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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有章节内容均为虚构，不与现实产生任何关联

任何与实际人物、事件或组织的相似性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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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5日下午5点，在宰诺尔的带领下，李先、罗娅来到了吴卿薇的公司。在此之前，宰诺尔已经密令手下在总部楼下严密监视。好在吴卿薇没有下班，所以还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下了警车后，李先和罗娅跟在宰诺尔身后，径直来到了28楼。在走过一排排工位后，他们来到了角落里的办公室。吴卿薇今天穿了一件白色亚麻无袖衬衫、一件暗蓝色的弹力收腿九分裤裹着细长的腿。她对面的椅子上挂着她的灰色休闲西装外套。夕阳散落在卿薇身后大大的落地窗上，映照着低头翘着光脚查看文件的她。这一切俨然像一幅油画般美好，让人不忍破坏。李先和罗娅突兀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紧绷着身体的他们显得有些多余。

“我们进去吧。”李先看了看揉着太阳穴的吴卿薇, 示意宰诺尔敲门。

听到声音的吴卿薇朝门外望了一眼，在看到到两个月前对自己追问不停的两个警察时，她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后，像是接受了命运一般一样，她往后退了退，弯腰提上鞋子，防御性十足地打开了门。

“好久不见，吴卿薇。”罗娅率先伸出手，握了握吴卿薇僵硬、冰凉，还戴着戒指的小手。她敏锐地觉察到，虽然这个女人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年轻，但今天的吴卿薇比两个月前接受警察问询时变老了许多。吴卿薇没有和罗娅寒暄，她的嘴巴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很惊讶？”李先站在吴卿薇的另一面，宰诺尔关上门，站在了门边。

“有点，我以为都已经结束了。” 吴卿薇避开了罗娅审视的目光，扭过头看李先。“这位是？”她朝门口看了看宰诺尔。

“你说的没错，快结束了，吴卿薇。他是带着我们来找你的宰诺尔警 官。看看，你认识这个人吗？”李先拿出手机。

吴卿薇曾无数次设想到过自己落网时的场景。案发后每一个在酒店彻夜难眠的夜晚、在被李先和罗娅一轮一轮地问话的时候、在操持丈夫后事的时候，她都在担心着下一秒警 察随时来到自己面前，宣读自己通 奸 杀夫的罪行。然后像所有电影、电视剧里演过的那样，示众般地被戴上手铐押走，甚至是最后被送上绞刑架。但她没有想到自己能挺过那个时候，更没有想到，她的人生竟然终结在这里，终结在当初无功而返的警察手机里的一张图片上。图片里，自己曾经的同事、好友和同谋正赤着脚蹲在地上，指认着秤盘里的毒品，自己买过的那种毒品。

“你还好吧？”罗娅看吴卿薇有些恍惚，谨慎地问道。

吴卿薇感觉到脸上阵阵发烫，她扶住双颊，想让自己接受眼前的现实。

“我知道了。” 吴卿薇惨然一笑，自己的声音竟比自己的脸颊还要滚烫。“我认识她。”

“她是谁啊？”

“她是黄卉霖，我就是从她那里购买的毒品。我和你们走。”

“聪明。”李先收回了手机，宰诺尔示意随行的女 警上前收捕卿薇。

“在那之前，我可以给我女儿打个电话吗？” 吴卿薇靠在桌子上，神情恍惚。

“打吧。”

吴卿薇拿出手机，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是妈妈。”吴卿薇转过头，带着哭腔听着女儿的声音。"妈妈突然要出一个公差，希望能很快回来家里。你照顾好自己和弟弟好吗？"

颤抖着的吴卿薇挂掉了电话，捂着带着红晕的发烫脸颊。一位大马女 警马上走上前。收走她的手机。

"吴卿薇，你因涉嫌一起毒品交易罪和故意杀人罪现在正式被拘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宰诺尔拿出了拘捕证明。

“我认罪。”红着眼的吴卿薇打断了宰诺尔的宣读。

“那好，身上有什么尖锐物品吗？”女 警在卿薇腰间摸索着，顺便解下了的腰带，丢在一边。

“没有。”

在这儿跪好，双手继续举着。”女 警指着办公室中间的空地。

吴卿薇先是蹲下，然后转向办公桌的方向，慢慢地跪了下来。

“跪直！”

吴卿薇脚尖蹬着地，向前挺着腰板。她的脚底露了出来，脚下的鞋子也摇摇欲坠。

“搜身。”

另外两个女 警上前，她们粗鲁地捋了捋吴卿薇的身体和腿，然后摇了摇头。

“鞋子拿掉，检查。”

女 警摘掉了吴卿薇脚上的坡跟鞋，检查了一遍，然后又按照规定，确人了吴卿薇的脚底板没有夹带。

“什么都没有。”

“慢慢往后退，趴在地上。”吴卿薇往后退了退。双手仍向前举着，趴在了地上。

“手在背后并在一起，手心朝外。双脚分开。”带头的女 警跪了下来，用膝盖紧紧地抵住吴卿薇的肩膀。吴卿薇顺从地照做，一双纤瘦的小手紧张地并在一起，又微微叉开光着的双脚。

女 警上前，拿出塑胶扎带，利落地扎起吴卿薇的小手，然后猛地抽紧。吴卿薇疼的暗叫了一声。

“老实点，现在给你上脚铐。”顶住吴卿薇肩膀女 警下命令的同时将她的手拽向头部的方向。手腕被勒地要断掉一样的吴卿薇倒吸一口凉气，深深地把头埋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女 警用膝盖向下押住吴卿薇的脚掌，把一副银色的押送脚铐锁住她白皙的脚腕。

“你们两个，分别按住她的腿。”戴好刑具后，两个女 警来到吴卿薇两边，分别按住她的腿，并用膝盖顶住了她的脚腕。宰诺尔带着李先和罗娅开始了在吴卿薇办公室的搜查。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整个28楼的同事都举着手机，吴卿薇趴在地上，光着脚被如临大敌的女 警按在地上戴好刑具的每个瞬间都被记录了下来，只有她自己没有察觉到。

“你看看这个。”李先打开吴卿薇办公室的柜门，拿出里面的一个一次性针头。

“是一样类型的。”罗娅接过针头，仔细看了看。“只不过现场的没有这些公司的标记。”

“是我的话，也会把标记抹掉。拿好，带回去。”李先环顾四周，吴卿薇的办公室充满香气。桌面干干净净，只有必须的工作用品、一个Pusheen的瓷杯和一瓶护手霜。整间办公室除了地上的脚垫、一双便鞋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我们没什么要再看的了。”罗娅对宰诺尔说到。

宰诺尔朝女 警努了努嘴。女 警抬起膝盖，扶着吴卿薇站了起来。

“配合我们拍张照片，剩下的，我们回去再说，好吗？”罗娅走上前，帮吴卿薇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然后把她的散发归拢到耳后。

“我可以穿上鞋吗？”吴卿薇低头看着自己光着的脚。

“不行。”罗娅摇了摇头。“还记得那次为什么让你光着脚吗？”

“记得，是为了防止我自杀。”

那是一个半月之前：案发后，吴卿薇作为当事人接受警方的侦讯。在来到海珠区公安分局后，吴卿薇按要求解下了自己身上的首饰、腰带，脱去鞋子，足足在审讯室里苦熬了48小时才得以从小黑屋里脱身。

“没错，不过现在是为了防止你逃跑，还有方便押送。”

“我明白。”吴卿薇浅浅地点了点头。“这次不用审那么久了。”

“我们也希望如此，吴卿薇，往那儿看。“罗娅指了指宰诺尔的方向。吴卿薇抬起头，朝对面望去，宰诺尔拍下了吴卿薇被捕后的第一张照片。

“你没想到我们会再回来找你吧？”

“我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吴卿薇回转过脸，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10岁、一脸骄傲的女 警。

“当时我们审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承认？”李先继续问道。

“会前功尽弃的。”吴卿薇惨笑了起来。“还会连累卉霖。”

“你知道这个事在大马是能上绞架的罪吗？”

“我知道。”罗娅明显地感觉到了吴卿薇的身子抖了一下。

“那为什么还做？”

“那个人值得。”吴卿薇神色灰败地说道。

“值得你为了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时候值得。”

“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知道。”吴卿薇茫然地看了看门外围观的同事。

“情人节杀人，清明节落网。‘这一天’还来的挺是时候的。”

听到这儿。吴卿薇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好了，我们走吧。”宰诺尔抖出一个头套。

吴卿薇闭上眼睛，任由这个带着些许马来人体味的头套无情地罩在脸上。女 警把头套往下拉好，只露着眼睛和嘴的吴卿薇看起来像一个银行劫匪。办公室的玻璃门再度敞开，吴卿薇被女 警押着，同事的错愕、不解、争论如同男友对自己的爱意一样涌入脑海和心巢。讽刺的是，当初那份感觉有多难抑，如今这种遗憾来的就有多汹涌。

女 警感觉到了吴卿薇的尴尬，她稍稍提了提勒住吴卿薇手腕的扎带。这个动作迫使吴卿薇把头埋得更低了。她光着脚来到电梯口，略带歉意地用余光瞄了瞄按着电梯的公司高管，象征着自己命运一般的电梯敞开着门，吴卿薇被押着走了进去，从28楼到G层，她堕入了自己亲手创造的深渊。

十几个小时后，吴卿薇再次回到这里时，她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星洲日报中的“通 奸 杀 夫女子”。那时候，陪伴她将不再是能够遮羞的头套和可供回味的情绪，而是镣铐枷锁和同案犯、犯下的罪恶和与之而来的羞耻、以及曾经羡慕、欣赏、嫉妒、中伤过自己的人的审判意味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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