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PART 3 竞技场

小说:无暇的冬青树与鲜血王冠·阿墨篇 2025-08-26 08:58 5hhhhh 2060 ℃

  

  很多时候,子墨都没法分清自己到底是在梦境中,还是真的回到了过去的那段时光。

  因为一切都如同真正的过去那样痛苦。

  

  瘦弱的奶牛猫走在塔兰科尔的大街上,虽说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并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他,因为他的左手和右手被他的父母牵地稳稳当当。街道上路灯忽闪忽灭,不远处的许多糖果店却依旧亮着令人心生羡艳的暖光。

  在这个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的时候,没有家长会因为孩子的一句话就放弃手头的家务立刻转身带他前去购买想要的零食——当然,除了他的家人。

  奶牛猫的脚爪在糖果店的老式瓷砖地板上轻轻踏过的声音唤醒了站在店里货架旁边正沉迷于挑选各种夹心饼干的小萨摩耶。泽明向他招手,他的父亲和母亲也对奶牛猫报以微笑。两个孩子的父母礼貌地为他们让出了自己的空间,小萨摩耶一只手爪提着篮子,一只手爪抓着奶牛猫在店里疯跑,食物包装纸不停与篮子的底部碰撞的声音和两人欢快的笑声在这昏暗夜晚中的糖果店里交汇成了美妙的音乐。年迈的店主坐在柜台后面微笑着接过泽明手上装满了各种糖果和饼干的篮子,算好价钱后两人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各自珍藏的那一小叠皱皱巴巴的钞票和钢镚,各拿了一半后一起递给了店主。

  将所有的零食平均分成两袋子后,店主叫住了刚准备往外跑的两个小家伙,从柜台上的那个巨大的糖罐子里拿出了两颗紫色的糖果分别塞到了他们的手中。小萨摩耶和奶牛猫欢快地拆开包装纸将糖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接着就被舌尖传来的丝丝甜蜜彻底征服,开心的两眼直放光。两队父母笑着替自己的孩子表达了谢意,店主自然也是一起笑着,说了些都是常客不打紧之类的话。

  “墨墨,你能把你的包装纸给我嘛?前段时间我看电视上说,有的人在书里收集了好多好多包装纸,还被电视台采访了呢,他们管这个叫快乐收藏家。”小萨摩耶在店铺外的台阶上坐下,用稚嫩的小爪子将自己的糖果包装纸摊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大衣口袋里。

  “那他得吃了多少糖果啊?!”子墨有些震惊地说。

  “不然怎么叫快乐收藏家呢?”泽明煞有介事地解释道,他的语气让子墨忍不住发笑。

  “真好啊,要是我以后也能成为这样快乐的人就好了。”子墨仰头看向天空中的点点星辰。泽明在他旁边帮他合理分析着以后极其一整本糖果包装纸的同时还不蛀牙的可能性,但声音却在子墨的脑中越发模糊。

  不……不要……不要醒来……

  

  深棕色的双瞳目视所及只有生锈的铁笼。在意识恢复的那一瞬间,他最先感觉到的总会是自己身上那些伤口发炎化脓产生的糟糕气味。

  他回不去了,不管是梦中还是过去。

  意识到自己身边空空如也,奶牛猫这才回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他们说我身份暴露了,把我带到了这……我杀人了,泽明不再在他身边了。

  “呜……”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在奶牛猫的肠胃中翻涌着,他翻身坐起,只能尽力避免自己被呕吐物堵住气管窒息而死,可在这之后他就后悔了,如果就这样结束会不会好一些呢?

  这还只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昨天在与泽明分开之后他被送到了这里,虽然他并不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但从竞技场看台上观众们欢呼声的口音来听,这里应该离帝国的帝都伦登维克不远了。

  竞技场,是啊,竞技场。自己又杀人了,但这次却是无辜之人。想到那只头颅被自己劈开、脑浆溅了自己一身的小猫,想到他临死时看向自己的、那渴望即将得到解脱的眼神,子墨又一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反胃,但他的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往外吐了,只能干呕着咳出了些许苦涩的胆汁。

  “要我说你最好别老是忙着吐,老大还指望你再多你再多活几天呢,而且竞技场的贡品吃的食物也要花钱的。”如同刀刮过钢板一样刺耳难听的声音在铁笼外响起。子墨用沾满了暗红色血渍的手背擦去嘴边的呕吐物,微微仰头却只能看到那羊兽人的下半身。

  见子墨并没有对他的话有什么回应,羊兽人掀开了子墨的铁笼子将浑身是伤的小猫拎了出来,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呵,你最好再摔用力点,把我腿摔断了你又该如何跟你的老大交差?今天我赢不了的话,昨天因为我的表现而今天在我身上下注的老家伙们不会开心吧。”子墨咳嗽了两声,淡红色的唾液从嘴角流下。这两日以来他嘴中的铁锈味从未消失过,但这已经是相对不怎么值得担心的事情了,竞技场只有在他来的那天简单帮他缝合了伤口,不管是接下来在决斗时出现的新伤还是先前未能妥善处理的旧伤伤口状况都差到不能再差了。

  “你……”羊兽人见子墨的话没法反驳,只能恼羞成怒地又踹了他几脚,不过倒是很有分寸的没有真正让奶牛猫的伤势加重,只不过这份疼痛肯定又要伴随他三四天了。

  如果他还能活到那时候。

  其实子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就说出这样的话,之前的他哪怕一直被人强迫去做给别人发泄性欲的工具,他也从未对那些欺辱他的人有过这样嘲讽似的言语输出。

  是因为泽明不在自己身边了吗?还是因为与被迫成为泄欲工具相比,自己更不能接受被迫在竞技场中杀死那些无辜的孩子?

  “怎么,光是盯着我可杀不掉我哦。”奶牛猫朝着羊兽人的脸啐了一口唾沫,只可惜现在的他连嘴巴都已经不怎么能使得上劲了,唾沫只是落在了对方的脚爪上。

  “我自然明白。”羊兽人薅起子墨的头发用力将他的脑袋摁在了铁笼上。被生锈的铁皮摩擦着脸上的毛皮,子墨吃痛忍不住惨叫出声,而他的惨叫声就像那羊兽人的笑声催化剂,直到鲜血顺着那铁笼的铁柱滴落许多之后奶牛猫才被对方松开扔回了地上。

  “准备吧,马上就到你今天的‘表演’了。不过你说错了一点……”羊兽人用蹄子将子墨那侧躺着奄奄一息的身体翻了过来,好仔细观察他血肉模糊的脸颊,“无论你今天赢还是输,观赛者们都会很开心的……因为没人能拒绝为相互残杀的苦情戏码欢呼喝彩。”

  互相残杀……什么苦情戏码,难道昨天的那一切还不算是互相残杀吗?

  没等子墨仔细去想,羊兽人就跟昨天一样用黑布将子墨充斥着血丝的双眼蒙住了,粗暴地推着他走向他无比厌恶的“舞台”。看不见前路的他只能将所有的精神都努力集中在双耳上,可那些难听的欢呼声只会让他心中觉得更加恶心。

  重见光明的那一刻,竞技场上的高温射灯所发出的光芒险些直接让刚摆脱了眼前布条的子墨又一次失去视力。仅仅过去了用于缓解视觉上刺激的十几秒,子墨的身上就已经凝结出了许多汗珠——汗水流过伤口的刺痛让他只能努力咬着牙坚持,而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脚脚爪上居然被羊兽人套上了一个电子镣铐。

  “虽说昨天你打的确实漂亮,但是你在杀死那只小黑猫之前的犹疑让那些在‘杀人是否犹豫’上下注的老爷们损失了不少呢……”羊兽人“贴心”地为子墨解释道。

  居然这都能下注么,这些令人作呕的老东西。

  子墨内心厌恶至极,但他还是咧开自己唇颚已经破碎的嘴对着羊兽人露出了一个不卑不亢的微笑:“不劳烦老爷们费心。”

  “哼……”此刻子墨已经在竞技场的最中间,羊兽人可不敢于众目睽睽之下在开赛前虐待子墨,他便只能狞笑着说:“为了一场华丽的表演,费心自然是值得的。”

  子墨手臂肌肉一紧,将自己腰间挂着的斧头狠狠握进了手里。斧头上的猩红血迹散发着阵阵血腥气味,这股气味一直在追逐他,它从未停下,他从未逃脱。

  低头用手拭去残留的脑浆,子墨在镜面一样的斧面上看到了自己——破碎的眼镜,沾满鲜血的铁锈和五官。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这样,什么时候把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才会付出代价?子墨一直希望能等到这一天,因此他才会努力活到现在,但从自己的身体状况来看,恐怕希望不多了。

  “女士们先生们,在昨天的真人竞技比赛中,这位子墨先生的表现最为亮眼,同时也创下了本赛年的下注金额新高,因此主办方不负众望,本日第一个出场的就是他……”环绕着竞技场的大喇叭和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一齐嘶吼着,子墨已经开始后悔没有把方才蒙着自己眼睛的那块黑布留下来塞耳朵了。铁门的轴承转动的声音响起,子墨不再盯着镜中的自己,他抬起头来面对自己今天的第一个对手。

  “……泽明?”

  竞技场对面,一只比子墨身材略微矮小一些的萨摩耶被另一只身材高大的兽人推出了铁门。泽明的眼睛并没有被蒙上,但子墨并没有太注意这点,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都被泽明腹部的那个仍在渗出殷红鲜血的伤口吸引了。泽明与他一样腰间挂着武器,脚上也被装上了一个电子镣铐。

  “嘿嘿,到底还是让你看到我难堪的一面了。”被背后的兽人推到了子墨面前之后泽明险些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好在子墨伸手扶住了他。小萨摩耶在子墨的怀里喘了两下才勉强稳住身体:“不过我们也没剩多少是不难堪的了。”

  “当然有,你不像我,你永远都是干净的。”子墨淡淡一笑,将面前的小狗搂进了怀里。看台上的人见场上的两个人没打起来却罕见的没起哄,子墨也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尽可能多抱一下自己唯一的朋友,哪怕多一秒也好。

  “很抱歉打扰两位情谊深厚的选手呢,只是从今天开始,咱们的规则有了……一些变化。”很快子墨心中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场边的大喇叭又一次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为了确保每位贡……参赛者都会竭尽全力地为观众们提供精彩的表演,今天我们为所有参赛者都准备了精心制作的电子炸弹脚镣哦。”

  子墨能感觉到怀中的泽明突然颤抖了一下。

  “祝每位参赛者都能战个尽兴,幸运傍身。”刺耳的喇叭声逐渐平息,而在最后一个字的声音于竞技场中消散之时,泽明猛地推开了子墨,咬牙拔出了腰间那把染血的短刀。子墨被这猝不及防地一巴掌推的也差点摔倒,但很快脚边越发加快的滴滴声只能迫使他同样握紧斧头。观众们炸裂般的欢呼声在竞技场内响起,电子镣铐简直就是个天才设计,而这个设计第一次搬上赛场就让昨天才因为子墨而破了记录的下注金额又创新高。

  “等等,泽……”子墨将斧头的斧面对着泽明以作防御,金属交击的声音在竞技场中回荡,短刀从那镜子一般的斧面上划过——小萨摩耶与子墨短暂交击后立刻撤开了距离。子墨低头看向自己的武器,上面的划痕正好将自己倒映在其中的脸切割成两半。

  “他没用力!”子墨似乎从泽明的眼中捕捉到了什么,可这一切实在是太快了,他连跟泽明交流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一旦他们的行动稍稍有所放缓,脚腕上铐镣发出滴滴声的频率就会越发提高。

  “敢不敢跟小爷我正面对决!”泽明冷哼了一声,可不知为什么子墨听了泽明的这句话之后反而觉得有些想发笑,可爱如泽明,放狠话时都还是那么委婉。

  要是我们不用刀锋相对该多好,要是我们还能发自内心地放声大笑该多好。

  “有何不敢!”子墨抹去眼角的眼泪,小腿发力直接蹬向了泽明的方向。重型武器在直接交锋时总能占据上风,可泽明并未躲闪,直接将短刀反握置于胸前。子墨见状直接将强行将自己早已透支的身体提升到极致,掷处的斧刃将刀刃直接砍出了一个切口,破碎的刀片划过了泽明的颈部,在雪白的毛发上留下了一条刺眼的红线。

  “混蛋,你刚刚……”子墨怒吼。

  你刚刚想自杀。子墨看明白了泽明的动作,如果刚刚的他按照先前的轨迹砍下去,自己手上的斧头和泽明自己的短刀总有一个会插进他的胸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泽明说着故意退开给子墨将斧头重新捡起来的时间,他的话看起来是在形容子墨刚刚对他发起的攻势,可只有子墨知道泽明的意味着什么。他太了解泽明了,就有如泽明了解他一样——

  他们都想以自己死去作为代价,给对方留下一线生机。

  “不行!”子墨忍不住大喊出声,他没去捡自己的武器,反倒是一个翻身撞向了泽明。瘦弱的泽明被他一同撞倒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子墨夺下泽明手中的短刀丢到一旁,拽住他的颈部毛发将他压在地上,他很想愤怒地责怪泽明现在的想法,但是泽明的眼神仿佛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受过的苦比我多太多了,你才应该是好好活下去的那个人。

  “为什么……”奶牛猫这才发觉自己掌心已经涂满了泽明的鲜血。小萨摩耶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深,但却已经流了许多血,染红了他的肩膀。

  再这样下去他会流血致死的,可是这是竞技场……

  子墨重新下定了决心,他迅速起身用沾满鲜血的爪子捡起一旁的短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可他的动作到底还是与泽明先前一样慢了一步,刀尖只是稍稍刺入他的毛发,短刀就被泽明突如其来的一个飞踢踹飞了出去——刀尖在子墨右胸胸口划出了长长一道伤痕。这一次是泽明压在了子墨身上,他狠狠地给了子墨的脑袋一拳,心中祈求着:“求求你,晕过去……只要等我自我了断……”

  “绝对……不行!”子墨的双手挣脱了泽明的压制,用力推开了身上的泽明。泽明重心不稳摔在了子墨身旁,奶牛猫原本想立刻跳到他身上对他采用自己刚刚被采用了的战术,可是这些天来持续失血过多让他的视野忽明忽暗,他的身体和意识都已经坚持到极限了。泽明瘫倒在他身边难过地喘着气,他比子墨受伤的更早,此刻已是奄奄一息。

  见到双方的身上都出现了新的伤口,观众席上的观众们欢呼的更加大声了,子墨好像已经能看到那些在自己身上下注了的老爷们坐在后台一边觥筹交错,一边谈论下一场应该选谁下注的情形。

  绝对不行。意识模糊的子墨脑中别无他物,只剩下了这四个字。死的绝对不能是泽明。他努力稳住身体,看向了一旁正努力想爬起来的泽明。他的状态已经很糟了,只需要一拳他绝对会晕过去。泽明在打斗上自然没法和从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子墨比,精疲力竭的他面对子墨只能有些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几秒钟过去了,意料中的疼痛迟迟没有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几滴滚烫的液体顺着泽明的脸颊滴落,子墨的拳头轻轻在一旁落下。

  观众席上开始发出骚乱声,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个人此时此刻肯定已经违反了竞技场的“规则”,在子墨握紧拳头时后台那些下注子墨会赢的人都已经开起香槟庆祝了,此刻他们的表情却像是被子墨刚刚没有打下去的那一拳正中脑门一样难看。

  “对不起,到底是我害了你。”子墨小声说。他知道泽明在之前给别人做性服务的时候向来是最受欢迎的一个孩子,他知道泽明一定是为了他才来到了竞技场,为了见他,也为了用自己的命确保他能多活一天。

  “拉我……咳咳……起来吧。”泽明说话时嘴角已经在克制不住地溢出鲜血,但他依旧想要站起来。观众席上的质疑声已经越来越大,子墨能看到泽明方才走出来的那个铁闸门又一次打开,先前那只羊兽人正愤怒地从其中走出。

  “阿墨,谢谢你愿意做我的……咳,朋友。有你在我很开心。”泽明的话语出人意料的欢快,他在笑。阿墨也在笑,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可是,被炸死……太难看了。”

  “我知道,我知道。”俯身捡起了泽明先前那把破碎的短刀和肉眼所及的最大的一块刀刃碎片。将短剑递给了泽明,子墨将全身的力气汇聚于手指紧紧攥住了那碎片,刀尖划破了他的手心,但他已经不会再感受到疼痛——他和朋友在一起,他从不孤单。

  “数到三?”泽明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血渍说。

  “一。”子墨轻轻用左手握了一下泽明因为缺血而冰凉的右手,自己攥着碎刃的右手则抬起对准了泽明的心脏。观众们已经开始沸腾,下注平局的人总归是少数。

  “二。”小萨摩耶左手上的短刀一样对准了奶牛猫的胸口。奶牛猫抬头看向竞技场上空那并不存在的天空。他已经多就没看到蓝天了?

  “三。”他们一起说。利刃划过肉体,刺耳的撕裂声与鲜血滴落的声音响彻整个竞技场。

  和之前攥住刀片一样,一点都不疼。意识消散之前阿墨最后是这么想的。

  ……

  为什么,我没有死?

  为什么,我的指尖……这么柔软?

  

  “对不起啊,我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啊。”短刀掉落在地上,泽明倒在了恶魔小猫的怀里。他血流如注,奶牛猫绝望地抱着他哭喊,但他却已经没法再听到自己的朋友在说什么了。苍白的嘴唇微动,在意识淡去前的最后一刻,小萨摩耶努力地说:

  “阿墨……我现在……是一个勇敢的人……了吧……”

  子墨的爪子无论如何按压都无法阻止泽明脖颈处的刀口流血,他想将自己的毛皮撕扯下来、他想咬断自己的尾巴给泽明用作包扎,可是他已经做不到了——终于到来的羊兽人将他沉重的身体拖开,他够不到泽明了,他再也没法抱住自己的朋友了。子墨的只能看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远,后颈的毛发因为被拖拽而发出阵阵剧痛,可不管是这样的疼痛还是身上其他伤口的病痛都远不及奶牛猫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疼。

  太疼了,撑不住了。

  早知道就不丢下那块碎刃了……我连了结我自己都做不到……

  子墨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在视线中跑过,他们又要像先前一样治疗自己,让自己再去和别人拼杀了吗?还是说他们会直接杀了自己呢……那是……枪?

  “砰!”

  

  

  炸雷一样的枪响声仍在脑后回荡,子墨猛地睁开眼睛,剧烈颤抖着身体喘着粗气。过去的记忆渐渐被眼前的现实冲淡,这是在……车上?

  “做噩梦了?”温和的声音在左边响起,坐在他左边的泽明似乎也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我……嗯,噩梦。是竞技场的事。”子墨稍微平顺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可他的心跳还是像敲鼓一样在胸腔里怦怦跳着,胸前仍然刺痛的伤疤时刻在提醒他过去的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直到视线稳定下来,

  “唉。”泽明用爪子帮子墨撩去脑袋上的汗珠,“想想开心的事,比如回头带亨德去帝都看驻望叔叔的事。”

  “这事情还没定论呢……泽明?”子墨虽说很想跟泽明聊聊以后的事情,这样确实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泽明同样冷汗直流的脸颊上、现在外面可是冰天雪地,就算萨摩耶的毛发再怎么温暖也不会流汗流成这样。

  “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在你醒来之前我也做了个噩梦……不过不是以前在妓院的,也不是在竞技场,是关于……亨德。”泽明说。

  “关于亨德?”子墨问。

  “是的,我好像梦到了很多不好的东西……但是醒来之后就全不记得了。而且还有个更糟糕的事,最近我一旦梦到不好的事情,似乎就真的会发生不好的事——我一直有这样的感觉。”泽明说的有些犹豫,因为他已经看到子墨的脸色开始肉眼可见地变得十分难看。

  大雪将至。

小说相关章节:无暇的冬青树与鲜血王冠·阿墨篇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