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NO2

墨色雕琢、晶莹剔透。

纤细鞋带途径脚背的弧度稍有突起，流淌的珠宝亮色缀在少女脚踝衬托白皙。

暗色的鞋底，衔接上如黑色璞玉般剔透的鞋跟纤细。

曲面上光景流转，脚踝上的亮色银线前后相击、响音细碎。

左脚悬起，镌刻着精致纹路的巨大鞋底前掌就横断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抬头仰视，越过如贵宝石般华丽的脚下风光所能看到的遥远神迹，是坐在宽大皮质椅子里、黑色礼服裙上裸露肩头的少女。

肤如凝脂，白玉透红。

两手交叠覆于膝盖、正用力挺直腰背的，是能同时展现娇小可爱和满满威严的地下主播小安。

少女身体的娇弱，即使是在跪在她的脚下，以万人敬仰的角度也能窥见一二。

那宽大厚重的座椅，宛若支撑的天幕一样组断了任何妄图经过其上的视线。

因承接了少女臀部重量而偶尔发出的宏大响动，确实是在各个方面都给其座下的凡人们以大自然鬼斧神工奇迹般的巨大真实感。

至于那坐在天穹之上、在如蛰伏俯卧山峦一样的扶手之间端坐的，只有从比例上看起来纤弱的那位少女，也同样会有着凡人们超乎想象的身体大小。

芳华万丈，吸顶灯打在深红窗帘上反射出来的眩光，淡淡披在少女娇嫩肩头的流淌，简直就如同神明降下了她的福祉一样。

如此这般的推想，也能在她现在轻轻点在你身边那只光芒耀眼的高跟鞋上可见一斑。

这只被灯光照亮、于精致皮面上浮上一层光晕的黑色高跟鞋，光是待在旁边亭亭玉立的那只前掌，就当有着能轻而易举能遮盖数个你身体的尺寸。

倘若是借以其上纤细的脚踝和小腿移动起来的话，一定是足以遮天蔽日的场景吧。

那只有着巨大重量的鞋子，仅是被少女腿脚带动停留在这里的结果下，把地面都浅浅地踩出了一层下陷的痕迹。

亮色与哑光相接的边缘，在少女平时绝不可见的边角缝隙中也不会见到细小的毛刺。

跪在地上已经许久的你，已经对此了然于心的你，本该已经觉得熟视无睹的你，不禁还是为了此般完美的杰作所发自内心的感叹着了。

只有做到如此才是足够配得上女神大人腿脚的鞋子啊！

只有被女神大人真的穿上之后，才是最完美的杰作啊！

自豪感油然而生，你深知自己在其中都为了这份伟业做过什么，那只由自己和各位同僚们倾尽身心去服侍雕琢的，此时有幸被女神大人穿在脚上的、那座被尊称之为“供奉神殿”的鞋子……

如今，就要亲自降临来碾碎我们了。

……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穿着黑色的露肩礼服有些拘谨。

精致简约的袖口，修身贴合的尺寸，穿起来很能勾勒身材的剪裁，精巧的设计也绰绰有余的能够做到扬长避短……

低头瞟了眼自己的胸口，心里暗自踌躇。

这么漂亮的衣服自己能穿着确实是会开心，但同时也疑惑着为什么公司会知道自己衣服的确切尺码。

上半身左右转转，不小心让椅子发出了奇怪的声响，惊吓回身之余，也没能得到足够让自己安心的猜想，便也只能按下不管暂且不费心去想。

毕竟，在这份临时企划的工作里还是有太多的地方经不起仔细推敲。

手指在取出这件衣服的时候简单搓捻过的薄薄领口，沿着指尖传过来的顺滑触感就能知道是很贵的布料。

设计、材质、剪裁，相对于被自己收起来的、那件只穿过一次的旧礼服，这件公司准备的礼服，价格估计会达到自己曾经所看一眼就会痛心的程度。

但是如今穿在自己身上，就按照往常公司所为自己准备的东西来说的话。

如果之后能洗干净，不会因为太过血腥而要用黑袋子包起来送回公司的话，或许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喜欢留下。

正是因为漂亮的衣服很是喜欢，所以暗自焦躁期待，以至于心里盘算着各种办法，稍微有点不想弄脏。

在准备播送前反复阅读着今日的企划，期望从里面找出可以不把衣服弄脏的可行性。

心里有了差不多的预期，也推算出了大概在哪里可以有操作的余地。

收拾心情，调整自己，可当真的站在了镜头前，看着亮起屏幕里那个熟悉身影的时候，才从反馈的画面里注意到了那个难以跨越的难题。

——这种有大片皮肤裸露出来的衣服要穿给别人看的话……

——对自己来说还是……

——有点太过开放了……

自开始直播以来第一次心里明确打了退堂鼓，本要站在镜头前做欢快自我介绍的环节也被勉强跳过抛之脑后。

将摄像头用脚压低，尽可能的不把自己的脸显露在镜头里。

僵硬的身体，直播间只有自己冷冷的氛围。

太过紧张，以至于只能赶快坐在那只椅子上动弹不得。

本该有的活泼人设，今天也变成了内向收敛的清冷性格。

至于是因为什么而对自己的影响如此之大，以至于让全身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拘谨感的话。

虽然这么说起来有些不妥，会有又当又立的嫌疑。毕竟自己其实也清楚那些观众都会在观看直播的时候想什么，会在买了自己的周边后做什么。而知道了那种行为还依然愿意为此努力的自己，又会被其他人以什么样的有色眼镜看着呢？

可是，如果不管他人，只是询问自己心的认知的话。

其实还是觉得自己和出卖色相身体以赚取点数的那些人……

应该不一样的才是……

但是究竟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会怎么想，直到现在也无从得知。

见不得光的工作，况且还是将生命视作玩物的自己，究竟有什么机会和理由张开嘴去询问呢？

去问公司或者观众群体吗？

他们一定不敢说我坏话吧。

去大街上找一个人拉过来询问吗？

虽然花些气力就能得到相对客观的答案，但是也会有第二天这个人就会出现在直播间里被自己随手处决掉的本能自觉。

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就把别人的人生这样简单抹消掉呢……

……

心底的紧张，脚下的晃荡，不自觉就擅自踩在灰白色的地板上的左脚。

地板的震动，在小人逃窜身影之上，是同样作为企划服装的那双黑色皮面高跟。这双鞋子，也是从快递盒子里取出来的时候就让自己控制不住睁大眼睛的程度。

穿上之后完美贴合脚上轮廓，哪怕是方才一直穿着布置场地来来回回走路的时候也丝毫不会出现不跟脚的情况。

但毕竟是新鞋，稍微有点痛感也是合乎情理的。

总的来说，这边也是完全按照自己的脚去定制的吧。

如此精心设计的服装，一看就是专为自己而量身定做的造物。

何德何能，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下小主播而已，真的有如此资格被公司注入如此用心的支持吗？

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的用脚追赶着逗弄起脚下板子上的小人。

习惯性观察直播的反馈画面，如果只是去专注于自己脚下动作的话，其实看起来状态还算可以，并察觉不到自己内心的紧迫。

其实哪怕表现得不是那么活泼也没太大关系，反正毕竟按照企划的要求上来讲，这次的直播并不太要求台词表演和剧本的走向。

而是要求自己去“制作”脚下这张呈灰白色的特制底板。

说是要自己去制作，但企划的报告上也没有详细说明究竟要自己怎么做。

横贯面前地面，有着可观厚度的灰色地板，在直播前用手指确认的时候就发现了其中的特殊之处。

指甲敲起来发出了沉闷响动、似是乎很硬的致密表面。事实上，只要以差不多是一半体重的力道踩上去用力的话，板子和脚底相接触的地方就会根据自己用力程度的不同而产生高低不一脚印形状的凹陷。

对践踏小人这件事很是熟悉的自己，几乎是看到自己脚印拓印在上面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块供自己直播去踩着的“地板”，实际上是能将被践踏小人的形状完美拓印在自己足印里的影印板。

就像现在，如果以脚下这些，重新回到自己脚边整齐并排跪着的小人们举例的话。

只要像这样普通把鞋底踩上去上去，就会有留下有着压扁的小人嵌在纹路里的脚印，他们的身体完全与鞋底的纹路相贴合，就像是成为了地面的一部分一样。

但实际上，只是因为他们脚下的地面、还有自己鞋底所形成的天空，都对他们来说太过坚硬的缘故。

天地相合的时刻，以那些脆弱的身体，即使是以生命为代价，就算是全部聚在一起努力抵抗的话，也不能让二者中的任意一方产生足以产生形状的形变。

从自己将脚踩下，地面被推挤，小人在一瞬的挣扎下变得扁平，到自己把脚抬起，板子上留下了自己的鞋印。

被踩扁的小人们夹在其中，只是作为不小心被卷入的牺牲品，只是被一位少女想具体尝试她的想法，就随便的剥夺了生命的可悲存在。

小人的剩余人生，在短短的一秒钟内消失殆尽，在最后的时光里，在那看见自己头顶鞋底、知道自己就要面临死亡的几秒里，除了被动地把自己的鲜血尽可能涂上更大范围的缝隙这件事之外，一点有意义的事都做不到。

看着脚下的痕迹，看着仍跪在那里不肯逃跑的那只小人。

自己的眼睛，能看清在自己脚印边伏在地上不断颤抖的身体。

轻轻踩出的脚印，大概有不到一厘米的深度，在那只小人的眼睛里，应当是在身侧出现了深约数十厘米如停车场般的大坑吧。

他的“同伴们”，正以和他差不多的姿势也平等地“趴在”他的身边呢。

只不过，是全身的血肉都被挤出，已经溃烂的不成形状的样子而已。

“你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吗？还是想陪我试点别的踩法呢？”

“……”

“声音太小了听不太清的话，那就简单的随便踩碎好了。”

少女踩在他的身后，拖动硬底的前掌向后移动着。

仅是一瞬，看到了他似乎是把手伸了出来想要是抓住什么的动作。

但是转瞬之间，当他的下半身和腹部被碾成了平面，口鼻眼球，因为鞋底高速移动产生的压力而到处都喷出来的内脏和血肉，他的动作，也就没有确认的必要了。

直到完全碾平，那几乎是爆开了的小人身体，在少女的眼睛里也仅仅是比旁边那个小人铺展的更大一点的残骸而已。

“慢慢挤的话就会更大一点……声音的话，也会好听一些呢。”

直播的开场，以两位小人身体的铺展开的画面宣告结束。

点了点地面，似乎是活动着脚踝的少女站起身走出屏幕，高跟鞋在地板上的敲击脆音，能听出来仅仅是走了几步之远就停下来重新回到了屏幕的范畴。

伴随着少女的轻声哼鸣，从高处不断跌落的小人们摔在地上胡乱的堆在一起。

虽然镜头偏低，看不到少女的表情，但看见小人们惊慌仰视着想要逃走的样子，似乎也能得知现在少女会是怎样的神情。

眉眼弯弯的微笑，是知道自己控制好力道就不会把脏东西溅在衣服上的小小自信。

只是把接下来屠杀当做得过且过工作的少女，内心里稍微有了在摸鱼的心情。

赶快杀完，赶快穿着这身衣服好好的拍几张照。

今天的外表，即使是从色差明显的监控画面里看到也是那么的美丽姣好。

一脚踩中两个还叠在一起没来得及分开的小人，沉重的鞋面，将两个人的上半身平等的压成不分彼此的样子。

来不及发出的悲惨哭喊，取而代之的是爆裂而出的血浆，从缝隙里挤出喷溅，飞溅到了还在逃窜的其他小人的脸上。

用力扭动下，还连接着少女鞋底缝隙的四条残肢，以奇怪的姿势瘫软下去不再摇晃。

无意扭动脚底就要走出下一步的少女，重心前移，稍微抬起了的鞋底，只简单的移动就用鞋底的缝隙把残留的部分也纳入其里。

没有再留意脚下惨状的少女，迈出步伐将鞋子悬在了下一位幸运儿的头顶，抬起的脚底上，还黏连着方才两只小人血浆的红色。

轻若无物的血丝飘动拉扯，被长腿带动的气流吹动的飘飞不停，才逢上吹拂的平息，但还未落地上就又被折返回来的少女送回了它本该存在的鞋底纹路里。

仅是来回雀跃着践踏了十秒有余的少女，其脚下的板子上就已经几乎到处都是填充着小人尸首的鞋印。

本还可称整洁的地面，现在充斥着残暴的猩红，每一步不同的用力，造就了不同形状的小人尸体。

或许爆裂，或许合几为一。更有小人的躯体，上下半身分别出现在在不同的深度里。

两只脚印交错的痕迹，那错落的断面上，还能看到被拉扯推挤成奇怪模样的人体骨骼。

被鞋跟踩中一分为二，身体一半被践踏进脚印平面里的，是被少女并不注意的经过，就擅自在脚下绽开的小小血肉花朵。

已经失去半边身体变得扁平的小人，抽动颤抖的残留，是还没有被踩扁的大脑在剧痛中做出的最后反应。

眼球转动，那是注意到景色变化后大脑本能的视线视线反射。

一下秒就充斥它神经冲动的，是金色带着血迹的金质鞋跟踩下来的光景。

宛若真正的印章将其刻印，绚烂炸开的头颅，以破碎的形状深深扎进板材的深处。

不知为何在被踩中时爆飞而出的那只眼球，在一旁的地面上滚动弹起，在弥留之际，注视着如擎天玉柱般的长腿一边走远一边飞溅起更多血肉的场景。

高高在上，只想着尽快杀干净的神明渐行渐远。

裙下的长腿和脚上的鞋子，如同神迹般不断抬起落下震慑地面蹂躏万物，践踏芸芸众生、平等赐予他们和自己的鞋印融为一体的无上荣幸。

……

来回数次，目睹每一只试图跑走的小人都成为了自己鞋印里人形图案的少女。

开心的转身再接再厉，稍微一个不小心，从鞋底和地面之间的缝隙里射出一束薄薄的血流竟飞起溅上小腿。

少女眼疾手快，一把将礼服的裙摆侧身拉起，借势而为衣摆的牵扯，像是以鞋为笔的画家轻盈地收笔。

脚下那射出一道血流的小人被拖成一道红色的痕迹，少女的礼服裙也没有沾到血污变得令人厌弃。

但还是心有余悸，眉头不易觉察的一紧，又将就要落下的裙摆自大腿处拎起。

对镜头毫不遮掩展露着小腿白皙的少女，不紧不慢两脚相错解开了鞋子的系带，再字足跟相抵褪下鞋帮，在鞋子里抽出得以解放出来的圆润脚趾，轻盈踩在地板上前后错落。

“穿着鞋子有点无聊，除了能听到立刻就会中断的惨叫之外……”

少女强装冷漠，一边踱步走向另一边的镜头外，一边为自己褪下鞋子找着借口。

“还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呢……”

故意摇晃着另一只装着小人箱子令其发出悲惨碰撞声的少女，在屏幕外喃喃自语。

“我还是喜欢用脚底感受你们破碎前的挣扎呢。”

小人落下如同雨滴，堕入已经四下充斥如巨大如陨石坑般血腥脚印的地狱里。

随意洒落着小人人生的少女，其实只是觉察鞋子的底面太过生硬不易操控，即便是已经如此小心也会出现类似刚刚的事情。

毕竟那不是身体的部分，隔着一层鞋底去操控小人血肉的话，还是会有不听话擅自朝奇怪地方飞过去的漏网之鱼。

但如果是自己的脚掌和脚趾直接践踏而上的话，长久以来对其熟练掌控十分有信心的自己，确定无疑可以通过精细的脚下动作来控制血肉飞溅的方向。

虽然这样会更加切身的感觉到杀戮的的实感，但至少这样——

“砰!”

轰然巨响，对地面上还在挣扎着的小人们降下赤足的少女，脸上挂着不同以往的奇妙神情。

“砰！！”

骨肉飞溅，小人血肉被碾压的声响，在和少女脚底贴身接触的时刻变作可口的悲鸣。

——就不会让裙子变脏！

“砰！！！”

……

少女拎着裙摆雀跃着践踏，血肉被碾溃的声响此起彼伏。

摆脱了鞋子束缚的脚底，虽然不再看起来那么高不可攀，却更能体会到人们所熟悉的、小安她原本就有的可爱之处。

纤弱脚踝延顺小腿的曲线，手指拎起的裙摆摇晃，稍微弯腰，伸出脚去将小人聚集起来再一脚踩上去榨干血液的动作，看起来真的就像是在制作葡萄酒时会处理果肉的少女女工。

与生硬直挺的鞋底不同，少女的解放出来的赤脚，既有着人类肢体独特的美感，又可以随着少女的心意进行不同角度的用力挤压。

将小人先踩住再慢慢碾下压碎的动作里，从地面和脚底之间渗出的血液和骨肉，只是在那短暂的一瞬可以随着其原主人被踩成平面的吱呀响动浮现在少女脚趾的缝隙之中。

接连的踩踏，抬起复又放下，少女持续用体重去碾压的小小范围里，已经变成了蓄满血水的惨淡脚印状深坑。

深坑的底部堆积着小人们的残渣，像是汁水充足的果肉，被少女的体重所不断的压迫渴求。

主动被动，自愿或者是非自愿。

不幸被少女选中吞进脚底的小人们。

再以新的“葡萄”自居，在短短的粘稠声里被榨干了身体的全部。

被践踏到扁平得不能再扁平的小人们，以淹没在自己血水里干瘪的渣滓姿态，仰视着水面之上的世界，那不留情面持续碾压践踏着他们早已死去身体的少女腿脚。

或许在最后的时光里，能被少女用赤足踩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意外的惊喜。

或许会在弥留之际，对着少女脚下发出的声响做最后的祈祷吧。

只是不会得知的少女，其实也并不在意。

吧嗒吧嗒，少女可爱的小脚依然在上上下下的踩动着。

带动的红色，最高也只是能侧着飞到少女脚踝的高度。

在少女的精心控制下，甚至是在脚踝以上的小腿都不曾沾上哪怕一点点的红色。

脚掌的角度控制，不时用脚趾搓动脚下肉泥的动作。

不自觉舒张脚趾的皮肤，让血水浸润每一寸的皮肤，是用生命和肉体来保养脚底的最佳选择。

稍微出了汗的少女，脚下的清凉本还让她有些欣喜。

那是死亡的冷寂，在小人们失去生理活性的同时就会开始冷下去的身体，最多也只是让少女略微感觉到舒服了一点而已。

下一秒就踩出了深坑的少女，永远的遗弃了那些小人们用生命和长久以来积累的身体为自己制造的、只有一层浅浅血水在的“水池”。

倒也不是故意而为，而是再不去把跑远了的幸存者抓紧踩死，他们就要跑出镜头能捕捉的范围了。

为什么要跑呢，自己的直播难道他不曾看过吗。

从血池里洗脱，一步步追上去，因为浸泡了大量鲜血而显得过分白皙的赤足。

只是简单又轻松的几步就追上了那个在崎岖地面上跋涉了很久的那只可怜小人。

看起来，你就是最后一个了吗。

跑了这么久，一定也也很辛苦吧。

你那么努力，难道是还想着自己有能够逃脱的可能吗？

居然会觉得我会放任你就那样可怜的逃走吗？

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方才费尽周折千辛万苦，忍耐着满是血腥的味道与同类的尸体所爬过的一个又一个的山峦。

其实只是我踩出来的脚印而已呢。

怎么？原来在我提醒你之前，你都忘记了小安都做了什么了吗？

以为是在地狱？以为是在梦里？

真是的……小安有那么可怕吗？

让你不惜欺骗自己也要挣扎的想要逃走。

以为我没看到吗？以为我会遗漏你这个可笑的小虫子吗？

小安啊，可是会认认真真对待每一位喜爱着自己的客人的。

所以，刚才没能尽心去服务你的小安，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

那么，也好好用你的身体记住吧。

到了真正的地狱那边，也不要忘记……

小安脚底的样子哦。

啪！！！

滋……滋滋……

当着镜头的面，一脚把小人用脚掌拍碎的小安，左右扭动着脚踝，尽可能的把脚下小人的身体磨碎。

涂抹的躯体，绽开的血迹，在了结一切后乖巧推开一步的少女，两脚前后并立，安静的站着。

……

全部的小人消灭干净，长长的底板上，也遍历了自己所留下的脚印鞋印。

到处都是血肉残肢与平面人形，被鞋底碾轧的痕迹上有着好看的纹路，被脚掌踩碎的小人也有着自己挤出的形状。

错落有致，间隔有序。

就对于自己的完成的结果来说来，每一处各不相同的脚印，都能让看到它们的客人回想起自己是如何将体重倾轧其上的。

如此完美的“成品”，是自己和众多客人们一同花费心力完成的作品。

说起来，还多少会有一些小小的成就感。

只是现在，和自己一起一同完成了这件作品的他们，都变成了自己图画图案时的消耗品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呢。

叉着腰眼神清澈，就连脚趾缝隙里都还沾着点点赤红痕迹的少女，注意到最边缘的地方还留有一截颇为合适的空白间隙。

抬了抬眼，提起精神，稳稳地将已经有些疲惫的脚掌对准其上。

像是为已经完成的作品盖上印章，也像是为了给那些成为了自己脚下红色的小人们的一个交代。

少女的脚上因为方才连续不断地屠杀践踏而均匀涂抹的红色，此时正是她赤脚上最好的印泥。

慢慢用力，倾轧身体。

两手伸开保持平衡，单脚站在了那块空白上的少女，在几秒之后就轻盈地跳开。

那鲜艳红色的“压脚章”遗世独立，间隔在惨状之外的独特魅力，还颇具一副跳脱出世俗的某些意味。

只是不伦不类，先进的世界上，并不能把这幅作品归纳在任何一种艺术的范畴里。

但是，少女不曾开口讲过的，即使是会动摇自己控制感的杀戮行为，在不太上心、并未专注其杀戮本身的情况下，其实也不会对身心当即就造成特别大的影响。

注视着自己端正留下的那只脚印，看起来若有所思的少女，究竟对这件事是否知晓呢？

不得而知。

……

商品的介绍，装盒还有打包，今天也独自完成了直播工作的小安，按下终止直播的按钮身心俱疲。

发了短信，带着私心将流程改变了的直播平稳落地，收拾好保持着洁净的礼服裙，仔细叠起就要装进包里的时刻，留意到了在场地角落被标记了清理用具的快递纸盒。

站直身体，在印象里那是最开始就扔在一旁但到最后也没有在企划里用到的某个道具。

带有公司商标的胶带遍布其上，两手拿起来摇晃意外的有着重量。

这个似乎装着什么重要东西的长条盒子里装着的……是公司的新产品吗？还是仅仅是寄给我的做礼物、算作员工福利一样的东西呢？

扯下胶带，撕开包装。

开启方向不对导致一下就散架了的乳白色盒子里，掉出来一只仅有十几厘米高、如同动漫玩具手办一样的可爱小人。

蜷缩在地，面容苍白，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得到休息的样子。

修长的身体，漆黑的长发，在脚边不时抽动几下的样子有颇为可怜，仔细看起来略有几分英气的样貌，也多多少少是给自己留下了还算可以的初始印象。

只不过，既然是清理道具的盒子，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小人置身其中呢？

捡起说明书坐在对面的高脚凳，已经换上了休闲衣装的少女长腿垂下，遥遥指向地面的脚尖，自然而然和地面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靠在吧台，翻动说明书薄薄的纸张。

“打开包装，让休眠状态的工具见到空气就会自动苏醒，准备时间约为……”

“无需浪费时间交流，只要将工具送到需要清理的地方跟前，就会自动用其口腔和舌头进行清理……”

“不必担心脏污对其身体的伤害，工具的身体已经经过必要的改造……”

“例如脚趾间的清理，只需要将脚直接伸过去，工具就会自动靠过去将脏污和死皮都舔舐干净……”

“在其清理完成之前，还请尽可能不去剥夺其生理活性……”

“嗯？”

脚下突现的细弱触感，将挡住视线的小纸本移开。原来，是那只小人已经站起来了正翘着脚努力舔舐着自己垂到它附近的脚趾啊。

“你已经在工作了吗？”

小纸本放在一边，弯着腰低着头看着他兢兢业业工作的样子。

认真的动作，比起那些只知道一味展现臣服与屈辱的变态客人不同，虽然只是清理用的道具，但从动作和技巧上就能知道她是有经受过专业训练的那种。

从自己的拇指趾缝，用她那小巧的舌头，一直仔细地舔舐到了小指的尽头。

轻柔的动作，仔细的神态。

极尽温柔，自己脚趾间的酸涩，仿佛都被那小小的口舌一点一点的净化干净了。

只是需要稍微忍耐就会被理性压住的细弱触感，是让自己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珍惜感觉。

不自觉就已经稍微站起，用腿脚自然而然下滑的力道将她推倒在地。

手掌抓住座面的边缘不敢乱动，少女的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脚下的这个小人踩碎。

自己的内心，正为这种湿润而温柔的痒而躁动不已着。

手指扣紧了高脚凳的皮面，现在的少女，手臂用力，强撑着自己的体重不继续向下滑动，努力着，努力让她可以继续在自己脚下留下潮湿又柔润的湿痕。

四下无人，是短暂时间下就会迎来结束的休息时刻，在这个反锁了的直播室，在那扇自己不推开就不会有人闯进来的厚重大门内在，没又人会理解自己此时的快感。

只是直播后的短暂休息，只是工作之余没曾想就遭遇了的愉悦心情。

背德感的升起，血液涌向大脑的冲动……

不可以这样，怎么能在这种地方……

于是强装镇定、清清嗓子，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着。

“嗯哼……你很努力了呢！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或许……我会好好记上一段时间的哦。”

俏皮的言语，是根据自己的认知试探性赐予小人的奖赏。

身为被他们奉为神明的“小安大人”，即使只是主动向他们搭话对他们来说也是无上的荣耀，而能被他们心中的女神花费脑力记住名字，就更是能让他们感激涕零的神迹了吧。

怀揣着简单的自信，却被小人简单的无视所忽略不计。

一时僵在原地的小安，能感受到空气里来自于空调阵阵波波推来的凉意。

遭到了无视。

明明自己是如此的自信，却遭到了自己最不屑一顾小人的无视，但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在的缘故，也不会觉得真的有多么丢脸。

所以，只是摇了摇头就抛却了负面心情的少女，皱着眉头，慢慢尝试将她还在用心舔舐的脚趾从那小小的怀抱里抽了出来。

果不其然，自己慢慢抽出来的过程里，那只小人也只知道一并起身来维持自己足以服侍的高度。

但当自己的脚到了即使是她努力翘起脚伸出胳膊也碰不到的地方，她便会呆立原地，眼神直呆滞的盯着就悬在她头顶不远处的、自己的脚趾。

再次下压，仅是刚将脚趾再次送进她能触碰到的范围，那位小人就又用力地抱上来仔细的舔着。

依然是极尽温柔的动作，依然是极其认真的神态。

但是这一次，在少女的眼中，却没有那么令人欣喜了。

像是自以为是被人发觉的不悦，像是会错意想要逃走的不安。

趴在自己脚趾缝里尽心尽力舔舐着的小人，原来并不是因为对自己的向往才那样努力去做的。

真的只是“工具”，真的就只是在工作而已。

没带有一点点的感情，就只是表演着被训练出来的行为动作，就只是挂着那副强装温柔认真的面具表情。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即使是能体会到自己此时失落的那位小人，也还在坚持着做着她的本职工作。

即使是脖颈就要被自己捏紧的脚趾夹断，即使是细弱的手臂失去力量已经扶不住自己的脚趾。

“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沦落至此的呢……”

松开脚趾，任由失去力气的工具小人重新掉回地上。

周围没有需要她工作的地方，于是就又爬起来变成那种呆立着无动于衷的样子了。

那抬起头，视线追随着自己脚趾而移动着的样子，那么干瘪，那么令人难过。

应当是早就有料想的情况，也是早就知晓的可怕情景。

这只心已经死掉的小人，对她来说最好的结局的话……

拿起说明书，自顾自地翻到最后一页。

“如若对其服务不满意，也可使用用随包装附带的‘便携式喷雾’对其进行处理……”

眼熟的小瓶子，眼熟的喷头按钮。

自己再清楚不过这是做什么用的喷雾，毫不犹豫的就蹲下来对着那只小人尽情的喷洒着。

“单个工具的处理仅需对其喷射三秒……”

心里默念着说明书最后的那段文字。

“如果超出喷射时间，可能会出现难以找寻与加以后续清理的情况……”

手中的喷雾仍然没有停止，接触罐体的掌心，已经因为太过冰冷而有些刺痛了。

“如果已经发生类似的情况，就请持续喷射数次，直至完全不可见为止……”

呲，呲呲……

罐体内的气雾喷射干净，原本在那里的小人也真的消失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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