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早上打电话给加里，问道：“你听到今天的新闻了吗？”

“不，”刚醒过来的加里回答。

“我们已经逮捕了3个与巷子里的谋杀案有关的人，”侦探回答说。“我们需要你到警局来正式确认他们的身份。”

加里呻吟了一声，但勉强同意了。他能够很容易地在队列中识别出手持自动步枪的男子，而巷子里的另外两名男子则是凶手的同伙，他们有着类似的白人至上主义信仰。

这3名男子都被正式指控，谋杀了东部一位富商的妻子卡莉丝塔·卡马尔。她来自希腊雅典，20年前在来到美国之前嫁给了她的埃及男友。她有一个13岁的女儿和一个4岁的儿子。

“谢谢你，加里，"乔在加里，成功的识别出犯罪嫌疑人后说。"暂时我们将带你去我们的安全屋。"

“我需要在那里待多久？"加里问。

“直到审判开始，并且持续整个审判过程，"乔回答。"审判结束后，我们会确保你现有的个人身份将被彻底抹除。"

第二天，一名来自证人保护计划的人找到了加里。他告诉加里，由于他的证词性质，他将不得不躲藏起来。

果不其然，加里随后被带到城市郊区的一个安全屋，作为检察官的明星证人，他被置于保护性拘留之下。美国法警局每周7天，每天24小时为加里提供警卫。在他等待作证的几个星期里，他们给他带来了食物、饮料和阅读材料。

加里很快意识到，为了他的安全，他不被允许离开，甚至走出房子，所以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看电视、读书或玩电脑游戏上。他还开始学习意大利语，因为他希望这一切结束后，能去看看他祖母出生的那个意大利的小村庄。

搬进安全屋一个月后，加里读到的一篇报纸文章为他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恐慌理由。一起疑似汽油弹袭击引发的房屋火灾中，一名男子遭受严重吸入烟雾和二度烧伤，目前他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与此同时，在另一起事故中，一名男子作为乘客乘坐的汽车在急转弯时未能减速，导致他陷入昏迷，司机则当场死亡。刹车失灵的原因是刹车线被切断了，汽车撞穿花园围栏，撞进了房子的一侧。

从描述中，加里很快推断出那就是杰克和马克，他们现在都在医院了，他们将无法在法庭上证实他的证词。加里愤怒地把报纸揉成一团，对值班的特工詹姆斯说。

“我是你最后的证人，我担心我也无法逃脱这些人！"加里说。"看来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两个朋友现在都在医院，所以很明显我是下一个！"

“我现在就和我的上级谈谈，"詹姆斯在读完文章后说。"如果需要，我们会把你从这里转移出去，但我不认为你目前处于任何直接危险之中。"

“你认为？你只是认为？看，伙计，我不想像可怜的杰克那样，万一有汽油弹从客厅窗户砸进来，怎么办？"加里回答。

“你后天就要上法庭了，"詹姆斯说。"我们会确保你能站在证人席上。"

“然后呢?”加里问，显得仍然很害怕。“如果我的证词导致他们被定罪，他们被判处无期徒刑或死刑，他们的同伙肯定会来追杀我。”

在和上级谈了很长时间之后，詹姆斯突然宣布:“好了，收拾好你的东西，因为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我们要去哪里？”加里问，他的神经紧绷起来。

“你最好不要知道。只要放心，我们会把你转移到另一个靠近法院的最高安全级别的安全屋，”詹姆斯回答。“这个新地方会保护你。”

“最好如此，詹姆斯，因为我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加里承认。

“我毫不怀疑你的感受，”詹姆斯回答。“我们以前做过这种事，你会安全到达法庭。他们不会找到我们带你去的地方。”

“我最担心的是我作证后会发生什么，”加里说。“你们会履行承诺，在我作证后继续保护我，保护我一生吗？这些人非常认真，他们肯定会找到我。你们怎么可能阻止他们？”

“会的，我们会的，”詹姆斯回答，同时看着加里把他的东西打包进两个大行李袋。

在转移之前，又有6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到达，加里被护送进入一辆黑色装甲SUV，驶向一个设有高安全围栏和武装警卫的严密安保设施。这更像是一座监狱而不是联邦建筑，他们显然对这位明星证人的安全不敢掉以轻心。

“你会在这里待几周，然后法庭结束后我们会带你去另一个没人能找到你的地方，”詹姆斯说，当他们进入主建筑内看似自给自足的生活区时。这里没有窗户，但有一个看起来舒适的客厅、厨房、浴室和卧室。加里担心即使在这里，他们也不可能绝对保护好自己。

由于已经很晚了，加里决定先去睡觉。他对加强的安保措施也感到了稍许安心。他闭上双眼，渐渐进入了梦乡。然而，他的梦变成了噩梦，他梦见自己被殴打，然后被残忍地活埋，最后在一身冷汗中惊醒。

随着几周慢慢过去，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频繁地想到他所见过的那个杀害女人的男子，以及如果他的同伙抓住了他会发生什么。

***

“今天你终于需要出庭了，”设施负责人说，他给加里带来了那天早上要穿的衬衫、领带、干净的鞋子和西装。

穿好衣服后，他悠闲地吃了早餐。那辆同样的装甲SUV接他到了法庭，提供他的关键证词。经过几周的准备和等待，他对出庭作证这件事显得很平淡，虽然他的证词将导致3名男子被定罪。尽管辩护律师的盘问非常尖锐，加里还是坚定地坚持着自己的陈述。

“我会让你变成一堆肉糜，”加里在证人席上完成证词后，经过其中一名被告时，被告对他说。他环顾法庭，发现一位男士和一位年轻女孩紧挨着坐在旁听席上。他留着山羊胡，看起来像阿拉伯人，而他身边的女孩可能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有一头长长的黑发和榛色的眼睛。回到装甲SUV中，加里心中的恐惧并未消散，在法庭下方地下停车场的车子再次启动。

“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里？”当他们离开时，加里问。

“我们将继续履行我们为了换取你作证，而达成的协议，”安全负责人卡洛斯说。

“我的一个朋友还在昏迷中，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而另一个人则因烧伤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加里仍然感到害怕。“我不想那样！”

“我能理解，加里，”卡洛斯回答。“我们为像你这样的人提供了一个新的选择。然而，这是极端的，一旦开始就不能逆转或停止。不过我们可以保证，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那是什么？" 加里问。"听起来正是我需要的。"

“这叫做‘证人转型计划’，"卡洛斯说。"我们会把你变成一个与你现在完全相反的存在。你将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

“那些人之后不会认出我？" 加里问。

“完全正确。之后，甚至你自己的母亲也不会认出你，"卡洛斯随后宣布。

“那我们就这么办吧！" 加里绝望地说，他立刻做出了决定，他决定接受这个计划。"法庭上的一个暴徒告诉我，他会让我变成一堆肉糜。"

“很好，几天后我们会带你去一个新的地点进行转型，然后你的生活将会改变，"卡洛斯说。"与此同时，在我们转移你之前，只需放松。"

回到他高度安全的房间里，加里打开电视，观看晚间新闻。当地新闻频道上的第一条新闻是关于谋杀案审判的，陪审团迅速做出了有罪裁决。然后法官判处两名男子无期徒刑且不得假释，而第三名被送往辛辛那提的最高安全监狱终身监禁。

“至少这件坏事里还是有点好消息的。"加里自言自语地说。

仅仅两天后，加里又被转移了。这次他没有被带进装甲SUV，而是被引导进一辆救护车的后部，他被要求躺在轮床上。

有一位漂亮的护士和一位医生在场，他们把他绑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 加里突然感到了惊恐，下意识地警觉起来。

“在你到达我们的诊所之前，我们只是要让你镇静下来，"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用沾了碘伏的棉棒在加里的手腕上擦拭。

“这真的有必要吗？" 随着注射器中的液体开始流动，加里问道。药效几乎立竿见影，他的头脑立刻开始晕眩起来。加里想知道，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以后绝对不会被认出来呢？

“是的，很不幸我们必须这样，这样能让事情更加简单，"医生回答道。"你将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你有想要居住的首选地方吗？"

“什么？" 加里的大脑开始迅速变得模糊。"我的祖母来自意大利的拉齐奥，我一直想回到那里，还有马耳他。"

“等到了诊所，我们就会将你交给顶尖的医疗团队，到时你的一切就都有他们负责了，"医生说道，话还没说完，加里的眼皮就因镇静剂的作用而沉重起来。"当你再次醒来时，你将会变成一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人。"

加里努力聆听医生和护士的谈话，但很快他就被药物的作用所征服。

他们将给他一个新的身份和新的生活，希望他能够无忧无虑地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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