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崩坏了。

一切都开始碎片化。商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转眼他就消散了。数不清碎片划破了Zhaleh的衣服，划破了Zhaleh的皮肤，留下了许多细小的伤口，鲜血往外渗出，很是瘆人。

Zhaleh胸口处象征着永生诅咒的印记开始发光，发热，随后慢慢消失了。

“要结束了啊……”

Zhaleh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确实，他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了。

Zhaleh想死，想得到解脱，可是那个印记一直在发挥它的诅咒。

“哈……”

Zhaleh脚下没有东西了，他坠落到虚无之中。

“就这样吧。一切都结束了……啊，好痛……”

Zhaleh闭上了双眼。身下似乎有一丝光亮。

Abraham醒来，从床边坐起来，闭着眼用脚扫到了拖鞋，随后穿上拖鞋站了起来朝卫生间挪去。

手机“嘀嘀”一声，Abraham扫了一眼，Leo发来的，然后就把手机丢下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Abraham从卫生间走出来，向厨房走去。

今天Abraham不是很想做饭，准备从冰箱里拿一杯咖啡。

厨房和客厅连着，Abraham正要穿过客厅，突然一个庞然大物凭空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砸在了自己的眼前。Abraham一愣，第一反应是抬头看天花板有没有破洞，楼上狼人的8个情人是不是有一个掉下来了。

好吧，天花板很完整。

Abraham这才低下头去关心这个“庞然大物”。

一只浑身是血的……黑虎？

黑虎蜷缩在那里，身体微微抽动。黑虎身材极好，沾血的毛发下能看出壮硕的肌肉。Abraham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顺便把咖啡拿出来喝了，在这个过程中Abraham没有看这个黑虎兽人一眼。

“头好痛……”

Zhaleh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位白虎兽人正在……打电话?这是穿越回第一个人类世纪了？不对，第一个人类世纪只有自己一个兽人……

白虎兽人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把脸偏向了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奇怪，自己是不是见过他。

白虎兽人打完了电话，对他说：“你醒了？你不要紧吧？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坚持一下……”Zhaleh感到一阵晕眩感，眼皮突然有千斤重。

“唉？你不要晕啊，振作点……”后面白虎兽人所说的话Zhaleh已经记不清了。

Zhaleh从病床上醒来了。

微微偏头，他看见白虎兽人正在和纯种人类医生交谈，这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世界都不符。看来他并没有回到过去。

床头柜上有一把水果刀，Zhaleh伸手够到了它，然后往自己的心处刺去。他没有动力活下去了，也没有必要活下去了，既然诅咒消失了，那还是趁早死掉比较好。

Abraham眼疾手快，用右手抓住了刀刃向上拔，然后把刀丢到了地上。

“看来我们有必要给他做个精神评估了。”

“也有必要给我的手包扎一下。”

“他的精神一切正常，”心理医生说，“比你的精神还要正常。”

“那就好。对于他自杀未遂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吗？”

“既然他的精神没有问题……作为他的家人，你有必要注意他的……”

Abraham轻咳了一下，“我不认识他。他出现在我家里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他就那么突然……”

医生愣了一下，笑着说：“先生，你可真爱开玩笑。你们长得简直一样，说是一个人也不为过，除了你们一个是黑虎一个是白虎。黑白双虎可是非常罕见的。”

这么说来，自己好像还没有具体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呢。Abraham离开了诊室，下楼去那位黑虎兽人的单人病房。为什么是单人房呢，因为Abraham有钱。

推开房门，Abraham从墙根拿了一把凳子，在黑虎兽人身旁坐下。黑虎兽人在睡觉，Abraham得以随意看他的脸而不会感到尴尬。

“这张脸……”

Abraham掏出了手机，点相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给自己来了张自拍，对比了一下。除了毛色不同，这两张脸一模一样，就像双胞胎兄弟一样。不，不对，说是同一个人也不为过。

Abraham沉默了很久。五岁时，母亲抛弃了自己和父亲改嫁给了一个富商，可能这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吧，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戏剧化地出现在自己家里，只能等他醒来问他了。

Abraham看着黑虎兽人睡得很熟，就偷偷从他的头上揪下来一根毛，塞到了一个小瓶子里，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自己没必要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如果他真的是Abraham的兄弟。

走出了医院，Abraham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上一次给母亲打电话还是在自己刚刚开始工作领到第一笔薪水的时候，他请母亲吃了一顿饭。饭局上母亲泪眼汪汪，求着Abraham原谅她对父亲和他的背叛。实际上，Abraham并不恨他的母亲，相反的，他非常理解母亲的决定，毕竟谁都不想要一个这样的丈夫。

电话很快通了，对面的女声很欢喜：“儿子啊，妈妈真的很想你，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烦我，你居然给我来电话了，想要什么啊儿子妈妈给你买……”

等到对面叨唠完，Abraham努力把自己的声音装得很正经，说：“妈，你小儿子受伤了，挺严重的，在xx医院xx部的xxx房呢，你找时间给他办出院带他回家。”说完后，Abraham把手伸长，让手机离着自己尽量最远，这样笑出声来也不会被妈妈听到。

对面愣了很久，再次说话时仿佛带了点哭腔：“儿啊，那儿伤得严重不严重无所谓，那两块肉伤着就伤着了，就算没用了也无所谓，你能活着就好，就算你成废人了你也永远是我儿子，你等着妈妈现在就过去……”

这下子愣的是Abraham了。“妈？你没听错吧？伤着的是你小儿子，不是我，我没事啊，你不用担心我。”

“你不是说我‘小儿子’伤着了吗？”

两秒后，Abraham反应过来母亲把“小儿子”理解成什么了，立刻红了脸，差点吼了出来：“妈，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我说的是你和那个富商的小儿子，不是你这个好大儿的器官，你快去给他送点饭什么的，他现在估计得睡起来了。”

“什么？”

“你和那个富商的小儿子，怎么了？”

“我和他没有孩子啊，他天生无精，这么多年我生没生我还不清楚？”顺便把那个富商的病历单截图发给了Abraham。

这下发愣的是Abraham了。

“……没事，你就当我跟你说了会话，以后我经常会来电话的。”

“没事就行，你可吓死我了，妈妈爱你哦——”

随后秒挂。

还好当初自己揪下来根毛，这就去做DNA鉴定去。

从机构回来，已经是下午了。今天是周末，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倒不如去看那个黑虎兽人，自己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黑虎兽人醒来了，只见到那个救了自己的白虎兽人坐在自己床边看自己。他的眼神很是清澈，像一杯无糖的柠檬水。老实来说，他非常帅气，如果他没有顶着和自己一样的一张脸，Zhaleh甚至想强吻他。

“好变态的想法……”Zhaleh这样想。

“醒了？我叫Abraham，Abraham Rodriguez，你突然掉到了我的家里，并且还有一张除了毛色外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你有什么想给解释的吗？”

“你也姓Rodriguez？好巧。”

很久之后Zhaleh才解释完，包括自己的经历和永生，除了为什么两人的脸一模一样Zhaleh都解释了。

“永生？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个确实不太能让人信服。“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毕竟那个诅咒印记已经消失了。”

“什么？诅咒印记？你还记得它的样子吗？”

Zhaleh歪头，“当然能啊，跟着一辈子了，外面一个圆里面一个三角形，还有很多S形的纹样，中间还有一个小圈。怎么了？”

Abraham沉思了一会。

“我相信你。”

“什么？”

“我相信你所说的了。”

“……”

Abraham站起来，尾巴轻轻摇了下，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Zhaleh突然叫住了Abraham。

“怎么了？”

“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

这句话说出口时，Zhaleh和Abraham都愣了。

Zhaleh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摸Abraham的尾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话说出口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摸，你不要在意，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来，你不要在意……”

而Abraham只是往后退了几步，贴近床的护栏，用手把尾巴勾到了床上。

“摸吧。”Abraham说，“我没意见，如果你喜欢的话。”

Zhaleh没想到Abraham真的让自己摸了，这种情况下自己也不得不摸了，虽然自己主观上是不想的。

Zhaleh轻轻用手拂过Abraham的尾尖，尾巴稍微摇动了一下，后端竖了起来。Zhaleh用手背贴了贴尾巴，毛茸茸的感觉真的很好。

“其实你可以用点力的。你喜欢就好，我不会生气的。”

Zhaleh轻轻把它握住了，肉垫细细感受着每一根毛。手感真的很好，自己从来没有摸过别人的尾巴，这是第一次。

Abraham摇了摇身子，尾巴顺势从床上滑落。

“我走了。”说罢，Abraham就向房门走了。到了门口，Abraham又转过头说：“好好养病。”

Abraham走出了房门后，Zhaleh才敢大喘气。他从未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厉害过，某个器官好像也有了一点小小的躁动。还好大脑短路的自己没说什么接吻什么口交等奇奇怪怪的东西。

虽然不想承认，但Zhaleh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毕竟，自己的下身是不会撒谎的。

第二天早上，Abraham接到了机构的电话，让他去拿报告。

“什么？序列完全相同？”

“是的。我们的检测是不会撒谎的，您是不是搞错了，把两根自己的毛发给我们检测了？”

“不……是的，应该是我弄错了。报告给我吧，我去给他看一下。”

“好。”

拿了报告，Abraham马上赶到了Zhaleh的病房。

“你来了？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就等你了。”

“先别说这个。你识字吗？”

“之前我把能搜集到的语言都学了一边，你问我识不识字？”

“那好，看这个。”

然后Abraham就把报告塞到了Zhaleh手里。

“你闲到给你自己做的亲子鉴定了，怎么了？”

“我昨天揪了一根你的毛，和我做了个DNA鉴定。”

“哦……什么？！”

良久的沉默。

“……骗我的吧，我们一个是黑虎一个是白虎。”

“骗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也许有吧……好吧，起码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长的一模一样了。”

“办出院吧。”

走出医院大门，Abraham戴上了帽子，把Zhaleh领到自己车前。

“再去做一次吧，也许我搞错了呢，顺便给你上个户口。”

……

折腾了一天，两人总算是回了家。

“你去洗澡，我清出个地铺，你就住我这里吧，明天你去找工作，或者我养你。”

“不用了。”Zhaleh说，“我就在你这住一晚，不用打地铺了，我睡沙发就行。”

“怎么了？不想白吃白喝？都是一个人，我也不能对不起另一个自己啊。”

“我可以自己活下去的。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找到活下去的动力了。我不想依靠别人的帮助活下去，即使那个人可能是另一个我。”

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啊。

“那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你要是有困难就来找我。先去洗澡吧，我给你拿套衣服穿着，把你这一身换了，这种装扮不应该出现在城市中。”

Zhaleh也听话照做了，Abraham嫌他脱得太慢了，索性直接上手帮他脱了，顺便摸摸他的大肌肉块子。

“你自己是没有肌肉吗？”

“摸别人的更爽，虽然你也不是‘别人’。”

“哈哈。话说昨天你对我的态度变化怎么那么大？明明还不知道结果，你突然对我那么温柔，明明上一秒还在摆臭脸。”

“你会知道的。”

脱光了衣服，Zhaleh就去洗澡了。Abraham把全套的衣服放到浴室外的衣帽架上，把Zhaleh脱下来的衣服丢到一个盆子里，拿到自己卧室。

虽然自己没办法确定对他的感情，但是现成的原味还是得拿走的。

第二天早上，Abraham起床后发现Zhaleh已经走了。

也好，让他自己闯出一条路吧。要对“自己”放心一点，虽然Abraham很担心Zhaleh能不能找到一个住处。Abraham看着机构发过来的报告，这样想着。

该上班了。

“Abraham？”他的助手叫他。

白色大老虎如梦初醒地抬头，“怎么了？”他问到。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一整天你都心神不宁的，这都下班多久了，我都快加完班了，你还不走？”

Abraham偏过头，看了眼漆黑的窗外，原来都这么晚了啊。玻璃中自己的镜像好像在变化，最后变成了那个黑虎兽人。他总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是该走了，我……”Abraham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Leo，你还不走吗？”

“啊……最近我都睡在公司的。”

“这么累，你对象不会担心吗？”

“我哪有对象，你又呛我，就跟你有一样。”

“……”

外面下着大雨，还好Abraham习惯在包里放一把伞。一张名片从兜里掉了出来，Abraham看了看，L.Hernandez？他的名片怎么会在自己兜里？

Abraham刚洗完澡，下身系着浴巾，给自己到了杯水准备睡觉。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Abraham透过猫眼往外看，浑身湿透的Zhaleh正站在门外，水顺着头上的毛发往下滴落，白色的衬衫紧贴在他的皮毛上。

他拧开了门把手，面前的黑虎兽人扑到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差点让Abraham倒在地上。Abraham把右腿往后伸以便自己能稳稳站立住。

Zhaleh身上很烫，动作也有点迟钝。“我……你能不能……我保证……”就连说话也口齿不清了。

“什么也别说了，你发烧了，到我床上躺着，我去给你找药。”

“我会把你的床弄脏的，我躺沙……”

“叫你去你就去！”Abraham突然暴怒，对着Zhaleh吼了出来，随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叹息，跟Zhaleh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吼你，你不用担心别的，你去躺着就好。”

Zhaleh倒了下去，看来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无奈，Abraham只好蹲下，把他公主抱到自己的屋里，轻轻放到床上，扒下他的衣服，给他盖好被子，随后去客厅的药箱里找药。

左手拿着一杯水，右手拿着两片药，Abraham把药片放到Zhaleh的舌头上，给他喂了点水，轻轻摇了摇他的头，等到他咽了下去后才放下心。

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Abraham躺在Zhaleh有右边，左手搭在了Zhaleh身上，右手慢慢翻着书页。

Zhaleh搂紧了Abraham的胳膊，脸轻轻地蹭着，鼻子贴近了Zhaleh的腋下，嗅着那充满雄性气息的麝香味。

“你的胳膊……好舒服……你的气味……好喜欢……”

Abraham没回他，只是感觉心跳得更快了。另一个自己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属实有点难绷。

“我简直是个罪人啊，活了这么久，眼前离去了那么多条生命，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是不是死掉比较好？”

“别乱说话。”

“我曾那么乞求死亡，可是当我真的可以死了之后，我却想活着了。你好坏，让我喜欢上你，这样我就没法去死了。”

“要不要我把你的嘴堵上？”

“可以啊，用你的嘴把我的嘴堵上吧。”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没有，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只是比较自恋而已。”

Abraham不说话了。

身旁的人搂得更紧了，涎水从嘴角流出，沾湿了Abraham的毛发。

这书也没有什么看的必要了，该睡觉了。

Zhaleh醒来，发现自己躺在Abraham的床上，自己还紧紧靠着Abraham的胳膊。很难想象昨天他做了什么。

Abraham的胳膊上沾满了自己的涎水，Zhaleh感到一丝愧疚，他明明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啊。

不对，对自己为什么要愧疚，这是我应得的！

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Zhaleh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对着自己表白这件事情确实有点荒谬，但是Abraham应该能理解一个发烧的病人吧……还好自己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不然他现在可无颜面对Abraham了。

枕边人胳膊动了动，手掌往上移，正好压在了Zhaleh的胸上，Zhaleh面色一红，轻轻用手把Zhaleh的胳膊抬起来，放回了他自己的胸上。

“怎么，不让摸吗？真是小气呢。”说罢，Abraham起身，从衣柜里翻翻找找，拿了一套衣服丢在床上。“醒了后穿这身，你现在还光着。饭我做好了会放餐桌上，你休息几天，先别想着找工作了，我又不是没钱，养两个自己绰绰有余。”

Zhaleh先是为自己没有穿衣服感到一丝小小的羞耻，然后再去回味Abraham的话，感到一丝不对：“按你这么说，我不就是一个废人了？我也不能只靠你养着吧，我起码得干点什么吧……”

Abraham笑了，突然凑到Zhaleh身边，弯下腰，对着他的脸，右手扳住他的下巴，左手轻轻摸着Zhaleh的头：“你在家里干干家务就够了，不然，你要当我的性奴吗？”

让Abraham没想到的是，Zhaleh直接吻了上来，Abraham战术性地踉跄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看着Zhaleh。

“可以啊，如果是Abraham的话。现在我是不是该叫你主人了？”

“？”

Abraham后悔跟他开了个这样的玩笑，也没想到Zhaleh会当真。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吗？那好，主人，可以抱……”

Abraham用舌头撬开了Zhaleh的犬牙，起码这样可以有效的把Zhaleh的碎嘴堵住。

“唔……”Abraham仿佛很用力，Zhaleh发出了小小的呜咽声。

很长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Abraham停下来。

“你活的这几千万年都学了些什么，怎么想出喊自己叫主人的？我们的关系是完全对等的，我就是想开个玩笑呛你。以后不许这么叫。”

Zhaleh没说什么，只是脸上一片红。

“要抱抱。”

“……？”

Abraham只好抱了上去。他们的进展是不是有点快了？

Zhaleh像小猫一样在Abraham的胸肌间乱蹭，还发出不好的声音。Abraham一脸黑线，老东西活了这么久都学了些啥？

“蹭完了？”Abraham问道。不等Zhaleh回答，Abraham就走出了卧室门，只留下了Zhaleh独自凌乱。

“他的嘴……甜甜的？”

随后，Zhaleh就像如梦初醒一般，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又干了什么……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刚刚我说的是人话吗？还有，他怎么能亲我？虽然我先亲的他……”

“他有句话倒是说错了，这几千万年我都学了些什么……他对于单位还是有点保守了。”

事情的走向好像越来越奇怪了呢。

Leo打开手机，第一眼看到Abraham发的消息。

“有对象了，你呢？”

“？”

随后是一连串的消息轰炸。

“回来了？”

黑虎兽人进门就很狂野地把身上得体的西装扒下来。

“没回来，我出去再开一次门后大喊‘老公我回来了’才算回来。”

“随您便。水是热的，先洗澡，我去给你拿睡衣。”

“你还是那么贴心。”

说罢，Zhaleh就脱光了衣服，走进了浴室。

“直接丢洗衣机吧，你不用每天都花时间手洗了，还有你下次闻我内裤的时候别被我看着了。”

“难道不是我先发现你一直在偷偷藏我的袜子吗？”

“闭嘴！”

走进浴室，Zhaleh先是冲了个澡，顺便把浴缸的水放满，还丢了个粉色的浴缸球进去，顺便把自己定制的橡皮小Abraham偷偷翻出来也丢了进去。

还好这东西没被他的正主发现，不然少不了一顿揍。

Zhaleh躺在鱼缸里，小Abraham浮在水面上。

……如果是真人就好了。

Zhaleh曾提议换个双人浴缸，美其名曰增进夫夫感情，然后就被Abraham看穿了，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被揭了老底。

“讨厌。”

Zhaleh把小Abraham按到了水里。

“今天怎么样？”

白虎兽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浴室门声后转了下头，随后又转了回去。

“一如既往。还是和不同的人握手，还是念早就写好的稿子，还是在演讲结束后听好几分钟的鼓掌声。”

“真厉害。当初我好不容易给你搞了个初中毕业的准高中生学位，还怕好久没上学的你适应不了，结果上了没多久你就嫌简单然后开始搞竞赛，物化生数均衡发展，该拿的奖都拿了，然后就保送了。这几个月你又利用年龄优势炒冷饭，把现在还没发展的玩意全抢先一步搞出来了，每天就是提名领奖演讲庆功，某杂志上改变世界的一百位人里前十全是你的脸，还挺占人数的。这次又一走就是两个周，我很鸡毛的。”

“谢谢，还有，你情绪是不是不太对？”

“没事啊，我很好，就是挺感慨的。”

“你说有我这样一个对象会不会影响你，会不会阻挡你在学术界的前进道路，会不会分散你的注意力……会不会拖累你。”

“……我明天把所有事都推掉，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我没病，我没那么神经质没那么脆弱。我就是觉得——我有点配不上你了。”

“不配的人是我不是你。没了你，我就啥也不是。”

Zhaleh已经挪到了Abraham身前，直视着Abraham，透过Abraham的眼，Zhaleh知道他在想什么。

“以前总说傻话的人是我，现在怎么成了你呢？

“我好久没向你求抱抱了。今天可以吗？

“你的毛发还是那么柔顺，就和我第一次摸你尾巴时一样。

“那里不行啊，好吧。诶你瞪我干什么？”

沉默。

“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

“怀表吧。其实你只要在我身边就行了。”

“小骚猫。”

“是Abraham的家属？”

风尘仆仆的Zhaleh跑进了急诊楼，看到他进门，一个老护士对他喊。

“是，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刘，快带着他去急诊室，越快越好，医药费先垫着，等签完字再补。”

“12床家属，是这样的，患者被歹徒砍了很多刀，具体情况警察同志会向你说明，伤口位置不太好，目前看来情况不是很乐观，得根据进一步……”

“我知道，我签字。大夫，他是不是快死了？”

大夫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家属说话这么直白。“也不能这么说，检查结果什么的还没出来……”

“陈医生来一下，现在带患者去做磁共振，有问题就地抢救，家属来一下，他个子太壮了过会帮忙抬一下。”

一路上，Zhaleh尽量不去看Abraham的脸。他知道，Abraham不想让现在的样子被Zhaleh看到。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骨折点很多，头部受创很严重，颅骨都碎成啥样了，出血量很……”

“能救回来吗？”

“希望很渺茫，如何能救回来就是奇迹了，就算救回来也可能醒不过来了，但是只要有希望，我们医生拼上全力也会去尝试，去把他的命拉回来。”大夫说话很直白了。

“我相信你们。拜托了，救他，钱不是问题。”

“我们会尽力的。手术单上签个字。”

坐在手术室外，Zhaleh觉得这就像梦一场。他很想哭，但他却哭不出来。

“同志，您是受害者的家属吗？”

Zhaleh有些茫然地偏过头，看着警察。

“我是。发生了什么？”

“同志，是这样的，从监控里看到的和犯罪嫌疑人所说的来看，受害……您的爱人在下班后去了城市的另一头取了两个盒子，快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在下车去便利店买吃的的时候遭遇了袭击。根据犯罪嫌疑人所说，您的爱人一开始十分配合他们，把身上的财物都交了出来，但在要求交出两个盒子时您的爱人进行了很激烈的反抗，被歹徒们乱刀砍伤，所幸被巡逻的警察发现和便利店店员报警及时，没来得及拿走那两个盒子就跑了，当然很快就被抓住了。”

“这是那两个盒子，我们查看后认为您应该……”

警察绷不住眼泪了，站起来，转过身去。

“很抱歉，我失态了，我认为我需要给您一些独处的空间。”

Zhaleh颤抖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

一块做工精良的怀表。掀开表盖，上面是自己的照片，可能是偷偷照的吧。

盒子上还有一句话：给我自己的生日礼物！

另一块盒子里也是一块怀表，里面的照片换成了Abraham的。

盒子上写着：给我最最可爱的Zhaleh的生日礼物！

今天就是他们的生日，自己昨天还说今天他回不来了。接到医院的电话，自己倒是飞奔回来了……

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就为了这两块表，值得吗……

真是个笨蛋！大笨蛋！就只是两块表而已啊……我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啊……你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了……

Zhaleh在椅子上抱头痛哭。

“手术中”的灯暗了下来。大夫们把病床推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Zhaleh几乎跳了起来，问床尾的大夫。

“手术很成功，比我们预想的顺利许多，这已经是个奇迹了，”大夫顿了一下，看了一眼Zhaleh，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但应该醒不过来了。”

Zhaleh眼里出现的光瞬时暗淡了。

“其实还是有机会的，类似的案例也不是没有过……”接下来就是一些安慰的话了，不用说Zhaleh也懂。

“大夫，我知道您在安慰我，能活下来我已经很感激了，真的很感谢您。”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Abraham已经脱离了危险，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一般病房。Zhaleh加了钱，让他住上了单人病房，自己还能陪床。

这几天，Abraham的病房里来了很多人，他的朋友，他的同学，他的亲戚，他的母亲。

他们都很悲伤。

在Abraham的床边，他们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哭哭笑笑的。

他们来时，Zhaleh只是看着Abraham的脸，那张除了毛发颜色都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说话。等他们走后，Zhaleh才会给Abraham做按摩，动动他的腿，摸摸他的鼻子。

在众人中，待得最久的是Abraham的老板，很健壮的一只大狮子，从白天坐到了晚上。

“您好，您是Zhaleh吧，我常听Abraham提起您，也常在电视上看到您。”走之前，这只大狮子对Zhaleh说，声音沙哑到可怕。

“是……”Zhaleh有气无力地回复他。

“我是他的老板，您可以叫我Leo。”

“Leo？Abraham对我说起过你，这个名字和你挺配的。”

“谢谢，你和他长得真像。我觉得有些事情我有必要和您说一下。我是他的老板兼老同学，说实在的，我曾经暗恋过他很久很久——当然我不是来气你的来抢人的，他跟我说他爱上您之后我就已经放下了。”

Zhaleh突然炸毛了，在Leo说完话后毛又顺了下去。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刚知道他跟你谈恋爱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嫉妒，而是祝福。我的爱意表达得实在是太晦涩了，他根本不知道，我只是在后悔我为什么不能大胆一点早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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