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长崎素世其实并不喜欢和认识很久的人一起出去聚餐，因为大家太喜欢边吃边谈论一起的事情，大学那会儿的青葱岁月之类的，她一向认为自己的学生生涯相当无趣，也对别人的故事不感兴趣。

想参加聚会这件事本身并不是理由。

因为千早爱音说要来。

对方风尘扑扑地最后一个赶到，笑呵呵地说临时有个会没想到耽误了点时间。

就体感而言，长崎素世觉得对方说的并不一定是真话，千早爱音一身休闲打扮也不像刚从写字楼出来，但脸还是嫩，跟风格适配度很高，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进门第一时间跟她遥遥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再没看过来了。

稀稀拉拉的目光转向了她，说实话长崎素世只想叹气，但她勉强自己开口了：“来晚了还不快坐下。”

没有打招呼或者对她的发言做出回应，千早爱音直接在刚搭着肩膀的同学身边坐下，笑容耀眼且自若：“作为赔罪，今天的酒可以我买单。”

如今也许称得上事业有成的千早爱音同学相当爽快，不介意加入同学们互相吹捧的行列并迅速而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中心人物，期间长崎素世心无旁骛地仔细品味了这家店的菜品，被点到名要举杯的时候才惊觉那群人已经推杯换盏好几轮到了她不得不附和的场景。

“祝，周末愉快！”千早爱音还是笑着，“可别想我这么惨兮兮日曜日还在工作。”

她有些轻微的上脸，脸上红了一片，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缝隙，在同学的下一句发言中猛然张大了一些：“素世同学不说点什么吗？”

长崎素世本来就闷得慌，这家店不算宽敞组织的人还安排了一个离出口很远的位置。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千早爱音除了最开始，之后看都不看她一眼让她不舒服，正烦自己还得接着应这个场面，气氛凝固了几秒钟后千早爱音又说道：

“她说周末愉快，我听见咯，干杯！”

前半句讲得有点冷，末尾又带着本人特有的上扬音，这下没人敢触霉头了，顺着她的话一起举了杯。

那个对视以后其实也没有再看过对方的长崎素世这个时候终于没忍住望了过去。

对方依旧笑得开怀，没有投来哪怕一点余光。

2.

直到大学毕业以前，千早爱音和长崎素世之间没有隔过别人，起码同学是这么认为的。

这话不算错，自然就也没人想到后来她们会闹那么僵。分手那天长崎素世没哭也没讲尖酸刻薄的话故意去刺挠她，而是沉默地看着她蹲在地上收拾行李，几乎懒得把衣服一件件叠好，干脆全装打包袋抽真空。

千早爱音一边装东西一边跟她唠，让她还是贯彻不熬夜主义注重健康，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多跟朋友聊，坦白自己可以解决会很多麻烦。语气平淡得像只是在对待一个普通的日子，她手头完事儿，长崎素世才不咸不淡地说：“你别再这么只想着你自己了，在国外照顾好自己。”

千早爱音没觉得那样不好。

这里有一件无可奈何的事：人的命运占比最重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她很没所谓地对待了前一句，但认真回答了后一句：“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然后有意无意地不去想也许命运的比例分成于对方而言和自己或许天差地别。

过了一段时间熟人就都知道她俩闹掰了，可能距离老死不相往来只差取关SNS：长崎素世没有去给千早爱音送机。

那是春寒的二月，积雪尚且没有消融，没有和妈妈打招呼要回家但回家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长崎素世独自在四十五层的客厅用低音提琴演奏了一首又一首乐曲，琴弦几乎割破了她的指尖，而自始至终长崎素世都没觉得很痛。

3.

喝到了十一点半，长崎素世本来想早点告辞，但眼见千早爱音的语调攀升了好几个音节就知道对方已经半醉不醒了，终究还是留到了散场，正纠结着要不要做点什么，千早爱音却是跟其他人挥了挥手，回头朝她微笑示意：“她跟我一路就好啦，我们家顺路的。”

长崎素世在一瞬间攥紧了自己的指尖，感觉自己喉咙有点发紧，对方落落大方的笑容不知为何带给自己的只有苦闷的酸涩，泪腺有一点点蠢蠢欲动，嘴上却是接话：“是这样呢，你们先走吧。”

冷色调的路灯渲染的四周也一片凉意，千早爱音难得沉默寡言，长崎素世心知肚明对方是有点上头了，自己也说不出什么，这点安静算不得气氛和谐默契的安宁，因为她得不到对方曾经温柔的目光，就只是两个人无言地并肩而行，最后还是千早爱音先说话：“soyorin，你还住在六本木吗？”

抛出这句话是在说她其实刚也只是找个理由推走同学，她并不知道长崎素世的境况。长崎素世接收到这一信息立刻心里一跳，应了一声，因为许久没听见的称呼而血液加速。

千早爱音可能是长崎素世遇到过的最擅长通过语言去侵占别人领域的人，昵称这种东西本来可以很寻常，素世ちやん之类的，她偏偏要费自己的脑子去想些花里胡哨的，显得每个熟人在她那里都亲密且独一无二。

还是在意我的。长崎素世的脑子里跳出了这个可能，也就无法再忽略这种可能。路好像一下走到了尽头，走到大楼下的时候她还是开口了：“太晚了，在我家留宿吧。”

千早爱音在原地低下头陷入了沉思，长崎素世又匆匆地找补了一句：“或者爱音ちやん打车吧，怕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她给了自己台阶，但对方反而笑了：“你家真的有可以给客人用的东西吗？”

高中时期的留宿不管是两个人单独的约会还是五个人在My GO!!!!!的基地集会，从来都是自备洗漱工具那些。

明明没怎么摄入酒精，长崎素世却也感觉脸上一阵发烧。

“你可以用我的，爱音ちやん。”她说。

4.

来自前女友的成人邀约，千早爱音虽然有点醉了，但吹了阵冷风已经精神了不少，理论上这个时候她就该义正词严地拒绝并表示自己作为一个靠谱的社畜区区应酬到凌晨叫个Uber还是不在话下。

但是长崎素世讲话的语调那么可怜，有点灰色调的蓝眼睛盈盈地晃出了一点水波，她怎么也不能再装出冷硬的姿态，握住了对方的手做出回应。

略过了很多前奏直接进入主旋律，千早爱音在她的颈侧落下一串吻，含含糊糊地说自己没完全酒醒有点没力气，对方当机立断毫不客气地把她往床头一推，自己脱掉了内裤骑到她腰上。

“也好。”长崎素世皱着眉，甬道自行纳入手指导致她塌腰趴下去了一点，酒气扑了她满面，“爱音ちやん，你太臭了。”

千早爱音哼哼两声，配合她前后摇晃的动作进出，大拇指没轻没重地揉捏着阴蒂。前女友就在她身上坐着，抿着嘴巴不叫唤，声音倒是喘得越来越沉闷，头越来越低，一点点倒在她肩头，然后被情欲勾得弓起身子，想躲的时候大腿分得太开使不上劲，里面吃太深被高潮时的胀痛感成功逼下了眼泪。

“你停、停一下。”

千早爱音没管她，反而弄得更用力了，长崎素世没忍住揪了她小臂一下，她立刻喊痛，顺带挤出两滴眼泪，长崎素世哆嗦着瞪了她一眼，还是受着她那么折腾了，翻来覆去地去了好几回，啜泣得快喘不上气了终于得空能休息会儿，千早爱音却还是不哄她，可怜兮兮地说：“我太臭了不让我亲，总该让我别的地方讨点利息吧。”

长崎素世没回话，从脖子亲到小腹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曲起腿想阻拦，千早爱音的吻落回了胸前，叼住一侧的乳头轻轻地咬了一下，不疼，只是感觉电流流窜了全身，松懈的间歇对方搂住了她的膝弯，算是彻底断了她能反抗的路子。

“呃啊......不、不要这样......我......”

有点受不住，主要是心理上过不去，刚刚已经耗费太多体力了，身体并不服从主人的指令倒像是要把自己送到对方嘴边，长崎素世彻底控制不住音量了，没一会儿泄了身，内里一直在痉挛，千早爱音伸手按着她的小腹揉了一会儿，之后拥抱了她。

长崎素世闭着眼摸到她的下巴尖儿，凑过去讨吻。

“不是很嫌弃吗？”

长崎素世装死。

千早爱音也不一定要她回这句话的，手往下摸又顶了进去。

“你不是说没酒醒吗？”

“嗯......嗯......soyorin随便当我醉没醉好了。”千早爱音的声音带了点笑意，和一些她听不出的深意，“想你多舒服几次。”

性事的最后长崎素世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她的意识被搅成了一团混沌，只是拼命抱着对方，像是要在千早爱音的腰间系上一个结。

一觉睡到天亮，千早爱音说她要走了，轻轻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长崎素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松开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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