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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乞儿会

小说:凡尘仙欲凡尘仙欲 2025-08-27 09:49 5hhhhh 2920 ℃

赢子期实在有些饿,拿起筷子便要吃面,不想刚吃完了一口,一个小乞儿跑了过来,冒冒失失地撞了他一下。赢子期手中不稳,筷子上的第二口面条落在自己胸前。而后,只见小乞丐一个滑溜地转身,趴下身子钻进赢子期吃面的桌子底下,藏进了他的身下。

小乞丐刚刚藏好,便追来三个看似大一些的小乞丐,这三人左右看过一番之后,没有发现小乞丐的影子,便向别处跑去。

“幸好幸好,多亏这位爷背对着他们,否则定要被他们捉住。哎呦,这位爷想必吃不惯这种货色的羊肉面,不如让小的帮你吃掉,算是报答方才的救命之恩。”小乞丐在那三人远去之后便钻出桌子,坐在赢子期对面,自顾说起话来。

店家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赢子期却是心中一阵纳闷,“这是演的哪出戏,这天底下有强替人吃面以作报答的吗?”

“我说,你平白无故吃我的面,是打算白吃吗?”

小乞丐只顾狼吞虎咽,不消片刻,一碗羊肉面便已见底,就连汤也没有剩下一滴,“这位爷,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好心人,反正你也吃不惯,我也饿了,省得浪费不是。”

赢子期听罢一脸茫然,不禁张大嘴巴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嘻嘻一笑,抬手擦了擦嘴角,“大恩不言谢,这位爷,小的来日再报。”言罢,他便一溜烟的跑了开去。

赢子期摸了摸额头,正想问问店家是怎么回事,店家却先开口说道:“今天算是运气不好,这两碗面就当请客官吃了吧。”

“店家这是何意,在下虽然并没多少钱财,吃面的钱总是有的。”赢子期一边说话,一边在身上摸着,可摸了好一会儿,却是摸不出半个东西。

“客官还是不用找了,方才的小乞丐偷了你的东西。”

赢子期站起身来望向店家,“店家,你为何不早说。现在人都跑了,却是去哪里寻找。”

“客官千万不要生气,我这店小,可惹不起这些小祖宗。要是得罪了他们,比得罪官府还可怕。三天两头来捣乱,生意可就没法做了。这上有老下有小,见谁都得客气忍让。对了,客官想必是没听过乞儿会吧。”

赢子期问道:“乞儿会?这是什么明堂?”

店家叹出一口气,“这乞儿会嘛,是一群小乞丐的小帮派,在这陵州城可是人数不少。说来,也都是些无依无靠的穷苦孩子,平时被欺负惯了,便自发组织起来,不过为了讨一口饭吃罢了。以前有一个乞丐门,倒是不干好事,除了要吃要喝,还偷盗打劫,奸淫掳掠的事也没少干。后来被官府强制解散了。不过嘛,解散归解散,明里暗里却还在。只是不像以前那般明目张胆罢了。先前那个小乞丐便是乞儿会的,后面那三个是乞丐门的。”

赢子期听罢转身坐下,也不再吃面,只是笑道:“店家倒是清楚的很。平时接触不少吧。”

“那可不,乞儿会虽说经常小偷小摸,却是针对路人,对我们这些摆摊的倒是从不过多打扰。乞丐门就不同了,一见有好欺负的便要去碰碰运气,实在弄不过,便撒腿就跑。只不过,乞丐门好像已是群龙无首,各有各的小地盘,时不时还互相打斗一番。听说不久之前,还打死了几个人,惊动了官府。”

“乞丐也互相厮杀?这世道当真如此不堪,弱者应该互相帮助才好,打打杀杀岂不是更让人欺负,更让人看不起。”

二人说着话,不觉之中已快到中午,来了几位吃面的客人。店家只得去招呼客人,赢子期见状也不再多问,可身上的东西已被偷了,实在拿不出钱来付账,叹了一口气,说道:“店家,我也是陵州人,改日得空定来还你的面钱,今日便谢过了。”

店家手里正忙,却也听得清楚,回道:“客官不用客气,出门在外总有不如意之事,说好了请你,切莫再提还钱之事。要是有空,再来光顾便好。”赢子期没有回话,笑了一笑,便转身离去。

陵州城一向繁华,而且很大,被两道坚固的城墙分为内城与外城。赢子期吃面的地方只是在外城,这里大多是平民百姓与小商小贩,同时也是龙蛇混杂乞丐最多的地方。除此之外,东南西北各处还有相当数量的守军及卫队。守军名义上是虞国的军队,实际上却是城主直属,拿着虞国的银子,却只听命于城主。卫队不必细说,自是城主的卫队,只听命于城主。

有城墙,自然有护城河,陵州城也不例外。不同的是,陵州一向水路发达,护城河也有内外两条。虽比不上江南的水乡那般江河众多,却也有几条河流分别贯穿内城与外城。

赢子期的舅舅秦百川便住在内城的东北一角。

秦府是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即远离闹市,也远离那群达官贵人,不仅有水,还有城内唯一的一座山。山不大,也不高,却能刚好览尽整座陵州城。秦百川的居所便在这座山顶之上,乃是一处不太起眼且朴素的小楼。

整个秦府被一条河流分割,若要进去,要么过桥,要么坐船。赢子期无船可坐,只得从桥上过去。这桥很宽,两边两岸风景如画,即便从来没有人守在这里,却是外人的禁区。哪怕是城主亲自来访,也必须提前通传。然而,赢子期却能大摇大摆地走上这座桥,而后大摇大摆地一直走到山顶的小楼。绝没有任何人敢过问半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秦百川是他的舅舅。

秦府,是赢子期从小进出的地方,除了姬府,这里便是他最喜爱的地方。然而秦百川总是太忙,常常无法相见,这不仅是赢子期的遗憾,也是云媱的遗憾。以至于秦百川与曾经的云媱极少相见,终于落得个曲终人散。

赢子期虽说回到陵州已有不少日子,却是头一回来到秦府。他踱步行到小楼之时,并没见到秦百川,却是见到了紫儿姑娘。紫儿虽说名字之中带着紫字,却是一身玄色从容别致,胸前也不算丰盈,窈窕之中有一种清新脱俗之美。

紫儿望着赢子期,开心道:“七少爷怎么才到,秦老爷原本在这里等你,不巧刚刚有事又出去了。”

赢子期从小认识紫儿,见到她自然非常开心,“舅舅他老人家从来如此忙碌,见到了才是怪事。不过嘛,能见到你,也一样开心。对了,别叫我七少爷,还是像小时候那般叫我就好。”

紫儿听罢感觉有些为难,想了一想,喊道:“好,子期哥哥。别站着说话,来,我们进去再说。”言罢,紫儿拉着赢子期的手进到小楼,爬上了最高的一处居室。

赢子期一进到居室,便闻道阵阵花香,不禁问道:“紫儿妹妹,这是茉莉花的香味?”

紫儿回道:“茉莉花,从老家带来的种子,倒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这刚刚入春便开了许多。”

紫儿一边说话,一边拉着赢子期到了窗台,只见窗台摆满了茉莉花,正一朵朵地开着,充满了生命的气息,“是不是很意外?”

赢子期回道:“意外倒是意外,不过,舅舅为何让你住在这里,这里可是他最喜爱的地方。”

“秦老爷几年前就搬出了这里,他说年纪大了,这里风大雨大不适合了。对了,大小姐也住在这里,不过是在楼下。是不是想她了?”

赢子期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不清楚该如何回答。紫儿见状也不再追问,便把他拉到了一桌前,各自坐下。

“你和二小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大小姐也不怪你,毕竟那是夫人的遗言。”紫儿一双美眸看向赢子期,一脸关怀地说道。

赢子期有些无奈,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难怪舅舅舍得把这里让给你。对了,今天上午,你们可是专程在那里等我?”

紫儿嘻嘻一笑,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自是当然。如今有人传言子期哥哥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自是有人觊觎。”

赢子期有些纳闷,不禁想到了云媱,“这是几时的传闻?”

“前一日的早上。”

“宝贝?我哪有什么宝贝,倒是有趣得很。”赢子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些嘀咕,“有宝贝,自然也有夺宝杀人的人,仅凭时间上来看,自然不是媱姨所为。只是单凭时间判断却也无用,谁都可以预先谋划。不知我赢子期何德何能,竟值得这般对待。”

紫儿见赢子期一脸凝重,“子期哥哥,是不是在想谁要谋害于你?”

紫儿言罢拿出两样东西来,“看,这是什么?”

赢子期惊讶道:“这是先前被一个小乞丐偷走的东西。原本想请你帮我寻回,竟然…”

紫儿拿出的两样东西,自是那块金子与楚媱给他的小青铜块。

“子期哥哥,能否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紫儿把小青铜块递给了赢子期。

赢子期接到手中,叹出一口气,说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夫人给我之时,她也不知道有何具体用途。只说是先祖从一道人手中得来,似乎是一件信物。”

紫儿听罢,沉默了片刻,正色道:“子期哥哥,可是要留下?”

“紫儿妹妹何故有此一问?莫非有话想说。”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老爷膝下无子,子期哥哥若能继承秦家,自是再好不过。就算子期哥哥不愿,赢家与当下的楚家,也自会拉拢你。恐怕不久之后,城主大人也想见你。”

赢子期听罢,脸上一阵苦笑,“想不到,我赢子期竟然还成了香饽饽,当真物是人非,今时不同往日了。不过,我对争名夺利之事没有什么兴趣。不久之后,便要回到师父那里。”

紫儿睁大一双美眸看向赢子期,笑道:“子期哥哥当真要了却红尘,去当那假道士么?如此也好,只是,要走便要趁早,否则只怕想走也难了。”

“这是何故?难不成,有人会挡道吗?”

“这倒不至于。不过,至少有两个人不会让你走。”紫儿言罢,露出一个坏笑。

赢子期疑道:“莫非,其中之一便是舅舅他老人家?”

“唉!难怪老爷都说你经常反应迟钝,转不过弯。自是大小姐,与你自己。”

赢子期干咳了一声,脸上微红,“这绝不可能。”

紫儿听罢咯咯咯地笑出声来,“看吧,又犯老毛病了不是。”

见赢子期还在干咳,紫儿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赢子期,“热茶没有,凉水却是不少,子期哥哥将就着喝吧。”

喝完了一大口水,赢子期望向紫儿的一双美眸,望了好一会儿之后,只见紫儿面色微红,他才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二位今早之事,到底演的哪出戏。她为什么要装扮成卖茶水的老头,你为什么要扮成那般模样混入城南五虎,你为何要杀那颜卿。还有,你为什么知道她与我的秘密。”

紫儿听罢,嘻嘻一笑,露出一只深深的酒窝,而后正色道:“不告诉你。”

赢子期啊了一声,一脸失望,“若是等人,自不必那般隆重。若是要杀人,那城南几虎也自不是对手。紫儿妹妹,你…”

赢子期虽是一脸期望,紫儿却是只说了两个字,“秘密!”

“罢了罢了,不问便是。对了,那卖面的摊主,是不是秦府之人?”

紫儿笑道:“当然是了,否则怎会请你白吃白喝。不仅摊主是,那小乞丐也是。在大街之上偷了子期哥哥的宝贝,自是为了让别人知道子期哥哥身上的宝贝已丢,省了那些不知死活的江湖宵小再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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