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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友发】一梦南柯

小说: 2025-08-27 09:55 5hhhhh 2880 ℃

1

日向宁次第一次梦遗是在13岁。

炎热的夏夜与无端的春梦,让少年解锁了异常窘迫的晨起洗衣经历。毕竟忍者学校的生理课是一回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时中忍考试在即,他已将每天的训练行程安排得很满。加上凯老师那堪称恐怖的体能磨炼,再怎么刚强的身子骨也会在躺到床上的下一秒就呼呼大睡,根本没有遐想的余力。

却不知为何还会做梦?

他站在空地的晾衣架下缓慢将皱巴巴的湿衣服摊开,脑内一直在琢磨缘由,来来回回穿梭于记忆中,总算找到一个锚点。

训练场的更衣室隔板破了个小缺口,有月余了,没人去修。

他和天天从组队的第一天起就是训练搭档。按照凯老师的强度,他们一天起码要准备三套以上的换洗衣物,才能避免全身被汗水浸透。

他们通常是同时去更衣室,然后他稍微早10分钟出来等天天,毕竟男生冲洗和换衣都方便些。

那天很普通,没有任何征兆。他照例提前出来,走到不远的树荫下等待,余光却瞟到一寸雪白。他下意识转头,原来是女更衣室的隔板不知何时破了个小缺口,隐约能看见裸背散发的天天。

他迅速移开目光,若无其事端详起脚下的杂草,直到天天喊他回来训练。

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他这样想着,遣散了一些难为情的思绪,两人照常相处。

宁次有想过去修理一下缺口,奈何手头没有合适的工具。既然训练场是公用场所,说不定别人注意到了之后也会处理,他就没放在心上。

结果一个多月了那缺口还在,加之宁次自觉春梦的出现显然是受到此事影响,还是决定自己携带材料去补上漏洞。

之后他果然不再做梦,便将这种现象简单归结为异性之间自然的吸引,毕竟天天算是唯一与他交好的异性,他在生理上会有所反应实属正常,只需堵上那些诱发遐想的空间即可。

而天天始终对此一无所知。

2

日向宁次第一次濒死经历也是在13岁。

佐助无故叛逃。他跟着鸣人他们一起去追回,却遇见了目前为止最可怕的敌人——鬼童丸。

白眼的弱点被洞悉,几乎所有的攻击都失去作用,他不得不把自己当成最大的诱饵,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重伤对方,为同伴解决了后顾之忧。

他向鸣人证明了作为“天才”的尊严,安然步入濒死的梦境。

梦里似乎只有天天在不停地哭泣。他全身动弹不得,只能远远望着她道歉。明明说好的要一起训练一起进步一起实现梦想,他却先走一步,真的非常对不起。

他以为自己会遇见早亡的父亲,但在原地等了很久也不见踪影,反倒是天天的哭声愈发真切,直到一片白光闪过他眼前。

麻药过劲后他终于苏醒,视线还一片混沌,前胸和腰侧的伤口就疼得他眉头紧皱,额上很快渗出汗来。

“宁次!你终于醒了!”天天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正拿着浸了温水的棉布为他擦拭,“等我去喊纲手大人过来再给你看看!”

他努努嘴,仍是无力说话,只从喉咙深处咕哝了一声。等到他睁开眼,也只能看见那身淡粉的练功服一步步跑远。隔壁小李的伤势好转许多,已能拄拐下地,此时伏在他床边呼呼大睡。

他心道这样也好,但凡天天留下多说几句话吵醒了小李,他起码有好几个小时不得安生。于是那股莫名其妙的想要天天多陪他一会儿的小心思也悄悄散了。

身上绵延的钝痛开始缓慢地侵蚀他的精神,等到纲手来查看情况时,他又皱着眉睡了过去。

“没事的,宁次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需要的就是卧床休息而已。”纲手轻声安抚着一惊一乍的天天,“你们最重要的是阻止凯那个疯子让宁次下地锻炼,他之前已经让小李来过一回了,差点前功尽弃。”

天天终于破涕为笑,再次替宁次感谢纲手的救命之恩。

等宁次拿着纲手出具的《复健许可》回到训练场时,凯班为他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就那种只有凯老师和小李会快乐的欢迎仪式。

宁次不得不穿上绿色连体健身衣,头戴生日皇冠,捧着小蛋糕吹灭那根蜡烛,再一口口吃掉味道诡异的蛋糕。等到师徒两个终于尽兴不再折腾他,天天才怯生生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递出一块红布包裹的小铁牌。

“这是我家乡那边的护身符,我特地去寺庙开过光,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也不知道你信不信这些……至少可以讨个吉利。”她挠挠头,有些面红地笑笑,“祝你新生快乐!宁次。”

“谢谢你,天天。”他双手接过那张轻薄小巧的护身符,直接塞进了胸前贴身的口袋里。

面前的少女看起来更高兴了,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全是涂改痕迹的纸,分享她为宁次设想的复健计划。

天天讲得眉飞色舞,他话却少得多,只在必要的地方提出看法,不出意外又收到对方称赞他的天才。

只有他知道,身为天才的自己其实一直在走神,完全是靠着听到的零碎关键词答话。天天看起来是打心底里为他的痊愈感到高兴,也无比期待他重新归队。光是认识到这一点,他就有些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真是没来由,他想,明明出院的时候每个同伴都来看他了,大家的心情跟天天也没什么不同。

他不知这种从心上莫名其妙翻涌的甜从何而来,或许是生活总算能复归到从前的模样了吧……

他喜欢这样的日子,尤其是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之后。寒来暑往的苦练,手到擒来的任务,解散归家时互道的明日再见……如此种种。他喜欢这样沿着某种既定的轨道往前走,仿佛自己真能把握住什么,仿佛那噩梦般的咒印从未侵袭,仿佛那笼中鸟早已获得自由。

3

日向宁次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是在18岁那年。

战争依旧无可避免地像陨石般砸向大地。他只是一个天才,却从来都不是救世主,能做的也不过是为真正的救世主挡下那致命一击。

在多日的劳累和伤痛积压下,那瞬间似乎也没多疼,他还有余力跟鸣人自嘲。

替死鬼的儿子,还是替死鬼啊。

只可惜又没能跟队友们好好道别,不知道天天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哭得稀里哗啦呢?多半不会,战场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眼泪。不过绝对防御被武器攻破的那天,他真该信守承诺带她去吃一顿中华楼的,现下也只能永远欠着了……

他很快跌落暗黑的深渊,意识到原来笼中鸟只有死去才能自由。

4

日向宁次在20岁生日前夕苏醒。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眼看到的第一抹亮色是绑在床尾悬浮的粉红气球。四周静悄悄的,那左右漂荡的小东西被他足足盯了一分钟。气球鲜艳的色彩和足量的氢气让他产生了时间并未流逝很久的错觉。

他抬头望见输送营养液的吊瓶,手上才后知后觉针刺的痛感,手臂却怎么都挪动不了分毫。他紧皱眉头使劲,也只能控制拇指按下软软的呼叫键。

很快,一头粉发的春野樱推着手推车小跑进病房。宁次虽然认出了她,但脑子还是有些懵,觉得小樱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太好了宁次,你可算醒了。”小樱拿出常用仪器在他身上检测,“我看看,对比起其他昏睡两年的病人,你的身体状况还算好,就是肌肉力量复健还需要时间,别着急。”

“两年啊……我……”他张开口才意识到自己连说话都变得笨拙,不由得闭了嘴,改为轻轻点头。

“当时太危险了,十尾的木桩扎进去的时候离你的脏器只有几毫米,幸好还能拔出来,就是你伤势过重才睡了这么久。”小樱捧着一旁带吸管的凉白开喂他喝了几口,又道:“天天这会儿应该去关店了,等下她会过来陪你吃晚餐的。说起来,她没赶上你苏醒的重要时刻,可能还会生气呢!哈哈哈!”

宁次眨了眨眼睛,还在消化这些信息,很快又听到更炸裂的。

“放心吧,虽然付出了不少代价,但那场战争我们还是打赢了,具体情况可以等天天他们来告诉你。”小樱一边说,一边收拾好各类仪器,又将桌上的鲜花水果慰问品摆放整齐,“看你情况没什么大碍,我也该告诉大家伙这个好消息了,顺便帮雏田操持婚礼的事。你好好休息,之后还有大部队要来噢!”

宁次闭上眼,放松脖颈躺回去,脑子里很快拼凑出现状。当下必定是和平时期,雏田必定嫁给了鸣人,他的身体必定短时间内恢复不来,以及,天天必定细心照顾了他很久。

他又尝试握了握拳头,努力许久也只能稍微弯曲一下手指,索性不再强求,决定接下来的首要目标是复健。

“还是活下来了啊……”他无声地重复了几遍,因四肢麻木的关系自然体会不到太多实感,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他仿佛在梦中闻到肉包子的香气,许久不曾进食的胃部瞬间痉挛起来传递饥饿感,生生叫醒了他。

他缓缓睁开眼,看见站在一旁细心用筷子扯开包子捣碎肉馅的天天。

她看起来变了很多,侧颜愈发成熟,耳环轻巧地飘荡着,连衣物也变得时尚起来;但她又好像没变过,举手投足依然利落,嘴角也带着熟悉的浅笑。

“宁次,你醒了?”天天很快察觉他的视线,转过身笑道,“等我给你整点肉糊吃,小樱说你现在可以正常进食了,那营养液输了两年也该换花样了。”

他点点头,莫名想起13岁那年自己苏醒时,天天还哭得梨花带雨;如今却成熟多了,只当是寻常事。

他一边张口吃下天天喂的肉糊慢慢嚼着,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整个人还停留在两年前,思绪完全调整不过来。

他想得入神,冷不丁发现天天似乎盯着他看了许久。他莫名紧张起来,朝天天眨眨眼睛。

“没有啦,宁次你脸上没东西,我就是觉得……”她眼里闪过一点晶莹,并无被抓包的窘迫,反而大大方方承认,“宁次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呢?他在很久以后曾尝试回忆起来,却始终拿不准措辞。非要描述的话,就像是窗外的夕阳在透过她的身体向他漫延而来。在温暖的触角碰到他时,活着的实感才真正有了重量落入心中。

当然,如果小李没有带着大部队在下一秒轰轰烈烈地闯进来,他一定能体会到更多。

5

日向宁次意识到自己对天天原来一直有喜欢的情愫,是在20岁那年的最后一天。

彼时他的身体机能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独自拄拐在医院里行走,基本的生活自理也不成问题。

同伴们都有自己的工作生活,并没有太频繁地看望他。他也乐得清闲,每日除了按计划在健身室复健,就是窝在图书室阅读。忍者世界似乎在几年间就迈入了崭新的时代,诞生了许多他闻所未闻的新技术,这让他十分好奇。

那天也很普通,没有任何征兆。他一步步拄着拐经过连接两栋大楼的长廊,准备去图书室还书。长廊有一扇窗没关紧,被风吹得噼啪作响,他正好走在那一边,就顺手过去关窗。

日向白眼向来视力极佳,他一下就看见天天在楼下花坛和一个陌生男人交流,两人有说有笑,神情自然。

他第一反应并非俗气的醋感,而是怅惘。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再亲密的队友也会开始新生活,开始没有他参与的新生活。连训练狂魔小李都抽出空来追喜欢的女孩子了,天天自然也有自己的计划。

他不自觉地开始观察男人的长相和身材——皮肤稍黑,身高一般,但五官倒是端正,外套下也有结实的肌肉,勉强算是好皮相,天天的理想型是这样的吗?

他兀自想着,低头瞥见自己的双拐,忽地没了看书的兴致,又一步步往病房走。

怎么会想这些呢?他倒在床上纳闷。天天其实一直对情爱没什么兴趣,他知道的。刚开始组队的时候,其他队里的女忍总爱聊帅哥和言情小说,不少情书也送到他这儿来了。而天天知道了只是笑,觉得小小年纪就当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是没前途的,倒不如多关注自己,做个优秀的癞蛤蟆。

他当时对这个比喻不以为然,毕竟天天虽然家世背景之类的都一般,但绝不至于是癞蛤蟆。倒是天天说的修炼自身观点很合他胃口,加之小李算凯老师的私徒,他们两个索性自己搭伙训练。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木叶村表面平静的日子总显得危机四伏,他们勤于训练,疲于奔命,几乎与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绝缘。除了那次没来由的春梦,还有……还有……

他猛然想起一件大战前不久的旧事,那次负伤说轻不轻,说重呢,也比不上这两回生死挣扎,但他还是体力不支意识模糊。彼时他们小队距离返回村子只剩半天脚程,小李和天天便把他安置在睡袋中,两人燃着一小丛火苗聊天守夜。

“……石川君人看上去不错,天天你要答应他吗?”

“……哈哈哈,怎么他递情书还被小李你看到了?”

“……刚好路过嘛,别打岔呀,你怎么想的呢?”

伤口虽然包扎过,但他没有止痛药的帮助,始终睡不安稳,便听得到队友模糊的谈话。天天那会儿是怎么回答的呢?

好像也是癞蛤蟆和天鹅肉……

“……小李,实话跟你说吧,我其实和她们没什么区别,也是只肖想天鹅肉的癞蛤蟆。我唯一理智的地方,不过是不会像她们那样去自取其辱而已。可惜石川君并不是那只天鹅。”

“……这样啊?那你的天鹅是谁呢?”

“……如果这样都能被你套到话,我还要不要面子啊?”

“……天天你真是的!怎么卡在这么关键的地方?”

……

天鹅吗?他视线游离地发着呆,不由得思考刚才那个男人是否就是那只天鹅。现下手头一点有效信息都没有,他又能分析出什么呢?

不对,他何必做这些分析。天天喜欢谁,愿意跟谁在一起,肯定是她的自由。若是定下来了,她也一定会告诉自己和小李。那他在这儿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怎么?难不成?他想做那只天鹅么?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连思想都会有晴天霹雳的爆裂感。原来那些经年累月的默契和相知,一直都有迹可循。他在潜意识里享受并渴望这种延续,不是单纯因为他喜欢沿着既定的轨道往前走,而是因为这轨道上一直有她陪着走。

习惯是多么强大又可怕的东西,连爱意都能掩埋。他甚至想象不到即使他和天天真的在一起了,两人的生活会跟过去有什么不同。

不过,他真的是那只天鹅吗?

一念及此,他再次看向靠在墙边的双拐,抿了抿唇。过去的时候或许是,但现在就不一定了。在病床上瘫了两年的天才,也许脑子还伶俐,身体却可能再也回不去巅峰时期,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

他心脏蓦地钝痛起来,舌尖甚至能尝出两小时前喝药的苦涩。何至于此呢?他摸了摸额头上从未消失过的笼中鸟烙印,像在重复确认自己并没有延续幸福的可能。只要日向的宗家分家制度一日不除,他就绝不会将这个牢笼传递给下一代,这是他在父亲死后立过的血誓。

他并不畏惧孤独终老,他早在成年前就做好了觉悟。哪怕……哪怕现如今他意识到自己有所爱之人,这个觉悟也不会动摇半分。

因此,不论是在美好的过去,糟糕的现在,还是遥远的未来,他都不能成为那只天鹅。

到头来,原来自己也是癞蛤蟆啊……他笑了笑,觉得更没有自取其辱的必要了。

天天显然值得更好的生活,值得更好的人。

为此,他也不能懈怠复健,不能一直把人绊在医院照顾他。两年时光,沧海桑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也总能找到别的出路。

毕竟这天才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6

日向宁次快满21岁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天天也喜欢了他很久。

他在生日前一个月康复出院,曾经同届的好友们都约在烤肉店为他庆祝。

雏田已经有孕,女士们就带着金贵的孕妇坐了另一桌,吃些油烟没那么重的菜。男士们把他围了一圈,这个要敬酒吃菜,那个要拍肩痛哭,好不热闹。他拿着小樱御赐的免酒金牌,礼貌而疏离地喝下一杯又一杯玄米茶。

他本身跟大多数同届忍者交情不深,加上两年的昏迷空白,能谈上几句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席间,他白眼敏锐,察觉到侧方有人频频看过来。

他回望过去,发现是天天。她表情稍显凝重,似乎能看出他并不特别享受这次聚会。

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她这才安下心,转过身继续忙活烤肉。

每个聚会的结束都那么似曾相识。男的醉得横七竖八躺着,要么有人帮忙送回去,要么就睡在店里。他和天天作为两个清醒又家无挂碍的人,自然承担了大部分收尾工作。

一通忙完已是深夜,两人在烤肉店老板骂骂咧咧的关门声中往天天家的方向走。

他习惯性走在靠大路的一边,将天天护在身侧,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两人多年前的日常——从清晨训练至深夜,他先送天天归家,自己再回日向大宅。

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是如今两人相对无言。

天天沉默良久,只是问了他出院后的打算。

他回道,在体术恢复到正常水平之前,可以先帮着鹿丸做火影办公室的工作。

“宁次……”她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问,“你的体术复健,是不打算再跟我一起练了对吗?”

“嗯……”他咽了咽喉咙,声音苦涩,“你总要看店,日向大宅也有场地和陪练的。”

“好,说的也是,我知道了。”

迟钝如他,也察觉到此时空气仿佛堕至冰点。天天不再言语,他更没有理由说别的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到了家楼下。

他驻足在半掩的铁门外,目送她进入楼栋后站立不动,又折返回来,对着他一字一句道:“宁次,我知道你最近在躲我。这没什么,是我没能瞒住这件事,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很抱歉。我以后会识趣的。”

他有些发愣,并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从这些平静的话语中听出杜鹃啼血的哀鸣。

平地有风划过,头顶拨云见月。那月光淌下来,仿佛将亘古的忧愁融进她的面容。他在那一刻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原来那么爱他,爱到连倾泻出一点余温都觉得冒昧。

而他永远也不愿看见这样的她。

一股莫大的冲动如列车飞驰碾压过理智,炸得脑子发出嗡嗡的轰鸣,他几乎是凭着身体的本能推开那道铁门,用尽气力将她拥入怀中。

如果他们早已相爱,他又怎么忍心再用那些所谓的血脉、囚笼和誓言去推开她。如果天天跟他在一起会感到幸福,那他需要做的就是付出所有去实现这个梦。哪怕此去是前路茫茫,哪怕这会穷尽他一生。

天天倚在他颈侧,身体轻轻发着抖,直到确认当下的一切并非梦境,才缓缓回抱住他。

误会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本就拥有不必言说即可领会对方的默契。

因为太爱,所以不得不逃避;可正因为逃避,才愈加暴露了爱。

7

日向宁次破处是在21岁。

他像所有毛头小子那样,因各式各样的借口睡在女友家中,做些水到渠成的爱。

友人曾好奇八卦,天才是否会在任何方面都无师自通?天天表示,即使技术上确实如此,但哪怕是天才也会在初次感到紧张。

宁次并不是例外。

他在21岁生日这天被女朋友同意留宿。天天独居的屋子不大,他如果不睡沙发,就要和天天睡一张床。

他在等天天洗澡时,思考了很久要不要主动提出睡沙发。

但这个纠结在天天从浴室出来后就被搁置了。她只穿了一件睡裙,披散的湿发滴下水珠,浸透了部分上身衣料,几乎能看到微凸的乳尖。

那一刻仿佛梦回13岁,他噌得一下站起,抱着换洗衣物飞也似地冲进浴室。

他自觉喘气声太重,便先打开花洒再脱衣服。一旁的镜子映出他精瘦的身子,皮肤虽白,但一上一下两个巨大的圆形伤疤极大地影响了观感,背后还有他看不见的第三道旧伤,无一不在昭示他的命途多舛。

性器因先前的刺激已半硬翘起,他无暇理会,兀自站在水下冲洗,对自己现在这副躯体是否仍有足够的吸引力表示怀疑。

毛巾衣物是天天给他准备的,他翻来翻去,愣是没找到上衣,只得裸着上身走出来。好在睡裤宽松,不太看得出勃起,不然实在太失礼了。

天天背对着他,正站在客厅一角吹干头发。她听见声音,转过身关掉风筒摇了摇,询问要不要帮他吹。

旖旎的气氛似乎散了不少,他点点头,搬了张矮凳背对着天天坐下。耳边很快响起嗡嗡嗡的风机声,他闭上眼,觉得要不吹完头发就主动要求睡沙发好了。

他的头发一直比天天长些,吹至半干也花费了不少时间。风筒关闭后,空气显得过分安静。他正想开口,就感觉到赤裸的后背有指尖拨开发尾轻轻拂过,像是在描摹可能杀死他的那道伤。

他心中一恸,转身握住了那只手,安抚道:“没事了,天天,真的,我就在这儿,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她苦笑着小退几步,回道,“我只是,总在梦里看见你死在了那一天,所以今日才想……”

此时此刻爱人所有的恐惧都变得具象化,他自负伤之日起便长睡不醒,徒留她默默熬过抢救期、危险期和漫长的昏迷期。他还能活着吗?他还会醒来吗?那心电监护仪会在某一天发出长久的悲鸣吗?

苍天,她是如何在这日复一日的焦虑和担忧中度过两年的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站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我明白……”他缓缓抚摸她紧绷的背脊,轻声道,“都交给我吧,好吗?”

他们接吻总是温柔的,掠夺和占有的欲望似乎从无用武之地,只是想对方贴得再近些,直至这两年来的煎熬可尽数消弭。

幸福仿佛熨过他的身体穿透而入,满怀的活色生香。他终于体会到两人平淡相处关系中暗流涌动的反面——那无法言说的,羞于启齿的,压抑而热烈的情欲。

这才是他们真正在一起之后,跟过去的最大不同。

裸裎相对时,他从床下的衣物中翻出事先备好许久的安全套认真戴好。避孕一事他们早已达成共识,这也并非天天看着他发呆的原因。她凑近了去,双手沿着他结实的腰腹往下摸,怀念道:“以前训练有想过宁次的身体是什么模样,现在也算还了愿。”

眼见那手摸得离勃起的小家伙越来越近,他腰眼不禁有些软,只得稍稍使力将人推倒,然后欺身而上,埋进她的发丝中细细爱抚,轻声问道:“比起你的想象,现实可还算满意?”

她怕痒地笑起来,双腿夹着他的腰身反问他:“那你呢?还算满意吗?”

天才难得地吃了回瘪,久久不曾回答,只顾四处点火去了。她也讨不着什么好,不多的气力都用来憋着过于羞人的娇喘了。湿嫩的小穴未经人事,水儿倒是不缺,他便不停地抹在手指上,耐着性子插入指节缓慢扩张。说到底也是专业技能,手指点哪里不是点呢?

就是太舒服了,有些本末倒置,她不得不收拾点理智按住了天才的手,嗔道:“可以了……真的……”

他似乎这时候才敢抬头看她,薄脸皮的天才仍是满面潮红。她歪了歪脑袋,突然福至心灵。过去那些年必定有某些时刻,他也像自己这样肖想过一些有的没的,只不过碍于天才的面子不好意思讲出来。

不过以他们的关系,就算他不讲,她也能懂。更何况,现在也不需要讲,做就好了。

他绷着下身,始终很紧张,一边关注她的神情,一边缓慢地挺入。尺寸似乎算优越吗?她并不清楚,只觉自己被一点点撑满了,进得很深。但之后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抽插和操弄,他任由自己被温温热热地含着,俯身抱住她亲吻安抚,直到她慢慢习惯。

她顺从地接下他所有的温柔,以为这初夜会做得缠绵悱恻,怎料那激烈竟是后半夜的事。

安全套扔了几只了?她倒在凌乱的床铺上发愣,有些算不过来,只知道准备的数量不太够,还意犹未尽呢,盒子就空了。他抱歉地挠挠头,收拾了一下地板的纸巾和套子,走出房间给她找点水喝。

她平复着呼吸,莫名回味起几分钟前的颠鸾倒凤和高潮迭起,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与此同时,他在客厅倒水的手也有些颤抖。在两人对彼此的想象中,今晚的纵欲与妩媚从未出现过,完全属于全新的拼图,而且,他们必定能在未来探索出更多。

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他必不会再做什么。两人喝了点水,轮流洗过澡后,便换上新的睡衣相拥而眠。

8

这世上能让英雄气短,天才折翼的东西,不过酒色财气。但总有一些人能自始至终抵制诱惑和欲望,成为人们交口称赞的榜样。

曾经的日向宁次便是木叶村的榜样之一,但他在21岁这年失去了这个口碑。因为有便利店老板广而告之,日向宁次同志于某天清晨在他的店里购买了几大盒安全套。店长从日向宁次脸上的迷之笑容推断他是交了女朋友。

至于女朋友是谁,大家懂的都懂。

这个轰动全村的消息一时间让天天的武器店门庭若市,她根本不知道原来村民对日向宁次的八卦之心从未熄灭,不得不直接关店跑路。

两人于旧训练场相遇,宁次也在躲避对他私生活过分关心的路人。天天听闻来龙去脉也感到哭笑不得,只得手把手教会宁次一个新时代忍者的必备技能——网购。

宁次坐在树下听着那些涉及到“智能手机”“应用安装”之类的复杂操作,破天荒地走了神,因为他看见了那个旧更衣室。

那也许不是最初的缘起,但也为他情感的开蒙写下了至关重要的一笔。直到两年的南柯一梦将曾经熟悉的一切割裂开,才彻底吹散了掩藏爱意的迷雾,赐他洞明,也赐他幸福。

end

--

后记

1.孩子确实是饿晕了,自己割肉自己吃。

2.本来是想开车,但不知为何越写越悲。

3.宁次死得太可惜了,到底是意难平。

4.断魂汤这首歌挺好听的,歌词也悲,总会想到宁次。

5.如果始终得不到自由,那能抓住点幸福也是好的。

成文于2024年8月10日【by 一个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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