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中的书页翻动声与笔触间摩挲的音频融为一致，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显示器上煞白的光线尤为刺眼，局长瞥了屏幕一眼，顺着方向望去，夜莺副官正忙着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到书柜里。她和先前承诺的一样，一言不发，只是侍立在房间的那一角，熟练地处理着工作。

“您的精神最近很差劲。”夜莺似乎早已知悉她已经连续通宵的事实，说话的语气又轻又稳，“局长，今天您也要一如既往吗？”

当时她没来得及抬眼看向夜莺的眼睛，纸张上异常飘红的数据反倒更加令人揪心。局长不知晓副官的神情，只是淡淡地说：“嗯，不过今天或许是最后一天了吧？小文最近送来的数据量少了许多，看来连熬三天也不是一点成效都没有。”

“今天是第四天，过了零点就是第五天了。”夜莺垂下了眼，纠正道。

“好吧，你向来记得比我清楚。”局长叹了口气，正要从笔篓里重新拿笔，却只觉眼前景色陡然由白变黑，光影重叠，黑红色的荆棘刺向了她的眼球，缠得人瞳孔阵阵剧痛，刹那之间大脑失衡，就连惊叫都喊不出口，身子全然一歪，连人带椅就要掀翻。

“局长！”

夜莺急忙托住了她的臂肘，顿时感到一股穿透衣料的沁骨之寒，这是枷锁反噬的明显征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呼吸一滞：“局长！振作点！我现在就叫医生！”

副官刚要按下桌下的警铃，却被生生拦了下来，她额头一层一层的冷汗滑落，黏在人脸颊的鬓发上，局长的双唇都在打颤，却还是发出了清晰的指令：“不……夜莺，不要。”

“局长，这是枷锁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事，偶尔是会这样。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会去找艾恩的。”她借由夜莺的力量，慢慢把身体挪回了座位上，脑筋却仍是转不太动，依旧怔怔地紧握着副官的手。就像被冻僵了似的，缩靠在身边之人的肩头。

局长正头晕目眩，夜莺明白她不会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不容易被捕获的苦楚，微微蹙起的眉头不足以展现她心头万分之一的酸涩，可夜莺从很早便下定决心，要成为值得局长倚靠的柄杖，绝不会违背她给予的任何指令。

犹如乖驯的火枪，一声令下，直达靶心。夜莺只能通过深呼吸来平息胸口的阵痛，可是空气里都是局长的气息……这对夜莺而言，真是一剂毒善一体的苦药。

局长，您或许真的什么都知道……

仿若通过紧扣的双手便能读心，局长终于缓了过来，徐徐开口道：“夜莺，请你相信我。”

“只要忙完了今天，我就好好休息，好吗？”她稍稍含笑的眼波中闪动着郑重其事的承诺。

而摆在夜莺面前的答案只有一句：

“……当然。我相信您，局长。”

在两相协商之下，尽心尽力的副官小姐还是留在了办公室。她说，绝对不会妨碍到局长办公，只当自己像空气一样就好，绝不会叨扰到长官——激流涌动的海面上平静如镜，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来到了第二天。局长看向她时，不免得有些出神。

夜莺和她说过的话很少，大多都围绕着出勤行动与工作话题，其间会夹杂一些副官对于上司的关怀——大抵是出于恪尽职守的好品格，若要作为伴侣来说，也会是人人称道的优秀特质。局长赶忙揉了揉太阳穴：一定是太困了，否则，自己的思绪怎么会飘得那么远？

熟悉的幻觉袭来。枷锁的反噬重重激荡，一次又一次地盘剥着她早已所剩无几的精神力量，这一次，局长连疼痛都来不及感受，眼看着双手慢慢陷入了书桌之中，失重感接踵而至，她刚想开口呼救，却被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呼唤给抢先了：

“她一直都在等待着你……你不记得了吗？”

这是……我自己的声音？水泥地板融化成了污黑泥沼，逐步将人吞陷其中，压得她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丝丝泥点仿若有了自己的意识，像触手般攀上了她的脸庞，却唯独在触及到耳环的瞬间，被一道寒光吓退，只得盘踞在局长的脖颈周围。

那是我吗？还是幻象？那个被绑在拘束服里的女人，和自己现在的境况如出一辙——她的眼中没有往日的悲悯与柔善，有的只是恨不得灼烧一切的怒火。她在看着夜莺，夜莺仍然是那副温恭谦卑的模样，一直以来都未曾改变。可是局长知道，现在在夜莺身边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至少不是她想要的自己，枷锁的共鸣宛若哭叫，炸得她的脑内嗡嗡作响。

在那里的人，分明是一只野兽。

夜莺，救我！

像根乱缠的丝线牵动着内心般，夜莺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座位上动弹不得的局长。她口中喃喃自语，神色凝滞。

“局长？局长！”副官怀里的文件散落，也顾不得什么前功尽弃、功亏一篑的工作进度了，她的局长显然陷入了某种梦魇，这是使用精神力量不得不面对的风险。枷锁这把双刃剑，看似只将刀口架在了局长的脖颈上，可又何尝不是剑指在夜莺的心口处。

她还未能碰到局长的身躯，便被对方率先扼住了手腕。肌肤传来的温度热得烫人，这与以往冷若冰霜的病征截然不同，等不及反应，局长的另一只手恶狠狠地钳入了夜莺的肩头，整个身躯倾轧而来，将不忍推开她的贴心副官摁靠在了墙壁上，夜莺的军帽在推扭之中应声而落。

她痛得闷吟了一声。夜莺本来可以立即反手挟制的，可是局长不是敌人，她只是被狂厄侵蚀了头脑——她从来都擅长说服自己，尽管，眼前之人的态度是如此陌生。局长煞白如雪的皮肤下映出泛红的血管，亮灰色的瞳眸中闪烁着侵略的光芒，枷锁的纹路擒住了她最脆弱的脖颈，随着脉搏鼓动的节奏一次又一次地显现。

“局长……”宛若恳求的呓语，夜莺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喜欢当一个旁观者，默默等着一切发生……对吗？”局长的身体越贴越近，可眼睛里悲怆的懊恼却骗不了人，她在责怪着自己的副官——可又是以什么角度来教训她呢？扪心自问，自从局长从培养皿中醒来，夜莺向来听命在侧，奋不顾身。

直到局长将她的双手都给锁住，狠狠举过了头顶，这份进退不得的屈辱才令夜莺隐约记起这份尘封已久的怨怼来自何处。

当局长被锁在椅子上的时候，当她咆哮着诅咒一切的时候，当她摔落在地，用着一双野兽的眼，恨然地将夜莺的身影刻入脑海中时……这位善解人意的副官什么都没能为她做到。

夜莺自甘羞愧地撇过脸去，她长睫微垂，不忍面对身前之人的面孔。但一切偏不遂她的心意，局长炙热的吐息一次一次的剜着副官小姐脖子处最敏感的软肉，激得她不禁双腿发软。局长将膝盖顶入了夜莺的腿心指尖，笔挺的西裤上拉出几道褶皱。

她嗅吻着夜莺耳后的气息，像温热的茶花，幽香袭人。这是以前从不敢想的距离，而现在副官小姐就像池中鱼、笼中鸟一样，被自己操于掌中，心底的野兽终于获得了些微宽慰，局长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将换出的热气扬在了夜莺通红的耳根处，有些狎昵的意味。

“不要着急……夜莺副官，更为无助的时刻，你尚未体验呢。”

迷雾重影被爱抚的刺激给层层剥开，被封住了心智的局长终于在循转坠落的噩梦之中看清了眼前的景色——那是不可告人的秘辛，她的舌尖正侵占在副官小姐的唇齿之中，味蕾上甜腻湿热的味道灌得她冷汗直冒，她从未如此直观地触及到夜莺，就像是藏匿在某个角落的盆栽被粗暴地掀开了温室，毫不犹豫地将花朵折下，吮吻着花心的蜜糖。

局长不愿意承认，就连她的理智都对夜莺的吻甘之如饴。

副官小姐浑身僵硬，原本紧合的双唇被生生撬入，她却叫不出声。贝齿本能地想要咬下，却又怕伤到了她的局长——慌乱中，夜莺只得磨蹭着双腿，又一次次地感知到人坚硬的膝盖。万般无奈下，她被锁住的双手无力地挣扎了几番，皮革制的手套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这不是夜莺所想象的，和局长之间最理想的接吻，可她终究无计可施了，任由如浪潮般的啃吻攫夺着她口中仅剩无几的空气。

等她清醒以后，或许会比自己更加受伤吧。夜莺不禁想到，等到那时，她便会向以往接纳局长的一切那般，再一遍遍地安慰着她。狂风骤雨般地吻从副官的嘴角延伸到了颈窝，夜莺的眼眶渐渐泛红，口中不时泄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犹如猫儿般的嘤咛听得人面红耳赤，局长每每想要挣脱枷锁地掌控，却只会迎来更严重的痛灼感，反倒是与夜莺肌肤相接的部位，才能换得片刻的舒缓。她在精神的海底快要溺死了，只有副官小姐的吻才能为人渡来几口氧气。

局长感到无地自容了——原来她的病症，要通过强暴她的小副官，才能求得解药。

下一秒，局长自以为抓到了漂流时的救命稻草，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是把手伸入了夜莺的心口处。贸然的侵犯激起了副官小姐最强烈的反应，夜莺的腰线扭摆了起来，用带着哽咽的声音发出了她最克制的央告：“局、局长！请您……请您温柔一点。”

比表白的情话更能勾人心弦的这一句，俨然是放弃了抵抗。夜莺副官就差把自己褪光，双手奉上了。局长这才明白心底的回音不是诅咒，而是戳破了二人心间的那层薄纸：

她一直都在等待着你，你不记得了吗？

夜莺只觉得心窝被人的掌心拖住，根根分明的指节陷入了乳肉之中，揉得她有些酸痛，不由得仰起了头，暴露出最为脆弱的咽喉：长颈上散落着花瓣一样的吻痕，这层愈发娇艳的印章是局长在她身上肆意涂抹的痕迹。

像是清风细雨的绵绵爱抚也好，犹如雷霆万钧的粗暴侵犯也好，夜莺都忘不了她在坠入谷底时憎恨自己的嗔骂，与并肩抵抗入侵者时的十指相扣——局长给予的一切，副官小姐都将悉数承受。

只有你….局长，只有您。

一厢情愿的爱语在夜莺的体内生根发芽，所有的结果融化成了一滴晶莹的露水。她难耐地咬紧了嘴唇，似乎只有如此才能阻止这股清泉的溢出，可是怀中人在胸前得寸进尺的探求，无疑是逼迫着夜莺展现出最为难堪的姿态，才好成为性与爱滋养的温床。

夜莺可耻地湿了。上面的嘴从未承认的事实，下面的小嘴却坦率得不得了，一个劲地流个不停。淫靡的体液浸透了她的下体，蹭得局长的西裤上都是斑驳的痕迹。副官小姐面色潮红，有意地想要躲开她腿根的顶弄，却不料局长竟然追得更紧，似进不退地在人穴口处来回碾动，这番在最私密处的肆无忌惮，更像是反复确认所属权的试验。

神情恍惚之中，局长仍然不可置信自己竟然亵弄了副官小姐。夜莺泪眼朦胧，吟喘连连，这全都拜她所赐——回忆里的羞辱比烙铁还要刺痛，可是这份痛楚竟然囚着她对着面前这位无辜的旁观者，施行近乎虐待的报复。局长多想夺回神智，向她吐露真心。

非常抱歉，夜莺小姐……不过，你的窘态，实在我见犹怜。

她用一只手就能撕开夜莺副官的衣裙，受刑者的私处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内裤已经湿得一塌糊涂，全然失去了蔽体的基本效用，可以隐约窥见其下肉穴的形状。

原来你喜欢这样……夜莺副官。局长的掌心来回抚弄着她腿上的丝袜，窸窸窣窣的响动与二人频率紊乱的呼吸是静谧夜色里的悄然细语，每每揉进夜莺的腿缝中时，淫靡不堪的穴口总是会沁出更多的水来，将局长的手背都给浇湿了。

“局长……您可以脱掉……”夜莺抽噎着，语调中夹杂了点动情的婉转。

不过，局长正为她破碎的自矜而着迷着，偏偏喜欢在这个时候耍心眼。她没有听从夜莺的请求，直接将指头贴了上去。揉捻挑弄间，软嫩肉缝处的每一层的形状都被描绘透彻，调戏把玩之间，顺带试探着向穴口的位置摁压按摩。

既然如此，就顺您的意吧……夜莺清晰地看到，随着侵犯自己的程度更甚，局长眼中的凶兽便会退却几分——这只全由情欲驱使的动物，愿望十分简单。夜莺甘愿作为扼制它的锁链，或许她与局长之间，早就互为枷锁了吧……只要这份力量，不再给她的局长带来更多的负担。

这层内裤宛若不存，滚烫的指头很轻易地摸到了夜莺的阴核：它迫不及待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作为副官小姐耽于情欲的证明而存在。黏湿的布料正是刺激的面纱，让夜莺难以直接窥见巫山云雨的真容，犹如若隐若现的雾霭，次次要触及山峰时，又次次跌落回水中。

“求求您，局长、局长……求您不要再……”

局长对她的求饶置若罔闻，反而摩挲抹动得更为厉害，直到夜莺的双腿发着抖，将扭动的腰部高高抬起，穴口处涌出了一汪清水来，洒落在办公室的地板上。

她潮吹了。

夜莺紧闭着双眼，她实在没有勇气去看待这一切的发生，高潮的余韵仍在她的体内激荡，教人说不出话，她无法分辨此刻的心情，究竟是耻辱更多，还是欢愉更多。

可是局长似是仍未满足。她领住夜莺的袖口，将人推搡到了办公桌前。还未缓过劲来的副官小姐有些站不稳，大半个身子都俯倒在了桌子边，将上面堆得老高的文件都给撞落。夜莺吃痛地吟了一声，可是身上人却不管这些，用肘部把夜莺的后肩向桌上压去，一时间，副官那诱人的腰臀便重新展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等、等等，局长……”

不让她把话说完，身后人便脱下了她的内裤，只用指尖来回感受了几分肉穴处的湿润，紧接着探进了最温热紧密的花心深处，刺得夜莺不禁昂起了身子，却又被人用体重压了回去。夜莺只得半跪在桌前，趴在桌子上任由她的局长操玩——或许一切就快过去了，副官小姐一边呻吟一边想着，她没有那么讨厌这一切的发生，只是这个姿势看不见局长的脸，感到了稍微的寂寞。

她的局长偶尔会轻轻啃咬她的脖颈与耳垂，就像动物交尾那样的，下体被搅起了阵阵的水声，还要接受她在身上打下的烙印。夜莺抿紧了嘴唇，她感受到了局长给予她的所有，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软肉竟然在迎合局长的动作，贪婪地吸吮着、包裹着，仿佛要把人手指的形状摹刻在体内一样，大脑和身躯都迎来了不可想象的兴奋……

“局长、局长，局长……”她一遍遍地呼唤着，夜莺的腰已会自然地缠上身上人的动作频率，只有在摇摇欲坠、意乱情迷的时刻，人类才会通过呼叫的方式以来掩盖内心的不安与失重感。局长深刻的明白这一点……

就像她被枷锁捕获的那刻，向着夜莺呼救的心情一样。

夜莺在局长摧枯拉朽般的性爱中再次达到了高潮。她双腿无力地吟喘着，像快要溺水的人儿般，一刻都不敢放松地获取着空气。长时间的叫床让副官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局长托起了她耷拉着的脑袋，深深地吻了上去。

局长的身上浮出了阵阵细汗，愣愣地压在夜莺的身上，直到理智重新回归到体内——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这一次，是枷锁的胜利，是自己的彻底失败，灵魂完全被狂厄的力量俘获，她成了疯狂的俘虏……

更不可原谅的是，就趁着这疯狂的举措间，她将夜莺副官奸淫了。

局长不明白那些摄人心魄的屈辱感从何而来，她对夜莺的怨恨从何而来，可是那份不堪回首的记忆，却只能属于她自己。

“……局长，局长？”夜莺慢慢支起身子，她能察觉到局长的力气正在逐渐松去，“还请您……麻烦挪一挪身子。”

局长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还不太熟悉支配躯体的感觉，只能笨拙地后撤了几步，心底暗暗许愿刚才的一切都是做梦……可是夜莺副官才刚刚将掉在了膝盖处的内裤重新穿了回去。

“夜、夜莺……”

“局长，我在，您请说。”副官小姐的声音没有什么气力，却还是一呼必应地回馈着局长的呼唤……和夜莺料想的一样，等到一切过后，或许局长比自己更加需要面对一切的勇气。

见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夜莺只得先将地上的军帽捡起，等到穿戴整齐的时候，她走到局长的面前，轻轻捧起了局长的脸，将额头慢慢靠在了她的眉心，仿佛这样，就能将她所拥有的坦然传达一些给她的情人。

“局长……这不是您的错，这是枷锁带给您的负担。”

夜莺的眸子好亮，清澈得犹如湖水，局长心想。她终于舍得表现反应了，像是生怕人后悔一般，缓缓地盖上了副官捧着自己的手背。

“如果您实在无法释怀，我会一直地帮助您，爱护您，直到您走出阴霾……不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亦或是将来的。”

不论是以夜莺的名字，还是副官的职务。

或是爱人的身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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