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秦雪从河畔的一处水泽之中缓缓走了出来，而罴奴早已离去。她穿好罴奴为自己寻回的衣物，很快到了小亭，却发现二人留下的信息，得知二人并没有去跟踪赢子期几人，而是向别处追去。再看向那处密道，早已被池水和淤泥灌满。

离开姬府之后，秦雪便顺着二人留下的记号一路追寻而去，直至傍晚，她终于找到了二人，早已面目全非的二人。阿大的整张脸几乎成为一个平面，眼睛鼻子耳朵已是五颜六色，挤在一起。阿二的右脸已经完全不见，从颧骨之处向内挤压，深深塌陷，一只眼珠子也不知去向，而最恐怖的是，他的脑浆竟然从口中流出，流淌了一地，白花花的掺着丝丝鲜红，像是打碎的豆腐脑。

秦雪不是草木，却无法像普通人一般，见到身边之人死去，便能尽情地流泪哭泣，甚至大喊大叫，呼天抢地，死去活来。她没有这种权力，她只能默默地多看两眼已经死去多时的二人，花上一点时间回忆一下曾经的过往与不多的温馨片段。

终于，经过一番细致察看后，秦雪确信二人刚跟到此地后，便被人在极短时间内击杀，因为二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击。这种死法虽然残酷，却不会太过痛苦，秦雪忽然觉得，这种死法并不太坏。

秦雪用手一点一点地捧起阿二流在地上的脑浆，小心翼翼地放回破损的头中，再塞上泥土杂草防止脑浆再次流出。而后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地方，刨出一个刚好能容下二人的土坑，便草草地埋了二人。没有墓碑，也没有香蜡纸钱，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里，他们的尸骨在几年后将彻底化为泥土，与这里融为一体，回归天地，重返轮回。

埋了二人，秦雪割下两束头发撒了下去，既是纪念也是忘却，从此生死相别再无瓜葛，随后她便转身离去。

夕阳终于落下，秦雪花上几个银子换掉一身装束，进到一家客栈里。这客栈离南都不算太远，处在南来北往的一处交通要道，一向人来人往，车马不绝。

此时的秦雪看起来只是一个污浊邋遢的普通的商客，戴着帽，留着一些胡须，满脸奸商的尊容，让店小二也不得不避而远之，生怕讨价还价还要遭其数落与白眼。

天色已黑，客栈更加热闹了。

秦雪独自坐在一个角落，似有似无的看向客栈的大门。她要了两道普普通通的菜，一瓶普普通通的酒，已经细嚼慢咽了一个时辰，店小二看得直翻白眼，实在没见过这般抠门儿的客人。但凡一个正常人，不论穷人富人，花起钱来总要作出几分豪气，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家，而这人却是个例外。

大厅里灯火辉煌，人声吵杂，接客上菜端酒的店小二们忙得不亦乐乎，却是个个精明能干有条有序忙而不乱。直到从大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大厅才终于安静下来。

秦雪正嚼着冷菜，旁边的酒杯虽然倒满，却是一滴未沾，酒味也早已散尽，与白水无异。她抬头望向大门，见到一个女人。那女人竟然胖得像一座山，长满肥肉的山，眼睛鼻子完全挤到一块，嘴巴却大得惊人，正在啃着一块肉。那块肉不是很大，却足够让秦雪吃上三天。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壮观的女人，众人不由得伸直脖子纷纷望去。

若是谁能娶上这样一个女人回家，怕是十辈子也消受不尽。几个跑堂的店小二早已惊掉下巴，不知如何去迎接这位百年不遇的稀客，个个立在当场，一动不动。掌柜见多识广，慌忙跑去迎接，却不想从那门外又进来一个女人。这女人竟比方才这位更加壮观。

有几位客人惊得掉下碗筷酒杯，啪啪啪地摔在了地上，惊醒了僵在当场的掌柜。

掌柜姓钱名广源，个子不高，脚却不短，几步便窜到两座肉山脚下。他举起脑袋，笑嘻嘻地说道：“不知二位…”

高大一些的肉山不让钱掌柜说完，开口便道：“钱掌柜不用招待我们，这地方太小，我们坐在门外即可，好酒好肉尽管拿来便是，绝不会少你一分银子。”言罢，又是惹得众人大惊，这声音竟是如此好听入耳，坐在角落的秦雪也不禁神色一变，暗自叹道：“唉，想我秦雪也算是佳人，可比起声音来，却是自愧不如，若是只闻其声便要以为是那绝色的美人，这世界当真奇妙。”

不等钱掌柜回答，肉山们已到了门外，只见她们席地而坐，毫不在意地上干净与否。钱掌柜见状，便慌忙安排人手上肉上酒。众人见状也纷纷恢复原状，片刻之后，大厅内依然人声吵杂，仿佛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秦雪依旧坐在角落里，而旁边的人们却小心翼翼地谈论起来，“欸，这二位仿佛是那位菩萨的女弟子，不知为何来到这里。”

“可是那位从不出山的菩萨？”

“应该是确信无疑，我也听闻过那人，传闻中从不出山，嘿嘿，还传闻那人兴趣十分昂然，可惜找不到合适的，哈哈哈…”

“小声点，你不怕被听到么，这等人物可不是你我可以招惹的，一个不小心，嘿嘿…”

“方才说什么找不到合适的？”

“你小子当真是好奇，我告诉你啊，人要是太胖了，那些普通的玩意儿自然是不够用，你好好想想。”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嘿嘿，怕是一头驴也没办法。”

“所以说，那人便养了一帮弟子，个个都养得跟她一般，都要受那个罪才会让她心里好受一些。你想啊，看着别人受同样的罪，自己是不是也会好受一些。”

“嘿，果然是这个道理，大哥就是大哥，懂得人情世故，小弟自愧不如，来来来，小弟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听闻，可是养了不少小白脸，只是能看不能用，有什么意思？”

“你这就不懂了，那个不行，不是还有手有脚么。”

“果然还是大哥高明，小弟也敬大哥一杯。”

“好了好了，酒多勿事，咱们用不着学她们，等这事办完，大哥带你们去逍遥快活一番。”

秦雪听在耳中，不禁轻轻叹出一口气，感叹这男女之事当真了得。她独自坐在吵杂热闹的角落，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吃菜喝酒侃侃而谈，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都显得那般开心，似乎这才是人们应有的模样。热闹的地方很多，比如这家客栈，比如各种五花八门的市场，又比如隐藏在地下的各色赌场。而最热闹的，自是逢年过节时人山人海的南都与北都。她也喜欢热闹，喜欢有烟火气息的地方，但有一种热闹的地方却是例外。这便是凡夫俗子们口中的青楼。

青楼自是某些凡夫俗子的称呼，以为那里就是天上人间，就是夜夜笙歌，就是花天酒地，就是最让人快活的地方，最向往的地方。对秦雪而言，那里却是地狱，是她最痛恨的回忆，也是她人生就此彻底改变的地方。

秦雪在那个本应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年纪，却因不小心走失，而后便被一个乞丐模样的老女人卖去了青楼。从那以后，她便起早贪黑，给那些男人女人们打杂跑腿，被人呼来喝去。打骂自是家常便饭，而最可怕是地下的阴暗潮湿的黑屋。里面尽是蛇虫鼠蚁，空气中尽是霉臭与腐烂，与外界完全封闭隔绝，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更见不到一丝光亮。她绝望过，想过以死亡来了却这一切，但她不能死，因为死亡一样会痛苦，一样改变不了现实。终于有一天，她选择了妥协。她离开了黑屋，再也没有进去过。

青楼有各种各样的客人，各种各样的要求，所以有了各种各样的女人去满足他们。这些女人不论自愿与否，最终都同她一样，选择了妥协，不同的是，她没有选择逆来顺受任人摆布任人践踏。因为她非常聪明，聪明到可以杀人，可以逃跑。

那一天正值中秋佳节明月高悬，秦雪已然到了少女的年纪，任谁见到都要说她是个美人坯子，就连那群成日里涂脂抹粉自以为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们也不得不投以羡慕嫉妒的目光。

中秋的月很圆很亮，青楼却安静得有些异常，一位头发花白的大人物以高价包下了整个青楼，又以天价买下了秦雪的第一次。大人物不仅钱多到富可敌国，权力也大到只在数人之下，所以，只有他才有权力享受到秦雪的第一次，就像曾经享受过的无数个第一次一样。

然而他失算了，秦雪不仅割下了他的头颅，还割下了他自以为傲的那个东西。

秦雪赤裸着已然开发育且完美如玉一般的身子，右手握着用铁片磨成的锋利短刃，左手拖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缓缓地走出大门之时惊住了所有在场的人。那人年纪虽老了一些，武功却并不弱，谁也料想不到会栽在一个看似如此柔弱的少女手里，不仅死了，连头也被割下，甚至连那个也被割下。

秦雪被围在中间，自知已是必死无疑，举起手中的短刃便要刺向自己的脖子。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却出现一人，这人蒙着面，一身功夫深不可测，仅凭一己之力便击退在场所有高手，带着秦雪就此离去。

秦雪放下筷子，收拾了往事，正打算去客房休息，对面却走来一个绿衣绿服绿帽子的俊美男人，惹得众人纷纷望去。可毕竟不是肉山那般壮观，众人看了几眼之后便不再关注。这人面上无须，手中摇晃着一把折扇，竟然也是绿色。他兀自来到秦雪身前，全身散发着一阵阵香气，面带笑容客气地问向秦雪，“不知在下可否坐在这里？”言罢，便在秦雪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秦雪见状并不回答，只是轻轻点头示意可以，随后站起身来丢下几个钱在桌上，便要转身离去，却被绿衣男开口拦住，“格下可是要离去，可你的酒却一滴未饮，甚是可惜，不如送给在下可好？”

秦雪再次点头示意可以，却仍旧不开口作答，只是静静地看向对方。

绿衣男伸手拿起酒杯，凑到鼻下，轻轻一闻，赞道：“好酒好酒，清新淡雅，由其是这香味，简直胜过绝色佳人。”言罢，绿衣男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似是回味无穷一般。

秦雪见状，知是来者不善，却一时间猜不出个究竟。

绿衣男丝毫不客气，放下酒杯之后，伸手取过酒瓶，又倒上了一杯，然后又一饮而尽，直到喝光之后，再次客气地说道：“让格下见笑了，在下实在已经许久不曾饮酒，一闻到酒香便情不自禁，莫怪莫怪。哦，对了，不知格下可在今日见过一位叫颜卿的俊美公子，他手中也有一把折扇，与我这把同款，只是颜色不同。”言罢，绿衣男伸手递出折扇，放在了桌上。秦雪则是站在原地，想看看这人的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忽然，秦雪心中顿觉有些不妙，“那姓颜的说过，他数日来从不间断…就算找人也不该这般着急才是…只是那颜卿早已安然离去，与我何干。莫非他出了什么变故。”

秦雪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了看桌上的折扇，便装作男人的声音道：“在下今日忙着赶路，路上遇见之人着实有不少，却没见过用这款扇子的公子哥。”

绿衣男听罢，笑道：“原来如此，方才多有打扰，实在抱歉得很，哦，对了，不知格下可见过此人。”言罢，绿衣男从身上拿出一个卷轴，伸手放在桌上。

秦雪拿起卷轴展了开来，借着大厅的亮光一看，心中不禁一凛，回道：“呵呵，这画倒是有些特别，里面的人在下当真不曾见过，至于画中的女人，呵呵，在下倒是想见识一下。”

“既然如此，就不耽搁格下了，在下急于寻人，才这般无理打扰，还请原谅。”绿衣男言罢，站起身来施了一礼。

秦雪见状，方知此事就此了结，便回了一礼，说道：“不必客气。”言罢，她便转身向客房的方向走去，刚走了几步，身后却传来一道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喊到：“秦姑娘，你要去哪里？”

秦雪听罢不禁心中冷笑，径直向客房的方向走去。待到了客房，秦雪却见到一个男人正坐在桌前，借着烛光翻着一本书，竟是自己的父亲秦百川。

秦雪有些惊讶，关上了房门，“爹，你怎会在这里？”

秦百川放下书，回道：“你不见我这个爹，爹亲自来见自己的女儿还不行吗？”

秦雪听罢有些内疚，一边脱掉奸商的装扮，一边走向了秦百川，“爹平日里繁忙，女儿哪有机会见到。”

烛光下，秦百川显得有一些疲惫，他拿出一只小瓷瓶放在灯下，说道：“雪儿，我这当爹的很少陪伴你，这些年是不是很埋怨爹。”

秦雪彻底脱掉了装扮，坐在秦百川桌前回道：“爹是城主的眼睛鼻子耳朵，忙于家国大事，女儿怎会埋怨。”

“如此便好。”秦百川言罢，把小瓷瓶缓缓推给秦雪，“收好，一会儿再打开。”

秦雪看向小瓷瓶，“爹要走了吗？”

“是啊，事情总是太多。”秦百川言罢，温柔地看了看秦雪，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而后收了书起身离去。

待到秦百川走出房门之后，却进来一位窈窕的女人，这人关好房门缓缓走到秦雪身后说道：“大小姐，老爷已经知道了。只是我们去迟了一步…”

秦雪听罢有些震惊，然而这种震惊却只在一瞬之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空洞，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转向女人时已是面带微笑，“紫儿妹妹，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秦雪言罢，不等紫儿回话便拉着紫儿一同坐在了床边。二人自小相处，自是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直至深夜方才作罢。

然而，秦雪却是无法入睡，想起了白日里的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禁几分失落，几分伤心。阿大阿二原本是父亲秦百川送给她的礼物，然而秦雪从未当二人是物品，而是当成人，当成朋友。在寂寞孤独的这些年里，二人总是一路相伴。以至于身体空虚之时，也全赖二人。二人虽不及颜卿的猛烈刺激畅快无比，却能绵延不绝无比惬意。

秦雪正回忆起二人，忽然发现紫儿已经醒来，一只手正摸向自己的穴儿，娇吟道：“紫儿妹妹，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雪儿姐姐，你不喜欢子期哥哥了吗？”紫儿一边说，一边抠进了秦雪的穴儿，“啊，雪儿姐姐的穴儿怎么变大变松了，上次可不是这般。可是那颜卿干的好事？”

秦雪的穴儿经过休息，虽说不再肿痛，却毕竟被撑得太大，一时之间还无法彻底恢复，“嗯，应该是吧。颜卿的巨物真的太大了，简直如手臂一般。”言罢，她摸向了紫儿滑嫩的肩膀，然后一直摸到了手腕手心。

紫儿手心被摸，只觉又痒又舒服，轻嗯了一声，便翻身向秦雪吻去。

秦雪主动接纳伸出了香舌，一手托着紫儿的细腰，一手伸向了紫儿的蜜穴。双舌缠绕了好一会儿，四张红唇已是湿滑无比。

秦雪抠着紫儿的穴儿，感觉有些异样，不禁问道：“紫儿妹妹的穴儿怎么也宽松了许多，莫非经常享用柯儿妹妹的宝贝？”

紫儿回道：“嗯。柯儿妹妹的宝贝，可比老爷的粗大许多，嘻嘻。”

秦雪吃惊道：“瞎说，爹视你如亲生，怎会这般行径。”

“我可没瞎说。只是有一次撞见了而已，当时老爷正在睡梦之中，好像唤着雪儿姐姐母亲的名字，他那里挺得好高……然后，老爷便……对了，雪儿姐姐，你怎么又跟罴奴那家伙干上了。不过，他的东西也太恐怖了，比颜卿的还粗大许多！诶呀，雪儿姐姐，不如讲讲当时的感受如何？”

紫儿一边说着话，一边抠着秦雪的穴儿，只觉比以前宽松了许多，一只拳头竟也能轻松放入，似是刚分娩过小孩一般。

秦雪被抠得正舒服，便点头答应下来，接着讲起了与罴奴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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