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還記得那一天是整個夏季溫度最高的日子，不只是天空上的太陽特別猛烈，就連每一口呼吸著的空氣都特別混濁乾燥，無法感受到空氣中有水分的存在。

就在這樣的日子裡，被迫參加運動會的幻太郎在短跑項目完結後暈倒了，眼前的畫面閃動著炫目的白光，耳邊不斷傳來雜亂喧鬧的叫聲，高聲叫著「救命！有人中暑了！」的重覆句，可能是身心已經徹底累壞了，躺在地上的幻太郎內心意外地平淡，單純為自己終於能夠躺下來休息而放鬆。

突然...

有人伸手抱過自己的後背和大腿，將幻太郎打橫抱起，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他恍惚地睜開沉重的眼簾，看見在眼前閃過的琉璃藍髮。

啊，在光線下閃閃發光的藍色頭髮，真漂亮...抱著一種將自己置身事外的無關者態度，幻太郎飄忽的思考讓他忽視了自己是中暑不適的病人身份。在被對方抱著、搖搖晃晃地送到保健室的過程裡，二人之間的身體距離是緊密貼著的，所以從少年身上源源不絕地傳來的熱度一直都慢性煎熬著幻太郎纖細的感知。

就像溫水煮青蛙的道理一樣，在如同搖籃的晃動下，少年身上散發出的微咸汗味成為了安心感的代表，漸漸讓因為被陌生人抱著而無法安分下來的幻太郎放心，合上雙眼休息。

經歷這件事之後，他的視線已經無法從對方身上離開了…

在電車有規律的搖晃下，幻太郎緩緩張開雙眼，對眼前忽然和帝統緊密相貼的場景感到不知所措。

等...等一下...怎麼一回事？！

帝統他不應該是乘坐私家車上下學的嗎？為什麼現在會跟自己一樣，在高峰期的電車裡擠在一起？！

從過去的記憶中尋回意識的幻太郎遲疑地記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是啊...今天他的偷拍被發現了，然後帝統要求在放學後跟隨自己回家，檢查他的電腦並刪除裡面的備份…

到了這個地步，一般的偷拍狂應該會慌張得無地自容，展露出各種醜態百般央求對方放過自己，最終把事情鬧大以致教師和其他人都知道才對，但是在心態上跟其他人不同，幻太郎更多是抱著破瓶子破摔、順其自然的心情進行這種瘋狂的行為。

從第一次偶爾少年的情事，躲在角落偷聽開始，他就已經被對方的話語、對方的嘆息、對方的性感所支配，將痛苦的靈魂打入萬丈深淵的底層。自此變成每當情緒緊張需要舒緩的時候，幻太郎都會自發地渴求起帝統的雄性氣味，通過這種異常的方式喚醒心底裡的安心感。

實在愚蠢又骯髒，最初還能夠勉強以「尋找安心感來平復情緒」的怪異理由來縱容自己的不當行為，然而隨著不當行為一次又一次發生，單是作為旁觀者注目那個少年和不同女性之間的性愛已經無法滿足，他想要代入進去，成為那名被他擁抱在懷裡、縱情細聞他身上教人發狂的氣味、並百分百感受他肉身觸感的發情雌性。

結果縱容自己滿足慾望的下場，便是大步奔向社會地位破滅的路上。

理解到自己是抱著一種死刑罪人套著木架前往刑場路上的赴死心情，幻太郎整個人放鬆不少，根本沒有半點想找機會逃跑的意圖，只是當不再為罪行曝光而著急後，他開始為別的事情心跳不已...

那便是和帝統緊擠在一起的身體接觸。

身為政治家的獨子，帝統一直以來都是坐著私家車經由司機接送上下學，沒有體驗過在高峰期乘搭電車的他一臉吃驚的表情抵抗著從後背傳來的壓力，勉強穩住腳步站在幻太郎跟前，不致於失禮地倒壓在他身上。

雖說這樣，但是二人的身體已經似有似無地擠壓在一起，連吐出的熱息都呼到對方臉上，掀起淡淡的癢意。

帝統的臉就在這麼近的地方...在印象中似乎一直在咬女孩子的嘴唇似乎很柔軟...

在這樣擠迫狹窄的空間，根本連取出手機滑動解悶的餘地也沒有，抬頭確認了還有五個車站才可以下車後，帝統拿出褲袋裡的藍牙耳機，將其中一邊戴上，聆聽裡面的音樂。

見此，幻太郎尷尬地移開視線，本來他還想著跟帝統說幾句話，沒想到他錯失了搭話的時機，看來之後的時間只能夠閉上嘴巴默默地渡過...

正當幻太郎這樣想著，右邊耳朵忽然一涼，傳來了被觸碰的感覺，他敏感地瑟縮了一下，沒想到這反而讓對方成功將沒有戴上的耳機塞進他耳內。

“啊...帝統...你舒服嗎？”

“嗯...舒服舒服...”

痴纏的女性嬌聲和隨意地回答的男人聲音，以鮮明的氣氛對比闖入了幻太郎的腦內世界，從二人的語氣可以馬上判斷到，他們是正在做愛的階段。

幻太郎瞪大雙眼，詫異地看向帝統，只見對方以平常的笑臉指了指自己戴著的一邊耳機說著，“剛才用電腦檢查時找到的一段錄音，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三天前的那個吧？夢野前輩...”

“啊...？你...”注意到這是幻太郎第一次正視自己，帝統終於看見對方如新芽嫩葉的柔和瞳色，面對前輩慌張的神情，大膽的後輩依然揚著他清爽帥氣的笑容說道，“收音好得不可思議呢...連我吸氣呼氣的聲音也這麼清楚，你到底花了多少錢在設備上？”

嗯咕...

幻太郎艱難地抽動著喉嚨，吞嚥了一口唾液，帝統趁他沒有防備時猛地給予刺激，將他的精神撩撥至高度集中的狀態。眼前是少年純粹帥氣、略帶稚氣的笑容，耳內是持續傳入的性愛呻吟，兩者結合的反差再加上身處在公眾場合的危險感，讓幻太郎習慣了音聲刺激的身體馬上產生反應，在無聲無息間悄然勃起。

“夢野前輩真是...在有感覺這方面居然比女人還要快...”

該說他不愧是很懂得異性交際的花花公子，在對他人做出曖昧露骨舉動時依然可以表現出若無其事的姿態，幻太郎看著他笑容不變地伸出了手，觸上自己企圖隱藏在提包下的突起。這時比起帝統臉上不動聲息的表情，幻太郎更在意他觸碰上自己的手指，根根指節分明，粗大的手腕皮膚黝黑，底下浮現著一條條曲折的血管，接著再往上延伸便是年輕結實的下臂...這時幻太郎意識到，這是他繼中暑那次後第二次近距離地感受到少年的男性象徵，新大陸般的發現毫無疑問化成了一顆鵝卵石，在幻太郎恬靜的心湖激起層層波濤。

“呵...一下子變得濕漉漉呢...”幻太郎的雙手緊抱著提包，務求將自己跨下的動靜隱藏起來，他不敢抬頭迎上帝統的眼神，可是沒有戴上耳機的那邊耳朵卻聽到後輩深呼吸的聲音，“哇...隔著布料摸幾下，居然會一下一下地發顫...簡直不像是在公眾場所一樣...”

電車的車廂角落和強行塞入的人群形成了他們身處的死角位，背對著二人的上班族戴上耳機，成為一道遮掩他們動靜的可靠人牆。

知道只要不發出誇張的聲音，吵雜的車廂內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帝統從容地滑動的手指撫摸幻太郎頂起褲檔的柔莖，按玩起柔軟敏感的前端。

“小心一點...前輩...音量一點要降低啊...”明顯是進行性事時才會發出的低沉聲音搔動著緊繃的後背，令幻太郎不禁泛起戰慄的疙瘩。

後輩用著淫蕩溫柔的手法沿著幻太郎腿間突起的輪廓來回撫摸，像蛞蝓般黏慢的感覺跟前輩腦海中記著的方式不同...在那些偷拍得來的影片裡，他對著同樣追求一時歡愉的女體，向來都是直來直去地攻擊著她們的弱點，爭取以最快時間攻略她們的身體，最後變成軟綿綿的生物依偎在他強壯的肉體上，而不是像現在般花時間來進行似有似無、宛如吊人胃口的戲弄。

想必，這是針對罪孽深重的自己所降下的懲罰吧...

對自己定下了「忍耐」的對策後，幻太郎決定對帝統的騷擾進行既不迎合也不拒絕的行動，為了讓心態平穩一些，他深呼吸一口氣，希望可以聞到帝統的汗味來獲得冷靜，然而充滿著他鼻腔裡的只有清爽薄荷的止汗劑氣味。

“放鬆...好好站著交給我吧...”

捕捉到幻太郎微微顫抖的反應，帝統悄然揚起嘴角，手指勾住了褲檔的拉鏈。

“等...有栖川...不能...”

“叫我帝統就可以了，夢野前輩。”瞧他慌張得差點在電車搖晃下摔倒的樣子，連柔滑如珍珠的嗓音也變得結結巴巴，活像被欺負一樣。

“你只要老實一點就不會有事...”毫不在意幻太郎站不穩的動作，帝統將拉鏈拉下來，取出把內褲染濕一小片的柔莖。

“不...不要...請你...”

“難道說，前輩你害羞了嗎？你意外地有著可愛的地方呢...”帝統清爽的笑容變得壞心眼起來，對他表現出的厚臉皮瞠目結舌，幻太郎抿緊嘴唇，表情急得似要哭出來般無比生動，“你...你到底怎樣想的...這可是在電車上啊...要是被誰看見了，我們會以公然猥褻罪被逮捕的...”

“在這種時候擺起前輩架子說教嗎？”那怕幻太郎將法律和被逮捕的事拿出來說，帝統依然不為所動，甚至他壞心眼的程度加劇，湊近幻太郎的耳朵說道，“嗯哼哼...如果真的被逮捕，我倒是沒有所謂的，不過要說到誰的麻煩更大，應該會是前輩這邊更苦惱吧？”

“嗚嗚...”

“既然前輩都無法拒絕我，也無法離開這個車廂，還不如老實地享受會比較輕鬆...”正如帝統所說，暴露在空氣中的柔莖直接被握在手裡，開始貪婪地發熱膨脹，完全違反幻太郎的個人意志。

被帝統可以稱作惡魔低語的話所唆擺，幻太郎不堅定的理性在他動手的一刻馬上變得支離破碎，滿腦子只剩下對他手部觸感的形容。

跟少女吹彈可破的柔嫩小手不同，帝統的手在厚實之餘充滿彈性，輕易地將幻太郎的男性弱點包裡著，動起手指進行成熟的磨擦，“滋...嚓溜...”從鈴口爭先恐後地流出的先走液被手指塗抹開來，抹得肉粉色的前端反射著濡濕的水光，令整根性器都變得滑溜溜的。

性格忽然變得惡劣的後輩一邊握住柔莖的傘狀部位摩擦，一邊像玩弄女性小穴般刺激著滲液的鈴口小孔，光是為了不發出叫聲，幻太郎已經努力地忍耐著，可是不爭氣的雙腿卻宛如初生小鹿一樣發抖，給人一種體力很差很柔弱的印象。

“啾...啾嚕...啾嚕...”

曾經在偷拍影片中聽過無數次的淫靡聲音，如今卻每分每秒切實地傳入他的耳內，一旦想到這是由帝統製造出來的聲音，幻太郎光是想像就感覺身體要燒起來，要是條件許可的話他恨不得當場自慰，以慰藉這份無法獲得冷卻的情熱。

“露出了很不錯的表情呢？難道喜歡被弄前端嗎？”似要炫耀自己經驗豐富的性技般只用左手玩弄，帝統騰出來的右手則利用指尖撫劃著前輩的後背，朝著幻太郎的耳邊吹著氣細語道，“看來下一站就要到夢野前輩的家了？你家裡有人嗎？”

幻太郎睜大雙眼看向身後的車窗，發現電車已經來到自己家的附近，他遲疑地看向帝統，輕輕地搖頭，“沒...沒有人...”

聽到這個滿意的答案後，帝統取出剛才放入幻太郎一邊耳朵內的耳機，幫他將拉鏈拉好，“就這樣到站下車，難道前輩覺得很可惜嗎？”

拿幻太郎羞恥得說不出話的反應取樂，帝統像一個淘氣的孩子般樂呵呵說道，“之後我們就會去夢野前輩你的家了，這代表著什麼意思，相信你會明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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