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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餘夏(R),1

小说:散旅|不知春 2025-08-27 09:51 5hhhhh 3740 ℃

  

  今年原神FES活動跟納塔前瞻直播,剛好落在我生日當天,與去年楓丹開國日有異曲同工之妙。

  去年我生日時,被他刻意「耽擱」了整整一天,楓丹的探索進度落後許多。我那時第一次有了跟他一樣的想法:莫名其妙,明明是我生日,為什麼要送人禮物?而且還送了不只一次。

  但流浪者投入「拆禮物」的模樣,又使我的心軟了下來,任他予取予求。

  「你想來幫我慶生?」

  「怎麼,不樂意?」

  「倒也不是……」我猶豫道,「有上次的前車之鑑,萬一這回跨越高天讓你失憶怎麼辦?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不是我這種鹹魚旅行者能夠隨便招惹的。」

  流浪者沒好氣道,彈了下我的額頭,「即使是我失憶又如何?我也有自信會向妳走去,就像妳那時對我無感,卻從望舒客棧追上來找我一樣。」

  他難得這麼坦率直白,我心中一陣悸動。我對自己沒信心,但我對現在的流浪者可有信心了。他說會追我追到深淵去,確實沒有食言。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試試吧。」

  於是我開始規畫行程,訂房訂票。跨越高天的那一日,我忐忑不安地握著他的手,一起躺在塵歌壺床上入夢,再三提醒他,如果這回又是我失去記憶,就別管我了,等我把主線跑完,自然會醒來。

  「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浪費?我要從一開始就把妳囚禁起來。」

  「……你這樣會把我嚇到退坑的。」

  哪有一入坑就被角色囚禁的遊戲?太奇怪了吧?

  經過流浪者刻意的開玩笑,我也放鬆許多,在他的晚安吻後沉入夢鄉。於是那條紅線,順利將本應降臨在他身上的懲處轉移至我身上。

  我在夢中追了「散兵」整整三個月,強行劇透或是違反高天原則,導致多次頭痛也讓我印象深刻。醒來之後,我慢慢沉澱咀嚼這個夢境。

  雖然過程不盡人意,但至少,這次沒再讓他一個人面對沒有我的日子。不僅一起過了森林書,他還把神之心交給我。我甚至好好接住了他、替他治療傷口。

  幸好,沒有讓他再次遭受背叛。

  讓流浪者跨越高天犧牲的是我的睡眠,所以自然會睡得沉一些。第四次跨越高天的流浪者,對我的住所熟門熟路,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完成了盥洗更衣,甚至順手幫我澆花打掃。

  彷彿他早已預演過這一天的流程,

  這回久違帶小貓出門放風,我表現得拘謹客氣。

  上街時讓流浪者走在道路內側,坐高鐵時問他要不要茶或吃零食,下車後搭乘接駁車到FES展館,一路上都很規矩,即使牽手也沒有刻意搔他的掌心。

  FES會場外大排長龍,距離活動開始還有半小時。陽光熾烈、酷暑難耐,我們撐著傘站在小小的陰影下。我想起了提瓦特那邊,每逢下雨時就會躲進他的斗笠下避雨,然後背著派蒙偷偷摸摸接吻的畫面。

  流浪者道,「妳今天是在跟我客氣什麼?妳可是壽星,再任性點也無妨。」

  「來者是客,況且這裡不是提瓦特,本來就要低調一點。」

  「還在介意之前對我做的事?」他問。

  我知道流浪者在說希穆蘭卡的事。

  那回我被內耗沖昏頭了,說了三年的爆炒小貓首次實際付諸行動。

  我口嗨說想炒他時,流浪者總說夢裡什麼都有,我便把那當成魔水喝多酒醉的幻覺美夢,把他徹底欺負到壞掉,將連日來的委屈跟意難平宣洩殆盡。

  無意間跨越了流浪者禁止的那條界線,對此我是心裡有愧的,不過能看到少年破碎的這一面,我也承認確實有幾分舒暢。

  流浪者生來就是個容器,胸口被我的愛啊忌妒啊不甘啊,充填得滿滿噹噹。

  「基於情緒失控導致的種種一切,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流浪者輕鬆道,「我還差點掐死妳呢,不需要放在心上。」

  「那過程中你有覺得舒服嗎?」

  流浪者腳步一頓,又繼續牽著我跟著隊伍往前走。「我跟妳不同,我不會自找麻煩,更不會委屈求全。不舒服的話,我早一腳把妳踹出去了。」

  「你放心吧,那次只是意外,不會演變為常態的。」

  「是嗎?我看妳那麼投入,還以為妳會想多來幾次,難不成妳沒爽到?」

  沒想到會在大庭廣眾下被他反問,這下我臉紅了起來,聲音也變小,「舒服是舒服,就是太累了。」

  他呵地輕笑一聲,「現在終於知道躺著比較輕鬆了?」

  「啊啊啊……能不能別在白天討論這種話題?」

  「明明是妳先起頭的……算了,把票拿出來,快到我們了。」

  結束這個話題後,我們隨著FES會場的動線引導,在閘門前出示票卷入場。

  場內的冷氣很涼,他還解下披肩罩在我身上。

  為了讓我方便行動闖關蓋章,流浪者自然而然地幫我背起痛包,透明夾層裡放著兩隻散貓、徽章和立牌,少年在這就像一名普通同好,穿著印象服cos成流浪者的人很多,許多旅行者與我們擦肩而過,沒有人會多看他一眼。

  這次FES活動橫跨三個展館,包含官方和二創攤位,一天是逛不完的。

  我們來到巨大正機之神面前,雖然是一比一等比例還原、又有從上方打光增加威嚴感,但畢竟不是本體,壓迫感遠不及原本的七葉寂照秘密主。

  流浪者沉默許久,目光遠眺,打量那尊神像的每一個細節。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正機之神。

  「你要還原經典場面看看嗎?」我問。

  他嗤了一聲,「怎麼可能?」

  「說的也是……你不跪的話,那我跪囉。」

  「哈?」

  「來都來了,機會難得嘛,我當然也想體驗看看,跪在你面前是什麼滋味。」

  「在提瓦特跪就行了,不需要在這裡引人注目。」

  我可是能在音樂會上大喊「我是散兵的狗」的人,在人群面前向正機之神下跪又怎麼了?……更何況,我也不是第一個這麼做的人,前面甚至有人跑去趴在正機之神的手掌下。

  「看吧。」

  「……你們人類可真是無聊。」

  輪到我跟少年一起走到正機之神正前方。

  3.3間章我和流浪者互救的畫面,鮮明地湧入腦海,我還記得他的掙扎猶豫,以及那雙跪在地板上的雪白膝蓋跟小腿……

  啪。

  流浪者用旅行手札輕敲我的額頭,「要跪就快點,後面還有很多人。」

  「知道了。」

  我轉過身,對著流浪者單膝下跪,少年身體一僵,「喂,妳--」

  「__。」

  我喊了聲流浪者的名字,執起他的手,吻如羽毛般落在他無名指的戒指上。這是五月我帶他去高空彈跳時,在火車車廂裡替他戴上的。

  這是屬於現世的產物,所以無法跨越高天去到提瓦特。

  在提瓦特大陸,我們用淺瀨神社的日落月升交換彼此的諾言。在高天之外,我一直想找個沒這麼世俗、但又別具意義的場合再見證一次。

  正機之神面前就是個好機會。

  「……妳這是在做什麼?」

  「你上回不是嫌我求婚求得太隨便嗎?」

  「這種場合就正經嗎……趕快起來。」

  我握住他的手不放,也不理會週遭的視線。在FES活動中,有各種讓人社死的coser互動,有現場自備麥克風唱歌的、也有騎在行李箱上演奏嗩吶的,大家幾乎都見怪不怪,我可以放心發癲。

  平常我廢話很多,這回我長話短說。這是身為I人的我,生平最E的一次。

  我深呼吸。

  「__,你願意讓我結束你的流浪嗎?」

  流浪者的唇瓣顫動,紫眸眨著破碎的光,背景是曾經的他,也是他想捨棄卻又無法擺脫的一部分。自負的、自傲的、自卑的、自毀的……無論是哪一個面向,過去、現在、未來,我全部都想接納。

  「真服了妳。」

  流浪者輕聲一笑,彎下身托住我的腰臀,將我像一把抱起,我重心不穩、視野變高,映入眼簾的除了正機之神外,還有他那雙漂亮的眸子。

  雙手搭在他肩上,好不容易終於穩住平衡,便聽他貼著我的唇瓣輕聲道--

  「我願意。」

  這一瞬間,彷彿就是永恆。我眨掉眼中的水氣,笑著親了他好幾下。週圍零星響起了鼓掌聲,有人以為我們是刻意選在FES求婚,其實只是我的臨時起意。

  喀擦!

  「拍好了,旅行者小姐,來--這是您的手機。」

  協助攝影的工作人員把手機交給我檢查照片跟影片,我這才如夢初醒,拉著他快步離開正機之神的展示區。

  「現在會害羞了?妳知道剛剛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看?」

  「你不也挺高興的?」

  我瞥了他一眼,少年馬上歛起笑意,回眸看我,手上卻握緊了許多。

  瞧,還裝呢。

  正機之神旁邊的關卡是大力錘,不知道是要取踏鞴砂刀匠鍛刀或是模仿正機之神錘人的意涵,可以兩人組隊進行,於是我跟流浪者一起舉起沉重的錘子,砰一聲砸下--

  噹!

  數字跑到當機,工作人員都傻了。

  「你是不是偷用元素力?」我問道。

  「我有沒有用,妳自己不會看?」

  流浪者側頭露出衣領讓我檢查,神紋確實沒亮。像上次去遊樂園,他為了我去拿楓達一樣,有種恣意張揚的少年意氣。在背心和肩膀的交界處,有著幾抹眼熟的紅痕,怎麼連這都跟著跨越高天了……我輕咳一聲,幫他拉好衣服。

  流浪者的皮膚又白又嫩,輕輕一吮一掐,就會留下痕跡。

  工作人員調整好機器後,讓我們再敲一次,這回分數就正常多了。

  旅行手札上又湊齊一枚戳印。

  我們接著跑了好幾個點,去翹英莊對著揉茶篩測試視力,蹲在宵宮的攤位前面撈金魚,站在萊歐斯利的立牌背面貼貼紙,搭著希穆蘭卡的小火車穿過一片夢幻泡泡,來到「我不曾忘記」的花園合影。

  在七聖召喚桌遊區丟完骰子後,我們經過卡牌展示區,看到了流浪者、魈和林尼的動態牌面。這什麼後宮起火專區?我本想拉著流浪者快速走過,但他卻笑停下腳步,「來都來了,不拍個照再走?」

  「拍了之後,晚上不知道你會怎麼治我呢……」我嘀咕道。

  但我還是把握機會,跟少年們留了影。

  我們回到主舞台前,玩家互動節目即將開始,可以報名的關卡之中,有聯機打雷電將軍、吞天之鯨等週本BOSS,以及音樂節奏遊戲等各種模式。

  為了獎品,我也拉著流浪者去填了報名表。起初他並不樂意,我說只要拿參加獎就好,不用太認真、輸了也沒關係,無形中成了激將法。

  他卯足了全力本色演出,操作官方提供的帳號,以流浪者從容表演無傷通關,台下一片鼓掌聲,直呼簡直流浪者本人上身,他摘下耳機時,嘴角笑容之張揚得意,讓我有些後悔放他上臺。

  離開舞臺後,少年把獎品童話貓扇子塞到我的懷中。

  「拿去,高興了吧?」

  我笑著抱住他的手,在臉頰上親一口,「是你送的,特別高興。」

  流浪者輕哼一聲,在我身邊坐下,一起等待接下來的節目。在熟悉的開門悠揚音樂聲後,主持人介紹今天的聲優名單進行訪談,除了抽籤念台詞以外,也有現場演唱節目,會場內歡笑聲尖叫聲不斷。

  12點一到,就是今天的重頭戲--納塔前瞻節目。

  燈光暗下,隨著多彩的高原地形映入眼簾,風格特殊的少年少女身影拉開序幕,充滿異國風情的自然景觀,將整個會場氣氛烘托到最高點。

  看完納塔前瞻內容,大概可以猜到我在納塔可能會有新的龍夥伴。我看向流浪者,在他眼中有種隱晦不明的情緒。

  我沒想到這回力鏢來得如此之快。

  --妳除了派蒙,還在壺裡養了這麼多動物,我養條龍不行嗎?

  上回在希穆蘭卡,我說找不到自己位置的那次,他這番說詞言猶在耳。

  我說道,「怎麼,你可以養小杜林,我在納塔養幾隻龍不行嗎?」

  「我什麼話都還沒說呢,妳以為我跟妳一樣無聊,什麼對象的醋都吃?」

  「是是是, __最寬宏大量了,想必不會介意我再多養幾條龍。」

  流浪者發出一聲很酷的哼。

  雖然他表現得無所謂,但我還是隱約有些不妙的預感,但那就留給納塔開國之後再去煩惱吧。

  上午的活動剛告一個段落,中午用餐時間,我們走進流浪者主題連動咖啡廳稍作休息。基於某位小人偶的高人氣,咖啡廳內人滿為患。有個拿特典小卡的活動,需要跟櫃檯上的流浪者宣傳立牌擊掌。

  少年果斷拒絕,「要玩妳自己玩。」

  「可是我想拿兩張,求求你了,__。」

  流浪者拗不過我,跟我一起去櫃台前抽號碼排隊,看他黑著臉伸出手跟自己擊掌,那畫面可有意思。

  回到座位沒多久,我們點的連動套餐也來了,兩杯飲料跟兩份甜點,只見少年眉頭深鎖。

  「甜膩膩的東西……嗯?妳怎麼光拍照不吃?」

  其實我這禮拜不巧患了胃炎,到今天還在痛,吃不了太多東西,生日當天連蛋糕都不能吃。還沒交往前老說對著他養胃,現在還真成了養胃星人。

  跟人偶談戀愛是這樣的,他要是受傷掛彩,只要換個零件就好,但我不行,渺小人類為了好好活著,要注意的事情可多了,就是這麼脆弱又麻煩。

  聽我說完理由後,他咂舌,「妳不能吃,那還帶我來這?」

  「為了週邊和圖個氣氛嘛,看你吃也開心呀。」

  我勉強喝了幾口飲料,就因為胃痛難以下嚥,剩下的只能交給流浪者解決,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皺著眉,彷彿我在對他用刑。

  我的目光轉移到店裡的連動裝潢,以及精心陳列的週邊商品上。

  以流浪者斗笠花紋為發想的六角馬克杯裡,放著童話貓玩偶,那探出頭來無辜的模樣,讓人特別想咬一口,搭上圖萊杜拉回憶形狀的茶匙,整個set都是為了他量身訂做,叫人愛不釋手。

  無端想起了那篇把散貓泡在奶茶裡啜飲的文……

  流浪者說,「把手給我。」

  「?」

  我反射性地舉起手,跟流浪者掌心貼著掌心,一和他四目相交,腦內又浮現可憐小貓被榨乾的畫面,我忍不住心虛地轉移視線。

  「不敢跟我對視嗎?」

  「我、我怎麼不敢了?」

  我被激到,強迫自己與他堇紫色的眸對看,再次體認到他這張臉的偉大,精緻漂亮的五官,眼角紅妝妖而不艷、媚而不俗,分分秒都在勾引人吻上去。

  我也真的吻了。

  因為週圍人來人往,這個吻結束得很快,流浪者剛喝的藍紫色飲料,飄著某種水果的酸甜香氣,殘留在我的唇瓣上。

  「不是還胃痛嗎?」

  我舔舔唇,「接吻而已,又沒有真的喝到,不會有影響。」

  「哦。」

  然後他就用這種方式,讓我也品嘗了其他甜點的味道--再次慶幸我們坐在角落,否則今天不知道要社死幾次。

  我們在這裡消磨了一個半小時後,又回去場內闖關奮戰集章。

  原神FES第一天的活動直到傍晚才結束,由於行李跟戰利品太多,我決定叫車回去。夕陽西斜,窗外的街景飛速掠過,我正在盤點今天著戰利品。

  窗外的落日餘暉灑在流浪者側臉上,我問他,「__,今天好玩嗎?」

  「這話該是我問妳才對,正機之神前面下跪那事,妳就沒想過我會當場甩頭就走?」

  我哼了一聲,「如果你敢直接走掉,我就不讓你回去提瓦特。我這個社畜薪水雖然不多,但要包養一個人偶也綽綽有餘了。」

  少年定定看著我,緩慢一笑,「又在說夢話了,妳的房子太小我住不慣,在外又不能隨意使用空居力,沒意思。」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流浪者倚著車窗,「我知道妳是認真的,所以這件事上才不想縱著妳亂來,夢話留在夢裡說就好。」

  我靠在他的肩上,前方的道路似乎永無止盡。

  我有點想念日落果的味道了。

  「__,謝謝你,我今天玩得很開心。」

  「別謝得太早,妳生日還沒結束呢。」

  

  

  

  

  

  

  

  我訂的民宿是獨棟別墅,擁有獨立的游泳池,不會被外人打擾。

  吃過飯後,我說想要出去在星空下游泳,流浪者看著我的眼神深了幾分。

  我從行李箱中翻出泳衣,連他的泳褲我都準備好了。提瓦特大陸上,游泳通常不需要脫衣服,自然也沒機會看他穿泳裝,旅行者亦是如此。

  溫泉泡澡、浴室洗澡或是魚水之歡,彼此裸裎以對家常便飯,在提瓦特我們也常去海邊太浪觀海,但一起游泳玩水又是另一回事。

  他的款式是藍色白紋泳褲,腰帶上點綴著流蘇,我則是白色兩件式綁帶泳裝,大腿處有著荷葉邊裙擺設計。

  換上泳褲的流浪者,裸露出大片白皙肌膚,神紋在皮膚上若隱若現。我知道當他動情之後,這些紋路在幽暗中會散發出多迷人的光芒。

  一樓落地窗外就是游泳池。

  岸邊的燈光斜斜映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與天上的銀河相互輝映。圍籬牆上掛著幾隻水晶烏龜裝飾,藍的綠都有,是夜光的,像小精靈一樣。

  我抱著泳圈下水飄了一會消消暑氣,然後回到岸上,民宿屋主幫我們在冰箱備好了飲品,我的胃還在痛,只能淺酌幾口。我們坐在泳池邊,手捧飲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相比白天的喧鬧,入夜後的寂靜,使我們彷彿又回到了塵歌壺的空居別苑。

  「其實我從小還有個夢想。」

  「你們凡人的夢想可真多,說吧,我這次肯定不會笑妳。」

  「你上回也這麼說,結果笑得可厲害了。」

  「這回我會笑得小聲一點。」

  我用拇指擦去汽水瓶上的水滴,「我想和喜歡的人,像這樣一起坐在泳池邊喝汽水聊天。」

  「就這麼簡單?」

  「……嗯。」

  流浪者這回確實沒笑,捏了捏我的臉頰,「妳明明貪心卻又容易滿足,如此矛盾。」

  「我本來就不是重物質需求的人,只要知道是為了什麼活著,那麼活下去的方式怎樣都無所謂。」

  「不重物質,重欲望是吧?」

  ……完全被他看透了。

  「都換了泳衣,你不下去玩水嗎?」

  「入境隨俗換上泳褲已經是我的極限,我可不喜歡泡在水裡。」

  「哦--」

  嘩啦!

  流浪者猝不及防被我推下水,我看著他濕透的狼狽模樣哈哈一笑,下一瞬間,他便拽住我的腿,把我也扯下去。

  「嗚、等等--」

  我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水,眨眼間,彼此都渾身濕透了。

  我們沉入水底,他吻住我,將氣渡了過來。我的肺活量自然不比提瓦特,只能反射性從他口中汲取氧氣。

  流浪者把我抵在游泳池壁上,托住臀部的手,順著大腿內側的布料滑入。我驚呼一聲,吐出幾口泡泡,流浪者又吻上來,繼續渡氣給我。

  比池水更熾熱的是他的長指,撥開層層花瓣,揉捏花蒂,在陰道口反覆戳刺,缺氧使我的感官變得模糊,但他給予的快感確實實在在傳遞到了大腦中樞。

  手指抽插的頻率加快、越來越深,同時不忘挑逗陰蒂。

  這樣做是可以的嗎?我怎麼能這樣、在泳池裡達到高潮--

  「啊、呀啊--」

  眼前一片白光,因為快感和缺氧而張開嘴巴,下面那張小嘴同樣吞吐著手指,想將他全數吃進來。

  流浪者卻在這時戛然而止,抱著我浮出水面。我大口吸著空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趴在他的肩上,說不出話,狼狽得很。

  「原來妳是個旱鴨子。」

  「……你想謀殺我嗎?這裡不是提瓦特,不換氣會死的。」

  流浪者一笑,啄咬我的唇,「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幫著妳渡氣了?」

  講得像是他有在刻意拿捏分寸一樣。

  流浪者的流,是流氓的流。

  流浪者一手勾拉著連身泳衣往上提,布料陷入花瓣之中,剛高潮過的陰道收縮著,想要被什麼填滿。我難耐地夾住他的腰,「別、別這樣……」

  「嗯?那妳喜歡怎樣?」

  我用腿心輕輕磨蹭他的胯下,流浪者也早就硬了。

  「進來、我想要你……」

  在池水和愛液的潤滑下,沒有什麼阻力就順利插入到底,我小口喘息,調整著呼吸,逐漸與他同調。

  從外人視角看來,我們就像在游泳池內相擁的情侶,但水面下的卻緊緊相連,隨著他的聳腰挺進,一次次搗入深處。

  「啊、哈啊……別、……」

  「抱緊我,要是沉下去我可不撈妳。」

  流浪者抱著我走到淺水區,走動期間窄穴和陰莖摩擦,頂到深處軟肉,酥麻得我渾身戰慄不已,愛液滲出結合處,與冰涼池水形成對比。

  我被流浪者壓在岸邊,性器從身後操入,他也早就動情了,陰莖越操越發硬挺,每一次都深深壓到宮口,要將多餘的汁液擠出。

  「好燙、__……嗚嗯!哈啊……嗯!啊!」

  游泳池水波濤起伏,我恍惚地想,對民宿主人有點不好意思……突然耳尖被咬了一口,他在水中把我轉過身,面對面將男根再度插了進來。

  「啊、滿出來了、等等……」

  「在想什麼?還敢走神?」

  啪、啪……雙手被他高舉過頭,下身被他撞得酥麻不已,我被操得暈了,幾乎說不出完整字句,快感一波接著一波襲打向我,陰蒂紅腫發麻,一碰就會顫抖高潮。他沒放過我,繼續把我推上去,想測試我的極限似的。

  「慢點、好像、要壞了……停不下來、好舒服……」

  「在我面前,徹底壞掉也沒關係,只有我能看到妳這樣……」

  流浪者在我耳邊喘息道,色得讓我想要把他壓在身下,但我現在辦不到,只能被他按住繼續操幹。他的聲音越發急促,緊緊扣著我的腰,呼喚我名的尾音顫抖破碎,終於在我體內射精。

  我被他擁在懷裡,慢慢緩過神,生理性淚水被他吻去,泳池水面歸於平靜,岸上都是飛濺的水花。

  「跟一年前相比,感覺如何?」

  「……技術變好了。」

  「還有呢?」

  「滿滿的、很安心……想要更多更多。」

  我靠在他的肩上撒嬌,感受高潮餘韻,聲音像漬了蜜一樣甜。

  一年前的今天我剛把自己徹底交給他,一年後的現在,我們經歷了大大小小的風波,對彼此的需索也越發直白,深知對方的好惡和底線。

  也學會了如何愛與被愛。

  流浪者將我打橫抱起放在岸邊躺椅上,雙腿痠軟地自然敞開,紅腫穴口中流出的黏膩液體滴滴答答,他看了眸色一深,拿來毛巾幫我清理。

  我沒力氣了,明明不會游泳,明明只是想跟他一起玩水、欣賞他的身材,卻意外變成了一條魚,被貓咪拆吃入腹。

  ……

  …………

  洗過澡後,流浪者正在幫我用吹風機烘乾髮絲。運動過後加上熱水澡的作用,我的思緒有些鬆散,喃喃道,「其實我不怎麼喜歡過生日。」

  「這麼巧,我也是。」

  我很清楚流浪者不想過生日的原因,他認為自己的誕生是錯誤的,想死又沒死成,還要接受別人替他慶祝生日,對那些因他而死的人來說太諷刺。

  我的原因跟他類似,我是不被期待的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註定導致家庭破碎,延續上一代的仇恨。

  這種人的誕生,有什麼好慶祝的?

  以往的生日,總是因為要去見把我捨棄的人而內耗,如今我也已經想明白了。跟小人偶交往至今,他就像一面鏡子,映出了我的選擇。例如他和雷電影,都在做自認為正確的事情,卻導致了錯誤的結果。

  我不想要有孩子也是類似的原因,一旦人生被迫綁定一個仰賴我而活的生命,為他負責,再也無法完全屬於自己,失去想走就走的權利,跟坐牢沒兩樣。

  當你連活著都筋疲力盡,怎麼可能還有辦法去談論夢跟未來。

  某種程度上,我大概能理解雷電影的心情,我比他們還要渴望永恆和自由。

  這種心境在我親自賦予流浪者真名時有了改變。

  在我追尋夢想的時候,不知不覺間,竟成為了能夠實現別人夢想的人,給了他活下去、跨越虛假之天的祝福。

  「不喜歡過生日,但我覺得妳今天玩得挺盡興的?」

  「是啊,真奇怪,現在的我會為了送你東西、想看到你的反應,對生日有點期待。」

  「這麼說起來,妳這位壽星,今年準備了什麼禮物給我?」

  「今天的行程不算嗎?」見他瞇起眼,我笑著撲進他懷裡,「這個嘛,本來我是預計要留在提瓦特過生日的,但計畫趕不上變化,就稍微推遲了一點,回去再跟你說吧。」

  流浪者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在甜因之夢裡,我曾跟他說過某批藥劑和祕境開關的用途……

  「妳到底還有多少願望?……算了,不用一次全說出來,我可沒這麼好心全部幫妳實現,一年說兩個就夠了。」

  「剛剛在泳池邊的算一個,所以還有一個額度囉?」

  「嗯,說吧。」

  我翻出電視架上的遊戲機,插入卡帶,螢幕上跑出胡鬧廚房的LOGO。

  「就這?」

  跟男朋友一起玩友情破壞遊戲,也是我的夢想之一。流浪者雖然沒有玩過這類遊戲,但打工人的天性刻在骨子裡,掌握遊戲規則後,很快就上了軌道。

  這是一個講求合作的做菜遊戲,他負責做,我負責菜。流浪者一個人操作比我們兩個人還快。我接連把好幾顆番茄扔到他的人物頭上,流浪者瞥了我一眼。

  「妳是來幫我增加難度的嗎?」

  我心虛道,「咳,這樣才能凸顯你一打三的實力啊。」

  他哼了一聲。

  玩了幾盤後,總算把第一個大關卡通關。關掉遊戲後,夜已經深了,但我們都還沒有睏意。我和流浪者分享著同一條毛毯,窩在沙發床上看影集。我這回特地延長時間,兩天一夜,足夠我們好好將話說完。

  「這樣就夠了嗎?」

  流浪者像之前一樣拋出了問題,以往的我容易知足,但這回我改變了答案。

  「……不夠。」

  我希望這個夏天再長一點,希望這個假期永不結束。

  我把他按倒在沙發上,一次次說著不夠,一遍遍吻著他。剛洗過澡的身體上有著一樣的沐浴劑香氣,他就像是天然的催情物,吸個幾口就足以讓人動情。

  「好想上你。」

  「這裡妳可長不出幻肢來,安分點。」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指尖刻意揉捏欺負陰蒂,我舒服得嬌喘連連。這個部位,上回在草元素的作用下幻形成肢,確確實實在他身上得到佔有侵略的快感。

  「可我很想念你哭著享受的模樣……親愛的,下次我用道具好不好?」

  「別以為妳嘴甜換個稱呼,我就什麼都會答應,妳要是想上我就親自來,我可不會滿足於那些奇形怪狀的道具。」

  「為什麼?你明明還挺喜歡對我用的。」

  「……不能只有我舒服。」少年咬著我的耳垂,身下持續密集撞著,「我也要看妳操我舒服到失神的樣子……道具可無法像妳一樣將我的身心填滿。」

  他色成這樣,我耳朵都麻了。我在他肩上狠狠一咬。

  「別勾引我。」

  「不勾引妳,我勾引誰?嗯?說啊,像是小……」

  在流浪者說出那些讓我內耗的人名之前,我恨恨地吻住他。在生日這樣的特殊場合,我可不想掃興。

  少年成功激怒我之後,笑聲更加恣意歡快了,沙發因我們的動作而咿呀作響。身體好不容易洗乾淨,這下又是滿身汗水……

  被他撐得很滿,不只身體,心靈也是。

  我想起FES上,那位袖口別著流浪者徽章的負責人,數次哽咽的話語。

  --陪伴旅行者,一直是最重要的事。

  我彷彿看見了誰人的背影,從3.3加入隊伍,要我站到他背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我面前。

  說起來我也感到不可思議,當初是為轉移注意力而入的坑,還丟了不少石頭在普池只為了抽刻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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