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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空庵淫尼采戰,1

小说:血粉奇譚 2025-08-26 14:16 5hhhhh 7370 ℃

  非空庵淫尼采戰

  詩云:

  皮包血肉骨包身,強作嬌妍誑惑人。

  千古英雄皆坐此,百年同是一坑塵。

  這首詩乃昔日性如子所作,單戒那淫色自戕的。論來好色與好淫不同,假如古詩云:「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豈不顧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此謂之好色。若是不擇美惡,以多爲勝,如俗語所云:「石灰布袋,到處留跡。」其色何在?但可謂之好淫而已。

  或云:「世上好淫者,無非淫汚紈褲之輩,風塵妓女之流。」豈知也有一班佛門弟子,不守清規,外貌假作謙恭之態,卻倒十分貪淫奸惡。你道僧家有五戒:一不可殺生,二不可偷盜,三不可邪淫,四不可貪酒,五不可妄語,爲何卻說這些話?看官聽說:俗人出家人,都是一般父精母血所生,以此上德行高僧世間難得。其餘皆是凡夫,貪著出家人不耕而食,不織而衣,住下高堂精舍,燒香喫茶,恁般受用而已。名雖出家,慾心比俗人更狠。又無俗事所煩,沒得尋思,專一想著那般勾當,愚迷了佛性禪心,拴不定心猿意馬,填塞了虛空圈套,汚穢卻清淨門風。慘同神面刮金,惡勝佛頭澆糞,遠則地府填單,近則陽間業報。奉勸世人,切須謹慎!正是:

  不看僧面看佛面,休把淫心雜道心。

  話説宣德年間,江西臨江府新淦縣有個財主,姓袁名山,生平貪鄙不堪,家資富厚無比,專一放債盤利,行兇剝民。古人云:「貪乃無後之相」,一絲不爽。他家金銀繡緞,房產地土,無一不有,真可富賽王侯。但只缺了一件,莫說沒有兒子,連想個女兒看看也不能勾。他渾家姓杜,那生性也就奇妬不過,旣無所出,又不容丈夫娶小。袁山想兒心切,暗地同丫鬟們做那偷摸勾當。杜氏若知道了,便將丫鬟百般凌虐,定至於死而後已。袁山惟有暗氣暗恨而已,亦無可奈何。

  這杜氏少年時還想生育,在城外捐了一座非空庵。這庵是杜氏爲求子而建,內中回廊曲檻,樓閣亭臺,異卉奇花,蒼松怪石,無一不備。延請一位有道行的老尼姑爲庵主,幾個老家人在内侍奉香火。不想毫無靈感,枉費了許多年,仍舊是他夫妻兩個,並不曾添得一丁。袁山五十餘歲,有人勸他侄兒中選一個立嗣,他還癡想自己生兒,並不應允。到了六十多歲,老婆杜氏死了。他喫了正室一生的虧苦,不敢續弦,只央人尋一美妾。

  城中有一人姓侯,曾做過一任北京刑部司獄司司獄,同禁卒通同作弊,四六分贓。後被上司知道,革職回來。有司逼要贓銀,只得變賣家產交納。因少了銀兩,借過袁山三百兩銀子,歷年欠下利息,算來共有千金之數,日漸窮乏,無可償還。想來女兒年紀長成,少不得嫁人,竟煩原中去說,情願把女兒嫁他准帳。他女兒名喚豔娘,生得十分標緻。夫妻二人心愛此女,自小嬌養。看看長大成人,出落得丰姿綽約,嬌豔非常,有詩爲證:

  無瑕堪比玉,有態欲羞花。

  只少宮妝扮,分明張麗華。

  這豔娘人材雖美,但嬌養成性,少知婦道,語言尖利,舉止風騷,因此豪門富室中,沒人相求。若是尋常人家,儉喫儉用的,侯司獄又不捨得嫁他出去了。因此高低不就,女兒一十八歲了,尚未許人。如今房產田業盡數變賣,沒計奈何,雖曉得他是要做小,因上邊沒有大老婆,一心情願,嫁與袁老兒爲妾。袁山素涎其美,一說就成,擇了一個吉日,娶得回家。袁老兒那夜同他交合時,見他:

  櫻唇微綻,星眼生波。腰肢纖弱傍人傾,做盡千般婀娜。玉手揉荑挽繡襦,妝成萬種妖嬈。聽他鶯聲巧囀,不覺魂教呼去。經他陰中微鎖,早已精泄難收。口內聲聲喝采,好個嬌娃。心中暗暗躊躕,這回斷送。

  這老兒不知死活,終日在他身上做工夫,你想一個古稀將至的老翁,還濟得甚事。初時還勉強支撐,到後來咳嗽吐痰,神昏氣喘,有些動不得了。思量要遞個病呈寬限。那豔娘正值妙齡,纔嘗此道,正是慾火發動之始,不額外加徵就是他的恩惠了,可還容得躱避,不住啯噥道:「老爺娶妾,原圖生男育女,難道娶來瞧模樣麼?」袁老兒道:「我也巴不得哩,怎奈這廝不爭氣,教我也沒奈何。我身子雖動不得,卻有南鄉的田,北莊的地,家私盡勾你受用一世了。」豔娘冷笑道:「這纔是笑話。爺許大年紀,就不曾聞得人說:『家有良田萬頃,不如肏進些須』哩。」

  袁老兒沒法,只得去弄些春藥助力,雖不能堅舉,又微有些硬意。豔娘見頗有效驗,日裏不勸他強飯加餐,到晚來便勸他春藥多用些下肚,或多搽些在陽物上,那老兒也只得惟命是聽。他一個血枯精敗之人,可禁得大熱助火的東西常常不離?不上年餘,一命歸泉。

  老兒死了,他沒兒女,是個絕戶,眾族人都要來分他家產,對豔娘道:「你不曾生育兒女,若要嫁人,東西絲毫拿不去,只好帶些隨身衣飾。若是願守,少不得分一股與你爲養贍之資,房子是我們要的,你只好到非空庵去守,須要剃了頭出家纔行得。這兩條路憑你的主意。」

  豔娘明知眾人要攆他罄身出嫁,拿出家二字唬他。他暗想道:「我青春年少,本要去嫁人,他們定然一絲東西不肯與我,我這兩年受用慣了,知道嫁個甚麼人家,不如且出家守著,後來再做計較。」便道:「妾身雖是與老爺做小,老爺也不曾把奴薄待,到底夫妻一場,丈夫骨肉未寒,奴怎忍就去改嫁他姓,如今情願出家,到庵中去守。」眾人見他願出家,倒沒法了,只得依允。撥了些佃房與他討租用度,又撥些田地與他,以供口糧,餘者盡瓜分而去。

  豔娘私房也约有千金之数,袁老兒開喪殯葬之後,便搬到非空庵裏。請老尼替他披剃了,取個法名叫做靜真,收拾西院裏净室與他住。一個年小丫鬟做徒弟,帶髮陪侍。先前庵中那些家人,止剩兩個老邁的,依舊在庵内做香公。靜真在庵中,日裏喫穿不愁,庵中景致亦是爽心,倒也安閒自在。惟夜間被窩中甚是冷清,倏起倏臥,咬指撫心,好生難過。遂取胡蘿蔔一根如陽物長大者,放在被窩之中,每到夜間,先將蘿蔔潤之以唾沫,插入陰門之內,一出一入以爲樂。到那樂極之處,口裏咿咿呀呀只管哼著「達達羅漢爺」。每夜如此,哼不絕聲,女童、香公都聽得,雖不敢當面談論,背地也不知恥笑了多少。有支《掛枝兒》爲證:

  小尼姑猛想起把偏衫撇下,正青春,年紀小,出甚麼家?守空門便是活地獄,難禁難架。不如蓄好了青絲髮,去嫁個俏冤家。念甚麼經文也,佛,守甚麼的寡?

  一日,老尼出庵去了。靜真正在閒坐,只見女童忽然進來,道:「外邊有個男僧要來掛搭,回他是女僧庵,他說是自幼淨身的,沒有陽道,不妨得,叫我進來回師父。」靜真想道:「我聞聽人說閹人是割了陽物的,卻從未見過,何不留他,看看端詳。」遂道:「引他入來。」

  女童出去,引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和尚入來。那和尚進到裏面,深深地與靜真打個問訊。靜真連忙答禮,道:「師父請坐。」分付女童看茶。

  靜真把眼細觀這和尚,看他好條精壯健漢,暗道:「這和尚人物倒也整齊,可惜是個閹人。」遂道:「師父是幾歲淨身的?」和尚答道:「貧僧十二歲淨身,今年二十四歲,淨過十二年了。」靜真道:「這割過也還長麼?」和尚道:「年年要修的,不修,一年也還長出一寸來。」靜真道:「師父有幾年不修了?」和尚道:「貧僧有七八年來不曾得修。」靜真聽了,伸著舌頭,道:「七八年沒修,就長出七八寸。阿彌陀佛,勾了勾了。」女童托茶入來,看他恁般模樣,格格低了頭只是笑。靜真自覺失言,紅了臉,喝道:「有甚好笑!對客全沒些規矩!」女童止住笑,放了茶杯自去。

  靜真笑問道:「師父,你這重長出來,可與先前一般麼?」那和尚道:「自然是一般。」靜真道:「可借來一觀。」那和尚見了這般齊整尼姑,腰間那小和尚久矣直豎,聽了這話,知有俯就之意,忙取將出來。靜真一看,果有七八寸長,一似驢馬的一般。原來這和尚係本處遊僧,一向行白蓮教,聚集婦女姦宿,素聞侯家女兒美貌,聞說在非空庵出家,故謅出這話頭,以爲進身之階。靜真見了,曉得他是個假話,心中喜道:「從不曾遇這長大之物,且試試新看。」遂走到牀上坐下,那和尚忙到牀前,替靜真解衣,他自家也脫了,上牀就雲雨起來。

  那和尚要賣弄他的大傢伙、好本事,當下施展威風,鼓勇盡入。靜真只覺得牝戶中有個極粗極大,又硬又熱的東西塞得脹滿,且頂在一個樂處,妙不可言,又驚又喜,想道:「一向聞得和尚極有本事,我還未信,不想果然。」不覺興動,遂聳身而就。那和尚出出進進,橫舂豎搗。靜真從未經過這等美事,口裏嬌聲柔語,哼成一塊,無般不叫出來。足足弄了有半個時辰,靜真也丟了有四五回,顫聲道:「你且歇歇著,我有話問你。」他也就歇住,卻不拽出來。

  靜真喘息一會,問他道:「師父旣有這樣好本錢,怎麽妝做老公公來騙我,該問你個甚麼罪?」和尚笑道:「任你怎麼用肉夾棍夾,皮腦箍箍就是了。」靜真笑道:「說正經話,你端的是從何處來,如何曉得來尋我?」和尚捧住親個嘴道:「我是金身羅漢,專救少年寡婦的苦難。聞得你月貌花容,青年孤守,特來與你應急。」口中便說,下邊恣意狂蕩。靜真又被他弄了許多工夫,又丟了兩度,方歇住了。

  靜真道:「當日我夫主在日,他高興時,至多不過四五十抽就完帳,動不得,後來弄些春藥助興,還略堅久些,歇歇動動,也還熬得一盞茶時。你弄了這許多時,怎還不見你泄。」和尚道:「貧僧得極樂庵尼姑了緣傳授,學得采戰之術,可以夜度十女。惟那了緣是個辣手,與他相交,一夜定有兩三次走泄。」靜真道:「你旣同他相厚,去與他說說,若肯傳我,我重重謝他。」和尚道:「那尼姑貪財,若能拿出百金,他必是肯的。你可有這項銀子麼?」靜真道:「他若肯盡心傳我,我竭力湊了與他。」和尚道:「先說過,你若學會了這術,先把我采起來,就行不得了。」靜真笑道:「你是引進的恩人,怎肯采你。」二人説得高興,喫罷了晚齋,又大弄了一番,然後睡下。正是:

  偶然僧尼一宵好,難算夫妻百夜恩。

  次日,和尚到極樂庵與了緣說了,了緣滿口應允,遂同和尚到非空庵來見靜真。靜真看這了緣,年可二十三四歲,又美麗,又風月,生得甚是標緻。怎見得那尼僧標緻?

  尖尖髮印,好眉目新剃光頭;窄窄緇袍,俏身軀雅裁稱體。櫻桃樊素口,芬芳吐氣只看經;楊柳小蠻腰,嫋娜逢人旋唱諾。似是摩登女來生世,那怕老阿難不動心!

  眾人坐定,茶罷,了緣先開口道:「師兄要學小尼的秘術,可是真的麼?」靜真道:「正是哩。師兄這妙術,卻是何處學來的?」了緣道:「小尼十六歲上,從師山東唐賽兒,此術卽他所授。賽兒敗後,他的面首心腹都殺了,小尼躱逃至此,遁入尼庵,爾來有七年矣。」靜真道:「這術有何玄妙?」了緣道:「這采戰之術,有許多妙處,女人若學會了這術,同少年精壯男子弄聳,采了陽精,補益精血,可以返老還童,髮白轉黑,延年益壽。只要師兄學熟了,善於運用,一日雖十次,也不爲多。」靜真道:「也要傳多少日子?」了緣道:「似師兄這般聰明之人,不過三五日,盡得其妙。」

  靜真滿心歡喜,到房中將私蓄取出百金,遞與了緣,道:「這是一百兩足紋,師兄便傳了我,若端的有好處,還有重謝。」了緣收了,眉花眼笑道:「旣蒙師兄慷慨不吝,敢不盡心。」

  當晚喫了夜飯,靜真叫和尚過那邊屋內去睡,他同了緣共寢,教導心法。古語道:

  世上無難事,只要有心人。

  那了緣也盡心相傳,靜真更盡心領教,三四夜就全得其奧妙。了緣辭了回去,靜真又送他些禮物作別,心中想道:「今夜且拿這和尚來試試。」到了晚間,便對和尚道:「這幾夜習修妙術,著實冷落了你,今夜與我同睡。」和尚道:「你學會了麼?」靜真道:「他雖傳授了,還不曉得術靈不靈,我同你試試看。」和尚道:「只許這一次,下回使不得了。」靜真笑道:「還不知驗與不驗,你就這般懼怕。」說罷,二人上牀脫盡,靜真叫他上身,弄將入去,幾下送了個盡根。靜真内中運用起來,一口咬住,緊緊的裹住了龜頭,咂將起來。和尚覺得與那了緣無異,分外還裹得緊些,不多時,被他咂得骨軟筋酥,由不得就泄了。

  靜真用力采吸,覺得丹田內一股熱氣,行遍周身,真如醍醐灌頂,甘露融心,其樂無比。暗思道:「這個妙訣果是精奇,且不要饒他,再采一次,也不爲過。」兩手將和尚摟著緊緊不放,下面依舊咬住,閉目運氣,更加力鎖采,約勾一盞茶時,只聽得和尚道:「呵喲,不好。」道了一聲,下邊又冒了。和尚著急道:「你好沒良心,我舉薦人教你,你顛倒不顧我死活,這是恩將讎報了。」靜真摟住他,親了個嘴,笑道:「我怎肯傷你,這算報前日之讎。」笑嘻嘻的放了一口氣,和尚見內中陽物鬆活了,連忙拔出來,道:「下次斷不可如此,男人被鎖丟一次,比每常自己泄三次還利害哩。」靜真笑著同他相摟而眠。

  這和尚頭昏眼暗,一陣陣發迷,腰眼酸痛異常,然戀著靜真這個騷而淫的尼姑,到晚不顧痛苦,依前上牀與他大弄。靜真喜他精脈壯盛,那裏肯放他,一夜定要采他幾次。過了數夜,也不用狠采,只略鎖幾下,他就大泄如注,心中還捨不得。又過了幾日,精脈喪盡,伏枕不起,延捱了一夜,氣絕而亡。

  靜真見和尚死了,慌了手脚,沒奈何,只得買囑兩個香公,將屍首用蘆席卷了,將繩索絡好,擡到後園,撇在一口枯井裏。恰纔收拾過了,只見女童奔進來,道:「庵主回來了。」慌忙出來迎接。

  看官,你道老尼何處去了?原來臨江府東門外有一儒家,姓楊,老兒新喪,一個媽媽同著小兒子並一個女兒過活。那女兒年方一十二歲,一貌如花,且是聰明。單只從小的三好兩歉,有些小病。老媽媽要保佑他長大,成日齋僧敬道,與非空庵老尼來往有年。這日老尼將了一包南棗,一瓶秋茶,一盤白果,一盤粟子,到楊媽媽家來探望。媽媽和女兒正在那裏做繡作,見老尼步將進來,歡喜接待。敘了幾句寒溫,那老尼看楊家女兒時,生得如何:

  體態輕盈,丰姿旖旎。白似梨花帶雨,嬌如桃瓣隨風。緩步輕移,裙拖下露兩竿新筍;合羞欲語,領緣上動一點朱櫻。直饒封陟不生心,便是魯男須動念。

  老尼見了,問道:「姑娘今年尊庚多少?」媽媽答道:「十二歲了,諸事倒多伶俐,只有一件沒奈何處:因他身子怯弱,動不動三病四痛,老身恨不得把身子替了他。爲這一件上,常是受怕擔憂。」老尼道:「媽媽,可也曾許個願心保禳保禳麼?」媽媽道:「咳!那一件不做過?求神拜佛,許願禱告,只是不能脫身。不知是什麼晦氣星進了命,再也退不去!」

  老尼道:「這多是命中帶來的。媽媽若割捨得下時,將姑娘送在佛門做個世外之人,消災增福,此爲上著。」媽媽道:「師父良言勸喻,我雖是不忍拋撇,然丈夫亡故,日食艱難,沒奈何走了這一著罷。也是前世有緣,得與師父廝熟,倘若不棄,便送小女與師父做個徒弟。」老尼道:「姑娘是一點福星,若在小庵,佛面上也增多少光輝,實是萬分之幸。」媽媽道:「恁地待選個日子,送到庵便了。」媽媽一頭看曆日,一頭不覺簌簌的掉淚。老尼又勸慰了一番。

  媽媽揀定日子,留老尼在家,住了好幾日,雇隻船叫女兒隨了老尼出家。母子兩個抱頭大哭一番。

  女兒拜別了母親,同老尼來到庵裏,與靜真相見了。拜過師父,東院内尋一間净室安頓了,分一個香公照管。擇日與他剃髮,賜名空照。他本性聰明,不勾三月,把那些經典諷誦得爛熟,自此便在非空庵做了尼姑,這多是楊媽媽沒主意,有詩爲證:

  弱質雖然爲病磨,無常何必便來拖?

  等閒送上空門路,卻使他年自擇窩。

  看官聽說,但凡出家人,必須四大俱空。自己發得念盡,死心塌地,做個佛門弟子,早夜修持,凡心一點不動,卻纔算得有功行。若如今世上,小時憑著父母蠻做,動不動許在空門,那曉得起頭易,到底難。到得大來,得知了這些情慾滋味,就是強制得來,原非他本心所願。爲此就有那不守分的,汚穢了禪堂佛殿,正叫做「作福不如避罪」。奉勸世人再休把兒女送上這條路來。

  閒話休題,卻説靜真旣學會了采戰之術,怎肯安靜持守,日常勾引些俗客往來,做些不伶俐的勾當。那老尼年紀老了,筋力衰倦,患起病來,動彈不得,成日價睡在牀上。空照情竇未開,閒常見靜真幹些勾當,卻也不以爲意。整日閉門靜坐,看些古書,寫些詩句,並不輕易出來走動。靜真遂大發慈悲,廣開方便之門。有那不知死活的風流浪子,上面愛他的嬌容,下邊喜他的妙牝,死死戀住,以致斫喪太過,多成癆疾。行了數載,被他這一點美穴中,葬了多少貪淫少年。

  時光如箭,轉眼之間,空照已是十九嵗了,更長得儀容絕世,婉麗飄逸。收了兩個女童做徒弟,大的喚做妙常、小的喚做妙玉,相伴看經念佛。靜真恐他將醜事泄漏,時常言三語四挑撥他,撩動他的春心。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空照年已長成,何等聰明,甚事不知,何事不想,日常見靜真所行,較淫娼尤勝,只假做不知。到後來看得熟了,甚覺眼熱,春心一動,徹夜無眠。夜間獨臥在牀上,思量道:「爲母親所誤,將我送入空門,白白的虛度到十九歲,再捱幾年,豈不空過了一世青春?」嘆口氣,噙著眼淚。正是:

  啞子漫嘗黃蘗味,難將苦口向人言。

  話分兩頭。卻說新淦縣内有個監生,姓赫名應祥,字大卿,爲人風流俊美,落拓不羈,專好的是聲色二事。遇著花街柳巷,舞榭歌臺,便戀留不捨。渾家陸氏,恐他蕩費,苦口諫勸。赫大卿反道老婆不賢,教他脫了衣裳跪著,取出索子家法,將陸氏一索捆翻,弔在梁間打了一百皮鞭。因這上,陸氏立誓不管,領著三歲一個孩子喜兒,自在一間淨室裏持齋念佛,由他放蕩。

  一日,正值清明佳節,赫大卿穿著一身華麗衣服,獨自一個到郊外踏青遊玩。希圖要逢著個有緣分的佳人,春風一度。不想一無所遇,好不敗興。行了多時,口乾舌燥,思量得盞茶來解渴便好。正無處求覓,忽擡頭見前面一個松林,林中隱隱一座庵觀,周圍一帶粉牆包裹,向陽兩扇八字牆門,門前十來株倒垂楊柳。

  赫大卿走到庵門前一看,那庵門掩著,上面高掛金字匾額,寫著「非空庵」三字。赫大卿點頭道:「常聞得人說,城外非空庵中有標緻尼姑,只恨沒有工夫,未曾見得。不想今日趁了這便。」卽整頓衣冠,走進庵裏。

  轉東一條鵝卵石街,兩邊榆柳成行,甚是幽雅。行不多步,又進一重牆門,便是小小三間房子,供著韋馱尊者。從佛背後轉進,又是一條橫街。大卿逕望東首行去,見一座雕花門樓,雙扉緊閉。上前輕輕扣了三四下,就有個垂髫女童,呀的開門。那女童身穿緇衣,腰繫絲縧,打扮得十分齊整,見了赫大卿,連忙問訊。大卿還了禮,跨步進去看時,一帶三間佛堂,雖不甚大,倒也高敞。大卿向佛作了揖,對女童道:「煩報令師,說有客相訪。」女童道:「相公請坐,待我進去傳說。」

  也是機緣湊泊,適纔赫大卿門口閒看時,恰好空照偶然出來閒步,先在門隙裏窺看。張見了大卿這一表人材,逸致翩翩,倒有心看上了,心下想道:「世間有這般美少年,莫非天仙下降?」一時春心大動,鎖不住意馬心猿。所以女童來說,立刻挺身而出,向大卿稽首。大卿急忙還禮,用那雙慣輸情,專賣俏,軟瞇盵的俊眼,仔細一覷。只見這尼姑年紀不上二十,面龐白皙如玉,天然豔冶,韻格非凡。大卿看見恁般標緻,喜得神魂飄蕩,一個揖作了下去,卻像初出鍋的糌粑,軟做一塌,頭也伸不起來。

  禮罷,分賓主坐下。大卿想道:「今日撞了一日,並不曾遇得個可意人兒,不想這所在倒藏著如此妙人。須用些水磨工夫撩撥他,不怕不上我的鉤兒。」大卿正在腹中打點草稿,誰知那空照亦有此心,當下兩隻眼光,就如針兒遇著磁石,緊緊的攝在大卿身上,笑嘻嘻的問道:「相公尊姓貴表?府上何處?至小庵有甚見諭?」大卿道:「小生姓赫名大卿,就在城中居住。今日到郊外踏青,偶步至此。久慕仙姑清德,順便拜訪。」空照謝道:「小尼僻居荒野,無德無能,謬承枉顧,蓬蓽生輝。此處來往人雜,請裏面軒中待茶。」大卿見說請到裏面喫茶,料有幾分光景,好不歡喜。卽起身隨入。

  行過幾處房屋,又轉過一條回廊,方是三間淨室,收拾得好不精雅。進入看時,只見一張桐柏長書桌,左設花藤小椅,右邊靠壁一張斑竹榻兒,壁上懸一張斷紋古琴,書桌上筆硯精良,纖塵不染。側邊有經卷數帙,隨手拈一卷翻看,金書小楷,字體摹仿趙松雪,後註年月,下書「弟子空照熏沐寫」。

  大卿問:「空照是何人?」答道:「就是小尼賤名。」大卿反覆玩賞,誇之不已。兩個隔著桌子對面而坐。女童點茶到來。空照雙手捧過一盞,遞與大卿,自取一盞相陪。那手十指尖纖,潔白可愛。

  大卿接過茶,問道:「仙庵共有幾位?」空照道:「師徒四眾。家師年老,近日病廢在牀,當家就是小尼。」指著女童道:「這便是小徒,他還有師弟在房裏誦經。」赫大卿道:「仙姑出家幾年了?」空照道:「自十二歲喪父,送入空門,今已七年矣。」

  赫大卿道:「青春十九,正在妙齡,怎生受此寂靜?」空照道:「相公休得取笑!出家勝俗家數倍哩。」赫大卿道:「那見得出家的勝似俗家?」空照道:「我們出家人,並無閒事纏擾,又無兒女牽絆,終日誦經念佛,受用一爐香,一壺茶,倦來眠紙帳,閒暇理絲桐,好不安閒自在。」大卿道:「閒暇理絲桐,彈琴時也得個知音的人兒在旁喝采方好。這還罷了,則這倦來眠紙帳,萬一夢魘起來,沒人推醒,好不怕哩!」

  空照已知大卿下鉤,含笑而應道:「夢魘殺了人也不要相公償命。」大卿也笑道:「別的魘殺了一萬個全不在小生心上,像仙姑恁般高品,豈不可惜!」

  兩下你一句,我一聲,漸漸說到分際。大卿道:「有好茶再求另烹一壺來喫。」空照已會意了,便教女童去廊下烹茶。

  大卿道:「仙姑臥房何處?是甚麼紙帳?也得小生認一認。」空照此時慾心已熾,按納不住,口裏雖說道:「認他怎麼?」卻早已立起身來。大卿上前擁抱,先做了個呂字。空照往後就走。大卿接腳跟上。空照輕輕的推開後壁,後面又有一層房屋,正是空照臥處。大卿也無心觀看,兩個相抱而入,共枕歡娛。有《小尼姑曲》兒爲證:

  小尼姑,在庵中,手拍著桌兒怨命。平空裏弔下個俊俏官人,坐談有幾句話,聲口兒相應。你貪我不捨,一拍上就圓成。雖然是不結髮的夫妻,也難得他一個字兒叫做肯。

  當下大卿替空照解衣,露出美玉无瑕、豐隆突起的奶兒。大卿春心大動,兩隻手兒,揣摸良久,便將空照臉摟過來,將舌尖度在他口內,任意快樂。再去摸他下邊時,只見高聳聳、軟團團似饅頭般一團肉。空照慾火高燒,情煙陡發,便替大卿脫褲。只見那話兒早已翹然高舉,且是堅硬如鐵。空照用手一摸,只覺熱如火炭,不覺淫心蕩漾,將那一件蹺尖頭、硬篤篤的東西,捏了一把。大卿便將空照摟向牀上,成其雲雨。

  空照道:「相公可憐小尼還是個女身,不曾破肉的,從容些則個。」大卿此時慾火正高,那裏還管?挨開兩股,逕將陽物直搗。無奈那尼姑含花未慣風和雨,怎當赫大卿興發忙施雨興風。遷延再四,方沒其身。空照只得蹙眉嚙齒忍耐。大卿見他是個處子,也有些憐愛,先還款款而入。已而,空照牝內熱作,淫水橫流,遂聳身而就,恣意取樂。

  大卿見他再無痛楚之態,遂放膽施展,挺陽物入其溫窩之處,往來抽送。少頃,又轉過他身,屈足側臥,作隔山取火之勢。抽送數百餘度,空照酥快嬌顫,暝目欲死。正在酣美之處,不提防女童推門進來,連忙起身。女童放下茶兒,掩口微笑而去。

  看看天晚,點起燈燭,空照自去收拾酒果蔬菜,擺做一桌,與赫大卿對面坐下,又恐兩個女童泄漏機關,也教來坐在旁邊相陪。空照道:「庵中都是喫齋,不知貴客到來,未曾備辦葷味,甚是有慢。」赫大卿道:「承賢師徒錯愛,已是過分。若如此說,反令小生不安矣。」當下四人杯來盞去,喫到半酣,大卿起身捱至空照身邊,把手勾著頸兒,將酒飲過半杯,遞到空照口邊。空照將口來承,一飲而盡。兩個女童見他肉麻,起身回避。空照一把扯道:「旣同在此,料不容你脫白。」二人捽脫不開,將袖兒掩在面上。大卿上前抱住,扯開袖子,就做了個嘴兒。二女童年在當時,情竇已開,見師父容情,落得快活。四人摟做一團,纏做一塊,喫得個大醉,一牀而臥,相偎相抱,如漆如膠。

  赫大卿放出平生本事,竭力奉承。先將妙常放倒,摸他嫩牝時,淫水泛溢,連兩股都濕了,就弄將起來。弄了一會,卻看妙玉時,急得爬起睡倒,有個要死要活的樣子,忙同他又弄了一陣。尼姑俱是初得甜頭,恨不得把身子並做一個。空照看得騷興大發,伸手去他牝中,將陽物生拉出來,填入自己戶內,大弄了一場。三人輪流,弄到天亮,方纔雲收雨散。

  到次早,空照叫過香公,賞他三錢銀子,買囑他莫要泄漏。又將錢鈔教去買辦魚肉酒果之類,款待大卿,不在話下。

  卻說西院的香公因見東院連日買辦酒肉,報與靜真。靜真猜算空照定有些不三不四的勾當,教女童看守房戶,起身來到東院門口。恰好遇見香公,左手提著一個大酒壺,右手拿個籃兒,開門出來。兩下打個照面,卽問道:「院主往那裏去?」靜真道:「特來與師弟閒話。」香公道:「旣如此,待我先去通報。」靜真一手扯住道:「我都曉得了,不消你去打照會。」香公被道著心事,一個臉兒登時漲紅,不敢答應,只得隨在後邊,將院門閉上,跟至淨室門口,高叫道:「西房院主在此拜訪。」

  空照聞言,慌了手腳,沒做理會,教大卿閃在屏後,起身迎住靜真。靜真上前一把扯著空照衣袖,說道:「好呀,出家人幹得好事,敗壞山門,我與你到里正處去講。」扯著便走。嚇得個空照臉兒就如七八樣的顏色染的,一搭兒紅一搭兒青,心頭恰像千百個鐵錘打的,一回兒上一回兒下,半句也對不出,半步也行不動。靜真見他這個模樣,呵呵笑道:「師弟不消著急!我是耍你。但旣有佳賓,如何瞞著我獨自受用?還不快請來相見?」空照聽了這話,方纔放心,遂令大卿與靜真相見。

  大卿看靜真姿容秀美,丰采動人,年紀有二十五六上下,雖然長於空照,風情比他更勝,乃問道:「師兄上院何處?」靜真道:「小尼卽此庵西院,咫尺便是。」大卿道:「小生不知,失於奉謁。」兩下閒敘半晌。靜真見大卿舉止風流,談吐開爽,凝眸留盻,戀戀不捨,嘆道:「天下有此美士,師弟何幸,獨擅其美!」空照道:「師兄不須眼熱!倘不見外,自當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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