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一颗巧克力又如何。寒冷的口腔包裹着棕黑色的硬块吞咽进喉咙深处，没有唾液，没有融化，仅仅是像塞进干涩的管道中。异物感会慢慢消失，然后像是融入身体一样慢慢习惯。

后来黑鸟发现，逐渐习惯的事情不仅仅是一块巧克力。回到住所，如果没有另一个人，身体会不自觉颤抖缩成一团，就像停止运作的机器，静静地像一具尸体平躺在地板上。

每一日都是这么过来的吧，大概是？已经三年、三个月还是几天？究竟自己是什么时候搬到现在居住的公寓的？

一个人的话，房间的灯也不需要打开。黑鸟闭上眼睛，张开四肢平躺在榻榻米中央。耳边回荡起海的声音，波浪一点点靠近自己，渐渐地身体也仿佛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水面的起伏荡来荡去。海水摸过了身体，涌入了鼻腔、喉咙。窒息感一次次重复着。被扼住的喉咙一点点收紧，黑鸟呛了水，不断咳嗽着。

如果这是现实，那么他理应会因为窒息死亡。但一双手把他从沉没的边缘捞了起来。

清醒过来，全身干爽，没有一丝刚才淹没在海水中的困顿。一缕暗淡的街灯光从窗边照射进房间，黑鸟眯起眼睛靠着仅存的感知触摸到了带他离开大海的身影。

荒祭在抗拒着对方，温暖的像一团燃烧的太阳。不，眼前的男人本身就是「安全感」的存在。黑鸟恍惚地闭上眼睛，轻轻地握住对方宽厚的手掌。

「一个人又躺在地板上了，会感冒的。由弦。」

「大概是吧。」

莫能两可地回答，就像是知道对方一定会来，黑鸟慢慢有了启动身体的欲望，双手撑在地板上坐了起来。

「伊波先生如果今天不来才是奇怪。」

伊波似乎对这个回答很开心，「由弦为什么会这么说？」

「已经习惯了吧。而且你有我家的钥匙。」

既然是已经习惯的日常，黑鸟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说来他们之间十分怪异的相处方式，在回到这个房间时有些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会被慢慢唤醒。就比如为什么自己无论工作外勤到多晚都会执着回到这个房间。

因为有人在等他。

因为自己也在等那个人。

「伊波先生……」

伊波粗暴地抱起黑鸟，庞大的身体将对方圈在墙边，身体抵在公寓的墙板上发出「砰」的声音。紧接着男人的手伸向黑鸟的腰带，黑色的西装被一件件脱下，仅剩下白色的衬衫挂在空荡荡的上半身。半透的白色衬衫下隐约透着黑鸟淡粉色的肌肤。

「由弦……」

双唇被掠夺走空气，身体被限制着行动。黑鸟自觉而木讷地像是一个木偶靠在墙边，低下头。要回应什么吗？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情绪吗？

透过窗边射入的微弱光线，黑鸟看清了伊波骤紧眉头的轮廓。扭曲而悲伤，又近乎疯狂地做着很过分的事情。

身体被强制打开，对方滚烫火热的性器像是烧红的烙铁焊入体内。体型差带来的冲击没有照顾到黑鸟的不适应，伊波粗暴地用他勃起地凶器狠狠进出黑鸟的身体。肉体交叠拍打，硕大的性器在黑鸟的腹部顶起一个高高的弧度。

很奇怪，伊波的粗暴并没有让黑鸟感到痛苦，身体因越来越用力的快速抽动而兴奋。快感的阈值边界快要被触碰，只要距离死亡更近一些，黑鸟感受到那股由内而外的欲望正麻痹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啊……伊波……先生……」

口齿不清地呻吟着，黑鸟被顶靠在墙上，双腿离开地面。颠簸地进入仿佛灵魂的过山车。伊波的喘息与粗糙的呻吟加重着粗暴性爱的诡异感。他们在做爱，却又像是在完成某个仪式。

双腿被挤压交叠在胸前，黑鸟搂住伊波的肩膀。每一次想要抓住浮木的瞬间又被剧烈晃动的抽插弄得失去全身力量。眼角流出黑色的眼泪，伴随着呜咽与一次次喘息呻吟，黑鸟开始挣扎抗拒。

「不，不要……啊……啊……」下体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黑鸟四肢晃动地更加厉害。

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早已被伊波预料到，男人用力压住黑鸟的身体，依靠着身后的墙用力挤压在一起。

「由弦，嘘……我会让你恢复好的。」伊波用力向上顶起黑鸟，庞大的性器如道祖之石贯穿黑鸟的身体。

「啊啊啊啊……」身体被钉在伊波的性器上，黑鸟的下体喷出淫荡的汁水。

「没错，感受欲望，由弦。这样你才会回归于你……」

「伊波先生……伊波先生……」

汗水浸湿了黑鸟的衬衫，白色的上衣近乎透明地贴在皮肤上。双眼迷离地不自觉翻起白眼，不断呻吟而微张的嘴角不断留下口水。明明自己才是被强迫的一方，黑鸟却十分爱着伊波粗暴的对待。最本能的被填满的欲望。高亢的呻吟，抬起脖子像是天鹅伸长脖颈。

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黑鸟感觉自己原本应该是躺在某个地方，然后有人不断在耳边呼唤自己的名字。

「由弦，由弦……」

就像伊波先生现在这样。

快要抵达高潮，被进入的后穴湿润紧致地收紧，夹住伊波粗大的性器。完全靠后面就已经丢盔弃甲。黑鸟无意识间才是这场性爱的主导者。伊波粗喘着又挺动了数十次，龟头顶入由弦身体更里面将滚烫的精液泄了进去。腹部慢慢膨胀起来，仿佛怀孕一般。黑鸟双手慢慢失去力量，垂落在身体两侧。

伊波的性器仍深深埋在黑鸟的体内，他拖住对方的双臀将重量全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就这样抱着黑鸟从墙边一步步向卧室走去。深埋在黑鸟体内的性器随着移动带来的磨蹭又慢慢抬起了头。如今已经适应了粗暴的后穴能够更加顺畅接纳性器的闯入，酣畅淋漓的云雨之后早已是彼此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样貌。

没有流血，伊波伸出手指抚摸由弦一收一缩的穴口，白色的精液被抽出的性器带离了部分，而剩下的依旧被紧缩在由弦的身体内部。面对喘息不止的爱人，伊波缓缓松下一口气。对方躺在床上，身体随着呼吸一上一下。伊波靠在黑鸟的胸前轻轻俯下身，亲吻他纤长的睫毛。

温柔的动作与之前粗暴的性爱截然不同。温软的双唇从脖颈一直亲到黑鸟的腹部，然后是昂起头的性器。手掌握住嫩芽，伊波绕着皮肤周围轻轻舔弄，然后像含入糖果似的舔弄由弦的身体。

「呜……伊波先生……」

由弦双腿卷缩起来，又立刻被伊波按回两侧。双手压住由弦的大腿内测，舌头调弄由弦敏感的会阴与腿根。牙齿轻轻咬在由弦白皙的大腿内测，留下一个又一个齿痕。

想要留下痕迹，这样由弦就会在第二天想起来了……伊波祈祷着自己的神明，只属于他的由弦。

「痛……」

「很痛吗？」伊波松开嘴，然后用舌尖舔了舔发红的腿内侧。

「也没有很痛……」黑鸟抿着嘴，双手微微握拳，放在胸口。

「是吗，那就好。我会心疼的。」

「伊波先生，好狡猾。」

「那也是没办法嘛。」

伊波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亲吻由弦的嘴唇。

『已经快到时间了……大祝大人……』

『是啊，是啊，时间快到了……』

小小的人偶躲藏在伊波脱下的风衣口袋中小声呢喃。就像灰姑娘即将迎来午夜的钟响。伊波的视线飞速向窗口撇去。由弦不明白伊波动作的含义，因为自己的心思完全被伊波所左右。就算对方做出什么都能够理解吧。

伊波冷静地深吸一口气，手掌抚摸着由弦地双腿，然后用力地再一次顶入对方的身体。

「很抱歉没办法陪你一起睡了……」

「没关系，伊波先生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在学校时也总是突然消失。」

「会有时间的，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加深了彼此的那个吻，由弦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就好像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未来。

已经习惯了，因为会不断重复「死亡」。

当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时，黑鸟睁开了眼睛，漆黑的宛如夜空深邃的眼眸没有表情。就仿佛他重新回归到虚无中。

「你会找到我对吗？伊波先生？」

「啊，是啊，一定会的。不管要尝试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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