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千 高塔之终 第一章 十五节 烈焰

“政府抛弃了这里的国民，这个小镇的怪物数量很少，只需要简单的刀刃就能将其击溃。”

长灵千山握着武士刀，和他的女儿小心翼翼的在每一条小巷子里穿行，这个小镇寂静无声、每一条巷子都显得如此破败，人稀少的可怜，走到哪都是一种淡淡的灰色。

黑暗和死亡弥漫在这个国度，只是踏入这片土地，就能感受到那前所未有的哀伤和低沉，每个人都沉浸在死亡和疯狂中，但又是如此寂静。

“好压抑……” 亚拉莫尔低声说道，摸着那巷子被水染的湿漉漉的墙壁，上面长满了青苔，还有一些破败耷拉下来的电线也没有人修了。

走上几步就能看见一个日本人从这条阴暗的巷子里坠落下来，毫不反抗的死去，只是靠着肌肉的抽搐和肢体下意识缓慢的移动来证明他生命的逝去。

“覆水难收啊，所有人对政府和暴力机构失去了信任，他们锁着军火库也不让国民拿出来防卫自己的国家，每个人都在寻求死亡，不知道什么时候，活在这个世界变成了一种绝望，苦难与悲伤成了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每个人都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长灵千山看着周围是安全的，便收起了自己的武士刀，回头望向亚拉莫尔:“你竟然，还想活下去啊，那样被海水浸湿，还受了这么多的伤口，能站在这里正常的和我们说话真是一个奇迹。”

“看来是我差点杀死了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幸存者了。” 长灵万梦扶着亚拉莫尔想让她走快一点好方便帮她包扎伤口。

“没办法，只是……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对了，有什么假肢嘛？我拿到假肢就走了，我有急事要做。” 亚拉莫尔并不想在这里和他们说那些臭话，只想赶紧拿个方便一些的假肢前往日本的第二道防线。

“这么急躁，是要做什么去？带着一身的伤口，要去哪呢？”

“我要去复仇，我有一些仇人，在日本。” 亚拉莫尔总不能说自己是要去拆了高塔，她特别急躁的想要去那道防线，自己的心中好似燃起了一场火灾那般，迫不及待的想要那样愚昧的去送死。

“亚拉莫尔，亚拉莫尔，说得应该是你吧，虽然没有自我介绍。” 长灵千山拉着亚拉莫尔走到神社前面，突然扭头看向亚拉莫尔。

亚拉莫尔心里一惊想跑，被长灵万梦一嗓子喊住:“我们不会害你的，把恶意随意宣泄到一个不知犯了何罪的女孩身上，这不是一个人应该做的……”

“就算是这样，我也会连累你们，当你们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心里有底了吧。” 亚拉莫尔正想要回头离开，长灵千山那老朽的双手抓住了亚拉莫尔的手。

“这个世界大家都是半死不活的货，不妨就去看看那高塔是什么模样吧，既然你能杀死那些士兵和突破一道防线，那说明…你有踏入高塔的资格，哪怕你进了高塔享受了好日子，至少…也算我们做的善事。”

“什么……意思……” 亚拉莫尔受宠若惊，她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竟然是深入高塔的代表，而且也没有被当做人类的敌人所看待。

“我们会协助你前往高塔，高塔对你发起了世界级的通缉令，想要杜绝你和那个流体存活的一切可能性，不过就在那个海上太阳升起的瞬间，你的通缉令在网络上随之撤销。”

“他们……以为我死了？” 亚拉莫尔夺过长灵千山的手机，看着手机上的那些消息，大家在对自己的死亡表示唏嘘和可惜，“为什么……？”

“没人会对未知的存在不抱有恐惧，所以对能够反抗未知存在的人，抱有那种……英雄般的期望，期待着能够平息这一切，他们在舆论上并不占优，但并不代表你以后会遇见告状的恶人，在遇见那些恶人之前…还请先做好自己的健康情况。”

长灵万梦替长灵千山说出他想说的那些话，简单的表述了一下，然后便是一位神社的巫女捧着一个木制的假腿朝着亚拉莫尔走来。

“大人！请！” 长灵千山把木制的假腿抬起来，立在地上；

亚拉莫尔看着那个木制假腿感觉很难堪，这个木腿又不是那种科技的腿，完全是纯手工做出来的假腿，而且看上去十分沉重。

“先用吧，我保证很好，这本来就是给我们那些残疾人做慈善用的，他们都说很好用，我还专门请了医生和工人来设计过的。” 长灵千山用手机拿出当初请医生和一些木匠设计时的照片。

亚拉莫尔将信将疑的把大腿根放到假腿上面，用那些卡扣卡紧，发现竟然无障碍的，奇迹那般的可以自由的活动了，不同的是左腿变得有些许沉重，不过总比没有腿好。

“那我们直接去第二防线吧，我不想在这里磨蹭时间。” 亚拉莫尔说罢朝着高塔前进，嘴里还时不时咳嗽两声，长灵千山还想多说些什么，但只得和女儿跟着亚拉莫尔一同前行。

“第二道防线就在东京巨蛋，娱乐的地方，也是苦难的地方，先喝碗拉面吧，身体都在发抖了不是吗？”

“不要，我必须赶快一些。” 亚拉莫尔有些急躁，但双腿就是那般不听话的走不动道，越走越缓慢，身体也因为寒冷止不住的发抖。

“亚拉莫尔，别逞强啊……” 叶知因担忧的在她的意识中说话，亚拉莫尔也只剩下那意识里叶知因的话语了，整个身躯向前毫无征兆的倒在地上。

再一次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床上了，床边的桌子上是一碗热腾腾的红烧肉和排骨汤，亚拉莫尔端起两个碗一手一碗，想喝哪个吃哪个直接往嘴里倒，一分多钟把两大碗塞进肚子里。

“真是一个医学奇迹，受到如此强烈的辐射，身上的骨头被冲击波震碎了个七七八八，但是那些骨头已经出现了粘合的迹象，飞速的愈合上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医生和长灵千山在外面的讨论让亚拉莫尔有些感兴趣，但亚拉莫尔该走了，光速翻身下床穿上那，把那病号服和被子叠好放在床上，披上自己还有些没有干的衣服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全身的血液，就像不是血液一样，完全不会失血，因为血液会像固定在血管里一样一直按照血管里那般流淌……”

这是亚拉莫尔临走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狂奔向东京的方向，处处都是阴云密布，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味道，自从来到日本，好像日本到处都是这样的。

腥臭的空气，遍地横尸的街道和马路，每个人都在低沉的走路，失去了欲望、唯一看起来有活力的便是那些被军国主义洗脑的士兵和痴迷于英雄游戏的青少年冲向那数以万计的蜡像潮，那些蜡像滋啦滋啦的在地上平移，他们奔跑起来拿着棒球棍亦或者装饰的武士刀冲上去。

代价是他们自己生命在蜡像潮中的消逝，亚拉莫尔还在想这里为什么还会有士兵继续抗争，不过很快就有场景为她做出了解答。

那些日本士兵已经疯了，苦难的记忆和时空的混乱早已经让他们迷失在过去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士兵拿着刀刃捅烂路上的那些人，“为祖先报仇！我们是！是胜利者！从来没有失败过！”

亚拉莫尔在踏入前方的瞬间，中国的土地顷刻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在叶知因的帮助下回到正常的时空，那些士兵依旧在肆无忌惮的屠杀。

“他们以为自己在侵华战争呢…这就是没有信仰和挂念迷失在其中了吗…” 亚拉莫尔摇了摇头，要想前进，只能杀出去了。

“叶知因！！我们上！” 亚拉莫尔从绿色的眸子中拔出象牙雕剑，没有托尔特希斯，只有用这把剑才能足够杀人。

剑锋在挥出的瞬间，一下子到士兵的胸前，几剑让肠子与内脏如长河般涌动而出；

转身切开一个士兵的腹部刺出脊柱，快如闪电，步伐疾走，猛跳起来迎面劈开一个士兵的头颅，这道散乱防线被轻易的撕开，直冲向东京方向。

“你杀人了，亚拉莫尔。”

“这些疯子连自己的国民都杀，我们要突破防线牺牲这些臭虫是有必要的。” 亚拉莫尔转动着剑刃，看见街边一辆还没有拔钥匙的摩托车正在突突突的响，跳上摩托车戴上头盔拧成最大油门疾驰而来。

“哎哎哎哎哎！那是我的摩托车！” 那个人大声的嘶喊，“喂！听得懂我的话吗！”

亚拉莫尔毫不在乎把油门拧到最大，嗡嗡的巨响响彻整个街道，任那个女人喊的再厉害也无济于事。

“嘿，上我们的车，她有急事，你要去哪啊，我们把你送到地方，然后我们亲自给你骑回来。” 长灵千山打开车窗，对这个有些欲哭无泪的女孩说道，副驾驶的长灵万梦对着她微笑。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再快一点！” 亚拉莫尔疾驰到周边都一片模糊的程度，只剩下那无比清晰的东京，直到瞥见那东京屹立起来的，更加宏伟的流体巨人，隐约可见，越靠近越发现那个巨人足足有泰山那样巨大，像一道无形的墙壁屹立在东京市中心。

“我操！” 亚拉莫尔大声骂道，整个东京顷刻之间变成了下水道，那些流体汹涌澎湃的灌注东京的大街小巷并且朝着周边的城市涌动而来。

“我不是托尔特希斯！亚拉莫尔……我们逃吧？”

“绝不！” 亚拉莫尔瞬移向苍穹之上，从天空中更极速的坠落，亚拉莫尔利用叶知因的流体喷涌来在半空中改变方位，整只右手都在不断的流淌，当做小喷气背包接近东京巨蛋的上空。

亚拉莫尔握紧象牙雕剑，在空中劈下去的瞬间到了巨蛋的穹顶之上，一击劈裂开来，在那些麻木的观众的注视之下踏在舞台上，随意拿起地上的半脸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面。

“第二道防线呢？” 亚拉莫尔看着那些观众有些呆愣，没有预想的诸多敌人与机关，只有那些宛若死尸般的观众。

“这就是……第二道防线，失去了苦难，只剩下娱乐，这巨蛋方圆百万里，概念性的足够装下每一个日本国民，让他们在座位上的灵魂永久沉浸在载歌载舞的极乐之界！流体永远不会袭击这里，蜡像也不会因为苦难而产生，精神永生，肉体永存！”

整个巨蛋都在回响着这个声音，准确来说是直接侵入亚拉莫尔意识中的声音，这哪里是防线，压根就是囚禁人类的监牢。

“所以，来者何人？”

“恶人，我赞同蜡像的入侵，我是这次天灾的入侵者，人类的背叛者。” 亚拉莫尔挥剑指向观众席上的那个向自己介绍这里的人，观众席上只有他一个人在挪动，一身白色的羽毛，没有五官的面孔，浑身煞白的如尸体一样。

“看来世界上的抗争者无数，高塔便是命运，高塔便是万物，为了一己私欲压倒全人类的你，势必钉在耻辱柱之上！”

“我以此为荣，我是反人类的，反社会的！只有你，是死的！” 亚拉莫尔瞬移到男人的身边，剑锋出手，被男人手中弹出的两个灵魂格挡，剑锋切碎了两个活生生的人的灵魂。

灵魂的哀嚎和悲惨的苦难穿刺亚拉莫尔的脑袋，亚拉莫尔抽出剑，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男人。

“试试啊？这里成千上万的灵魂都是我的生命，就凭那个微弱渺小的流体？就凭那个已经成为人类的流体想要击败这一切吗？”

“我……太弱了……亚拉莫尔……” 叶知因超级小声的说，她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为了那逃亡和求生而做出的选择，那就是无限的移动和更远距离的移动。

“只管试试！” 亚拉莫尔再度瞬移，剑锋切向男人的后背，男人捏住剑刃，一脚把亚拉莫尔从观众席上踹下去，亚拉莫尔把剑插在观众席上缩短冲击开的距离，拔出剑刃的顷刻消失。

随后从观众席座位下突刺而出，男人跳起来踩住剑刃的那个时刻再度消失，亚拉莫尔瞬移到男人的身后攥紧剑刃，在一秒之内从四面八方落下斩击，也只是削下男人的头发。

“呃啊！” 亚拉莫尔被一拳打碎了胸膛，同时剑刃也贯穿了他的腹部，但是被观众的血肉与灵魂补偿了回来，亚拉莫尔直接飞到舞台上。

鲜血如注的在胸口流淌，亚拉莫尔看着自己胸口的鲜血又流入自己的胸口，骨头也在鲜血的矫正下粘合在一起。

亚拉莫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自己的右手直接消失了，叶知因的意识也消失不见了，叶知因她不像托尔特希斯，她在体力耗尽的时候是直接连形态都无法维持住，直接缩入自己体内的。

“啧啧啧，你这个反人类的混蛋，我为了复仇，向高塔申请了我的改造，来日本建设了第二道防线，拿这些日本人做了人体实验，把那些仇恨全部全部全部全部奉还给这个国家！所有人都该死！他们就活该有罪，所以他们就变成了这副地狱的模样！第二道防线也如愿以偿的防御住了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是个军国主义混蛋！” 亚拉莫尔一拳砸开男人，翻身起来，“原来你们这种人都是被改造的可怜虫。”

“受害者的复仇有什么错？！轮到你这种背叛人类的臭东西来评价？我起码是为了全人类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要让那些欺负中国的国家的国民全部付出代价，还有欺负这个世界的入侵者，尤其是你这个叛国叛民杂种！”

“操你妈，我是德国人！” 亚拉莫尔单手握紧象牙雕剑，一剑砸在男人头上，用假腿猛的向前一踹，这突然的袭击弄得男人一个踉跄。

“臭法西斯，我草你妈的逼！你们这些西方的狗！”

男人敞开胸怀，苍白色的流体喷涌而出，把亚拉莫尔贯穿的瞬间，亚拉莫尔感觉体内的血液流淌的更加迅速，从胸口被贯穿流出的血液将整个白色流体切裂，象牙雕剑重新彰显出了血红色的流体。

“什么…什么东西？” 亚拉莫尔看着自己身体的血液，它们回应生存的欲望，燎起火焰在剑刃之上。

“何等的仇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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