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邃，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照射在巨大的圆形祭坛之上，微微泛着银光。鸦鸣惊扰了沉睡中的人偶，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被束缚在祭坛上。身下石板布满了咒文和凹槽，上面意义不明的凸起抵在她后腰与脊背处，手腕上多了些不属于自己的重量，那是一副镣铐。丰川祥子抬起手臂，只听见金属与石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

是若叶睦做的。

丰川祥子对自己的幼驯染再了解不过。由于高度的人偶化，平日被强行压制住的暴戾因子在月圆之夜短暂地爆发，无可避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对此丰川祥子早已有所预料。

若叶睦从阴影中走出，那张极具欺骗性的纯良面孔也因背光而稍显阴鸷。她在丰川祥子身边侧着身坐下，俯下身子，冰凉的吻落在爱人的唇角。

“今天，遇到了以前的祥。”

丰川祥子并不意外，毕竟她也遇到了从前的睦。

“你们做了。”丰川祥子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作为过来人，她深知按照那个房间的恶趣味，发生那种事情是再正常不过，“尽兴么？”

“对。”若叶睦没有否认，只是伏在丰川祥子身上，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果然还是更想和现在的祥做。”

“我好饿，可以吃掉祥吗？”

丰川祥子蹭了蹭脸边毛茸茸的脑袋，这个姿势表示默许。

若叶睦得到了首肯，舌尖舔舐过身下少女的脖颈，激起一层薄薄的痒，唾液风干带来些微的凉，身体的本能让丰川祥子无意识地瑟缩着吞咽了一下。芭蕾舞者指骨分明的双手攀上恋人的双峰，隔着衣料揉捏着掌心那团柔软。在钢圈的保护下胸部的形状并没有明显的变化，略显粗糙的内衣面料摩擦着乳头，丰川祥子因此发出一阵隐忍的嘤咛。

很快若叶睦便不满足于这样隔靴搔痒的触碰，她撑起身子，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丰川祥子胸前那块名贵的蓝宝石被粗暴地扯下，像是什么垃圾一样被丢入一旁的灌木中。利刃从正中划开繁复的礼裙，皮质腰封在刀刃下脆弱得像一张纸，倔强地保护着主人隐私部位的蕾丝内衣被轻松挑开，少女洁白如玉的躯体就这样暴露在月光之下。

细密的吻落在丰川祥子的锁骨，很快又转为轻柔的啃噬，在肌肤上留下一串浅显的牙印。手指顺着身体的曲线向下抚摸，带着薄茧的指腹撩拨过挺立的乳尖，流连于腰际，引来一阵又一阵颤栗的酥麻。少年人的情欲总是很容易被激起，仅仅因为所爱之人再简单不过的触碰，身上就燎起了一场火。隐秘的水泽开始分泌出液体，一圈深色的水痕出现在内裤上。

“睦……把我解开。”

不够。

只是单纯的抚摸，根本无法缓解身上的燥热。身体的反应告诉丰川祥子，她想要热烈的吻，想要用力的拥抱，想要被粗暴地进入。于是她尝试着挣脱，可镣铐将她的四肢结结实实地捆缚住，她的努力终究只是徒劳，只听见铁链碰撞发出的叮当脆响。

若叶睦的动作顿了顿，从她胸前抬起头望向丰川祥子，没有答话。

“我不会逃跑。”像是为了安抚处于失控边缘的幼兽，丰川祥子补充，“这个姿势……我抱不到你。”

若叶睦歪了歪脑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喉间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咽，片刻之后还是听话地将镣铐解开。

还没等丰川祥子活动一下酸疼的手腕，她便被重重压回祭坛，背部与石板撞在一处，双腿被强行打开，若叶睦的腰顺势卡了进来，她将内裤潦草地拨到一边，也顾不上此时甬道尚且干涩，一根灼热的性器便直挺挺地撞入最深处。

是疼痛吗？还是舒服？

丰川祥子不太说得上来。

性器的进入快速而用力，加上并没有经过充分的润滑，私处大抵已经撕裂。与之相对，如此莽撞的冲撞碾平了穴内的褶皱，短时间内刺激过大量的敏感点，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贯穿了丰川祥子的身体，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被强行进入的疼痛。

粗硬的性器一下又一下地凿击着宫口，似乎要将紧闭的宫门强行撬开。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穴内源源不断地分泌出黏腻透明的液体。穴肉颤抖着箍上体内的异物，讨好地包裹住上面暴起的青筋。

若叶睦托起恋人的腰，将她的双腿搭在肩头，丰川祥子的下半身完全悬空，只剩下肩背那一小片皮肤支撑着她的身体。

若叶睦倾身压了上去。

“祥，喜欢……”

她的舌尖描摹着丰川祥子耳骨的轮廓，犬牙啃噬着她的耳垂，细密的血珠渗入若叶睦口中，血的腥甜让她更加兴奋，用力顶撞着被她压制在身下的人。若叶睦在她耳边一声声说着喜欢，右手握住在空气中跃动着的胸乳，带着凉意的指尖揉捻着硬挺的乳头，将其拢在手中把玩。低哑的嘶吼与破碎的喘息交织着，火热的吐息纠缠在一处，金绿色和水蓝色的发丝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需要温柔一点吗？还是想要更加粗暴？

若叶睦并没有给丰川祥子选择的权利。

性器一下重似一下地往腔内捣去，伴随着渐响的淫靡水声，愈发丰沛的汁水被榨出，将若叶睦小腹处的衣料完全打湿。粗糙的布料不断在大腿根部摩擦，将那一片肌肤蹭出过分鲜艳的殷红。祭坛的表面并不光滑，且有不少凸起的咒文，纵使隔着一层礼裙，丰川祥子肩背处的细嫩皮肤也因若叶睦的动作被擦出血痕，礼裙上终于沾染了星星点点不属于自身的红色。

“睦，睦……慢一点……”丰川祥子的声音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双手颤抖着攀上若叶睦的脊背，揪住她背后的那一小片布料。她的双腿从若叶睦的肩上滑落，紧紧环住恋人劲瘦的腰，不自觉地挺动着腰肢迎合着对方的抽送，脚趾因为强烈的刺激蜷起又松开。

向来忠诚的扈从少有地忤逆了她的神明。若叶睦加强了攻势，性器紧致的甬道中穿刺，每一次都尽数拔出，又将自己整个撞进去，冠头熟稔地刺激着穴内的敏感，小穴早已在激烈的性爱中被肏得烂熟，冠状沟无可避免地剐蹭过内壁上方的粗糙，哪怕是极为轻微的触碰都能让本就濒临高潮的秘处颤抖着吐出更多清液。

“祥，要到了吗？”若叶睦察觉到丰川祥子正紧紧绞住她的下身，缠绕在她性器上的软肉也开始不规则地收缩起来。丰川祥子已然无暇回话，甚至最为简单的呻吟声也发不出来，只能从喉间挤出几声短促而模糊的哀鸣。

高潮来得汹涌而热烈，少女的腰背弓一般高高挺起，眼泪和惊叫一同埋入若叶睦的怀中。

释放过的疲软性器从穴内滑出，上头还残存着暧昧的白色，沾染上的晶莹液体在月光之下反着光，大量被堵住的粘稠白浊混合着爱液从那尚在翕动着的细小孔洞中慢慢流淌出来。

若叶睦凑了上去，将凌乱的喘息吞没在一个吻中。

性欲得到了短暂的缓解，可是食欲没有。胃部空荡荡的，饥饿感如影随形，进食的冲动折磨着她。

“可以，吃掉祥吗？”若叶睦再度发问。金色瞳孔之下浮现出一层诡异的蓝光，她伏在丰川祥子耳边呢喃，语气温柔得和平日说情话时别无二致。

被睦吃掉么？听起来并不是一件坏事。

丰川祥子说，好。

人类会口是心非，但伪装成人类的人偶不会。

人偶会身不由己，但伪装成人偶的人类不会。

那么，该从哪里开始好呢？

捕食者叼住猎物的脖颈，牙齿在上头磨蹭着。犬牙刺破了细嫩的皮肤，大量鲜血从喉管的断口处涌出。

人偶会感到疼痛么？或许吧。

丰川祥子的双臂环着身上的人，并没有因对方的暴行将她推开，好像她正在经历的不是死亡，而是再普通不过的恋人之间的拥抱。

脖颈处的大片血肉被撕扯下来，殷红的血液流入祭坛上的凹槽，一点点向外延申。人偶的生命力比想象中顽强，丰川祥子的手颤抖着抚摸上若叶睦的脸。

“睦这样很漂亮。”若叶睦听见丰川祥子如是说。或许是伤到了喉管的缘故，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她是如此渴望被若叶睦毁灭，同时又如此渴望毁灭对方。互相牵扯着去赴一场飞蛾扑火吧，爱情和死亡本就是差不多的东西，危险、厚重，而伟大。

Oblivionis暴烈地爱着Mortis，至死不渝。

手指将若叶睦脸上的血迹揉开，羽毛般的吻落在她的唇角，丰川祥子第一次尝到属于自己的血液的味道。

并没有无意义的挣扎或是痛苦的惨叫，丰川祥子的身体无声地抽搐了几下，渐渐失去了气息，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双手从若叶睦身上滑落，摔在石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若叶睦用手捂住丰川祥子脖颈处的断口，温热的血液缠绕在她的指间。如果沾上对方的血液也可以算作拥抱的话，她此刻一定是被祥紧紧抱着的吧。

她阖上了丰川祥子的眼睛，精致人偶陷入短暂的安眠。

空气中传来细小的咀嚼声，嘎吱嘎吱的脆响在夜风中分外突兀。伴随着一声吞咽，属于丰川祥子身体的一部分落入若叶睦的胃中。终于有了吃东西的实感，胃部的疼痛纾解了些许，若叶睦直起身子，舔了舔唇边的血，回味着方才尝到的新鲜血肉甘美的味道。

可还是很饿。

再多吃一些吧，祥不会介意。

她再度摸出匕首，在丰川祥子赤裸的胸口处落下一刀。表皮和真皮被瞬间划开，微微泛着黄色的脂肪层暴露在若叶睦眼前。刀刃再度没入丰川祥子的身体，破开时不时弹跳着的鲜红肌肉，血液喷射而出，溅在若叶睦的脸上，月光之下显得有几分阴森。肠子蠕动着从胸腹的裂口处涌出，爬到祭坛上。

胸腔被打开，心脏在肋骨的保护下，还微弱地跳动着。

刀片将紧紧依附在骨架上的血肉剥离开来，刀刃刮过白骨，发出沙哑的响声。连接着骨骼的韧带也随之被切断，若叶睦握住肋骨的一端轻轻转动几下，轻而易举地取出一根完整的人骨。

可是，只拆下一根肋骨的话，是没办法摘下祥的心脏的。

若叶睦继续投入工作。

咔嗒……咔嗒……

一根……两根……三根……

更多的肋骨被拆卸下来，整齐地码放在一边，通往心脏的障碍被完全清除。若叶睦早已沾满黏腻的血液的双手再度探入胸腔，手指与脏器接触，咕叽咕叽的声响听起来有些糟糕。

连接着心脏的血管被依次切断，若叶睦将属于丰川祥子的心脏从胸腔中捧出，意外的不是很重。血液顺着指缝一点一滴地落回胸腔，心脏安分地躺在若叶睦的掌心，浑身染血的金绿色长发人偶看着时不时抽搐着的心脏，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是祥在回应她的爱吗？

若叶睦浅尝辄止地咬了一口。

心脏肉质紧实，口感相较于颈肉更有嚼劲，咀嚼时能感到轻微的回弹。浓重的铁锈味充斥着若叶睦的口腔，腥甜中带着些脏器独有的味道。

现在，祥的心脏也完全属于我了。

若叶睦吞下最后一块碎片，如是想。

白惨惨的月光笼罩着二人，见证着这场人饲的献祭。

月亮是死物，人偶也是死物。

月亮的尸体挂在天上，人偶的尸体化作爱人的养料。

若叶睦再度从丰川祥子身上分离出一团肉块，珍重地将来自恋人的馈赠切成小块，脂肪和肌肉分布得极为匀称，与心脏相比更为甘美多汁，很快就化在她口中。

可还是想离祥更近一些。

若叶睦将肠道从大开的腹腔中扯出，缠绕在指间把玩。

在她们还是纯粹的人类的时候，对若叶睦来说，丰川祥子既是爱人，又是妹妹。

而Oblivionis作为原初的人偶，对Mortis而言，既是姐姐，又是母亲。

诡异的背德感侵蚀着金绿色长发的人偶，她将脸埋入丰川祥子逐渐空荡的腹腔，尚未散去的余温将若叶睦完全包裹，她亲吻着方才自己亵渎过的子宫，微微阖上的金色眼睛敛起被冰封的兴奋与癫狂。

周围都是祥的味道，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野兽在腹腔中觅食，牙齿从里头扯出一团暗红的肉块——那是丰川祥子的肝脏。坦白来说，与其他部位相比，肝脏称不上好吃。尚未经过烹饪的脏器极具韧性，若叶睦废了好大力气才用牙齿磨下一小块，不仅没有其他动物肝脏做熟时的绵密口感，还有股说不上来的腥气，伴随着些微的苦涩。但这是属于祥的一部分，若叶睦选择照单全收。

其实此刻若叶睦已经吃饱了，但一直以来的教育告诉她，若是没有用过饭后甜品，那这一餐便不能宣告终结。

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丰川祥子的手。

这双手陪着祥长大，比她待在祥身边的时间更久。

若叶睦想起曾经丰川祥子坐在聚光灯中心，手指跃动于黑白键上，赢得满堂喝彩；她想起这双手也曾紧紧牵着她，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地将她带出那片不可言说的黑暗；她想起在无数个隐秘而暧昧的夜晚，这双手也曾握着自己的性器娴熟地挑逗，让自己泄在她的掌心……

若叶睦握住丰川祥子的手，苍白的皮肤上沾染了刺目的红。

若叶睦将她的手指送入口中，咬了下去。骨骼断裂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原本完整的手已然缺失了一块，断口处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手上的肉不是很多，仅仅是轻轻的吮吸就脱了骨，用不了多久就被啃食干净。

这是一道完美的甜品。

吃掉了祥最珍视的东西，对不起。

多谢款待。

血液已经淌满了祭坛，浸透了上面每一处咒文。若叶睦擦去手上的血迹，将身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口中咏唱起古老的歌。

祭坛上浮现出淡红的光，将中心残破的人偶包裹。

断骨重续，血肉再生，人偶睁开了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在死亡的月光下，获得新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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