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过楼梯，拐过走廊，跨过结界，直奔最远端的教室。

我努力平复混乱的呼吸，整理前发并涂抹唇膏。我的手放在门上时不由自主地颤抖。我感到紧张，同时心跳加速。

我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我的全身都感到困惑。我既感到高兴，又感到不安，我的心脏怦怦直跳。

并且我同时确定了一件事。

这种感情正是青春的王道。我现在正站在青春的起点上。

我推开了门。不小心用力过猛，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昏暗的教室正中央孤零零地摆着一张桌子，还有隔着桌子相对的椅子。

我站在窗帘前，背光使得一个女人的影子显现出来。

她的卷曲红发宛如一张拖把般盖在头上。

厚厚的圆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

她的脸颊上有雀斑，低矮的鼻子微微翘起。

她瘦弱的颈部下连着纤细的身体。她双腿交叉坐得笔直，像个稻草人，从古老的斗篷中伸出的双手排列着牌，她咧嘴一笑，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我的心跳就像原始部落的战鼓般，激励着我。

我也和她一样，嘴角咧开，笑了起来。

“——我好想见你，我的魔女。”

“嘻嘻！”

她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全身颤抖，脸颊泛红。

然后，她对我咧嘴一笑。

“……我也是。我想见你，我的魔法师（wizard）。”

感动使我全身颤栗。

仿佛为了听到这句话而生，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

她的名字是——奥山卡榫前辈。

她是这所学校三年级的学生，也是除我之外，世界上唯一的魔法师。

她被称为“四楼的魔女”，是只在传闻中出现的神秘女学生。

只有我知道她的秘密。

我们是秘密的二人组。

在我正要开口时，卡榫前辈竖起手指，像是在说“让我先来”。

我当然会按照前辈想做的去做。我已经没有任何不安了，因为她不是什么幻影。

“——我是魔女卡榫。”

卡榫前辈的指尖溢出光芒，猛地击中我的心脏。

她的魔法散落在我的胸前，冲击让我摇晃。

然后，我沉醉于前辈充满全身的魔法之中。

爱情和魔法，都能使人沉沦。

一旦体验过，便再也无法自拔。

“啊……”

从心脏到大脑，再从大脑到全身，精神上的高潮降临。我已被卡榫前辈的魔法击中，沉浸在这无上的幸福中。

摇摇晃晃地靠在墙上。

“……你不对我说吗？”

卡榫前辈嘟起嘴，神情撒娇。

好可爱。当然，我马上就会让你高潮。

我将食指像手枪一样伸直，瞄准卡榫前辈平坦的胸部。

“我是魔法师桐马。”

“咿咿咿咿咿！？”

从我指尖射出的魔法化作星尘飞散，准确刺中她的心脏。

卡榫前辈的喉咙浮现出紧绷的纹路，也达到了高潮。

“……呜嘻嘻嘻嘻。”

达到高潮的前辈脸上泛起红晕，笑了。

我兴奋地看着她张开瘦骨嶙峋的手指，跳着独特的舞蹈，情绪越来越高昂。

随后，这位前辈将手掌朝上，摆出布鲁斯・李的挑衅姿势向我招手。指尖的魔法星尘闪着光芒飞向我。

“来吧，魔法师。就用我的魔法让你神魂颠倒吧。”

我最喜欢中二病的卡榫前辈了。

“好啊，我的魔女。就用我的魔法让你心荡神驰吧。”

我张开双手，撒下大量的星尘，向前辈高声宣言。

魔法是我们独有的共同语言。共通的视网膜、鼓膜。透过彼此的魔法，魔法开始在我们的视野和耳朵中“实际存在”。

那是四月的事。

我们在入学典礼上相遇。

为了支配学校，先在学生和老师心中植入“服从”的我，用魔法俘获了来参观今年新生的卡榫前辈。

然后，得知我是魔法师的卡榫前辈开始向我反击，说是要表演魔术给我看，用魔法将我变成俘虏。

从那以后，就是一场关于魔法和心灵的夺取大战。我们为了彼此的骄傲和领土而战。

在那过程中，我们得知了那个传闻的真相。

“这个镇上住着魔法师。”

“他以小孩子的外表出现。”

“他骑在龙上飞翔，操纵着火焰和水，手中把玩着能够预示未来的迷之卡牌。”

“如果有幸遇到魔法师，就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而代价是失去重要的东西。”

"这个镇上住着非常强大又可怕的魔法师。"

我本来以为以我这个魔法师来说，会有很多夸张的词汇和我不曾经历过的现象，但事实并非如此。

传闻的来源是我和卡榫前辈两个人。我们还未见面，关于我们的传闻却已相遇。

知道这一点时，我们都觉得很可笑，两个人笑了起来。

用魔法互相争夺的心，变成了互相给予的爱，魔法是爱的语言，而由魔法构成的幻觉和幻听则化作了我们的床。

相遇是必然的，命运是人为的。

我们都是魔法师。

爱，原来是由魔法造就的。

卡榫前辈开始在手中搓揉着什么。

我的意识集中在那里。

"由土凝成的生命，从异界溢出的水珠与肉体结合——『召唤史莱姆』"

随着咕嘟咕嘟的声音，前辈的掌心开始产生一种绿色液体……不，是一种粘性物质，不断涌出。

那绿色之中突然出现一只眼睛，凶狠地盯着我。是许多眼睛。它们仿佛生物一般注视着我。

“去吧，异形之子。『融化魔法师的法袍』。”

它缓缓地爬行在教室的地板上，逐渐缠绕在我的脚边。

我清晰地感受到那湿滑的触感，那些凶恶的眼睛从我的脚开始向上爬。

“啊……我的衣服正在被融化。”

史莱姆通过的地方，我的衣服开始消失。我的脚，勃起的下体和上半身在卡榫前辈面前逐渐暴露。

这是魔法造成的幻觉。如果说出其中的原理，可能只是我自己在脱掉校服而已。

在我眼中显现的绿色史莱姆，或许在卡榫前辈眼中是蓝色的，也或许她创造的不是那些恐怖的眼睛，而是像经典游戏角色那样可爱的生物。

但这些都不重要。魔法确实存在于我们之间，它让我们能够共享更深层的理解和性爱。

“……怎么了，魔法师。只会被动挨打吗？”

卡榫前辈有些不悦地说道。我们都非常期待彼此的魔法。这既是性爱的前戏也是一场技艺的试炼。

终于我也回想起来，为何我会想要巧妙地使用魔法。我曾和琳诺或圣慎玩耍的所有时光，都是为了献给卡榫前辈的魔法修行。

“……卡榫前辈，您没有智能手机吧？”

前辈一脸奇怪地歪了歪头。

“我连手机都没有。”

“对现代的魔法师来说，那是必需品哦。”

她是如此可爱。

我将展示一些有趣的东西给她看。

“请看这个。”

衣服被融掉的时候，我手上握着的只有智能手机。

我打开智能手机，展示了我前不久在社群游戏抽到的巴哈姆特卡片图片。

“这就是现代的召唤魔法。『出来吧，巴哈姆特』。”

从我的手机中飞出巴哈姆特，在头顶翻动巨大的翅膀。

“……哦哦。”

卡榫前辈抬头，发出惊叹。

有了图片，我们的想象更能得到共鸣，而且更快。

“吹拂吧，巴哈姆特。『把魔女的衣服撕得粉碎』。”

轰的一声，巴哈姆特的口中吐出带有强风和热度的火焰，强烈的冲击和光芒让我不禁掩住眼睛。

象征破坏的嘶吼。

教室的墙壁和地板也被削去，我完全看不到卡榫前辈的身影。最后我高举手机，对巴哈姆特下令。

“『回去吧，回到原本的地方』。”

冲击的尘埃如烟雾般弥漫教室。当这一切散去，教室的地板上没有任何损伤，全裸的卡榫前辈正在旋转。

“啊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卡榫前辈的肌肤苍白透明，肋骨清晰可见，全裸地舞蹈着。

她的美丽让我更加兴奋。

“不过我更喜欢传统的玩法。比如这个。”

她展开手中的卡片，笑了起来。

她常常向我展示这些。她说，是这些塔罗牌让她可以消磨白天的无聊时光。这些古老的卡片确实很有卡榫前辈的风格。

塔罗牌对她的影响很大，内向的她不喜欢展现真实的自己。

她热爱《罗德岛战记》、蒂姆·伯顿和李小龙，她在自己的世界中创造并扮演了“魔女”这一角色。

而我，也深爱着这位魔女般的她。

她拿起一张以罗马数字标记为“12”，上下颠倒吊着的男性卡片。

“这个【倒吊人Hanged Man】其实就是你。为了认识新的自己而接受试炼的男人。然而，你的命运却掌握在这个『魔女』手上。不仅仅是脚，我还牵着你的手，甚至头和臀部。你将成为我的傀儡。”

喀啦。我身体一颤，手脚无力，不由自主地被抬起，连带着肘部也失去了自由。

心中有所感受，但是身体却不能自由活动，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我以一个笨拙的姿势坐下，手从肘部开始无力地摇摆，我变成了卡榫前辈的傀儡。

“可爱的桐马，我的傀儡。挥挥你的右手吧。”

卡榫前辈把卡片立在桌上，像在操纵丝线般摆动我的手。我握着手机的手擅自动了起来，对卡榫前辈挥了挥手。

前辈在笑。我也开心地笑了。要我当前辈的傀儡，我随时都可以。只要能让前辈笑，我甚至愿意成为一个小丑。

不过，前辈似乎忘记了操纵我的指尖，所以我随时都能反击。

『请你听好，声音正在传来。』

“嗯？”

语音朗读APP的人工语音朗读着我输入的文字。多亏这几天的训练，我的九宫输入法已经到达神速的境界。

然后，我在保持人偶姿势的同时，侧眼操作着旁边的应用程序。

我事先启动的音乐播放器，显示出之前从网络下载的免费音效样本播放清单。

我从清单中选择“怪兽的脚步声”并设置为循环播放。

咚嘶、咚嘶。

重重的脚步声从手机中传出，卡榫前辈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咚嘶、咚嘶。

我慢慢地调高了音量，仿佛有什么正在靠近。

『巨人来了，要把我这个人偶带走。』

“你说什么？”

这时，我放出了雷鸣的音效。

隆隆声中，撕裂天花板和墙壁，我的巨人登场了。

然后我像个人偶一样站了起来。

巨人在操纵我——但因为这个想法是我创造的，所以实际上是我在操纵巨人。这样一来，我就从卡榫前辈的操控中解放出来了。

我以笨拙的步伐朝前辈走去。

她交替地看着我和在校舍上空操控我的巨人，面露惊恐。

“……这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我对着对文明利器坦率地表达感想的卡榫前辈，举起智能手机，换了下一首音乐。

从维瓦尔第的四季中选择了《春》。

顿时，绿意盎然，教室变成了一片草原。

巨人的身体缠绕着藤蔓和花朵，慢慢崩解，落入草原之中，被到处疯长的花朵所埋葬。这里变成了春天的草原。

红色、蓝色、粉色的花朵在我们周围欢快地绽放。

“卡榫前辈。”

我停止了扮演人偶，双手环绕在卡榫前辈的脖子上。

在厚底眼镜的另一端，她小小的眼睛湿润了起来。舒适的微风轻抚过我们发烫的脸颊。

慢慢地，我将唇靠近她。

——突然。

不经意间，温热的东西轻抚过我的口鼻。

我睁开眼睛，看见卡榫前辈舔着嘴唇，“嘻嘻”地笑着。

“湿了呢。『你溺水了哦，这里是海底。』”

草原，变成了海底。

从敏感的嘴唇触觉传来的魔法，立刻将我推入深海之中。

“嘻嘻嘻嘻嘻！”

成功地完成恶作剧的前辈放声大笑，她那细长的手指蠕动起来，对着自己的下半身施加了魔法。

“『我要变成人鱼逃跑咯，试着抓住我吧』。”

星光闪烁，转眼间星尘将前辈包围起来，她的身体幻化成人鱼，在化为海底的教室中自由游弋。

既然如此，我也绝不能示弱。

我双手如同锋利的牙齿交错在前方。然后大声宣布：

“『我是大白鲨，我要把你抓来吃掉』。”

我的双手化作了鲨鱼的巨口，然后大大地张开，追着人鱼。

“嘻嘻嘻嘻！”

“啊哈哈哈哈！”

若是旁人看来，我们就像是在教室里赤裸相逐的古怪男女。但沉浸在魔法的世界中的我们，清晰地看到了无垠的海洋，我们是人鱼和鲨鱼。

我们是魔法国度的居民，活在现世的人类看不见的真实之爱中。

我仿佛张开巨口啃咬着卡榫前辈的鱼形下半身，轻咬着用舌头咀嚼。我全身变成一个巨口，爱抚着她纤细的肢体。

“啊啊……！”

人鱼发出甜美的声音，仿佛陶醉在被巨鲨吞噬的快感中。

我的嘴接触到了粗糙的地方，魔法消失了，那里变回了卡榫前辈的阴毛。我让舌头更深地侵入。不知何时，海洋已换回教室，我的嘴沾满了前辈的爱液。

肉体的愉悦通过我的舌尖传递。

卡榫前辈。

我的魔女。

我什么都不需要。

只要有她在，我就满足了。

萌美也好、琳诺也好、真奈、千奈、琉奈、茱丽、久美、未萌、椎名、心春。

——连绘梨我也不需要。

只要有卡榫前辈在。

我沉迷于其中，贪婪地索取着她的身体。

魔女嘻嘻笑着，身体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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