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名女軍官在國中時遇上的變故，也是美好日常永成絕響的開端。

時間回到十三年前，在中學排名第一的女子貴族學校不遠處，一部名貴房車與它的司機正在等候著。司機頭髮稍有灰白，但雙眼炯炯有神，穿著筆挺藍西裝與白手套，他抬手看了一眼手錶，時針剛好到了下午六點正。雖然已經在駕駛座坐了半小時，但他依然不急不燥。

突然在人煙漸漸稀疏的校門口，一位年約15歲的國三女學生快步走出，她正是司機恭候多時的千金大小姐——凌紅華。

雖然只是身穿學校統一的西式校服和褲袜，但在渾圓胸部、蠻腰、翹腎與長腿的加持下，硬是穿得比其它同學好看，完全把這套校服該有的青春氣息與美感展現出來。說實在的，身材比例甚好的她，絕對有當模特兒的潛質，不少藝人事務所也曾遞出橄欖枝，可是都被她一一捥拒，皆因她喜歡的不是踏上舞台，而是拿起弓箭。

當留意到紅華離開校園，司機也離開車廂，打開後座車門準備讓她入坐。夕陽映襯之下，看著不斷靠近自己的短馬尾小姑娘那張可愛臉顏與親切微笑，單是如此就足以抺走他今天工作的疲勞與等待，也讓生性沉靜的臉頰不自覺露出微笑回應。

當紅華坐好以後，司機在他的房車拍擋幫助下，二人就這樣離開校園，往接下來的地方進發。

「小姐，今天也比原訂時間晚了一些呢！」

「不好意思喔楊叔，你也知道下個禮拜就是『全國中學生弓道大會』，所以弓道部訓練後我自己有再加練，想不到練著練著，時間居然過得這麼快，我答應你下次會先說一聲的。」

「我記得幾天前小姐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不過難得凌先生今晚有空能跟小姐一起晚膳，還是盡早先回去梳理和準備一下比較好。」

「嗯！那麼麻煩你了。」

只見楊叔輕輕點頭，就立刻把油門踏到底，隨著車速錶數字急速上升，房車解除了平日限制，化身野馬拔足狂奔，神奇的是即使快速左穿右插，卻不會為乘客帶來不安，這大概就是他作從事司機多年所累積的實力。一路上街景快速更替，太陽下山沒過多久，車子就已經離開繁華鬧區，回到在郊區的家園——一座英倫風格的兩層式仿古別墅。

當靠近別墅時，二人發現外面泊了好幾輛汽車；即使駛進屋內停車位，除了凌先生的汽車，又另外泊了幾輛，讓平日寬敞的空間都塞得滿滿的。

「爸爸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也不清楚，也許凌先生今天把工作安排在家裡處理吧？有一部車的車牌號碼…嗯…我記得是阮先生的。」

「是天叔的？太好了！已經快一年沒有見過他了。每次向爸爸問起，他都說天叔最近很忙，但又不肯說在忙些什麼。」

「畢竟有些事情，小姐不知道反而會比較好。」

「看來你知道發生什麼事？」

「小姐，該下車了。」

「哼！楊叔你好壞喔！知道又不說！算了，天叔來了就好，不曉得他今晚會否一起吃飯呢？」

「我先在車庫處理一下事情，小姐請先進去，我們等一下再見了。」

楊叔作為凌家的專屬司機，自然會在車廂裡聽到很多凌先生的事情，但即使詢問的是凌先生的獨生女，他依然不會多談，這是他的專業操守，也大概是被凌先生看中的原因之一。感到有點掃興的小姑娘微微扁嘴表示不滿後，就這樣離開剛才還在待著的車廂，踏進英式庭院的石磚小路。

在兩旁花草樹木陪伴下，她很快就走到門口立柱前，同時剛才在遠處還聽不見的人聲，現在全都穿透大門來到耳裡。雖然很多人聲都認不出來，但她確信當中最響亮的兩把聲音正是爸爸和天叔，然而兩把聲音吵得相當有火藥味，把她嚇得不敢進去。

「阮天，我明白你作為副手很有火，一直想盡辦法擴展【紅火幫】的版圖，但你不覺得最近做得太過操之過急了嗎？」

「我操之過急？哪裡操之過急？」

「非要我當眾把事情說白就對了？故意找其它幫派的揸，逮到理由就開打，每次不把對方弄得半死不活誓不罷休。你知道上次【青鬼幫】老大被你硬生生砍了十多刀，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嗎？前兩天有批條子想銬你回警局，居然慫恿兄弟當場毆打他們，還吐口水？你非得要黑白兩道都要點遍火頭嗎？你當我是盲的還是聾的？」

「這樣做有什麼問題？老大，在這個世道，難道你不害人，人就不會害你？既然如此，為啥不當先下手的那個？而且條子找揸的時候，我才沒有慫恿，是大家看不過眼自發的，不信可以現在就問在場的兄弟喔！」

「關那群警狗屁事，滾回去抄牌吧！」「一定撐天哥撐到底！」「一人做事一人當！」

在場兄弟幾乎一面倒支持阮天，當中雖然偶有反對的聲音，但卻被具大聲浪完全覆蓋。

「但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

「我現在做的，就是讓【紅火幫】建立江湖新規矩！老大，十多年前不就是因為覺得這個政府沒狗屁用，你才找我跟一班兄弟組織【紅火幫】，想讓每位兄弟將來都可以過上好日子嗎？你說我到了現在還有火，就是因為大夥兄弟根本還沒上岸；然而老大你呢？現在吃得飽住得好，不單滿足了沒火了，還開始船頭怕鬼，船尾怕賊了？」

「夠了！你說夠了沒？【紅火幫】到底是你這個當老二的，還是我這個老大的？」

「老——大——，那你現在平日在幹些什麼？在跟哪裡來的大人物打哥尔夫？賽馬？還是遊山玩水？別忘了現在幫派大大小事務，小至保護費和放高利貸，大至製毒和走私，全都是我這個老二親力親為！我們一班兄弟每日落手落腳辛苦打拼，你不要只懂出張嘴去批判我們！」

對於老大的質問，阮天全都一一反駁，敢作敢言，他的作法獲得全場兄弟欣賞，雖然大夥沒有大聲說出口，但老大明白到現在全場都在支持阮天這個老二。

「既然大家都不把我這個老大放在眼裡，那麼阮天，【紅火幫】換你來當老大好不好？」

「我當老大？」

「傻也知道你早就想把我踢下馬吧？…有種！真是他媽的有種！……拿著，我叫你拿著！！來！只要砰一聲，那麼【紅火幫】就是你的了。」

「老大你瘋了喔？放手！老大你快放手！我才沒有說要殺你。」

「你這樣說他媽的誰信？不然你怎麼會攏絡人心？為啥今天來的全場都是你的人馬？」

「什麼『攏絡人心』？什麼『我的人馬』？我一直以來都只是做好責任，以及希望老大你能夠像過去那樣好好帶領【紅火幫】而己。」

「我有好好當啊！黑白兩道調停是誰做的？江湖追殺令是誰壓下去的？為平日工作穿針引線的是誰？是我啊！！既然大家全都不滿，全都聽你的，還要說什麼狗屁！來啊！射我啊！」

「老大——！你不要迫我！」

「你他媽的兔崽子！現在給你機會，卻連扣扳機的勇氣都沒了？」

「幹——」

阮天還沒有把話說完，突然一度槍聲響起，接續的是重物直撞地面的聲音；聲音結束，喧嘩變得靜默，爸爸的聲音亦隨之消失。感到不妙的紅華立刻打開大門，直奔人群聚集的大廳。本來只是一段簡短平路，感覺卻是漫長煎熬，她心裡不斷祈禱，希望爸爸沒出意外，然而神明並沒打算回應願望。

從呆站啞然的人潮穿插之後，雙眼終於找到倒卧在壁爐旁的爸爸，他的胸口無休止地滲出血液，人卻完全動也不動。被嚇到頭皮發麻的她，立即哭奔到爸爸身邊；雖然不斷搖動呼喊，卻無法得到任何回應。

「喪強！！你在做什麼？？？誰叫你開槍的？？？」

「凌爺這麼橫不講理，這口氣我可忍不下去。【紅火幫】現在能在江湖有一席之地，可是你帶著大夥打拼出來的，他憑什麼覺得張個嘴就夠？」

「話是這樣說，但是你現在殺的正是我們的老大啊！」

「問題是他自己要人幹掉他的！！我們知道天哥你有情有義，既然是這樣，就由我這個小弟代勞，就算現在砰了我，我喪強發誓不會有任何怨言。」

「天哥，也讓我說幾句話吧！我傻豹書唸得少，不懂說漂亮話，只知道比起凌爺，天哥你更像我們的老大！其實不單止喪強，兄弟早就這麼覺得了，大家說對不對？」

「說得好！」「真的！！」「天哥才是真老大！」「是凌爺自找的！」

在喪強和傻豹推波助瀾下，屋內一眾兄弟瞬速把凌爺拋諸腦後，一致呼喊支持阮天今後帶領幫派。汹涌群情猶如黃袍加身，始刻他已經無法回頭。

「…我明白了。既然大家這麼支持，那麼從今天起就由我帶領【紅火幫】！我阮天不單要令【紅火幫】成為江湖第一，更加要一統江湖！！到時候要讓每個兄弟衣食無憂，黑白兩道也要給面子！！」

新任老大的宣言把全場情緒帶到新高峰，完全無視上任老大及她的女兒正在旁邊；與此同時，聽到槍擊的楊叔也終於來到了大廳。

「發生什麼事了？」

「嗚….楊叔！嗚….爸爸他…爸爸流了很多血…嗚…沒呼吸了…快救救他…嗚…」

當楊叔發現老大被殺，但手下卻很高興，沒有人想要幫忙；第二把交椅阮天和他旁邊的手下也拿著手槍，此情此景足以明白一切。

「阮——天——！你這個混帳！凌先生一直扶持你，最相信的也是你，但你卻殺了他？」

心生不忿的楊叔全力衝向阮天，但拳頭還沒有打在阮天身上，就已經被旁邊的兄弟合力壓在地上。

「老傢伙，就憑你想碰我們老大，當我們吃素的？死吧！」

一群壯漢亳不留情地對楊叔拳打腳踢，不消一會就把他打得快死。

「小姐…快…快走…」

即使楊叔全力叫喊，被嚇到腿軟的紅華，根本無法在壯漢眼下的逃掉，輕輕鬆鬆就被人壓在地上。任憑紅華哭喊掙扎，但大夥根本不會因為對方是小孩子，甚至是前老大的獨生女而有一絲手下留情的念頭。

「天哥，一不做二不休。小丫頭也交給我吧！」

喪強舉槍指向紅華，當想扣下板機時，阮天卻把他的槍輕輕用手按下去。

「天哥？」

阮哥默默地看著紅華，才過了快一年時間，樣子又更像去曾經愛過，也是唯一愛過的女人——王美玉。可是那個女人當年在二人之中選擇了凌爺，然後又不顧生命危險選擇生下紅華，就這樣在手術床上結束自己的一生。對阮天來說，要殺死臉孔跟美玉一樣的女生，而且還是她留下來唯一的血脈，自己完全做不到，也不允許自己的手下動手。

——然而作為老大，即使自己不想做，有些事也必須做。

「把工人和紅華都先綁起來，大的綁在飯廳，小的帶去外面。…然後你們，給我把這裡和工人一把火全燒了！」

隨著阮天一聲令下，手下開始在別墅東翻西尋。有的找到了酒窖和汽油筒，開始淋灑內外各處；找到麻繩和電工膠帶的手下，亦開始綑綁楊叔和紅華，即使是本來還在煮飯，完全渾然不知的珍姨亦不能避免。

兄弟把女孩的制服外套及蝴蝶領帶扯下，雙手扭向背部交叠固定後，喪強開始用麻繩纏繞手腕，隨著肩部、胸部和上臂被逐一繞過，女孩上身不斷被收緊拘束；而且麻繩在胸部上下和乳溝遊走過後，罩杯輪廓變得更加明顯，連胸圍的紋露也變得若隱若現。

當綁好上身後，又在腰部和胯下綁上胯繩，再順勢把大腿、膝蓋上方、膝蓋下方、腳踝，就連皮鞋都逐一用繩圈套上後收緊，一雙白褲袜黑皮鞋自此完全拼攏，像極了美人魚的尾巴，能做的只餘拍打和擺動，甚至單純想要尿尿和脫鞋也不行。

由於女孩一直大哭大鬧，一位受不了的兄弟把腳上一隻袜子脫下來塞進她的嘴裡，當口腔被袜子完全填滿後，又從嘴巴至後腦狠狠地纏上好幾層膠帶，感覺永遠都不想再聽到女孩再說一句人話。

麻繩和膠帶像莾蛇一樣緊纏不放，她被勒得很緊，很想大呼救命，但不斷搖晃爭扎和嗚嗚叫喊的行為，對討厭小孩子的喪強根本是火上加油。

「去你媽的！這麼喜歡叫？這麼喜歡動？看我踢不踢死你！」男人每說一句，就往女孩身上狠踢一腳。看著男人兇狠的表情，根本沒打算跟自己客氣，所以雖然感到痛苦和害怕，也只能默默點頭，不敢再亂喊亂動。既然女孩終於願意就範，喪強勉強也忍住怒氣；把她抱起來以後，就這樣一群人往在外面庭院等著的阮天及兄弟走去。

看著出世後一直疼愛的女孩，無端捲入內部糾紛，又在自己命令下被綁得像糭子一樣；只要跟她哭紅的雙眼稍稍對視，就足以讓阮天心頭一痛。事實上自己根本不想傷害女孩，但在兄弟面前，作為新老大必須要服眾，故此他一直思考讓女孩有機會活下來的方法。

當他把視線從紅華轉向不遠處的屋內，見到楊叔和珍姨早就被膠帶封口，綑綁在飯廳的椅子上；而且整個飯廳、一樓，甚至二樓各處都有汽油的蹤跡。最後手下把汽油倒在二人身上，再從屋內倒到屋外，沿路一直倒一直倒，直至走到阮天附近才肯停下。

「天哥，搞定了，兄弟也都出來了。」

阮天點頭示意後，就從西裝外套裡拿起打火機和香煙，開始抽起煙來。

「紅華，如果你們三個剛才不在家，也許能夠放你們一馬，怪就怪在你們知道得太多了，如果就這樣放過你們，可沒辧法跟大家交待。」

阮天話語未落，就把打火機再次點火，一手扔在汽油之中，火焰就這樣順勢往別墅衝，短短幾分鐘就完全燒起來。

不論飯廳裡二人如何掙扎，全場兄弟根本無動於衷，就像踏死一隻螞蟻一樣，沒有感慨，亦沒有罪惡感。但對紅華來說，最愛的爸爸、楊叔和珍姨現在全都不明不白死在眼前；這棟古式的房子，紅色的磚牆、白色的門窗、木質的地板、黑色的鋼琴，以及青綠色的庭院，過去一直待著的地方，全都在火焰中歸於虛無。

沒了，一切都沒了，從今以後，她沒有家，沒有家人，也沒有自己。造成一切的原兇，不是眼前的熊熊烈火，而是在場【紅火幫】的每個人。

看著女孩的眼神變得空洞，連眼淚也再流不出來，阮天明白到自己永遠不會被原諒，即使女孩未來沒有手刃自己，死後也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但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想親自對女孩痛下殺手，未來她是生是死，交由上天決定就好。

——阮天明白即使已經年過四十，即使惡行已經無法細數，內心卻還留有天真的一面，但他並沒有為此感到後悔。

「紅華，這次我不會殺你，但你也不要再讓【紅火幫】再見到你！兄弟，先把她扔進箱子，等一下把她賣掉！」

【紅火幫】本來就有從事走私工作，走私的並非只有軍火，還有可能是人。把人綁走賣去其它國家，甚至活摘器官，對他們來說早就習以為常，為此平日也會有所準備。

收到新老大指示的幾位兄弟，開始往車廂找起大型行李箱和氧氣口罩，喪強則把女孩雙眼用電工膠帶綑上好幾層，而且不單如此，綑在胸前和大腿麻繩又加上了短繩收緊，使她上身拉得跟大腿幾乎貼在一起；接著又把腳踝跟手腕用短繩如法炮製，使她只能曲成一團，連踢也再沒有辦法。

對於「貨物」來說，能夠呼吸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動彈，女孩就這樣被帶上氧氣口罩後放進行李箱。從拉上拉鏈開始，她能做的只餘下透過呼吸管艱難呼吸，以及等待接下來的命運。

「天哥，我記得有個買家挺好未成年少女，也許我可以向他問問看。」

「你是說那個外國人馬田？好！就交給你處理，即使賤價賣掉也沒關係。等一下到了倉庫以後，就跟平日其它貨一樣，給她來個全身麻醉，然後脫光放進透明真空乳膠睡袋，不用給她特別待遇。」

「明白了，老大。」

（本來回家後能吃珍姨煮的一手好菜，跟父親樂也融融地吃飯，然後穿上喜歡的兔兔睡衣，在舒適的床上安心入睡，明天再繼續上課，練習，準備下禮拜的弓道比賽…，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接下來還要像商品一樣被人包裹賣掉。）

（…好熱，好迫，好晃，好噁，好痛…。）

（咳！咳咳——！！…氧氣——！給我——多點氧氣！！。咳咳，我會..就這樣…窒息？還是…渴死餓死？…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為什麼要…折磨我？天叔…）

（老師…珍姨…楊叔…爸爸…救我……）

「上尉？…上尉！…凌上尉！！——收到請回答。」

一把折然不一同的聲音突然出現，當再次張開雙眼，她發現到畫面不再是漆黑一片，

左右和對面全都坐著身穿黑色特種部隊制服、配備全副武裝的軍人，當然自己的打扮也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雙手緊緊抱住一個寫有「Lava Phoenix」的長方型特製手提箱。

「…收到！怎麼了？」

從全罩式航空耳機聽到呼喊後，紅華以嘴前麥克風迅速回應。

「這裡是駕駛艙，本機預計十分鐘後會到達目的地。」

「好，我知道了。」

她簡單回應後重新整理思緒，也明白到剛才只是做夢，而現在她和手下正乘坐軍用大型運輸機前往【國家秘密開發部】。

（想不到事隔這麼多年，還是不時會夢見那一天，但我早就不當年那個無力的少女，現在的我可是軍人，是超兵Lava Phoenix。）

（上天總是不讓我死，一定有祂的理由，雖然不曉得是什麼，但我選擇先給自己一個。楊叔、珍姨、爸爸、還有你…Ghost 叔叔，我要成為你們的驕傲，成為守護弱者之炎！)

《間章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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