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十五节 残页

“他的灵魂迟早会被烧尽，没用的，哪怕只是这样日日夜夜不停的冻结那灵魂里的火种，火焰依旧会像癌症一样蔓延他的灵魂，只不过是时期的问题……”

苏薇塔尔在那些锁链的缠绕里勉强发出自己的声音，她似乎恢复了很多，然而周围那些融化的道路和路灯却不能帮她证明她是普通人的谎言，警车和消防车的声音已经在不远处回响了。

“那我们先走，周，周破晓。” 贝利法尔把苏薇塔尔抱在怀里，那些锁链尽数消失，一丝也不剩下，随手推着冰柜离开了现场。

“不杀了我吗？我是怪物。” 苏薇塔尔疑惑的说，她摸了摸贝利法尔身上被烧焦的皮裙。

“杀你怎么赚钱，在这个社会第一件事就是赚钱给自己花的开心，第二件事就是生存，无论你是什么东西，都有生存的权利，在你签了那个合同之后，你生存的权利就归我所有了。”

“没有用。” 苏薇塔尔小声反驳。

“我知道，生命就是没有用且没意义的，但生命总得为了生而命，我还期待着以后的很多事情，所以啊～我要去找一位走向死亡之绝路的人好了，例如那些不治之症的人们。”

贝利法尔想到了医院里的绝症患者，这兴许就是二期生第三位成员的想法，代表生存欲望的死者。

“如果是不治之症的话，死了该怎么办？” 苏薇塔尔低声说，她第一次对无意识的杀死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感觉到担忧，她以为这个抑制可以持续很久，这一烧……黎知熠可能连三十年的寿命都没有。

“变成僵尸就好了，让秦世代那边帮忙变成僵尸，活下去就是为了活，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肉体还能行动，意识还能存在，那我会因为金钱帮助那应死之人活下去。”

贝利法尔摸着在自己胸前的那双，烧的伤痕累累的手，玩弄着。

“真是贪婪的想法，不过我并不讨厌，你赋予生命意义……”

“赚钱而已，为了钱和利益而驱动，这是最现实的，不要把我想成一个好人。” 贝利法尔背着苏薇塔尔向医院走去。

“到这就好了，回去报幕去吧，周的话陪我一段。” 贝利法尔把信任的目光投向周破晓，周破晓收起白泽刀停下了警戒。

“好，贝利法尔，记得把节目表发我手机上面。” 周破晓朝着舞台方向跑过去，贝利法尔和周继续前行。

“你对死亡怎么看，周。”

“应该死的事物，死了才是解脱吧。” 周不是很认可这种把人变成僵尸的盈利。

“即便如此人们依旧追求着死而复生，即使是尸体的延续，依旧寻求该死的生存，人们不会介意自己多活一阵子，既然道德已经沦陷，既然社会已经成了地狱，既然地狱笑话已经大众化，那就不妨将那些乐子，进行到底。”

贝利法尔抬起头，感受那徐徐吹来的轻风，夜空与远方的报幕声是如此和谐，把一切的一切进行到底，即便这是一条错误之道，犹如这个世界的每个国家都在错误之道上疾驰那般，也让生存在每个国家的人们也走向错误的道路吧。

“咚！” 周启把艾莱克西斯头上的接口与电脑连接在一起，紧接着电脑上便浮现出了艾莱克西斯的模样，她站在电脑屏幕的中心，借助电脑的摄像头看着周启。

“众神赢了，周启，你要踏上塔了，原谅我没能阻止你……”

“是的，倘若能将众神击溃，我在用你的大脑竭尽全力运算出这个可能，再去踏上巴别塔。”

周启咳嗽了几下，血液在她粉红色宝石般的嘴唇处流了出来，再一次说话时，她的唇齿之间浸满了鲜血。

“周启，你怎么了？”

“抗麻醉训练的副作用，要想摧毁那一切，就必须让身体升到极致，看来……我……” 周启从椅子上昏了过去，艾莱克西斯紧张的看着周启，打破虚拟，用数据造了一副双手，捧住周启的脸。

“周启？！” 艾莱克西斯第一次感觉到担忧，把周启强行唤醒，看着周启勉强的睁开眼睛，她才松了一口气。

“……？”

“我答应你帮忙，周启，请不要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我已经看够了。” 艾莱克西斯捧着周启的脸，那一脸诧异的表情第一次在艾莱克西斯的脸上出现。

“为什么？”

“我也想尝试理解一下，因为救世而觉醒的反叛与冲动。”

“将事物全部推开，在已经崩坏的日常，纵情享乐在这个时代之间。”

贝利尔特和白鹤铭共同出现在舞台的那一刻，其阵势是浩浩荡荡的，因为贝利法尔临时想要去做的事件，所以白鹤铭先替贝利法尔顶上，本来贝利法尔是要做为惊喜的一幕登场的。

“与你舞动在黑夜之隙，任由那时间飞速流淌，旋转着甩开时光！” 白鹤铭轻柔的男声一时间征服了很多人，因为他们只以为他是经纪人没有太多的实力。

“战栗的害怕过去，颤抖的害怕明日，不如在今夜狂欢到底，有你在的黑夜，不惧过去的担忧，别在意明天之事，只要纵情在今天就好！”

贝利尔特握着白鹤铭的手，默契的在舞台上旋转，吉他声和钢琴声奏成了别样的圆舞曲，贝利尔特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衬托着自己和眼前的“白永命”，像是做梦那样旋转在这个舞台上。

“仿若梦般的今夜，旋转在星空之下，心翱翔于天际，在有你的今夜。”

“漫长又短暂的生命，余下曾经的残页，在今夜与你如恒星般旋转，挽留时空的别影……”

不知不觉间一曲落幕，贝利尔特抱着白鹤铭顺着舞台下降，告别那些注视自己的灯光，顺着清幽的冷风，吹过自己的脸颊，在白鹤铭宽阔的胸怀里流下泪水。

“可惜我们终究……” 白鹤铭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贝利尔特，贝利尔特以后要去其他世界旅行，这段时间过去之后，白鹤铭即使再怎么是白永命，他也无法跟着贝利尔特离开。

“至少我还会回来看你，别担心，只要你还存在于这里。” 贝利尔特有些抽搐，哭泣，但更多是因为以后那些未知的旅行，出了什么问题而消散于那苍茫的千百万世界之中。

“那就好好享受这里的时光吧，别像个生死离别的怨妇一样。”

“我知道，只是无法接受你活着，我们彼此错过的结局。”

“呃啊……发生了什么事情？” 黎知熠从贝利法尔的背上醒来，挣扎的跳下去，因为脚软坐到了医院的地板上。

“超越生死的舞蹈与歌声，我已经贿赂了医院，让我们可以在重症监护室大喊大叫，这里是癌症特区，黎知熠。”

“你在说什么啊？”

“我要将死之人在舞台上放出光彩来，作为二期生的第三个人。” 贝利法尔聆听那些病房里的哭声和哀嚎，有的房间则是死一样的寂静。

“你确定会有人来吗？”

“他们会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咳咳，有人想在死亡之前登上舞台吗？我是贝利法尔，想要来一个绝症患者作为我们的二期生的第三人来进行资本主义的价值榨取！如果有效果，我们可以考虑治好任何绝症。”

贝利法尔超级大声的喊着，引来那些家属的不满，他们冲出来看见货真价实的贝利法尔，有的人看不下去了，拿着板凳就砸过去。

贝利法尔轻轻弯腰躲开板凳，接下来几个人的拳头和飞踢全都被左扭右晃的妖娆身姿躲开，并且顺手拿走了他们兜里的手机，一路晃到了所有人的不远处，像是捏着卡牌一样秀出那十几个亮着的手机。

“叫医生叫院长叫护士都没用，我就是要挑选一个绝症的人，当二期生的第三人，效果好我们自然会让他活下去，你们难道就不想让你们的亲人活下去吗？耀眼的，在舞台之中展现那名为永恒的光辉，不同意的直说我还给你手机，但是打我，我可要把手机摔了。”

大家沉默了，更多是因为手机昂贵，而不是因为这个看起来很荒唐的理由，荒唐至极的理由，医生都治不好的，一个破企业家有什么力量能治好呢？

“不愿意，那我可就自己挑选了。” 贝利法尔按了个开关，所有监护室的房门全部敞开了。

“等等！我愿意！” 那是一个畏畏缩缩的男生，戴着厚厚的眼镜，背着行李包，像是刚赶过来的，他从人群里走出来。

“我不想……不想让她与我告别……就在那个病房，可以吗？” 男生拿出一个贝利法尔虚拟形象的亚克力挂件，“我……”

“哈哈哈哈，一个悲剧即将被挽救，你们没有机会了，看到没，黎知熠，这就是——影响力。” 贝利法尔拉着黎知熠走入那个病房，那是一位柔弱的女孩，全身上下插着管子，没有一个人陪护，手机的屏幕一直亮着，上面是和那个男孩的聊天记录。

“家人都去睡了，我……和她异地，我想看见她最后一面，曾经我以为这件事很稀奇罕见，然后我发现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不想这么结束……不想……” 男孩哭着跪倒在地上，乞求这个想要把女孩榨干价值的贝利法尔。

“想好了，代价是与她分手，除非毕业了才能在一起哦。”

“能活下去怎么样都好！” 男孩有点崩溃，趴在地上哭泣。

“医生，那么就要这个了，伊天彤，就为我所用了。” 贝利法尔牵起她无意识的、还在颤动的手指，感觉到那生命最后的挣扎，那是无数金钱也无法比拟的生命线，就这样被她所用了。

“谢谢！谢谢！” 男生跪在地上磕头，像是旧时代求地主分点粮食的农民一样，贝利法尔把他扯起来，示意他站好。

“别给我不好的舆论。” 贝利法尔威慑道，她最讨厌别人这样乞求自己。

贝利法尔开始在医生的指导下拔下伊天彤身上的那些各种管子和仪器。

“对不起，恕我不能同意。” 贝利法尔的身后，一个冷酷的女性声音传来。

怒火在贝利法尔的心中点燃。

“又要阻挠我吗？”

“好了，这样算是完成了吧。” 他拿着把黑金的剑刃，扣动上面的扳机，剑刃平铺开来变成一个平板，上面渐渐浮现一个女人的外貌。

“羲和X，此为十日之影，作为ai，很高兴认识你。”

“有趣呢，像是真人一样的感觉，那么直播的事宜……？”

话还没说完，一位女人就朝着他走过来，那是一身金色流光，闪烁着黑色金属质感的机器人，一头白发之间有着些许金色的挑染，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起。

“不必多说，我已经来到了你的身边，今后的直播，交给我们两位，我的名字是羲和，虚拟形象机体在虚拟世界中被叫做X。”

“十嘛，有趣呢，但这么高级的ai，肯定是想让我完成某种任务吧。” 男人摸着羲和身上的金属装甲，那黑金色的装甲光滑无比，摸上去十分坚硬，她特有的尊贵在这装甲的金色花纹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上面描绘的是古代神话，掌握十日之羲和。

那金属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金属，像是外星的科技一样，但是对男人来说，却有种别样的熟悉感。

“怎么了？纪世霄先生。” 羲和说出了男人的名字，纪世霄很惊讶，明明自己没有注册过任何消息，也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

“有趣呢，有趣呢，是联网了吗？”

“是的。” 羲和握住纪世霄的手，那和常人无异的体温让纪世霄觉得羲和是个真真切切的人。

“你爷爷那个老革命说过了，你今后被任命为中核新闻部的虚拟偶像，作为一名新闻报道以及杂谈和游戏类的主播。”

“是爷爷的想法啊。” 纪世霄坐回椅子上，这里的周围是如此的黑暗，他们让纪世霄在这个地方等待了数十天，羲和的来临时，他便被放出来了。

“流程走完了，小霄。”

“梅琳达？你又来做什么？”

“盗墓再到拯救死亡，你违背了我维护的一切，如果放任你如此，你简直就是拿我的理念开玩笑。” 梅琳达拍拍贝利法尔的肩膀，她在贝利法尔打电话的那一刻就已经在赶往蝶夜港了。

“这是我的企划，梅琳达！” 贝利法尔回过身给了梅琳达一巴掌。

“大家先离开吧，接下来这里是秩维局的事情，麻烦大家先离开。” 梅琳达出示自己的秩维局证，示意大家离开，唯有周在旁边握紧刀，靠在贝利法尔的身边。

黎知熠也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头散乱的卷发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这个要阻拦贝利法尔的友人。

“不要再走上歧途了，贝利法尔，我包不住你，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 梅琳达拔出手枪对准贝利法尔开枪，果断的同时，贝利法尔也看见了她眼里的泪水。

“砰！” 枪打中了天花板的吊灯，黎知熠推倒了梅琳达，与梅琳达扭打在一起，黎知熠压根不会打架，只会捏着拳头乱打，不一会就被梅琳达脚踢开。

贝利法尔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手枪，指着刚爬起来的梅琳达。

“别动！”

“来啊！” 梅琳达扑向贝利法尔，子弹脱膛而出，紧跟着便是银色的剑刃隔绝在两人之间。

银色的屏障掀翻地板徐徐升起，纳兰霜鸰和秦世代及时赶来。

子弹被剑锋刺穿，卡在剑尖上。

“真的有效啊，师父，我以为这是做不到的东西。” 纳兰霜鸰转动着剑刃，将那把剑收入瞳孔之中。

“你们，何时……？”

“我算到了，纳兰，拜托把梅琳达，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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