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看着查理那双逐渐失去光泽，暗含泪光的眼瞳，百林深吸口气，他很想趁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未能说出口，只是默默等待查理从回忆中缓过神，用百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句话，房间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重，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说些什么，但都没有说话，直到查理实在憋不住。

“桌上那些是“维素”催化三型？”

“嗯，杉沐给的，我才从他那边回来没一会”

“真好……，如果我也能有那么多钱”

“查理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没，没什么，我是说你从他那边问到些什么了吗？”

“没有，毕竟事出突然，即便是他也很难这么快就掌握全部的情报，但他说会尽快想办法，只能慢慢等了”

“也是，现在局里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情报部和外勤组都忙疯了也查不出任何线索，不过法医鉴定后，还算有些结果，他们在残留的衣领内侧，发现了“坠星矿”碎片以及“纯素”武器的能量痕迹，而且那些碎片的纯度很高，说明泰洛去过矿井深处，你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矿工，很清楚“坠星矿”内部是怎样危险的地方，有很多潜藏在沙地里的食人蠕虫，以及被“坠星矿”影响而变异的植物，还有最致命的“星虫”，像泰洛那样的高层，怎么想都不可能平白无故进入那种随时都可能丧命的鬼地方，所以我们合理怀疑这可能是因为泰洛与其他组织有私下的合作，秘密让指导这些人潜入矿场偷偷开采“坠星矿”谋求暴利，但在取得调查许可，对泰洛的私人住宅，公司办公室和平时的工作记录进行调查时均为发现异常，也完全没有造假或是后天加工的痕迹，甚至连监控都没拍到他进入矿场，那他衣领内侧的碎片来源就只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但为什么是衣领内侧呢？这就像是凶手在故意留下线索一样，唯一的线索也就断在这了”

“有没有可能是泰洛自己留下的线索？”

“什么？”

听完查理说的这些，百林忽然有了个新的想法，按照常理即便是办案经验丰富的警探也会不由自主认为碎片与凶手有关，尤其是泰洛这种镇上人尽皆知的人渣，他会与其他组织暗中勾结，私自开采“坠星矿”换取暴利也是情理之中的，但百林不这样想，虽然他只给泰洛服务过几次，每次泰洛都很粗暴，只知道挺动壮实的虎腰用那根快有百林小腿粗长的肉柱，狠狠猛干百林的小穴，而且事后还会抚摸百林被精液灌满，膨胀如孕妇般的肚子说骚话，讲自己祸害多少年轻少女把她们搞大肚子再随意抛弃的事，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纯粹的人渣、败类、畜生,可百林却总能从细微之处感受到他的与众不同，比如泰洛很讲究“规矩”，每次服务都会要求百林和自己一起去高级旅馆沐浴，等百林洗干净后面就会蹲下身，很细致的为他舔舐后穴，直到把百林舔的进入状态，后穴完全放松，沾满唾液才会停下，次次都是如此，从未有忘记的时候，这可是一般雄性做不到，更何况百林还是与泰洛这位飞跃种，在身份上天差地别的“纯色”，泰洛根本没必要考虑百林在这场肉体交易中是否舒服，给予尊重都是对飞跃种身份的亵渎，这至少说明泰洛不是被身份束缚有自己选择的家伙，不完全是大家口中那种纯粹的坏人，此外就是会刻意挑时间找百林服务，这不是简单的巧合，而是种只有泰洛自己才清楚的坚持，会刻意算好这次交配后百林大概多久身体会恢复，在百林状态最好的时候再来找他，而且在服务之前还会用很恶趣味的方式挑逗百林询问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每次都让百林觉得有点恶心，可他能感受到泰洛并无恶意，只是性格如此罢了，最让百林记住的，还是泰洛对待他的方式，每次服务都是要求百林陪自己一晚，哪怕两个人在这段时间就发生过一次关系或者根本没发生什么，泰洛也会照常付三倍价格，还会给百林用最好的“维素”注射剂，以泰洛的身份，地位，他完全没理由为了个下贱的“纯色”雄娼做这些，这是百林一辈子想不明白为什么，这辈子也在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所以他才会对泰洛有比别人更多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可能是泰洛用牺牲自己的方式在留下关于凶手的线索？”

“这我确实从没考虑过，但这怎么可能？泰洛那种人渣会被仇杀或是被合作伙伴暗中灭口才是合理的，不可能会以死故意留下线索……”

“的确，泰洛是人尽皆知的败类，人渣，但凶手可能就是利用这一点把所有人的想法往同样的方向引导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衣领内侧的碎片来源不就解释得通了，在与凶手搏斗的过程中，泰洛知道自己肯定会死，而且他对凶手还很了解，知道对方肯定有办法脱罪，所以才在最后一刻尽可能把线索藏在衣领内侧”

百林的话让查理陷入深思，他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正如百林所说，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泰洛是个人渣，他的死亡必定是咎由自取，断不可能是无辜的，也是因此调查方向都集中在对泰洛本人身上，忽略了对他身边人的调查，如果真如百林推测的那样，是泰洛故意留下的线索，那这件事可就不单是简单的仇杀案件，而很可能是和当年查理与雷止策划的悬案一样，是有人为了某种目的故意为之，那查理必须尽快行动，不然百林位置暴露，凶手很快会找到他，将这最后和泰洛有过接触的嫌疑人暗杀以绝后患。

“谢谢你，百林，你为我提供了新的调查思路，事不宜迟，我得先回警局了，去蓝德那里的事，等我闲下来再带你去”

不等百林多说什么，查理就急匆匆出门走了，只留下百林一个人站在屋内，现在房间里又剩下他一个人了，这让百林感觉很不安，很担心刚才出现的那只自称灰爪的“阴影”再次出现，正在这时忽然传来阵敲门声。

“咚、咚、咚……”

“是我，橘牛，你在吗？百林”

“咔哒”

百林深吸口气，听到橘牛的声音，那颗悬着的心忽然放下了，随后走到门边推开门请橘牛进到屋里，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只毛色灰白，花纹如雪豹般，但皮肤却很光滑，身材高大壮硕，魁梧的像一座肉山，长相很憨厚，温柔，左耳上带着两枚青金石耳环，眼瞳翠绿色，上身穿着件被汗水浸透，半透明的汗衫，下身穿着条橘色短裤的豹兽，有这么个大家伙在，本就狭小的屋子变得更加拥挤。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宁玄，因为我和这家伙很熟，又和你一样都是“纯色”，所以我把你现在的情况和他说了些，他很愿意帮助你，前提是你得去宁玄开在外种聚居区的餐馆帮忙，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还可以给你在想先办法”

看着那只名叫宁玄的肌肉壮豹，百林莫名有些紧张，大多数“纯色”因为考虑到成本，功能性等都会设计成犬科，在狭窄的矿道里方便行动，万一在没有卫队保护的情况下遭遇“星虫”也能迅速逃跑，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但也有体型大只以猛兽为模版的“纯色”，这些家伙通常是为了在开阔区域挖掘，搬运大块“坠星矿”，还能有一定的战斗能力而设计的，以前百林在矿上工作都是干些边缘小活，从来没有深入过“坠星矿”，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大只的“纯色”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容我考虑一下……”

所谓外种指的是所有不含有兽人遗传基因的种族，包括原本生活在这颗星球的种族，这些家伙和“纯色”一样没有合法居民权，不享受彗星公司卫队和当地警卫局保护，而且还不被准许进入坠星镇生活，所以在几百年前，坠星镇政府为了安置这些不配为人的家伙，特别将垃圾处理厂与炭火森林间的广阔空地划归给这些家伙当做居住地，也就是现在外种聚居区的雏形，不过现在那片混乱不堪之地，早就不只属于从宇宙各处流浪至此的外种们，许多犯了重罪，穷凶极恶的兽人族罪犯也会来着居住，坠星镇本地的部分年轻人也会去那里放纵，消遣，只要你有钱，在外种聚居地的黑市购买足够射穿星球的灭世武器也不是不可能。

百林以前去过那边讨生活，所以才会了解这些，抛开混乱，充满犯罪这些事不谈，在外种聚居地靠身体赚取，比在坠星镇要容易，自由的多，那些外种大多仇视兽人，但对和他们相同地位的“纯色”很有好感，而且也比镇上的人更有钱，百林虽然少了只眼，身材臃肿算不上壮实，但恰恰是因此更受欢迎，每天都能赚不少，而且客人随他选择，他不愿意对方也会尊重他的选择，没有强迫这一说，之所以后来百林还是选择回到坠星镇生活，主要和一个他不愿提及的家伙有关。

“不必着急答复，你可以慢慢考虑，我来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顺便告诉你一声，什么时候想清楚再告诉我都不迟”

“嗯……”

“那我先走了，大清早上还有很多事要做”

【目送橘牛和宁玄离开，稍后自己再出去看看】

【说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想和橘牛一起去矿上】

【一句话不说，吃过饭去睡觉，度过燥热的白天】

看着橘牛转身而去，百林抬起左爪抓抓后颈，他不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谁知道那个“阴影”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但他又不想等着橘牛离开自己行动，除了去杉沐那边，其他现在对百林来说安全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都不近，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冒然行动只会暴露行踪，加速百林的死亡，可是跟着橘牛也不安全，到矿场那种地方，只是在边缘不会有“星虫”袭击，但橘牛在工作的时候没办法保护百林，如果犯人就藏在工人之中，那百林去了不等于羊入虎口，更别说还有冰寰那个混蛋在伺机而动，怎么想都是在屋子里待着最安全，思来想去后百林决定。

“橘牛，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矿场，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百林，万一凶手就是工人之一或者冰寰再次出现，我根本没办法保护你，所以你还是忍耐下吧，我保证下班后会第一时间来找你的”

“可是……”

“我有个黑道朋友，在镇子靠近矿场的地方开了家咖啡厅，如果你放心的话，我可以拜托他照顾你，在他那边就算冰寰去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橘牛看着百林，眼神很挣扎，纠结，他很想答应百林的请求，但矿场真的太危险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百林置身于危险之中，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宁玄忽然开口，用粗重，醇厚的声音，提出个新的解决方案。

“你是说霜那里？我承认他特供的工人套餐价格实惠又很好吃，对大多数贫穷的“纯色”工人来说都是救世主般的存在，但你别忘了，霜可是以勒商会的老大，背后还有农工会撑腰，也许他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我可不敢把百林交给他照顾，更别说那家伙还有怪癖，谁知道他会对百林做些什么事”

“你说的对，但眼下没有比霜更合适的人选了”

“我，我愿意去试试，毕竟我只在北区活动，还是个没名气的雄娼，你们说的那个人会认识我的可能性很低，橘牛不放心，到时候说我是从外种聚居区来的，和他是很要好的朋友，想在这边打工，所以才想来看看的，只是一天的话，对方不会怀疑的”

看着百林那张表情激动的脸，橘牛深吸口气，抬起左爪抓抓脑袋，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心把百林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情况，万一霜真是幕后主谋，橘牛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但既然百林都这样坚持，激动的恳求，橘牛想不答应都难，短暂思考片刻后，他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好吧，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再坚持也没辙，但是百林，你要答应我，万一出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逃跑并且给我打电话，我可不想看到你出任何事”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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