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亡不是终点 遗忘才是

“咳咳咳……头好晕……” 若伊剧烈地咳嗽着，显然是【空间触媒置换术】的后遗症。

“【Healing】……”格雷拉特有气无力地放了个治疗魔法，接着盯着若伊手里散发着黑色光芒的黑暗神书。

“若伊，你到底是什么人？黑暗神书怎么会突然挣脱封印朝你飞过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朝我飞过来啊……”若伊看上去很懵，可就在这时，一直在黑暗神书上笼罩的黑色光芒突然消失了，“黑暗神书”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如果光看这本书的外貌，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草稿本，书的封面已经泛黄，刻着岁月流过的痕迹。可若伊看到这本书的第一眼，瞳孔却猛地放大，声音微微颤抖：“这……这不是我爸爸的笔记本吗？”

“……什么？你爸爸的笔记本，黑暗神书是你爸爸的笔记本？”格雷拉特的大脑快要烧起来了。黑暗神书已经存在了几百年，如果说黑暗神书的作者就是若伊的爸爸，那若伊的真实年龄……已经几百岁了？

格雷拉特吓得立马单膝下跪：“晚辈格雷拉特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老前辈想要寻找父亲的遗物，如有冒犯，还请老前辈多多包涵！”

“什么……什么老前辈？！”若伊瞬间炸毛，死死掐住格雷拉特腰间的软肉不放手，忿忿说道：“我的肉体永远地停在了18岁，虽然……虽然确实过去了几百年，但是不许叫我老前辈!”

“诶诶好好好，你是18岁的少女…痛痛痛！别掐了！”格雷拉特揉了揉腰，接着正色说道：“那若伊，我能看这本书吗？”

“……这本笔记可能是爸爸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可惜我也没办法把它带走……给你倒是可以，但你要答应我好好呵护它，可以做到吗，格雷拉特先生？”若伊看了看手中的黑暗神书，眼泛泪光，轻轻地抚摸着这本父亲的笔记本。

格雷拉特郑重地点了点头，接过了笔记本。他抚摩着黑暗神书的书皮，这本书上应该是被预先施加过某种极其强大的魔法，强大到足以挣脱封印。但这个魔法是有触发条件的，也许触发条件就是若伊。

少年的心中有些怅然若失，被无数魔导师视为禁忌的不祥之物，现在居然就这样落到了自己手中。

“若伊，你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父亲的传言，传说他似乎是一个嗜杀的邪恶魔导师？”

“嗜杀？”若伊似乎很反感这个词：“我的父亲才不是什么嗜杀的邪恶之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是吗……抱歉，呃啊！你推我干什么？”格雷拉特被若伊猛地一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呆在那别动！”若伊姣好的五官变得扭曲，整个人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皮肤开裂，冷汗从额头上不停地滴下，双手用力抓住地上的一把泥土试图缓解疼痛，恐怖的火焰不停地灼烧着她，若伊忍不住发出了渗人的哀嚎。

“若伊？！”格雷拉特立马想要用水系魔法灭火，可若伊身上的火却突然消失了，紧接着格雷拉特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若伊的右臂被彻底烧焦，如枯木一般的手臂就这样随风化成了灰烬。

“这……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我身上的诅咒，无药可治。”若伊略带自嘲地说道：“事实上，本来我的生命也只剩下一个月多一点了，所以才想让你当我的向导，在自己死之前多看看这个世界。”

“怎么啦？呆住了？你是在为我悲伤吗？如果是的话我会很高兴喔～”若伊轻轻捧起格雷拉特的脸，用剩下的左手拭去了他的泪水。

“奇怪……我为什么会流泪？”格雷拉特不明白，自己玩世不恭，床上睡过无数女人，现在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孩流泪？一定是沙子吹到眼睛里了吧。

“你……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应该……不，来得及，肯定来得及的，去哪的路我都很熟。”

“有什么推荐吗？”若伊笑嘻嘻地看着格雷拉特，微风轻轻吹起了两人的头发。

格雷拉特最后决定带若伊去一个叫做摘星崖的地方，因为75年一次的流星雨马上就要来了，他想为若伊的最后生命留下绚烂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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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啊？”若伊看着热闹的集市，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这里是斯卡布罗集市，以⾹菜、⿏尾草、迷迭⾹和百⾥⾹出名。要吃吗？”格雷拉特指着路边的烤串摊。

几分钟后，两人抱着烤好的野猪腿坐在街边大快朵颐。

“这个……这个为什么会这么好吃！这个味道我永远不会忘了！”

“今天就在这住一晚吧，明天应该就能到了。”格雷拉特带着若伊来到一间旅馆，看上去就像一对恋人。

“我要第一个洗澡。不对，话说在前头，你可不要在我洗澡的时候做什么奇怪的事喔！”

“没问题，光听沐浴的声音我就能干三碗饭！”

“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啊死变态！”

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格雷拉特躺在床上大脑放空，不知道该干什么。

若伊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身上全是烧伤，左腿灼烧得尤为严重，走路都一瘸一拐。格雷拉特试过了所有方法都不管用，无奈，他只能将最后一丝飘渺的希望寄托于“黑暗神书”。

出乎他意料的是，“黑暗神书”并没有记载什么传说中伤天害理的逆天魔法，书中记载了作者在一次无意之中发现了一种新的物质，被作者命名为———【反物质】。

大自然里存在风、雷、水 、火、土五种元素，魔导师操纵自然中的元素来发动魔法。而所谓的【反物质】就是这五种元素融合进化出的第六种元素，“黑暗神书”地的作者以此发现为基础，自创出来无数堪称惊艳绝伦的魔术。

格雷拉特在无数次失败后，总算勉强凝聚出一丝【反物质】，但可惜的是这对若伊身上的邪火一点用都没有。其实想想也是，如果若伊的父亲有办法，若伊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

……

深夜，两人和衣而眠。听到身旁的少年传来安稳的呼吸声，若伊知道格雷拉特已经睡着了。她起身看着格雷拉特的睡颜，轻轻说道：“其实我不怕死，但相比死亡，我更害怕被别人忘记呢……谢谢你，格雷拉特。”

两天后，格雷拉特搀扶着若伊终于抵达了摘星崖，因为若伊的左腿彻底成了灰烬，比预期中要晚了一天。

“看！是流星！妈妈，我许愿爸爸明天就能回家！”一个小女孩兴奋地对着天空大喊。

“小傻瓜，爸爸他啊……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呢。”年轻的母亲看着流星雨，泪水润湿了眼眶。

一道道流星就像一柄利剑将夜暮划成左右两半，那一条闪亮的白线，像那银河的重现，闪着白光的流星划过天际。 它骤然划过黑夜，来不及享受晚风的轻抚，来不及欣赏世间的繁华，那片刻的辉煌，尽管需要以全部的生命为代价。

“快许个愿吧。”

“嗯。”

若伊单手放在胸前，闭上了双眼。

“格雷拉特！！！”

若伊突然大声喊了出来。

“怎么了？吓我一跳。”

“虽然愿望说出来可能就不灵了，但不说就没机会了。死变态，照顾好自己啊！少和别的女人上床……还有，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开心！”

在格雷拉特的注视下，若伊的身躯渐渐燃烧起来，随着漫天流星逐渐消逝，绚丽璀璨。

若伊死了以后，格雷拉特并没有哭。他玩得更嗨了，流连于各种酒馆，和各种女人上床，喝酒，抽烟，还是喝酒，调戏小姑娘，在大街上睡觉，在深夜散步，在街上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叫，在野外虐杀魔物，除此之外就是在废寝忘食地研究“黑暗神书”。

“我就是要和女人上床！老子一夜十七次！酒！酒！喝酒！”他时常这么说。

这一天，格雷拉特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脑子里还在想着【反物质魔法】，深奥的魔法就像酒精，无法消除痛苦，但可以麻痹痛苦。突然，一位白发老者拦住了他的去路。

“请让一下……咦？你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格雷拉特看着眼前的老人。

“……呵呵，你觉得我熟悉也是情理之中。我乃魔法学院的初代目院长，也是魔法学院的创始人。”

“初代院长大人！！！您居然还活着，我在课本上见过您的照片，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幸会！您今年高寿啊？”格雷拉特这才认出来。

“呵呵呵……亲爱的格雷拉特，不用这么高兴，出来吧，我找到过去的他了。”初代院长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拍了拍手，两个人瞬间出现在他身后，一个是个模样冷冽绝俗的东方女子，一袭白衣执剑而立，看上去不过二九年华；另一个是个身穿重甲的奇怪的人，戴着头盔看不清脸，看上去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

！！！

当这三个人出现后，格雷拉特莫名地感到恐惧，生物的本能告诉他，自己现在应该赶紧逃！

“往哪走？你这个恶魔！”

那女子一剑斩来，格雷拉特眼看就要被击中，一道身影突然飞来，一脚踢飞了那把剑，以公主抱的姿势接住了格雷拉特。

“哥哥好帅，哥哥好强壮……”格雷拉特看着抱着自己的独眼男人，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独眼男人露出了相当嫌弃以及恶心的表情，一落地就直接把格雷拉特随手扔到了地上。

格雷拉特这次看清了男人的脸，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像是被强行挖出来的，眼眶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下巴胡子拉碴的，整张脸写满了疲惫与沧桑，眉眼间看起来很是悲伤，身上似乎还有血的味道。最关键的是……这张脸似乎很眼熟？

“爸？”格雷拉特不禁喊了出来。

独眼男人用力地敲了一下格雷拉特的头。

“……你刚才叫我什么？咱爸都死多少年了？看清楚，老子就是未来的你，格雷拉特.斯卡拉姆齐！”

就在这时，那三个人也跟了过来。

“他们……就是世界的维系者？而你就是未来的我？”

“没错，女的是【剑仙】，一剑可斩灭山海，实力恐怖。老头是魔法学院的初代院长，那穿盔甲的我也不知道是谁。”

“格雷拉特，你好大的胆子，被我们重创后还敢时空穿越？而且还是本体穿越？你真是不想活了。”剑仙带有讽刺意味地开口。

“闭嘴吧老太婆，还好意思说？你们六个世界维系者加起来都打不过我一个，我这就送你们仨去见地下的那三个！”

“别怕！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一起上！龙焰之吐息，【Dragonal Singilr】！”

初代院长率先发难，剑仙紧随其后，剑出如龙吟，一剑斩向独眼男人：“一剑霜寒十四州！”

独眼男人深吸一口气，随后风、雷、水 、火、土五种自然元素在他手中凝聚，逐渐融合成了【反物质】。

“退后，我要出手了！”

格雷拉特闻言，立刻后退，传说级强者对战的余波是相当恐怖的。

独眼男人大喝一声：“如今唤醒的乃是星之吐息，【Valentines Shakti 】！”

整个战场瞬间被夷为平地，三人技能对撞的瞬间，天地也仿佛暗淡了一瞬。可独眼男人却吐出了一口鲜血，显然，他的身体受了很严重的伤。

这时，一直没出手的那个盔甲骑士突然袭来，独眼男人来不及施展魔法，掏出来一把长剑与他近身厮杀起来。而在远处，格雷拉特突然感知到一股杀意锁定了自己，好家伙，这女剑仙不讲武德，居然来偷袭自己！

“魔剑，解放！【Ex—Calibur】！”格雷拉特毫不犹豫掏出腓特烈女帝给的魔剑朝剑仙劈去，但也只是阻挡了剑仙一瞬。

一瞬，已经够了。

下一秒，独眼男人出现在剑仙身后，像拎起一只小鸡仔一样把剑仙扔了出去。

剑仙落地的姿势相当优雅，但她显然对独眼男人这样扔自己十分愤怒。

“世界的毁灭者格雷拉特，今日吾等就要替天行道！”剑仙剑指独眼男人，厉声喝道。

“道？满嘴虚伪的仁义道德，这就是道？”独眼男人的神色扭曲起来，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若伊被囚禁在那里，那些贱种畜生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最后被你们害得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所守护的世界，没有存在的价值！”

“舍一人救万人，此乃大道！”剑仙的声音清冷无比。

“若伊？”格雷拉特无神的浑浊双眼突然又出现了光芒，“若伊是被害死的？你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后再和你解释。说起来，我有一个术一直想对你用呢，亲爱的剑仙。”独眼男人冷冷地看着剑仙。

“ 【Sun the one ending】（永无光明）”

“ 【Asdaska Lanep】（永堕黑暗）”

“【Shakti Darkest 】（无殇灭转）”

“下地狱去吧，剑仙！”

在失去意识前，剑仙只听到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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