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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人性边界

小说:无暇的冬青树与鲜血王冠·阿墨篇 2025-08-26 08:59 5hhhhh 8240 ℃

  

  子墨反应过来时,自己依旧站在塔兰科尔的街道上。远处依旧是那家糖果店,可是街上的路灯已经全部熄灭,糖果店的招牌也没有亮起。两边街道的楼房上被泼满了鲜红的颜料,看起来就像鲜血……还是说那就是血?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泽明!你们……你们在哪啊!”奶牛猫沿着街道狂奔,但是他目视所及再也看不到那些自己曾经熟悉的面孔了。跑过曾经他和泽明光顾的糖果店,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店铺的玻璃窗上也被用鲜血涂上了许多骇人的符号。子墨强忍着恐惧将脑袋从玻璃上的一个破口探了进去,紧接着恐怖的景象就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摔倒在了街上。

  曾经慈祥的店主如今已经身首分离,脑袋正装在桌上曾经那个放着紫色糖球的糖罐中。在一旁的柜台上躺着他的腐尸,毛发下的血肉早已被食腐动物们吃的一干二净。

  “不……爸爸!为什么,刚刚你们不是还……”子墨不明白,为什么在告别了泽明,刚跟爸爸妈妈往回家的方向走了没两步,身边的父母与尚未走远的泽明一家就全都不见了,周围还变成了这样。

  “爸……呜啊!”在爬起身来埋头奔跑了许久后,奶牛猫脚下被一块碎块绊了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感觉浑身都在疼的他无助地呻吟着,直到自己感觉到身下开始弥漫出温热的液体。

  是自己流血了吗?小猫强撑着坐起来。

  他愣住了。并不是自己在流血,自己只是摔倒,就算受伤了也不会有那么多血。

  绊倒他的是父亲和母亲的尸体。

  “不!爸爸,你……爸爸,妈妈!不……”奶牛猫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想唤醒紧闭双眼的父亲和母亲,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哭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嗓子哑到再也发不出声音,直到父母的躯体在他的怀中逐渐冰冷——

  直到身后响起了癫狂的笑声。

  小猫紧要牙关地转身,原本深棕色的双目因为充血已经变得血红。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父母身上的刀伤,他看到了来者左手握着的那把长刀,还有脚边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泽明。那是一只长毛猫,毛发长到子墨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能从发丝之间望见他那凶狠的双眼。

  “哎呀,居然还有个漏网之鱼呢……”长毛猫的舌头拨开他嘴边的长发舔了舔自己同样被长发覆盖的嘴角,狞笑着举起长刀走向子墨。子墨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扭转身体躲过了这一刀,刀刃和上面所带的血珠几乎贴着他的鼻尖擦了过去。子墨从未应对过这样的对手,按理来说他曾经连架都没怎么打过,但是此刻的他就好像得到了另一个世界自己的传承一样,像条件反射一样随手抄起地面上破碎的砖块就向着长毛猫的脑袋丢去。

  竞技场。不知道为什么子墨的脑中出现了这样一个词。

  长毛猫挥动长刀,那砖块居然直接被削成了两半。子墨又一次拾起一块砖头,可这次没等他发起攻势对方的攻击就已经到了。长毛猫的速度比子墨快得多,刀光落下,子墨哪怕已经反应过来并驱动自己的身体极力后退可依旧是晚了一步。

  “唔……咳咳……混……混蛋……”奶牛猫跪倒在地上,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右胸颤抖着咒骂着对方,但他终归还是没法再继续行动了,剧痛让他连再次起身都做不到了。

  “战斗意志倒是不错……只可惜力气,跟普通的小猫还是没啥区别……嗯?”长毛猫又一次提着长刀上前,却感受到了那来自脚边的一点点异常的阻力。低头看去,连脑袋都抬不起来的泽明正用爪子死死的抓住长毛猫的裤脚,颤抖的爪子因为失血过多看起来已经十分惨白。

  “差点忘了你,两个小东西,都不是什么省事的主……比你们的父母要难对付多了……”长毛猫叹了一口气,接着——

  长刀落下,泽明的手腕处只剩下了那个整齐的刀口。断腕的痛苦让泽明本就几近昏迷的身体在地上剧烈的颤抖,但很快就不再有任何动静了。

  子墨的心中像是有什么炸开了,比心口附近的伤口更疼,更恐怖的存在似乎在他的心脏上开了个黑洞,肆意吞噬着他剧烈的情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涌上大脑,情绪的爆发正在整个神经系统中蔓延,他能看到地上自己父母与远处泽明父母生机已尽的尸体,他也能看到凶手的肌肉细胞的膨胀和收缩,看到他转身手持长刀向着自己的脖颈砍来。

  “你给我去死!”小猫突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身体向下一铲,从地上抓起一块尖锐的碎石用尽全力一划,长毛猫脚下吃痛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可就算子墨伤到了对方,这样的反击也只是奶牛猫死前的无用反扑罢了,至少对方是这么认为的。

  可在长毛猫想自信的站起身来继续虐杀子墨时,他却发现自己居然……全身都在发抖?害怕的情绪源源不断的从他的心中喷出,让他的手脚完全失去了控制,就连拿起长刀的能力都不再有了。他的眼角开始止不住流出眼泪,尿道括约肌也失禁了,骚臭的尿液漏了一裤子。

  “怎……怎么可能,我的身体……难道……”长毛猫迅速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不是奶牛猫真的恐怖,而是他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

  只可惜,他到底还是得不到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了。子墨拿起那把几乎跟他身高一样长的刀,不废吹灰之力就斩去了对方的脑袋,直至子墨心中黑洞失去了对对方生命力的感知后,认定自己已经存活了下来的小猫才颤抖着丢下了长刀,变回了曾经手误缚鸡之力的那个自己。

  随后,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猫突然意识到自己依旧可以在身边感应到一个微弱的生命存在,他立刻转身奔向了几米外的泽明。手爪在被鲜血染红的白色毛发上轻轻拂过,双目紧闭的泽明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我来晚了,对不起……我……”子墨绝望地哭泣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打败那个长毛猫,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感应到泽明生命的存在,甚至可以随意唤醒他那几乎已经是濒死的意志。他只知道,自己没能救下他。

  自己又没能救下他。

  “阿……墨……”泽明咳出一口鲜血,子墨仅仅抓着泽明没被切掉的那只爪子,将耳朵贴到了泽明殷红的嘴边。

  “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为什么,要在竞技场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竞技场?什么竞技场?为什么我脑子里……会有那些记忆?我和泽明……

  被数不清的人虐待、当做肉便器使用。

  在竞技场里生死搏杀。

  

  是我杀了他。

  

  

  “不!泽明!”自睡梦中与现实贯穿的悲鸣回荡在病房中,奶牛猫从梦魇中苏醒,映入眼帘的却只有洁白的吊顶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在他身边环绕,让他瞬间明白——

  “我……我没……我没死吗?”子墨下意识地坐起身来,可这个动作几乎牵动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势,阵阵剧痛在他身上数个不同部位炸开,想要强迫他躺回床上,但他偏不。甩去爪子上的输液管,随手从床头不知是谁放下的生活用品里抽走两张纸巾摁住出血的手背,奶牛猫用尽全力翻身下床。

  他必须要去搞清楚泽明怎么样了!

  “……妈的,我……”双脚踏在触碰到冰凉的地面后,子墨才真正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认知。曾经只需要心念一动就能轻松做出的动作如今哪怕用尽全力也没法实现,失去了床铺支撑的子墨手忙脚乱地摔倒在了地上,身体本就濒临崩溃的小猫这么一摔更是差点没把自己又摔晕了过去,头昏眼花身上还到处犯疼的他只能靠在病床边喘着粗气,他想唤人来帮忙,但他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唤呢?

  是我杀了他。

  子墨哭了,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就连见到泽明最后一面也……

  好在老天并没有让可怜的小猫等待太久。就在子墨稍稍恢复了一些,打算继续向前爬去找泽明时,病房的大门被推开了。

  来者是一只面容亲切的阿拉斯加,他提着一个颜色鲜艳的果篮走进了病房,可随后他的脸色就僵住了。

  “等等……那孩子呢?护士!护……啊,原来你在这!”看着阿拉斯加的表情从慌张又迅速切换成了带着一丝尴尬的冷静状态,原本抑制不住悲伤的子墨不由的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心生怀疑——怎么看感觉都不怎么靠谱啊……

  但子墨自己也没意识到,刚刚自己面前这只阿拉斯加的小表情已经在无意中削弱了自己心中的悲痛。

  似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小失态,阿拉斯加笑着放下果篮,伸出两只厚重的爪子想把子墨抱回床上。子墨一开始有些抗拒,可现在的他是在是太虚弱了,在刚刚骂完那两个脏字之后就连说话都十分困难了,只能任由对方随意支配自己。

  与外貌相反,粗壮厚重的爪子手心却十分柔软,阿拉斯加手脚很轻,子墨感觉自己就像一片羽毛失去了风力的支持后缓缓飘落在了床上。

  “哎呀,你瞧我这脑子,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驻望。”阿拉斯加温柔地说,“小家伙,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泽……泽明……”破碎的言语从小猫的嘴中缓缓飘出。

  “你叫泽明啊,很高兴……”驻望听到子墨的话后刚想要跟面前的孩子重新好好打个招呼,可他的话语突然就被那比自己小了一辈的小猫眼中的仇恨震慑住了。

  “我要见……泽明……是……萨摩耶……泽明……”子墨咬牙切齿地说。他的模样是那样凶狠,可是眼中还是止不住的滚下泪珠。

  驻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站起身来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了驻望的要求后与驻望说了很多事,但子墨什么信息都没听见,现在的他状态实在是太差了。

  “嗯,我知道了,我会尊重这孩子的意见的。辛苦你了,亲爱的。”挂断电话后驻望重新压低身体平视着小猫,“我刚刚问了问柯……同事,和你同一批被救出来的孩子中确实有一只小萨摩耶,但我们还不清楚他的名字,因为他的状态并不算好。”

  在刚听到驻望的话时子墨的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但没过几秒这份希望就被冰水浇灭了。状态并不算好,这是什么意思?在竞技场中的泽明显然已经距离死亡之门只剩半步远了,与死亡相比如果他还活着自然就是好事,但为什么驻望又会说状态不算好?

  子墨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猜测,截肢、瘫痪,甚至脑死亡变成植物人。

  是我杀了他。

  “我知道你现在不太好说话,这样吧,我问你答就好。”驻望看出了面前小猫的不安,他便提出了这样一个相对更有效率的沟通方式。小猫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你的身体状况急需休息和健康监护,因此这次探访不会持续太久,算上来回的路程,可能也只有不到十分钟。”驻望认真地说。

  子墨点了点头。

  “你必须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如果你发现自己的健康状况在这十分钟内发生恶化,你必须及时通知我,或者拽拽我的袖口之类的好让我知道。”驻望强调。

  子墨点了点头。

  “无论那位小萨摩耶状况如何,我希望你能够坚强,以前的那些糟糕的事情已经远离你了,你离新的生活不远了。”驻望用柔软的爪子揉了揉子墨的脑袋,子墨依旧和刚刚驻望抱起他的时候一样有些抗拒,但此时他压根没心思再为此抗议了。

  他必须要马上见到泽明,无论对方情况如何,无论是否是自己造成了这一切。他点了点头。

  “那我去找护士拿个轮椅,另外护士也会跟咱们一起去,好确认你的情况。”这一次驻望说完后没等子墨点头他就行动了起来。没过多久他就推着一个轮椅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护士——那轮椅看起来是专供小孩子坐的,与子墨的身形几乎完美吻合。女护士一边为为子墨身上的伤痛而惊叹一边重新为子墨插上了手上的吊瓶,然后在驻望的帮助下把子墨和吊瓶一并转移到了轮椅和上面的挂钩上。

  离开病房后,子墨才发现这里与他想象中,或者说曾经去过的医院十分不同。清冷的走廊里没有前来看病的人群也极少有忙里忙外的医护,若不是各种指示牌贴在墙上,这里看起来跟个办公楼也没啥区别。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间看起来与方才子墨的病房十分不一样的房间前,面前的房门看起来要厚重许多。驻望拉开了大门后,子墨的注意力首先是被房中那些复杂的器械和忙的满头大汗的两位医生吸引了注意力,接着才发现了在他们后面的那张床上躺着的,身上插满了管子的泽明。

  “泽……咳咳咳!”子墨下意识的大喊,可嗓子稍稍用力后紧接而来的窒息感就差点让他没喘过气来。驻望轻轻拍了拍子墨的背,接着在子墨那想要杀人一样眼神的催促下推着子墨走进了病房,护士小姐则是站在了病房门口等待。

  来到泽明身边后,子墨才看清了自己唯一的这位朋友如今的惨状。

  小萨摩耶的脖颈处有着数不清的可怖血痕,哪怕已经被绷带绕了一圈又一圈,底下那猩红的伤口都依旧可见,而与之相比更让人揪心的,便是那供氧面罩之下小萨摩难过的表情,好像正在经历着无比恐怖的梦魇。

  “这孩子怎么样了?”驻望小声询问一旁的医生。

  “情况不太好,他失了太多血了,血库有限,刚才动员了一批医护也来献血。”医生严肃地说。

  “辛苦你们了……唉。”驻望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

  “但其实这还不是唯一的问题。你瞧。”医生的手指指向一旁设备的屏幕上,子墨的眼神也跟着看了过去,“这是这孩子的大脑状况,如你所见,现在非常不稳定。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因为外伤导致的脑损伤,那就只有可能是在他失血过多昏迷前曾经遭遇过的事情对他的精神造成了破坏性极强的巨大打击。”

  “物理上的失血如果能及时补充那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可是这精神上的冲击……”医生有些难过地跟驻望说,“恐怕就算他能醒来,以后的事也不会太乐观了。”

  驻望听到医生这句话后立刻回头看向了一旁的子墨,却正好与子墨看过来的眼神对在了一起。

  泽明昏迷前,曾经遭遇过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强破坏性的巨大打击?

  两行泪水从子墨通红的眼中滑落。

  真的是我……害了他……

  一股难以控制的热流顺着子墨的咽喉喷发而出,血腥味在子墨的嘴中蔓延开来。是血。他能感觉到自己本就已经破损到极致的身体正在以另一种全新的方式崩坏,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为了泽明,也为了自己。

  胸口那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又一次在子墨的心中闪现。

  

  病房外,护士小姐正在关闭的大门外等待着,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把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只穿着白大褂的暹罗猫正以时不时趔趄一下的急迫步伐向着病房跑来。

  “你干什么呢!”护士小姐嗔怪道。

  “抱歉,我……”暹罗猫兽人大声回应道,接着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急忙将声音压低,“我来晚了,驻望和那俩孩子已经进去了?”

  “可不是呢,这都好一会了还没出来。”护士小姐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咱们就先在这等着吧。”

  “嗯。”暹罗猫兽人用白大褂擦掉自己额头上因为刚才的狂奔产生的汗水。仔细看去,那白大褂并非与医院中医护的白大褂是一模一样的,而是样式略有不同。在他的左胸口用银线绣着“塔兰科尔帝国伦登维克理工大学研究院”的简称字母,以及他的名字——柯德。

  “你刚刚去做什么了?”护士小姐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了一张递给了柯德。

  “献血。群里说血库告急,我动员了几个有心的、曾经在帝都理工做研究员的同事跟我一起来了,而且说不定他们在学术上也能为我们提供些帮助。”柯德整理了一下仪容。

  “是啊,唉。说到底守望者也只是个志愿组织,能救出这么多被人下了毒手的孩子已经是很伟大的成绩了,可是后续他们的治疗费用,以及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安排呢?”护士小姐担忧地说。

  “我们会想办法的……唉。”柯德也叹了口气,“真的很感谢你和你的同僚们愿意为我们提供志愿服务。我们现在绝大多数资源都投入在了医护用品的购置上,社会捐助通道也已经开始运作了,很多医护也自愿不要薪水,可这一切还是杯水车薪。”

  “不必了,我们也只是想尽些自己的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些而已……啊,驻望先生出来了!”护士小姐转过头看向病房缓缓打开的大门,驻望正推着轮椅上的子墨走出来。

  “嘿,没出啥事吧。”柯德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驻望的表情看起来很奇怪,或者应该说……很复杂?护士小姐则是注意到了轮椅上的子墨,奶牛猫已经昏睡了过去,稍稍确认了奶牛猫的心跳和脉搏后,护士小姐从驻望手中接过了轮椅。

  “麻烦您带他回病房,拜托了。柯德,你跟我来,快。”没等护士小姐和柯德反应,驻望就抓住了后者的爪子跑向了楼那面的保卫科。

  “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要带我去哪啊?!我刚献完血,而且刚刚我就是跑过来的,现在还跑,要是我死了怎么办!”柯德不爽地吼道,但即便他这么说也依旧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

  “要死也等会再死,我必须得确认一件事,我们去查监控!”驻望回答道。柯德只能无奈地摇了摇脑袋。二人跑到了保卫科后,驻望用自己脖子上的工牌刷开了上锁的大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监控台旁边坐下。

  “你到……咳咳咳,你到底要看什么!”柯德费劲地问。

  “刚刚在监护室里,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他……”驻望嘴中不停呢喃着,爪子快速将录像向后倒去。

  “哪个孩子?黑色那个还是白色那个?”柯德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病房里待了一小会,曾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很冷静的驻望就突然变得这么躁动了。

  “看,就是这里!”驻望大声说。柯德的目光也一同看去,监控屏幕上显示的影像正是方才在病房中的画面。

  画面中的时间刚巧是从驻望与子墨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开始。得到了来自医生的噩耗后,子墨不知所措地在泽明的病床边哭泣,一旁的医生则是在于驻望交谈着后续的治疗可能需要的花费和使用的物资等内容。

  “看起来没啥问题啊,你总不能因为那小猫的朋友醒不过来就责怪他吧。”柯德疑惑道。

  “谁说我责怪他了?继续看!”驻望哭笑不得地用爪子敲了一下柯德的鼻子。柯德笑着举手对着驻望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终于看到了驻望希望他看到的东西。

  “等等……这孩子,他为什么……要举起手?”柯德的表情逐渐从疑惑变成了严肃。画面上的子墨将爪子轻轻举到了泽明的脑袋上方,若是他想去摸一摸自己的朋友给予其一些慰藉也就罢了,可他的爪子根本就没有碰到对方啊……

  “你看病床上那孩子。”驻望提醒道,他的表情也是一样凝重。柯德随后也发现了,在子墨摆出了那样的动作后,病床上原本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泽明情况居然慢慢稳定了下来,仪器上的各项指标也逐渐趋近正常。

  “这简直不可思议啊!这孩子是唤醒者?他的象限力是心能系?还是说……”柯德有些激动地说。

  驻望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他关掉了显示屏后回头说:“我也不知道这属于哪个范畴的象限力,但是对他的消耗应该不小。在他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就昏睡了过去,接着我就带他出来了。这孩子绝对不简单。”

  “是啊……他年纪也不大,看样子应该是之前那场流星雨让他家破人亡了,才被人拐进竞技场了。”柯德感叹。

  驻望沉默了一会。

  “亲爱的,我有个想法。”

  “嗯哼,是什么?老实说,其实我也有这么个想法。”柯德的表情十分精彩,他早已猜到了自己的爱人想说什么。

  

  半个钟头后两人从监控室中走了出来。他们没有道别,而是各自像是已经清楚了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一样斗志满满地奔向不同的方向,留给对方的只有彼此间信任的眼神。

  阿拉斯加大步跑向子墨的病房,随后和刚才的柯德一样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的大狗在病房门口放慢了脚步。驻望的眼睛在房门上的小玻璃窗里看了看,有些意外地发现仅仅过去半个多小时,病床上的子墨居然就已经醒来了。

  “睡了一会感觉好些了吗?”阿拉斯加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关心道。

  子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开口:“泽……泽明怎么样……了?”

  仍然磕磕绊绊,但似乎已经比一个小时的他状况要好多了。驻望心中如此想到。

  “医生说他的状态基本稳定住了,可能两天内就能醒,但是还需要在床上静养一个月以上才能完全康复。”驻望安慰道,“医生也说你和他一样需要静养,这样你的身体机能才能恢复。”

  “嗯……我……知道了。”子墨点了点头,随后低头看向自己的爪子,看向那遍布整个手掌的无数伤痕以及包裹着它们的纱布。

  还不够……我做的还不够。

  泽明必须好起来。泽明必须快乐。

  我的朋友永远值得。

  见子墨似乎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驻望索性也就没再打扰他,打算暂时先离开好让他静养,可是在走到病房门口前时阿拉斯加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在子墨的身边蹲了下来。

  “对了,我总不能老时间叫你小家伙吧,多没礼貌呀。泽明已经安全了,现在你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了吗?”阿拉斯加温暖地笑着问。

  “……子墨。”奶牛猫小声呢喃道。

  “子墨?是很有诗意的名字呢,我可以叫你小墨吗,或者墨墨?还是墨墨吧,这个好听。”阿拉斯加又一次摸了摸子墨的脑袋,但现在的子墨已经有力气能躲开了,于是驻望这次便没能得逞。

  “好好好,不打扰你了。要好好休息哦,等你身体再稍微好些就可以每天去探视泽明了。”见眼前的小猫“不太好惹”,驻望只能有些无奈地转身离开了。

  他却没想到,自己又一次在病房门口停下了脚步,而这一次居然是因为奶牛猫主动呼唤了他。

  “那个……驻望叔……叔,我……”小猫痛苦地看向他。

  “请给我……带些糖吧……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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