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看多少次海，圣德芬的心里总是会涌现出不一样的惊叹。

耳机里恰好播放到了荒海，波浪声伴着耳机里的钢琴曲澎湃着强烈的生命力，也在为初夏悄无声息的增加些湿润的热意。

这片海的那边是西边，灿烂的夕阳伴随着燃烧的云彩点燃了地平线——

圣德芬坐在礁石上写着这些词句，海风吹动了他披在身上的防晒衬衣，远远的一艘豪华游轮朝着附近的码头驶来，圣德芬望着那艘船，这与自己便宜搭乘的轮船完全不同，甲板上的人影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并不清晰。

夜色降临之时游轮也靠了岸，圣德芬也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他本是想在此处多待一会，但这处未经多少开发的海滩夜晚没有任何光源，潮水也涨了起来。

海岸边唯一的光源就是那艘游轮附近，圣德芬借着光向着那里走着，他记得沿着码头往东走一段就有供给水手住的便宜旅馆，虽然那边的环境定然是不怎么样的，但作为出来穷游的背包客学生，圣德芬也负担不起更好的酒店。

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明亮。

圣德芬赤着脚拎着自己的鞋子踩在沙滩上一步一步的踏过去，突然有人出来拉住了他。

“你怎么才来啊。这边这边！”

“诶？”

完全状况外的年轻人被扯了过去，圣德芬回过神时才发现面前已经被装饰成了露天派对的样子，陌生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进了热闹的人群，圣德芬心想也许是对方认错了人，可他没有找到什么开口解释的机会。

在派对的边缘有些布置好的帐篷，圣德芬的耳机早在这些人的拉扯下掉了下来，没等他恼怒的开口，帐篷里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进了耳朵里。

“路西菲尔大人，新人来咯。”

“什么新人——”

圣德芬激烈的挣扎了起来，从帐篷里走出的男人身形高大，俊朗的面容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圣德芬只看了一眼就想，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他承认自己以貌取人，但起码这位被叫做路西菲尔的男人比起这两个不由分说把他拖过来的家伙可靠多了。

“你们弄错人了，我只是路过的……”

“这是之前店老板跟我说的新玩法吗？”

路西菲尔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圣德芬的意料，他从两个男人手中接过圣德芬，将他打横抱起大步进了帐篷。

外面的人很有眼色的将门拉好才离开，圣德芬觉得这肯定是弄错了，他还想解释，嘴巴已经被对方激烈的亲吻封住。

圣德芬并没有这种经验，他像随波逐流的小鱼一样被路西菲尔裹着舌头，很快就因为缺氧而有些晕乎。

路西菲尔的手沿着圣德芬裸露出的皮肤游走着，他先是捏过圣德芬因为紧张而回缩的奶头轻轻拽动，又沿着对方没什么结实肌肉的纤细腰肢下移——

圣德芬嘴唇获得自由的那一刻他像获救的溺水者一样目光模糊的大口喘息着，身体上的冷意被圣德芬全然忽略，没等他完全清醒，后穴处的凉意让他感知危机的本能瞬间复苏，圣德芬的身体挣扎着想要合拢双腿并且逃离，钳制他的，路西菲尔的手却如同有千斤重，压的圣德芬无法活动一丝一毫。

“第一次吗？你的名字叫什么？”

路西菲尔的声音依旧温和好听。

“圣德芬……请不要继续了……”

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圣德芬觉得对方甚至比自己都懂如何取悦他的身体。

好像有一团火在小腹处燃烧着，圣德芬的阴茎颤颤巍巍的抬了头，小腹处也滴落了不少水渍。

路西菲尔的手指已经带着润滑液闯进了圣德芬的身体，他完全没有管圣德芬软绵绵的求饶，只专心的放松着圣德芬紧致的小穴。

圣德芬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他只能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用来保存最后一份尊严，圣德芬甚至听到路西菲尔抽出手指时自己的小穴发出的清晰响声，紧接着有个滚烫坚硬的柱状物贴了上去。

同样身为男性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当它狠狠闯入圣德芬的身体之时。圣德芬全身都因为疼痛而痉挛，他张开嘴大声的喘息，想要缓解这撕裂一样的疼痛——绷紧的小腿有了些类似抽筋的痛感，路西菲尔却拿开了圣德芬挡住脸的那只胳膊，他捧着圣德芬流满了泪水的脸轻柔亲吻，下半身也没有停下。

这亲吻让圣德芬有了些缓冲的时间，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叫了起来，节奏也是伴随着男人抽插的动作，圣德芬只觉得浑身发烫，他浑身敏感的地方都被路西菲尔好好的照顾着，就连藏在小穴里的敏感点也被找了出来——

那根过于雄伟的器物圣德芬甚至不敢多看，只知道对方的阴茎比自己的要粗长几倍，圣德芬只觉得内脏都要被搅成一团。前列腺传来的激烈快感让他的阴茎没被抚慰就射了出来，但这体验似乎跟之前射精不太一样。

圣德芬小心翼翼的用眼睛的余光偷看了一下自己与男人连接的地方。

小腹处除了少量的精液更多的是水渍，圣德芬难堪的闭上了眼睛，原来自己是被对方操的尿了出来，人生果然还是到今天为止吧。

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久到圣德芬完全失去意识，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还是兴致勃勃，精力十足。

圣德芬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午后，轻微的颠簸感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陆地上，他晃晃悠悠的起身，穿上了床边摆着的干净衬衫与不甚合身的休闲裤，用腰带用力扎紧后，推开了房间的门。

这里似乎是船舱。

圣德芬踉跄着向前走着，这一切都来的太过荒谬，现在也许只能一头扎进海里了——

直到神情恍惚的圣德芬撞进了有些熟悉的怀抱，他抬头看去，昨晚折腾了他一夜的路西菲尔温柔的笑容里还含着些歉意。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圣德芬，因为你昏过去了所以我擅自把你带上了船。”

路西菲尔察觉了圣德芬本能的防备，他没有在意，他与圣德芬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甲板上，圣德芬此刻也终于确信，自己已经被带到了海上。

“昨天我把你当成了新来的应召男。因为之前那边的老板说要玩点新鲜的，真的非常抱歉，我也是在今早才知道对方在我跟你进了帐篷之后才来。”

圣德芬在护栏上趴着，看着海水在阳光下闪动着粼粼的波光。

“无论是怎么样的补偿我都会给你。”

路西菲尔的语气真诚，圣德芬转头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质问着。

“可是我明明说了我不是——”

“真的很抱歉，圣德芬，因为他们原定的就是，呃，陌生人玩法。”

圣德芬的眼泪此刻再也忍不住，这样的飞来横祸让他莫名其妙的被面前的男人操弄了一整夜。

他哭的抽噎，路西菲尔则小心的摸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借着眼泪与阳光的空隙，圣德芬再次打量着路西菲尔的脸。

虽然是一张漂亮的脸，但神态与眼睛却不缺乏男子气概。

对方此刻只穿了敞开的衬衣与短裤，精壮的身体也一览无余。

一想起男人藏在平角短裤下的巨大阴茎，圣德芬的脸再次发烫。

路西菲尔则早就趁着灯光看清了年轻人的脸。

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藏在黑框眼镜下的红色眼眸更是妖冶。

他也记得昨夜对方身体的触感，明明是纤细的身材却有一双肉感十足却又纤细的美腿。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但是也没有谁为昨晚的误会而懊悔了。

“这艘船是我的，圣德芬，你下个目的地是哪里我可以送你。”

路西菲尔与圣德芬一起趴在护栏上。

圣德芬过了许久才声音很轻的开了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下个目的地在哪，我只是在旅行……漫无目的的。”

“那么，你跟我一起走吧，可以吗？”

路西菲尔对着圣德芬伸出了手。

圣德芬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之前的那些消极情绪好像被谁按下了删除键，此刻的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男人，圣德芬的脸颊发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路西菲尔对自己做出了那种事，自己却因为他简单的几句话就改了想法。

他跟着路西菲尔去了餐厅，迎面有个深色短发的男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对方打量了圣德芬片刻，轻轻的嗤笑了一声，又与路西菲尔打了招呼。

“哟路西菲尔，这就是昨天那个家伙吗？”

“贝利尔。”

路西菲尔下意识的拦在了圣德芬与贝利尔之间，他眉头微微蹙起贝利尔倒不是不识趣的人。

圣德芬只见贝利尔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之后又看似亲切的跟圣德芬正式打了招呼。

“我的名字是贝利尔，以后见面不要装作不认识哦？”

圣德芬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头。

他转身跟着路西菲尔去了餐厅，压根没人管贝利尔阴沉的脸色。

在船上的日子比起之前徒步或者搭便车的日子当然要惬意许多，圣德芬与路西菲尔自那天起就彻底变得亲近，最近甚至完全睡在了一起。

夜色降临，吃过晚饭的圣德芬与路西菲尔牵着手漫步在甲板之上，圣德芬抬眼看着夜幕上遍布的星，又低头看向了倒映着它们的海洋。

夜晚的深海安静的像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吞没不敬畏生命之人。

圣德芬出神的望着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没有防护的船尾。

突如其来的颠簸让圣德芬重心不稳，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掉了下去。

即使是夏日的海水，在夜晚也让人觉得寒凉，圣德芬有些绝望的想着以自己这个下坠的速度是否还有理由去挣扎，却眼看着路西菲尔朝着自己游了过来。

圣德芬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下半身。

那双健硕的长腿此刻变成了巨大的龙尾，轻松一摆动就让路西菲尔到了他的身边。

片刻后圣德芬浑身湿透的跪坐在甲板上，一丝不挂的路西菲尔则变回人身站在旁边。

圣德芬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路西菲尔蹲了下来，他一边替圣德芬擦头发，一边轻声解释了自己是海神后裔这件事。

“海神？”

“在人类这边被叫作传说生物之类的。”

路西菲尔把受惊的圣德芬抱回了房间，他本就无意隐瞒对方，这次也只是个恰好的时机罢了。

圣德芬花了几天来消化这件事。

之后心底剩下的是浓浓的惆怅，只不过圣德芬也觉得自己算是杞人忧天。

他与路西菲尔甚至，等到回到岸上可能就会结束这段关系，寿命论，人与异族的恋情之类的，好像还轮不到自己去思考。

他独自一人坐在游轮的咖啡厅里喝着咖啡，不知何时，面前的位置也坐了人。

“哟，Sandy，你落单了，是路西菲尔终于对你玩腻了吗？”

贝利尔端着一杯拿铁喝着，他看着圣德芬杯子里的黑咖啡，不由自主的撇了嘴。

“这不关你的事，贝利尔。”

圣德芬甚至连眼神都不想给贝利尔，贝利尔浑不在意，他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啊，我只是个人类，怎么跟海神大人长相厮守？”

贝利尔说着就笑出了声，这笑声毫不遮掩，直到圣德芬脸色发白才停下。

“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单纯，但是Sandy，你有想过，路西菲尔活了多少年了吗？”

贝利尔的话让圣德芬的心沉了下去。

“其实我啊……曾经也有过的，恋爱对象，只不过他也像你一样，被路西菲尔的假象骗了，以为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结果呢，海神大人眼里，人类除了是蝼蚁，还是祭品——”

贝利尔的声音压的极低。

圣德芬抬头看着他，试图在对方的眼里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他看着贝利尔苦笑了一下，将一个小瓶子塞进圣德芬的手里。

“你可以自己去探究真相，Sandy，我被他们永远困在了这艘船上，但是你啊，是有机会离开的。”

只要把这瓶药倒进路西菲尔的咖啡里。

贝利尔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他起身就要离开，圣德芬却叫住了他。

“你为什么……”

“我帮你只是为了完成我未了的心愿，Sandy，你放心，这瓶药也只会让路西菲尔难受一阵子，然后你就能趁机逃走了。”

贝利尔深知点到为止的道理，他匆忙离开后，圣德芬跌坐回了原位，甚至连咖啡都没有喝完。

这一晚圣德芬没有睡着，他闭着眼睛感觉到路西菲尔起了床，又按照贝利尔白天告诉他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借着窗子里的光，圣德芬看到路西菲尔与两个与他长得几乎一样的男人在房间里说着什么祭品之类的话，虽然听不真切，但那个个子稍矮的男人轻哼着说那就吃了这句，圣德芬听清了。

他赶在路西菲尔离开以前跑回了房间，就这样一直熬到了第二天早上。

“路西菲尔，下个目的地是哪里？”

“我们打算去热带一个没有怎么开发过的群岛，怎么了，圣德芬？”

路西菲尔像往常那样抱住了圣德芬，将他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

“我想要上岸了。”

圣德芬的声音闷闷的，路西菲尔沉默了片刻，他在思考还有几天的旅途，圣德芬却满脑子都是贝利尔告诉他的话。

那座主岛便是路西菲尔他们每五年吞噬一次祭品的地方，祭品也不是谁都可以，必须是心甘情愿爱上海神的人。

“那，我们加快速度好了。”

考虑过附近的海图之后路西菲尔认为这个路线不好更改，他想也许可以在那座岛上多住一段时间。

圣德芬的心里却全是冷意。

半个月的航程过得飞快，目的地已经肉眼可见，就连一直窝在房间里的，路西菲尔那位兄长也换了花衬衫在甲板上眺望。

圣德芬咖啡厅里仔细的冲泡着咖啡，那瓶贴身放着的药水只有很少的量，圣德芬闭上眼将他倒进了杯子里，又将它与咖啡搅拌均匀。

重度烘焙的咖啡豆的苦味将毒药的味道完全盖住，圣德芬小心翼翼的端着这杯咖啡回了房间，将它送到了路西菲尔手边。

“路西菲尔大人，这是我亲手泡的……”

路西菲尔放下了手里的书。他满脸惊喜的端起了咖啡杯，看着圣德芬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便招呼他来身边坐下。

“上次来这座岛是五十年前的事了，真让人怀念，这次其实除了旅行之外，我们是打算开发它的。”

“诶，五十年？”

圣德芬盯着路西菲尔的脸，试图从中找到说谎的痕迹，然而路西菲尔从手里的书里拿出了几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这是上一次来在岛上拍的照片，其实那时候来是听说这里有人鱼出没。”

路西菲尔也没告诉圣德芬自己最终有没有见到人鱼。

他将咖啡杯慢慢的送到嘴边。

“不要！”

圣德芬伸手拿走了那杯咖啡，没等路西菲尔反应，圣德芬将咖啡全部喝进了嘴里。

就算里面有见血封喉的毒药。那也是对愚蠢的自己的惩罚。

圣德芬感觉到了，五脏六腑极快的都痛了出来，他头晕目眩，甚至吐出了大口的血。

这都是自己轻信贝利尔该有的报应……

报应？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

就像之前对路西菲尔强行侵犯自己的不满被突然消除那样？

圣德芬无力去思考，他脱力的倒在了路西菲尔的怀里，视线也变得模糊了。

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刻，圣德芬只见路西菲尔划开了手臂，将流着血的手臂送到了他的嘴边。

人在死后也还有意识吗？

圣德芬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整根原木做成的房梁。

“冥府是这样的吗？”

他环顾四周，房间里洒满了阳光，怎么看都是人间的景色。

“圣德芬！”

无比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圣德芬回过头，那里的人是路西菲尔。

对方急忙冲到了他的身边，检查后才松了口气。

“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对不起，路西菲尔。我不该……”

圣德芬回想起自己轻信了贝利尔这件事便无比懊悔。

他不敢抬头看路西菲尔，对方温柔的抱住了圣德芬，低声告诉他不是你的错。

“我给你喝了我的血，抱歉，擅自把你变成了跟我一样永生不死的生命体。”

路西菲尔的话让圣德芬不解。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永生不死，为什么还要道歉呢？

“其实永生……”

路西菲尔无法与圣德芬讲明永生的坏处，这只是他的体验，但从此他有了圣德芬陪伴，或许那些坏处也不复存在。

他也为圣德芬讲解了为何圣德芬会做出那种令自己都不理解的行为，人是无法去伤害海神的——圣德芬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也告诉了路西菲尔自己被贝利尔蛊惑这件事。

之后两个人真的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至于被放生在海上的贝利尔，谁也不知道他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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