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千 高塔之终 第一章 十二节 引路

“突然间……好安静啊。”

什么也没有，那些生机盎然的感觉在这个瞬间荡然无存，唯有亚拉莫尔和叶知因的心跳声在这座宫殿里面回响，那些铠甲已经失去了他们的活力，粉碎成了无数青铜的碎屑……飘荡在阴暗的空间之中，犹如被遗弃的星尘。

那些人的意识，也随着那些蜡液的消失而逝去了，亚拉莫尔坐在地上看着叶知因，风依旧从四面八方吹来，孤独感在亚拉莫尔的心中不断地弥漫。

“我们只能这样一路杀过去吗，亚拉莫尔？”

“这是解决危机的最好手段，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了。” 亚拉莫尔看着右手那种再也隐藏不住的粉色光辉；

整个右手臂像个粉色的宝石一样，隐约可见的透明起来，足以透过手臂看向全是残骸的地面，还能看见手臂上那些流体的流动，上面还有一些点点滴滴的星空，手臂与自己的肩膀处紧紧相连，完全融入了一体。

“我操……好神奇……” 亚拉莫尔摸着自己的右手臂，它意外的和自己原来的右手没有区别，紧接着那个右手迅速变化为正常的模样。

那地面上液体的反光，让亚拉莫尔更是惊讶，她头上那一小片粉色挑染似乎已经永久性的存在了，而不是在启动流体的时刻才会浮现。

“越是使用，就越会与其融为一体嘛……不过我并不排斥。” 亚拉莫尔揪了揪自己头上的那片粉毛儿，粉毛生气了一般突然立起来抽了一下亚拉莫尔的手。

“哎呦！好痛……” 亚拉莫尔看着左手的伤口，气得亚拉莫尔敲了一下那片粉毛，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操作的金属给自己凝聚了一双金属铠甲长靴，走了几下猫步在确认无碍的情况下狂奔起来。

“走啦！叶知因，那边还有吃的，要是能吃的话……我想补充一下自己了。” 亚拉莫尔看着那些黄金碟子上香香甜甜的面包和又大又红的苹果，摸了摸自己饿的咕噜噜的肚子，口渴至极的嗓子也在寻找着一切能给自己补充水分的东西。

“这些确实是人类的食物，但有没有毒我不确定。” 叶知因捏着那些带着包装的食物摇了摇头，亚拉莫尔管他三七二十一，抢过来撕开包装袋，把面包胡吃海塞的送入自己的嘴巴里，还有那上面的矿泉水叶也顺便灌进肚子里。

“呃啊啊啊啊啊啊！” 亚拉莫尔扒开内裤掀开裙子往桌子上一跳拉起了肚子，咕噜噜的声音让叶知因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捏着鼻子走向其他地方:“我们可没带纸啊，你是傻瓜吗？”

“倒不是食物的问题，只是我的肠胃问题……啊……” 亚拉莫尔一副虚弱的样子小声对叶知因说道，“那擦屁股的话只好用你的！”

亚拉莫尔用流体撕下叶知因身上的衣服一部分，操纵着流体塞入屁股里擦拭，然后提上内裤和裙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噢！我明白了，如果要前往第二道防线的话，是不是就像擦屁股一样把这里全部、尽数摧毁呢？” 亚拉莫尔一边说一边走向那个下去宫殿的螺旋楼梯，宫殿里除了那些食物和废墟已经一无所有了。

走出去的亚拉莫尔把目光放在那个虚幻之空的巨大月亮上，如果将那个摧毁……一切将会如愿吗？

“没有什么不同，剩下六道防线在不同的国家，他们以入侵者流动的顺序，串联了七个地方，中、日、法、英、美、德、俄，不过我并不想把七道防线一条一条的闯过去。” 托尔特希斯用林络的模样再度出现在亚拉莫尔的身边

“为什么？托尔特希斯？”

“我正是经历了三道防线之后才到达的你身边，美、德、俄的防线已经完全的支离破碎了……”

“那就是说我的父母！？” 亚拉莫尔腿一软趴在地上，“他们应该还在正常的生活……对吧？”

“那三个防线陷落是真的陷落了，不像中国依旧能保持着一些城市的正常生活，发生了蜡像潮也能被及时消灭，美、德、俄这三个，我不敢保证你父母能不能活下来，因为已经完全乱套了。”

托尔特希斯直直的把话摆在亚拉莫尔的面前，像是突然扔过来的一把刀直插心脏，亚拉莫尔趴在青铜的草地上，她第一次感觉到话语比这些地上的金属片更能割伤自己。

“凭什么！那防线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亚拉莫尔趴着哭泣起来，托尔特希斯也只是把那青铜的草地融成了平地让亚拉莫尔在趴着的时候不被扎的那么痛苦。

“并不是，那三道防线和中国这道防线是入侵的主要地点，每个人都在尽力的抵御这一切，不过结果很明显了。”

“那高塔呢？高塔呢？”

“对抗入侵的最终力量据说都在高塔之中，具体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 托尔特希斯把亚拉莫尔拉起来，将亚拉莫尔拥入怀中。

“喂，你们？！怎么了？”

“我的父母……已经逝去了，我在…憎恨……” 亚拉莫尔咬牙切齿的把托尔特希斯慢慢推开，转身走向叶知因，她的眼神是悲愤交加，凌厉如冬日的暴风雪那般，屹立在这里。

“杀了他们，灭了那高塔，什么最终力量都是放屁！让我们自己活着才是道理。” 亚拉莫尔一拳砸在地上，那些青铜的草被一拳砸弯，拳头上也因为砸金属渗透出血液。

“去了之后，什么都会知道的。” 托尔特希斯指了指那个月亮，“动手吧，试试看。”

“好吧，悲伤也没有作用，都给我死去吧！”

右手渐渐流体化，那些青铜制作的万物在此刻被亚拉莫尔颠倒，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亚拉莫尔那般流动，数不尽的青铜之流贯穿那轮巨大的圆月，宫殿和这里的大地、天空纷纷化作流动的青铜涌入月亮之中。

月亮在虚幻的夜空支离破碎，冒出通天的烈焰涌动向天空，燃烧这里的苦难世界，很快这里的证据将会淹没于流沙与干燥之中，不知何时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顺着火焰流动出来。” 亚拉莫尔抱紧叶知因冲入爆炸的火焰，粉色的流体涌动在亚拉莫尔和叶知因的身边，被火焰冲出地面。

“走吧，又要！回到城市了！” 亚拉莫尔摇了摇头，“下一个目标就去最近的日本吧，不过我们啥也没有，偷渡过去好了。”

“怎么偷渡？码头那些轮船已经停运了啊，除了国内的交通，世界的交通基本上停运了，顶天了坐货轮。”

叶知因带着亚拉莫尔瞬移出罗布泊，同时用手机浏览着网络上的那些信息，要前往那第二道防线，似乎也只能偷渡了，而且是在货物集装箱里面才可以。

“那我们就得备好食物和包包了，如果遇到非正常事态的话，估计还得在海上战斗……” 亚拉莫尔都不敢继续想下去，抓耳挠腮的要疯了一样的只觉得烦恼和愤怒。

“叮咚！” 亚拉莫尔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看着手机上那些短信，是自己的父母发过来的，上面写着的内容是自己平安无事，亚拉莫尔勉强放下心来。

“好吧！前进！” 亚拉莫尔回复了父母自己也安然无恙，径直走向身旁的大超市，拽着叶知因狂奔进去。

“多买点罐头，也别买太多，毕竟只要靠岸日本，我们就直接离开，在日本补充物资。” 叶知因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罐头，咽了咽口水。

“费墨洛琳，你真是个叛徒啊。” 突然的低语让叶知因直接瘫坐在地上，亚拉莫尔把叶知因拉起来，叶知因看着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顾客，那个顾客一身黑色的休闲服，亚拉莫尔也觉察到了那个顾客的奇怪。

“我是……人类，我不是费墨洛琳……” 叶知因趴在亚拉莫尔的身上，托尔特希斯以幻觉的形式出现在亚拉莫尔的视野中。

“费墨洛琳，应该是叶知因这个流体的真名，但是不知为何，叶知因的意识将流体的意识压住或者吞噬掉了，让叶知因变成这副模样。”

“问问就知道了，喂！那个傻逼！你推倒我朋友干什么！我操你妈的！” 亚拉莫尔甩甩头发，快步跑过去拉住那个黑色休闲服的男人，“操你妈！说话！”

“啧……素质这块你真行啊，老外。” 男人一拳打过来，亚拉莫尔光速一脚把那男人踹飞。

“你推开我朋友你还有理了？狗都会道歉！日你的先祖！” 亚拉莫尔攥紧双拳，那个男人挤破额头的白色脓包，清白色的流体伴随着血液涌动而出。

“费墨洛琳就是如此的废物啊，还需要你这等人物亲自守护，托尔特希斯。”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说出来还能弥补，但如果你说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友好。” 亚拉莫尔并没有让托尔特希斯说话，靠着自己的意志把托尔特希斯的意志压下去，指着那个男人。

“没有……被她侵占意识的人类？！你简直是个噩梦，你为什么没有被侵占意识？！”

“因为我要活下去。” 亚拉莫尔的右臂变成流体的状态，男人早已经落荒而逃，他打心里就畏惧亚拉莫尔这种人。

“流体附着人类，大概率会把人类的意识吞噬并模仿，我和叶知因是个例，你的求生欲望盖过了这种吞噬的被动，叶知因也是如此，不过能强到把流体意识吞噬这个到底科不科学有待考究。”

托尔特希斯耐心的解释道，这是她第一次道出真相，亚拉莫尔也惊住了，原来托尔特希斯当初所说的使用，是使用自己啊……

“你又骗我了，托尔特希斯……” 亚拉莫尔掐着自己的右手，“为什么？”

“很简单，我也要生存下去，所以吞噬不吞噬意识不是我自己决定的，这是流体所属的、本应存在的力量。” 托尔特希斯摇摇头，解释这些关于自己的一切。

“如果说了真相，让你你恐惧的不敢利用，你就不会活到现在，每一条谎言都是安排好的，命运的注定。”

“我开始讨厌被谎言蒙骗的世界了。” 亚拉莫尔的眼神变得稍微冰冷了一些，推着购物车把那些罐头无情地扫入购物车里面。

“我保证，绝不会再欺骗你了。” 托尔特希斯用流体紧紧缠绕住亚拉莫尔的左手，示意自己那绝对的友好。

“多带点水果罐头啦！” 叶知因拿起两罐黄桃罐头塞进购物车，然后和亚拉莫尔一路推着前往收银台，幸好亚拉莫尔本身并不怎么缺钱，在留学生这方面，亚拉莫尔自身准备的资金还是十分充足的。

“我们一人三十个罐头，二十瓶水，再买两个大包包，方便就好。” 亚拉莫尔看见收银台上的巧克力棒，随手抽出七八条，旅途便这样开始了。

“蜡像潮又来了啊，还有时空的动荡。” 亚拉莫尔看向远方那些人的尖叫，自己早已经学会了那些流体的使用方式，再也不用怕之前那些无数的迷失与参与进各种事件被强加的罪恶了。

“倒不如说是苦难之潮，那些蜡像有的装束是八九十年代的，那些苦难的具象化，连过去年代的冤假错案的受害者都会附加其中，更别说现在了。”

叶知因看见前方那些飞起来的人头，天空中下起了人头之雨，一个又一个的人头像是冰雹一样从天空中无缘无故的洒落，热腾腾的撒着鲜血落到大地上。

“我操，这些都是什么！” 亚拉莫尔拉着叶知因躲在屋檐下面，成千上万的人头咕咕噜噜从天空落在地上。

那些人头张着嘴巴还在发出惨叫，有的不知道自己被杀害，还在闲聊，维持着他们原本拥有的生命力，地震和能把城市变成镜面的那种银色洪流涌动而来。

“噔噔噔噔噔！” 几条大光线擦着亚拉莫尔射向亚拉莫尔的左边，那种银色的洪流顿时退缩了几下，但依然不能阻止大势所趋，更多那些青灰色机械装甲的士兵无差别屠戮着街上的那些人。

“你们还没有被污染，能跑就赶紧跑！那个联合国的特别调查员，你怎么也在这里？而且怎么出现了五官？” 一个士兵对着躲着的亚拉莫尔和叶知因喊，指着叶知因那一身装扮喊。

“我……我……为了调查这一切，用五官伪装自己……好了，现在我要带着这个人类离开了！” 叶知因故作为难的捂着脑袋，然后连忙拉着亚拉莫尔奔向士兵身后的逃亡路线。

“堵住！维持这里！任何被污染的人类有意识无意识都不能活下去！” 那个士兵发号施令，那巨大的、银色的坦克绕过逃亡的亚拉莫尔和叶知因，坦克的炮管是一个巨大的机械爪，爪中心是正在流动的不知名液体，伴随着电流在爪中心的激荡，喷涌出银色的光辉。

“射击！射击！” 亚拉莫尔听见那竭尽全力的嘶吼，转而到来的便是无尽的寂静，亚拉莫尔忍不住向后回头，刚才的那些地方已经变成了无尽的银色世界，一马平川的绝对平原，什么踪迹都已经消失了。

那银色反光的地面犹如寒冰，地面之下是最为巨大的未知之物，冒着浓浓的黑色烟雾，朝着地面上涌动。

“别管了，先去日本！去高塔才能解决一切！” 叶知因把愣住的亚拉莫尔拉起来狂奔，但是瞬移因为蜡像杀的少已经没有很大的力量，瞬移不远了，索性直接不用。

这只是入侵者那突然发起的天灾，就已经如此无力到那种程度了，亚拉莫尔不敢想那些士兵为什么在这么少的程度下也要上去。

“喂，幸存者们！跟我到附近的城市避难所去！我是关飞常，入侵灾害特遣队的3组组长，他们牺牲前把两个幸存者的消息传输给我了，麻烦跟我来可以吗？”

青灰色装甲，一身星球图案装甲的人开着越野车看见亚拉莫尔和叶知因，刹车；

解除头盔，露出他严肃苍老的脸来，眉毛像刀刃一样厚重上挑，眼睛如龙一般杀气极重，平头麦肤，八字胡，看上去坚强能干，哪怕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对她们说话，也显得凶狠无比。

“不不……我们不用……”

“我把你们送到码头，那里有我组的舰船，我知道你们两个人，那些人是派遣的士兵，我们是强行调过来的军队，我们需要高塔的情报。”

“什么？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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