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千 高塔之终 第一章 八节 无终

警笛声刺耳的响彻天地，亚拉莫尔从那一望无际的黑暗囚牢冲出！

无形的身影带来阵阵的飓风，亚拉莫尔可以感知到它的存在，它就周转在自己的身边，像个猎人一样……等待自己的疏忽。

“叶知因！你在哪？！” 粉红色的挑染在刘海显现，粉红色的流体在指尖流转，加强感知着那种无形生物的存在，但黑暗的世界始终没有任何关于叶知因的回应，只有她冰冷的尸体。

“叶！知！因！” 亚拉莫尔听着那警笛声的回响，自己什么也不剩下，连陪同自己的人都消失了，唯有自己的生命存在着。

“我……在这……” 绿色的流体在震动中滚下来，玻璃罐破碎，流体飞速钻入叶知因的尸体里面去，亚拉莫尔小心翼翼地走向叶知因，叶知因睁开眼睛用那绿色的双眸柔和的看着亚拉莫尔，气若游丝的想要说点什么，但因为她已经被折磨了个遍完全发不出声。

“别……别管了……我出……不去了……” 叶知因连那淡紫色的发都显得如此苍白，亚拉莫尔指尖的流体突然窜出去贯穿了那个无形之物，警报声响的更厉害。

“快点……走啊！” 叶知因看着亚拉莫尔还在发愣，亚拉莫尔对着叶知因伸出手，指尖粉色的流体把绿色的流体吸出来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叶知因失去了意识，永远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不是我……做的哇啊啊啊啊啊！我也不会管你死活了！” 亚拉莫尔急匆匆的跑出去，往哪里跑都是一片黑暗，那些无形之物正在充斥囚牢。

白色西服的女性犹如光明一般，扛着雕刻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出现在黑暗之中，拦住亚拉莫尔的去路，这是决死的一战。

“抱歉，我不能放你出去，除非你交出逃亡者，不然……”

“交出力量，没有任何理由让我交出力量，联合国的机密就要牺牲普通人的生命吗？没有这种力量我连一刻都活不下去，如果联合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害死我，我看这世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们都是一群傻逼！”

亚拉莫尔的右手交错缭绕粉红与墨绿色的流体，犹如静脉与动脉般缠绕在整个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仿佛要将整条手臂武装起来那般，腰间的象牙塔挂饰飞速旋转。

“看来，我不能说服你了，亚拉莫尔小姐。”

“谁也不能说服我。” 亚拉莫尔眼前的粉红挑染舞动，握紧右手朝着女人冲击而来，在那石像挥舞的瞬间，瞬移到女人的身后击碎她的脊柱，贯穿胸膛，那些流体犹如蛆虫般涌入女人的身体里将她的神经刺激到极致。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尖叫着全身的武装被顷刻化解，失禁的尿液与粪便从她的面喷涌而出，亚拉莫尔咬牙切齿的刺激她的神经，灼烧着、想要以世间最痛苦的方法将她彻底送入地狱。

女人倒在地上，肌肉抽搐着，灵魂被流体吞噬殆尽，叶知因的声音在墨绿色的流体中回响:“亚拉……莫尔……把我植入到她的肉体上，她还没有被完全摧毁，我可以依赖她的肉体和你同行。”

“啊？你……不是人吗？”

“抱歉……隐瞒了事实，只是觉得……你和一个流体对话是不是……” 墨绿色的流体钻入那女人的身躯之中，女人的五官显现出叶知因的五官，头发也变成了叶知因的长发，丝毫不在乎裤子上的那些粪便和尿液，高挑起头站住，拉着亚拉莫尔的手瞬移出这座囚牢，回到了之前的教堂。

“啊……一切都毁掉了……” 教堂已然成了废墟，亚拉莫尔无力地坐在废墟之上，黑色的衬衫和短裙早已经破烂且充斥了血迹，一脸的憔悴和愤怒，板着脸压根笑不起来，夕阳照耀在自己的脸上，依稀听得见人声嘈杂。

“呃啊啊啊……” 亚拉莫尔的眼泪直流，忍不住的哭泣了起来，这种命运的沉重偏偏是自己来承受，杀死了联合国的人之后，自己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报复降临，但不杀又无法活下去……想死也没有勇气去变成那种可怖的蜡像。

“那就活下去吧，我看得透你的心思。” 叶知因抚摸着她的脑袋，这唯一关心亚拉莫尔的人也不是人，荒唐的世界总是如此变化莫测，亚拉莫尔平等的恨着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又不得不靠着这股力量活着。

“一会休息够了，接着向高塔前进如何？想找到真相的那种话是你说出来的，你也已经踏上这条道路了……亚拉莫尔……”

“我知道，我……啊啊啊啊啊！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只是……” 亚拉莫尔站起来，“走吧，停留在这，也没有什么意义。”

“走吧……我也不想…孤独的死去。” 叶知因拉着亚拉莫尔朝着那光柱似的高塔前进，走的越快，人群的喧闹声越多，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般。

“我们……究竟身处何方啊！” 亚拉莫尔看着那些陌生的景象，忍不住的呐喊，引来那些人们的奇怪视线，被叶知因拉着前行。

“我有个想法，现在既然是正常的，那我们不妨去坐飞机，看着靠近了，就从飞机上跳下去，或者坐高铁。” 亚拉莫尔看着天空中的飞机，突发奇想，靠在叶知因的身上，发觉她身上的尿液和粪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奇吗？是秘密。” 叶知因拉着亚拉莫尔坐上旁边的出租车，车上没有人，但是车辆自己行驶了起来，让亚拉莫尔直接警惕了起来。

“是自动驾驶，别怕，既然你想坐坐飞机和高铁，那我们去就好了，一直走着就像个推石头的西西弗斯一样，走八百年也到不了地方。”

叶知因靠在座位上歇息，亚拉莫尔看着窗外渐渐落幕的夕阳，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最后的红色光辉洒在那些高楼大厦和下班的人们脸颊上，劳累与抑制的欲望被社会压制着，丝毫感觉不到那世界的危机，毕竟一切与他们无关。

攒了一辈子的钱，很快就要因为那无妄的灾难消逝，做了一辈子的工作，以后的幸福很快就要因为那无妄的灾难享受不到了，人们已经把力量交给了说一不二的社会，任其宰割。

“我不想和这些人走向同一个末路，我想活着，活着。”

亚拉莫尔看着那猩红的夕阳，那些没苦硬吃苦的人，那些拼搏想要幸福的人等等，灾难可能就会在下一秒吞噬这一切。

“可怜吗？可悲吗？但不可笑，这是每个人自己的愿望，正因为这种愿望，才会让每个人自己奔赴向不同的死亡之道。”

叶知因想起那零碎记忆中，伤害自己的病人，那时候她还尚在实习，苍白的地板砖就这样染上了自己的血液，自己的医生老师就夹杂在家属的愤怒和病人的绝望之中逝去。

“谁会在乎那些人的死活，我不可怜他们，也不觉得可悲，我只要自己能够争取自己能活着的一切就好。”

亚拉莫尔冷酷地看着那些人，叶知因拍了拍亚拉莫尔的肩膀:“可你为什么还是冒着风险救了我？”

“我害怕孤独。” 亚拉莫尔回应了这一句，她早已经在一开始的那种地狱下厌倦了孤独，想有一个东西，哪怕不是人也好，那样陪着自己。

“真到了必须舍弃我才能存活的时候呢？”

“毫不犹豫的，抛弃你，到了那时候，和你自相残杀，我也愿意。” 亚拉莫尔撩起那黑色的卷发，邪魅又冰冷的双眼看着她，愈发的无情，叶知因眼神里有些失望。

“现在还没到那种时刻。” 亚拉莫尔扭过头去，看着夕阳正在变成漫天的星斗，清凉的晚风吹过面孔，杂乱的卷发在眼前微微颤动。

刹那间那些城市变成了有些豪华的民国古建筑，人们也变成了破布衫和旗袍贵太太等诸多的民国身份者，视角模糊着，自己坐在马车上如此颠簸。

“嗡！” 一切又回到现实，“时空……又开始混乱了嘛？” 亚拉莫尔摸着车辆的存在，和叶知因靠在一起，危机感袭来了。

“看来我们注定要进行一场长征啊。”

“长征？没听说过这种典故。” 亚拉莫尔躺在座位上，懒惰的打着哈欠。

“你可以理解为，解放万物的漫长旅途。” 叶知因推了推眼镜，最后一抹夕阳的红光反射在她眼镜上。

“太过誉咱们俩了，明明只是为了单纯的活着而已。”

亚拉莫尔又回到了从前的时期，暴雨不知何时从这个时代倾盆而下，一个人影在外面狂奔着走过去，更多人在雨中走动，再度回到现实。

“都是为了活着，不同的是为了现在和后代活着的区别，一个人，在有尊严的时候，才是活着的，所以你们德国起源的法西斯便被这个国家为了生存的长征击溃了。”

“哈，我是中德混血儿，不过这种历史确实是第一次听说，不管怎么样，我也不想听那些历史佳话了，先保证活下去再说吧。”

亚拉莫尔说罢，车辆正好停在了机场，亚拉莫尔推开车门下了车，凉风吹过，她走向旁边的小吃摊买了几个鸡蛋灌饼，递给叶知因两个。

“先吃饭，吃饱了我们就去买机票，前往高塔的方向，能前进一点是一点，正好也路程上做做功课。” 亚拉莫尔吃到了那鸡蛋的醇香和烤肠的肉感，红乎乎的肉汁水嘣进嘴里的时候感觉到了满满的幸福，一口一口的狼吞虎咽下去。

“呵呵……” 叶知因看见亚拉莫尔幸福的笑容，自己也试着吃了下去，辣条和鸡排混合的口感在味蕾中绽放，虽然在她医生的角度来看是垃圾食品，但这种食品能让自己吃着幸福就足够了。

亚拉莫尔刚吃完，嘴巴还没擦干净，机场的不远处，一架飞机从天直直坠落，火焰一时间燎燃了整个机场，消防车那冲天的白色水柱喷射着飞机上的那些火焰。

夜幕已经降临，亚拉莫尔冲进机场，这是她害怕的灾难吗？命运又找上了亚拉莫尔，在火焰中可以看见那些屹立不倒且正在融化的人形，有的人形已经破碎，火焰烤不干它们，只能让那些蜡顺着蔓延起来。

“那架飞机是蜡像馆要拉去英国展览的，里面的乘客全是顶级的蜡像师和工作人员，没想到会出事……明明一切正常……” 旁边的安全人员低声看着那场爆炸愣住了。

“操你妈！不要靠近！都跑！跑啊！” 亚拉莫尔一边奔向火海，一边对着那些消防员嘶吼，可是那些消防员还是义无反顾的冲入火海，然后屹立在火海之中一动不动。

“这里的灾难我们管不了，亚拉莫尔，我们先坐飞机跑吧！你还想被拉入其他时空吗！？” 叶知因拉着亚拉莫尔，不想让亚拉莫尔前进，亚拉莫尔甩开她的手。

“我们的飞机是半个小时之后的，照这个趋势蔓延下去，压根起飞不了！操你妈！” 亚拉莫尔腰间的象牙塔挂件旋转，指尖渗透出粉红色的流体。

“顺便，让这个世界见证我们的长征吧，如果不解放万物，我们的生存将会寸步难行。” 亚拉莫尔看向那些冲进火海的消防员，咽了咽口水，无论怎么喊也阻拦不住，但也不能把那种荒唐的“蜡像是怪物”这种理由告诉他们。

“如果我们不出手，我们很可能就要去下一个机场了！” 亚拉莫尔手中粉色的流体流动成血红，朝着火海扫过去，火海在一瞬之间降低了烈度。

亚拉莫尔不惧高热冲进去，将那些蠕动的蜡切到蒸发，浑身都点燃了火焰，叶知因在火海外旁观，她看着亚拉莫尔在火焰中的背影，咽了咽口水。

“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你为了阻拦这次的困难……死了又要如何前进呢？”

“那我也不要死在窝囊的道路上。” 亚拉莫尔用流体与叶知因对话，血红色的流体铺天盖地的将如此猛烈的火海吞噬其中，化作高热的蒸汽喷涌向苍穹。

亚拉莫尔站在那灰烬之中，一脸的黝黑和破败，流体涌动在她的身上，清洗着她身上的肮脏并缓缓复原衣物。

那些围观的人们看向那飞机的残骸里唯一屹立着的女孩，摄像头对着她，亚拉莫尔吓得绕开摄像头，围着残骸绕了一圈，绕开人群跑到叶知因怀里。

“这下……应该没事了吧……” 亚拉莫尔看着残骸小声对叶知因说道，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我明明是在拍摄那个女孩啊，为什么照片里没有那个女孩。”

“先上飞机吧，趁着他们发现你之前。” 叶知因拉着亚拉莫尔跑走，那些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曾经亚拉莫尔遇见过的，一身装甲，装甲上绘制着星图的士兵，他们拿着巨大的手电筒对着人们闪光，人们顿时像傀儡一样失去了记忆，只剩下麻木……四散向周围。

“走吧。” 亚拉莫尔上飞机前看见这一幕，不禁心里一颤，赶紧上了飞机坐在叶知因的身边，两个人用的都是流体给予的幻觉上的飞机，实际上这两个人连身份证都凑不出来一张。

亚拉莫尔坐在座位上，这飞机上的空位还是挺多的，环境也比较合适，喝着杯子上的茶，亚拉莫尔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啊……操他妈的，让我们看看那高塔，究竟是什么吧。” 飞机腾空而起，夜晚的星空是如此明净，云层之上那座高塔依旧璀璨着发着亮光，仿佛星河都在围绕那座高塔流转。

“真美啊，那就是我们命运的去处吧。” 亚拉莫尔欣赏高塔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呕吐声，叶知因警觉的看向周围。

“机翼……” 亚拉莫尔看向机翼上蠕动的彩色，“有人在上面抹了蜡。”

“联合国不会用这种力量，蜡像难道是凭空追着我们来的嘛？可是蜡像又总是害着一整座城市，不像专门为我们而来的。”

叶知因看着那团蠕动的蜡，飞机还在朝着高塔的地方飞行，必须竭尽全力，用尽所有方法，保障飞机能够运行到最接近高塔的地方。

“高塔插在罗布泊上，可能吗？”

“先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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