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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小说:Note: The Seeker 2025-08-25 23:03 5hhhhh 3640 ℃

我庆幸自己从瑟濂那借到了足够的纸笔,能让自己记录时间的流逝。要知道这片土地已经失去历法的庇护,仅有日月星辰在上空沉默地划过。至于那些在路边和山脚下徘徊的流浪者,对他们也不能有所期待。这些人甚至不能发出理智清醒的声音。

我离开驿站的遗址已有三天,身上的家当仅有一个装着干树皮和火石的袋子,一些绳索,一把从废弃马车里找来的匕首,一根缺失辉石的法杖,以及一把残留着前任使用者气息的弯刀。我试过用亚基尔湖的泥水祛除这种属于死诞者的恶臭,最终还得用布料将其包裹。至于我从摩恩城中带走的那把刺剑,我将它插在了坟地的土壤上,使其面朝南方那片不散的阴云,像它原本的主人一样归于平静。

旅途刚开始的时候,为避免主干道上的士兵,我选择往西前进。我绕过巨大的亚基尔湖,走入一片树林,不料葛瑞克的士兵早已聚集于此。这些士兵的盔甲正面缝有一块显眼的红布,上面用金线纹着一颗大树和一只野兽。他们的数量之多,使得树林里没有半点野兽的踪迹。

瑟濂曾经提起这个图案,也劝我不要试图挑战这些侍奉葛瑞克的士兵,因为她不知道我的身体里保留着舞剑的记忆。我猜葛瑞克是个有钱的家伙,他的手下穿的衣服可不仅是比我这一身好看好闻而已。因此我就像过去那样,在黑夜与阴影的庇护下,用刀划向一个士兵,后者倒下的时候并无太多抵抗,看起来像是被活生生地累死。接着我迫不及待地脱去肮脏的囚服,换上舒适的棉衣,温热的锁甲,结实的护具,还有那华丽的红布。由于无法摘下头上的囚具,我依依不舍地扔掉头盔,再次用魔法模糊自己的身影,并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我未能料到葛瑞克士兵的眼睛依旧锐利。走出数十步后,我先是听到一阵骚动,接着是叫喊和脚步,于是不再蹑手蹑脚,用尽全力往北方跑去。好在他们的脚步由于一些原因而迟缓。

天亮后,宁姆格福平原上起了大雾。我借助雾气,避开营地并潜入山谷间的关卡。那山谷中也被设置了防线,在高处还有一只山妖担任哨兵。瑟濂曾告诉我,山妖既是高大的士兵,也是卑躬屈膝的奴隶。山妖有着比士兵们更为敏锐的感官,使其能察觉到雾气中的侵入者。它怒吼着从上方跃下,但由于瘦弱的双腿而无法迅速奔跑。在逃跑的过程中,我听到雾气中传来弩车转动,弹射弩箭,以及重物擦过树枝。刺破土壤和岩石的声音。再一次,葛瑞克士兵的疲惫不堪使我躲过一劫。

那个地方守卫的是风暴山丘南面的入口。当我行走到距离史东薇尔城还有大约一两英里的位置,我在那附近遭遇到不小的风暴,因此不得不藏身于一间破旧的木屋。这间木屋的内部破旧得像是被反复地洗劫,好在中央的地板上残留着石块和铁盆,让我用干树皮和火石在这里生了火。

在那木屋里避风的还有一位穿斗篷的女巫,叫作梅琳娜,说话时轻声细语,用词讲究,像是书中的人物。梅琳娜似乎对这场风暴毫无准备。在我到来以前,她独自坐在墙边与酷寒为伴,用大兜帽将脸部遮盖得严实,仅露出鼻梁与唇瓣的优美线条。她的深色斗篷看起来暖和又柔软,底下的制服也完美地契合主人的体型。久违地遇到这样神志清醒的人,我本以为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夜晚,但火堆旁的女巫仅在三言两语的交谈后便不再开口。

风暴继续在木屋的各个缝隙中吹出尖锐的噪音,并在更深的夜里从远方携来狼嗥。这个漫长的夜晚与屋外的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夜。当天色开始明亮,我从风雨中看见一些难以辨认的轮廓,并因此而欣喜。当时的梅琳娜在一个可以望向北边的位置那席地而坐。如果我没记错,她彻夜未眠。

她遥望的是史东薇尔城的方向。在后来的谈话中,她提起自己那名为海泽尔的伙伴,这个熟悉的名字很快令木屋中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这个比我更早拜访瑟濂的褪色者此刻正停留在不远处的史东薇尔城内。记得她的魔法导师如是回忆道:“

“且不说剑术,那人的悟性更是令人惊叹。只是我这潮湿的地下室里容不下她。” 瑟濂几乎没怎么掩饰自己对那位徒弟的不满:“你的师姐就和外边的魔法师一样。石头赋予他们智慧,他们却用这智慧模仿刀剑。”

瑟濂对海泽尔的第一印象便是风暴般凌厉的剑术,而那个出现在商人的情报中的巨汉则是这场斗殴的牺牲品。瑟濂愿意收留这个不速之客的理由也十分简单:后者对辉石魔法表现出的一丝好奇。

就像收留我那会一样,瑟濂几乎是立刻察觉到海泽尔失去了记忆。当我流露出对这个人的好奇,瑟濂立刻用一副教训人的样子说道:“海泽尔听信恶人的谗言,让充满恶念的烙印留在身上。她拒绝我的帮助,且杀人无数,如今人称君王的无名指。我的徒弟,如果你执意见她,你最好有所准备,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我需要你活着回来。”

以上便是瑟濂的回忆。当我本着试探的心态向海泽尔的女巫发问,梅琳娜缓缓说道:

“我那伴侣的确是血指。她作为蒙格的骑士,光天化日下取过不少人的性命。但那个高傲的人从未让自己的意志软弱,从未让鲜血的烙印沾染她的肌肤。在她寻得解咒的办法后,她带着武器来到君王的座前,正如自己曾立下的誓言那样。”

我记得自己聆听这番话的时候,有一阵风抬高了梅琳娜的兜帽,让我透过飞舞的粉色短发看清了她的容貌。她的额头洁白如玉,鼻梁高挺而优美,肤色纯净又有活力,宛如浮雕被注入生命。她的右眼里有一颗清澈的琥珀色眼眸,左眼却由于什么原因而保持着紧闭,放下了细长的睫毛,以及上方纹有的类似树枝或是骨爪的图案。

我试着继续打听海泽尔的过去。于是女巫说道:

“我恐怕无法告知你详情,陌生人。我那伴侣是怀揣着使命,穿过浓雾来到交界地,千万个褪色者的其中一人。而我在宁姆格福的洞窟里找到了她,仅此而已。”

当我质疑她对血指所作所为的态度,女巫又说:

“我那伴侣即使在最狂热的时候,也未允许咒血在面容上留下一丝痕迹。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加入血指已不过是场不愉快的经历。我在她的身边也仅是代行女巫的职责。只要我那伴侣还渴望着艾尔登法环,那么干涉她就是不得体的做法。”

女巫说完这话后突然将视线移到我这边。这没准是她第一次用那只独眼正视我的目光。

“陌生人,如果你想见她,那么前往史东薇尔城的东部,穿过树荫下的入口,寻找王座上的褪色者。另外,她若是愿意倾听你的话语,你就转告她,指头女巫梅琳娜在此等候召唤。”

现在回想起来,这位名为梅琳娜的女巫,想法高尚得天真,外表也弱不禁风,像极了需要十二个仆从轮流侍奉的千金。但她的外皮底下似乎潜藏着难以忽视的独特之处。她的话语进入双耳的时候就像溪流从高处流下,在心底留下印记又如同黑夜之后的阳光。我在交界地上目睹了衰败和苦难,看惯了愁眉苦脸,却未曾见过这般平静的灵魂。如果我有机会再见到这位女巫,也许我该重新确认她的身份。

这些就是我从梅琳娜那获得的情报。待到几缕阳光从逐渐稀疏的乌云缝隙中探出,我从木炭里拣出几块余烬,收拾一番后匆匆踏上旅途。梅琳娜不打算前去见她的伴侣,也拒绝接受我的帮助。即使风暴山丘在上一个黑夜里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凶险,这名不可思议的女巫此时依旧表现得迎刃有余。

因此我独自一人踏上了位于史东薇尔城东边,那段由城墙上突起的岩石组成的山路。此地环境恶劣,正如城堡起名的寓意,在风暴里若隐若现。这条路仅有四五个人并肩那么宽,下方还是望不到底的深渊。我担心自己被这刮个不停的风给掀入谷底,于是扶着岩石,压低身子缓慢前行。令我意外的是,这地方居然还有着野兽的巢穴。是的,狼群真是适应性有如魔鬼般的生物,幸好它们此刻正因为风暴而紧贴在地上。

我无法想象那个纤细的梅琳娜如何孤身一人走过了这段山路。当我费力地爬上一块岩石,一阵强风袭来,让我这具披着锁甲的身子感到一阵漂浮,使我更用力地压低身子,抓紧地面。那风暴袭来的时候有如战马的冲撞,好在它很快又像是收到什么召唤,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向前继续爬行了一会,四周的灰暗便突然退去。光亮如同暴雨般洒下,让地上的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四肢发冷,乏力并瘫软着躺了很长时间。

我喝足了雨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忍着双眼里的刺痛,摇摇晃晃地行走到山坡的边缘,发现自己已来到湖之利耶尼亚的南端。那地方正下着小雨,刮着冷风,使泛黄的草木颤抖不已。厚重的迷雾在山脚下遮挡了向北方延伸的宽广而支离破碎的地形,也在高处遮挡了来自东北方向的,那棵黄金巨树的光芒。我搓着手,向自己不存在的神明祈祷,掉头寻找梅琳娜所述的入口。

那个被掩盖在树荫底下,被伪装成巢穴的入口实际上是一段通往城主房间的密道。我踩过铺满地面的腐烂枝叶,走过的密道中回荡着瘆人的嚎叫。令我不安的是,当我来到密道尽头的无人而宽敞的空间,这些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在这里,我看见六扇由砖石砌成,重叠为双列,超过六人高的拱门,以及同样由优质的砖石,经由优秀的工匠之手而成,经历岁月侵蚀而不显破败的石壁。石壁上的火把中残留的油脂令我感到好奇:在这破碎的大地上,究竟什么样的人能够挥霍宝贵的油脂。我顺着一段从高层垂直释放下来的金属梯子爬到上层,发现了更多燃烧着的烛台和摆放灯火的小窗。这若都是城主所为,那么他的奢靡可见一斑。

我接着穿过一段类似迷宫但并不复杂的走廊,然后来到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房间的中央放置着葛瑞克的王座,一个巨大的,几乎有三个成年人那么高的石椅。我注意到褪色者海泽尔正背朝这边,慵懒地躺在那王座上,伸展着手脚并小幅度地晃动。

她说:“谁在那?”

那声音没有起伏但甚是响亮。

“我听说史东薇尔城里有位名叫葛瑞克的君主,以及一名血指,人称君王的无名指。”

“如果你找葛瑞克…” 海泽尔指向门外:“他在那,地上。你想见他,就让外边那人把脚抬起来。”

我伸长脖子往门外看去。厚实的墙壁阻挡了大部分视野,但挡不住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至于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君王的指头了。你该管我叫无家可归的断指头。” 海泽尔举起另一只手晃了晃,向我展示那根缺失的无名指:“你来这并不为了取我性命,对吧。到正面来。”

这就是我与褪色者海泽尔的邂逅。我来到王座的正前方,仔细打量这个歇息在半神的宝座上的褪色者。海泽尔也用一对大得有些稀奇的眼瞳在我身上扫视。她的红色兜帽下露出的下颌拥有精致得恰到好处的线条,以及两侧齐肩长的黝黑卷发。海泽尔的肤色偏黄,在这一带颇为少见。她的双眼更是独一无二:眼眶形似杏仁,瞳孔中有着诡异的暗淡金色,以及狭窄得不同寻常的瞳仁。当我对上这对眼睛,我回想到一些只出现在夜色下的东西,还有自己与它们对峙的时候,身上那股类似血液凝结的感觉。

我简单介绍了自己,包括自己失忆的经历,以及自己的魔法导师。当我说出瑟濂的名字,海泽尔从那大得像张床的王座上直起身子。她有一身用红布和白色皮毛装饰,看起来非常沉重的盔甲,金色的甲片此刻正被晃得叮当响。

她突然询问我的名字,令我想到几天前的一个难眠之夜。当时的宁姆格福阴云密布,雷声滚滚。我记得自己蜷缩在亚基尔大湖的西南面,一片废墟的庇护当中,也记得自己在噩梦中听到一声嘶哑的长啸,随后颤抖的大脑中出现了那串字符。

我以这串字符回答了海泽尔。我打算将其当作自己的临时称呼。也许我有必要将其告知瑟濂,如果我有必要回去的话。

“安里。” 褪色者盯着我说道:“如果你的导师跟你介绍过我,那么你应当清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的确,直到今天,我仍感叹于自己只身走入史东薇尔城的勇气。我非常清楚这勇气从哪里来,于是我与褪色者聊起了她那不寻常的女巫。海泽尔听后,在不合身的王座上调整了坐姿,倚靠在左边的扶手上说道:

“所以她还没有放弃。的确。她怎么可能放弃。”

“你有没有注意过那些四处寻死的活物?” 海泽尔沉默一番后突然谈起一些古怪的见闻:

“他们当中有的被称作长生者,有的被称作死诞者。一个是永恒的生,一个是绝对的死。” 她用双手比划着说道:“如果你花点时间,守候在某个被你杀害的家伙身边,只需要一次日出日落,有时稍微久点,你就会发现那身体再次站立起来,带着伤痕。”

“还有一种,那就是褪色者。我指的不是所有褪色者,而是某些不幸的倒霉蛋。他们从泥土中,墓穴中,或是在陪葬品中抽搐一阵后坐起来,正如赐福当中那东西所期待的一样。”

“我说的正是坐在你对面的这家伙。而且,我也失去过记忆。我最初的记忆从一间封闭的教堂中开始。我穿着奇怪的衣服,认不出自己的脸,也不认出身旁的骸骨。但我记得自己梦中有个身影,高耸而又圣洁,就像教堂外那尊玛莉卡的雕像。我向前走了几步,想把那雕像给看个仔细。于是让葛瑞克的人得到机会,用剑我给刺个对穿。”

“我杀过不少人,所以我能肯定,有什么原因让我克服了那致命的一击。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边境的洞窟里。我不知道梅琳娜为什么出没在边境,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执着于我。她听说我失去记忆,就给我起了海泽尔这个名字,并且和我达成约定:我护送她前往黄金树的脚下,她在我身边代行指头女巫的职责。”

我注意到在王座的一侧放有一杆鲜红的,造型奇特的武器。说它是长矛,但它的两头皆装有长刀;说它是长刀,但它和长矛一样有着半人高的握柄。那天晚些的时候,我得知这东西被称作双头刀。

“这就是我的使命。或者借用某些人的话来说,这是我的赐福。你若是更加了解我,你就会希望你只是在哪里撞到脑袋。然后你就不再畏惧死亡。” 海泽尔说着,并卸下左边的肩甲,撕开未修复的锁甲底下的棉布,向我展示一块带有灼烧痕迹的疤痕。

“这是蒙格的穿刺。如果梅琳娜跟你介绍过我…” 海泽尔再次举起那根并不存在的无名指:“就像她说的,我让这双手沾染了咒血。我曾经遇到一个人,他描绘的地下世界让我着迷。我加入血指,接近君王,最终战败,让身上留下三个窟窿。我不知道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梅琳娜带着我远离了地底。至此,我已两度经历死亡。”

在这个友好又残忍的褪色者看来,交界地是一块充满罪恶,不值得怜悯的土地。她的狂妄源自其凌厉的剑法。她曾独自一人潜入骇人的史东薇尔城,挑战王座上的葛瑞克,令圆桌厅堂里的某个大人物决定要召见她。这使得海泽尔从厅堂那打听到一些古老的传说,并开始四处寻找旧日的半神。她谈起那名大人物时的脸色十分难看,并将其唤做“双指”,称其是“不应存在于这世上的溃烂之物”。当我试图询问更多关于双指,以及所谓圆桌厅堂的信息,海泽尔表示自己不愿过多回忆那个地方。也许是由于厌恶,自负或是别的理由,当君王的说客前来介绍名为蒙格温的地下王朝,海泽尔几乎没怎么考虑就背叛了双指。为了走进王朝,她依照吩咐,刺杀了三名双指的信徒,却又在获得无名指的称号后不久,将武器对准了王朝的同胞。

在这荒诞的旅途中,海泽尔的女巫梅琳娜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海泽尔相信是梅琳娜将她从垂死中救起,还咬定此人非同小可:“我感到难以拒绝她的要求,难以拒绝她的每一句话。”

这名神秘的女巫自从找上海泽尔后,认定此人有成为王的潜质,并希望海泽尔协助她到达黄金树的脚下。据海泽尔描述,梅琳娜能使奇术,来去无踪,曾经在顷刻间将海泽尔从史东薇尔城的王座上转移至古老的圆桌厅堂。奇怪的是,海泽尔完全不知道厅堂的具体位置。她将进出厅堂的方式描述为 “神秘未知的方式”、“传送” 以及 “像是梦境”,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海泽尔怀疑梅琳娜无时无刻不正注视着自己,尽管后者完全没有干涉过她的所作所为。除此之外,梅琳娜还能用奇术治疗海泽尔的伤势,那效果和速度令狂妄的海泽尔也在心里忧惧。她还从那些由海泽尔从败者身上集来的卢恩当中引出力量,用以让海泽尔变得更加强大。我想正因为如此,梅琳娜才能驯服这只披着人皮的野兽。海泽尔听说我独自一人旅行后也吃了一惊。

谈话至此,褪色者从王座上起身,开始在偌大的房间里四处走动。她的眼睛扫过屋里的每一尊石像。这些用石头雕成的作品中,有一尊被刻成手执巨斧,威风凛凛的壮汉模样,其余的皆毕恭毕敬,俯首称臣。这些雕像被分别安置在由白蜡和火烛装饰的石台上。它们的上方是同样用石头雕成的拱顶。此时我又听见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零零散散,虚弱无力的歌声,并注意到房间里已变得昏暗。

“每天到这个时候,葛瑞克的人就要点燃火把,朝着东北的方向歌唱。” 海泽尔从手掌上燃起火焰,围绕房间走过一圈。她每经过一个烛台就挥一次手,于是房间里逐渐恢复了明亮。这可真是个便利的招式,我在瑟濂那可从未见过。

“嘿,你要不要进来?” 她突然朝大门外喊道。

我听到门外有人支支吾吾了几句,随后看到海泽尔独自回到了王座边上席地而坐:“那是葛托克,看城门的。”

冰冷的月光开始洒向城主房间门外的石板路,以及远处那排隐约可见的被穿刺的躯干。在更远的地方,报时的钟声作响,士兵的歌声也悠扬。在黄金树的照耀下,除去葛托克的牢骚话,失去君主的史东薇尔城内没有一丝不和谐的动静。由于天色已晚,我决定在史东薇尔的王座旁边歇脚。虽然身边这人背负了无数的人命,但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个颓废,没有一丝杀意的普通的流浪人。

褪色者接着说起了王座的主人,享有些许高贵血统的半神葛瑞克。我未曾见过这人的模样,但听说他已经被人踩在脚底,就像一块干柴。

“葛瑞克的所作所为让世人闻之色变,但仍有无数黄金之民前来参见,向他献上自己的躯干,仅管这半神的子嗣只会将他们分配给一些更丑陋的东西。我听说他们这些贵族干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用拼接的方式把自己变得臃肿而丑陋,全是为了回归到他们的故乡,他们此刻正遥望的那个地方。”

由于好奇,我希望这名除掉葛瑞克的战士详细地说明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事。海泽尔对此面露难色:

“我还是血指的时候听说了这么一个人。他侍奉君王,为的是屠杀。因为他相信死者的怨恨能让他变得更强。如果说有什么比他的尸山血海更为畸形…” 海泽尔张开手掌,在我面前晃动几下,然后合并双手并说道:“也许就是眼下这如空气般的绝望。你没有见过葛瑞克本人,也没有见过所谓的蜘蛛,对吧。你可真是走运。我劝你不要窥探这个深渊。”

海泽尔的话中开始有了些意味深长的内容。她接着又讲述了一些关于献身,狩猎,缝合躯干的传闻,以及她亲眼目睹的,那些令人作呕的畸形肉块如何丑恶地杀戮。

“就像烛火引来了逐光的虫,又令它们带着痛楚归于黑暗。” 她以这句晦涩得不像是习武之人所言的总结给这一夜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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