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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沈九其人

小说:人渣反派自救系统同人之支线剧情 2025-08-27 09:50 5hhhhh 3630 ℃

苍穹山,穹顶峰,穹顶殿。

“掌门师兄。”

柳清歌腰佩乘鸾,踏入屋内,抬眼便见岳清源眉头蹙紧,像是有化不开的郁闷。自金兰城回来后,他没有一日看到岳清源的神情有丝毫松懈,却也不是不能理解。见岳清源并不言语,他也不多言,屈膝躬身行了一礼后,静静等在一旁。

岳清源伸手揉了揉眉心,却是对他长叹一声道:“不知道柳师弟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柳清歌肃然道:“为沈……师兄四派联审之事。”

岳清源一怔。

金兰城那日,人证凿凿,乍看之下仿佛无可辩驳,且鉴于柳清歌和沈清秋前些年来那一直极不对盘的关系,这时候上门张口便是要商议此事,柳清歌理解岳清源的犹豫,实在……不能不好好斟酌。

见岳清源沉吟不答,柳清歌单膝跪地,又重复了一次:“掌门师兄。”

岳清源坐着看他,面上不辨喜怒,只淡淡道:“起来说话。”

柳清歌窥他脸色。岳清源虽然看着十分严肃,但并无怒色,于是放下心来。

岳清源略一斟酌,缓缓道:“当日情景,若强行动武带走清秋师弟,三人成虎,于他清誉有损。再者苍穹山派也不好公开和整个修仙界为敌。一个月后的四派联审,幻花宫若想不分青红皂白,混淆是非,信口雌黄,我苍穹山派第一个不答应。”

柳清歌深吸口气,解剑横持,双手托到岳清源面前,仰头道:“请掌门告知秋海棠这一陈年旧事。形势紧急,清歌虽是不得已,对掌门有所冒犯,请掌门师兄责罚。”

他毫无条件信任着沈清秋。更何况沈清秋多年以来一直深受魔族热毒之苦,日日夜夜饱受噬心之痛的折磨,还要苦修剑招以补灵气。他怎么可能勾结魔族?

金兰城瘟疫与绝地谷之变归罪沈清秋确系污蔑,但秋海棠的事,让他日夜忧心,辗转反侧。

尽管内心坚信沈清秋绝不是当年的沈九,他也早已将沈清秋与沈九当成不同之人区分对待,但这笔账一定会算在沈清秋头上。

那日他听得真切,秋海棠所述事实与他所知相符,再加上秋海棠字字泣血,情真意切。他虽觉得其中细节有待推敲,却是信了七分。

若此事为真,沈清秋能熬得过四派联审吗?

他不禁就想到了岳清源不慎说出的那句“小九”。

那句“小九”,让柳清歌联想到掌门对沈清秋的一贯偏爱纵容——

有没有可能,岳清源与沈九是旧识?

要说柳清歌在这世上最佩服敬重之人,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岳清源。不单是冲着对同门的拳拳回护之情,更因为他对整个门派从来都尽心尽力。柳清歌本不愿探人私事,揭人疮疤,但此事和沈清秋有关,他关心则乱。只有知道了全部的事实,才能制定出应对之策化解此次危机。是以为保万无一失,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干这越矩之事了。

岳清源闻言似乎愣了一下,一向不动声色的脸竟显出了几分诧异之色:“柳师弟可是信了那些流言蜚语?”

柳清歌不假思索道:“我信他。”

顿了顿:“可若秋海棠所言为真,无论如何也要把沈清秋救出来。苍穹山不会走水牢,难道还不会拆水牢?”

柳清歌的脸色和眼神都宁静至极,坚定至极,理所当然至极,就好像随时可以站起来为沈清秋遮挡世间一切风雨。

岳清源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忽地涌上一股没来由的感慨。

没想到这世间,竟真有如此毫无保留的守护。

一句不问。不问前因后果,不问动机目的,只义无反顾护着那人前行。

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是为了沈清秋,他就所向披靡。

岳清源看在眼里,心中满意面上不显,轻轻“嗯”了一声,把剑推了回去:“柳师弟,你是从何得知我与清秋师弟有旧?”

柳清歌:“掌门师兄那日,说了句‘小九’。”

岳清源哑然失笑:“师弟慧眼如炬,心细如尘,师兄自叹不如。”

默然片刻,他像是鼓足了勇气,问道:“师弟想知道秋海棠所述是否属实吧?”

柳清歌:“正是。”

岳清源目光似乎飘得有些远了,面色隐隐发白。良久,微弱地“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柳清歌虽然是难得看到对方露出这般表情,却也只在一旁垂目耐心等待。

终于等来了岳清源低低的声音:“我虽不知道秋姑娘是不是清秋的未婚妻,但秋姑娘的话却有不尽不实之处。此事说来话长,师弟且听我慢慢道来。”

柳清歌坐直了身子,郑重道:“清歌洗耳恭听。”

岳清源神情恍惚,像是没把柳清歌的话听进去,只轻声道:“我与清秋同为孤儿,自小孤苦无依,被当做货物经手转卖,曾经落入同一个人贩子之手,我在人贩子手里排行第七,而清秋排名第九,那时,我们便以‘七哥’,‘小九’互称。”

岳清源闭上眼,摇了摇头,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那时的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兄弟,小九……他比我更小,自小被人动辄打骂,拳脚相加,所以他从小性格便有些刻薄,不好相处,做事也颇不留余地,但我知道,我知道的,小九,小九啊……”

岳清源说到这里,视线无意中落到了地砖上。大理石地砖光可鉴物,当他从石面上看见人与物模糊的倒影时,本以为褪色成三言两语的记忆忽然浮了上来。

他一闭眼,沈九就跳到了他的眼皮上,没事人似的跟他大声说笑。

和沈九相依为命时,他总盼着能摆脱穷困潦倒的现状,刺骨凄清的夜里只有想象着进入仙门的光明未来才能勉强入睡,一天一天扳着指头熬日子。

可后来等他真的出人头地了,小九却一去不返了。

余生也跟着万念俱灰。

自此悲喜无人诉。

岳清源心平气和地陈述了三句半,忽然哽住,竟不知为什么,他的话难以为继了。

又有谁知道,他的小九啊,有他的暴戾恣睢,有他的苦恨深仇。幼时不得安宁,受尽欺辱,心眼比谁都小,偶尔发一点小孩子脾气,一千八百种坏毛病。真不讨人喜欢,只有一点好,那就是全心全意、一颗真心,都给了自己。

“算啦!我这辈子从不讲义气这鬼东西。一生一次的义气就给你了。”

“我知道。七哥记住了你这份义气,今后一定会还给你。”

恍然间少年那故作狠厉却依旧稚嫩的声音似乎又回荡在耳边,可现实却是如此鲜血淋漓,幼时七彩美好的愿景如同碎裂的琉璃,千片万瓣,再也无法拼合。

停顿了一段时间之后,嘶哑的声音戛然而起,用更高的声调继续下去,稍显薄弱的声音飘荡在空旷无人的大殿里,被拉得很长,长而凄厉。

“他曾经为了替我出头,与当地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大打出手,得罪了人,被此人记恨甚深。后来被那人点名买走,此后,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伤筋断腿都是家常便饭,被关在柴房,日子过得不如猪狗。”

“……那个大户人家,姓秋?”柳清歌艰难地问。

岳清源叹气,脸上刚涌起的那一点残余血色,又褪得干干净净:“没错。秋府对小九绝对说不上亲厚,更别提当作亲生兄弟了。小九他虽然性格不讨人喜欢了些,却绝对不是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之辈。想他暴起行凶、屠尽秋家满门,一定是被逼到了绝境才不得已而为之。”

“我知道小九日子过得不好,可没想到竟到了身心都被逼至崩溃的程度。而那无厌子,臭名昭著,小九在他手里的那些年,不知道又遭了多少罪。原是要怪我,没有早点去接他……”

他每说一句,脸色便白上一分。柳清歌忙上前探他脉象,顿了一瞬,重新握住岳清源的手,源源不绝输入灵力,缓解他的伤势,抬头:“师兄,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岳清源喘了口气,咽了咽喉咙,似乎把一口热血咽了下去,避而不答:“秋家在城里势大财大,我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天下修仙术的门派那么多,我便下定决心,去投奔一个,学好仙术,回来救他。临走前,我再三向他保证过,等我学成,一定来带他走,可是……”

柳清歌叹息道:“……别说了。”

后来的事,他都猜到了。

这个保证一定会回来救沈九的少年,不知为何,没有回去。

这若是换做沈清秋在场,一定会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就是传说中的flag啊。和“回老家结婚”并称flag双雄,信誓旦旦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我马上就回来”的人,绝逼就再也见不着影了!

尤其是这俩孩子想得太美太天真。一个一个地拜师,一定有一家肯收?完全错。

即便是拜师成功,过了几年,真的学有所成,见了更广阔的世面,有了更多需要烦心忧虑的事,他又不一定肯回来找幼时玩伴了。再加上江湖不测,还有各种飞来横祸的可能性,这少年真能回来解救沈九的概率低于5%。

岳清源却坚持道:“这一次,你就让我说完吧。”

柳清歌从没见过自己的掌门师兄脆弱到这种地步的模样。岳清源一向都是沉稳而有力的,哪怕话不多不少,没有攻击性,温和可亲,却十分可靠,不失威严。

如今,他脸上因为咳嗽惨白一片,话却一反常态地多了起来。

岳清源喘了口气,一阵让柳清歌心惊肉跳的剧烈咳嗽。黑色的下摆平铺在白色石台上,沉沉压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他指着长剑,苦笑着转移了话题:“师弟,玄肃威力奇大,我却从不拔出它来应敌,你一定猜过原因。”

柳清歌点头。不止他猜过,很多人都猜过。

岳清源道:“玄肃即是我的性命。你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完全不明白。但柳清歌知道,它肯定不是用来表达爱剑爱逾性命的修辞手法。

他还知道,岳清源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一件从未告诉过别人的秘密。

果然,岳清源道:“每一次拔出玄肃,消耗的,都是我的寿元。”

此话一出,柳清歌顿时觉得,眼前古朴厚重的玄肃,陡然重了千斤。

难怪玄肃从未出鞘。

难怪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拔剑。

柳清歌震惊地说:“师兄你……这是走火入魔过?”

以寿元催动灵力,将自己的性命和自己的剑捆绑在一起。如果不是修炼出了大岔子,走火入魔,为什么岳清源会修这种邪道?!

岳清源缓缓道:“我十五岁拜入穹顶峰,心有所系,急于求成。追求人剑合一境界不成,反倒落得走火入魔的下场。与所求背道而驰,遗下大恨,懊悔终生。”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明明是为了更快地回去,明明是想立刻去接他的……可反而坏了事。我毕竟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自那以后,师尊废去我全身筋骨灵脉,关在灵犀洞一年有余,一切打乱,彻底重来。”

“我叫了,我喊了,可是没用。整整一年,任我在黑暗的洞穴里怎么发疯发狂,没有人肯仔细听一听我在求什么,没有人肯放我出去……”

“我尽了最大努力,可再回去的时候,秋府早已废败多时了啊……”

柳清歌脑海深处,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刹那间,往日岳清源对沈清秋的殷切关怀,无声相护,种种画面,种种细节,走马灯一般串联在脑海中,清明无比。

难怪沈九再怎么恶劣作死,掌门也从来没给他小鞋穿过,甚至都不曾疾言厉色过,永远都是无限包容,无限忍让。难怪沈九昔日与掌门说话五句之内必不欢而散。

沈九没有等到回来救他的人。

岳清源,沈清秋;岳七,沈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岳清源喉咙喑哑如同日暮昏鸦:“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回去的。只是,原来真的,人世不怜,教我们生生错过了啊……”

像是勇气被打散了,接下来的时间内,岳清源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柳清歌默然无语。

沈九入门偏晚还能十几年结丹,这身体的资质已算是了不得,怎料原来的沈九本能更上一层楼。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沈九明明资质甚佳,却错过了最佳的修行年纪,为什么沈九入门时就已根骨微损,为什么沈九总是满心怨怼、愤愤不平。如此真相,连柳清歌也不免为之叹惋,毕竟,曾经拥有过,比从来不曾拥有过,更让人痛恨。

沈九对“秋”这个字恨之入骨,却偏偏被赐了这个名字,岂不得心塞得要死。连柳清歌也忍不住想要对这个昔日宿敌怜爱30S。

而自己,原先为了羞辱沈九,几乎用尽了一切刻毒的办法。

昔日话语,犹如鞭抽,在谁那苍白荒凉的生命中留下道道殷红如血的烙印。

而苍天不怜,天底下“清×”的名字那么多,沈九却偏偏分到了一个“秋”字,真是全世界的恶意。

柳清歌微微仰起脸。

看到岳清源愣愣瘫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自己,所有的镇定与端仪都荡然无存,仿佛瞬息之间,苍老了许多年,忽然心头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滋味。

大概是怜悯。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永远从容自若的苍穹山派岳掌门,这一刻是如此的狼狈,如此的可欺,真的让他有些怜悯。

这种怜悯使得忽然之间,有什么郁结在柳清歌胸中多年的东西得到了纾解。

柳清歌向岳清源缓缓施了一礼,正打算跨步离去。

突然一只雪白的信鸽自窗外飞入,恍如一道惊雷,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

柳清歌霍然回首,心有所感,一瞬间身形便定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岳清源从信鸽腿上取出信,两根手指抖开那张纸。一眼扫过去,眉梢眼角便隐隐透出一层忧虑。岳清源平日里处变不惊,教人辨不出虚实深浅,然而此时此刻,竟是再也掩饰不住心中情绪。

片刻后,他手上一用内劲,纸张碎成残渣,宛如六月飞雪片片落地,正如他此刻沧桑的心境。

须臾,虚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穹顶殿响起:“柳师弟,清秋让公仪萧带了一封信来。信中,清秋……在求救。”

岳清源还是那张温和俊逸的脸,只是又苍白了不少,满面倦容:“那洛冰河心思歹毒,欲用天魔血滋养的短匕折磨他,此物甚邪,刺进修士身内,会腐蚀灵脉,使人成为废人。”

他微微发红的眼睛看了柳清歌一下,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此次我必须亲自前去救援。”

岳清源的手甫一按上玄肃剑柄,柳清歌便按住了他:“掌门师兄,你闭关期间强行破关而出,在与幻花宫对峙时又勉强拔剑,本来就吃了大亏。此刻你心神大恸、灵息不稳,若还要勉强对敌,恐怕真的对你身体……”

岳清源面容涌起一阵翻上来的黑气,又强行压下去,勉声道:“不行也要行。魔族上山那次清秋就已经吃过一次大亏,那时候我没能护住他,难道如今又要我再眼看着他去送死?”

这一番言辞,听得柳清歌胸中起伏激荡,他目若星辰,疾步上前,在岳清源面前单膝跪下,想了想,郑重道:“掌门师兄你身为一派之首,十二峰所有弟子的安危和门派的荣耀声望皆系于你一人肩头,定知应当如何做出取舍。”

殿中死寂一片。岳清源脸面上一僵,握剑的手骨节泛白。柳清歌在提醒他,身为一派之首,在不利的形势之下,个人荣辱之于整个门派,该如何抉择,自然不言而喻。

柳清歌抬头,眼中是一往无前的果决和死不回头的执拗:“请师兄恕清歌此次无法顾全大局。事毕,愿领受任何惩罚,绝无怨怼。”

岳清源脸色又开始发白,半晌,他按剑的手慢慢垂下。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柳清歌忙上前搀扶。岳清源勉强站起,对着柳清歌郑重施了一礼:“柳师弟,清秋……就托付给你了。”

他笑了笑,叹道:“这些话,憋在我心中很多年了,今晚能一吐为快,真的很谢谢你。”

柳清歌坦然受礼,语调铿锵道:“要杀沈清秋,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末了,他垂下眼睫,轻声道:“掌门师兄,对沈清秋而言,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也许更好。‘小九’这个称呼,以后还是莫要再提起了。”

随即,他后退一步,拱手弯腰深施一礼,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木然。

然后,他二话不说,抄起乘鸾就走。

沈清秋绝对不会像沈九一样,等不到他的救赎。

我也……

绝对不会像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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