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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真理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未来的脸,她跨坐在我身上,额头顶着我的额头,就如同刚刚路西法和波雅的体位差不多。
她的脸色也和刚刚时候的路西法一样苍白发青,两只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血丝,翘起的嘴角充满了病态疯狂的享受。
她的胯压着我的胯,哪怕隔着她的裙子,我也能感觉到一大片湿湿濡濡的,我猜那不是她的尿。而她那两只带着黑色蕾丝长手套的手依然按在我的太阳穴上。
“潘,欢迎回来,清空头脑的感觉如何?”她满怀期待地问,发梢撩得我鼻子发痒,嘴里冰冷潮湿的气息也呼在我脸上,弄得我很不舒服,但也让我的神智一点点回复过来。
“未来,当时波雅真的咬断了路西法的舌头吗?”我反问。
这句话让未来的身体弹起来,直直地坐在我身上,表情一下子僵住,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开口说话一样。当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她就又俯下身,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歪着头像端详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我。
她的黑色长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到了腰际,两只柔软的白腻奶子垂下来,碰到了我的胸口。
“看不出来妳居然有如此坚韧的灵魂,”她用甜腻的声音赞叹,“没有人走到过这么远,包括妳的两个朋友。”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迷茫地问。
“我记得我说过会让妳们获得宁静,只相信妳们应该相信的东西。”未来依旧捧着我的脸颊,咧开嘴笑着说,“达到宁静之前当然要经历一点痛苦,这些痛苦都是我从帝国建立以来通过倾听和感受一点点积累的,而其中,路西法和波雅的这两段是效果最好的。一旦体验的人有了想要死去的想法,而且受到的痛苦超过了她可以承受的阈值,我就可以借着她大脑里的这个力量抹除其中不应该存在的一切,负面情绪啦不该有的想法啦什么的,然后……”她笑得更开心了,“妳看到妳的修女朋友和那个托圣者了,多好,原本我以为刚刚已经帮到妳了。”
“所以那口猪并没有咬碎路西法的头颅,而波雅也没有咬掉路西法的舌头?”我追问。
“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两个问题?”骑在我身上的未来已经坐起身来俯视着我的脸,但她没有试图再把自己的黑裙子拉上去,任由自己的胸部裸露在我眼前。
她的胸很好看,和她整个人一样精致,精致得仿佛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因为在那两个时候的路西法和波雅心里的痛苦达到了顶峰,与之相比,前面所有的折磨和疼痛都只不过是前奏。”我说,“所以我很有点好奇那是不是真的。”
“父爱如山结束的最后一刻,最后那口猪咬碎了路西法的半边头盖骨,这让当时的她万念俱灰,充满绝望,因为那时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被陷害,而且之前受的苦都白费了。知道吗?其实路西法并不是被随机选中参加父爱如山的,那是她自己,确切地说是在她的同学波雅·碧姬鼓动下的主动策划。为了能让路西法成为落选生并在命运之轮里抽中复活考试,早早被翡翠城认定的顶级性奴坯子而身价暴增的波雅当年可是给阿苏斯校长吹了不知多少枕边风,甚至用自己的肉体和性命作为押品,帮路西法从帝国银行借出了一万个金杰帕的巨款作为本钱,让她可以用一比一万的高赔率买自己可以撑过当时从没人可以撑过的父爱如山试炼。而波雅做这些的真正目的,则是想要利用这个之前从没有人能幸存的试炼,彻底除掉路西法这个为了上位可以对自己超级狠,让她一直颇为忌惮的‘好朋友’,以免她在以后挡自己的路。但是谁都没想到,路西法那个变态女人出于对于金钱的渴求和不甘,居然在头骨碎裂之后也没有马上断气,甚至凭借之前投注带来的骤然暴富——即便扣掉了高达75%的税款以及支付银行的5%的利息,她这次投注的收益也有将近两千万个金杰帕,妳知道在执政官的律令下帝国没人能拿契约开玩笑——得已很快接受了抢救和肉体改造,得到了更为完美的身体,同时也名声大噪。在改造过程中,按照她的要求,她的舌头被割掉,置换成虽然同样灵活而且有一样灵敏触觉的塑胶舌头。这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忍受疼痛时总会去咬舌头,所以生怕某一天不小心咬断了,让自己因为失血或者断掉的舌头堵住气管而窒息死掉,当然不是没有代价,路西法因此失去了味觉。但对她来说其实这是好事,一是从此她在受虐的时候可以甘之如饴地咽下任何污秽的东西,因此大大提高了使用者的满意度,因此让她能够用比别人快得多的速度晋升,二来,就是在波雅的那次充满恶意袭击里因祸得福地活了下来,而这也让没能借此机会杀死她的波雅充满了悔恨,正如妳刚刚体会到的,每次我……”
“不,不是这样的。”我打断了未来娓娓道来的叙述,“波雅的悔恨是因为伤害了路西法,而路西法则是主动把舌头伸到波雅嘴里的,我想她是不希望波雅在疼痛难忍中自己咬断舌头,还有,如果按照妳说的,我更倾向于在学院时波雅是真心想帮助路西法上位的,否则她不必冒这么大风险。恕我冒犯,未来妳似乎有时候会曲解一些人的感受,更倾向于看到她们的恶意而不是……”
啪!
那只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右手忽然挥起,狠狠给了我一记耳光,打得我的头偏向一边去。
“潘塔蒂娅,你太傲慢了!那些妳只不过只经历过一次而已,有什么资格说我?妳经历过的所有,我通通亲身经历过,确切地说,是每时每刻无不在经历,所以,那里面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每一点点感觉早都刻在我的骨头里,我怎么会看不到?我又怎么会曲解?经历了那些之后,如果不是我帮助,她们心里哪还会有一丝丝善意?”未来的声音变得尖利,精致的脸忽然铁青,表情也一下扭曲。
甚至连她的胸都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
但那只是片刻的事,旋即,她的表情就连同她的语气一起恢复到之前那种精致的温柔,“不过想想,我也不该生气的,毕竟只经历一次也不是妳的错,这本来就是我的使命,我要帮助每个到小屋来的女人忘记烦恼,适应她们的社会身份,这些素材体验一次已经要承担信息泄露的风险,我又怎么会让再妳经历第二次?知道吗,或许因为妳是魔女,妳比任何人在这里走得都远,在妳之前,从来没有人体验过波雅那段经历……不过别担心,我这里还多得是。”
她把声音拖得长长的,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边说边开始用被黑色蕾丝包裹的纤长指尖轻轻触碰我的脸颊,这让我脸上被她打肿的伤口变得很疼,而一种莫名的恐惧也在我心里升起来。
信息泄露,那是指什么?波雅和路西法之间相爱相杀的秘辛吗?不对,那两段痛苦记忆加起来,都没有未来自己告诉我的多。那么,那两段记忆,不对,最后一段记忆里有……
我的头脑从来都没有转得这么快。怎样也好,被擦除记忆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因此我必须想办法避免。
比如想尽办法岔开话题。
“我是第一个?难道连路西法和波雅也没走到这么远?”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问话的声音有点干涩。
没办法,在脑中回忆波雅那些喋喋不休的话时,那股强烈的恐惧让我没法根本控制。
“和神女圣-莉莉丝一样,她们两个用别的方式得到了执政官的信任,所以只是出于对帝国的义务在这里留存了一些印象深刻的记忆,这不重要。”未来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然后朝我眯了眯眼睛,然后再次伏低身子,仿佛交合般和我乳房相贴,在我的耳边轻轻问,“潘,难得一见的小魔女,妳已经从波雅那知道我的另一个名字了,是不是?”
我双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未来用双手按住我的太阳穴,眼睛闪烁了一下。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我周遭的一切,包括她的身影都没在我眼前消失,但我分明感觉到一种异样的痛苦一下子笼罩在我身上。
那来自我的下体,痛痒难奈,仿佛有万千虫蚁咬噬,却更难受。我想张开腿用手去抓,但是下半身却被未来死死压着动弹不得。想呻吟,嘴却已经被未来的嘴堵住。
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但视线并没有变成那片熟悉的,能稍微给我安宁的黑暗,而是一片腐烂如肉糜,生满脓疮肉芽的溃烂粘膜。
松弛,腐败,没有一丝弹性,明明没有死去,却比死还可怕。
起码死会是孤寂而宁静的,而这片腐肉沼泽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微生物,非但如此,这些腐肉依然蠕动着,仿佛希望有什么东西插进来为它止痒,然后再被它吞噬,成为腐肉的一部分。
我来不及想这是什么,脑中陡然多出的记忆告诉我,我所看见的就是我自己的阴道。
我逃避似地睁开眼,同时,由于强烈的恶心让大股酸臭的东西无可抑制地从我嘴里涌出来,高高喷起。未来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似地直起身体躲开,但她光洁的脸庞和上身还是沾了一些秽臭的呕吐物。
我的呕吐物。
未来似乎不很在意那些污秽,只是颇为开心地问:“现在妳拥有了被帝国无数男人视为珍宝的莉莉丝的性器,妳那个小修女总是当作口头语的‘女神的阴道’,怎么样?这可是深藏在那位神女圣-莉莉丝心里的噩梦哦。”
我没有说话,尽力收敛一切表情,让自己显出木然的样子,双眼呆滞地看向她。
“啧,真可爱。”未来满面欣赏地赞叹,但马上就摇了摇头,手指则再次按向我的太阳穴,“但是还不行,演得不够像,妳的面部肌肉还在因为痛苦抽搐,如果妳的大脑真的干净了,是不会再体会到我给予这些刺激,那样的一个空脑袋,才可以真正把真理写进去。”
她的声音依然那样温柔,但是在我听来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在桀桀发笑。强烈的恐惧和不甘让我一边用力甩头试图躲开她的手指,一边用尽腰力想把胯坐在我身上的这女人掀翻在地。
但忽然之间我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记得妳来时我请妳喝的茶吗?那可是新鲜出炉的真理圣水,会让我的来访者身心灵都完全的放松的饮料,我记得刚才妳把一整杯都喝掉了,所以妳的身体现在一定相当放松。在帝国,那一杯真理圣水至少要价值一百个金杰帕。”未来开心地说,两根食指稍稍用力按住了我的太阳穴,“潘,妳是我第一个可以分享这么多秘密的朋友,别人都走不到这么深,体会这些会彻底烧坏她们的脑子,让她们彻底提前报废,所以人家只能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孤独体验,从来没办法和人分享……妳一定是上天赐给人家的礼物对不对?不行了,人家越来越兴奋了……”
她开始表情迷离地骑在我身上扭动身体,一下一下向前顶着胯部,而我却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具没有四肢的枯瘦肉体,身上唯一可以用的器官就只剩下了正被一根巨大阳具肏干的阴道。
睁不开眼,动不了,更发不出声音,除了下体被使用的感觉外,就只剩下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和闷热。我感觉周身都被刚才我见过的那些恶臭的粘液包裹着,而一条粗大的类似硬盘串行线的东西则接驳了我的神经,把来自我性器的感觉抽取到别的什么地方去,而同时,我的阴道则在不受自己控制地蠕动,刺激得里面那条硕大阳具更为疯狂。
“女神的阴道,女神的阴道,哈哈。”未来有些歇斯底里地声音直接响在我脑子里,而她的每句话都让我感觉更加憋闷痛苦,“怎么样,换个视角融入,亲身体会女神地上代言人温暖气息的感觉怎么样?能够成为这类代阴体的都是血统纯正度达到60%以上的女孩,也就是说,她们的血管里几乎都是有着执政官,血女皇或者血蜻蜓的血脉的,她们大多从小就被定向饲育,经受专门的身体改造和精神调教,成为一种几乎仅剩下性器和交媾功能的似人非人的东西,然后在莉莉丝需要为帝国公民服务时接驳进莉莉丝的身体,用自己经过专门改造的性器替她交媾,同时把感觉传递到莉莉丝的大脑,接受来自她大脑的性技巧指挥,从而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这种代阴体有很多,报废得也很快,我每年都要给她们擦除一次负面情绪,所以才在我脑子里累积了这么多,但我重复见过的代阴体不超过三具。不过这样的代谢频率才正常,否则,那位帝国最顶级的性奴女神莉莉丝冕下又怎么可能一直保持肉体的新鲜感?”
那根阳具越肏越狠,也越肏越快,同时也变得越来越烫,越来越硬。
然后,噗的一声。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连同我的天灵盖一起都被那条火热的阳具肏爆了。
至少不再这么憋闷也不再这么臭了。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我的脑子都被肏飞了出来。
——哦不,是我自己变成那个脑子了,哦也不对,不是变成,我本来就是那个脑子啊。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喜怒哀乐,痛苦和欢愉,我周遭的人、事和物,我的所思所想所感,我的经历和记忆……
——我眼前这个胯坐在我身上的女疯子,这间小木屋,我喝掉的圣水。
——苏,倪萤,杰西卡,彩,龙,白夜,魅魔,铁蜘蛛,血蜻蜓,波雅,路西法,还有……曜……
——我在做什么?我从哪里来?我是谁?
——我似乎有个名字的,是什么来着?
——是……西格蒙德·尼采?
——这一切是不是只是某些饲育我的人给我的实验,比如刺激我的某个部位我就会想吃掉一整只脆皮烤姬而碰另一处我就不会再有饥饿感,比如刺激我的某一个部位我就想被干到死而刺激我另一个部位我就会变成该报废的性冷感石头人,疼痛啊舒服啊什么都是,又或者一下子我就再也分不清原本熟悉的脸,或者我从此再也不会睡觉,只是这样不眠不休地……
——不眠不休地干什么呢?
——哦对,思考,我一直在思考,许多许多年了。
——几年?几十年?几百年?或者……
——虚无。其实一切都是虚无吧。
——生活就是虚无,虚无就是生活。
——从我知道那件事情开始。
——原来,我只不过是漂浮在缸中的一颗大脑而已。
——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如我自己从前说的,我因为思考所以才存在?可我的思考真的是我自己的思考吗?
——又或者,我是漂浮在缸中的一颗大脑这个命题也是假的?
——那什么是真的呢?
——存在是应该被感知的,因为被感知了所以才存在,那么,刺激大脑产生的真实感觉,到底是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
——这样的话思考还有价值吗?
——我,需要思考吗?人类真的需要思考吗?
——如果不思考,那我还存在吗?
——对啊,停止思考,接受他们说的那些真理不好?为什么还要思考呢?反正处处幻梦,又何必这么认真……
——好疼,头好疼,疼得要裂开了。
——哦不,我没有头可以裂开,我只是里面的那团大脑,头颅裂开后才会露出的那团大脑。
——杀死自己,对,杀死自己。大脑很脆弱了,随便拿点什么东西插进去搅动一下就会变成一团死浆糊。
——可是,为什么我做不到?
——为什么用所有办法都做不到?上吊,吞枪,跳楼,服毒,卧轨,切腹,喂野兽,自我凌迟,跳进硫酸池……
——为什么我死不掉?
——因为我只是一团大脑,一团被迫活着的大脑怎么可能物理毁灭自己?
——太可怕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未来,未来……”我喃喃,茫然地看着面前那张本来应该很好看的脸。
明明很美丽,却说不出的令人恐惧。就如同我身边的一切,明明很真实,却说不出的虚幻。
“未来只是人们看到的假象,虽然扮演未来很美好,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未来的,我应该被叫做真理,妳在波雅的记忆里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嘴角和脸颊都在抽动,黑白分明的眼睛变得血红,仿佛闪烁着点点火光,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幽姑·骨真理。”
她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其实笑和哭也没什么分别。
“妳是谁都一样……未来也好,真理也好,可能都是虚幻的。我体会波雅以及其它人的记忆的时候也觉得是我亲身的经历的,其实也不过是假象,欢愉也好灾难也好痛苦也好……连我自己可能也是虚幻的,我不知道我是谁,究竟是魔女潘塔蒂娅还是哲人西格蒙德·尼采,这一切可能都只是我的意识,可能我的所有感知和记忆都是我作为一颗漂浮的大脑经历的实验或者我自己的臆想而已。”我知道我的眼神应该如同我的声音一样空洞,干涩而充满痛苦。
我的头脑很乱,在经历过刚刚那似乎很短暂又似乎极漫长的折磨之后,我已经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了。
我似乎想起了很多东西,那似乎是个什么计划,在墓园附近的小树林里制定的计划,那支旧世军小队全体都要为此牺牲的,针对帝国和执政官的计划。
——为了全人类?
——好像不少东西都是被那个叫做杰西卡的怪物封存起来的。
可是,天知道这是不是也是我的幻觉,包括我自己是潘塔蒂娅这件事都是。
——我可能只是颗漂浮在营养液池子里的大脑,我所经历的,我所想起来的,还有我现在看到的,都是臆想而已。
——只要被感知了,想像就会很真实,因为人本身就只能靠大脑来感知。
——至于我感知不到的东西,就和没发生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那未免太虚幻了,我真的存在吗?
——如果我现在可以动,我会第一时间试图用我的手去杀死我自己。可惜我动不了,因为那该死的真理之水。
——或者这也只是我自己该死的幻觉而已,这种分不清幻觉还是真实的感觉太可怕了。
——什么曜的黑新娘,什么波雅和路西法,什么幽姑什么救世军,什么彩和喂的计划,什么魔女什么核弹什么通天塔什么不朽神座什么为了全人类,可能都只是我的幻觉,所以,都去死吧,连同我自己,都去死去死去死吧。
“缸中之脑……原来是这样,我终于知道属于西格蒙德·尼采的痛苦是什么了,潘,谢谢妳告诉我……难怪我会被她禁止自己体验这段记忆……单单想想就觉得可怕……根本没有人从这样的痛苦迷宫中走出来,哪怕从那段记忆中脱离出来也没用,一旦经历过了,就会像她本人,怎么想死都死不掉……有趣,有趣,难怪我自己会被尼采禁止体验这段记忆,对于我来说,这是毒药也是解药,所以才……哈哈,哈哈哈哈……”真理忽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咯咯大笑,笑得身体乱颤,淌下了两行眼泪,在她精致的面庞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仿佛烧灼般的泪痕,然后从她下巴滴下去,滴到她白腻的胸口,而那里的皮肤也随之肉眼可见地融化,可她却仿佛浑然不觉,开始用左手费力地去脱紧紧包裹着右手手臂的黑色蕾丝过肘长手套。
“未来……真理……不管妳是谁,帮帮我,清空我的脑子吧,然后随便妳往里面写什么都好,或者索性停止我……杀了我。”我看着她的脸,不知道这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只能痛苦地哀求。
“不,还不行,因为还不够啊。”她忽然停止了大笑,一下子变得满脸郑重,甚至带上了一点点祈求,可怜巴巴地仿佛一个拉着爸爸的手要糖吃的小孩。她的嘴唇颤抖,更多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在她脸上留下更多的泪痕,让她的脸似乎都开始变形了,“我还有最后一段记忆,属于我自己的记忆,只有在体验过尼采的痛苦之后还能保持神智的人才可以体验的记忆,但这么久以来,没有人能走到妳这么远……这段记忆会让我掌握给你清空头脑的权限,而你也要陪我分享它……很久很久了,太久了……太寂寞了……我太寂寞了……”
她说着,在嗤啦嗤啦令人牙酸的声音里,终于撕扯下了右手的手套。
同时被扯掉的还有她右手自肘部一下的所有血肉,它们附着在那条黑色手套的衬里上,血淋淋颤巍巍地向外翻着,滴着猩红的脓血。
她浑不在意地把那团黑红血污的东西随手丢掉,然后把仍旧戴着手套的左手几根手指并在一起放到嘴里,用牙齿咬住狠狠一扯,同时把手臂往反方向抽回。
血肉的碎屑如雨,洒落在我胸口,而她也把被牙齿叼着的那条粘连着她皮肉的手套如垃圾般甩落到远处。这让她白净的脸庞上沾了不少鲜红的血点和肉屑,但其中的一部分旋即被她的眼泪冲刷掉,连同她脸庞上的皮肤一起。
“潘,帮帮我,陪我,好寂寞……听我说,听我说……”她歇斯底里地叨叨着,兴奋期待又可怜,边说用她的手指——确切地说是那些残余的只连着一点筋的尖锐指骨向之前那样按向我的两侧太阳穴。
与其说是按,不如说是戳。那些尖细的骨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刺破了那两块薄薄的皮肤。与此同时,我看到了她臂骨上雕刻的那些花纹。
那些密密麻麻的,看一眼就会让人觉得恶心到几乎崩溃的骨雕花纹。
……
“妳的名字?”
“米拉·X·佛露德。”
“米拉?”
“对,这两个音节是列岛语,桃源语的一个大分支,意思是未来。”
“谁给妳起的这个名字。”
“我的老师,她希望我可以继续她的研究,找到一条帮人类穿过目前的黑暗,克服性瘾症,通向未来的路。”
“妳的老师?”
“嗯,帝国军叫她血女皇,但她喜欢叫自己尼采,心之选民西格蒙德·尼采,在古代的某一支乌托语方言里,尼采的意思是大自然,也就是桃源语里类似天道的意思。她喜欢思考,甚至在战场上也不会停止,所以她其中的一本著作就叫做《马鞍上的冥思》,用的就是尼采这个笔名,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尼采就是女皇本人。”
“那她应该会满意现在的状态,现在她可以整天都专心思考,不用再操心别的事情。”
“是吗?我听一些狱卒说神女圣-莉莉丝长着和血女皇一样的脸,所以我还以为……”
“他们知道什么?更何况妳怎么会笨到相信男人在干妳时或者刚干完你之后说的话。”
“英俊的男士,您似乎忘记了您现在也正在和我交配。”
“不,不是交配,我是在干妳,或者说,我使用妳的肉体。交配这个单词有平等的意味,不是女性应该主动使用的词。而在帝国,女性非人,是物品,因此身为女性用交配,交合,交欢都有冒犯的意味,反过来,男性对女性如此说的时候,女性应该心怀感激。妳应该牢牢记住,这是律令。”
“就是那种颁布之后就谁连颁布者自己都不得违反的律令吗?”
“对,执政官自己不也把他和血女皇的亲生女儿制成了001号工业母体血蜻蜓为帝国所有男人提供卵子吗?而且,他的精子也会作为普通生产资料注入各个工业母体参与社会生产,甚至有人在国庆日吃过一只与执政官基因测序匹配的上门全自我料理的节日烤姬,他的家庭还因为这份幸运被《帝国国民日报》专题新闻报道过。”
“哦,还真是一视同仁啊,女性非人,而作为物品,不能主动用交配这样有平等意味的词语,如果男性使用这类词语则要心存感激,我知道了……英俊的男士,您使用未来的感觉还好吗?一会儿您用完未来之后,请像之前那些先生一样把这些知识维护到未来的惩戒箱子里,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教化,未来就会完全记住这些了。”
“惩戒箱子?妳是说血女皇的那个发明吗?我听说她曾经妄想把所有男性都关进去,现在那个箱子里关的是妳吗?”
“嗯,不过不大一样,老师的箱子是同时有奖励和惩罚的,在动物实验里,她曾经成功利用类似的方式教会了老鼠按电钮取食,甚至教会了鸽子打乒乓球,甚至让卷毛狒狒为了得到食物跳舞来膜拜神灵,因此,她一直很有信心可以通过这种箱子治愈所有性瘾症患者,帮助他们戒断性瘾,让世界回归正常,所以她把它叫做未来之箱。而我现在身处的箱子只有惩罚,每当我的思维里有了与帝国道德体系和执政官律令有违背的地方,未来就会受到电击或者别的惩罚,从而让未来能够更快地具备作为帝国女性应有的品质。在帝国,女性不受惩罚就已经是最大奖励。”
“看来妳学习得不错。妳接受这个惩戒之箱的调教多久了?”
“记不起了,总是有男士来用未来的身体,然后把未来还需要补充学习的东西维护到箱子里……不过似乎在他们之中,您是最英俊的,不管是面容还是躯体。”
“我猜应该已经很久,否则妳不会主动提醒我对你箱子的戒律进行维护的。”
“嗯,狗如果每次试图跨过一道门时都会被殴打或者电击,那么时间久了,它看到敞开的门也不会感与跨越,甚至只要在它周围画个圈圈它也不会跳出去。未来也和案例里的狗一样,通过调教,现在每次都会出于本能地加强自己的教化。老师把这种现象叫做习得性无助。”
“习得性无助,很好的概念。血女皇从前最高傲的学生,不惜背上叛徒的骂名投降帝国,作为她深爱过的贾帕迪·马斯塔的性奴,实际上却是打算把伟大的最接近神的律令执政官阁下关进箱子,通过行为矫治完成改造的心理学家米拉·X·佛露德,现在都已经可以毫无压力地用狗比喻自己了。其实,执政官阁下在对帝国的统治中,特别是对于女性的教化,包括帝国的法制和道德体系建设,神女教的教义设定等等上层建筑设置之中应该参考了这种理论,所以,在帝国建立之后短短五十年,前三代的女性都被期满报废之后,存栏量已经五十倍于帝国男性人口的女性就已经能保持基本稳定,作为主要生产力,也是重要生产资料维持帝国的稳定并创造出越来越伟大的价值。她们和妳一样,都已经习惯于自我教化,物化和奴性已经写入她们的基因了,这也注定帝国会有更辉煌的未来。”
“嗯,按照帝国的价值观,未来应该感到很荣耀,现在几乎帝国的所有女性把未来寄托在她们在活着的时候承受痛苦,受到虐待,死于过劳,虐杀或者性病是对于她们罪孽的消弭,让她们经历若干轮回之后可以洗脱罪孽这种幻想上,从而在实质是接受了她们没有未来的事实,并且代代相传,通过道德和宗教自我教化,从而使这个社会和谐……哦不,先生,请现在就惩罚我,因为我的箱子还没有维护,所以习惯性地用了和谐这个容易让人产生男女平等误解的词。”
“不用了,一来,音乐里正因为有高低等级之分才有和谐,所以妳不需要接受惩罚,二来,即便需要惩罚我也会赦免你,我希望妳解下来能好好体会和我交合的过程。”
“谢谢,按照刚刚初步习得的,未来因为您对我用了交合这个词感到很荣幸。为有权限的帝国男性提供性服务是每个女性的义务,作为全民性奴的未来更是,特别您还是一位如此有魅力的男士。”
“妳不觉得我有点熟悉吗?”
“有一点,但未来早就被调教要在每次被使用后就忘记使用过我的先生们的样子,这是未来作为性奴的应有品质,没有道德感同时保持新鲜感。”
“所以妳也已经记不起在黑暗纪元时妳爱上过执政官大人,也忘记了和他交媾的肉体感觉?”
“嗯,未来只是记得执政官大人和别人很不一样……不过和先生您有点像。”
“那咱们现在先停止交流,彼此都最后一次好好体会一下对方的肉体吧。像你说的,帝国的女性的未来已经确定了,也就不再需要未来了……”
“最后一次,好,未来早就做好准备了。”
“不,妳会知道妳没有。”
……
“潘,到这里,有什么感觉?”穿着黑色抹胸长裙的未来双手抱着膝头,一双雪白的赤足踩在紫草地上,问身边与她并肩而坐,被一群山羊环绕的,穿着那件粗糙白色长裙的我。
“执政官的性能力很强,而且他的身体虽然很有力,但对妳却用了相当温柔的性技巧,甚至可以说是在取悦妳的肉体。这和他喜欢折磨虐杀黑新娘的传闻不一致。哪怕我只是缸中之脑,体会这样的性交也让我很愉悦,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放松,就和当时的妳一样。”
“许多年前,黑暗纪元的时候,我和他应该是有过不少次这样的性交,有背着老师的,也有时老师就在旁边,或者和我们一起?不过我记不清了,这都是在我接受调教的那个阶段的那些先生们说的。他的肉体很熟悉,但是他的名字对我很陌生。”未来皱起好看的眉毛。“他叫什么来着,应该是个桃源名字,常……凯申?”
“说不定妳也只是另外一颗缸中之脑,所以不要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我抓了一把紫草喂给身边的山羊,“总之在与世界的告别之前能有一次这样的体验很不错,难怪执政官会叫妳好好体会。拜妳所赐,我刚才也好好体会了一把,所以我也准备好与世界告别了。”
“不,妳会知道妳没有,就像解下来我才知道我没有,我建议妳现在深深吸一口气。”未来摇了摇头,“那会很久,也会很疼。”
……
嗤,嗤,嗤……
“第一步是在皮肤上割开一些小口,注入金汞齐,这样才能保证妳每部分的皮肤都能被完整地剥下来接受特殊处理,同时,这个过程也是让妳初步适应一下接下来的疼痛,毕竟这才刚刚开始。”
嗤,嗤,嗤……
“为什么只是……四肢……不是……剥掉……全身的……皮肤吗?这种处刑方式……不是应该……剥下……要杀死的人的……整张……整张……皮肤……来取悦……执政官……还有……观看行刑的……先生们……抱歉我的手有点抖……”
“不,不是处刑,不是为了杀死妳,帝国为了调教妳投入了很多资源,不会轻易浪费。尽量忍住疼痛,发抖的话可能会影响操作效果。这会是个很复杂的过程,在剥去皮肤之后,要仔细地去除附着在骨头上的肌肉,直到骨头的表面完全露出来。”
嗤,嗤,嗤……
“明白了……像这样?我可以明白……对我的残忍处置……可是……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我已经完全被调教好……完成处刑后……应该就对帝国没有价值了……”
“嗯,妳做得很好,再慢一点,再小心一点。记住,妳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嗤,嗤,嗤……
“您说过,之前您是最后一次干我……而且……帝国的女性的未来已经确定,就不需要……”
“嗯,她们不需要未来,可是还有别的问题需要解决,确切地说,她们需要帮助,更为专业的帮助。”
嗤,嗤,嗤……
“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我左臂的……肱骨,尺骨,还有桡骨……下一步……是要把掌骨和指骨也……想不到……骨头露在空气中感觉很疼……需要固定一下……否则可能会……”
“哦?疼到什么程度?”
“想要……失去意识……恨不得……可以……马上死掉……”
“哦,妳的意思是想要自杀吗?妳知道那是不被允许的。”
“是的……帝国女性……是禁止自杀的……因为这是对于……帝国财产的恶意损毁……不过律令……只能惩戒那些……自杀失败者……而不能……直接改变……人的想法……好在……执政官的律令……大大提高了……自杀成功的……难度……而且……由于大多数女性……大多数的……帝国女性……都是……神女教的教徒……所以……会相信……自杀的罪孽……会让她们……在来生……继续受苦……所以……”
“宗教在这方面确实有律令不可及的作用,它可以让人发自内心地去相信一些事情,特别是她们的女神降下神谕要求其新的地上代言人,神女圣-莉莉丝作为帝国的第一性奴这件事,使这种效果更为牢固。但是还不够,毕竟还有不少异教徒,还有太多不那么虔诚的信徒,以及少数不信仰任何宗教的女人,比如妳。”
“我……通过……惩戒之箱的……调教……已经……否则……现在……我也不可能……继续……执行……好疼……对不起……我没办法……说完整……我必须集中精力……才能……继续……”
“是的,惩戒之箱,效果的确是很好,可是效率就太低了。妳知道帝国为了调教妳一个人就花去了多少资源吗?你觉得所有女人都会适合或者值得经历这种长时间的调教吗?”
“也是……先生……手掌的肌肉……也已经……剥离……现在……骨头……未来的……骨头……下面……好疼……疼……疼……我好像……因为痛苦无法承受……出现……幻觉了……”
“下面要做的,是对于惩戒之箱的升级,使她变得效率更高。现在把自己骨头上的血擦干净,同时告诉我,妳的幻觉是什么?”
“一些……呓语……无所不在的……魔女……妳是壹……也是……万……是开始……也是终结……是阿尔法……也是欧米噶……我痛恨……这个世界……愿意献上……我的……一切……只求妳……为我……毁灭……毁灭它……这似乎是……魔女教派的……祈祷词……为什么我会……听到……”
“据我所知,自从新纪元开始……女人在经历超过其承受阈值的肉体或精神折磨时都会听到这样的呓语,教会之所以要求虔诚的修女选择各种残忍的自虐修行之路,就是为了让她们在保持虔诚的情况下逐步提高自身的承受阈值,这样才能避免侵扰,不会堕落。而凡是说出或者听到过这种呓语的女人,她们的死体在经过高温焚烧之后,其骨髓中就会残留一种叫做左伊赛特的暗绿为主间杂血红的宝石。在古乌托语里,左伊赛特这个词似乎和自毁欲望有关。”
“谭纳托斯·奎尔·左伊赛特……比黑暗纪元……更早的……神话时代里的……毁灭之神……和生机之神……李·比铎是……一体两面的……双生神……这种呓语……可能是某一种……类似……集体……潜意识……在绝望的时候……这就是……魔女教派的……根源……想不到……深到了……骨髓里……连我也……听到……无论如何……先生……请您……为我刚刚的……转述……严厉地……惩罚我……”
“这是当然的,当然这也是咱们今天工作的一部分,正好我来做个示范……我想想,第一句要写什么呢?女性非人,属于帝国的神圣财产,女性无权自杀,要为帝国贡献所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自杀是恶意侵犯帝国神圣财产的罪行,不可饶恕。嗯,就这一句吧……”
吱,吱,吱……
“啊!好疼,好疼!……我只在……旧时代的远古……传说里听说……刮骨头……是这样……谢谢您……给予我的……惩罚……以及……示范……我知道……怎么操作……这台……机器了……”
“嗯,剩下的交给你自己,用桃源语和乌托语两种语言,字体不要太大,或者说要尽量小一点,因为要刻的东西是在很多,但是要深,深到露出骨髓,所以每个文字至少要雕刻三遍才可以。雕刻的过程中,妳要把正在雕刻的文字念出来,同时心里想着这些文字的意义。这个过程很慢,要保持好,不要动,否则雕刻会歪,甚至你的骨头会断掉。”
吱,吱,吱……
“嗯,好疼啊,好疼啊……女,性,非,人……”
“妳现在刻在自己骨头上的,是什么?妳相信妳刻的这些吗?妳要记住,此地禁止谎言。”
吱,吱,吱……
“女性……无权……自杀……要……为……帝国……贡献……当然相信……这是真理……这些……都是……帝国的……真理……”
吱,吱,吱……
吱,吱,吱……
“很好,就是这样,大声地把这些妳全心全意相信的真理念出来,和你所体会的疼痛同时刻到骨头上,刻进骨髓里,只有这样,妳才能刻进脑子里,刻进心里,刻进灵魂里。等到妳全身的骨头都完成真理的雕刻时,妳的骨架将变成惩戒之笼的升级版,我想可以叫它真理之笼,而妳将成为一名幽姑,真正得到帝国的信任,也将获得帮助其它帝国女性,让她们不再痛苦的能力。”
“自杀……是……恶意……侵犯……不可……饶恕……好疼啊……在骨头上刻字……真的好疼啊……全身……全身的骨头……那要多久……好想死……好想……那些呓语……越来越清晰……我该怎么……帮助她们……我能……帮助……自己吗?”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
“你可以聆听、体验、记录和分享她们的痛苦,并以此为钥匙与她们的大脑建立联系并产生共鸣,然后擦除她们痛苦或者不合适的记忆,最后用你骨头上雕刻的真理给她们头脑里打上钢印,如果不加限制的话,妳甚至可以让她们相信水是有毒的。也正因为如此,妳才必须获得帝国的完全信任,并且你的思维烙印也仅限于刻在你骨头上的真理。这个过程,当然会漫长而痛苦,毕竟对于妳全身骨骼——除了四肢,还有脊椎,肩胛,胸骨,肋骨,盆骨,耻骨以及头盖骨——这种细致的雕刻要花很多时间,分若干次逐步实施才能完成,甚至每块骨头在雕刻完成后,还要先让肉重新长出来,然后在仔细地刮掉。不过,相信我,比起掌握真理,成为真理,那是值得的。”
“疼……好疼……那些……呓语……越来越多……”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
“帝国很大,每时每刻都在有女人在承受痛苦,所以妳听见这些呓语并不奇怪……以后的路还长,学习适应这些呓语也是妳成为真理的一部分,左伊赛特石本身对这种呓语有屏蔽作用,如果能把它们填入骨髓的话,妳非但不会受到那些呓语的干扰,甚至可以从中汲取力量,不过已经成型的左伊赛特石是无法填入骨髓的,只有某些具有魔女体质的女人的骨髓才可以,不过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在那之前,妳要花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在这间无菌手术室里操纵机器完成对自己的雕刻,同时接受其它肉体改造,去掉无用的脏器,换上足以维持你一千年以上运行的生命维持系统……哦对了,还有妳子宫里正在孕育的那个胚胎……”
“胚……胚胎……吗?我和……先生……您的……真的……?”
“嗯,这个孩子当然没可能降生,但我会把他当成送给妳的礼物,用琥珀封好,做成振荡器卡在妳的阴道里,让它替我永远陪伴妳,也在以后的漫漫长路中给妳一点安慰,同时也让妳随时都可以流出含有特定成分的淫水来招待妳的访客。不过这要等他再大些,等妳全身皮肤都被剥去并鞣制成可以包裹妳将拥有的可更换的人造血肉的新皮肤时,也就是妳对全身骨骼完成第一轮雕刻的时候,大概就差不多了。”
吱,吱,吱……
吱,吱,吱……
“好残忍……真的……好残忍……真理……真理……”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
“铭刻真理……成为真理……帮助她们……好疼……好疼……真的好疼啊……”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
……
一天, 两天,五天……
一周,两周,五周……
一个月,两个月,五个月……
左臂,右臂,左腿,右腿,前胸,后背,腹部,头颅。
剥去皮肤,割去筋肉,擦干血痕,露出骨头。
没有麻醉,而且是由“我”,那个已经被调教得把自己看作成畜生或者仅仅是连畜生都不如的一件物品的那个受刑人自己的意识在操控整个过程。
骨头裸露在空气里,一点点细微的空气流动都会带来刀割般的疼痛,而接下来则是一下一下深及骨髓的雕刻。与此比起来,路西法和波雅承受的钻骨抽髓之痛恐怕也只能算是穿个耳洞而已。
……
“女性是帝国的第一生产资料,也是帝国主要的生产力来源,女性应按照职业要求接受必要培训和对于身体的永久性改造,每位女性都要牢记,自己是伟大帝国运转的一颗螺丝钉,生命不息,工作不止,不针对职业的思考是陷阱,无助于工作的知识是毒药……”
“所有成年女性有义务随时保持良好的外在形象并随时满足有权的帝国男性公民在宪法约定的各级权限内的合理需求,包括但不限于公开猥亵,性交,虐待和宰杀……”
“胎儿是帝国生产资料的主要来源,女性有生产的义务,在满足帝国公民需要,包括被强奸时均不得主动要求避孕,严格禁止自主堕胎,且有义务在孕期佩戴束腰器具保持良好体态和精神面貌……”
“为保持女性阶层的生机与活力,有效控制资源浪费,节约社会资源,提高劳动生产率,保持帝国的良好精神面貌,除非特殊情况,达到35岁的女性必须接受报废处理。报废女性积累的个人财产清空,按比例分别归其所有者和国库所有……”
“女性不得接触武器,敬国军女军人应宣誓以血肉为国防事业做出贡献……”
“成为正式公务员的女性必须自愿接受四肢切除,以此宣誓对帝国的体制,对执政官‘斩断权力的触手,把权力关在笼子里’的伟大指示的效忠……”
“女性应时刻保持身体健康和肉质紧致,并定期接受储备肉检疫。经检疫合格的女性肉类是帝国公民的主要肉类食物……”
……
随着充满痛苦的诵念和刻刀在骨头上发出的吱吱吱声音,一条条的“真理”被刻在骨头上,用最美丽的字体,深及骨髓,仿佛绽开在骨头上的妖异美艳的鲜花。
然后,血肉重新长出,再在长好之后被仔仔细细地完全刮掉,现出骨头上已经浑然天成的,露着深刻骨髓的花纹。
……
当然,剥皮,割肉,刻骨,抽肠,都只是她自己按照指示在对自己做的事,就如同那些送货上门的烤姬,自己面带甜美笑容地走进订购人的家庭厨房,边介绍流程和自己的肉质边按照顾客的要求调配好调味料和配菜,然后用携带的自我处理机器掏空肠胃装进垃圾袋,涂好调料钻进烤箱设定好温度然后把自己杀死放血或者干脆按照顾客的要求活活烤熟。
没有头发但是高大英俊的执政官有时会过来一次,看看她身体的改造进度。
比如在她眼睛被挖去换成两盏蜡烛的时候,比如她自己用尖端带着钩子的铁棒勾着头部把子宫里的胚胎拉出来的时候,比如在她新长出的肉重新被细细刨去重新露出精美骨雕的时候,比如那个封在琥珀里的胚胎一头被嵌入她阴道作为振荡器,另一头露在外面成为她新的阴蒂的时候,比如她开始画那些被剥下来的自己的皮,在面皮上画上曾经属于未来的精致面庞,把双手手臂的皮画成她喜欢的黑色蕾丝长手套的时候。
每次来的时候他也会和她说几句话,告诉她如何沟通和访问缸中之脑,也即帝国的智脑尼采,如何翻看或者擦除记忆,如何回放或者共享痛苦,以及如何在女人脑中烙下真理钢印,让它们发挥出和刻那些刻在她骨头上的“真理”一样的效果。
而她则如同一个乖巧的女儿,按照爸爸的要求,把这些钢印逐一烙入自己脑海,变成自己发自本能就会去认同并且执行的事情。
一字一句,深深地烙入灵魂,一道道痛苦的回忆把无形的烙铁烧得通红,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血与痛,弥漫出发自灵魂的焦臭。
日后的来访者都是在精神被摧毁之后接受烙印,所以并不会有太多痛苦,至少不会记得。可她是自己在用自己练习,因此只能在清醒的状态下一点点完成,一旦心乱手抖错了一点点,就只能重新来过。
……
“作为幽姑,真理的本职是帮助而不是破坏,无论过程如何,方法如何,目的都是消除来访者的痛苦根源,通过真理钢印有效帮助来访者树立坚定正确的人生观,道德观和核心价值观,使来访者可以有足够的觉悟胜任未来的工作,更好地为帝国贡献力量……”
她的面庞不再因为痛苦或憎恨而扭曲,重新变得清丽精致。
“从来访者处获得的痛苦记忆是与其它来访者产生脑波共鸣的资料,作为幽姑,真理应该亲身经体验获得的每一段痛苦记忆并对其作用程度进行评估并排序……”
她眼眶里那两盏不停燃烧淌下烛泪的蜡烛逐渐隐去,重新变得黑白分明,明澈而清晰。
“真理应保障来访者依法享有的为帝国做出奉献的权力,密切关注来访者的承受阈值,按照素材的痛苦程度循序渐进,不可以越级向受体灌输远超过其承受阈值的痛苦记忆,以防来访者精神失控崩溃无法再为帝国工作,从而给帝国造成损失。但依法需要摧毁精神者除外……”
她身上的所有露着雕花骨头的伤口都隐去,由她自己剥下的皮肤按照她的描绘,化作黑色抹胸长裙,黑色过肘的蕾丝长手套以及外露或被衣服遮盖的雪肤冰肌,遮住了她所有的伤口,也遮住了那被块嵌在她阴道上缘,成为她新的硕大阴蒂的,包裹着她与执政官的死掉胎儿的,不停滴下淫水的琥珀。
“真理必须每天回溯一次自身的痛苦并不断更新备份,确保其始终保持痛苦的极大值,作为服务来访者的最终极素材。该素材只能由体验过尼采的痛苦后仍有神智的来访者使用。要牢记,每天的对于痛苦的反复回忆,漫长的等待和无人分担痛苦的孤独也是幽姑自身痛苦的一部分……”
她的嘴角的最后一丝颤抖也不见,挂上了始终优雅得体的微笑,每次展颜都会恰到好处地露出不多不少八颗牙齿——那些牙齿贴了白釉片,把上面雕刻的律令遮住了。
“真理应终视对自身的保养,自身禁止体验尼采的痛苦,同时也应慎重对来访者使用终极素材,对必须使用的,一旦达到效果就应停止。体验尼采的痛苦,以及对来访者完全使用终极素材将对真理的身体机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导致真理过载而报废……”
在最后一枚钢印完成的时候,所有的扭曲,疯狂,痛苦和歇斯底里终于都被彻底收敛到最深处,除了眼角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偏执。而她,或者其实是我,也终于由那具双眼燃着流泪的红烛,阴道中塞着那个封着胎儿的琥珀,裸露的骨头上雕满所谓真理的怪物, 变成我所见的未来,或者说穿上了她的皮囊,变回了我身边的那个外表优雅骨子里却带着疯癫的怪物。
而我的意识似乎也回到了自己的体内,虽然肉体仍然完好,但我却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具浑身垂下碎肉,骨头上刻满花纹,处处露着骨髓的骨头架子。我觉得自己的骨髓是那种左伊赛特石特有的碧绿色,比之前看到的路西法的骨髓颜色要浓烈很多。我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破碎,只是被一种不知道什么的力量重新捏合起来再塞进皮囊里。我的浑身都湿透了,被我的眼泪,口水,汗水,尿,还有大量的爱液。
是的,爱液。
魔女的体质让我在承受这些痛苦的时候几乎也在不停地高潮,比单纯品味别人的痛苦强烈到不知道多少倍的性高潮,所以我几乎是在接连不断地喷水,以至于我的嘴唇都因为脱水而干裂了。
这个过程里,那个边笑边哭边把身上的衣服连同皮肉一点点撕下的女疯子曾经好几次“好心”的把她湿淋淋不停淌出“真理圣水”的琥珀阴蒂送到我嘴边,虽然我知道那些芬芳的液体会让我继续全身麻痹,但却如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行者见了一杯芬芳甘冽的毒酒一样,总会忍不住张口含住那块封着她胚胎的琥珀吸吮,同时用舌头拼命舔舐,恨不得把上面所有的水统统吸干才算。
还有,我甚至想让她用那个东西干我。
但当然她没有,这种无尽的痛苦和由此产生的熊熊欲火,以及耳边始终萦绕不散地雕刻骨头的吱吱声,让我恨不得马上死掉,魂飞魄散,可偏偏死不去,哪怕我反复告诉自己我只是一枚缸中之脑,所有的这一些只不过是一些虚无的电信号也没用。
不过至少结束了,所以我轻轻松了一口气。不管未来是否会清空我的脑子,至少这种痛苦的体验结束了。
可是下一秒,我却开始长声尖叫,因为我仿佛已经回到那叫做“真理之笼”的刑具里面,又看见了那个没有头发的英俊执政官,而他也又面无表情地开口:
“妳的名字?”他又问
“米拉·X·佛露德。”我又回答。
……
一切周而复始,或者说,一切才刚刚开始。因为我注意到了我的视野上方,出现了一组数字。
1/100000
“米拉……未来……真理……求求你停下来……太久了……我受不了了……把我的大脑清空,或者干脆杀死我。”
“呜呜,潘,我没有权力杀死妳……还有,我现在也没有能力清空妳的大脑,妳虽然嘴里说着痛苦,但同步率还不够,因此我没法操纵……呵呵呵,潘妳真会骗人,还不够,还远远不够,这让我痛苦之极的记忆竟然还远远不是妳的极限……呜呜……所以,现在我们除了继续,没有别的办法……至于时间,妳放心……不管妳感觉经历了多久,其实在外界都是一眨眼的事情而已……哈哈……老师的大脑……让我更知道了人的感觉的奇妙……太好了……这样,妳或许会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包括所有我的等待和孤独,那都是我痛苦的一部分……素材……用来帮助妳……治愈妳的素材……呜呜……哈哈……潘塔蒂娅,妳是上天给我的礼物,从来没有人……可以和我一起体会这种痛苦……分享的感觉……宣泄的感觉,好快乐……哈哈哈哈……哈哈哈……”
骑在我身上的那个血肉淋漓的怪物双眼流着烛泪,指骨顶着我的太阳穴,又哭又笑。除了奶子躯干和阴部,她身上其余部分的皮肤都已经被她自己连同里面的血肉一起扯下来。而失去了皮肤的包裹,被强制附着在骨骼上的更多碎掉的筋肉也开始脱落,露出她更多的骨头,用镂空露出骨髓的雕花铭刻着那些“真理”的骨头。
她歇斯底里地又哭又笑,尖锐的指骨很快就刺破了我两侧太阳穴的皮肤,同时也把她跨下的如阴茎般突出,并且嗡嗡颤动的琥珀阴蒂插进了我的阴道。
但那对于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因为我已经再次跌入那个痛苦的轮回——对话,性交,剥皮,剔肉,刻骨,抽肠,剜眼,堕胎,画皮,烙魂,再恢复。
每一次都是让人灵魂碎裂的痛苦,我觉得我会对此麻木,但是没有,相反,那痛苦却一次次变得更为深重。如果说那些切肤刻骨的疼痛会让灵魂裂开,那么在这日复一日的轮回里里,灵魂难以愈合的伤口里则是被撒上了各种调料。
恐惧,愤怒,绝望,疯狂,还有日益深重的孤独。当然,每次这些东西都会被封在那个叫做“真理”的我亲手绘制的精致画皮里面,不会被别人察觉。
但是,它们还在,在我的骨髓里,骨缝间,每一寸肉每一根筋上蚀刻,让它们一点点腐烂流脓发臭。
“好难受,如果有谁能和我一起体会这些痛苦就好了。”我听到那个女怪物的声音自言自语,或者,这就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拼命挣扎,那些腐烂的东西一次次从我身上流淌下来,化作泪水汗液尿液从我的眼睛毛孔和尿道涌出来,化作大量的爱液从我的阴道一股股喷出来,在我身下积成水潭,化成流沙。我不知道我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轮回,五百次五千次还是五万次,总之每一次我穿好画皮变成从前未来的精致样子爬上来,都会被守在岸边的那个露着浑身骨雕的叫做真理的怪物再推下去。
“不要啊,停下来,停下来,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杀了我,杀了我吧。”我残存的一点点意识在哀求。
“还不够,还不够。”那个怪物一头紫色的长发随风飘舞,眼眶里的蜡烛留下滚烫的烛泪,哭得很投入,笑得却很开心,“这么久了,终于有人能和我一起承受了。潘,加油,不要让我失望。”
她说着,跨下喷涌出大量的淫水,让我触手的地方一片滑腻,再抓不牢岸边,直坠下去。
那个时候我依稀看到她变得愈发萤绿的骨髓,还有,她的身体好像变小了一点,或者说,是在她自己的淫水和脓血里一点点融化。
多少次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和这种痛苦比起来,真理记录的其它人的那些痛苦尝起来的味道要好很多。
无尽无休,真理说只有一瞬间,我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或许更长。
“停下,求求妳停下,再这样下去……妳自己也会受到不可恢复的伤害甚至报废掉,妳不是给自己烙下过那个真理钢印吗?”我用真理的声音尖叫。
“报废?咯咯咯,那不过是……哈哈……优先级……合乎律令……呵呵呵……妳又怎么知道……我不想……咯咯咯咯,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紫色头发的女怪物笑得说不整话,笑得流出了更多烛泪,“都拿去……拿去,都拿去……这是我所经历的……终于有人能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哈哈哈……”她两只洁白的奶子笑得乱颤,她胸前那个仿佛镂空雕刻的倒置五芒星纹身里透出绿莹莹的仿佛流动又仿佛实质的骨髓。
我忽然觉得那个纹身很熟悉——那不是我胸口的纹身吗?难道,那个怪物,是……我自己吗?
乱七八糟的想法让我心胆俱寒,只能一次次坠落进那个越来越深的痛苦深渊,未来成为真理的那些痛苦一次次地复现,一次次的绝望,一次次因为承受痛苦被动产生的令我不停痉挛潮吹的性高潮。
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我看到那怪物把路西法的星星点点的绿色骨髓小心地注入自己的骨头里,看到更多的绿色在那些仿佛种子的绿色骨髓中凝结,生长。
性器抽插的噗噗声,皮肉撞击的啪啪声,剥去皮肤的嗤嗤声,镌刻骨头的吱吱声。
未来和执政官看似平静的对话,交合的时候未来克制的呻吟,执政官的一声声命令和指示,未来忍受着疼痛切割镂刻自己身体时嗯嗯啊啊的遵从,每步完成后的对于结果的确认和寻求下一步进一步破坏自己身体指令的询问,认真而虔诚的对那些所谓“真理”的念诵。
痛哭,狂笑,呻吟,来自未来,来自真理,来自彩来自苏来自波雅来自路西法来自神女莉莉丝来自西格蒙德·尼采,来自所有在这里留下痛苦记忆的来访者,来自被封印镇压在那块琥珀里的小小胚胎,也来自我自己。
随着一次次的痛苦叠加,那个标识这回忆次数的分数的分子不断向着分母的数值逼近,我也终究把她那些因为哭和笑断断续续的话拼起来。
“报废?那不过是一个极端得到假设情况罢了,怎么会有人能完全承受住我的痛苦呢?帮助来访者的优先级是高于保护真理自身,我做的都合乎律令,不能停下来的。况且妳又怎么知道我不想报废呢?对我来说那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都拿去吧,拿去,求求妳都拿去,这是我所经历的,终于有人能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了……”
说那句话的声音似乎是真理的,似乎是我自己的,也似乎是一个清澈悦耳宛如天籁,我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的女性声音。
所有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在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化作一个个“左伊赛特,左伊赛特”的单词化作仿佛在四面八方同时想起的“妳是一,也是万,是开始也是终结”的诅咒一切的绝望祈祷,化作不断重复着“欢愉灾难痛苦绝望”的疯狂呓语,如同之前我在经历父爱如山以及天降火雨时时听到的一样。
而那个数字忽然开始疯涨,痛苦开始加倍地倒灌进我的身体,或者说,被我的身体主动吸进去,汇聚在我的子宫处,让里面那块左伊赛特石变得越来越凝实。
142857……285714……428571……505050.
然后,随着一声脆响,那块石头崩碎成无数光点,彻底和我的身体融合。
“了解痛苦,品味痛苦,享受痛苦,经历痛苦,成为痛苦,而后才能支配痛苦。而唯有能支配痛苦者,才能给予这个世界绝望。”尼西卡瓦毓卡如是说。
这句话随着大量的信息一下子充塞了我的大脑,之前设定在头脑中的封印全部崩碎,也释放出了所有我曾经被压制遗忘的记忆。接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强烈性高潮铺天盖地地涌来,淹没了我所有的疼痛和哀嚎。
我的紫色眸子一下子深邃有如星空,仿佛穿越了千万年的痛苦与孤独。
子宫里那块左伊塞特石开始闪光,而同时,我周身的骨髓也都开始闪出同样的暗绿为主,血红间杂的光,一如我那些蠕蠕而动的内脏。
以那颗左伊塞特石为原点,欢愉之发如无数触手般刹那间透体而出,欢快地疯狂地扭动着,张开发丝上的每个角质鳞片,露出下面隐藏着的锋锐的灾难之锚,再弥散出轻而黏的无数痛苦之丝。
那些丝在我身周交织起来,构成了一张如茧的三维巨网,似乎紧紧包着我的肉体,又似乎弥散到我身周的无穷远处。
那是绝望之网,可以剥夺对方最珍视的东西,蹂躏其灵魂,让其陷入绝望的网,四阶魔女的非凡形态,或者说是已知的终极形态。
我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强大,原本那些让我躯体麻痹的真理圣水似乎一下子没有了作用,我只是稍稍用力便坐起来,而死死压住我的血肉模糊的真理则歪倒在我身边,只有剩下一截指骨还插在我的太阳穴上。
她左眼眶里的蜡烛掉了出来,双臂那些雕刻过的骨头散落了一地,却还不甘心般地朝我聚拢来,发出微弱的哭声。
“停下来吧,我已经晋升四阶了,妳不可能成功了。”我对那些散落的骨头有些鄙夷地说。
可她们还是朝我聚拢来,并且拼尽全力继续在我的大脑中着那段刚刚曾令我痛苦不堪的回忆。她的脑袋挂在颈椎骨上,继续发出嘤嘤的哀求的哭声。
“帮帮我,帮帮我,求求你,把剩下的一点看完……好孤独啊,真的好孤独啊……”
我叹了一口气,一招手,那一地的碎骨就朝着插进我太阳穴的那根指骨聚拢来,重新拼合成真理完整的骨架,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理身体里存储的所有痛苦回忆一股脑地被吸入了我的大脑,各种真切的痛瞬间杂糅交织,比之刚刚我经历的加起来还要多。
那个分数开始疯狂翻动,在瞬间停止在了1000000/1000000,然后,一切炸裂崩解。
波雅给我穿的那身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衣服早已化为尘土,我就这样赤裸着站在那无边无际的痛苦里,双目微闭,长发飘飞,脚趾抠地,身体因为激烈地性高潮不住地痉挛,大股的淫水有如瀑布般从我的阴道向外喷溅。
“谢谢妳……潘……分享的感觉真好……终于可以死了……很久了……好孤独啊……终于可以死了……终于……老师……老师……对不起……我……常……”
逐渐消失的喃喃声里,真理的指骨脱离了我的太阳穴,她眼眶里的蜡烛已经熄灭,而在那之前,她的脸颊,双乳,小腹和阴部剩下的那几片皮肉,连同她阴部那块封着她胎儿的琥珀都已经化作齑粉,只留下一副莹润如玉的翠绿光洁骨架,顶着一颗同样翠绿,下颌渐渐停止翕动的翠绿骷髅。
那翠绿骨架上面,点点血红有如繁星。
所有曾经铭刻在她骨头上的“真理”都消失了,只是在胸口部位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头下脚上的倒置五芒星,上面点点滴滴,溅满了我潮吹喷出的晶莹爱液。
“真理,妳残害过很多很多人,这么痛快地让妳解脱实在不是我这个绝望魔女的风格,本来应该让妳在痛苦里再沉沦一千年,好好品尝一下绝望才是,反正像妳说的,这不会消耗多少真实世界的时间。可没办法,体会了妳所体会的之后,我还是觉得妳很可怜。可能是我还不适应绝望魔女的身份吧,妳说,绝望魔女应该有同情心吗?”
我用深邃的紫眸凝望着那具翠玉骷髅,那骷髅的空洞眼眶和胸骨上的湿漉漉的五芒星镂刻同时闪亮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有如天籁的幽长叹息,甚至双手一摊,做了个夸张的耸肩动作。
我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不适应,怔了怔才叫出了现在控制她的那家伙的名字。
“杰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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