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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喜多] 窗下观,2

小说:孤独摇滚删减短篇合集 2025-08-26 14:17 5hhhhh 7250 ℃

或许是一次又一次地沟通无果,我最终也厌倦了。将反驳的话咽回心里而让她默默发泄是我能做到最温柔的事情了。

这接近断裂边缘的感情,终结于我的一巴掌,彻底地将她打出我的窗子以外。

我记得那日的前一天,她又一次醉酒回家。明明我说过许多次“我讨厌酒”,可她的脾气总是倔得离谱。

好吧,我坦白,我不是讨厌酒,我只是讨厌那个平日把什么都藏在窗子里,只敢酒后吐真言的胆小鬼。

她一旦喝过酒,情绪就上来了,要不是我出手相助,那把吉他不知道要被她摔坏多少次了。

她说:“这现实太不公平,总要我去多经受别人不会经受的痛苦。”

可这条路是她亲自选择的,我从未质疑过她的决定。

她说:“要是我曾经没有遇到过大家该多好,这样我就不会知晓这种美好,也不会有失去美好后的痛苦。”

可不善于整理屋子的她对于以往的照片保存得相当完好。

她从来都是矛盾的,与平日里那些做法完全相反的言语让我辨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她。直到她说出了那句话。

“郁代......我对不起你.......”

“为......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我明明知道我们没有未来,我还要把你和我绑在一起,我太不负责了......”

我那时只觉得心在滴血。是这样的呀,那时在象牙塔之中的我怎能想象得了她背负了怎样的痛苦呢?

“我......我不在乎,只要一里陪着我我就很幸福了。”

这种话对她早就不奏效了,像是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看待幼时的童话故事一样,只是一笑而过。

“郁代才不是,郁代又在说谎。”

“什......?”

“明明说了会陪着我,但却和我越走越远了......郁代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了?”

万箭穿心的用于形容这种痛并不为过。以往的我会第一时间低下头悔过,但那时的我不接受这种平白无故的指控,怒气先于自责到达了嘴边,被我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我多想哭,但我不能把事情变得更糟。

“你喝多了。”她听不出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早就是这样的吧......我早该料到的......”

我不理会她所言的一切,只是将她扔到床上,她转过身卷走被子,很快就昏睡下去。

合上卧室门的我靠在门板上,任凭眼泪自脸颊滑落。

她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为什么今天会是这样......

步入客厅,走到电视机前,那黑漆漆的玻璃屏里是无色的世界,里面倒映着我模糊的轮廓。我向里看去,凄惨地笑着,那个失去了一切外衣的喜多郁代就在其中同我做着一样的表情,她何尝又不是真实的我呢?

我看到了那张电视机上的合照,那里面的我们笑得开心,却在我看来无论如何都不像我们。相片的底部,是我用红笔写下的Bocchi⊲Kita。

多怀念啊。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啊.......我将相框背过去,把最后一份值得喜悦的事物藏匿于无声之中。

我躺在沙发上,不知何时哭干了眼泪,枕头收束了我一切的悲伤,不知多久才被困意打倒。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恍然起身,室内的一切从阴暗变得明亮,墙上的时钟指向了上午十一点的方向。

桌子上多了一杯水,也多了一份我爱吃的早饭。

我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擦擦眼角早已不存在的泪,向卧室走去,恰好与她对视上。

她意外了一秒,很快面部又被布满阴雨的表情取代,她不是故意做给我看,只是她振作不起来。

“一里。”

“啊......我在。”

“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她沉默了半晌,低下了头,逃避与我对视。浑然不像是昨天敢说那种话的人。

隔着个窗子我们能讲明白些什么?可这个胆小的家伙,不知哪一天开始,只有在我逼着她拉开窗子之时才会袒露真心。

“记得。”

“知道我指得是哪一句吗?”

“知道。”

“为什么?”

“我......”

她咬着嘴唇,迟迟不敢开口。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她内心是真的有这种想法。

我记得那是我最后一次帮她找退路。

“哈哈......一里只是喝多了,对吧?我知道的,一里不会说那种话来伤害我的,毕竟一里一直都......”

“郁代,我说错了吗?”

那也是她第一次没有顺着我的话往下走。

“什么?......”

“郁代一直对音乐都不感兴趣吧。乐队也只是生活的调剂品,就连我也是一样,数学才是郁代的主业,不是吗?”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我学数学是因为我除了数学其他一无是处,我想用这个谋生,能够至少帮上你一点,能够......

“为什么我感觉与郁代越来越远了......是郁代厌倦了吧,这样麻烦的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现实也本来就是那样的吧......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未来可言,只是在硬撑......”

“你在说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怒吼......“啪!”

那是我第一次动真格打她,却终究还是刻意收了几分力道。

她捂着脸,偏过头去,余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蓝色的瞳孔收缩,恐慌到了极点。

“最差劲了......”

我一把推开她,躲到卧室里,伴随着怒气而来的是内心受创的悲伤,明明昨夜已经哭过一次,今天这么快就又忍不住了。

那是我唯一一次任性到这个地步,可她好像根本不在意,即使我能听见的在卧室门口反反复复踱步,可她就是推不开卧室门。

胆小的家伙.......胆小鬼!给我一点点期待真的那么困难吗?她能克服掉自己的恐惧登台表演,能为了大家不解散拯救起一场濒临失败的演出,能为了我抛弃不敢拒绝别人的自己,大声地反驳质疑我的人......

可那个吉他英雄到哪里去了?

躲到了窗子以外永不回来了。

说到底,只有我一个人走到了今天,我心怀着的一切希望被这一系列话摔得粉碎。所以我将她抛到窗子以后,离开了这个令我失望透顶的家。送她一个解脱,也送我一个自由。

从此以后,萍水相逢分开不再惦念。

......

“啊......疼!”

手臂上鲜红的三道刀痕蛮横地将我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想起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看着手臂渗出的血液,如代表我的颜色一般鲜红,我倒是也冷静了不少。

她说得确实没错,我们的未来早就死在那个乐队解散的夏天了。

我总是怨恨着她胆小,怨恨着她不敢走进我的窗子以内,可我又在做什么?

如果那时我能果断一点,就选择和她一起走音乐这条路,现在的我们将会是如何的?结束乐队再一次复活?或是我们成立起了新的乐队?还是我们只是做着幕后的工作维持着简单的幸福?无论哪一条路,都比现在好得太多太多。

可我终究是躲进了象牙塔里,不负责任地说着要做在背后支持她的那个人,却终究还是让她一个人承受着现实。那种梦想被摔得粉碎的痛,迟迟地直到我真正开始工作才切身体会到。

那一耳光一定很疼吧?她一定到现在都没忘记吧?在看过这样虚伪的我之后,换谁都不会再靠近了吧?

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她是胆小鬼呢?说到底,我根本就不温柔,只是默默躲在她的怀抱之下,说着那些只能哄骗小孩的话,从来没有让她背上的痛苦减轻一分一毫。

我才是那个真正的胆小鬼。

......

Part.4 接引

[Bocchi]

家里好闷。

去窗户旁看了一眼,梅雨季节的城市总是阴雨连绵,挺好,至少和我的心情对上拍子。

对面的屋子窗帘紧闭,通过一片黑暗我能分辨出她现在不在家。

现在我可以放心地打开窗户通风了。

我靠在桌边,思索着意义不明的今日何去何从,不禁感到屋内还是太闷了一点,没办法,出去逛逛吧。

比起雨伞,我更喜欢穿雨衣,毕竟雨衣能解脱我的双手,我可以在雨里漫步,享受片刻这城市孤独的街景。

所以我是这样做的,就像曾经她偶尔心情不好去淋雨的时候,我总是带着雨伞披着雨衣去接她......喜多不像我一样麻烦,哪怕我的安慰再笨拙,她也很快就能振作起来,笑着说出感谢。

只是微不足道的事罢了,腐草之萤光是无法与天空之皓月相比的,这种只会困扰我心的记忆,还是尽早地抛弃为好。

城市里并没有什么好看的,积雨云只会给人世界末日逼近的感受。该说不说,我是相当喜欢此时的城市的。平日里城市总是被霓虹灯包裹,钢铁高楼与嘈杂喧嚣是它仅有的特点,市井之中人来人往,十分压抑,让人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想到下北泽的那条长街,最初我也感觉与那里格格不入,可到后来我的人生真正通往了繁华的大都市中之时,我才觉得那里的一切无比亲切。也许我就是这样,周围的一切越是华丽,我便越能感到自己的渺小。

她也是一样的,比起平日在外面的夺目光彩,我更喜欢她面对我时不刺目的温柔模样。我想她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待我总是小心谨慎,不像差劲的我,轻易就能把伤害她的话说出口。

那一巴掌倒也真该打,多打几次也不为过,也许被那样对待才是我应得的结局。

雨季的城市行人甚少,道路也只能看见偶尔经过的几辆车。在这时我便感觉整个城市是独属于我的,不像我平日只能在窗子背后看到的那样,尽管美丽,却终究与我相去甚远。

不过以上都是我的幻想,我在下楼以后没走出几步,目光就被躲在屋檐下的一个女生给吸引了。

我认识这孩子。

几乎每一日,我在下班以后都能正好与喜多相遇。但每一次结果并无不同,我们装作陌生,互不相识,擦肩而过。曾经萍水相逢的我们初次见面,她会热心地替我拨去脸上的樱花,如今即使无数次重逢,我们终究形同陌路。

我认识这孩子,是因为我知道她经常和喜多共处一把伞下。每次她们一同回家的时候,口中总是一起谈论着数学相关的话题......就像曾经佐次和她一起聊天的那样。总是让我感觉我们的距离被拉远。

她某日主动和我打起招呼来,让我感到颇为莫名其妙,一问才知道,她早就注意到我了,每一次和喜多擦肩而过之时,都会愣一下神,走路也走得不那么自在了。

我表演得有这么差吗?......高中生都能看破,她肯定也能吧?只是我再怎么难过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问起我和喜多的关系,我只能说是曾经的乐队朋友,起了一些争执所以乐队解散了......嗯,编得挺好的。

那天我才知道,喜多已经是一个在高中就职的数学老师了,而她就是喜多班上的一个学生......真是体面的工作,比我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工作要好多了吧?

但也是她告诉我,喜多似乎并不喜欢这份工作,她一直以来都郁郁寡欢。偶然之间她在课堂里谈起过自己以往想做的事,这孩子鼓掌鼓得最大声,很快就被喜多给记住了......真有够天真的,像是六年前的喜多一样天真。

自那天起我才知道,喜多也终究被现实打败了,她到底是没能逃过虹夏的预言,成为了市井池中的游鱼之一,似乎稍不留神就会沉入池底。

这条注定不可能的道路上终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但我还是不想放弃。

我知道那一日留下的一巴掌只是很表面的东西,喜多选择离开,就是因为我放弃了心中追寻梦想的信念。如今我宁可抱着那不可能的梦想在公寓里死掉,也不愿意沦为终日只会说着废话的平凡之人。

话说回来......这孩子没带伞,看样子是为雨所困了。

“后藤姐姐!后藤姐姐!”她举手呼救。

“怎么了?是回不去了吗?”

“嗯,我现在要去学校,但是雨太大了,淋雨会感冒的......”

我没多想,直接把雨衣脱下来给她了:“不用还了。”

“啊?那姐姐你怎么办?”

“别管我,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喜多会批评你的哦。”

“好吧......”

她还是披上雨衣奔赴学校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淡淡地笑了出来。果然,上天还是更希望我多淋点雨,可能阴雨霉湿才是适合我的气味吧?

如此以来,我也放开了顾虑,只身走入雨幕当中,以真实的自己拥抱这雨景。眼前拉开的这幅水墨画比刚刚我披着雨衣之时更亲切了一些。

风带来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清爽,也将我带到街道的尽头,那十字路口的正中央,我张开双手去拥抱这个世界。

那些记忆终究是不可能割舍掉的,毕竟那可是少有地我曾对得起她的事,我 怎么可能就这么抛掉了呢?我多想像曾经一样,再一次拥抱她啊。我们可以在雨幕中牵手同行,就这么淋雨一直走,把梦谈到天边也无所谓。

仰望着一滴一滴打在我脸上的雨珠,和我的泪水混杂在一起,我失魂落魄。

这一上午的时间过得格外之快,在我兜兜转转了好几个圈子以后,我踏上了回去的路。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安排,我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也正是喜多回家的时间了。

今日必然还会在路上遇到的吧?那个孩子会和她走在一起吗?我的思绪飘忽着,目光也不由得开始在雨幕中寻找那个红色的身影。

但今日似乎并不是两条曲线的交点处,直到我快走完了整条街道,我也没能看见她的身影。

真是有够倒霉的,每天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烦恼着心里......虽然我心里清楚得很,就算见到她,我们注定也只是擦肩而过,不会多给对方留一个正眼的。

要去喊她我有无数个机会,在家只要朝着窗户外面一喊就可以。我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机会,早就不在乎接着这样虚度时光的结果是什么了。

但今日,恰如我曾经写过的歌词一般,我们多次重逢,会在命运的那个转折点处重新走向对方。

一辆自行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溅我一身泥泞,却不带一声抱歉。我幽怨地朝着那自行车的背影看去,却看到喜多就在那里背对着我,朝着我的反方向走去。那疾驰而过的自行车侧边将她撞到,她毫无防备,被刮到以后摔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一向身体这么好的她怎么在今天被自行车一刮就倒下了?更糟糕的是那肇事的自行车车主蹬上车就逃跑了。

这一刻是个傻子都该知道怎么做,更何况是我心心念念的她,我不能再胆小下去了。

我冲过去,将她抱起,朝着家的方向跑去,那条街道的雨幕将我们的身影吞没。

直至我带她回到了那个她自己都以为再也不可能回到的家里。

......

[Kita]

下班之后,这雨分毫没有减少的势头,反而随着风一吹下得更大了。

今日的状态很差,能上完课已经用尽了我的所有力气,我感到整个人头晕晕的......兴许是感冒了。

我一如既往地撑开伞,走上回家的路,在心中做好了再次与她相遇的准备。

当然,临走之前我还是去教室看了一眼,那个女生果然还在教室里,是在特地等我。

今日的放学还是我陪她一起离开学校的,我还是为她打了伞送她回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身上多了一件令我刺目的雨衣。粉色,有明显的用旧痕迹,除了她不可能是别人了。

“你这雨衣......”

“是后藤姐姐给我的,早上因为没带伞被雨困住了,是她把雨衣给我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根本没曾想过自己的学生会和前任认识,甚至已经熟络到能送雨衣的地步了......等一下,后藤又不是什么危险人物,我为什么要害怕她认识我的学生?

“你认识她?”

“是的,老师。每次放学你们都会遇到,后藤姐姐总是会在路过的时候有点不自在,我就想你们是不是认识......”

拙劣的演技连高中生都能轻易看穿,在我眼中却是一层厚厚的伪装。

“她和你说了什么?”我担忧地问着,毕竟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情感经历打扰了学生。

“她说,她和老师曾经一起做过乐队,后来因为矛盾解散了,一直没有和好......”

果然骗子说话从来都是真假参半的,编得挺好,至少我很喜欢这个理由。

“嗯,是这样的。”我点了点头。

眼前的雨景开始变得模糊......头很痛,作为老师的尊严迫使我咬紧牙关,再难受也要把这孩子送到家里才行。

以往淋雨感冒的时候都是她帮我善后,现在想来,有时候我那点可有可无的小心思也真是有够麻烦的......

“老师,您现在还很在意以前的事吗?”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而已。”

如果谈起这类的话题,我向来是不会回避她的,毕竟每当我试图这样做,钉在心里的钉子就会剧烈地痛着,我不得不去正视它。

“当然在意啊,因为后藤她还是个很特别的人呢。”我淡淡地笑着。

“真的吗?”小女生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我的脸露出疑惑的神色,“可后藤姐姐说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她说她一直都很后悔。”

你都告诉了她些什么啊......一个高中生难道比我更值得你去敞开心扉吗?

何况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会后悔呢?这个胆小鬼......

“她......还是那样。”我低下了头。

“怎么了?”

“也许她那样做也没错,我想一直以来我也有许多对不起她的地方。”终究还是没能忍心说出违心的话来。

“老师......你们早就原谅对方了吧?”她无心的话却一语中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向前走着,没能控制住表情的抽搐。让学生看到这样失态的自己,真是失败啊......

“有什么话还是说出口比较好吧......我很喜欢老师的课,我不想以后没有机会再上您的课,毕竟是您让我看到了在往后的数学的内容有多么广阔......”

“我又不是明天就去世了,为什么这么说呀。”我不由得被逗笑了,可看向她,她用左手指了指右臂,脸上是相当认真的神色,我立刻就哑然了。她真的很像六年前的我,观察力敏锐,有些过分的热情,甚至可以轻易走到别人的心里。也许在她眼中,我用于伪装的那扇窗子脆弱得不值一提,轻易就可以被她击破。

“谢谢你帮老师保密。”

“不用谢,老师,希望您一直都平安快乐。”

最终我一直把她送回了家门口,所幸,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后藤,我没有在学生面前暴露出看见她的局促。

大脑几乎混乱作了一团,痛得我有时几乎要停驻几步才能继续向前走,这根本就不是纯粹的感冒,是心上的伤疤在作痛啊。

也许我们早就互相放下了怨恨的心情,也许我们两人的镜子根本就没有破裂,也许我们只需要向对方迈出一步就能重新圆满。但可悲的是,我们把彼此挡在了窗子以外,铁纱窗也好,玻璃窗也罢,明明透明却比任何屏障都要坚固,是我用尽全力去敲打也无法破开的阻隔。

我们还有机会重新走回各自的心中吗?胆小的她,胆小的我,没有勇气去破开这层窗子啊。

......头真的好晕,要是她还在就好了......背后是什么声音?有人在骑车?

恍惚之间,左半边身体被猛烈的撞击,我失控地倒在地上,无法抑制的痛觉扩散至全身,让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失去了。

罪魁祸首迅速逃离了现场,我倒在雨幕之中,唯有积雨云为我悲惨可笑的经历落泪。

也许在那一刻我才知晓,相框上被我写下的那串字是真的。失去了你,失去了理想,我的每一天根本不能称之为生活。

我以为自己快要死去,却在意识消散之前坠入了柔软的怀抱。她终于还是来了。

我安心地合上了眼。

......

Part.5 破窗

[Bocchi]

家里的那些感冒药还是用在了她的身上,衣柜里还有那么两件她离开那日没能装得下的睡衣,思来想去还是帮她擦干了身体换了衣服,她应该不会喜欢被打湿的感觉。

照顾人真的是很累的事,更何况我也才刚刚淋过雨,可我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暂时放下,我已经好久没这么认真过了......

有时候也会觉得生活不过如此,为了心中挂念的人忙前忙后,比自己一个人终日无所事事要充实得太多。

那天晚上我是在客厅睡下的......说是睡下,实则几乎彻夜未眠,毕竟思考第二天醒来该怎么面对她这种事情比数学题还来得困难。

她打我的前一天晚上也是这种感觉吧?

时至第二日清早,我起身,去卧室看了一眼,她依然熟睡着。

想着让她多睡一会,我选择出门买早餐。那一路上雨一直下,若不是想着这早餐要带回家,我是不会带伞的。

结果恰好就在我走进家门以后,看见了从卧室里走出的她。

她的绿瞳昏昏沉沉,头发也凌乱不堪,被雨水淋湿了的太阳散发不出一丝光和热,根本就不像是喜多本该有的样子......好吧,是我喜欢的那种可以接近的感觉。

我想那时我的表情和她一样,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去洗漱吧。”

她确实很听话地进了洗手间,我坐在餐桌前,呆呆地看着那扇窗户。窗的外面还是窗,再向里就是她口中所谓的新家。那窗的背后是什么?像我至今未读懂那照片上文字的寓意一样,我从不了解。

她过了许久才从洗手间走出,已经打理成和平时差不多的模样了,我那时又感到与她距离被拉远了。

嘴角动了动,可我到底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事已至此,只能让她先吃饭了。

“后藤。”她却先开口了,那双草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我,像极了她打我的那日的神色......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

似乎是对我逃避目光感到不满,她靠得更加近了。

“为什么把我带回来?”

“把你扔在那里,我做不到。”我不知怎地,明明是我羞于启齿的话,我却说得风轻云淡。

她的冷笑让我心里发怵......果然还是在因为那天生气。

“那为什么之前不来找我?”

“......”

我做不到,做不到让这个我自己都没有原谅自己的我去面对她。但我马上就为沉默而后悔了,因为她明显更生气了。

“一个高中生就比我更值得你去说真话?”

“你......”她知道了?

“真差劲,有够胆小的。”

那一刻我感到以前从没认识过她,这种咄咄逼人把我当做废物的语气,我只在凉前辈那里见到过。

她在伪装,她也在躲在窗子后面,简直像极了我。

“你不也一样么?”我抬了抬眼,丢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她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是啊,她为什么要来找我,说到底我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可她到底在隐瞒些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打破这层窗户,我只能背过身去,不让她看到失态的自己。

“对不起,是我说了很过分的话,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你就不愿意正眼看我一下吗?”我能想象她此时的表情,大概是七分的愤怒与三分的失望。

“喜多不会原谅我的......”

“谁告诉你的?”

明明是好事,可她的语气令我半点高兴不起来。

“你这两年以来过得很好吧?不用再被我束缚了,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压力了,这种生活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没有你的生活根本不能称之为生活......

“但你就是不愿意来找我不是吗?......罢了, 当我没说过,反正我过得也没什么不好。”

“......说谎。”

“你?......”

“右手臂上那么多刀痕是怎么回事?”

她沉默了,许久许久背后都没有新的声音......这种伪装被自己恨过的人拆穿的心情,大概就像她离开我那日在新的公寓看到我一样,可笑又可悲的黑色幽默。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换你来,你会不关心吗?”

“你!......”

她现在一定在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激怒人了吧?对不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哪怕你想再打我一巴掌也无所谓,看透我阴暗的本质吧,我不值得你继续下去。

我听见她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一声一声绞在我的心上。

“说得对啊,都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说到底,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去关心......”

“没有的事......”

“胆小的家伙......胆小鬼,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一点期待!”

我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接纳最不愿接纳的现实。明明在胆小这件事上我们本来就彼此彼此,她却全要把罪责推给我。

我明明在后悔自己的胆小,明明后悔没能好好弥补,明明比任何时候都更想抓住她。可我怎么就是说不出口呢?

“以前乐队里那个吉他英雄是假的,对吧?你只是被逼无奈所以才会那样做,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大家......”

“......闭嘴......”

“还是说你只对我一个人这样?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勇敢一点点?”

她在说什么?......我的双手攥紧,指甲掐的手心生疼。我明知道她是刻意激怒我,可我偏偏就吃这套。

“算了,你说得对,我们果然没有未来。就当我以前所做的从来没有......”

“够了!”

“你......”

“啪!”

窗子终于被打破了。

我做梦都没想过这一天会走到这么一步,她曾经打过的那一巴掌,就这样被我亲手奉还。

可比起她来我根本就是无能,她在打我的时候都会收住几分力气,但我控制不住我的恐慌,情急之中我下了狠手。

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眼中更多的却像是惊喜。不知怎地,我下意识的第一句话却是想要道歉,手心的疼传到我的心里化作那时无可控制的恐惧,我浑身都在发抖,终于把最糟糕的自己完全地暴露在她的眼前。

现在看清了吧?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窗子背后的我吗?

“这样能让你觉得我够勇敢了吗?这两年来活下去几乎要用尽我的全力了,我每天都躲在窗子后面看你,我真的很想未来有你,但我就是这种人,我真的值得你去托付未来吗?”

我把所有心里话一股脑倾倒出来,终于释然了。

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我的一切控制。

.....

[Kita]

这没轻没重的一巴掌超出了我的意料范围......真的很疼,疼得我差点头痛复发。

可她的恐慌还是被我尽收眼底。笑话,她以为她那点笨拙的伪装就能逃过我的眼睛,非要我这样做才肯把真话说出口吗。

我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死死按在卧室门上,强行让她抬头与我对视。这惊恐到极致的表情竟然让我有些喜欢。

“胆小鬼。”我刻意把这三个字咬重了几分,刚刚还因为这种话而生气,现在却只顾着慌乱。

“下手这么重,你就这么恨我?”

“不是......”她慌乱地想解释,可所有的话都被我的一吻封缄。

刚刚不是问我你是否值得我托付未来吗?用这种行动大概能让你明白我的回答了吧?

我不是很想听她的道歉,我现在只想让她知道,她那点自卑分毫压不过我对她的爱。

两年没体会过这种感觉的我接近贪婪地索取着她,几乎有些粗暴地占有着,直到她快要溺水窒息,我才将她放开。

“喜多......”她太清楚我要做什么了,那个我许久没见过的可怜粉色小狗就那样抬起她蓝色的双眼,眼角的泪水祈求着我放过她。

“闭嘴,只准喘。”我的命令让她乖乖地低了头。

刚刚的气势到哪去了?现在再扮可怜,我可能就这么放过你吗?

我拉开她的外套,轻车熟路地从身下探索到身上,一切防备就这样被我解开。两年以来所有积郁的心病,都会在此时被轻松愈合。

她并不反抗,就像是曾经无数个日夜那样乖乖地等待着我的发落。

我承认我有生气的成分在,所以在解开她内衣之后拨弄那红缨时我有些用了力,她好几次没忍住声音忽然变大,我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

两年以来,窗子以外的隔阂让我没能再听到她的声音,如今这份久违的感觉重新回来,填补了我心中空缺的那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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