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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重返校园,1

小说:不死鸟二世(フェニックス Jr.)(非正式版) 2025-08-26 14:19 5hhhhh 3290 ℃

终于放学了,虽然已经六月了,但出了校门天一下子就黑了,让人顿时没了精神。真是浑身酸痛,山下活动了下筋骨,发出令自己悦耳的关节弹响声,和同班死党堀与佐藤抱怨着,出了校门。

  教社会科的渡部老师一如既往地爱拖课,而且居然在拖课一个小时后举行了随堂小测验,真是受不了,前几天才刚月考过。尾崎老师还因为对分数不满意,语文考试均分才排年级六个班里第五名,又让他们考了一次,错一道题还要抄三遍!最让尾崎老师生气的是,这次语文月考五班的均分年级第一!要知道,五班的语文老师齐藤是尾崎老师最痛恨的人,他一个两年前才调到这儿来的愣头青,婚都没结,就混得如鱼得水了。

  听山下说齐藤老师的好,堀和佐藤都羡慕不已,只恨自己没分到五班。渡部固执得很,无论班长大久保怎么说都坚持考试。“啊,下周还有英语测试。”“操,还考,放了我吧!”堀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堀成绩不好,每次看得差都要挨骂。他本来因为打棒球,已经剃光了头发,现在估计更长不出来了。

  为了活跃气氛,班里成绩最好的佐藤决定对答案。山下和堀捂着耳朵,大声抗议。碰巧走在后面的崇史故意和山下一行保持距离,他和他的同班伙伴们也在对答案,肥胖的细川扭着肥肉问问题,“选A、A!”原田说,他是个结巴。““我也选A!”崇史说。“我也是。”河野说,他成绩很好,很有发言权。“你呢?”河野问松本。“我选D。”松本轻声地说,崇史一行都夸张地笑起来,让走在前面的山下三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们。怎么可能选D,佐藤都选A了,笨蛋!松本这家伙啥透了,还是个驼背,和小姑娘一样怕这怕那,畏畏缩缩的,成了这些人共同霸凌的对象。

  走到辰巳一丁目,山下就和两位死党分手了。临走前,佐藤给在大声说着小测验呢答案。崇史的队伍也只剩下他和原田二人了。原田是崇史的小学同学,二人经常一起玩,虽然崇史并不喜欢他,原田结巴又坏心眼。

  “我上次看见宇田川那家伙了,他进了弓道部。”想到伊藤家的健介也是弓道部的,崇史就觉得宇田川像是住在自己家隔壁一样。

  “那家……家伙……听说……说荒木……又……又打人了……”

  一听荒木,崇史浑身一激灵。原田见了崇史的窘相,咧着一嘴戴着牙套的烂牙,嘻嘻一笑:“你果然很怕他,是吗?”

  操,这叫什么话!他原田五年级时还不是一天天叫荒木跟河村整得七荤八素的,就因为他结巴牙又不好。原田上了中学后戴上了牙套,要是让荒木他俩看到了那副牙套,他们一定会把石头塞到原田那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里,塞得他眼冒金星,牙齿蹦出火花!不过,这也是崇史的想想罢了,现实中,崇史哼了一声,索性不理原田。这时崇史注意到,山下进了东云一丁目。那家伙,来这里干什么?多半是来找渡边嗯吧……

  山下根本没留意后面那两个家伙,转身进了东云一丁目。他的目标是田井模型店。上次听阿进说这里东西多,早就跃跃欲试了,可惜黄金周过后就是考试,比赛过后还是考试,再加上社团活动。这几天实在没力气没心力了。

  出了田井店路过公园,山下就听见有人叫他,原来是渡边。

  “你在这里干嘛?”

  “练习迷你四驱车。看我在田井店买了超级前卫者,用T5底盘改装了我的蜘蛛王,现在跑越野跑道顺畅多了。”

  “不过,后续不一定再有越野跑道了吧。”

  “说不准,多配点底盘就是好的。”渡边一直很喜欢囤零件,他的零用钱也多,资金充裕。

  “吉田还是蛮厉害的,桥本不行啊,就会吹!”

  “我觉得自己也得多加油了。”

  “我突然觉得之前我限制车型不太好,”山下不好意思地说,他相当固执,自尊心强,这种话只会对亲友渡边说,“对了,我新买了宽加速轮,你试试。”

  因为现在手上没有别的车,山下和渡边就直接用渡边的魔鬼司令进行改装。

  “我有个新的改装想法,就是这里工具太少了!”

  “那要不来我家吧,正好把晚饭也吃了!”渡边提议。

  “好啊!我妈今晚不在。”说着,山下有些失落。渡边知道其中缘由,安慰着好友:“别再想了。”

  “嗯……”但怎么能不想!山下的母亲澄江是成人英语辅导班的老师,在山下六年级时和一个叫长泽文男的男人相爱了。山下的父亲荣一长年在外工作,母亲就趁着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和长泽先生——母亲让山下叫他文男叔——约会。这件事山下早就知道了。长泽先生老给山下买东西,山下凭这点还算喜欢他,因为他的父亲是和不着调的男人。但每每看到家门口写有父亲名字的门牌山下就真心觉得母亲脏,也觉得母亲可怜。上中学后,山下越发看不起女生,虽然他经常和小田她们打闹,但发自内心地觉得她们很下贱,就和母亲一样。有时候长泽先生来家里找母亲,母亲会把山下打发出去。山下出了门,在公寓附近转了一圈,又蹑手蹑脚地折返回来,趴在卧室边的地板上,听母亲和长泽先生的做爱声。长泽先生比母亲年轻快十岁。有一次,山下听见母亲用娇喘的声音说:“文男……下次我们换个地方吧,洋——他应该都知道了。”母亲不敢说出山下的名字。

  “他知道个屁,毛孩子一个!”接着又是一连串呻吟。山下在门外听着,他不敢想象母亲还会发出这种声音。在他五岁时,那时他们还住在鹿儿岛的老家,有天晚上山下无意撞见了父母的床事,吓得他大哭。父亲笑嘻嘻地从床上跳起来,裸着身子摇晃着粗黑的大屌,一把把哭泣的山下抱起,说:“男子汉,哭什么?你将来也会在老婆身上做这些!”这让山下哭得更厉害了。母亲则把她如麦子般丰盛焦黄的胴体深深藏进了燥热的被窝。山下在哭泣中,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现在,听着母亲和长泽先生的做爱声,山下又想起了幼年的往事。他,山下自己,在十三年前,也是在母亲的呻吟声中被创造出来的。

  那个飞龙跑道也是长泽先生买来讨好山下用的——在今年三月份买的,正好避开四月份的消费税上涨,长泽先生一向非常精明。母亲出轨的事,山下只对渡边说过。渡边很同情山下,他很少过问细节,既怕山下难过,也知道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往那方面想。平时看到他上大学的大姐被她的男友送回家和大姐奇怪的走路方式,以及母亲和姐姐们晾在阳台上内衣时,已经让渡边浮想联翩了。

  “我回来了!”渡边家位于江东区东云一丁目一幢五层公寓的顶楼501室。渡边推门进来,山下跟在渡边身后,礼貌地向渡边的家人问好。:妈妈,山下君今天来我们家吃饭!”

  “啊呀,山下君也来了,欢迎欢迎!现在正准备吃饭。”母亲美智子系着围裙从半开放厨房里跑出来,“今天正好多烧了饭,吃甜咖喱,山下君没问题吧?”渡边喜欢甜食,他很受宠。

  “当然啦!”山下用一贯和大人说话时的有精神的孩子的口吻大声对着渡边太太说道,山下知道,大人最喜欢小孩子用这种语气对他们说话,山下小时候就受过大人的夸奖说:“这孩子真精神,是个好孩子!”而渡边听了山下这种做作的语气,反而嘿嘿地笑出声来,山下一边笑着和渡边太太说话,一边给了渡边后脑勺一下:“我很喜欢咖喱!”这句倒是真话,虽然山下还是更喜欢吃辣咖喱——辣的东西他都喜欢吃。山下小时候,母亲就经常煮鸡肉咖喱给他吃,是用大锅慢慢熬的,现在——咖喱的味道从开放式厨房里飘出,山下伸出鼻子嗅嗅,虽然之前也吃过好几次渡边家的咖喱(那时山崎还在呢),不过每次闻到这种味道,山下都会不由自主地想,渡边家的咖喱味道果然和自己家的不同啊……

  渡边的父亲阿实和上高二的二姐久美子都坐在桌旁,山下礼貌地向他们问好,渡边先生和久美子也礼貌地回应,山下经常来渡边家,和渡边的家人都熟稔了,渡边的家人也很喜欢礼貌活泼的山下。渡边上大二的大姐由美子今天有打工,晚点才回来。

  “我要开动了!”不管吃几次,渡边家的咖喱真的好甜,洋葱都炖烂了,妈妈做菜都会把洋葱先炒一边,烧得脆脆的,她知道我喜欢吃……不过渡边家的咖喱也挺好吃,不,与其说是好吃,不如说这种气氛真令人向往。一种热乎乎的感觉从山下的胃部升起,那是家的感觉吗?

  “好吃吗,山下君!”渡边太太笑着问道。

  “好吃,好吃!”山下和模仿山下语调的渡边一齐点头说,嘴里塞满了饭。山下踩了嬉皮笑脸的渡边一脚,但渡边笑嘻嘻地躲开了,整好踩到了久美子的脚;久美子对着身边的渡边就是一脚。“哇呀!姐姐你踢我干嘛!又不是我踩了你!”“你自己知道为什么!”久美子生气地对弟弟说,她留着一头长发,看起来很淑女,其实很不好惹,渡边所有来他家的朋友都觉得他的两个姐姐很漂亮,“山下君,你不用道歉。”渡边太太让他们不要吵了,叫久美子让着点弟弟。久美子生气地低头吃饭,渡边得意地冲二姐做着鬼脸,并时刻准备向妈妈打姐姐的小报告,山下无奈地看着,有时候会提醒渡边注意点。

  “山下君,”渡边先生问,“你们那比赛怎么样了?”他也是四驱迷。

  “很顺利!”山下和渡边一起说,勺子举起来,咖喱撒得到处都是。“闭嘴,渡边!叔叔他在问我!而且我是队长!”“那又怎么样,我是对副,也有发言权啊!”顺便一提,黑色兄弟会每个人都有编号,就像冲天军团以及TRF胜利队那样:一号山下(队长),二号渡边(队副),三号吉田,四号桥本,五号增田(替补)。阿进对自己是三号非常满意,因为进驱郎也是三号。至于崇史,山下一开始想给他零号。队服是由家里经营服装店的竹内提供的,和队名一样,一身黑,背面用橙色的线绣着每个人的编号。

  “听说第一场比赛是越野赛啊,看来比赛的场地很杂,还要多加练习才行啊。对了,爸爸知道一个不错的练车地点,这周日带你们去吧!”

  “哇!好啊,谢谢叔叔!”

  “老爸,你怎么现在才说!”渡边抱着父亲撒娇。

  “喂,渡边,你成熟点!”山下笑着说,因为山下和渡边很熟,所以渡边也无所谓了,要是让女孩子们,不,还包括阿进和远藤这样的普通朋友知道他在家这幅德行,渡边肯定羞得没脸见人了。“啊哟,这孩子就这样!”渡边先生宠溺地摸摸儿子的头,“山下君比你还小一个月呢!”“没一个月,二十几天!”渡边说,渡边是12月22日出生的,山下则是1月17日出生。

  “山下君,”渡边太太给山下碗里多夹了点菜,“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们家小一。”

  “哈哈哈,小一!”每次一听这个称呼,山下就忍不住笑。

  “妈!”渡边抗议,“不是和你说了不要这么叫我吗!”渡边六年级时母亲在模型店当众这么叫他,差点把当时在场的山下、山崎、樱井和田口笑死。

  “你平时不是一直这么让吗这么叫你的吗?不这么叫你你还闹变扭。”久美子喝了口味增汤,款款地说。一旁的山下笑得快死了:“小一、小一!笑死我了!”

  “闭嘴,小洋!”可就算这样,也没止住山下的笑声。渡边脸红了,愤愤地埋头吃饭。

  吃完饭,山下帮着久美子洗碗,渡边则倒在沙发上看电视,今晚正好有《名侦探柯南》。渡边顺手拆开一包清汤味薯片,虽然他刚吃了三碗饭,可一看见薯片,又饿了。

  “小一,给我过来洗碗!”久美子大叫,山下又笑了起来。

  “闭嘴,不许这么叫我!”

  “今天明明轮到你洗碗!”可恶,偏偏今天山下来自己家,还想着看《柯南》的呢!渡边本来打算在父母面前撒娇撒泼就可以推掉今天的洗碗,就像他平时一贯那样,可山下在家里,怎么好意思做!

  “什么,你这家伙,还不快来洗碗!”是山下的声音。

  “啊——我要打电话通知吉田他们模型店的事。”

  “打什么电话,”久美子说,“电话不是昨天被你一脚足球踢坏了吗!给我过来洗碗!”

  “那我先走了,洗碗和通知吉田他们的事就拜托你了。拜拜,小一!”说着,山下就拎起书包跑了,把渡边的声音关在门内。

  “啊呀,山下君这就走了,这孩子,本来还想给他装点吃的呢。”渡边太太说道。

  离开渡边家,又进去冰冷的现实,不过山下不愿意想这些,快步奔进了黑夜中——明天还要上学呢!

  第二天是礼拜二,想想这周还有五天课要上,就让人没有精神。

  “妈的,要是去上公立学校就好了!”远藤哈欠连天,周围的伙伴听他这么打哈欠也感觉浑身乏力,“一个月还有两个礼拜双休。这破学校,周周上六天课,还这么多作业!”其实是上五天半,周六中午放学;但对这些懒惰的学生而言,上五天半还是六天没有区别,反正都得早起——不过改成下午班的话,他们也绝不会有什么好话。

  “那你来这里干嘛?”长着张经常被长辈还有部分女生说可爱的娃娃脸(就是晒得太黑了)的松尾和也颠着远藤的下巴——就像樱木花道那样,被远藤一巴掌打开。远藤和松尾都是小个子,而边上两个大个子,渡边和内藤,把他俩衬托得更矮小了。这四个人都是初一五班校足球队的,刚结束完晨练,一身臭汗,准备回教室。其实五班的菊地健太也是足球队的,但和其他人关系不好,尤其是他嘲笑过内藤的身世,他们不一块走。这个菊地是个马屁精,不光喜欢傍高年级的,还很讨老师欢心,特别是他有一副好嗓子,还没进入变声期,特别擅长唱歌和主持。

  远藤啐了一口:“你说呢,还不是老爹逼的!说的你自己有多爱学习一样!”

  “我?我来这儿老爸就送我礼物!”

  “我爸也是,越野自行车!”渡边和松尾在远藤头上击了个掌。

  “我是因为这儿离我家近,”内藤说,“离我姑姑家远。我恨我姑姑一家,不想见到他们。”渡边他们知道内藤家的事,沉默了,之前和酒井说的时候他们都在场。渡边觉得内藤平时很老实没主见,其实也特别勇敢,无论是自己说身世时还是训练时,这点有点像山下,如果内藤他再有趣点,自己会考虑和他做朋友。

  “唉——我啊,我爸妈就一定要我上私立中学。”远藤抱着大脑袋说,“他俩天天吵架,就这事上一致!他们还给我请了个家庭教师,对了,就是教我们的那个齐藤老师。”

  “啊,什么?”“他?”站在远藤右边的松尾和内藤叫嚷起来,声音震得远藤直揉耳朵。

  “叫什么!之前不是说过了嘛,大惊小怪——啊,之前是和渡边还有饭塚说的,忘了。齐藤老师是我爸在江东区的房子的租户(其实是远藤母亲的房子,他的父亲是上门女婿),他就住在辰巳一丁目,离这儿很近的。”远藤和他的父母住在足立区。

  正说着,齐藤老师来了。四个男孩看见他,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齐藤老师也注意到他们,好奇地走过来,笑着问他们在乐什么,说出来也让他开心开心。

  “没什么,没什么!”四个男孩拼命憋笑摇头,结果反倒是脸上的表情越加怪异了。

  “没什么?你们这些小鬼!渡边君,说实话,又在偷偷谋划点啥了?”

  “没有,老师,真的没有!”其实这真是句实话,但渡边脸上越加滑稽的表情让齐藤老师更忍不住怀疑了。

  齐藤老师插着腰笑了,故意露出一副笑眯眯的严厉表情:“好啊,你们这些混小子,老师的玩笑也敢开了!胆子越来越大了!书都背了吗,我今天上课要考的!不畏风不畏雨,然后呢,渡边?”

  齐藤老师亲昵地弹弹渡边的鹰钩鼻,胡噜松尾那头蓬松的头毛,又想拍拍内藤的肩膀,内藤笑着躲开了。齐藤老师半严厉地“欸”了一声,内藤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乖乖回来让齐藤老师拍了下肩膀。然后齐藤老师就走开了,一路上和其他同学同事友好地打招呼。

  大家都很喜欢齐藤老师。这里的老师大多都很严厉,甚至可以说不近人情,因为学校的指标一直压着他们,让这些为家务事操劳的老师们更加喘不过气来。齐藤老师温柔、博学、幽默,而且为学生着想,他还是田径队的教练。

  突然,渡边想起了一件事:“齐藤老师还送给过吉田一辆四驱车,这辆车的零件在上次比赛中帮了我们大忙。”

  “这也送啊!”内藤叫道。

  “话说,你们还真参加那么幼稚的比赛了。”

  “闭嘴,松尾!迷你四驱车才不幼稚!再说,你自己不也玩机器人嘛!”

  “那是高达,和迷你四驱车这种小学生才玩的东西不一样!”

  渡边和松尾拌起嘴开,内藤赶紧调和。远藤则在一旁哀声叹气:“啊,为什么我没有礼物?齐藤老师也送我点礼物嘛,我哪里不如吉田了!”

  齐藤老师听见有人叫他名字,紧张地转过头来看。看见齐藤老师又转头了,四个男孩又怪笑起来;齐藤老师也露出了狡猾的危险,突然做出一副要开枪击毙他们的动作,四个男孩夸张地大叫倒地。一旁的尾崎老师大叫:“大清早装什么死,起来!”四个男孩扫兴而归。又是齐藤班的家伙,这个他妈的死愣头青!

  进了初一五班,内藤跑去和死党市川与池田聊天,松尾则猛抱住和田启介,央求道:“求求你了,阿启、和田大神!借我看看数学作业吧!”渡边成绩也很不错,但向渡边借作业是要给好处的;而性格老实内向、耳根子又软的优等生和田同学自然是这些差生借作业的不二之选了。

  “这题选A啊,真的假的?”

  “那当然,这么简单的题!”渡边凑到松尾身上,搂住他的脖子。

  “唉,那我另一张卷子也得改了。操,这张卷子还得写过程——和田,这过程是什么啊?”

  “这、这张卷子是什么啊?”望着松尾从书包里掏出来的另一张卷子,远藤一脸傻相地问。见此情形,渡边和松尾幸灾乐祸地哦了一声,大笑起来。

  “操操操!”远藤大叫着飞奔回座位上,差点撞到从后门进来的盐田勇,班里的同学也莫名其妙地看着远藤,心想这个傻子大概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他天天净干傻事。

  “远藤又怎么了?”盐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指指在自己座位上急得满头大汗翻书包的远藤,问渡边和松尾。

  笑岔气的渡边和松尾还来不及回应,就听见远藤绝望的大叫:“哪张卷子啊,找不着了!”

  “是测验C卷吧,上面有阴影面积题的那张。”班长饭塚也凑过来帮忙。粗野的盐田干脆一把夺过远藤的手提包,把里头的东西全扔出来。远藤的手提包很旧,像是什么人用好不要后送给远藤的。“哎哟,这里头都是什么?”爱整洁的盐田看了远藤书包里翻出来的东西,皱起眉头。

  看盐田他们不知道掏出什么破烂货了,松尾干脆丢下作业不抄,去看好戏“。和田刚想提醒松尾,但无奈他声音太轻,而且被嘻嘻哈哈的渡边制止了。作业就抄了一半,交上去肯定会被白石老师骂死,渡边就等着一会上课看好戏。

  阿进和崇史的脑袋从后门一闪而过,二人道别后,阿进从后门进了教室——因为他的座位在靠门第一列倒数第三个。崇史则消失在走廊尽头。

  “喂,吉田!”渡边见阿进来了,跑了过去通知他模型店的事。阿进正在座位上和内藤、市川、池田聊天打闹。

  “怎么了,渡边?”

  “我爸发现了个模型店,周末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在哪里?”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要回家问问我爸——对了,你别忘和增田说啊。”渡边想,山下肯定不会和崇史说这件事的。

  虽然他们是队友,渡边和阿进在一个班里关系也不错,经常一起踢足球和打闹,但依然只是普通朋友,完全比不上渡边和山下的关系,甚至比不上和班里其他朋友的关系。平时在班里,无论是渡边还是阿进,都更喜欢和自己的朋友一起玩。而且,再加上刚入学那会从崇史口中听说的那些和阿进有关的传闻,渡边或多或少对阿进有些隔阂。

  “找到了,这是什么啊!”盐田从远藤的社会课本里找到了那张作业卷子,卷子上破了个大洞。

  饭塚也忍不住叫起来:“卷子才发下来一天,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哈哈,你们快看这个!”坐在远藤后面的阿进一把抢走远藤的试卷,给周围人看,同学们都叫嚷起来。

  “还给我!”矮小的远藤跳起来去抢阿进手里的卷子。阿进虽然只是中等身高,但也比远藤高不少,力气和敏捷度都远高于远藤,远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好了,吉田还给远藤吧。”

  “他的卷子还没写,待会要被白石老师骂死的。”渡边和盐田看不自己去了,纷纷劝阿进。阿进把卷子皇帝了远藤。“但试卷上面这么大的窟窿,白石老师看了肯定会生气的!”阿进像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那般说道。

  “粘上不就好了,我有胶水!”

  “胶水没用,要用胶带的。”市川打断松尾的话,拿了一卷胶带过来。

  “啊,这是我的东西!”

  “不要在意嘛,池田君。”市川拍拍池田的肩膀,“要助人为乐,助人为乐。”

  在松尾和市川的帮助下,试卷终于缝补好了,不仔细看,看不出破过。接下来就要把空白处填满了。“要是抄作业,被白石老师发现了,肯定会受罚的。”饭塚说。

  “这样好了,”渡边说,“我现场报答案,小——饭塚你算下半页的。”渡边让阿进他们让开下,他好看远藤的试卷。为了让学生不要上课靠在墙上,靠墙的座位离墙都有一定距离,坐得很不舒服,还容易掉东西——一旦在课堂上掉了东西,老师就认为你是在故意捣蛋。

  唉,虽然讨厌被大人当众叫小名,可还是希望小茂能再叫我小一。

  渡边在快三年前,四年级第一学期结束后,因父亲工作调动,全家离开了故乡千叶县,来到了东京都江东区。饭塚是渡边在故乡千叶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和故乡的其他伙伴一样,一直以乳名相称。五年级的日本杯,JCUP1995,渡边又和饭塚以及其他故乡好友:笃郎、智行、昭广、康太郎见面了,当时他们当着神谷和其他东京伙伴的面叫自己小名让渡边既害羞又怀念——在东京从没有同龄人这么叫他。后来因为老师原因和结识了山下等好友,和饭塚他们渐渐疏远了。

  今年四月,当渡边在智道中学初一五班和饭塚重逢时,饭塚却表现得很冷淡。

  渡边打电话给笃郎,笃郎是渡边在故乡关系最好的玩伴,不过来东京后,渡边则很少找过他了。电话那头,笃郎不紧不慢地说:“啊,谁?你不知道茂树家出了事吗——”

  六年级的九月,和饭塚相依为命的祖父因为火灾去世了,祖母在饭塚出生前就不在了。因为这场事故,饭塚右臂烧伤,也特别憎恨《樱桃小丸子》里对同样遭遇火灾的永泽同学的嘲笑。渡边也很讨厌,事实上,他之前就觉得这部片子很令人不适,不过他本人也不喜欢看日常生活影片,这种每天都发生的事有什么好看的。饭塚被送回东京都千代田区的父母家去。父母,还有小两岁的妹妹若菜和小四岁的弟弟真吾都不待见他。饭塚也变得沉默寡言了。饭塚一直努力做到最优,希望得到家人认可。

  虽然现在他们还在一起玩,但渡边觉得,现在他和饭塚之间有道鸿沟。

  上课了。班主任白石正美老师是为三十五岁的女性,兼职初一五班的数学教师。早会草草地说不要抄作业,然后处罚了松尾和远藤。二人背着装满书的小学生书包罚站一个上午,这是连最强壮的男生都闻风丧胆的处罚方式。

  “吉田君,你笑什么?看看你黄金周前那次测验的成绩!还有你的字!上次还没罚站够是不是!”上次就如崇史所预料的那样,阿进因为作业字迹潦草,被罚站了一个上午;但崇史没想到的是,阿进还被罚抄书,抄到手腕疼。体罚在智道中学司空见惯,甚至是被提倡的,学生们渐渐也麻木了,甚至享受见到他人受罚。

  阿进轻松地解出了问题,舒了口气,可这个表情也让白石老师不满意,阿进也被罚站了。笑在这儿也是一种罪过。在一节课里,又有四名同学因种种原因被罚站,课堂上充满了恐怖的气氛。

  第二节课是齐藤老师的语文课。齐藤老师一进教室就看见后面两个男生背着书包(还是小学生的双肩包)罚站。齐藤老师叹了口气,让他们赶紧回座位上坐好。话一说完,就有好几个同学,有男有女,成绩有好有坏,七嘴八舌地说:“不行的,白石老师说一定要站到中午。”“白石老师时不时会进来看的!”有单纯解释的,有幸灾乐祸的,冷漠的环境让学生也变成了残暴的人。

  “她进来又怎么样,这是我的课堂啊!有麻烦让她来找我!一直站着血都流到大腿上了,怎么学得进去东西!你们父母拼命挣钱送你们来私立学校也不容易。还打扮成小学生,什么变态爱好,哪有这样的老师!”

  齐藤老师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骂给齐藤老师昔日的中学老师的。十多年前,八十年代中前期,昭和五十年代末,当他不是齐藤老师而是齐藤同学的时候,正式校园暴力和管理教育的巅峰时期。就像《我们的七日战争》里写的那样,齐藤老师初一时读了这本书,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很多年轻人都是在打骂声中长大的,而他们做了大人后也忘记了昔日的痛苦,继续对新一代的孩子施暴。

  过去中学里的那些暴徒根本没有受到过合理合法的惩罚,即使受报复了,也往往不是正义之举,受害者也从未获得任何赔偿。而那些自愈正义之士的乌合之众却兴奋地不停喝血。

  渡边则同情齐藤老师,远藤个榆木脑袋,怎么教都教不会。以前樱井辅导自己成绩不佳的妹妹广美也是又打又骂的。

  每次语文课前,齐藤老师都要读一篇文章,然后让大家讨论。同学们都很喜欢语文课,连小学时很不擅长作文的阿进作文水平也提高不少。阿进被齐藤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答对高兴地笑了,也没有被责骂。

  而这时,远方突然传来铁尺打人的声音,仿佛在代替齐藤老师惩罚阿进一般。肯定是三班又在上理科课了,阿进想,多半是杉山吧,崇史说过,这家伙傻透了,当然包括崇史在内的其他人也有可能。三班和五班的理科老师和社会老师是相同的。大西洁是个四十三岁的肥胖中年男老师,五官端正,戴着眼镜,梳着油头,特别爱打人。五班的英语老师,四十六岁的加藤重春也喜欢打人,但要比大西老师温和得多。五班和同样由加藤老师教书的六班学生,戏称地把挨加藤老师打称为吃巧克力棒。阿进从崇史那里听说他们班有个叫杉山的家伙一天到晚挨大西老师的打,阿进从小就经常挨打,所以听见他人受苦,心里就很愉快。

  听见机关枪般打人的声音(大西老师知道怎样打人最疼),齐藤老师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更让他伤心的是,这些孩子对挨打挨罚的麻木和对被打者的幸灾乐祸。《我们的七日战争》说,现在(严格说来叫那时,1982年)的高中生只会读书,现在的初中生不也是这幅样子?!小学生呢,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这些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坏掉了。那长大后呢?平时对那些前辈客客气气,但他们还是经常明里暗里欺负你,在以前的学校和现在的学校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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