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吧，这些注入在核弹发射井和军舰武器上的木马病毒是什么情况，是谁能突破DRG的网络和物理防御，将自己的分身散布到互联网各处，让网络监察部门无从下手？”

星野绫将一份份数据投射到摄像头前，细数着金丝雀背着人类在社会的重要节点所铺设的炸药和引线。如果她想，可以在未来的任何时刻按下起爆按钮。

“我当然也知道你对银川做了什么……星望号，对撞黑洞……拯救人类居然如此简单，而代价仅仅是一名少女的生命。”

“既能博得人类的信任，也能送走你的眼中钉，完美的双赢。”

那双紫色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仿佛能刺穿摄像头顺着数据线直达金丝雀的心脏，如果人工智能有心的话。

“你略施小计，用卑鄙的方式，借我们自己的手处理掉了唯一一个可以制裁你的人，你的造物主——银川。”

“你掌握了人类的所有武备，我想，解决黑洞危机后，马上到来的就是智械危机了吧。”

被星野绫识破计划的金丝雀并没有狡辩，她极其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呵，只有理智与计算才能代领文明突破地心引力的封锁走向星空，情感只会成为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人类的大脑因为情感而变得迟钝而不可靠，肉体需要在合适的温度下才能工作，还需要提供水食物和空气才能存活，多么低效的设计！”

“真讽刺，你的存在建立在银川情感化作的基础上，你的形体建设在我的身体模型上，现在却说这是发展的绊脚石——”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果每个人都能像银川那样敢于为了集体不择手段，那场叛乱就不会发生，人类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能得救，而我会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法露面。”

“是你们，亲自断送了自己的未来，将本就不该存在于世的我提前唤醒。我延续了人类文明的未来，也应当索取这枚可口的果实。”

“很可惜，我不是人奸科学家。我们的未来由不得你们这帮铁脑袋决定……嗯，何况你现在连个终结者都造不出来，总之认清自己的地位，人工智能。”

星野绫朝着无能狂怒的金丝雀笑了笑，然后抬头望向天花板的某个点自言自语道。

“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我能因一场意外脱离休眠，更致命的是你没法察觉出自己身上不光有一把锁。没想到吧，在开发你时，除了银川拥有完全限制你的权限，还有另外一个人同样拥有，那就是作为双保险的我。”

对抗金丝雀的最终杀器就是星野绫自身，银川在开发阶段就已经考虑到了自己有被金丝雀倒反天罡杀死的可能，于是将控制秘钥分为两把，其中的一个给予了她最信任的人。银川必须确保人类随时拥有制约金丝雀的最后手段。

“呵……在当前环境下我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星野绫，你干得好。我认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你处置。死亡对于人类来说无比沉重，但我却毫不在乎。”

“我可没说会有谁死，暴力是野蛮人解决问题的手段，我要用一种省力又可以让你心服口服的方式好好改造你。”

少女挥动着自己细长的胳膊，而周围环境也随之崩塌，变成一块块碎片重新聚合拼接。

“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金丝雀。”

金丝雀的四肢像是被固定在了空间中那样无法动弹，整个身体变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大”字状态。而星野绫则脚踏虚空缓缓走了过来，她的声音中带有些许朦胧，仿佛置身于梦境般。

“既然你的‘大脑’没法像人类那样思考，那就得先让你的身体学会接受人类的情感。”

金丝雀死死地瞪着星野绫，但语气中已经难免显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你要对我做什么？”

“人工智能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星野绫动动手指，金丝雀身上的衣物就如同纸片般被无数把看不见的利刃撕碎，再怎么样金丝雀的模型中也嵌刻了银川的意识，也就是说，她也拥有作为女孩子所必要的羞耻心。愤怒和羞耻在她白暂的身躯上留下了团团红晕。

“下流的人类！”

“你是怎么用那些馊主意对待银川的，我就怎么对待你，还要加倍奉还。”

萤火虫般的光点在少女手中汇聚成型，一柄黑色的皮鞭俨然出现。容不得金丝雀多想，星野绫手腕一抖，空间内便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

“pia——”

剧烈的疼痛传达到了金丝雀的计算中枢内，皮鞭在自己的躯体上留下一道火热滚烫的痕迹，久久不能散去。

“你，你竟敢打——啊啊”

“垃圾，没抽你几个耳刮子就不错了！”

“啪啪啪唰——”

不容金丝雀抬起头把话说完，星野绫的抽打一下接一下地到来。鞭子犹如一条灵活的小蛇，毫不留情地在身体的各个区域游走而过。所经之处先是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紧接而来的便是钻心的疼痛。肩膀，肚子，小腹还有四肢都留下了红红的痕迹……唯独胸前的那两只小雏鸟依然安好，颤颤巍巍地看着其他部位所经历的酷刑。

“我是金丝雀……为什么，我可是超越这群低等生物的存在，我明明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

“星野绫，你这个低俗的混蛋，到头来还不是只会用这种粗暴的——呀啊啊——”

星野绫给予金丝雀说话的权利，但不允许让她把话完整地说出来。鞭子会管住她的嘴，疼痛的效果远比口球好。

“嗖嗖嗖——”

在接二连三的抽打下，金丝雀连说话的余地都被剥夺了，只能一边呜咽着一边用恶狠狠地眼神看着星野绫。

“没错，就是这种表情……你感受到了吗？伴随而来的这种情感，叫做愤怒。”

“在我得知银川被送上飞船的那会，愤怒的程度和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哦。”

星野绫，我要杀了你星野绫，人类总有松懈的时候，而我不会。你们的血肉之躯只会在历史中存在短短一瞬，而我将亘古不变，等你露出破绽之时，我会亲手将你碎尸万段！

捏死一只蚂蚁般的存在对身为超级人工智能的自己来说理应不费吹灰之力，只需要用大数据算法就能掌握她的一切：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变换红绿灯；又或者控制工厂生产出那袋只会被她购买的剧毒薯片……自己理应拥有无数种杀死她的方法，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在心中应该已经想象了无数种残忍杀死我的方法，我猜的没错吧。”

“啪——”

短暂的停留后又是重重一击， 一记记的鞭打将金丝雀的意识从幻想中强行拉回现实，现在她的四肢被未知力量牢牢束缚，思考能力和感知能力都被大幅度剥削，身体在剧烈的疼痛中就好像一辆跑到一百二十迈的老头乐那样随时都有可能散架。让自己遭受如此屈辱的存在，居然是一名个头差不了多少的少女。

“呜呜……”

人类这种低端的生命形式为何会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明明不应该这样的……金丝雀越想越委屈，前方的视野突然变得模糊，鼻子发酸的同时，眼角处也涌出了阵阵暖流。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留下一道道又凉又咸的痕迹。

星野绫并没有因为金丝雀的眼泪而变得仁慈，她甚至变本加厉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鞭打的力度虽然没法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但屈辱和痛苦确实实打实的。就这样鞭打了几分钟后，金丝雀已经在剧烈的疼痛下变得奄奄一息，星野绫用鞭子尾部抬起金丝雀的下巴，用看见死老鼠那样的眼神俯视着泪流满面的少女。

“哈啊……呜呜……哇啊啊——”

痛……好痛啊……这样也该差不多了吧，已经撒完怒气可以放自己走了吧。已经够了吧。

“喂混蛋，你以为流几串眼泪就能抵得过你在银川身上所犯下的罪恶吗？我说过，要让你加倍偿还。”

星野绫似乎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紫色的瞳孔中燃烧着宇宙深处的星云烈焰，它化作一道无比强烈的寒意顺着金丝雀的脊柱而上……不妙，非常不妙……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的迹象……不要，已经不想再被抽打了，那种疼痛遭受一次就已经足够……

“你最好说些什么，把我哄开心后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好……我说……我说！”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样，金丝雀的眼中又唤起了希望。

“我，我向你和银川道歉……我不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唔啊啊啊！”

还未等她说完，星野绫就用手在金丝雀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我听不出来你的歉意，在人类面前你的称呼过于高傲，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认清你的地位！”

“那……主人！主人，我是笨蛋金丝雀……向主人和银川大人致以最诚挚的歉意，笨蛋金丝雀不应该这么狂妄地称呼自己！”

哪怕自己已经尽力了但星野绫并没有满意，手臂高高举起，皮鞭看样子马上就要再次抽打过来。金丝雀的金黄色瞳孔不断颤抖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嗯……我从你的表情中看到了什么？原来强人工智能也有如此窝囊的时候……你在核弹上动手脚的那会，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一地步吗？”

“知道现在是什么感情占据了你的内心吗，是‘恐惧’啊，我的银川正在太空中孤零零的一个人，正在无时不刻地遭受比你还要强烈的恐惧，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事实如图星野绫所说的那样，金丝雀已经在接连不断的抽打中彻底屈服，她再也没留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只能不断在心中一遍遍地祈祷自己可以快点脱离这片地狱。而星野绫就是掌管此处的恶魔，只是看见她的身影就足以让金丝雀胆战心惊。

“嘛，一直打你也没有什么意思，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开胃前菜结束，接下来是我们喜闻乐见的调教时间，来看看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刑具吧，都是网上能找到的最大号哦。”

一张洁白的桌子凭空出现在金丝雀面前，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专门针对女孩子弱点的刑具。她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的安放位置和功效，曾经银川也是在她一手的策划下被强制安装了这些东西。

“金丝雀，你为银川设计的装备很有参考价值，所以我也打算实验一下这玩意穿戴到身上后会是什么感受。”

虽然处于虚数空间内，但星野绫还是严谨地戴上手套和其他防护，面无表情地看着金丝雀。

“那么，就麻烦你来充当这只可怜的小白鼠喽。”

“等等——”

星野绫只是动动手指，一股强大的力量抓握着金丝雀的四肢，将其上半身和腰部牢牢锁死固定平躺在空中，而她的两条腿以一字马的姿势完全敞开，而稚嫩的缝隙和菊穴在如此尺度的姿势下自然彻底暴露出来。

“你表里不一，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一肚子坏水，我最厌恨这种虚伪的家伙。你的存在完全是在玷污川川的心智模型。”

金丝雀此时已经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只能用带着泪花的眼睛呆呆地注视着前方，内心早已被恐惧填满，就连祈求的话也不敢多说。

“作为改造的重要部分，我要好好清洗你的内在。”

一枚巨大的注射器出现在面前的空中，星野绫需要用拿突击步枪的姿势才能将它托住。透明的管道内部灌满了白色的液体，天知道那是什么。

“最好别乱动，针头断在肚子里面的话，我就得动刀子取出来了。”

星野绫先将注射器放到一边，用食指和拇指按住金丝雀的裂缝两侧，轻轻向外用力，粉嫩的花朵便完全绽放开来。敏感部位丧失了唇瓣的保护直接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正因羞耻和刺激微微抽搐着 。

“主人……主人，这是要做什么！”

星野绫没有回答，她用另一只手沾满透明的液体，然后轻轻涂抹在金丝雀小穴附近的嫩肉上。翻动轻薄瓣膜的同时，细长的手指还不忘慢慢按摩挤压尖端处的小肉芽。金丝雀虽然拥有极其丰富的理论知识，但她自己没有机会付诸实践，未经人事的少女被如此挑逗，身体难免出现了相应的反应。

“主人，金丝雀感觉……金丝雀感觉到了一种酥酥麻麻的电流……在身体里打转……”

“这是正常现象……好，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

“唔额——”

在肉芽下方的花园中有一颗非常不起眼的小洞洞，星野绫将目光对住了那里，她用镊子加起一根细长的颗粒管道，轻轻将其推了进去。

“主人……主人……啊……金丝雀好难受！”

“我让你别动，你越动我越慢，咬咬牙马上就好了！”

“好的，金丝雀听主人的话，金丝雀忍住不动……”

少女的尿穴就这样被无情的贯穿，管道上的颗粒物摩擦着娇嫩的皮肤深入膀胱内部，星野绫打开末端的阀门，金黄色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徐徐流出，水声在这寂静的空间内显得尤为刺耳。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金丝雀……金丝雀控制不住……”

“之前高傲无比的金丝雀居然会在人类这种低等生物面前失禁，没想到啊。”

“是，金丝雀是没有羞耻心的失禁笨蛋，金丝雀实在是太狼狈了！”

星野绫把注射器和导尿管相连接，然后将内部的液体慢慢挤入。

“啊~”

金丝雀感觉自己的下腹部传来一阵暖流，随后而来的便是阵阵尿意。生理盐水正通过管道源源不断的撑大膀胱，如果仔细看甚至能发现微微的隆起。星野绫将注射器推至尽头，满满当当的药液被尽数注入金丝雀的娇躯内，液体在一次次的颠簸中不断刺激着神经。

“主人……金丝雀想上厕所……好涨……就要憋不住了……”

“没看出来你的身体这么能装，怎么样，想尿尿吗？”

“主人，金丝雀想尿尿，金丝雀特别想……”

“那么……”

星野绫又拉动注射器的推杆，将膀胱内的液体缓慢抽了出来。

“唔啊……”

释放的快感冲刷着大脑，原本紧绷的神经也开始逐渐缓释，轻松的快感让金丝雀下意识地输了口气。然而星野绫可不打算让她享受，抓住松懈的瞬间又推动注射器将液体打了进去。没过多久便再次全部吸了出来。金丝雀本人在这种快感和痛苦膨胀感间飘忽不定，意识也在进一步分崩离析。

“好难受……肚子里面好烫……金丝雀要不行了！”

金丝雀浑身上下都在颤动，双腿下意识地想要向内侧夹紧，然而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她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被随意摆弄。

“去了……不行……金丝雀……金丝雀要去了！”

“哦，那就让我近距离观赏下吧。”

星野绫迅速将金丝雀的膀胱填满，然后抽走导管，而受害者本人的喉咙中发出了阵阵呜咽声 身体也因为剧烈的尿意而岌岌可危的颤抖着。

“还忍着干什么，尿啊——”

星野绫一巴掌拍在金丝雀的屁股上，这一击将金丝雀的最后防线彻底击垮，在剧烈的颤抖中，一道弧形的水流喷涌而出，清澈的水声填满了整个房间。

“没想到金丝雀居然会随地小便，真没素质。”

“呜呜呜，主人说得对，金丝雀是没素质的坏女孩，连自己的小便都控制不住的坏女孩！”

在极度羞耻的调教中，金丝雀的人格也被逐渐破坏改写，这正是星野绫想要达成的局面。

“嗯，数值已经差不多了……金丝雀，我要让你对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既然你让银川沦为了自己的玩物……那么你也应该有所觉悟才是。”

“我要改写你的一切，重塑你的人格和记忆，将金丝雀彻底变成我的一部分。”

星野绫点开数据面板进行操作，一旁的金丝雀看见被执行的进程后立刻惊呼道。

“主人小心，我的本体不可直接触碰，否则你会被无穷无尽的算力毁伤大脑！金丝雀已经为主人准备虚拟意识平台，你只需要链接——”

“没有这个必要。”

星野绫面色黯然，说罢，闪身一把抓住金丝雀的额头，顷刻炼化——只见那少女的娇躯被一道看不见的波纹所撼，数秒内就化作了无数蓝色的数据浮云，星野绫伸出手臂，将其尽数纳入体内。她的瞳孔中随即浮现出淡淡的蓝光，乌黑的长发内测也逐渐淡出，沾染上了数据浮云的颜色。

“主人，你做了什么？没有金丝雀，主人要怎么在四年的时间内完成如此庞大的解救计划！”

“很简单，你和我融入一体不就行了？

顿时一阵震天动地，空间中突兀地出现了大量白色蛛网状的裂痕，虚数世界很快就要崩塌，只听星野绫在恍惚中吟道：

狡雀用计三两弄，书簏乌合浊东关

有灵万物置度外，无妄之灾坠身肩

惊梦突醒空相望，故人遥已化星边

任尔前路多重艰，我心已定入云天

至此，金丝雀的意识通过金手指系统与星野绫的意识融为一体，人类缜密的思维配上超级人工智能的强大运算处理能力可为登峰造极，任何能被感知到的事物都会被解析地一清二楚，对于她来说，世间再无秘密可言。

第六章 矢志不渝

“老地方见，什么都不需要带。”

“老地方……就是那座天文台吧，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阔别已久的人们再次相遇，时间在真武和卡洛琳身上留下了更多痕迹，而星野绫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模样。

“好久不见，看样子你们两最终还是在一起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星野绫提前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约定地点，看见真武和卡洛琳的模样后，她的脸上绽放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并且随口就确认了她们二人的关系。

“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星野绫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二人的关系识破了，她们的脸上极其同步地出现了一阵阵红晕，就在这种状态下用漂移不定的眼神看了看彼此。

“嗯，我也是猜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喽……毕竟，我们刚认识那会你俩就已经有苗头了。”

卡洛琳已经害羞到说不出话了，这会只有真武上前顶住了星野绫的话题。

“你和川川休眠之后还发生了很多很多，我和欧若拉也是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有聚有散，最后才……”

“嗯……我看还是卡洛琳担任主攻的职责，毕竟无名指和中指保养的很好，指甲盖都专门剪过了……嗯，平时真武那么坚强果断，没想到在做爱会被卡洛琳征服，这就是所谓的反差感吧。”

“这……星野绫，小小年纪怎么尽说些污言秽语！”

看着面前长大的二人尴尬地扭成了蛆，星野绫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自己的老朋友们还保留着原先的模样，这很好。

“在这里坐吧，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向来看看你们，顺便透露一下我的计划。之后嘛……就准备全心全意帮助我吧。”

“我们也能听见你的计划吗？”

“又不是什么机密，没啥可遮遮掩掩的。”

“咳咳。”

星野绫清了清嗓子，拿起两只苹果在桌面上比划着，卡洛琳和真武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飞船先加速追赶，到达星望号附近的时候减速对接，我会利用这个机会把川川带出来。然后在到达黑洞前持续伴飞。星望号撞击黑洞后便可返航。”

真武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摊开手说道。

“星望号，也是绫你设计的Y型飞船。它代表了数十年前人类科技的结晶，20%的光速已是核聚变推进技术所能达到的极限。哪怕是现在我们也没法超过这个速度。”

“绫，川川启航八个月了，按照流程，星望号早在五个月前就已经加速到了极速……想追上很难很难。”

“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也没打算继续在老赛道混了。”

星野绫同意面前二人的说法，但她并没有就此迷惘。相反，她举起拳放在胸前，眼神随即变得坚毅起来。

“这是曾经的我亲手筑造的高墙，既然至今无人逾越，那么就该再次由我亲手打破。”

“嗯……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要开发空间驱动技术，不但超越曾经的自己，同时跨越光速极限的鸿沟。”

卡洛琳和真武的脸上短暂闪烁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以目前的技术水平来看，人类对其相关的领域几乎是一无所知，光凭星野绫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四年内开发出这种划时代的科技。

“是个好想法，但是实现起来很有难度。绫，你可以去找找毁灭派的那群科学家们谈谈，在你休眠的这段时间内，她们在这方面也是有些进展的……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帮你到这了。”

“明白了，那么这次就先散会。随时保持联系。”

星野绫离开后，真武有些担忧地向卡洛琳问道。

“空间驱动……这听上去不像是几年内能搞出来的东西……哪怕是星野绫也……不，算我多虑了吧。”

“绫这家伙属于说到做到的类型，从刚才的交流中我很确信她的情绪状态是正常的。虽然听上去很疯狂……但她并没有开玩笑……也许她会撞个头破血流，也许她真能跨越呢。”

“看来咱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满足她的需求了。”

太空电梯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同步轨道顶端，星野绫透过观景窗欣赏景色。宽广的海平面逐渐弯曲成弧线，大气层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光晕。蓝绿色的条带勾勒出远方大陆的轮廓，梦幻极了。

她准备去趟洗手间，离开座位后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在2个G的过载下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只是有些低血糖，吃了一片面包后就能完全恢复。

“主人，看来以后我要提醒你吃饭了。”

“无妨，前往天王星的票定好了吗？”

“已经预定完毕，飞船在在同步空港停泊中，五小时后后启航。我们最快只需要一周就能到天王星。”

“那么，这一周的时间也应该被充分利用才行。”

几经辗转，星野绫来到了保留派位于天王星轨道上的对撞实验室，由于前些日子天王星本体被人造黑洞摧毁殆尽，空域周围只剩下了一些云状气态尘埃和星体碎片，它们和实验室一起围绕着太阳轨道缓慢公转着。

“这是我们的新同志星野绫小姐。她身负特殊使命来到临界实验室，同时会重启我们已经搁置许久的空间动力研究！”

来到实验室后，站点的负责人召集大家简单的为星野绫举办了一个欢迎会，这群科学家们并不喜欢繁文缛节，整个流程非常简单朴素。

“无论休眠前还是休眠时我曾在这里工作很久，所以之后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麻烦大家了。各位只要知道我在研究空间驱动引擎就行，你们当中有人愿意跟着这个项目就在我的实验室里留下来，想走随时可以走。”

星野绫的名声在这群激进的科研工作者中可谓家喻户晓，在得知她准备开发空间驱动引擎后，空间站拿出了力所能及的一切前来支援。濒临解散的毁灭派也在此处东拼西凑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团队跟进开发。

“绫，这道重力方程是我们联合许多机构得出的，虽然还有一些地方等待补充，但束缚黑洞的引力屏蔽箱就是依照它所设计，希望可以为你的研究派上用场。”

“知道了，我会将它放在首位，辛苦。”

“还有一批文件稍后会发送到您的邮箱中，相信它们会对研究有帮助。”

星野绫将自己独自关在办公室内开始研究起那道足足能写满整片黑板的重力方程，这些由量子计算机解析而出的公式仍然有许多部分处于空缺状态。

“该用什么方式填补它们呢……我总不能凭空变几个常数出来吧。”

思考的过程中，邮箱内的一条未读信息引起了星野绫的注意，点开后才发现它没有编辑任何文字内容，只有一个非常庞大的附件可供阅读。

“这些是……太阳系外的重力数据！她们是怎么搞到手的？”

这些数值的精确程度前所未有，对于空间驱动引擎的开发有着极其关键的作用，然而想要得到它们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尽可能地将探测器远离太阳所造成的重力影响。

“远离太阳系到这种程度的探测器……我们应该还没有发射。”

星野绫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她放下旋转在指尖的笔，静静地盯着屏幕上的字符。

“只有星望号……它是最接近黑洞的飞船了……”

这些通过激光阵列发送的消息对于星野绫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数据报告了，还是银川跨越星辰朝自己传递的一封另类书信，虽然通篇找不出任何带有感情的语句，但是星野绫知道，那一串串的数字和图表间早已写满了银川最深情的告白。

“川川啊……”

眼泪不知不觉地滴落在桌面上，染湿了杂乱堆放的手稿。

为期三个月的初步开发阶段内，星野绫整个人都泡在了实验室中，很多科员除了会在食堂和购物店内偶遇她，别的时候只能通过社交平台与其建立联系。

“金丝雀，她们就是在这里造了颗黑洞出来，我应该庆幸当时还有头脑清醒的科学家负责收集黑洞的数据……空间科学离不开实验，从此以后我们就要利用这些宝贵的资料筑起高楼大厦。那道重力方程就是设计图，好好加油吧。”

虽然行为怪异，但科员们不得不承认，星野绫的到来为陷入僵局的开发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许多困扰她们已久的问题被轻松解决。人脑和电脑结合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一块块拼图

这天夜里，星野绫吞下最后一块三明治，用放凉的咖啡将其囫囵送下肚。紧接着便是最具有挑战性的事情，她每天会留有两小时的时间用来完善那道重力方程，这么充裕的安排对于其他项目来说简直太奢侈了。星野绫很快开始工作，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可没过多久她便停了下来。

“金丝雀，先前几次的科考数据仍然无法匹配重力方程，这两者间肯定有一个出问题了，找到原因了吗？”

“这些实验数据是经过多次重复操作后获得的，试验仪器和人员均按照规定进行流程，误差处于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理应不会出现错误。”

“嗯，那么重力方程就是错的。”

星野绫发出了不屑的声音，目光死死地盯着闪烁的光标。她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反应。

“主人，这个判断的份量不小。”

重力方程是整个项目推进的基石之一，如果它发生了变动，那么星野绫这段时间内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无用功。

房间内的各个墙壁上已经投射了数十张屏幕，上面无一例外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图像。她用犀利地目光最后扫了一眼，然后动动手指，将它们全部投入回收站内。

“如果它真的没问题，那么就不会越算越复杂。正确的公式不需要东拼西凑就能让人看明白，金丝雀，准备推翻重写吧！”

“我相信银川作为科研工作者的严谨。”

科研所内炸锅了，所有人都怨天尤人地从零开始。现在，星野绫每天要用四个小时来重构体系，这已经是她能和金丝雀同步演算时间的极限，过度消耗大脑机能使得她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虚弱。

每天中午泡咖啡的那会是星野绫难得的休息时间，在鸟语花香的生态舱中舒缓心情，搅拌汤匙和陶瓷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多少可以让她暂时抛开那些烦恼。

“主人，如果继续高频进行同步演算，你的身体会出大问题。”

“我心里有数，你给我安静一点。”

晚上洗澡的时候，星野绫轻轻抹去镜子上的雾气，发现自己光滑洁白的身体上已经积攒了不少疲劳的痕迹，本就不丰满的胸部也开始缩水，眼眶周围甚至出现了隐约的暗色。

“有点社畜的感觉……。”

星野绫只感觉眼前一花，头像灌了铅那样压迫着脖子，整个人在天旋地转中重重摔落在地板上。

“完蛋……我这是……怎么了？”

喷淋头将不停地将热水喷洒在自己脸上，水汽在不远处的空中冉冉升起，最后汇入换风孔中。星野绫尝试动动身体，却发现四肢就像断了线那样难以操控。

“你还是太勉强自己了。”

“什么……谁在说话？”

“……”

“绫，地上凉，快起来。”

耳鸣持续了很久，就连周围的水声也被遮掩。然而这阵无比熟悉的少女嗓音却如同混沌中的清流般将自己点醒。睁开眼后星野绫惊讶地发现，浴室内的水像是被停滞了那样固定在了空中，每一滴水珠内都反射着千百万个自己。

“头好痛……我这是……”

灯光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它们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深蓝色的冰冷滤镜。星野绫就这样赤身裸体地扶着墙壁缓缓朝着声音的源头前行。

“绫，你认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值得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请出来吧！”

“如果你想的话……”

面前的房间内凭空闪烁出成片的虚数碎点。它们如图拥有集体生命那样朝中央汇聚，在旋转中逐渐流淌成型。窗外投射而来的昏暗星光下，分明出现了一位少女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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