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身为最严厉的偶像制作人,却无法忍耐地同最病弱的筱泽广发生了难以想象的风流二三事……

小说: 2025-08-26 08:59 5hhhhh 3460 ℃

“请成为我的制作人吧。”

在这陡然降临的甜蜜使我行将昏厥之时,我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将我与身上女孩过去经历的种种飞快地翻阅了起来:她叫筱泽广,一个与偶像能力分析报告所显示的贫弱完全一致、因而应当完全不可能与我——一个致力于在偶像制作工作上精进深造、绝不会在不雕朽木上浪费半点心力的制作人科学生有所交集的初星学园偶像科普通学生,因此我总在每次报复式的纵情欢乐后寻思自己与她搭上关系的缘由,在无数次迥然不同的回忆路径中走向那个独一无二的、在学园保健室窗口渗入的夕阳日光中摇晃着的、骷髅似的躯壳边。

筱泽广虚弱极了,那时的她是这副模样,大概过去的十几年中也都是如此:听到这远在意料之外的请求时,我便注意到她仿佛竭尽了全身的气力,血管和颈椎都隐隐凸出的脖子不和谐地抽搐着,把空气振动的结果从两片发干的薄唇间挤出,于是她那套在绣着橄榄叶纹的米色罩衣、复古款系带衬衫和浅蓝色牛仔热裤中的身体也一同轻轻地晃动了起来,几乎要把插在地上静止不动的皮鞋中的脚也牵连着拽倒。世界上哪有这鬼魂一样飘荡的生命胜任得了的、哪怕需要多流一滴汗的工作呢?更别说还是在舞台上又唱又跳的偶像了,在这样的废料上做功显然是浪费时间,所以我想都没想,当即就回绝了她。

然而筱泽广有一双眼睛,一对镶在她月牙形窄小眼眶中的琥珀——是的,那是对和琥珀别无二致的眸子,就是那种详实地记录着动物生前同松露陷阱挣扎最后一刻的浑黄色晶块。筱泽广还拥有柔和米白色的毛发,就像晨曦中的芦苇荡,软弱地在嶙峋的五官边随风飘舞。这张本应人畜无害的脸蛋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奇异的圣地,中央一对琥珀的核心中永恒地徘徊着两只黑乎乎的虫子,那聪明的、深不可测的、狡黠的、贪婪的、看穿一切的瞳孔,正是筱泽广身上与其肉体最截然不同的地方。

她微微眯起眼,只宽厚温和地笑了笑,好像我的反应不仅正中下怀,还使她满足得要命。接着,她就让我不要顾虑,姑且先试试一个月,要是自己确实不是偶像的料,解约就是了。

如果说换其他人作这样的反应,我不过当她心理承受能力强,是个稳重又不轻易服输的人。可是筱泽广的眼睛也会说话,她那荡漾着微波的琥珀眼眸朝我闪烁时,好像在她棉花般柔软的话语上暗中施加了千斤的力量,我莫名地感到这源于那儿存在的一道无法填满的欲壑,其中满溢的空虚捕获了我,讥讽着我又调戏着我,最终成功激怒了我。任凭内心的理性如何抗争,我竟发现自己都拿不出任何足以拒绝她的理由,于是我成为了她所谓的“临时制作人”——然而之后看来,这最终恐怕变成了一辈子的事情。

在四溅火花中一言不发的铁匠自有其沉默的道理,即全因他相信着世上不存在历经千锤百炼而不能成器的铁材,能否成功全取决于执锤人的决心与专注,难耐的高温、灼人的烈焰与扭曲的废料成品不仅是必须克服的重重困难,还是铭刻在最终成品之上标示着艰苦卓绝斗争之荣誉的最佳象征——我正是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开始工作的,至少一开始是。

我于是开始严苛地执行筱泽广的偶像制作计划:我为她制订了满满当当的锻炼日程,寸步不离地在训练时守在她的身边,吹毛求疵地苛责她每一个不能使我满意的动作,把她难以入耳的歌声同世上最优美的歌手嗓子里发出的声音进行对比,经常毫不留情地将她一整日的训练批得一无是处;我为她设计了滴水不漏的饮食计划,从食材开始亲力亲为准备她包括闲暇零食在内的一切食物,紧盯着她就餐的整个过程,保证她完全地吞下所有哪怕是自己最为厌恶的东西;我让她不停地尝试和练习有可能适合她的一切歌曲曲风,每词每曲都要试验到每个音符每处节拍都足以与其风格完全一致才会考虑采用……我有时感觉她的肉体早已远远超出能够承受的极限,甚至已经完全迈入了死亡的地界,但她的眼睛却一日比一日愈发透亮,仿佛那内在的灵魂被滋养得愈发茁壮,同时也越发饥渴,要到了贪得无厌的地步。

期末考核第一名的结果究竟是完全符合预期的,还是超乎常理的呢?无论如何,当我亲口将其告知筱泽广,并眼睁睁看着她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当场昏倒在我的怀里时,我惊奇地注意到她原就是块天生丽质的美人坯子,只是过分的虚弱和我的轻蔑态度自然地长期遮掩了这一事实,而今她被我填得实了点,惨白的薄皮肤充盈出了浅浅的红色,脸颊积了些许蚕丝被褥似软的肉,便把过去那种濒死的情境转化成了病态的美感。

就事后而言,我也许会祈祷筱泽广永远能保持副睡美人似的姿态,毕竟它尚能使我勉生怜爱不作多想,然而她很快就在白床单上睁开眼睛,在显然相当清醒的状态中开了口。广紧盯着我,轻飘飘地念起自己辉煌的天才往事,抱怨大学本科及之后研究生经历的无聊,选择几乎不可能的偶像之路的心路历程,回顾自与我相遇后可称“地狱”的生活点滴……最重要的是,她不容我辩驳地指出,当初并非是她祈求着我成为她的制作人,而是她一见到我,就看出我竟一瞬间内就在心中决定好了二人的未来,因此绝不可能将自己无情拒绝而拂袖而去,所以借坡下驴,顺势就从了我。

我没有反驳——这不是说我不想反驳、不会反驳,而是曾在手中摩挲得起皱的、关于筱泽广仅14岁就从大学本科毕业等传奇故事的资料,以及初次见面时她在我心中留下不可磨灭印记的眼神突然地糅合在一起,把我的喉咙堵了个严实,让我气血上涌,头晕目眩,竟然永远地都分不清那斜阳中的初遇,究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奇遇,还是蓄意已久的见面。心头的怒火烧得我坐立不安,猛站起身按住了筱泽广的双手,拼命地瞪着她,试图使她不再说话。

广确实不再说话了,她顺从地把身子翻正过来,用迷离不定的眼神缠住我的头,露出满足而忍耐的笑容,在我僵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时候吻了上来。我把这种危险的行径(更何况还是在学园的保健室里)当做是对她僭越与无礼行为的惩罚,便果断地接纳她的唇齿和柔舌,狠狠地咬住她薄得可怜的唇,使劲全力压上她仍旧瘦小的身板,蹂躏她、啃噬她、撕咬她,在面颊和下巴吮出红印,在锁骨和乳晕啃出齿痕,像牛吃草那样咀嚼她的头发,像狗喝水似的舔舐她的脖颈,抓得她肋骨咔咔作响,骑得她骨盆嚓嚓发抖,刻意撕破被她常用作私服的旧水手服,使它们在空中发出噼啪的响声,竭力夹紧她套着条纹白袜晃荡的双腿,要它们甩到脱力松垮为止,我甚至听见我的阴茎咆哮着甩出积蓄已久的怒火,在狭窄的阴道中灼烧着回荡……

在我初尝疯狂的一切,持续直到广的呼吸虚弱到几乎消失的时候,我停下来,大口喘气着盯着她,盯着这死了似地瘫在床单上一摊红中的女孩,失了神,就呆坐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然而不过霎时,广却极不真实地苏醒了过来,舔了舔冒着血的嘴角,又用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瞧着我,接着便立起身子,在我的怀里沉默地躺靠着。

此时恰好夕照,只是保健室中狼藉一片,两人也不是相对伫立,而是合成了一团巨大的黑影,就像某件扭曲的雕塑投射在地上。

她抱着我,始终没有说话,然而倚在我的耳边,均匀而柔顺地呼气时,却好像有几个世纪的洪流从我耳边呼啸而过,还能隐约听见广内心那狡猾的恶魔发出惊悚的笑声。我如受感召,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有能力在广不幸被其粉丝发现其可怖之处而终结偶像生涯之前,竭尽所能斩杀根治其心的恶欲的人,我必须使这种源于痛苦的甜蜜从广的心灵中绝灭——我将是那高举铁锤的英勇铁匠,在风暴中心一下又一下地痛击烈焰中的铁具,直到它凝固成正确的样子为止。

这就是广突然决定搬出学园,秘密和我同居的开始。我不清楚这是不是她看穿我的意图而刻意向我挑衅的结果,我只知道她自保健室一事后对我依赖备至,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在阴暗的出租屋中共处时,广总是毒蛇一般缠着我、麻烦我、惹恼我,她时时摆出那副楚楚动人的可怜姿态,在我的胸腹上蹭来蹭去,弄得我心烦意乱。一旦听到我冷血地将她同其他偶像对比,进而将她贬得一文不值,她便发出轻得足以立即消散在风中的笑声,甚至故意问我既然如此厌烦,为什么不抛弃她,这种闹剧必然直到我勃然大怒,不得不停下工作来教训她为止,才能暂时消停一阵。

修正筱泽广固然重要,然而继续进行偶像工作仍是当下第一的问题。除了持续加强广的日常训练、调理广的身体健康,我还需要为广作曲作词,编排舞蹈,在此期间,我必须把广的疯狂隐藏起来,绝不能让世上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骇人的秘密。

为广写成第一首歌的过程并不顺利,而最艰难的部分在于曲目的风格。敲定最终方案的那天夜里,广再次不合时宜地溜进我的房间中,以相当诡异的姿势钻进我的怀里,用她干枯河床般贫瘠的身体磨蹭着我,使她干瘪的乳头透过薄睡衣挠痒似地挤在我的肚子上。心烦意乱的我本想耐着性子把她逐出门外,她恶魔低语般的“讥讽”却“准时”地在我耳边响起。

我承认我恼羞成怒了。我像拎着空垃圾袋一样提起广,把她扔到床上,从床底抽出几捆麻绳,并拢且折起广的双腿,细细地将它们同背过身后的双手捆住,使她的身子三角形式地曲起来,在此之后,我便把广悬挂在天花板中央的灯架,使她三角铁一般地晃动在半空中。我盯着发出一声声不舒服闷哼的广,看到她琥珀色眼睛中刻意做出的可怜巴巴的神色,忽然想起一个古老的故事:两千年前有这样一个中国皇帝,据传他最宠爱的妃子轻盈得就像鬼魂一样,于是每当他们二人泛舟于宫廷的人工湖上时,这个皇帝都会用铁链把妃子和船身锁住,以防她被风吹走。

于是我脱掉裤子,用力掰开广束着的双腿,插进她湿润的后阴中,像敲钟的节奏一样持续地推动着她,使她一浪接一浪地朝前荡去,就像那个妃子随着船身前后摇晃的姿态那样。我听见广痛苦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就用她的薄丝袜塞住她的嘴巴,使她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脸上扭曲的肌肉中,挤压出一道又一道或深或浅的皱纹。在通向高潮的过程中,阴道节律性的挤压和收缩使我得到了一种报偿性的灵感,我可以意识到,这是广心中那饥渴的恶魔在吞噬过度的欲望后逐步招致封印的结果,似乎超出喜悦阈值的痛苦就足以使广瘫痪。

不论如何,最后我只记得,当最后一滴淫水掺着精液滴落在我的床上时,疲惫不堪的我终于完成了整首歌曲的制作,我赤裸着身子瘫靠在椅子背上,恍惚中竟然听见广虚弱的歌声搭着新曲子的调飘来。此刻恰好清晨的第一缕辉光渗过窗缝,我看着同我一光之隔、在黑暗中随着歌声有节奏地摇晃着的广,预知成功的喜悦突然莫名流遍全身,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石二鸟的完美方法吗?

这一切真的发生了:新歌发布后,我们的偶像官方运营账号评论区即刻便被铺天盖地的好评占据,无论是从作曲和编曲风格、作词寓意等歌曲本身的方面,还是从广本身独特而愈发熟练的嗓音,以及我为这首歌曲特意编排的全新的舞台互动动作等偶像本身相关的角度,粉丝们都不留余力地将热情挥洒在对于它们的分享和解析中,对许多人而言,筱泽广貌似与业界“格格不入”的偶像演出风格正是她最大的创新与优势所在,他们认为,广极尽简单以保留余力的舞蹈动作和柔弱却清晰透亮的声音成功地向粉丝们传达了她真正可爱的所在——掩藏在虚弱肉体下那强大而充满希望的灵魂——我很庆幸粉丝们只是想到这一步。

另一方面,那夜后的广与其说是被“喂饱”了,不如说更像是因填喂过度而有些恶心反胃。在相当一段日子里,我时常紧盯着她的眼眸,看它们究竟是否还会发出不详的颤动,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广仿佛放弃了那些欲求不满式的挑衅和令人畏怖的需求,她安静极了,和一头温顺的小羊羔没有半点区别。可广越安静,我就越焦虑,我终日惴惴不安,也不知道究竟在担忧和不满什么,平静若只是虚假的平静,之后破裂时又会怎么样呢?

我在私人租用的练舞室中再次堕落在魔鬼的诱惑里,而使我清醒过来的是全身脱力的疲惫和欲望倾尽的虚空:我骑在广的身上,一只手把广拷在压腿的铁杆边,一只手钳扼着她的下巴,不解地、愤怒地又懊悔地盯着她,盯着她在留下深深牙印的半瘪乳头上行将淌干的几滴酸涩乳汁,盯着她逐渐隐没在血肉中的肋骨印和比枯枝更丰沃一些的躯干,盯着她蠕动着流溢精液的粉嫩阴穴,盯着她那双比过去任何时刻都涌动得更热烈的、金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的琥珀眼。

欲望没有消灭,而是以更强大的方式复制重生,她疯狂的内心又回来了。

明明身处下位,广却如居高临下,用她的眼睛冷酷地开口说话,饱含讥讽地表示,能走到现在全都是因为我,偶像事业大获全胜也好,所谓纠正她扭曲本性的成功也罢,“我”才是导致如今一切事件发生的根本原因,而她不过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我不知道后来我是怎么和她一起回到家里,然后独自回到自己房间的。那天本该是我为她排练新作歌曲舞台动作的日子,事情发生前一切都那么祥和宁静,广比平时还显得更可爱、更温柔,她轻柔地舞蹈起来,把我当作真实舞台观众进行互动时,我承认我有些迷了眼,会对她营业式的微笑作或许不切实际的遐想。但究竟从那一刻开始?是广主动袒露了她的胸脯,挑衅地半扯外衣,用慵懒疲惫的姿态引诱我,让我着了经验主义的道,又去吮她的脸,舐她的脖子,咀嚼她米黄的睫毛?

大概我之于广就像瓶之于水,盛着护着时姑且安然无恙,然而一有些许缝隙,就随时可能变成决堤之灾,再也不可忽视了。而最可怕的是,这一猜想逐渐在日后推出偶像新曲的反馈和评论中得到验证——我开始难以将这种混乱的疯狂封存在以此得到的灵感中,使广献唱表演的歌曲继续维持完美无缺而又独一无二的形象了——越来越多的粉丝试图进一步解析筱泽广这些充满奇幻力量的歌曲背后可能折射出的深层含义,也许真的是嗅到了些什么,也许只是无意识的发散思维,有人指出筱泽广的内心力量远非强大那么简单,它不仅强大,而且饥渴,借由舞台表演以辐射观众甚至只是其目的之一;有人则认为这种力量因其过度的强大而渴求抑制与支配,筱泽广贫弱的肉体和飘渺的声音正是它被限制的表现和必须。

我迫使自己不去看这些视频和评论,却又会忍不住时刻关注它们的流量和反馈。响应人数较低时,我尚且还能欺骗自己万事大吉,直到一个在粉丝圈子中逐步流传开的大尺度短视频无意被我收到,其内容正是使我做出使我落得如今下场的疯狂决定的根源:虽被制作成2D形象、但依旧保留着鲜明个人特征的筱泽广赤裸着枯枝败叶一样的身体,被鲜红的绳带沿着四肢和躯干的沿向与间隔束缚起来,背悬着手脚,在被刻意抹去相貌的“无名人士”的操纵下像断了四肢的木偶一样在地上“咔擦咔擦”地蠕动着,于是伴着骨头碰撞声交杂绳带摩擦声形成的诡异又精确的节拍,在起伏有序的交错喘息声间,面颊热烈潮红的筱泽广就如此哼唱着我为她创作的最新单曲,悠远、飘渺、虚无……但绝无半点勉强与痛苦。

这就是我和广一起创作这首歌的过程——不,应该说还远不及真切体会时的那幅模样。毕竟我是亲历者,我是谋划者,我是执行者,我是将骁勇烈马骑在胯下的骑手,我是试图斩杀魔鬼的疲惫勇士,我知道这种性爱真正的滋味:

广不是仅被束缚着那么简单,至少在脱光前,她首先必然披着后挂蓝色长摆的条纹混色衬衫,打一条蝴蝶结样式的蓝领巾,黑色的牛仔短裤下面接着双白色的过膝长靴。之后我才会扯开她的前领,在她玉润的脖子上套住狗环,打好绳结,像提线木偶那样支起双手,让绳子轧过渐丰的乳头,缠住略赘肉的腰身,从微翘的臀起始,把蜜溢的阴唇勒得发红,用力一提,就捆螃蟹似地锁住她来。这时我就能看见她内心的魔鬼了,广受着狗绳的牵引,扑通一跪,扯红了脖子就朝前咬,长蛇吞蛋一般含住我的阴茎,眼里迸出股金黄的疯劲。我能感到欲火焚烧的口腔和咽喉在拼命地挤压和吞咽,即使我会因狼吞虎咽而导致的疼痛狠拽狗绳,喝令广收敛些、本分些,她依然会张牙舞爪地扭曲着被吊紧的双手,踢蹬着闷在靴子里抠紧鞋垫的双脚,在窒息濒死的界限上贪婪地汲取我的生命力。我承认我从这种与魔鬼奋战的过程中看到了创作的可能,有时我会违心地享受并沉浸在罪恶的欢愉中,虽然最后还是会侥幸地以奖励为由为自己开脱。

然而事到如今,一切辩解都已无济于事。我崩溃极了,收拾了几件衣服,背上双肩包,用借口暂时外出、实则打算再也不见的告别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彻底失败——各种方面的失败,尤其是在所谓“驯服广内心的恶魔”这件事上的彻底失败。我忘不掉最后一次看到的这个样子的广:在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客厅里,赤身裸体的广披着一件薄单衣,安静地吃着我要求内容的早餐,她的大腿粗出了优美的线条,她的乳房坠出明显的下垂,她的锁骨被血肉附拥,她的脊背油光滑亮,她的眼窝填得实了,终于有力气支撑住那堆炯炯有神的琥珀眼。筱泽广已经不再是最初相见时的那副骷髅架子了,现在的她居然真的出落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上的“文弱美人”。

她听完了我短期出差解释的谎言,什么也没说,只是冷静得可怕地点了点头,也许她确实什么都没看出来吧。当我颤抖着合上家门时,甚至感觉这门沉重得足以斩断我和广的一切联系,仿佛她真的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变成原型那样鬼魅的一缕烟,就地消散,再也不见。

我删掉了广所有的联系方式,在学园那边也找足了理由,申请了相当漫长的假期。然而我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什么地方能使自己平静下来,在这段时间几乎凝滞的日子里,我最北去过北海道,向南也去过琉球,一切的旅行都只是为了尽可能远离东京,可无论是新干线还是飞机,以燃烧我的资金为代价试图快速换取一处心灵偏远之地的方法均告失败。即使广的身影早无踪迹,我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欲望在时刻折磨着我,我既害怕,又虚弱,好像生了一场很重的病,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我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时我会认为是自己完全没有撇清这件事的缘故,因为我可能并没有完全认输,我意识到我内心深处始终坚信着这一理论的正确:用远超其获得喜悦的痛苦击溃欲望。实际上,广对我的依赖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她吞咽我的精子就像用餐一样自然而规律,接受我的责骂就像呼吸空气一样普通寻常,如果我的离开能作为彻底纠正她人格的终极武器,那我就应该坚持这么做下去。

然而我却再次崩溃了。最后,失魂落魄的我还是回到了本岛,带着一身的病痛和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游荡到了一处偏僻的废弃神社前,也许是在关西的某处山区,也许事实上就在东京附近,谁知道呢?我背靠着年久失修的鸟居坐下,把双肩包扔到一旁的石灯笼边上,闭上眼睛,在绿荫裁出的日影中疲惫而缓慢地呼吸着。这些日子来我萎靡得厉害,不仅在音乐制作方面毫无灵感,在身体机能方面也几乎要损耗殆尽,我下意识摸了摸早就没有动静的裤裆,竟然可怕地有些怀念广的滋味……这个神社是祭拜什么的,最后又是为何废弃的?我止不住在难得的松弛感中释放自己的想象力,日本会有供奉欲望的神社吗?或者说,存在这样一个掌握着支配与被支配的神明?也许它是以被铁索拴住的宫女的形象出现的,又也许是以一个面目可憎的枯瘦木偶……

一阵恼人的鸣叫声唐突闯入我的幻想,我勉力揭开眼皮,在昏暗的缝隙中瞧见许多上下翻飞的黑影,我知道这些该死的小东西是为何而来,可我既没心思,也没力气去理会它们。果然,难耐的瘙痒和肿疼感很快就彻底破坏了我的清静,我愤怒地朝空气中挥手乱抓,但什么也没抓到,只能盯着自己的小腿上隆起几座灾难蹂躏后的小丘发呆。这就是蚊子这种动物的可恶之处,吸口血求条活路也就罢了,非要在衣食父母的身上留下难以忍受的印迹,虽然人类知道,只要忍住它的瘙痒不去管它,这肿没过多久就会消退,可又有几个人真的捱得过去呢?

所以我是不可能退让的,我对着起包的地方肆无忌惮地抓起来,用亲手制造的疼痛抵消外来引发的瘙痒,然而挠得没舒服一会儿,那叮咬的红肿就挣掉疼痛的覆盖,继续朝我的大脑皮层发出瘙痒难耐的信号。我决心找出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来,紧盯着那些愈加红肿的患处,忽然想到个疯狂却又十分诱人的办法:用利器划开它们,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我从包里翻出折叠的瑞士小刀,没有任何犹豫,在莫名激动的催促下对着大腿上最大的一个包划拉出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即刻就从伤口里漫淌出来,意犹未尽的我又横着划了一下,刚好划开了个十字的裂口。我对着腿上的其他地方如法炮制了一会儿,果然很快就让流血的疼痛完全掩盖住了瘙痒,虽然令人失望的是,肿胀的地方与其他部位的内部并无差别,没有什么想象中的黑血或是其他怪异的东西随着刀锋溢出。

不知是过分疼痛带来的幻觉还是现实如此,我注意到有许多黑色的影子如前般鸣叫着聚拢到这条流血的腿上,就像蜂群发现一颗花蜜满满的硕大花朵。我不想让这些恶心的动物染指这份痛苦的欢愉,又是随意的两手一甩,只听“啪”的一声,蚊子们居然听话地应声而散,倏地一下全没了踪影。

然而我收回手来时,眼前的东西却使我大吃一惊:一只翅膀斑驳、体型硕大的蚊子躺在手心的血泊里,折着翅膀瘪着肚,抽着细腿歪着头,这姿态给我一种熟悉的惊悚感。我擦擦眼睛,再仔细一瞧,那红色的血搅成一团漩涡,漩涡逐渐变得昏黄,进而又变得清澈透亮,蚊子也在变化中融成了一个深邃的、黑暗的点,扑闪着令人疯狂又着迷的光芒。当这一切诡异的变化定型下来,汇成一只金黄眼睛的形状时,我猛然看见那眼睛中间挣脱出一个娇小玩偶般的身影——是筱泽广,是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人,是我永远都逃不掉的宿命。

我看着这个幻觉,就像看透了自己,在内心进行长久的争斗后,我完全理解了一切。

我绝望地接受了这一现实,并选择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偷偷回到出租屋,因为我害怕可能正在附近四处蹲点搜查的粉丝——筱泽广已经是个在爆红后突然杳无音讯了许久的“死亡偶像”了,毫无征兆的诡异失联为她本就神秘的偶像风格更添了一分古怪,我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许久未看的各大偶像相关社交平台,就发现了好几个正处于创作过程中的关于筱泽广的都市传说,即使在过去的宣传活动中,我谨慎地没有丝毫透露过半分和二人住所相关的信息,但在这个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世界,广的所在被扒出来是迟早的事。

尽管夜深人静,我依然能在自己又快又频的脚步声中依稀分辨出旁人杂乱的窃窃私语,在大街小巷深不可测的黑暗中判别出许多冰冷尖锐目光,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时,却除了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就再也察觉不到任何的动静。我知道自己快要发疯了,如果我不能在濒临毁灭前彻底解除自己的禁欲,我就会完全变成一头傲慢又强欲的怪兽。

出租屋门紧闭着,一如我离开时那副模样,仿佛之后就再也没人启封过这道封印,那门把手上甚至还积着一层浅浅的灰尘。我听见心脏狂喜的跃动了,我一只手扶着胸口,一只手颤抖着打开门。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喀嚓声后,门被推开了,吱呀吱呀的门轴声在万籁俱寂中刺耳至极,然而除了天空突然送下的月光,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没有开灯,也没有犹豫,只是借着月色两脚迈进了家门,站定在那儿,竭力在黑暗中辨认着室内的情境:被不明液体浸湿、明显是我的贴身衣物散落在各处,沙发和茶几上还堆着不少穿旧的袜子和内裤,曾属于我的所有物品都阴冷地散发着腥臊的气味,而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仿佛在过去那段时间里,它们同这个发生过不可言说躁动的区域是完全隔离开来的。

紧接着,就像我想象的那样——或者说比我想象得还要疯狂得多,从通向我房间的廊道里传来一阵铁锤击打铁砧的声音,就像一只体型硕大的蜘蛛用力地踏着地板朝我跑来。我嗅到一阵比身上的味道还要浓烈得多的自己的体味,在黑暗的空间中肆意地驱逐着新开门后注入的空气,在我全身都被期待与畏惧的情感支配得止不住地发抖到要跪下时,一个细长得难以名状的人形身影猛喘着粗气从拐角里冲出来,将她熊熊燃烧着金黄烈焰的眼神喷溅在惨白的月色中,并一同把竹筷子似的十指和芦苇般的四肢甩在我的身上,如一棵轰然倒塌的白杨那样将我砸到在玄关处。

于是我能直视了广的眼。在她干稻草发质的枯发丛间,在她干瘪虚脱的眼窝前,在她瘦削的下巴和突出的颧骨的撞击下,在她雪白坚韧的牙齿的撕咬中,在她比泄了气的气球还要萎缩的乳房、和火炉似燃烧的阴道里,我痛苦又幸福地大叫起来,让我虚弱得太久的阴茎重振雄风地抬起头,像过去一样野蛮又残忍地开始没有下限的性交。我盯着广的琥珀眼,盯着她满溢着因过度绝望而生成的幸福,以及过分喜悦倒生的孤寡绝望的黢黑瞳孔,那里根本没有什么魔鬼,只有我——一个自负、傲慢、癫狂、独断、怯懦的疯子,一个不敢承认自己本性,却又贪恋得到的灵感和愉悦的骗子,一个自以为掌控一切,却在欲望中坠入爱人陷阱的蠢货。

广的一切言语与她的眼神再也不是秘密,天才的诱导使我最终以自我放逐的方式给她赏赐了最佳的奖励,在这陡然降临的甜蜜使我彻底沦陷的一瞬,我承受着血肉横飞的痛苦,心甘情愿地对她喊道:

“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要把你变成我的所有,变成只由我支配的、只随着我心意歌唱舞蹈的存在……我对所有的自我欺骗供认不讳,我对所有的佯装逃避承认坦白。筱泽广,我就是你永远且唯一的制作人,你就是我永远且唯一的偶像,从现在开始,让我们在甜蜜的痛苦中创造音乐吧,直到死亡,直到永远!”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