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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顿笔,1

小说:故事重提睁瞳后 2025-08-26 08:59 5hhhhh 8560 ℃

自记事起,我便从桌前镜子反射的景象中瞥见了自己的命运:那是堵白色的空墙。虽小,却足以塞下我的全家福与迄今为止的人生。

花儿开了又谢,浪花来了又去。漂泊路上的风景看了几年,似乎也没见到专为我准备的小世界:哪怕是简单的歇脚处,都......

比起这个问题,同行人们更喜欢谈论自家的柴米油盐。寒暄几句后便感慨爱莫能助,并让我赶紧明白自食其力的道理。

即便如此,可至少,那份心意是有点温度的:总比直接拒绝要来的更好。

而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便是我最近的交情:即正顶着黑眼圈,与写有“福利院”招牌的银行交涉的清瘦少女渊上瞳。自从在某处僻巷偶遇后,她便出于某种比同情更深的情绪,收下了我;此后,她便处于并将长期处于服务我生活用度的状态。即便在目前,她也是那种大人口中“正学着要自食其力的人”。

“走吧......”,瞳背过身,将早被反锁上的大门远远抛在后头,转而默默掏出钱包,准备好一切后便一手将我揽起,背上。目标直指塔可饼店:“抱歉,若宁同学,看来今晚只能找快餐了......都是我考虑不全:至少得到下周,手上才可能宽裕些......”除却熟悉的文弱与悠长音调,现在,她的语气中又多了些局促——也许是出于紧张,也许是出于疲惫。总之,今天的瞳看着并不好。

同阴暗的街道相比,餐馆确实是更好的歇息处:几乎是刚确认送餐后,瞳便往后一靠,一头栽倒在垫子上。将自己早在身后放好的包裹们压得紧实。苍白色的长发直接耷拉下去,像跌落的毛线球般无序摊开。修长的睫毛也随之舒张,随呼吸节律缓缓撩起,舞动。颈前系上的学生证也被水花浸得发亮。

那就是瞳“自家的柴米油盐”:在我见到瞳时,她就已经要和各种各样的时间表赛跑:课表、补习表、社团活动表......于是,连带着她自己都总是副阴沉沉,没精神的模样。她说,这就是优等生所需要的矜持:比起相对活泼的孩子,人们更喜欢收敛含蓄,精巧似木偶的“文学少女”,于是,假戏真做就很有必要......

可瞳终究不完全是那种人。她也需要活泼,需要一厢情愿,需要专为自己准备的小世界——

瞳的闭目养神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乎在我将塔可饼吃干抹净的同时,她便抬起身来,简单打理下自己的面容后便伸手示意:显然是打算离开。

“但......[[rb:瞳好 > Hitomate]],您还没......”

“够了”,她只是微微一笑,理由仍是同以往那般,叫人无可辩驳:“若宁同学,超前消费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我到现在,确实还是饱的呢。难道是若宁同学觉得没吃饱,想再来点吗?”

“不,不!”,我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由此表示抗议:“我只是希望瞳学能更关心自己的情况。毕竟,身体是一切的本钱......”

“嗯哼,若宁同学你还是多想想该怎么找到个安身之所罢”,她撅起嘴来,淡白色的面颊上泛起红晕,久违的露出得意的神色:“至于我,我自有办法!我可不需要人教怎么自私......只是,你还没见识到我的手段有多少......”

也许罢,可瞳连衣裙下确实有着肉眼可见的真空——不过,似乎从相遇初就是这样:在她的同学中,瞳是偏娇小的类型,也是颇机灵的类型。面对各种问题,她总有预案,也总能随机应变。

“现在,我得把你带回去了——若宁同学,在找到新家前,你得做好长期同那小单间打交道的准备。那里光是塞下我的漫画和稿纸,就已经够拥了......”

她再次弓下身去,重新把我变回了背上的新包袱。出于省时的需要,瞳特意挑选了条靠近小房间的偏僻小路:除却运动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微响外,我们的踪迹无迹可循。

一切都十分完美——前提是瞳好能考虑到“非人”的因素:如果说人类是白天工作,晚上休息的类型;那“它们”则反之。总有些家伙会遵循猛兽的狩猎法则——比如城市的那些怪物,各种失踪案的罪魁祸首。它们嗜好吃人,尤其喜欢针对老弱病残,甚至连骨头都不会放过......之前混小巷子时就有传闻说——警察经常在各地街道的死胡同中,发现无数形状诡异的骨头!

想到这,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呼吸也失了节律,更分不清瞳好的肩膀前到底流着谁的汗。前面的路也变得越来越黑,以至天摇地转,甚至连魂魄也开始决绝地脱离躯干,变得稀疏空灵起来......

“若宁同学,若宁同学?......”

朦胧之中,似乎脸旁多了似柔软,身体的姿态也在不知觉中从趴伏变作了相拥。一阵温流顺胸口涌来,将不安的阴霾冲刷洗涤,清理殆尽。待到意识清醒时,才注意到瞳学早将我牢牢抱紧,环环相护,送出约百米远。

“若宁同学......是害怕怪物的传闻吗——”,她的语气变得严肃,但仍以熟悉的柔软为基调,一如日常相处时般:“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早告诉你的,自己手上有专门辟邪的护身符......放心,我们绝对安全。”

“在哪?在哪?”

“都说了,就在手上!”,瞳亮出手腕,露出块闪烁晶莹光芒的手表来,精致的质感中穿插着数道如花瓣似绽放的紫与蓝光辉,似烟火与香水般令人迷醉。作为饰品相当完美,可感觉偏就不能与能够出奇制胜的护身符挂上关系。

“嗯,不管怎样。它很好看就是了......不过,如果能做得更惊喜就好了。”我低声嘟哝道:“毕竟,要用怪招对付怪招。我觉得,比起手表,还是牙套更适合当护身符!”

瞳好只是以苦笑回应,脚步则越加急切。耳边哒哒的声响越加清晰,像敲击三角铁后荡漾开的节律。声波悠悠地散开,散开,没多久便也隐没在灰色内。直到......

这阵声波撞上了另一阵声波,然后相互抵消,这阵刺激足以让发声源本身都转归寂静——瞳几乎是以一个急刹踩下脚步,紧接着便迅速瞄准附近的墙体,将我俩的身形完美的潜藏起来。而在目所不能及的混凝土另一侧,那阵打断我们步伐的声波仍在继续作响,它毫无规律,以摩擦刮刺为主,其中还依稀混杂着歇斯底里的字节。

毫无疑问,我们中头奖了——回家路上正好有怪物当道:顺流而下的鲜血与铁锈味都足以表明,对面的猛兽正对着某个可怜人大快朵颐,将他的生命一点点吃干抹净。

“瞳......瞳好......要逃吗,我们现在走,还,还来得及吗......”

我咽下寒气,强装镇定,身体早已不自觉侧至瞳好肩旁,声音则低之又低,竭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渗透到空气中,为那家伙察觉。早已熟知小巷村规,熟练摸爬滚打生活方式的我明白:绝大多数的求救讯号,都只是喊给自己的。在本就冷清的城市角落,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与身边的寥寥几人,于是音量也就没了意义。

瞳仍只是牢握我的手,并仍显出运筹帷幄的模样。借着霓虹灯的光亮,她额头一挺,粗略一瞥,草草浏览那副场景后,便大致了解了局势:“抱歉,若宁同学——似乎,情况是避无可避的那种。只有用比较任性的方式,我们才能转危为安。只是——”

她的瞳孔中跳动起水蓝色的委屈,面容颦蹙,连睫毛都乖巧地蜷曲起来,似讨好主人的猫咪......即便实际上,我才是被置于那种定位的存在,可局势偏就让身份发生逆转:“我,需要若宁同学保证说,不慌张,不乱动,不出声,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样,才能安安稳稳的......”

瞳好还未说完,我便探出自己的小拇指示意:总有些东西能比语言跑得更快,那便是人类自古以来的生存之道。

“那就说定了~”,瞳好松开了眉前的忧郁,一时连语气都变得轻飘飘。她松开手来,将我从背上安稳放好后便掀起衣袖,展示了自己的办法与底牌——我也在同时明白,小拇指的另一端原来分量如此......

瞳手边的护身符旋即脱离重重羁绊,亮出烟火般纷繁,落下的点点雨花则就着近似墨黑的湛蓝色光辉,为她披上沐浴,盖上层薄雾面纱,最终将其隐没。也就在同时,对面的动静也随之被按下暂停:突如其来的碰撞与骨骼撕裂响开了场即兴演出,将发麻的撕咬声给迅速压制,用暴力美学重振了属于第三方的威风。

待风压褪去,云雾匀开。受害者、怪物与我都足以睁开眼,重新审视当下局势,看看究竟是谁闹出了此等风波时。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属于女孩们的另一个世界——

瞳换上迥异于先前款式的服装,胸前戴上闪烁透亮的蓝宝石,脚着蓝紫色长靴,身披深色连衣裙二度登台。同刚被打翻,因吃痛而翻白眼、丢了几枚牙齿的怪物正面相对。她的手旁则牢牢握紧造成这一切的“罪魁”:那柄分量十足,通体纯净,几乎可说是毫无暇疵的靛色权杖在月光下现出身形,正对着敌人耀武扬威。

“瞳好......原来,你,你是......”

“得救了!得救了!是——是!”

未及那幸运儿说完,疾风便打断了他的言语:瞳舞起那柄刚让凶兽挂彩的兵器,只一挥就令其松懈,刚直的线条登时化作柔软的曲面。看准受害者的腰后,便急速一拉,一拽。伴随着甩动的光环,怪物的猎物不久后便被瞳完全拿捏,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内。落脚点兴许是不远处的灯火显赫处——如果他还能挺住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打电话叫医生自救。

煮熟的鸭子飞了,且莫名其妙挨了一棒:人都难受这种委屈,更别提毫无理智的怪物。没多久,那团阴影的哀嚎便化作怒吼,亮出了自己的全貌——尖嘴、利齿、长爪、乃至尖刺无数。整个身形有如放大的刺猬,全身披上彻底的武装。

小巷就这样成了仅容两方的角力场,一人一兽各自擦亮锋芒,遥相对峙:瞳手中的闪烁重新变回熟悉的权杖模样,但比往常却缩小、拉粗了些许,像被拍扁压缩了般。她一手紧握那光芒,一手向前排开,腿脚扎稳马步,深邃的瞳孔也就此做好聚焦。待架势巩固完毕后,便以枪头直指对方,做足了战斗准备。

“这就是......护身符的真正含义吗......”,我兀自喃喃道:“确实,最后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瞳扬起眉,那簇黑色的火焰便随之燃烧,舞动,飘扬似旗帜。这番挑衅的姿态,也在同时彻底点燃了那怪物的愤怒:刺猬弓起背,全身都因肌肉痉挛而震颤,刚因断牙而渗出黑沫的嘴边,也开始效法起蒸汽活塞,止不住地加热加压,为复仇做蓄势。

随后便是注定的一蹬:那巨型刺猬裹挟着无数针尖,嘴边的獠牙也瞄准瞳的胸口。带动起灰尘无数,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啸。直冲向那搅和自己吃饭的不速之客。打算像保龄球击飞瓶子般,一举将瞳给消灭。

“看来,这家伙更像是野猪......”

可这恰也在瞳的预料之中:少女草草扫视,简单确认那猛兽的态势后,手套内的线条便越加紧绷。瞳手边的那抹颜色也便开始极速钝化,膨胀,只瞬间便长出了树干似的粗厚轮廓。随后便是巨浪袭来,瞳的双手带动起狂飙的加速度,又已无数的速度线做点缀。又一次同那怪物的额头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整个小巷登时锣鼓与雷鸣的喧哗,掀起无数碎渣与烟尘。怪物因失败的冲锋而被反击力推飞数米,直挺挺在墙前砸出个大窟来。额头又挂了彩的家伙吃了重击后,又不自主的发出咆哮,向瞳宣泄起愤怒来。

“自作自受!要知道,力的作用可是相互的!”,望着那家伙的狼狈模样,我不由得吐槽起来:“原来只是看着厉害,实际上,还是个不成器的家伙!”

瞳则无心欣赏自己的杰作,几乎是在那阵巨响爆发的同时。她便一个箭步飞跃,修长的靴子亮出火箭般疾速,将她同怪物间的距离迅速缩短。那枚巨杖也便再度将敌人列入攻击范围,有了用武之地——显然,为了交换庞大的体积与厚度,瞳总得拿什么做交易。于是,距离便为力量做了牺牲,怪物也因这暴风雨似的重击而防不胜防。

从原爆点泛开的剧烈形变将那巨型刺猬近乎掀翻,其用意无非的逼迫其翻过身去,将毫无防备的一侧袒露出来。然而,那家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被掀倒成仰望天空的模样,自己便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在瞳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于是,刺猬只是急匆匆地伏下身,将獠牙与利爪一并死死镶嵌在地上,顺势埋下头去。决绝地以表层坚硬甲壳做消极抵抗。狼狈的样子叫人想到磕头求饶的奴隶。

见识到刺猬的龟缩策略后,瞳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似乎这也在其预料之中。她亮出满口洁白的牙齿,连带着舌头都不老实地微探,轻抿嘴唇后便呼出诡异的热气来......旁边则吊着行含糊的注释,似乎有“痛快”的意味——随后,瞳便放弃了从侧面进攻的打算。她转而将手边的重压加厚,加厚,再加厚。以更频繁,更激烈的锤击,由上至下,死死扣在刺猬的头上。整只刺猬也就成了个鞭炮,在瞳点燃的火花中,随爆鸣与漫开的烟雾而溃散解体。

接下来,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既然怪物选择消极防御,被动挨打。那就如其所愿,继续用不间断的强势攻击持续压制。只要能持续高强度对攻,再坚固的盾也受不了消耗战。

瞳近乎是忘情地舞动起手边的巨杖,面颊也在单方面的蹂躏中步入诡异:随刺猬的一阵崩坏便现出一丝红晕,嘴边的愉悦也成了狂笑,在小巷中彻底泛滥,荡漾不绝。甚至连呼吸都多了丝血腥色彩,嘴边也就多了同以往的端庄形象大相径庭的怒号:

“死吧你这肉球混球破皮球!之前欺负那小子时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见了老娘我渊上瞳就成缩头乌龟了?!”烧红脸的瞳越打越兴起,连那光杖都因嗔怒又多了几丝威风:“之前一副气势汹汹发脾气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好种!没想到一打就现了型:纯草包!”

她的面颊爬满了因沸腾而沁出的水滴,叫人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可手边的动作并未因此有分毫松懈的迹象:“想求饶?!可老娘我可就偏不如你愿!叫啊!哭啊!然后死罢!满足我就是你这条贱命的归宿!”

说实话,我甚至有点分不清,面前的两者究竟谁是之前嗜血的怪物,谁又是体面求生,委曲求全的角色了......

现在的瞳简直和那些后巷明星差不多:只差一步就能和酒后闹事的混混,疑似和精神药物打交道的艺术家等相提并论。不过,考虑到她终究是学生出身,那些妙语还差了点火——于是,新的颜色便随着刺猬表皮的剥落而纷纷绽开,爆出各式各样的形状来:浑浊的、清晰的、分明的、凌乱的,所有的一切都和瞳自己越加狂野的敲击打砸,与肆意宣泄的暴走流线混合在一起。把整个街道都染成了片混沌——性质和抽象派闹出的行为艺术鬼画符类似。我甚至已分不清地上的水渍,游走的混乱到底是怪物的血,还是瞳滴落的汗,又或是......

但那又如何呢?恰恰因有了阴暗面,我们才能被视为活着。在后街,体面反而才是种奢侈。大家都是靠这种纯粹的暴力,算计与污言秽语过活,并顺带吐出一连串不如意——因此,我确实为自己的好朋友渊上瞳未能免俗这点感到高兴。至少此时,总是纠缠在她身上的沉重感已经烟消云散了。

可事情终归不是那么简单,支配小巷的声音也绝不是只有震天动地的撞击一种。瞳也不是机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手边的动作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慢,每阵冲击间的空档便自然而然地拉长,连手握的那条光带都出现肉眼可见的削弱与磨损,随碰撞的持续,其亮度与宽厚均不比以往:原本有木桩粗的厚实体型缩水成类似撑杆的口径,并在激烈打击的作用下,还有进一步缩小的余地。

小巷周围的环境也随之发生了不妙的变化:随着每一次碰撞的进行,如今却是是瞳身旁掉落的颜色更多——那蓝色的荧光已被削弱至此,无法对刺猬造成任何有效伤害,反而是自己一到尖刺便被迅速割断,剥离出蒲公英似的细碎光亮;而瞳自己也在高强度的磨损中迅速褪色:原本鲜艳的蓝紫色制服在无休止的痛殴中生出无数褶皱,又迎头撞上瞳挥汗如雨的体质,结果便是无数色彩溶解在越加扩大的湿润水渍中。除却本就用黑色丝带点缀的腰边,瞳全身都裹上了层黯淡无神的灰黑。甚至连面颊都换了另一种神色:叫嚷柔化为局促而纠结的呼吸;面前红晕被苍白色填充;软弱的小舌头则更时常不自主的探至唇边,有机会便轻吮一口,并带出惬意的呓语:显然是口渴与疲乏的标志。

就这样,小巷的背景音转入了第二阶段:杂乱刺耳的轰鸣已经远去,如今是各种各样清脆的机灵声响接班。其中则能找出两条主旋律:一边是光带崩裂,似玻璃炸开的声音;一边则是从瞳的身前涌动的声响,胸口的蓝色的宝石忽地坠入混沌,被不祥的暗红色取代。在这之后,胸前的暗流便决堤似涌出气泡水流动与沸腾的声响。几乎就在其出现的同时,瞳口中的呼吸便踩空节奏,紊乱成了无序的呻吟——那阵剧痛甚至让瞳不得不抽手安抚自己的胸前,并揉搓因巨变而不住痉挛的腹部。

“瞳!”

偏偏那怪物也看准时机,几乎在瞳胸前产生异样的同时。刺猬便张开嘴巴,探出条长过分的舌头,一下便瞄准瞳的小腹。只在片刻,瞳便被重击打得身体不稳,只得勉力支撑。手边的光杖也现出大片不稳定的波纹,大有溃散之势。紧接着,怪物便来了兴致,迅速效法起瞳的狂轰滥炸老一套——瞳也只能紧握光杖,以持续的格挡做回应。

“呼,呼呃~”,瞳手边动作的迟缓肉眼可见,身体反应也变得越加局促。全身沾满的汗滴发挥了类似铁锈的作用,让她的关节失去了先前的灵敏。怪物的舌头则在交锋中越加游刃有余,甚至让它的主子都抓住空档,重新为先前半途而废的冲撞做准备——

瞳当然能看出刺猬的算盘,可此时的她已经无能为力:即便不少尖刺已在先前的对攻中没了锋芒,可那些破碎枝条的威力仍不容小视。它们借着强大的动能,直亭亭撞向瞳胸前挣扎跳动的色彩。

一瞬间,瞳紧绷的身体便成了断线风筝,衣裳也大都崩解破碎,露出大块大块的雪白肌肤。她直滚到墙旁才终于刹住,先前飘逸的长发沾满灰尘,手边的光杖也在瞬间灰飞烟灭。攻守之势就此完全逆转。而被这突袭打倒的瞳,除却发出些微颤抖,本能地捂住痛处外,竟暂时失去了应对下一波攻击的余地......

“呜~!呃......”,即便双腿试图发力,伙同另一只死撑地面的手将自己再度托起。可最终,瞳还是在一阵踉跄后委屈兮兮地躺下。脸上写满了挣扎与痛苦,瞳眼中的色彩也随之涂上水雾,变得朦胧迷离。脏兮兮的手套与靴子都无力地耷拉开,露出瞳手指与双腿的修长曲线。后者都在关节处微微弓起,勉力保持意图站起抵抗的态势......可它们都改变不了瞳目前的糟糕处境。除了嘴边轻微的颤抖与若隐若现,不住呼救的淡粉小舌头外。瞳的整个身体似乎都被疲惫冻结起来。胸口的躁动见此则越加活跃,那水晶内的液体兴奋跳动,不住地吐出红光与鲜艳的铁锈色。刺猬则悠哉游哉的走来,用对付先前受害者的方式,直接拿下瞳的脖子。

“唔唔~呃!”,瞳细腻的颈部完全受不了这种要命的压迫,几乎在被那组利齿死死缠住的同时,她的双腿便因本能抵抗而被迅速激活,如干涸水洼中的鱼儿摆动尾巴似胡乱舞动。手臂则瞄准那怪物的颚侧,挥拳,狠拽,死扣......竭尽所能要将这种不快感剥离开来。然而在气力耗竭的情况下,这些挣扎看起来却更像欲拒还迎式的迎合。怪物被无力的纠缠逗起所谓的凌虐欲,于是将脖子咬得更紧,企图从中挤出更多鲜血为自己润喉。

“瞳,我,我该怎么办呢......难道,真正只要如你所说,只是在旁边看着就好吗......”

似乎因先前锤击留下的后遗症,刺猬的咬合能力已被重创。在多次尝试,发现只能从瞳口中压出更多的呻吟外。怪物放弃了一口咬断瞳咽喉的打算。转而一面重操旧业,缓缓吸血;一面则将自己的庞大躯干靠拢,横压在瞳身前。光滑的肚皮前张开花瓣似结构,缓缓地同瞳的身体完成对接,一口便包揽瞳胸前宝石以下的大半身体,紧接着便开始分泌出粘稠的绿......刺鼻的气息瞬间在黑色街道内爆发开来,甚至让我的身体都出现发虚的异样......

“咕咚~咕咚~......呜~呜~呜~”

瞳胸前的闪烁也换了声响,流动的气泡酒再也没法拖起清脆的声响,它们还是被灰黑色沉淀给牢牢淤塞住。取而代之的则是低沉的蜂鸣报警:更频繁,更局促,更无美感,且随一阵闪烁便泄漏出丝蓝紫色。酸液侵蚀的剧痛让瞳止不住眉间的颦蹙,双眼近乎被萎靡的睫毛给完全覆盖,整张面颊仅有嘴唇还留存些许粉红。在她旁边则长出因吃痛而蔓延开的唾沫花.......

“开什么玩笑啊!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和坐以待毙有啥区别!......”

恐惧直接让我不忍再看,其同酸液一同裹挟而来的疲惫感则夺走了我观察局势的能力。身体也变得越加沉重,甚至生出可怕的刺痛感。

“逃!一定得逃......但瞳该怎么办?我可是和她说好的......我,我不能就这样抛下她!”

瞳的身体仍在缓缓同怪物交叠,蠕动的花瓣几乎彻底吞没了瞳挣扎的动作与希望。瘫倒在花腔中的瞳却反而因剧痛陷入迷离,双眼变得愈加涣散,并被染上与胸前宝石一致的暗红。眼珠内的形状也悄然变化,先前的月牙慢慢膨胀圆润,变得飘渺。嘴边的呻吟也渗出诡异的娇羞......

“不,不要......救,救命......”

“可是,那怪物可是连瞳好都没法处理的家伙......叫我这种肉眼凡胎打他?不是开玩笑吗!”

“不,不要——我还没有找到个家,怎么能如此窝囊地死在这里!”

“力量,我需要力量!”

就在此刻,世界被按下暂停。白茫茫的幕布压在我身上,把周围一切都变成了简单的轮廓。让人想到画布上的草稿——朦胧中,只知道瞳好在与怪物的纠缠被涂上了浓厚的水彩,两位的交叠形象也缓缓远去,看不清细致的状况。而瞳胸口涌动的声波也成了诡异的歌谣,哼起时只觉双眼沉重,要将我强行拉入梦乡。但又能被翻译成调理清晰的词句,叫我迅速明白其意味:

“力量?若宁阁下——其实,你早就已经有了呢。看看这,是不是很熟悉?”

我擦擦眼睛,空间内便只剩下最简单的线面混合简笔画——灰色火柴人被压在墨绿色的大石头下,目前正无聊的一手托头,一手比划。消磨被拘束的垃圾时间。而在它们的旁边,恰好有枚待命的2B铅笔,灰色的铅笔头格外显眼,正指火柴人的底色。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我只是微微一笑,先前的恐惧也随之烟消云散。简单活动筋骨后,我便大步上前。拿出从街头涂鸦中学来的经验,开始给这幅草图添砖加瓦。当然,这是个费力活——

首先得用上线条加粗,并将其适当拉直。把瞧瞧那些宣传海报:大家都喜欢用这种方式表示冲击力与力量感。

其次,得补上速度线。加速度与质量之积共同构成力,后者则是做功的前提。牛顿的最爱......

不知觉间,我便沉浸在桌前的游戏内。以手中铅笔策应火柴人的行动,先前萎靡的小人一下子便有了充足的底气,一下便挣脱方块的拘束。并靠着新获得的力量与速度,和那块分量十足的墨水打得有来有回。直到最终:火柴人捏住我新画上的线条,找准图层间的薄处,一下就刺穿三度猛扑过来的墨水,又从上至下一分三段。待墨块分离为稀疏的头部,淡色的下部与近乎全黑的侧面后。战斗就此完美谢幕。

当我稍稍找回自己的意识时,自己却已经回到熟悉的地方待命:依偎在瞳宽敞的脊背上,享受着那种熟悉的柔软感。唯一不同的一点是,瞳脖子的两侧,确实多了些形状骇人的伤口......

“难道,那不是梦吗?”

“如果一切是真的话,那么,瞳好又是怎么扭转乾坤,干掉那刺猬的呢......”

“因为有你”,瞳只是简单一笑,便继续踏上了将我送至租赁屋的道路。

[在哥尼斯堡地区,有七座桥把两个岛与河岸相联系的地貌。对此有人提出问题:一个步行者怎样才能不重复、不遗漏地一次走完七座桥,最后回到出发点。]

[该问题曾难倒了相当多的大学生。直到数学家欧拉接手才宣告解决——他将陆地转化为点位,将桥梁转化为线段,从而把路程变成了几何一笔画问题。最终给出了完美的解答:而这恰也是数学应用的重要开端。]

“因为有我?那,我能不能顺带要点报酬呢?”

“如你所愿~如你所愿......”

于是我便循着本能,直接在瞳的脖前种下了一吻——不觉亲下去的同时,瞳的嘴边便渗出阵娇嗔。可霎时,那点情绪又被连续不断的和缓呻吟,与旋即蔓开而来的暖流所取代......

瞳好的脖子,看起来真干净呐,线条很柔,形状很美,闻起来也是......软乎乎,又甜甜的......黏糊糊有薰衣草的味道——应该不是香水......本来只是打算擦擦伤口,消消毒、用这种方式安抚瞳好的,可怎么就突然有了靠拢嘴唇,乃至动牙齿的想法呢——也难怪那只怪物会死盯着瞳好的脖子不放......真是不可原谅......瞳好的脖子岂是你这种东西能糟蹋的......

眼前的身影更加朦胧,更难分清的则是身体的动作。残存的恐惧与积累的疲惫让我近乎是被本能勾着前进。在一片飘渺中,我似乎只能感受到自己的面颊越加靠拢,越加对准目标。那薰衣草的气息也随之顺流而下,自然而然地沁满心脾,让我有些飘飘然。瞳好先前的英姿,也如走马灯似的迅速在眼前回放:

眼神带刺而凌厉,连眉毛都竖起锋芒,瞳好的样子的也因此都变得陌生起来,脱下了以往常常披着的羞涩,现出莫名的秀气、洒脱与一种久违的感情。那样的瞳好,即便可能会陷入狼狈的处境,可能会受伤,吃亏。但总归比我熟悉的样子要来的更加可爱。

越想,越是难以按捺自己内心的兴奋。偏偏此时,肚子也随之不合时宜的响起,催促着我得赶紧下手。赶紧对,对瞳好......

是的,我承认,比起文质彬彬,自己确实更喜欢属于市井的豪放泼辣。比起扮演乖乖女,那里有久违的爽快感:想必,当瞳好换上几乎及肩的暗蓝手套,欣赏起自己双臂的曲线,畅想隔着这层柔软能如何料理那些令人不快的渣滓时。内心也一定是非常畅快的罢~她,一定也会理解我的......这是种美味的反差感。比起纯粹的酸或甜,整合各种味道的饭菜总是更吸引人。

尤其得考虑到,现在的瞳好确实容易让人想到被精致包裹的巧克力......就是让我按捺不住......浑身被熟悉的完美线条所纵横,形似芭蕾服与燕尾装杂交的贴身裙与长靴拖住了挺拔的身姿,宛如礼品盒上包裹的紫丝带般顺滑柔软。它们用花瓣状纹章与繁复的曲线做点缀,让人想到蛋糕用奶油打点的调味裙边。腰旁镶嵌的紫黑色绶带同样夺目,将瞳好本就柔软的小腹衬得更加可怜......——我想,那里应该是混杂着牛奶口味的罢。

而最让我念念不忘的则是胸前:那里簇拥起的宝石璀璨无比,一会像是澄澈的天空镜湖,一会又成了晶莹剔透的山楂球小吃......不论如何,她表层的那层薄薄糖衣,都一定带着棉花似的口味罢......连带着瞳好软扑扑的胸膛一起——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一定要......

光是想到这些,我自己就已然恍惚。也许,这就是那些酒鬼梦寐以求的境界罢......越是想念,便越是沉湎,最后则只能抱着酒精,醉死在某个不知名的沟子内——我终于,也能理解这种感觉了。

“这么漂亮的瞳好......瞳好姐姐......想必,也一定会很好吃吧~”

“啊呜~”

原来,血也会有香味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待到我轻擦双眼,同太阳一起起床,又一次从睡梦中挣脱时。便只觉那晚确实度过了一夜好梦:并顺带享受了一个意味无穷的好秘密。

“一个只属于你我二人的好秘密”

轻盖好瞳窗前的被单后,我便爬上床去,拥抱起新一天的朝阳来。

(后为人物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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