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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小说:二次回归二次回归 2025-08-26 08:54 5hhhhh 8680 ℃

由于姐妹花的尿道榨精过于刺激,导致我在温泉里睡的这个午觉比预想的时间长了一些。

这种半抚慰半发泄的口交法是先把舌头变成一根细长的尿道棒,然后如同蛇舌一般钻进我尿道抵住我的前列腺后舌头再慢慢的变粗,直到把我的尿道整个塞满。有些调皮的小夫人甚至会在舌尖上装一些震动模块直接刺激到我的前列腺。那时间下身带来的酸爽感早已让我整个人都腰膝酸软,下身的刺激和快感那就可想而知。感谢这具无机素体,我不用担心尿路感染,不用害怕会尿道出血,不用担心伤到爱人的喉咙或者把精液射进气管里,也不用担心泡澡的时候睡着会淹死。在这之后我要做的只是肆意地喷吐出我自己的疲劳,喉头吞咽下妻子们分泌的爱意,之后便安心地睡去即可。

不过今天的温泉午觉睡醒之后,我明显感觉身上有哪不太一样。

直到我一低头才发现,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事。

我射完以后没把马眼合上。

从池子里爬出来我挺着肚子撅着鸡巴,足足花了好几分钟才把我肚子里倒灌的温泉水尿干净。但无论用肥皂怎么洗,我总觉得我的鸡巴还是一股子硫磺味,闻久了似乎还有点上瘾。

骏河近江没在屋子里,我猜她们可能是先回老宅子安排赈灾相关事宜了。我拿起浴巾一边擦着身上的水一边打量着地上。卧房的榻榻米上摆着一堆东西:衣物鞋袜,约克公爵的剑,两坨饭团,一葫芦酸梅汤。这些东西我都不难理解,但是旁边的一个袋子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打开了那个袋子,里面的东西让我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袋生米。

我思考了半天这是什么意思。然后一偏头在袋子下方找到了一封信。

从我拿起来的触感来看,这封信是用很高级的熟宣写的,字的笔锋干练漂亮,唯一问题就是我看不太懂。

“图灵。”

“我在。”

“翻译翻译。” 我把信纸铺在地上,打开终端让图灵扫了一下,随手拿起一个饭团嚼着。

“好的。感谢姑爷至此。一路车马劳顿,多有疲累。值此百忙之际,乱世之秋,诸多相烦。无任愧仄,特此再表歉意,并谢大恩....”

“停停停,别念了。好家伙等你念完那堆敬语天都黑了。捡那重要的说。”

由于姑娘们有翻译模块的存在,我们夫妻之间的相互交流并不存在什么沟通障碍,顶多也就是应瑞肇和教大屁股抡语那种情况,或者是我和夫人们相互之间拿文化差异开一点小玩笑。但过日子打仗是一回事,写东西那是另一回事。虽然现代科技基本已经能做到完全的无纸化档案,但前线由于设备缺乏通信不畅,加上一些宣传材料和传单的硬性需求。因此最传统的纸笔交流依然还是姑娘们的必修课。别说她们,连我自己也由于长期打字的关系经常性的提笔忘字。所以偶尔我也会去书法课上写上两笔。

但既然是要动笔,那就不可避免的要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奇怪文法习惯。相较之下,使字母语言的夫人们其实相对来说还稍微好一点,顶多就是日耳曼大妞们和斯拉夫大妞们由于拼写太长的关系写起来比较费墨,这倒不算是什么大事。

唯独遭不住的就是各位樱花妹们。

几位JK(女高中生)夫人不仅写的作业是那不勒斯意面风的,平常在家里撒娇的时候也是说话也是各种味增汉堡。在这日久天长的片假名炮火熏陶下,课堂里日式英语法语意大利语俄语满天飞。各位少夫人们的口音硬是被她们从伦敦桥漂洋过海拐搭到富士山金阁寺去了。气的几位老十字旗的贵妇们一把鼻涕一把泪来找我告状,控诉熊野她们扰乱课堂纪律。为了家庭和睦也为了我提督室的门,作为当家的我不得不安排了几个月的正音课,以便于把各位少夫人们的发音从富士山给送回各自老家。

可太新了不行,太旧了也不行。

樱花妹们的片假名弹幕缝是缝,好歹转写后我还能勉强看个大概。而我的大和抚子们写的东西那就是纯心累了。一份一句话的文件,她们写起来可谓是敬语八百客套话三千。风格那突出一个小学生写作文。甭管他啥题目,一定要把格子填满。以前老妈子(凤翔)和我刚结婚的时候,信浓被借调出任务赶不回来,所以发了一封正式的候文贺电。据说老妈子和我说这是一种文语体,也就是日语里的文言文。其中行书文法的弯弯绕之多,语序之复杂,敬语格式之繁琐,文笔之啰嗦我是一概没听懂,就记住了这玩意的助眠安神效果特别好,因为看两行我就趴老妈子身上睡着了。

“指挥官,语句提炼完成。”

“婆婆说了啥?”

“怹让你出去查访的时候背着这袋米。另外有人找你搭话的话,跟着他走。”

“就他妈这么点事怹写了三页纸?” 我气的一口饭顶在喉咙里,连喝了好几口酸梅汤才顺下去。

“然也。”

“去去去,别闹我。我大概知道她要干嘛了。你先去忙,一会我碰上听不懂的再喊你。”

“好的。”

我把剩下的一坨饭团塞进胸口,拿起喝剩下的酸梅汤葫芦挂在腰间。由于那口袋没提手不好拿,我干脆把整袋米用袋口的麻绳绑在二妞(约克公爵)的剑上挑着出了门。往外走了几步,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拿手拢了拢头发,重新换成月代头的发型。路过大厅的时候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他妈的,我这奶奶样哪里是什么武士旗本,我这整个一给大名家扛长活的足轻。”

邻近中午,大街上很是热闹。太阳有些猛烈,我不由得拿手在眉毛上遮挡了一下。不远处总部机关派来的赈灾食堂车正在咔咔咔的展开变形。车旁边围了一帮孩子看热闹,眼神中满是兴奋和期待。

这也难怪,谁第一次看到这玩意确实都会有点震撼。虽说他本质上就是个运兵宿营车,但是这种食堂车是民用的,里头带厨房带餐厅带中央空调带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就地展开就能接纳几百人的流水席。也因此这玩意和军用的需求不同,他得基于大型货车改装。否则你装不下那么多厨房设备不说,吃饭的也只能自己搬桌椅板凳在外面就餐,很是不方便。当然,货车改装就导致这种车的展开过程要比宿营车慢上不少,展开过程看着特别像什么大型机器人变形。其衍生的可动手办颇受各位胶佬喜爱,马汉的床头就摆着一辆。兴致勃勃的她曾经研究过能不能把阿尔弗雷德改装成这玩意,导致阿尔弗雷德离家出走了三天。

“旦那老爷,旦那老爷。”

听到那熟悉的称呼我吓了一跳。想起婆婆在信上写的叮嘱。猛一回头才发现,呼唤我的是街边的一位菜摊老板。我这才想起来,日语里老板招呼顾客的时候也是喊旦那。

“老板,何事?”

“不好意思这位武士老爷,打扰您了,千万莫怪。我就是想问问,您肩上的是...”

“啊啊,这个啊。这是刚才我从那个车那边领的赈灾米。家中被毁的厉害,我听说这里发米,领了些正打算回去。”

“诶?原来可以不在那边堂吃的啊。” 老板惊奇的挠了挠头:“我还以为这种赈灾的粥厂都是当场吃的,居然还发米?”

我仔细看了看老板脸上的神情,感觉上不太像是婆婆信上说的人,于是也放下了警惕。

“对啊,老板。您可以去那边登记受灾状况的。按人头发米。”

“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我家里的情况没那么严重,还是留给那些更需要的人吧。”

“老板您大义。”

“嗨,我就是个卖野菜的,老爷您高抬了。怎么样,旦那老爷要不要来点野菜?都是自家种的,可新鲜了。”

我一时间没捋明白这话的逻辑。

“自家种的...野菜?”

哦对,骏河她们说过,日语里蔬菜就叫野菜。

“不用了不用了,菜家里还有。家里面的冰箱被砸坏了,好多菜再不吃完就坏了。主要就是没米实在是没办法。这不官军送了粮食来,我赶快过来领一些做饭。”

“哎呀,老爷家中也遭了灾?”

“是的啊,家中被那无边无垠的妖魔掠过,铺天盖地的邪祟如同百鬼夜行一般,连我的居所都被毁坏了。当真是可怖的紧。到现在我和家妻都只能栖身于临时的地洞当中,”

“哎呀,阿弥陀佛,万幸是贵体无事。” 老板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双手合十地对我默默行了个礼,我也低头行了个礼。

“那老板,我就不叨扰了。家中还在等米下锅。回见。”

“您走好,祝您一路顺利。”

告别了老板,我扛着米袋子继续在街上闲逛着,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属于是物理意义的浪人。

“婆婆也真的是,片汤话写了一大堆,关键的信息一个不写。什么叫扛着米袋子出去逛会有人和我搭话。我逛多久是逛啊?逛到哪算一站啊?再说了,我...”

自言自语的我漫无目的的到处溜达着,完全没注意我走的是哪条路。耳边市场的喧嚣逐渐远去,意识到过于安静的我一抬头,面前出现了一个阴暗的日式巷子,里面散发着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气味。我毫不怀疑如果我今天要是肉身子走进去,明天我就能出现在绫波的港区日报上。

“操,这他妈给我干哪来了。”

但来都来了,我自然也是懒得回头,干脆就这么挑着米大摇大摆走进了巷子。两旁路过的民众察觉到我这个不速之客的接近,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如同看猎物一般死死盯着我看。虽然我是不相信这种鸟地方会有什么深海,但这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是让我把剑上的米袋子拿下来拎在手里攥着。想着要是万一打起来的话,这十斤的流星锤糊脸上我怎么都能抢个先手。

身后的店面中传来了一声打火机的声音。

“阿喏撒,这位旦那老爷您走错了地方吧。这可不是您这个身份应该来的地方。”

熟悉的弹舌日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强调好像是极道(黑帮)的专属。说起来我只在游戏和影视作品里听过这种口音。真在现实中听到还是第一次。

我站定了脚步。靠着墙抽烟的那个人轻佻着看着我,瘦削的脸上腮帮子都嘬了进去,一道非常刻板印象的刀疤贯穿左右,整个人一副标准的鹰视狼顾之相。那断了一节小拇指的手上夹着一根烟。他随意的放到嘴边深吸一口了一口,紧接着吐出了一个完美的烟圈。食指和拇指轻巧的一弹。

烟头如同子弹一般从我的鼻子尖擦了过去。

而我只是怜悯地看着他,甚至感到有一点可笑。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么标准的极道混混...

很显然,我轻蔑的态度激怒了他。随着一声拍手之后,周遭几个穿着西服的社会人纷纷围了上来。我看了一眼他们手中的家伙,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那个领头的见我这般反应,整个人都有些意外。

“旦那老爷倒是很轻松嘛,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抱歉,一时有感而发而已。想不到此地已变得如此荒谬,连汝等作乱的贼人都找不齐兵器佩刀,只能以农家农具为兵器,依在下所见,众位颇有一揆(农民起义)之风。”

“混账!一个破落武士,居然敢看不起我们!”

领头的混混气急败坏地拿着一根金属球棒,还没等我说完,冲着我的脸就是一个挥棒。

砰!

旁边的所有混混全都傻了。他们刚才明显看到自己的弟兄一记挥棒横着砸在我的脸上。但我不仅没事不说,反而金属球棒像是打在钢铁上一般直接崩裂,反弹回去的球棒结结实实给击球手来了一记本垒打。击球手躺在地上抽搐着,我哭笑不得的看着躺在地上打摆子的混混,叹了口气。

“你这棒子质量也太差了,这一个全垒打就断了。诶,领头那个,回头去我家,我让家妻那给你们带两根好的。”

身边的几个杂种唰的一下脸涨的通红,大叫了一声八嘎就冲我劈了过来。

我根本懒得躲。只是把米袋子随手放在地上,防止被砍漏了。

丁铃当啷。

几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之后,我身边的所有混混握着各种东西的把手呆呆地看着我。而我只是毫不在意的掸了掸羽织上的灰。

“得,又得让老婆给我缝衣服了。难得穿一回又给砍成了抹布。另外旁边那个领头的,我劝你最好把你那把破枪收起来。这个距离你要是开枪的话跳弹不一定往哪飞,你小心给你自己爆头了。”

那人举着枪的手缓缓放下,发出的话语中也没了刚才的狠毒和威胁。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只是个路过的武士而已。” 环绕着我的混混因为恐惧自动分开了一条道。我捡起地上的米袋子,缓缓地向他走去。

那人就那么呆愣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我伸手过去拿过他的枪,学着好姐姐的样子把玩着。

“fn1911,枪口初速251.46米/秒,空枪连弹匣一千一百零五克。有效射程50米,标准弹匣七发。非常经典的制式手枪,保养的还不错,看来你也是爱枪的人。”

那人沉默的看着我,我笑了笑,右手持枪,把枪口对准我的左手手掌,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之后,那人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手心里多了一些碎块。而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手里的子弹碎块。

“嚯,达姆弹。你小子够狠的啊。这是自己拿锉刀改的?”

“这位老爷,您到底是...”

“够了!无礼的混蛋,统统给我退下!”

一旁的店面里传出了一声断喝,听声音就知道是管事的,中气十足的嗓音和那几个喽啰截然不同。紧接着楼梯上传来了木屐踩地的声音,一个穿着白青两色和服的男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个男人径直向我走来,全然不看旁边的喽啰一眼。喽啰们一个个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出。那个领头的更是眼睛都不敢抬的乖乖站在路边哆嗦。那模样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刚才嚣张的气焰跑得无影无踪。

那人看都不看旁边的手下,向我笔直走来,微微地向我一鞠躬。

“上大人,我手下都是些粗鄙之人,请原谅我手下人的无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个态度我也不好继续发作,只是淡淡的说道:“那倒不必,吾就是个破落旗本。领了些官军的赈灾米路过此处。不知怎么得罪了这几位,还请您海涵。”

“八嘎!你们想死么!” 那人听说我是旗本后大惊,一个脆生的耳光反手就冲自己手下扇了过去,打的那个领头的一阵摇晃。

“哈依!” 那人四十五度一个鞠躬立正,动都不敢动。

“好了,别抽了。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说起来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何拦住吾之去路?”

“上大人。吾乃此间米行的三代目,在下石原,请大人多多关照。” 说着话,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我接过来看了一眼上头的名字。

石原藏枫。

“米行?米行为何要雇佣打手?而且为何你这打手能有拳铳(手枪)?你们可知未经许可非法持有火器是什么罪过?用不用和我走一趟?”

“不敢,不敢。上大人。” 石原整个人汗都下来了,旁边的喽啰也跪了一排:“这几位手下人也是因家中遭灾,万般无奈下被小人所收留。近日突发天灾,小人的米店中存有官军的赈灾粮。小人怕粮米遭贼人所盗,万般无奈才让手下人做此打扮。此拳铳乃是于官军处正规申请所得。绝没有私藏火器一说,还望大人您...”

如果是遭灾了的流民充当保安的话,那这五花八门的兵器也确实说得通。而且现在毕竟是战时,出于自卫的目的打报告的话平民也的确可以申请持枪证。别说,他这套词甭管真的假的,听下来倒是没什么破绽。

“文件呢?”

“在,在这。请大人过目。” 一旁跪着的一个喽啰反应快,我刚开口询问的时候就一溜小跑去柜台拿了个文件袋过来。我大概翻看了一下,那上面的文件和公章还确实是真的。但他们是不是真的合法弄来的那就不知道了,回头我得去艾拉那边查一下。

“好了,都起来吧。”

“谢大人。”

“既然是赈灾点,粮食可有记账?”

“有。”

“米切手(大米券,类似咱们的粮票)也按量发放?”

“不敢克扣一点。如有纰漏,您可当街斩了小人。”

我走到了柜台前,随意翻看了一下毛笔写的账本,又让图灵对了一下大概的总账。发现不仅对的上,甚至他这发的米量还要比送来的粮食多不少。

“不错,看来你的确上心。甚至都用自家米往里填补。”

“不敢,多行善事而已。” 见我眉头舒展,石原沉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搓着手笑着和我说道:“官军发放的赈灾粮虽是好米,但终归是数量有限。因此小人从那些南蛮中盘商手中购置了一些稍差的糙米。那些南蛮商人言之凿凿,说此米名为猫眼,乃是万中无一的上品。小人只当他们自吹自擂。但不知为何,那些糙米比官军的赈灾米更受欢迎,甚至有人专门用自己的米切手向小人换糙米。弄得我米仓中反而是赈灾的米余下了不少。您看这世道真是...”

“嗯,这事其实...”

等会,他刚刚说啥?糙米比精米受欢迎?

不对劲,十分乃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石原看我的脸色不对,一时间冷汗直冒。

“大人,账目可有问题?”

“石原桑,那些猫眼米你还有么?” 我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

老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上大人您这是...”

“有,还是没有。”

“这,如果一般人问的话,那肯定是没有...但您问的话...”

“留着卖钱是吧。这财你也要发,你胆子可以啊。”

我把账本一合,眼里露出了一丝杀气。吓得石原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

“不敢,不敢...大人您稍等片刻。” 石原拿袖子擦了擦汗,吩咐手下人抱来了两个麻袋。我打开看了看,所谓的什么猫眼米并没什么稀奇,的的确确是质量不咋地的糙米,手搓牙嚼之下也没什么米香,搓了几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我挠了挠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我的稻子会输给这种东西。

“来点人。”

“是,上大人有何吩咐。”

“你们几个,把这两袋米送去本阵。自有人会接你们进去。至于石原桑,你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最好心里有点数。我虽然家道中落,但是在大人和官军面前进言的路子还是有的。如果你想你脑袋好好在脖子上呆着,有些事就最好不要有什么自己的主张。否则...”

“是,谨遵大人教诲。” 石原又是一鞠躬。

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挑上自己的米走出了店门。

米店后的隔间里,一个身影形单影只的枯坐着。随着我慢慢走出店门,那人身前明亮的火烛突然一下熄灭,等到屋内再度亮起灯的时候,那里空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有过人。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我才回到了本阵的房间中。那里跪坐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她的身旁放着两个米袋子,面前是一套完整的日式茶具。满是皱纹的手上下翻飞的倒水,泡茶,洗刷茶具。我随手把剑放下,和那个声音对面而坐。盘腿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出神。

“姑爷回来了?”

“嗯。”

“私访感受如何?”

“一肚子火。”

婆婆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对我的态度感到意外。只是平静地端了一杯茶递了过来。净瓷的茶杯端在我手中温润如玉,茶香扑鼻而来。我习惯性的吹了吹喝了一口,茶水微热顺喉,淡雅之气留得满口生香,尾韵在舌尖一点回甜,心中的满腔怒火仿佛被浇灭了一般通体顺畅。

“茶不错,什么叶子?”

“不是啥好叶子,寻常茶叶而已。只是姑爷你心中燥渴,茶禅合一,旨在清心。”

“闲静露地,浮世之外,洒落一切,心中尘埃。”

婆婆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

“很惊讶么,婆婆?”

“些许。想不到你居然知道宗易(千利休)的诗。”

“和人辩经的时候曾了解过一些。”

“丫头们和我说过,你还是有些东西放不下。”

我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来回几次后,又把茶杯放下了。

“婆婆,那些事,我其实不是放不下。而是我不配替他们放下。夫人们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倘若我无家妻,无以至今日。而她们无我,算起来却已近余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能够放下。但历史就是历史,无论去到哪里,走到何方,活着,死了。历史上的事都在周而复始。”

“然也。稻穗遭灾,茅草生霉,鬼哭神嚎。待等天灾过去,官人们就来了。撒上一把把粗糠,一茬茬的人像野草一样长出来把粗糠吃下去,把细米吐出来。然后人和庄稼就这么一起等着雨,或者等着晴,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唉...众生皆苦。”

“是啊,婆婆。我以前看到过一句话,信仰只能承载苦难,而无法解释苦难。所以在下不才,得了先生的一点皮毛,想试着照猫画虎重塑轮回。”

斟茶的手微微一抖,茶水略微撒出了一点。

“姑爷,老身有一句话想问。”

“婆婆您但讲无妨。”

“您其实非本方世界(佛教术语,本方即是本土,他方指其他世界)之人。对否?”

我喝了口茶:“婆婆,后生喜好阅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忍宗的所学来说,此问可视为佛家因明(佛教术语,逻辑辩论),对否?”

“姑爷,您到底是...”

婆婆脸上的疑问越来越重,而我只是轻轻地放下茶杯,拿起了一块熟悉的鱼骨仙贝站起身子。

“婆婆乃是冠以影之名号之人,若使婆婆对在下立论(佛教术语,阐述观点),在下为何种人?”

曾经的忍宗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虽然早已从各种情报中了解到自己这位姑爷的前世今生,但她却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的这位姑爷一般。

“请婆婆立论。” 我毕恭毕敬的站直了身子,学着我生前在扎什伦布寺玩的时候看到的辩经姿势站定。

“以老身拙见,姑爷乃半佛半魔。”

“请立论。”

“尔等超脱轮回,虽住三界,身却不为生死所困。然却又以七情六欲重塑肉身,自堕轮回而入其因果,非色、非无色,非有相、非无相,非非有相、非非无相,似有法而又无法,类有情而又无情。是为半佛半魔。”

“然,但婆婆,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佛魔本是念起念灭。”

“请立论。”

“佛眼观一切众生唯有慈悲。一切众生皆值得怜悯。因此救为慈悲杀亦为慈悲。佛魔本无其相,其相由心生。”

“刹(喝)!缘起缘灭乃如是法度。以外力入因果者必得大报应。如不克服我慢、我见之心,又何来慈悲。”

“如是我闻,五眼(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佛教概念)之中,佛眼乃无上菩提,无主体无客体,无善亦无恶。此为大圆觉之法度。婆婆,尔立论吾乃半佛半魔,因我不舍俗世因果,弃超脱觉悟而塑肉身重堕轮回。”

“然也。”

“那吾请问,吾之身以何所化?”

“以尔等爱人愿力所塑。”

“本方世界为何所化?”

“乃...乃姑爷他方世界愿力所化。”

对于婆婆知道这个情报,我并不感到意外。

“刹!世间万物能生为有法。吾等意念觉悟本就因愿力而生。而如若我需成佛,依照佛法我需抛弃一切情缘因果,食或者不食都被置之度外。不兴贪欲亦不灭之,不起嗔忿亦无所尽。是为无所生法亦无所尽。所作所为全为断然,为一己超脱而俯视众生,为自身觉悟而不问红尘,为断舍尘世而不听不闻。敢问婆婆,此等大慈悲何用?此等大智慧何用?此等佛又有何用?”

“这...”

啪。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击掌,曾经的忍宗心悦诚服的双手合十,对着这个后生深施一礼。

“姑爷,我认输了。”

“婆婆请起。” 我赶忙弯下身子搀扶:“因明本质是为了讨论道理感悟学习,哪有什么输赢一说。”

“老身心悦诚服。和姑爷的禅修相比,老身的粗浅道行简直是愚钝不可及。”

“婆婆言笑了。婆婆仅凭察言观色旁敲侧击就能推断出如此准确的结论,甚至在知道真相后依然平静如水不动声色的护我周全。而我的这点知识无非是靠着站在前人肩膀上的积累而已。与您的自觉悟相比,后生我才是愚钝不堪。”

“你知道老身跟着你?”

“毕竟这身子也有您两位孙女的一份。虽然我不像您两位孙女那样能够准确定位,但靠着感知察觉有没有人还是可以的。”

“唉...果然还是老了。居然能被你发觉我的遁术。”

“哪的话,这说明婆婆真心实意关心在下。否则怎么会被我发现呢。”

“要不是为了骏河和近江,你看老身我管不管你。而且别光说的好听。” 老太太过来开玩笑的揪了揪我的脸:“你这身子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会没吃出来这米哪里不对劲?”

“生的我真吃不出来。我总不能在粮店里生火做饭吧。”

“你小子,那你吃吃这个寿司,看看有哪里不对?”

婆婆变魔术一般从拿出一个碟子,上面是一个疑似寿司。之所以是疑似,因为那就是一坨捏成寿司形状的饭。

“不是,诶。婆婆。我搁外面跑一天了回来光吃白饭是么?有您这么招待姑爷的么。进门先给我打一顿,然后弄一袋米让我和傻骆驼一样驮着满城转悠,回到家除了喝茶涮肚子以外一口干的不给,好家伙灌得的我肺叶子都飘起来了就来这么一口白饭。您养驴也不能这么...”

“哪那么些片汤话佐料!叫你吃你就吃。”

我后脑勺挨了一个熟悉的大脖溜,一脸憋屈的把那坨白饭扔进嘴里。

我算是知道骏河那招从哪学的了。

“怎么样?”

“还是吃不出来啥特别的。唯独就是香一点而已。嚼着也比一般的米要甜一些。但这明明是糙米,怎么会...”

“你这傻姑爷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你这个反应真的是...别人都告诉你了这玩意问题在哪,你居然还没明白为什么。”

老太太气的又要掏拐杖梆我脑袋,我一边左躲右闪一边回着话:“不是,婆婆。他啥时候告诉我了。他就说这是糙米啊。然后比我的好吃又受欢迎,他还说啥了?”

“你个木头疙瘩简直要气死我。那个恶德商人和你说了啥?”

“他说这米从南蛮,也就是白人手里买的。”

“这米叫啥?”

“猫眼米啊。我还奇怪呢,这米也不绿啊。怎么起了个这个名...”

婆婆一脸冷笑地看着我,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婆婆。

“婆婆,你的意思是,这米是....”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我的傻姑爷。他们为什么起名叫猫眼,这个词在日语里可不是什么好话。有一种东西你应该也听说过,叫作猫目丸,也叫做突击锭。如果换成姑爷你比较熟悉的名字的话,它叫做...”

“冰毒...”

骏河和近江的电话打来了,家里的总部电话也快把我的终端打爆了。光辉的分析结果也传了过来。

所有的检验结果都是一致的。

我飞起一脚踢在了米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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