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内彻擦拭着酒杯，偏向于害羞地倾低下头，实则是为了躲开某位女士在明橘色灯光下充满情谊和暧昧的目光。这次依然是在扮演酒保的角色。相对来说已经熟悉。但是、或许他应该更大胆一些的，山内彻想着，他最好能够在对方说出某些引人注意的话语，展现那种端倪之前，就认真地猜测，然后汇报给骨传导联络背后的人。

面前的女性也是搜查范围中的嫌疑对象之一，那是一位ALPHA，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加入进来，协助做出这种事。山内彻已经学会在适当的时候压抑自己想要紧皱眉头的心思。心里则默默盘算起他们已经调查过的背景，这家酒吧究竟有着怎样低劣的勾当。直至现在都无法获得任何进展。他不免有些因停滞而烦躁了。

“朝野先生，晚上也一直会在的吧？”那个女人在提起山内彻的假名。所以山内不得不极快地做出反应，像是回答自己的本名那样迅速且毫无破绽。他应承下来：“老板说需要在凌晨加一场派对，我那个时候也要留下来。”

“调酒师的任务，很辛苦吧？”那位假名为“土井”，实际上的名字是藤崎明子的女人再度开口，眼睛里闪着引诱的光芒。山内彻读出这一点，并充满警惕地回话。

“其实没那么一说，无论是在什么场子都已经习惯了。能在这里工作我也很开心。”他应承下来，又看不出对方的表情变化。果然，是很难对付的人。

“土井女士，今晚的客人大概会有多少呢？我可能要开始准备清点一下库存。”山内自觉地想要悄悄搭上手指，用骨传导和外界的支援联系。如果对方肯透露这种消息，当然不能够被他随意地放过。

“嗯，店主和我说了，大概是要有十二三人吧。这次是内部会员先行举办的派对。如果你能服务好今天的这批客人，拿到的奖金应该也有不少。具体嘛……还是听店主的安排。”土井的手指将近擦过自己浓艳的红唇，对面前正在潜入的酒保展示出并不年轻但仍有诱惑力的笑容。

“况且，做得好的话……”她没有将话说完整。似乎是熟悉的皮鞋嘀踏着靠近了他们。中年男人模样的店主眯着眼笑起来，加入他们单调的对话中。

“又在说什么呢？现在就想要把店里最出色的调酒师拐跑吗？”

土井笑着摆摆手，“没有那种事，宫泽。虽然我也会找一些男侍者，但前提是我得熟悉才行。现在还在和这位小哥认识的过程中。”

称作宫泽的店主脸上浮现微妙的表情，转过头去看着山内。

“朝野，明天早上开始你没什么安排吧。”

“没有的。今天需要通宵吗？”山内照旧平静地回答。

“不，我有些安排。这次的派对上有很不错的东西，如果你能在场，稍微帮忙维持秩序就好了。”

“我完全没问题。不过现在要去仓库那边看一下存单。”

“没问题，你过去吧。”

山内彻根本没有那种意思，只是为了在后厨留下监控画面。佯装清点后，才悄悄地靠近监控死角，朝没有监视可能的专用后门走去。他总算能稍微放心地连接上骨传导，和原地待命其他成员商讨起来。

“预计他们零点之后会开始所谓的‘派对'，十一点半大概是最珍贵的时候，可以确认参与者的名单。”

“山内。”通讯那头突然传来井泽的声音，明明应该是习惯的，那种低沉却让山内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且，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行动就到这里吧，先中止。你要想好理由，今晚不做任何接触。”

“为什么？我刚才答应了他，今晚都会在现场。”山内彻原本就是主动要求这次参与潜入搜查，为了打击藏在酒吧里的特殊药品交易。

“你的身份不合适。”井泽范人指的是他身为omega还执意要进入酒吧搜查这件事。

“那种事情，根本没关系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山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后颈贴着的抑制贴剂，依附上去的类皮肤颜色，就像是怎样都无法摆脱的个人信息素身份那样，黏着并令他生厌。

“如果那种针对信息素携带者流通的药剂对你有害呢，某些针剂的副作用和依赖性就像毒品一样。况且，对身体有害。”

“不要用信息素身份来否定我查案的能力。”山内彻忽然逆反起来。“不管我是否具有omega信息素，同时跑着一个失踪的突发案件，这边的潜入已经快一个月了都没有看到效果。你还想怎么分配人手？”

井泽沉默着，然后大声地叹了口气。

“是我选错了人。”

山内彻听懂了对方有些生气，却也只是转头切断了联络通话。然后独自看着狭窄街角的一隅。

外面下起了阵雨，细小水滴被刮卷得密密麻麻，有些溅射到山内彻的鞋尖上。他急忙跑回去，避免留下任何证明他外出的痕迹。再过几分钟后，突然的雨依旧没有停下，隔着后厨的换气窗，看到了仿佛只剩下陷入低迷、注定会被隔离开的世界。

真是奇怪的天气。山内彻低下头，对一切负面的心绪都屏蔽着，不予理会。

“朝野，回来了？”看似翩翩又轻浮的店主伸出手掌，傍上山内彻肩膀的同时露出微笑。在山内看来，或许是生意人在场面上使用某种心机的体现。

山内彻点头应付，尽量避免说太多话引起对方疑心。他无言地看着时钟向后拨转，意外地居然不再为搜查感到焦躁。

从预定的时间开始，许多让山内感觉到陌生的面孔进入酒吧。对外已经提早打烊了。山内彻检查过好几遍针孔摄像头，在逐个画面里悄悄比着手势。这次的外援就只有井泽范人一个，其他人都在追查失踪的案情。未犯的数据认为这背后相互关联，可暂时不能清楚地表示出来。困难的办案情况背后只有他们坚持过久的搜查工作。

如果不是这样棘手，但同时也会造成大量危害的药物流通的案件，他们也不会被迫开启两条不同线索同时追查，截至目前还难以交汇的情形。

“朝野，靠过来一点。”店主宫泽正在吧台前方挡着他的视线。山内彻还未预计到对方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但潜入的身份角色差距让他选择听从对方。

对方掏出某个装满蓝色液体的小瓶，山内看着包装，推断出或许是开封后涂抹使用的道具。有可能是自产，而非国外流通品。无法证实产出区域的前提下，线索也会更少一些。

“我打算让你也加入进来，好好地体验一下。”宫泽调笑着用手臂勾住山内彻的脖子，两人看似好像兄弟那样亲切互动。山内彻暗自咬着嘴唇，正在考虑着如何拒绝。

过于危险的东西，如果能够取得样品并且查清楚来源，或许也未尝不可。但前提是确保自己的生命。从在场的人身上，他已经嗅到许多不同程度的信息素，其中大多是Alpha。和他们掌握的情报一致。另一条线追查的失踪者应该也是这种私下流通的药剂的关联者。只是还不知道他失踪的缘由，以及到底是得罪了谁才造成这一串关联。

想到这里，山内彻不免头痛，伴随着信息素浓度的升高，他的后颈也开始逐步发烫。他用的抑制贴剂虽然持续时间最长，却是没有办法完全阻隔高浓度暴露环境的那款。井泽范人作为刚刚和他迎来互相交心但还未完全结合的伴侣，总是过度紧张地想要保护他的安危。就连阻断贴也是对方强令着，叫他选择对身体伤害最弱的一种。

过度倾斜的庇佑仅仅让山内彻觉得烦躁。他们为了搜查时方便行动只做过临时措施。在这一个月内却还没补充信息素标记。山内彻想要帮助井泽的愿望难以率真地说出口，就偏偏唱反调似地躲着对方，期待一个人将事情做好。接着让井泽范人对他的作为无可指摘，然后稍微放心他些。总之，不能一切都听从井泽。他要证明omega不会在任何时候成为alpha的从属物。

等到山内彻再度用手抚摸上脸颊，感觉到发烧一样高热的时候，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别担心，是一种调动情绪的药物而已。”山内彻正打算离开，宫泽却已经拦住他，配合着其他陌生人的协助，将山内彻逼退进角落。

“你是omega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宫泽冷笑着释放出信息素，打算用气息的压制逼迫山内就范。山内扫视了一眼，明白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会围攻上来。已经惊动到这种程度了，他也不介意将事情的矛盾挑得更为激烈些，至少要拿到可以定罪的证据。

山内彻干脆地闪避迎来的人，打算暂时逃开。可原本退后在角落，又加上

在挣脱与打斗中，两个人握住他的手臂，其中一人撕掉了他藏在领口下面的抑制贴，用那种不知名的药水涂抹上去。山内彻几乎立刻就刺痛到跳起，却依旧被紧紧控制住。

“为我们新的成品作出些贡献吧。”宫泽笑着抚摸山内轻微突出的腺体，用手臂锁着山内的咽喉，毫不怜悯地咬上去。

山内彻眼前感到一阵阵发晕，混乱的信息素让他逐步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好几个人都想要用自己的信息素释放来掌控眼前的omega，而山内也不得不在这种高压下腿软到快要失去支撑。

他牢牢盯着最近的微型摄像头，企图忽略宫泽在他身体上抚摸游动的掌痕。关于如何出逃，井泽其实已经和他商量过一两次。山内彻当时并不用心去领受。现在又在虚弱地期盼着井泽看到监控画面，能够有效地获取到出动的最佳时机。

井泽和吉冈从没有设置监控的那篇后门进入，以不受影响的普通警察身份给予对抗。井泽露出愤怒和不忍，在期间不断给予山内彻言语上的情绪安慰。

山内彻充满落魄，跌撞地在情绪里出逃。好在他还是真切看到了井泽范人的身影。

印象中，井泽过多地活跃在一线上。他的身影总在所有人之前。作为现场指挥官，或许这是太贸然的赴身。现在，他又以迎接的姿势靠近，企图用自己的力量来山内彻。

井泽范人以压倒性的力量颠覆了一切现状，包括山内彻挣扎的心扉。

他明明只想更多地证明自己，不需要井泽范人的力量来保护。此时却瘫坐在地上，听井泽指示着吉冈在原地控制状况并留守，等小田切他们从另一头汇合过来。他自身的情况越来越难以维系，只好吐出舌头哈着气，以此来排解药物给他带来的身体过热，以及想要拼命掩饰起来的结合欲望。

井泽范人注意到了，表示自己要先行照顾山内。他将昏沉的山内彻搀扶起来，尝试牵拉着他朝一个方向行走。山内的意识同样无力支撑行走，井泽默默地背起对方，走出后门，穿过连续地阻挡在前方的阵雨。

“脱掉衣服散热，而且要喝大量的水代谢。我们现在去车上。”井泽不忘提醒山内应做的措施。

“不是那样。”山内彻闷哼着，用摇头来表示拒绝，拉紧了井泽牵带他时手掌所付出的重量。

“我要...我需要你”山内彻认输那样地说出话语。眼角被雨水淋滴上泪那样的痕迹。

井泽立刻就放下山内彻，转身去抱住他，用自己的信息素将他禁锢起来，同时挡住飘摇着下落的雨。猛烈的味道冲洗反而让山内皱着眉头想要呕吐。他刚才被宫泽咬了一口。现在也没那么快能完全适应只和他同样做过临时标记的井泽。

“我就在这里。”井泽范人解开山内彻身上的衣服，同时更加用力地抱紧他，“先解决药物的问题吧。”

井泽的手掌贴触在山内的私处。太过于理智地想要帮山内彻纾解掉混乱的欲望。山内彻耳朵发烫，早就听不进去对方在说些什么，只能从信息素体质上判断对方的接近。他贪恋地搂住井泽的脖子，将自己的嘴唇奉献上去，作为交合的前奏。

“呜、井…井泽……呜嗯……”

“不会再让你进入这种危险的情况了。”井泽的手指戳到山内脆弱敏感的位置。在对方的柔软中不断索取，挑动起更多敏感的情绪。

被迫摄取药物的身体已经做好了违背思维接纳外物的准备。井泽跪坐在山内面前，分开他的双腿，而山内只以哼声作为贫乏的反对。

井泽忽然意识到他们还是第一次做身体上的结合。在山内彻已经接近发情的粘滑身体暴露出来之前，他们一直都专注于做一对并不配合默契的情侣。这时候嗅到对方失去控制的引诱信息素，才总算理解对方是被卷进了强制的发情期。还没来得及考虑，山内彻就极力地抬起腰肢，想要将身前Alpha的力量全部吸取过来。

井泽范人顺合他山内彻不清醒时的心愿。用自己的性器连续进入对方的身体，听见山内用诱人的口唇放肆地呼出罕见的呻吟。

“嗯……好深、太多了……呜嗯、井泽……”

井泽范人并没有凭借某个拒绝的字眼就停下。反而更加卖力地贯入对方的身体。在器官里散发出的微量痛苦和欢愉的泡沫里，山内彻正散失最后平衡感。很快就要将一切都转移，交给对方来进行操控。

“井泽……我不是……唔、我不是想……拒绝……”山内彻吞吐出喉间埋藏的真实想法，期望让井泽理解他委身潜入的目标。井泽点头，安静地抚摸着山内发烫的身体，相比刚才，已经被汗水带走了些过分的体温。他稍微安定下来，用全力拥抱着山内彻。

Alpha专注的眼神盯着自己不放，山内彻想，井泽还未从面对罪犯的凶狠中缓解，又像是要把属于自己的狩猎对象大口吞吃那样。莫名地，山内彻竟然感受到安心，好像自己的生命也交由对方掠夺，并在活着的世界里作为从属。想来那是一种奇怪且滑稽的，来自身体信息素的示弱。山内原本不会同意这样做，却在荷尔蒙被完全调动的情况下做出了极致的反叛。

井泽范人的脑海里突然出现某种年头，是在他极力想要守护对方，却还是没能够完全地将他呵入怀中之后。

想得到山内彻的一切。

“在里面结合，可以吗？”井泽范人问着。

山内彻没有多余地思考，只是顺从下来，并点头。他用脱力的肢体勉强地撑起自己，尽量环抱住恋人，迎接属于他的Alpha在体内射精成结的过程。

“太撑了……呜、井泽……”尽管山内在淫叫间不断要求，井泽也不肯放缓速度，扶着对方的腰胯，要求他也全心投入这种摇摆的浪潮。山内的脸上也浮现许多水滴——哭泣和汗水和合并成稍显委屈的模样。他视线模糊，于是极力地拼命哭出来，为了在稍后清明的瞬间捕捉井泽的样子。

他在井泽范人的眼中也看不清自己，就算那原本应该是最能够映射出山内彻的位置。

山内彻原本的自我也一并消失掉了。经过努力，以宣告失败的状况。

山内不甘心地流出眼泪。嗫嚅着嘴唇，接受井泽填满他的现实。

“小田切他们那里也有了进展，案件终于能合并了。你做得很好。”井泽范人将失去力气也即将昏睡的山内彻搂在怀里，捞起手指紧紧交握，听见对方以哼声做出模糊的回复。太过逞强的孩子总算安心了些，将湿淋淋的身体靠在井泽的拥抱上。

井泽侧目去看，汽车的窗外，依旧是沉默的雨水在滑落。

获取馋足的依赖感之后，山内彻还不愿意放弃贴触的机会。

“别松开我……”

井泽范人纵容他不清醒时候的撒娇。

“好，我不会松开的。”

井泽用另一只手再度探查对方额头上的温度，也稍微松了口气。选择抱起山内彻，回到车上，首先照顾起他的睡眠。看到山内被披上毯子而不自觉畏缩近期的那一刻，井泽范人的心脏也随之晃动，生出不愿意离开对方分毫的想法。

井泽花了些时间用手掌轻轻抚摸山内彻的发顶，看到对方总算睡沉了，才抽出自己的手，离开了相触的距离。

处理完现场过后，井泽才又一次登上车辆，面对睡在原处的山内彻，俯下身去，合着对方入眠时不算安稳的轻声呓语。

“我们回家吧，我和你一起。”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