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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进食

丰川更衣沐浴后回到卧室，又看到已经成为血仆的两人。本来帮她更衣沐浴等等都是初华跟睦要做的，但考虑到她俩出身贵族，还需要学习一段时间如何服侍人。管家知道小姐的脾气，没让她们去撞枪口。

倚靠在床头的丰川感觉头晕，初华见她面色不好，问Sakiko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尝尝我的血。说罢，她还撩起手臂的睡衣露出手腕，主动递到丰川的面前。

丰川虽然允许她们像小时候那样称呼自己，但看着她们已然褪去稚嫩的脸，还是觉得别扭。许是对寿命的长短并不关心，她忽然意识到人类生命的周期相较于自己是无比短暂的。心头忽然没来由地泛起酸涩，她敛眉推开了初华的手。

“我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的那个我了，麻烦你离我远点。”被她的吻弄得心烦，丰川认为她成了举止轻浮的纨绔子弟，所以仪式结束后也没想给她好脸色看。

“Sakiko不喜欢我了吗？”

“你是血仆，为什么会期待我的喜欢呢？”丰川很疑惑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包括她明明有大好前程，却选择来这里当她的血仆，也许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阴冷的古堡中了。

“可是，那只是身份而已呀。”初华像做错事的小狗般，撇起嘴角，语气有些失落。

的确，和幼时开朗的丰川祥子相比，现在的她让人难以接近，但初华并未气馁。卧室的床非常宽敞，她把新枕头放在丰川的枕头边，侧躺下来看着她。

“Sakiko，咳咳，Sakiko可以抱着我睡。”视线不受控制地游离在丰川的胸口，她说话变得结结巴巴的，金色发丝沾着沐浴后的水汽，略显凌乱地散在微红的脸颊上。

“Mutsumi，过来点。”

比起过分主动的初华，她更满意睦的表现，睦的气质就仿佛她从出生起就在古堡里生活似的，沉默寡言，神情阴冷，此时平躺在丰川的另一侧，浅金色的眼瞳呆望向天花板绘制了油画的穹顶，好像被夺去了灵魂。她仍在回味那个吻，喜欢的人躺在身边，紧张得不敢乱动。分化之后，受体内信息素的影响，她明白已经无法如幼年时期待她那般从容。

可丰川似乎没觉察出来她的变化，毕竟乖巧的外表和以往一样具有欺骗性，谁能预料她脑海中充斥着的泡沫状粉色幻想？丰川也不愿意将她假定为一个会对她做出危险举动的人。

一只冰凉的手臂搭上来压在她的胸口，手掌轻轻扶着她的肩头，丰川暗笑，似乎故意想要背后的初华吃瘪，好报复她在仪式上的越界，全然不顾睦身体肌肉的僵硬。

“就这样睡吧，晚安。”丰川低着头，将额头靠在睦的脸侧，睦像洋娃娃似的一动不动，脖颈间有股淡淡的洋甘菊香味。

明明是贵族，信息素却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小野花吗？不过，也很可爱呢。她捏了一下若叶睦的肩，抱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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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到与初华刚认识的时候，年幼的初华兴高采烈地拉住她的手，要带她出门捉蝴蝶，她抱歉地说自己只能夜晚出门，以为活泼好动的初华会为难，抛下她这个没意思的小孩，可她却陪她等到了夜幕降临。

家仆拎着油灯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初华兴奋地又跑又跳，可惜还没出院门便不小心绊倒了，膝盖磕在小石子上，鲜血瞬间渗出白嫩的皮肤。丰川本想上前关心，却被赶来的母亲从身后抱起来回到屋内。

“我只是想知道她伤得怎么样。”她扁着嘴，委屈得快要流出眼泪。

母亲说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吸血鬼和人类之间终究有一层界限，无论你如何看待她们，当饥肠辘辘时，她们依旧是你的食物来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她一遍又一遍地给她讲大道理，诸如身为家族继承人，绝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毁灭了人类的信任，既然规则已经设定，就只能遵从……

丰川被教导压抑吸血的欲望，从未直接吸食过人类的鲜血，她看着安静站在自己面前已然长大的初华，视觉和听觉在注意力集中后有意识地放大，能看清圆领睡衣未遮盖的锁骨与侧颈，看得见皮肤的绒毛和颜色很淡的血管，听见底下有规律的脉搏。

“没关系的Sakiko，这是我的责任。”初华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额前的金发，温柔地说，“无论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丰川不认为自己对鲜血的渴望有那么强烈，常年都是饮下管家给她准备好的血液，昨天的仪式上，两人的手掌都出了血，丰川的心情也没有出现较大波动。她望向初华的脖颈，心下猜测自己只是对亲密行为有抵触罢了，毕竟要把嘴贴到她们的皮肤上吸食，总觉得怪怪的。

她咽了咽口水，伸手将初华睡衣的领子拉开了些，深吸了一口气。

吸血鬼的唾液能让人类的伤口愈合，可是尖牙咬出的血洞也至关重要，伤口太大，血液会喷得到处都是，丰川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连咬人都没试过，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尖牙已经退化了。

“没关系的。”初华明白丰川的顾虑，耐心地安慰她。“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错了的话再调整就好了。”

丰川犹豫地上前两步，右手扳住初华的左肩凑近她，雪白的肩颈肌肤出现在眼底，心一横，张嘴咬在初华锁骨后方。

“嗯……”

初华仰起头，眼神失焦，她感觉丰川并没有马上用尖牙刺穿它的皮肤，可是微凉的嘴唇和呼吸却真实地洒在她的肩膀，一股热流漫向她的下腹，Alpha的性器似乎有了反应。是太喜欢她了吗？再微小的触碰都让人难以忍耐。

她张开双臂抱住丰川的肩，将她整个环抱在温暖的体温中，“咬下去，Sakiko，我已经是属于你的了。”

怀中的身体颤了颤，臂弯压着的骨骼十分纤细，她的发丝闻起来像结着冰霜的玫瑰花。许是觉得初华抱太紧了，还挣扎了几下，但嘴唇依然没有离开她的皮肤，尖牙在上面磨蹭着，带来微妙又暧昧的痒意，如同羽毛搔着初华的心脏。

尖牙咬下的力度明显不够，但丰川误以为这样就能吸出血液，于是双唇夹着她的皮肤吮吸，自然是白费了力气什么也吸不出来。她松开嘴唇，愣神地注视着那块深红色的印记，疑惑地皱眉。

“看来，Togawa小姐比吸食鲜血更快学会的是在人类身上留下吻痕。”初华笑着调侃道，欣喜地看见丰川害臊又尴尬的神情。

“还有时间开我的玩笑，你看你这里又……刚刚一直在顶着我吧？真不要脸。”丰川冷哼一声推开她，缓缓抬起下巴，金瞳轻蔑地向下扫视着初华的腿心，目光如冰霜般冷冽。

“那个，如果Sakiko还不习惯这样，我可以把血装在杯子里给你喝。”

“够了！”丰川双眉一凛，愤怒地瞥了一眼垂头站在旁边的睦，“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她抓住睦的手腕拉到唇边，拇指抚摸了一会手腕内侧，对着清晰可见的血管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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