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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尔人的长镰,林地间的荆棘(无h,bad end)

小说: 2025-08-27 09:49 5hhhhh 3890 ℃

十余年前,当韦耶豪瑟家族的一个分支变卖了他们在塔科马的偏远林地,将产业转移到密歇根湖畔新兴的铁路枢纽附近时,没有人不认为这是一项明智的决策。随着预料之中的繁荣,原本用于就近为芝加哥提供木材的林场逐渐被收购,培植起了钢筋与水泥构成的新生态。对于这个木材行业巨树之上的小小枝条来说,一切都如同分割林地的铁轨之上运行的火车一样,按照既定的方向顺利运转——尽管他们继承了母亲作为凯尔特人的一头红发和独特神秘术的女儿也许不会这样想。

“小姐,我想您应该是知道取舍的道理的,在这个年代仅凭一个神秘学家在这种地方占有如此规模的闲置土地显然是……”身着正装,打着黑白方格领带的雇员还没有将他长篇大论的开场白讲完,他的潜在客户就已经毫不犹豫地将房门甩上,留给他一阵劲风好好清醒清醒。比起上周带着枪来,最后第二天被人发现被藤条绑在铁路信号灯上的帮派分子来说,他算得上是足够幸运的,在组织中的培训也让他知道对一名纯血神秘学家轻举妄动会招致怎么样的灾祸。对于他来说,此事还是交给与神秘学家交涉更有经验的同事来处理比较好。

“圣洛夫基金会,看来越来越多的大人物盯上了这里啊,槲寄生小姐。“简朴的单人床上凭空出现了一团黑雾,一袭黑袍裹着的人影凭空出现,好像一直坐在那里一样。不请自来的访客并没有让槲寄生感到意外,她转身从木桶中舀了一勺麦酒,把盛满的酒杯递给了黑袍的女士。

“希望你这次记得不要把你的头油滴得到处都是。”

阿尔卡纳很显然已经习惯了如何与在被不怀好意的人类拜访后心情烦躁的槲寄生相处,她单手接过杯子,另一只手上是一只漆黑色的面具。硬胶质的表面纹饰着青翠的枝叶,看起来就像是从中生长出来,制作者显然考虑到了如何才能够迎合这面具的受赠人。

“你可以再考虑一次我的建议,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对你的林地并无所求,只是需要你在接下来的灾难后加入我们。”

按照槲寄生两个月前前往瓦尔登湖酒吧时看到的景象,戴上这副面具只会让她成为又一个被阿尔卡纳的那位合伙人呼来唤去的地下酒吧无脑侍应。对方顿了顿,饶有兴趣地看着槲寄生不解的神色,继续缓缓开口:

“不是戴在脸上,只有愚人才会这样利用它的庇护。”阿尔卡纳站起来,拿着面具在槲寄生的面前晃了一晃,轻轻扣在了桌面上,她银灰色的瞳孔凑得更近。“它不止会庇护你,也会庇护这片林地。作为一名德鲁伊,我想你要比我更加清楚,应该如何与自然本身沟通。”话音已落,身材略高的女士仍然保持着欠下身来与槲寄生的碧眼近距离四目相对的姿态,仿佛充满着对回应期许。

她当然不会对任何事物抱有期许的心态,槲寄生很了解这位被她用冷淡眼神回应的林地邻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果先前阿尔卡纳所言非虚,那么这副面具的力量是可以将她从这个即将毁灭的时代中拯救出来的唯一办法,即使其中蕴含着必不可少的代价,也要在阿尔卡纳关于末日的疯狂预言实现之后再做计较。而更加现实的是,她的那个自称为“重塑之手”的组织,可以在这个时代倾覆之前暂时保护这片林地不受任何人的侵扰。

“我同意了,跟我来吧。”

“呵呵。”阿尔卡纳抽回了她迫近的面容,双眼微眯,带着笑意,这个回复看起来也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内。她饮下了半杯槲寄生自酿的红色麦酒,向提供招待的主人举杯致敬。

古老的橡树一言不发地俯视着面前的两位来客,作为这片林地中为数不多的原住于此的长者,它深居于诸晚辈的拱卫之中。巨木的表亲们在大洋彼岸,在千年的时光彼岸,被古老的盖尔人、布立吞人、巴斯克人和加利西亚人崇拜着。这些古老族群的仪式尽管各有差异,但是目的却大抵相同,即以橡树为媒介,献上祭品以求某个未知的存在赐予回报。理论上来说,重塑之手的参与并不会对仪式的某个环节产生影响,但是这也是让槲寄生感到疑惑的地方——如果阿尔卡纳对仪式起不到任何作用,那她为何不独自向盖尔诸神祈求?

“运气不错,女士。”

橡树枝条上缠绕的白色槲寄生果实预示着今天确实是个进行仪式的好日子,术杖上的镰刀在月色下泛着银色的微光,显示着它主人平日的精心保养,此时就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更换了一身白袍的红发小姐以灵活的身姿一步步跃上了树冠,开始收割这些与她在神秘学世界的名号相同的神奇果实,没有多余的枝叶和果实落在地上,全部都被长袍中潜藏的衣兜收入其中。

作为客人的阿尔卡纳并没有站在原地束手旁观,一根刻着ᚉ形图案的榛木术杖从林间居所中离开时就被她带在身边,术杖被她插在了林间空地的土中,随着吟诵声摇摆了起来:

Pan swynhwyt godeu(术既施于树)

Y gobeith an godeu(树不再为树)

Dygottorynt godeu(谐韵发于树)

O pedrydant tanheu(化为弦与柱)

Kwydynt am aereu(嘈杂归他处)

周围花楸与白蜡的树根活动了起来,转眼间空地中的落叶和枯枝被扫了个干净,榛木杖于其中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握着绘图一般,划出了一个标准的圆形,一个十字穿过正中心,最长的那一条直线指向着老橡树。

“我以为你会用朱特或者盎格鲁风格的术式来布设场地。”在诗句结束时,槲寄生也已从树冠轻松地落回了地面。阿尔卡纳看起来对仪式的过程也有所了解,这可以省下她很多麻烦,但是越是这样,槲寄生就越担心这位客人本身会不会是个更大的麻烦。

“呵呵,我知道你不会喜欢那样的。”阿尔卡纳挂在脸上的笑容继续进攻着槲寄生心底的疑虑,“我本来更喜欢直接一点的方式,但是我们现在是同路人了,这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来继续正事吧,女士。你打算祈求得到什么来实现你的许诺?如果你们在地下酒吧危言耸听的‘暴雨’和展示的其它时代遗物是真的的话,我不认为有什么我已知的赐福是可以躲避它的。”

“暴雨会粉碎这个已经全然败坏的时代,想要成为暴雨的朋友,你应该去学习把自己从堕落的世界中隔绝出去。”

阿尔卡纳脑袋上插着的术杖拔了出来,黑色的胶状物质如同利箭一般射向放置在一旁的面具,扎了个穿孔,稀薄的白雾弥散出来,围绕在了两人周围。也许是总量只有这么多,白雾恰好涌动在了这片空地之内,像有自我意识一样没有继续扩散出去。

“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

无论这白雾到底是什么,其中确实是蕴含着神秘学家可以感知到的灵性,戴上面具如果会变成失去理智的非人,想来也是因为被过量的灵性所充盈而必然会导致的结果。现在白雾中灵性的密度恰好在合理的范围以内,槲寄生感觉自己的思维能力显著地活跃了起来,瞬间就明白了阿尔卡纳的意图:

彻底粉碎这副面具,让其中蕴含的白雾物质覆盖这片林地。

该粉碎的东西太多了,数英里外的铁路,在父母死于一场意外的小型火灾后倾吞林地的大亨们,他们曾经的客户——贪得无厌的木材购买者们,至少现在不用请消失千余年的诸神去惩戒他们,只需把怒火引导向这个做工精良的面具即可。时代的洪水不久就会到来,而槲寄生自己可以与林地一同在岸上看着自然之敌们被卷走。

混合了槲寄生果实的苹果酒被她一饮而下,本就笼罩在翻腾的雾气之中的周遭变得更加虚幻而混乱,林地的枝叶扭曲重构,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浓雾吸走了上半夜的黑暗,化为鸦群环绕着仪式场地飞舞,夜幕中的星星则变成了它们的眼睛。鸦群落地之处,一位黑袍女士站在在中间。槲寄生认得这张脸,但是思维想要再进一步,去触及对应这张脸的名字的时候,却如同现实中的雾气转移到了脑中的通路一样,始终思索不到结果。思维的藤蔓在迷雾中摸索,在这传统的致幻饮品作用下偏离了方向,于是她恍然大悟。

鸦群的主人,战争与厄运的女神莫里甘。当冲突即将发生,某人的命运即将迎来终结之时,她会以各种形象出现在当事人身边给予警告——或者预言。她穿着如中世纪盖尔语抄本上面的插画一样古朴的服装,和身旁的鸦群一起静静地审视着当事人等待着她的回应。

“伟大的战争女士,请您指引我。”槲寄生回忆着文本里面见到过的古代英雄们面对女神时的谦卑用词, “请您以您的权能,帮助德鲁维斯氏族的后人,释放那件受诅之物中的力量。”术杖顶端的月牙镰刀向着记忆中的方向指去,那副被打了个穿孔的面具仍然还在它应在的位置,只是盛放它的基座变成了一座布满青苔的石祭台。穿孔处是黑色的凝胶状物质结的痂,不再有更多的内容物散逸出来。

黑袍的女士短暂地沉默了一阵,随后轻笑了起来,眼前的红发祈求者的开场白让她感觉到了有趣。她缓步走上前来,除了肩头仍然停留的一只乌鸦之外,其余的鸦群纷纷飞上了枝头,注视着空地中的两人。

“年轻人,你如果知道我是谁的话,你应该会明白,我并不能做到这种事情。如果在祭台上的是你的话,在你咽气的时候我也许会在你的肩头小歇一阵。”肩头的乌鸦先行开口说道,黑袍女士轻抚那只不客气的小家伙,停下了它的嘲讽。

“我来是因为这里将要出现争斗与死亡,但是那不属于你。”她随手指了指某一棵树的方向,有两人应声被一股力量从树后推了出来。两人的身影看不真切,仔细注视之后,槲寄生注意到,那是两位罗马士兵穿着的少女。是了,罗马人的探子总是如此,在毁灭了不列颠的旧神信徒之后,又试图将手伸向翡翠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以异教徒的死亡来取悦天父达格达吧,年轻的德鲁伊,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黑袍女士的身影一转眼就连同那只乌鸦消失不见,槲寄生的面前只剩下两个戒备的少女,橙发的士兵手持术杖,随时准备好投入战斗,而戴着顶奇怪帽子的银发士兵则在向她呼喊着什么,但是落到槲寄生的耳朵里却是一种异国的语言,一时分辨不出来内容。她们身上的服装上黑白相间的格子条纹说明了她们的来历——“圣洛夫”不列颠军团,推行人类的罗马治世的先头兵。酒力和果实中的致幻成分还在进一步奔涌在她的血管之中,她甚至连为什么要通过仪式来摧毁面具的原因也记不清了,她的神秘学家本能告诉她,不必对面前的两人手软。

两名士兵脚底的土地上开始滋生出青苔,在她们意识到之前,槲寄生的攻击已经先行到来。身旁宁静的老树随着槲寄生术杖的指挥砸下了它的诸多长臂中的一枝,紧接着是第二枝、第三枝,反应迅速的橙发少女用术式击碎了来自自然的愤怒,但随后更多的自然之友加入了战斗之中。在人工的城市和建筑中居住已久的神秘学家,气息在林地之中尤为显眼,即使碎枝和散叶遮蔽了眼前的视线,槲寄生也能知道这两个入侵者身处何处。直到带着水珠的青苔铺满了整片战场,两人再也无法稳当立足的时候,几丛荆棘爬上了她们的身体,棘刺以一种巧妙的角度停在离皮肉只有分毫之差的地方,覆盖出了一层困锁的盔甲。

“文明的爪牙们,你们在踏上你们不该来的土地之前就应该想到现在的。”被荆棘困住的两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槲寄生听来已经是咕哝不清的混响了,她眼中的世界浸泡在重影中,完全是依靠对林地的感知在行动,而不属于林地的两人对于她来说就是无序的杂音一般。她拿着带镰刀的术杖走近前去,一手抓住橙发少女的长发,另一手举起了镰刀。黑夜被鸦群吸走了,但是镰刀上反射的光没有一丝太阳的温暖,只有月光的寒意。

寒光被掩埋了,光滑的刃面被温暖的鲜血包覆,原本避免被荆棘刺伤而维持跪姿的橙发少女随着头颅离开了自己纤长的脖颈,身体瘫倒在地上抽搐着,血液从断面处喷出,从身躯上被刺穿的伤口处渗出,把里面的制服和外面的荆棘长衫都染成了红色。银发的少女怔怔地看着身旁同伴的倒下,她的眼神不像是第一次看见同伴死亡的震惊,而是明白一切之后的那种悲伤。槲寄生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拎着还在滴血的脑袋,拖着银发少女来到了祭台前。在祭台旁的各种仪式用品中,打开了一个散发清香的木桶,里面是一桶雪松油。如同两千年前西西里的狄奥多罗斯在高卢的林地里看见的凯尔特人一样,她把橙发少女的头颅放置进了里面,一缕缕血丝从受害者的鼻孔,口中和颈口晕染出来,将清澈的油桶染上了淡红色。

“接下来是你了,银头发的姑娘,很快会结束的。”槲寄生把第二名受害者的脸摁进了油桶里,在浑浊的油桶底部,橙发少女无神的墨绿色双眼与新来者的双眼对视着,后者的心脏被枝条精准地刺穿了,很快也摆脱了窒息的痛苦。沉在桶底的两颗头颅微张的小口恰好反向贴在了一块,互相看着对方断开的喉咙。拉瓦锡曾经亲自验证过人的脑袋在离开身体之后还可以继续思考,但是即使此时两人真的还在想着什么,也再没有其他人可以知晓了。

月亮已经从夜空中的一侧移动到了另一侧了,阿尔卡纳在一旁席地而坐,观看着槲寄生筹备她的祭品。收到圣洛夫基金会芝加哥分部消息,需要与神秘学家沟通支援而前来的维尔汀和十四行诗则是另外两位观众——在祭台上,面具的两侧,看着自己遍布被荆棘扎穿的肉孔的身体,被用柳条密不透风地缠绕起来,扎成祈祷中的人形。两人的口鼻和发丝间流淌的都是黏稠的油水,剩余的油倒在了扎好的柳条人身上。仪式的主人在空地的正中间,手执火炬赤身裸体地舞蹈,松脂火把划过夜幕,留下了两个更大的火炬在空地的两侧熊熊燃烧。随着冲天而起的烈焰,空中的乌云开始汇聚,一道又一道的雷霆精准地击中了祭台上的面具。直到雷电停息,面具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两颗头颅继续看着德鲁伊的舞蹈,以及飞速扩散开来,很快就看不见边界的白雾。

“我听到了天父的许诺,”槲寄生对着阿尔卡纳的方向喃喃自语。“他已经容许我今晚可以肆意而为。”在浓雾和致幻果酒的双重作用下彻底迷醉的槲寄生,此刻直勾勾地看着阿尔卡纳,天上聚拢的乌云也迟迟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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