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見到對方，好好地說一些話，是兩個人各自在心裡排練很久的事情。等到真的發生的時候，卻是連聲音都噎著，全身的力氣似乎也越來越小。

剛開始在地球旅行時，還有很多解決的方法：米奧琳涅會趁著蘇萊塔洗澡或出門買東西，裸身披上她的外衣，將她的衣襟內側白底與自己的濁白黏在一起。蘇萊塔則是有幾次拿衣服去洗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深深埋進她的絲襪裡，使用整天以後有點厚重濃豔的氣味，嗅聞著雙腿一端，垂落的一隻擺盪在膝蓋旁邊，這期間忍耐過幾次、就有幾次還是忍不住地夾緊雙腿，捏扯著絲襪往下套弄，另一邊充滿痛苦罪惡感地含舔住絲襪的交叉接縫。

回到學校，見不到她又只能自己弄的話，米奧琳涅會將小吊飾捏在手裡，那是她第一次送給她的東西，已經無數次地幻想她在挑選的表情、她對自己是什麼樣的聯想。被喜歡的人喜歡是那麼不可思議，希望她能夠原諒自己在想著她的時候，手指頭會做出的所有事情。隨著出力的角度，抓不住小吊飾滑落到胸前，又拿來抵在唇邊，力道加重的同時情不自禁地張開嘴，小口地咬在嘴裡。軟膠的材質、她碰過的位置，都被浸潤在口水裡面。明明才過了幾天，怎麼就已經絕望地像要失去她？

蘇萊塔的等待似乎稍微平靜一點，在她那一側發生的事情還那麼少，過得也無聊，她會在曾經有她與沒有她的各種地方，漫無目的地閒晃，其實終究也只是不知道還可以去哪裡找她。就算只是抬頭看著天空，也很難想像星船航行的軌跡和流星有什麼不同，那些光點閃爍著訊號，也不能夠保證就是她。

無意識地走著，也會來到米奧琳涅的溫室裡，她允許她看守的地方，四周彷彿有隱形的霧氣，飄散在呼吸之間，讓人只想現在就走進去。裡面的各種小東西，蘇萊塔全部都喜歡。被她拿在手裡的小手鏟，手勢是圈起來握緊；很好收納的方形澆花器，她的手指曾經在這裡。還有蛋白色的桌面，平常總是投影著鍵盤，她不耐煩的時候敲得很用力，其實就是指甲碰撞的聲音。──想到她的指甲，蘇萊塔還是希望有機會能當面對她說，雖然也擔心自己有沒有資格，可是那樣不會很痛嗎？想要捧起她的手掌一隻隻手指頭地看，如果她還是不願意，就將它們含到嘴巴裡，吸她的指節。

想到這邊，手已經放進去了，在她空無一物的工作桌旁邊，坐在她的椅子裡，想辦法找到一個支撐點。

米奧琳涅偶爾也會在這裡辦公，她會……講電話，撥出一通又一通聯絡的號碼，電話並不總會有人接，在撥通之前的等待裡，蘇萊塔通常也只是安靜待在她旁邊，垂著手什麼也不能做。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竟然會有像這種……害怕她會過來的情況。

蘇萊塔將自己的手指抽送得越來越快，怎麼還沒結束呢？如果弄到一半她回來了怎麼辦？

曾經有一次，蘇萊塔自己待在溫室裡，縮成一團坐在地上，似乎快要睡著了，忽然聽到背後傳來跟鞋的腳步聲，是她回來了，正走在台階上，只要回過頭就能看見她。想要和習慣地一樣撲過去迎接，還來不及起身，她已經走來身邊，膝蓋剛好抵在她的後背，彎下腰來看她的眼睛。「妳等很久了嗎？」

心裡面大喊著不會，卻只知道把手牽在一起。

蘇萊塔的手指慢慢搖動起來，一下一下地往內勾，轉到深處之前，吐著氣將划動的速度變慢。已經非常濕了，要怎麼動都很容易。

仰起頭喘口氣，繼續在想，米奧琳涅曾經因為蹲得太久，站起來的時候捶捶腰，慢慢踱步地走進來；還曾經不說話地靠在門口，就只是看她。蘇萊塔感覺到視線，怯生生地抬起頭，有點忘記當時講了什麼，雙方最後都不再說話，默默繼續手邊的事情。

一邊插著自己卻漸漸地又想到，當時聊天的內容裡面，扯了半天也只是想問她，「結婚之前，可以先接吻嗎？」就是因為問了這種問題，才讓她尷尬地沒辦法接話，終於想起來了。過了幾天，她就站在同樣的位子吻她，還來不及感受難得與自己貼那麼近的角度，就被輕輕地抬起下頦，捧住面頰地吻著。米奧琳涅應該也吝嗇於對她解釋了。

妳不是想要嗎？

嘴唇分開以後，看著蘇萊塔錯愕的表情，米奧琳涅忍不住這樣問。

比想像中軟，口水卻也比想像中多。都怪自己不小心把嘴巴張開，讓她那麼快就伸進來，飽滿的舌腹相貼交疊，拌合著像在大口吞吃對方。

想到這些，蘇萊塔感到身體裡有什麼鼓脹了起來，腦袋也跟著越來越昏熱。一開始隨興走進溫室想排遣的想念，現在根本像在開玩笑一樣；等待著的每一天，其實越等越感受到黏著的焦慮，飽滿地依附在胸前，「米奧琳涅桑……」就連喃喃自語地念她的名字，也沒辦法緩解。

不是故意要在最舒服的時候喊她的，只是蘇萊塔最近才知道，做這種事有一個特定的人可以想念，竟然會那麼幸福。想著她的聲音和畫面，好像就在眼皮底下不斷快速地跳動閃過。

拉直身體、挺起背脊，肚子下方很快地收緊，手指快要撐不住抽動的動作，乾脆用力地一下一下轉進去。以前，如果她也這樣的話就知道絕對不能停——蘇萊塔旺盛的學習能力，這次卻只能用在自己，可是也不能完全說跟她無關，畢竟是想著她才有辦法做出來的事情。

米奧琳涅曾經在這時候抓住她的手腕，兩個人痛苦地扭在一起。喘著開闔地搖到停不下來、快要瘋了的雙腿。「呃哼、嗯，啊——」

好想讓她聽這種聲音。

又怕她聽完以後還要按重新播放，像是送她一個可以被操作的自己。

就算不在身邊，也還是可以被弄到腿縫完全濕滑淋漓，實在有點意外。沒有力氣去想或許沾髒了她的椅子，蘇萊塔張開雙腿歪倒在扶手邊，被濃烈的睡意侵襲全身。還是趕快睡著比較好吧，做夢的話，說不定還能快點見到她。

＊＊＊

蘇萊塔在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醒來，是那天做家事太累，摸到床上打了瞌睡。隱約記得是夢到小時候，具體也不太清楚，因為現在自己的床旁邊也還是空的，難免令人覺得夢好像有點糟，好像忙了一場說不出哪裡好、卻又無法不去做的事。

夢裡面好像有溫室，還有以前學校裡的場景。該不會又夢到在等她了？其實也不是說那麼喜歡等待，只是在那些時間的空檔，是真的可以認真地一直在想她。

想她好看的臉、想她可以不必和她說話，只要這樣，就連現在這張床上也可以輕易變成一個沒有自己的地方，在令人陶醉的「唯一」裡面。

漸漸地又快要睡著了，米奧琳涅這時候才進來，原來剛剛一直待在別的房間．滿身菸味地湊近她。「要起來嗎？快晚上囉。」輕輕地搖她的手，蘇萊塔錯誤地以為在夢裡有被她這樣扣住手臂，模糊地將臉轉向她。接吻裡很快就有菸的味道、鈔票和支票紙的味道，這些都是長大結婚來到地球以後，才會在米奧琳涅身上出現勞累的大人氣味，她剛才一定也在書房裡工作了，全身散發著下午不再只有單純身體和皮膚的氣息，有灰塵和汗、一天裡吃過的飯。今天明明就是假日呢？

蘇萊塔把她的手指牽過來咬，用牙齒稍微有點尖的地方啃啃她的指節，一邊又牽著看她的指甲。

比小時候更經常使用的關係，修剪的習慣已經令人相當滿意，蘇萊塔含起她的手指，抬起眼睛看她，露出吸吮棒狀物的表情，整支吞沒以後又再緩緩地噘著嘴唇滑出來，唇角抵在頂端。

「妳睡著之前我們才弄過啊……」米奧琳涅為難的反應讓她更想繼續，吞吐的速度加快一些，原本躺著的身體也慢慢伏進她的懷裡。

手指垂在腰前，不斷地被剛睡醒的妻子吸吮，米奧琳涅一瞬間也快要把自己丟掉了，迷茫地看著蘇萊塔閉著眼睛吸得那麼認真，另一隻手忍不住也開始揉她的身體。

「……妳該不會已經醒來一陣子了…？」

蘇萊塔趴在下面搖搖頭。

「騙人的吧，妳剛才自己有做什麼吧。」

「沒有，那是小時候做的。」

米奧琳涅聽不太懂。

「是妳不在的時候才能做的事情。」

那時一定一次又一次難受地弄著自己，可能也有一點恐懼。

慢慢又開始做愛的蘇萊塔，忽然想如果能回去好好安慰自己。

不需要擔心，米奧琳涅不管過多久，都還是會一直溫柔地把手指放進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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