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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旧战友

小说:不死鸟二世(フェニックス Jr.)(非正式版) 2025-08-25 23:03 5hhhhh 3010 ℃

“所以,这就是名单了。”那天午休时,山下和渡边在走廊上说道。

  “竹内是足球队的主力,他不一定每次都来得了吧。”渡边说道。竹内经常要参加比赛,校内足球队的渡边经常去找公立学校的竹内切磋球技,这一年多下来,球技大涨。不过渡边觉得,要是只能踢球,没空玩迷你四驱车了,他可受不了。

  “他就作替补吧,虽然他不一定愿意,剩下的嘛——”

  “片山的技术会不会太差了,而且他性子又太急。”

  “这点我有想到,不过除了他外,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田口什么的技术更差;你班上的西田现在又不愿意玩了——不过你班上的高手可真够多的啊……”

  这时,崇史刚好路过。山下瞥了他一眼,对渡边嘟囔道,“至于增田嘛,就更不用说了。”

  崇史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理会他,走开了。

  山下打了个哈欠说:“都没什么合适的人,要是学级王还在就好了。”

  “是啊,要是他还在……”说罢,二人都低头不语了。

  山下和渡边相识在朝日辅导班,那是他们五年级秋天时的事了。当时山下刚转学来东京,进入朝日辅导班。那天课间休息,男孩们和往日一样聊着迷你四驱车,山下说弯道应该怎么配置,这时另外一个男孩提出了反对意见。山下很不高兴。在一场比赛过后,山下和渡边成了好友,他们彼此都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产生了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情感。后来他们还在辅导班结识了学级王。学级王个子矮小,非常结识,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性格直爽,有主见,就是太过自恋和脆弱。因为他本名叫做山崎学,当时《corocoro》杂志上正连载一部叫《学级王山崎》的漫画,不知是山下还是渡边还是辅导班里的那位,首先用学级王来称呼山崎,渐渐地就在辅导班里叫开了。有时候同学们上课时都会把他的名字错叫成学级王,闹了不少笑话。他们三个彼此是最要好的朋友,一直粘在一起,连学校里的伙伴都被冷落了。

  学级王一直说自己不学习,但私底下还是一直偷偷用功,山下和渡边也早就觉察到了这点。学级王也报了智道中学,不过他说智道中学的入学考试不过是他的开胃菜罢了,他的目标是早稻田附中。学级王成绩很好,所以这不算吹牛。

  今年一月的一天,离二月各大私立中学的入学考试没几天了,要举行三人接力四驱车比赛。山下和渡边很想去,对山崎软磨硬泡,终于学级王答应参加比赛。在比赛时,学级王一直心不在焉的,连接力用的电池都掉过好几次,但最终还是靠他的魔鬼鱼jr.取得了胜利。对了,之前没说,学级王是竞速迷你四驱车的发烧友,对《爆走兄弟》里看不起竞速迷你四驱车的行为嗤之以鼻。而山下喜欢超级系,因为它轻且不用改装就能装大径轮胎,而且从93年开始,所有JCUP的冠军用的都是超级系四驱车。当时流行一句话,喜欢时髦的用全覆式,追求速度的用超级系。山下曾和渡边打赌,今年JCUP的冠军用的肯定是蓝色旋风。渡边则是全覆式的发烧友。他们三个经常为了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服谁。

  二月底,各大私立中学的考试结果都陆续出来了。山下和渡边都考上了智道中学,他们一起去参加春季杯,并去找山崎。这几天学级王一直没回他们电话,让他们很不安。学级王家很大,以前他们来过他家吃过很好吃的进口饼干,但这次大门紧闭,山崎的父母和哥哥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后来,山下和渡边才从和山崎同一所小学的田口口中得知,山崎他一所学校都没考进,只能去上私立中学,而之前他在学校和辅导班都无数次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能上早稻田附中。田口自己成绩不好,上辅导班就是为了找同学玩并应付家长,课是从来都不听的,还教同班同学一堆上课开小差应付考试的妙招,每次考试都特别紧张;而山崎家是富商,父兄都就读于一流大学,自己成绩也一向优异,但是——山崎考试很容易紧张,山下和渡边都知道这点,但玩乐心战胜了一切,让他们带着山崎参加比赛。他们没问田口山崎对他们的看法,田口也没说,他是个好小伙,觉得山下和渡边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很难过,不过他俩也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们后来也来找过山崎,但一直没成功,最后,他们放弃了。

  ……

  崇史经过五班教室,身后一阵风,原来是阿进和他的朋友们跑出了教室,还是上次那三个男孩。阿进让崇史在学校里假装不认识他,免得他同学说三道四的。这时崇史看见桥本经过,她脸上都是水,红通通的,像是大哭一场后去厕所洗了把脸。崇史有些好奇地盯着她看,而桥本却在崇史面前停了下来。崇史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偷看被发现了。

  崇史发现桥本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顿时慌张起来。桥本也满不在意那些眼泪,似乎想对崇史说些什么,崇史感到不知所措。突然,崇史身后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那个声音来自一个变声期男孩:“喂,渡边,五班那人把你女朋友弄哭了!”这声音很耳熟,他一定在哪里听过。对了,是远藤,渡边那个朋友!果然,渡边尖利的声音从教室深处传出:“去你妈的!”“快跑!”桥本害怕看见渡边,拉着崇史就走。“真的,他们刚才就在那儿,桥本和那个五班的。”远藤邦彦在班级门口,一脸无奈。渡边给了远藤一拳,呆呆地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饭塚茂树、长谷川和志村也好奇地探出头来,见没什么乐子可看,便转身回了教室。

  桥本把崇史拉到一楼。崇史被她拉得不耐烦,他可不想被周围的老师同学误会什么。他力气比桥本大得多只要猛地一甩,就能摆脱桥本;可心里有什么东西拉着他,让他不敢这么做。他看不起女生,进入六年级后对她们充满了淫秽的幻想,但现实生活中还没对女生动过粗。在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曾看过班霸荒木瞬当着全班的面殴打一个同班女生,恐惧夹杂着性兴奋同时产生,犹如他在打游戏时,听见女生尖叫便会勃起一样。

  在一楼处他们本想停下来,却听见:“喂,内藤,这边这边!” “操,臭球!” “你他妈真是足球队的吗?” “操,吉田,你自己球技臭还怪别人?!”吉田这个姓让崇史立马产生警惕。虽说这个姓特别常见,但在最近一段时间,它被赋予了特殊含义。崇史想走,好在桥本也打算离开。崇史用余光看见,确实是阿进那伙人,他们和几个陌生的男孩在踢足球。

  他们在楼梯处停下。桥本想说什么,她快憋不住要哭了,这是崇史最担心也最受不了的点,但她把眼泪憋回去了。崇史安下心来,还对桥本产生了小小的敬意。这与之前阿进在他面前哭不一样,阿进的哭让崇史看见了他不一样的一面,接纳了他。但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们说话的次数依然很少。阿进动不动就往外跑,崇史很好奇他到底去哪儿了。

  崇史可不希望他和桥本传出什么绯闻。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那时神谷也和他一个班,最喜欢在黑板上画爱情伞,说谁和谁在一起了。崇史三年级时被画了两次,四年级第一学期又画了一次,还好后面没再画他可。渡边不知道这些破事,否则要是告诉山下就好玩了。崇史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怀疑昔日好友的。以前看他和山下一行在一起只觉得难过。现在是初中可不是小学,之前突击检查的事已经让崇史被孤立了一周,还好现在大家都忘了,目光又被那些班级明星和倒霉蛋杉山吸引过去了。大家那时候的增田君听起来都怪怪的,崇史总算理解为何阿进痛恨阿进君这个称呼了:这个称呼有种虚假的善意和夹杂的敌意,又让你找不到明确的攻击理由。桥本又胖又丑,须藤忍知道了怎么办?

  虽然这么腹诽着,崇史开口还是很礼貌:“怎么了?”

  桥本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好情绪,说道:“你知道迷你四驱竞标赛的事吗?”

  崇史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见崇史没有回应,桥本继续说:“你这几天有见过渡边君吗?他一直在和山下他们弄这些事。”

  现在崇史想起来了,上次和山下比完赛后,从樱井他们口中听说过这件事,不过他当时还没听完,就被赶走了。前段时间,他一直在挖空心思想怎么打败山下,完全没想过这档事。

  桥本继续说:“参加这个比赛是一队至少四个人,最多五人,可以带一个替补。一个月比一比,最后每个都道府选出来年三月去静冈参加决赛。本来渡边和山下同意我入队,但后来他们又想起自己那帮朋友,说女孩子不适合玩这个,把我赶走了…”

  “是山下和你说的吗?”崇史觉得渡边不至于这么恶心,不过他也理解他们,要是让他和一个女孩子组队参加迷你四驱比赛,他也不乐意。

  “他俩一起说的。”桥本叹了口气,她很高兴有人赏识自己迷你四驱车的才能。她还记得渡边拒绝她时的微笑,虽然带着善意,但现在回想起来,越看越恶心。

  在结束社团活动和补习,放学回家的路上,崇史一直在想锦标赛的事。桥本的遭遇让他同情,但他想得更多的还是渡边和山下。他不光没打败山下,他俩的关系还越来越近,他连这个锦标赛都不知道。不过比起原先的痛苦,他更多地感到麻木。而他的痛苦也找不到人诉说。平时玩在一起的男孩子们,细川弘道、河野隼人、原田将司、松本诚,他们都无法理解他的痛苦,他也不愿向他们示弱,因为他知道,他们只不过是玩伴,根本不是朋友。出了校门口,连联系都不再联系了。

  在公寓楼下,崇史正好遇见打工回家的母亲。母子俩很难得地结伴回家。到了七楼,电梯门打开后,崇史发现伊藤太太和大贯太太正在兴奋地聊着什么。她们看见增田母子俩,很热心地向他俩打招呼:“哟。增田太太,接儿子放学啊?”

  “没没,他都上中学了,还那么大个个子,哪要我接?下班碰巧遇见的。”母亲笑着加入了对话。啊,真无聊,崇史想。他发现门锁了,钥匙又在母亲手上,只能等母亲聊完了。

  “哎哎,你听说了吗?”大贯太太大贯知江这个八卦王靠近了母亲,“303的古川家呀,哎哟!”

  “他家怎么了?”

  “古川家的美代子哟,啧啧,和她老师在一起了!我的天,现在的小丫头啊!”

  “啧啧啧!”

  “哎,你们在聊什么?”电梯门又开了,穿着时髦的长田太太长田末子一手提溜着他家四岁的阿翼,跑了过来,近视墨镜的镜片闪闪发光。

  “你听说没啊,长田太太,古川家的事?…”

  几个大妈嘻嘻哈哈,五官扭曲,涂了口红的血红的嘴唇,或黄或白的牙,看起来像一群食人怪。阿翼一会儿好奇地看着母亲,一会儿看着崇史。他津津有味地挖着鼻孔。这是他的头号爱好,而且现在他母亲又不管。

  古川家的美代子,崇史想起来了,她比自己大两岁,算不上很漂亮。过去他上小学时,学校让大家一起上下学,那时和美代子以及楼里其他孩子一起走过,上四年级后,崇史就不和这些人一起走了,因为伊藤家的健介当年就是这么干的。至此,他对美代子的印象也不深刻。

  “听说是和社团的老师,也是她班上的理科老师搞在一起了哎呀呀,初中这个阶段的孩子真早当心。”大贯太太说,“听见了吗,崇史君?对了,还有增田太太家另一个孩子,他叫什么来着,是和崇史同年级的对吧?”

  “阿进,我丈夫朋友吉田先生的儿子。”提到阿进,母亲脸上明显挂不住了。

  “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崇史君,你知道吗?”

  “社团吧…”其实崇史也不知道阿进到哪里去了。

  “社团也不会这么晚的,我家胜义上中学时也没这么晚啊。初中小孩最容易叛逆,别看我家胜义,今年都上早稻田了,初中那会也野着呢,没少让我和他爸费心。他爸现在常说,自己的高血压都是被胜义那会儿气出来的。增田太太,你要看好他们啊。伊藤太太也是,健介咋还不回来啊。”

  母亲一边说是,一边转身开门进屋。隔壁家的健介也回来了,伊藤太太马上给他做工作,说他不要天天把心思放社团上,不要像他那没出息的哥哥大介一样,今年才18岁,就跑去做艺人(其实崇史知道,大介是去做男公关了。除了阿翼这种小鬼外,大家都知道,只有伊藤太太整天自己骗自己)自己和老公赚钱不容易,他爸天天外面薪酬就喝出脂肪肝了。健介一脸不耐烦,根本不理母亲。健介是个小个子,虽然都初二了,但比初一的崇史还矮了一个脑袋不止。他长得很凶,但这配合上他的身材,反而显得更滑稽了。他是弓道部的,天天背着一大袋子东西上学。阿进第一次看见他都笑出声了,崇史狠狠捅了他一记。

  由于母亲在家,崇史只能乖乖回了房间写作业。学校功课,外加辅导班作业还某社团要求阅读的书籍(他特意在学校图书馆里借的,去晚了就没有了)。因为这些烦心事,他胡乱做完作业,书也没怎么看,一头倒在床上看起了笑话书,一会被破事所烦恼,一会又被笑话逗乐,人的情绪真的很复杂。门突然开了:“吃饭,崇史——和你说了一万遍了,做完作业去复习功课,不要老躺在床上看玩儿的书!”

  “这不是玩儿的书,是社团布置的作业!”崇史生气地说,他非常讨厌母亲把课外书称为玩儿的书,一股子蔑视的味道,明明母亲也很爱看书啊;不过虽然这么想,崇史还是把书使劲往里推,心虚,不让母亲看到书的封面,“还有进我房间麻烦敲下门,说十万遍了!”

  “那你就不要吃饭!”母亲毫无逻辑地说道,乒一声关上了门。

  在吃饭面前,崇史低下了自己的头颅。权贵们一直觉得这么玩弄下属非常有意思。今天的晚餐是炒蔬菜什锦(有崇史最讨厌的青椒,一眼就看到了),还有三天前的鸡肉咖喱。因为这几天母亲都要打工,没时间做菜,回来还要做家务,所以周日下午烧了一大锅咖喱,慢慢吃。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崇史非常喜欢吃咖喱,但吃了这么久,而且又放了这么久,土豆都结块了,吃起来有种诡异的感觉。他猛吃一大口咖喱,捡两块青椒塞进嘴巴,再扒一大口饭,尽力盖过青椒的怪味,但还是盖不住青椒橡胶一样的口感。

  等崇史吃饭第二碗的时候,门开了,阿进夹着书包回来了,连声“我回来了”也没说。母亲一脸严肃地说:“把书包放好,过来吃饭。”崇史觉得家庭大战一触即发。

  饭快吃完的时候,母亲问阿进:“这么晚回来,你到哪里去了?”崇史见情况不妙,一口气把饭菜塞到嘴里,并喝干味增汤,赶紧回房去,可想到阿进的情境,他挪不动脚了。

  阿进嘴里塞满了饭——他吃起饭来总是狼吞虎咽的,崇史一直害怕他会突然噎死——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母亲一脸不耐烦:“把饭咽下去再说话!——我问你,你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

  阿进把饭咽下去,崇史看到他喉结处明显突出来一块,说:“社团,然后找同社团的同学了,有事。”

  “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

  “市、市川。”

  “一个班的?”

  “呃……嗯。”崇史感觉阿进瞥了自己一眼。

  母亲猛地站起身,朝电话走去。阿进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把酱油都打翻了;崇史也跳起来,怕酱油滴到自己身上。

  “我这就打电话给市川家。我倒要看看,俩初中生有什么事能弄到这么晚!”说着母亲便开始看墙上的电话联系表——一张阿进班上的,一张崇史班上的。市川的学号排第二,母亲一下就找到了,开始拨打电话号码。阿进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椅子撞倒了,崇史赶紧跳到一边,也跟着跑过去。阿进一下子把电话按掉,把墙上的纸撕下来,母亲大喊:“反了你了!”阿进喘着粗气,没有回应。

  “你是不是上次被你爸揍得还不够?越来越过分了!不是看在你爸不在身边,还有你增田叔叔的面子上,我们家才不会放你进来!”母亲说完这段话,低下头嘟囔道,“当妈真累!真想看看你母亲是怎么样的人!”

  崇史发现阿进的表情不对劲了,他猛然想起之前渡边的话,阿进的母亲可能去世了。他也经历过丧亲之痛,弟弟阿晋的遗照还在对面摆着呢。崇史一下子把电话线拔了,把阿进拉到身后,用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语气说:“妈妈,你不要再欺负阿进了!”

  母亲眼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你、你说什么?”

  崇史也惊讶与自己的行为。面对母亲的目光,他感到恐惧,想着要不要退缩,但他突然感到阿进正在抓着自己的衣服,他感到有人需要保护,而现在除了自己,再有没有人能够保护他了:“我说,你不要再欺负阿进了!”

  “你——”母亲噎住了。崇史抓起阿进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上。之前六年级时,他和父母发生过一次大争吵,他爸门锁里的钥匙拔了。之前他每次锁门,父母都会拿钥匙开门。钥匙一直都放在锁孔里,但直到那时他才拔掉和反抗父母。

  门外传来母亲的拍门声:“崇史,给我开门!崇史!你小子反了你了!崇史、阿进,等你俩的爸来!看他们怎么收拾你们!”后面都是些听不懂的话。母亲平时说话就有些不利索,一般生气会很清晰,极度生气时会变得更混乱。

  母亲的声音渐渐远去,崇史和阿进紧紧抱着,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等到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声音了,崇史松了口气:“别担心,她走了。”二人坐在门边上。见阿进眼里还是充满了恐惧,崇史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不要怕,她没钥匙,不会进来的;也不会破坏门,还没还完房贷呢——他们把这房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她不会和你爸我爸说的,电话拔了,我爸很晚回来,而且又喝得烂醉。”

  阿进坐起身来把手上的名单揉成一团并撕成两半,扔在一边;后来又觉得不舒服,用脚够回来,拿在手上。崇史很想问阿进到底去哪儿了,但觉得不妥,对阿进说:“把纸给我吧。”他爸纸放在校裤的后口袋里。

  阿进说:“谢谢。”

  “没什么。”崇史说,突然想起来,说道,“对不起,刚见面的时候说你名字和我死去的弟弟发音相同。”

  “哎?——没什么,我不在意。我爷爷也叫这个名字,汉字写法完全相同,只是念法不同:他是音读,我是训读。他在我出生前一天去世。我爸每次都说你爷爷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学着他一点!烦死了,名字和生日又不是我定的!你很想念你弟弟吧,那种远离亲人的感觉我懂。”

  崇史知道阿进是想念他的母亲了。他爸手搭在阿进的肩膀上,说:“对不起,我妈说了那些话。”崇史想起,阿进是8月23日出生的,自己是6月9日出生的,足足比阿进大了两个半月,完全能做他的哥哥了。他又比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是的,自己应该做到哥哥的责任,一定要照顾好阿进。他突然想到,阿晋还活着的时候,自己老打他。

  “你和你弟弟关系好吗?”阿进问。

  崇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行吧。我们经常一起玩,但也经常吵架。我比他大了快两岁,老把他弄哭。唉,我真后悔,要是、要是我早知道他四岁就去世了,我绝不会——”说着,崇史快哭了,阿进拍了拍他的背。突然,崇史抬起头,望着阿进的眼睛,严肃地说:“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话一出口,他才觉得不太对劲;阿进也笑了:“你太恶心了!”

  “屁,那你遇到麻烦了别来找我!”这话崇史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自己一个人会解决的。”阿进笑着看着远方,但语气不太坚定。他还是很高兴,有个人接纳了他。这和学校伙伴的接纳不一样,虽然那也很令人高兴,但不能对他们说内心话。虽然内心深处最深的秘密,他目前还不能告诉崇史,但他现在已经对眼前这个昔日他只觉得时累赘的木头木脑的男孩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阿晋——不,我弟弟死后都没留下什么东西,都被我父母扔了。他去世那会,家里阴沉得可怕,我都快疯了!”崇史现在发现他需要阿进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止是希望有个朋友那么简单,让他回到阿晋还活着、家庭温暖的状态中,母亲不无故发火,父亲不酗酒的日子,就算是假的也好,“他就是从上铺掉下来——”

  “混蛋,你这样我还怎么睡觉!”阿进踢了崇史一脚。

  “抱歉——还有,你跟我来。”崇史钻到床底下,好一阵翻找,阿进也好奇地凑过去看。终于,崇史找到一个满是灰的玩意儿。崇史把它在裤子上擦擦。阿进看了,说道:“这、这是,舞姬号?!”

  “你怎么知道的?”

  “屁话!我可是《冲锋四驱郎》的粉丝啊!”阿进眼中闪闪发光,好像想起来什么高兴的往事。

  “这是我弟弟遗物……藏得太好才没被丢掉。本来是火龙号的。我爸买了这个,我们很不喜欢,因为是女孩子的车,才涂黑,没想到……”

  一阵沉默,阿进突然说:“提到四驱车,我突然想到件事儿。这几天我们班的渡边和你们班那个山下一直在到处拉人和他们组队参加迷你四驱比赛。一直在烦我们班的西田。我看不出那个书呆子有什么厉害的。啊,他们还找了我,我不想去。今天我和市川他们踢足球,看见他们又在叽里咕噜。那个山下说,增田就是个蠢货,找谁也不能找他。”

  崇史知道,在背地里,山下那厮对他铁定没什么好话,但这话被阿进听到了,这让他更为恼火:“那个操他妈的杂种?!渡边呢,他有说什么?”他有想到渡边和山下一起用卑鄙的理由踢走了桥本。

  “他?他没说什么,就说樱井片山之类的,我也不认识那是谁。”

  崇史松了口气,但又怕阿进说得不是实话:“他们已经定好了,渡边、山下、片山、竹内、樱井组队——我们都是一个辅导班的。唉,之前和山下比赛一直没赢过,我现在也无所谓了,不去想他们自己也舒心点。”

  “什么比赛?”阿进问道。

  “哦,之前和山下比离心力跑道。比两回都输了。我练习了好半天,都不飞车了,还是输。现在东西也被尾崎老师给没收了,山下他们也组队了,我是没希望了。”和桥本比赛的事情太丢脸,崇史故意略去不提。

  “你真没出息!没收了你没别的车了吗?怪不得山下和渡边都看不起你,你太容易放弃了!”

  “那你呢?”崇史听了阿进的话瞬间就怒了,“你的超流星被你那什么老师砸了,你不也马上放弃了吗?你真喜欢四驱车就该坚持下去。你口口声声说你那么喜欢超流星,这么点小事就放弃逃避,超流星知道了会多伤心!”

  “你说什么!”阿进愤怒地冲向崇史,他的眼里喷出怒火,乌鸦般浓密坚硬的头发狠狠倒树,他挥着拳想击倒崇史。崇史一点儿也不擅长大打架,为此也没少被人(包括同学父母老师)说白长了这么大个子。此时他像是本能反应一样,双手猛地抓住向他冲来的阿进的双肩,用力把它们向下按。他力气真大!要是平时,崇史肯定因为懦弱放弃了。而现在他的意志非常坚定。两人扭曲的身影在他们彼此的双目中映射出来,

  僵持了一会儿,二人都放松下来。一阵沉默,二人都向对方道歉。阿进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你。况且你说得没错,我真是个废物。”

  “不,你不是,我——”二人都低下了头。好不容易葛平相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想,我应该再去找山下。“崇史嘟囔道,“我还有其他赛车和零件。我不能再让那些家伙看扁。”

  “要是你去比赛,我就重新要四驱车。”阿进抬起头,笑着说。

  “干脆我们一起去比赛吧!”崇史也抬起头,回应阿进,“打败山下和渡边!”

  舞姬号在桌上静静地听着这一切。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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