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轰隆隆……

　　像是一声闷雷在耳边响起，不，又好像不在耳边，只是有某种会滚动，会轰鸣的东西在脑袋里乱闯。只是一瞬间，朱楹睁开了眼睛。

　　是早上，她在床上。

　　真是了不起，居然不需要闹钟就醒过来了。她的闹钟是七点半响，应该还没到时间？

　　朱楹这样想着，打算翻个身，再懒一下。她有点想不起来今天需不需要早起了，就像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没办法翻身一样。

　　梦魇？不对。鬼压床？也不对。尽管不太确定，但是她觉得自己醒了。可是她的手脚都被一股力拉扯着，带来的束缚感比鬼压床还要更强。

　　“……这是？”

　　刚刚苏醒的迷糊，让她的声调有些软糯。可是那种惊恐是真实的。

　　“你醒了。”有人坐在床边。

　　“你是……”

　　朱楹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她的头很痛。她有点费力地在脑袋里搜索，试图找出一个名字来。幸运的是，有一个词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轩榥。

　　这个名字好像好几年都没在自己嘴巴里吐出来过了。

　　“小榥……你怎么……”

　　她挣扎着呼唤她。

　　“楹。”对方倏地转过身来，压在朱楹身上，“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朱楹并没有完全清醒，她的手腕被压的有点疼，只能下意识地去应答对方的问题。

　　“倘若回到起点，你还会爱我么？”轩榥凝视着她的眼睛问。

　　“……起点？爱……唔……”

　　朱楹的头又痛起来，她正在试图填补自己缺失的记忆。

　　她和这个女孩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两个人一起长大，读了同一所初中，又读了同一所高中。她们始终都是那样亲热，那样形影不离。小姐妹玩闹起来，免不了媳妇长，老婆短的叫，时间长了，便慢慢成了习惯。她俩一起洗个澡，也一块光屁股睡过觉，

　　“我当然爱你……对吗……”

　　朱楹根据自己的回忆，得出了一个她认为正确的答案。只是……比较模糊。

　　“撒谎！”轩榥的目光凌厉无比，“你是个骗子！！”

　　“……我？小榥，我没有……唔！”

　　朱楹还没有解释完，她的腰肢就被狠狠掐了一下，这惹得她后续的台词全部浓缩成了一声惊叫，整个身体也弹了起来，又被手脚的束缚带和小榥的重量硬生生地压回去。

　　“小榥，拜托你，我现在还不想……呀！！”

　　和刚刚一样，随着轩榥手指的捏动，无论朱楹有千言万语的解释，也都会被浓缩成一声绵软的惊叫罢了。

　　“我会惩罚你，你这个骗子……”轩榥仿佛精神失常似的，呢喃着，就像是在梦呓。

　　“……小，小榥？呜哈哈哈哈……”

　　朱楹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她太敏感了。随着轩榥的双手侵入她门户大开的腋窝开始，她就彻底失去了话语权。

　　剧烈的痒冲击着她本来就不清晰的大脑。她意识不到自己错在何处，可她也不觉得委屈——似乎这次睡眠删除了她脑袋里很多重要的东西，不，不是删除，至少是藏起来了，是她必须推开痒潮，从回忆里找到的东西。

　　可这不是朱楹现在能做到的事，她敏感的身体不允许她细想。更何况，压在她身上的轩榥已经近乎疯狂了呢。

　　“咳……唔，哈哈哈……等……”

　　这若是从前，朱楹肯定会把轩榥推开，至少现在根本不是闹的时候，可是手脚的束缚牢牢锁控着她，而她的舌头也在笑声里打了结。

　　她努力缩着身体，让腋下去抵御对方蠕动的手指，但实在是太难了。她想在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让她停手，可是失神般的轩榥近乎充塞视听。

　　她只能惊叫着，笑着，等着那些手指什么时候倦怠。

　　可她好像太乐观了，着魔似的轩榥似乎并不知道疲倦。她反反复复，碎碎念着一样的话：

　　“你是个骗子，我会惩罚你……”

　　那声音带着一点机械感，带着一点迷茫和恨意，但是也有微弱的哭腔。一遍一遍地重复。

　　她做了什么事，让她如此生气，如此难过？

　　头痛，想不起来。痒，没有机会去回忆。

　　“小榥……嘻哈哈哈哈……不管我做了什么……我愿意道歉……可以请你停……咕呜呜！……”

　　“……道歉有用吗？楹……你必须回去……回去……”

　　回去？……

　　“哈唔……”

　　在终于听见了一些其他还算有一点信息量的话时，朱楹腋下的手终于收走了。她知道，那样的轩榥绝不会就这样放过她，但是她必须趁这个空档拼命去回忆自己忘记的东西。

　　她从小就极度怕痒，小榥用这招收拾了她将近二十年。事到如今，她又要变成人家嘴里的一块痒痒肉了。可这次与以往不同，以前……都是玩闹的形式。虽然小榥的确有这样的小爱好，朱楹又刚刚好是那样的敏感，作为如此要好的，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当然愿意陪着小榥一起玩。

　　哪怕是有时候小榥提出来，要把朱楹束缚住，也没什么关系。她们约好了安全词，如果朱楹真的受不了了，小榥就会停下来。

　　所以……她有对不起她吗？她明明是这样的配合……

　　“嘶……！！”

　　宝贵的回想时间结束了，脚底的凉意惊得她不得不从思绪中回到现实。在这期间，轩榥已经调转身体，趴在了她的腿上——朱楹能感受到那不算多的重量和柔软的触感，但她现在没有因此感到愉快的资本。

　　她的裸足底被滴上了一股冰凉的东西，敏感的朱楹能分辨出，那是乳液。

　　“不……等等！！”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惹得朱楹尖叫。她不会忘记这种感觉，就像她不会忘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轩榥是有恋足倾向的——似乎喜欢玩这种游戏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所以朱楹的脚丫一直都是轩榥心尖的宝贝。以前小榥很喜欢捧着她的脚，轻轻地摸一摸，揉上几下，甚至还要上嘴巴去咬。可朱楹呢，一般都是会默许或者放纵她这样做的，直到……她痒的受不了。

　　脚心是朱楹全身最怕痒的地方，她没法坚持太久。一般轩榥只是挠一挠，她就要大呼小叫地喊停了。可也有的时候，朱楹被轩榥绑着没法反抗的时候，轩榥一动坏心思，就会拿出致命武器来……

　　“刺啦。”

　　细小而又分外尖锐的声音再一次把朱楹的思绪拉回现在。

　　“……小榥！！！不行！！！”

　　朱楹高声惊叫着，她几乎是在哀求。她的脑袋抬不起来太多，但是她的耳朵认识那个声音！

　　快喊安全词！

　　安全词……

　　是什么……安全词是什么……！

　　铃——

　　七点半的闹铃响了，但是现在这变成了朱楹的行刑宣告。

　　“等等，等等，求求你，我忘了安……噫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楹的央告并没有成功完成，她爆发出来的笑声已经填满了她的嘴巴，再不许她说出任何一个字。海啸一样的痒感，带着一股疯狂的刺激性，瞬间占据了她的意识。

　　轩榥的手上，戴着一个特别的手套——一般那是用来给猫咪或者狗狗梳毛用的，手心的一面是蓝色的，排满了并不算尖锐的软刺。据轩榥说，那就是她们挠痒痒圈子里最恐怖的超级武器，就算是钢皮肤，铁脚板的人，都只能流着眼泪乖乖求饶。

　　更何况是怕痒极了的朱楹呢。

　　手套包裹着朱楹小巧的脚丫，加上轩榥的手劲儿，摩挲着，剐蹭着被乳液充分润滑过的足心。这只可怜的小脚，蠕动着无助的脚趾，左右摆动想要脱逃，却只能因此承受软刺更多的侵蚀，让脚丫的小主人爆发出更多的尖叫和笑声。朱楹时不时抬高腰肢，又无力地向下砸去——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地狱了。

　　可她想不起来安全词，真的想不起来……

　　“楹，你还是这么可爱……真想把你欺负到再也不会乱跑啊……”

　　轩榥的嘴角上扬，用那摄人心魄的声音，默念着。

　　“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小……榥……哈哈哈哈……这个……真的不行……求求你……咳咳……哈……呜呜……哈哈哈……”

　　哭声，呻吟，尖叫，呜咽，咳嗽，这些和笑声混杂在一起，显得极度狼狈。就像朱楹的脸一样，此时早就已经泪水横溢了。

　　她到底没有机会想起安全词，于是轩榥也没有停止。她好像看到了一片海，潮水一轮接着一轮地，越涨越高。可她埋在沙子里，出不来，逃不掉。于是她被淹没了。

　　滴——

　　轰隆隆……

　　像是一声闷雷在耳边响起，不，又好像不在耳边，只是有某种会滚动，会轰鸣的东西在脑袋里乱闯。

　　只是一瞬间，朱楹睁开了眼睛。是早上，她在床上。她想翻个身，但是不行。

　　梦魇？不对。鬼压床？也不对。尽管不太确定，但是她觉得自己醒了。她看见床边坐着轩榥，应该是坐了好一会了。

　　她又把自己绑起来了？不，不对，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你醒了。”轩榥没有回头，但她感受到了。

　　“小榥，你怎么又……啊！”

　　朱楹还没有问完，就被突然翻过身来压上身体的轩榥打断了。

　　“楹，回答我一个问题。”她说。

　　“啊……什么问题呢？”朱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知道自己这个问句的答案。

　　“倘若回到起点，你还会爱我么？”轩榥凝视着她的眼睛问。

　　“哪个起点……等等，爱你？为什么你要用这个字眼……”

　　朱楹的脑袋很痛，她知道轩榥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经常一块开玩笑说以后要结婚。但是，她问这么认真，她这是……

　　“爱，爱你呀。”她有点结巴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说其他的词。

　　“撒谎！”轩榥的目光凌厉无比，“你是个骗子！！”

　　“什么？……等等……！”

　　朱楹的腰被狠狠掐了一下，可是她也因此拨开了记忆的迷雾。这个情节……她很熟悉，就好像刚刚发生过似的。

　　“我会惩罚你，你这个骗子……”轩榥仿佛精神失常似的，呢喃着，就像是在梦呓。

　　“小榥等等……我们是不是……噫哈哈哈哈哈……”

　　又一次，她的腋下被蠕动的手指入侵。等等，为什么她要说，又一次？她的腋下门户大开，在手脚束缚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把她推开。

　　怎么办……要喊安全词吗？她现在并不想陪小榥玩她的小游戏，她更想弄清楚怎么了。

　　“唔哈哈哈……等等小榥等等……嘻哈哈哈哈……哈……”

　　喂，安全词是什么啊……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朱楹的额头上滚满了汗珠，这是痒感和剧烈的挣扎叠加在一起导致的。她被迫大笑着，扭动着，直到七点半的起床闹铃响起来，轩榥才停下动作，伸手去关掉那吵人的声音。

　　也就是趁现在，朱楹终于得到机会去回忆安全词。

　　她让记忆回到那天，她俩决定安全词的时候。那是不算完全愉快的一天，因为轩榥玩过头了。

　　那应该是朱楹答应她绑起来玩的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以前小榥都能注意到她受不了的时候，然后就会停下来。小榥会问：“楹，你还好吗？我是不是过分了……”

　　那时候朱楹会柔和地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

　　也许就是前几次的没有底线，让轩榥那一次那么疯狂。朱楹也没想到，自己的脚丫在涂上乳液以后居然会怕痒到那种程度——就像她也同样低估了那个叫撸猫手套的东西有多恐怖。她笑得眼泪横流，笑得狼狈不堪，尖叫里带着哭腔，可是兴奋的轩榥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等轩榥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在哄着哭泣的朱楹时，轩榥说，我们来决定一个安全词吧。这个词是永远生效的。

　　说了这个词，轩榥无论玩的多痴迷，也应该停下来。

　　……是哪个词？是哪个？

　　“刺啦。”

　　来不及了。

　　手套的魔术贴被拉开的声音惊醒了朱楹，她没时间了。一旦这东西开始运作，她的脑袋就再也不能想事情了。

　　冰凉的乳液汩汩淌在她的脚心上，沿着足弓慢慢滑落，又被轩榥的手指抚平，晕开，直到渲染上整个足心，让那本就敏感的皮肤晶莹剔透，亮亮的，像是在对手套上的软刺发出邀请。

　　“小榥不……你让我再想想，我想说安全词但是……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楹的泪水溢满了眼眶，当然，主要是因为痒。可她也很懊恼，回忆时间真的太少了……

　　如果能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她看到了一片海，潮水一轮接着一轮地，越涨越高。可她埋在沙子里，出不来，逃不掉。于是她被淹没了。

　　滴——

　　在一阵炫目的轰鸣后，朱楹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有种马上坐起来的冲动，但是看见背对着她坐在床边的轩榥，她紧紧屏住了呼吸。

　　不，不行，不能惊扰。

　　她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是直觉告诉她，她不能让轩榥发现自己醒了——尽管她是自己很重要的朋友，但是，这时的朱楹居然会觉得她危险。

　　一定是她把自己绑在这里，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

　　是多以前呢？

　　她的喉咙发痒，可能是刚才笑的。这可不好，如果咳嗽就会被发现的。

　　等等，刚才？

　　朱楹的头又痛起来。她紧锁着眉毛，她应该有什么东西一定要想起来，但是她不太记得是什么了。

　　“你这次很聪明。”背对着她的轩榥忽然说话了，“但是你本来就会在七点醒过来，你瞒不过我。”

　　“……什么意思，什么叫这次，啊！！”

　　没有反应的时间，她被轩榥压在身下捏了一下腰。

　　“楹，回答我一个问题。”

　　朱楹吸了一口凉气，她对这个场景无比熟悉。她没有说话去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倘若回到起点……”

　　“我还会，爱你吗？”朱楹翕动着嘴唇，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说出了后面的半句话。

　　这次换轩榥点头了，她凝视着朱楹的眼睛，她在等待她的答案。

　　朱楹的眼睑垂了下来，她害怕了。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回答一个肯定的答案是不对的。

　　她知道，轩榥是她很重要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但是……

　　爱？

　　朱楹知道这个字的沉重，这是一份终生的约定，也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告白。但是有哪里不对劲，不对劲，和轩榥……成为恋人，是这样吗？

　　可她们都是女孩子啊？

　　朱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对爱的定义是什么？好朋友，还是？……噢……”

　　轩榥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这让她没办法再说下去。

　　“楹……你居然会否认。”她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焰，“……我从没想过，你会否认，我宁愿你骗我！”

　　“喂……我不是否认，我只是不知道，你怎么了……等等！！你把它放下！”

　　看见轩榥这次居然直接拿起了撸猫手套，朱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惊叫着，用全身力气想要从床上起来——她发现这居然是有效的，原来她右手的束缚是有些松动的，只要她的力气用对了方向，就能从魔术贴里挣脱出腕子。

　　“小榥！！”朱楹高呼着朋友的名字，捏住了她拎着撸猫手套的手腕，“现在，现在不是玩这个的时候……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挣脱了吗……拒绝我的动力竟然有这么大呀？”轩榥轻轻呢喃着，“这样吗……”

　　她的神色忽然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小榥……”

　　朱楹心里一悸，即使没有搞懂状况，她也会为轩榥那双绝望的泪眼痛心。

　　“我没有拒绝你，我……”她捏着轩榥的手力气弱了下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谎！你早就拒绝我了！早就是！！”

　　轩榥嘶声说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狠狠地把朱楹按了回去，用束缚带重新固定好。

　　“……小，小榥，别这样，我已经说了不行，等等，呀……！！！”

　　来不及了，润滑液已经被粗暴地涂在了她的脚心上，轩榥已经没有耐心戴撸猫手套了，她直接把蓝色的软刺捂在了那晶莹剔透的足心上。

　　“不，不，等等……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等，安全词…哦不……”

　　……

　　闹铃，潮水。

　　滴——

　　轰鸣，苏醒。

　　啪！

　　就像一只应激的猫咪，朱楹扯开右手的床缚带，一把拉过床边人的手，锁在曾束缚过自己的地方。

　　“……对不起，虽然才刚刚醒过来，但是我一定要这么做！……尽管不知道为什么。”

　　她一边道歉，一边麻利地解开手脚的缚带。接着她就一头撞出房间，往门外冲去。

　　她觉得自己今天早上很累，就像已经忙了一整天似的。她觉得自己的家很危险，不，是有轩榥在的家很危险。

　　连鞋都顾不上穿，她就这样光着脚丫，冲进了电梯。

　　“楹！！！”

　　小榥喊着她的名字，带着哭腔想要扑过来，可是朱楹的关门键按的非常及时——她看见自己心爱的朋友哭喊着被关在外面。

　　朱楹喘着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她想逃跑。

　　她的家是六楼，但是电梯在五层停了。

　　门开了，朱楹惊的差点坐在地上——门外是轩榥！！

　　“你……你怎么比电梯还快，这不可能！”她惊呼着。

　　“楹……回答我一个问题……”轩榥呢喃着慢慢逼了进来。

　　“你，你太可怕了……回到哪里我也不爱你，不爱！！……”

　　朱楹惊惶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确定她会问什么，但是她对自己的答案并不满意——因为她的心痛得要裂开，眼睛也在流泪。

　　“真可惜……”

　　这次，轩榥并没有为她的拒绝而发作，只是慢慢往前走着，把朱楹逼到电梯的角落。

　　“本来以为你长进了，居然想要逃跑……”

　　“……小，小榥？！”

　　叮～电梯再次下沉，在四楼打开了门。

　　又有个女孩子进来了——她长得和轩榥一模一样，现在，电梯里有两个轩榥了。

　　“你，你不是小榥，你们不是，等等……呜！！”

　　慌乱无比的朱楹被两个轩榥围在中间，她的身体被四只手轻易控制住，随即便是上半身的一通乱摸。

　　“哈啊……痒…小榥，不，不行……等等……”

　　朱楹喘着气，她被摸的心跳加速——是因为害怕，也是因为不知道别的什么。很快电梯来到三层，二层，每层都会停下，而每层也都会再进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轩榥。

　　“我不允许你逃跑，楹……”

　　“你是我的……”

　　“哪怕是你不爱我……”

　　“如果你逃跑……我就会惩罚你……”

　　四个轩榥围着朱楹低语着，四双手把她牢牢在电梯里控制着。她们剥了朱楹的睡衣，在她身上乱摸一气。

　　“不……哈……哈……不可以，住手……”

　　朱楹喘息着，凝视着电梯的示数——等到了一楼，无论外面有没有第五个轩榥，她一定要冲出去！

　　2，1，-1，-2

　　……什么？！

　　她惊恐地瞪大了瞳孔。电梯没有在一楼停下来！而是，而是继续往下走，继续往下……

　　可是她住的公寓没有地下停车场啊……

　　-3，-4，-5……

　　“呜……这是怎么回事，放开我，求求你们……不要……哈啊……”

　　她的手脚被紧紧控制着，四个轩榥围着她，蠕动着手指。有的侵入了无法闭合的腋下，有的捏弄着已经光溜溜的腰肢，有的俯下身去，舔弄着肚脐。

　　“不要，不要……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受不了了……求求你们……哈哈哈哈……小榥救救我……”

　　朱楹要疯了，她已经完全不能理解状况了，更不用说她的身体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程度的刺激。

　　-12，-13，-14……

　　电梯上的数字已经完全匪夷所思了，但是朱楹知道这不是终点，因为，还没有……

　　“还没有照顾你的小脚丫呢……楹……”轩榥们低声笑着，“我们这次，两边一起吧……”

　　“没错，为了惩罚逃跑的孩子，理应如此……”

　　“是的……是的……呵呵……”

　　“不！！”在轩榥们七嘴八舌的声音中，朱楹哭喊着拒绝着，“不行……太过火了，不行，不行……我，我要喊安全词，安全词安全词……是什么……唔！！！”

　　随着两边的脚心同时开始被涂抹乳液，强烈的恐惧感转化成了雷光，照亮了记忆之海迷雾，续接了朱楹的回想。

　　“楹……我知道了，我知道用什么做安全词了，你一定喜欢，我希望它一直有用……这个词是……”

　　是……

　　“……我爱你……！！……”

　　在两个手套刚要贴上脚心的一瞬间，朱楹喊出了那个一直企盼的答案。

　　-26，-27……

　　……可是，没有谁停止自己的动作。

　　痒感再一次海啸似的扑了上来，这一次是双倍的。

　　“……为什么，等等！我已经喊出来了……不……不哈哈哈哈哈哈……”

　　-38，-39……

　　“楹……安全词只在它该有效的时候有效哦……”一个轩榥低语着。

　　“可你早就已经否认了这个词了，你说……无论回到哪里都不会爱，不是吗？呵呵……”

　　“你不爱我……”

　　岂止双脚，腋下，腰间，肚脐，手指都在狂舞。

　　“噫哈哈哈哈……等等，求求你们，不……哈哈哈哈……”

　　-62，-63……

　　……

　　“哈哈哈……咳……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不，不要捏这里……哈……！”

　　-85，-86……

　　“……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们……哈……嘿嘿哈……我一定……”

　　“一定？……”

　　“一定……”

　　-99，-100。

　　滴——

　　轰鸣，但是，还不能睁眼。

　　朱楹知道自己躺在了原来的地方。

　　她的脑子里涌入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她慢慢记得了。

　　安全词是我爱你，但是没有用。

　　电梯不可以进。

　　右手床缚带松动，可以挣脱。

　　她是轩榥，我是朱楹，她会问我：

　　“倘若回到起点，你还会爱我吗？”

　　起点是什么时候呢？……

　　在几年前的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朱楹做了一个决定：

　　朱楹是女孩子，轩榥也是女孩子，两个女孩子是不能相爱的。她必须斩断情丝，避免事态朝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

　　她很心痛，但是她知道，拖得越久，就越痛苦。

　　“你走吧。”她说，“……我不爱你了。”

　　“……永远都不？”轩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

　　犹豫了几乎整整一个世纪——她只知道那时候钟声刚好停止了。

　　“永远都不。”

　　“……我记住了。”

　　……

　　从那以后，她们奔向不同的前程。朱楹去学了古汉语，而轩榥去学了理科。

　　据说，她后来学的非常不错，成为了某些方面很厉害的科学家。研究人脑什么的？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朱楹再次起身，挣脱束缚，把床边人牢牢锁在了床上，就用刚刚绑着她的床缚带。

　　“……不要坚持了，我们没有可能的。”她说，“……快把我弄出去。”

　　“……你，骗人。”轩榥伏在枕头上，幽幽地说。

　　“……我没有。”

　　朱楹逐渐变得冷静起来，她这次在屋子里穿好了鞋袜，换上了新衣服。

　　“我知道电梯里有手脚，我会走楼梯下去，走到这个虚假的边界……”她说，“不会再来一遍了……”

　　她狠厉地走出门去。她满眼都是泪水。

　　朱楹拉开楼梯间沉重的门，往下冲去。她在五楼的楼梯间门口又看到了轩榥，可是她狠心闭上了眼睛，一头从她臂弯里钻过去，继续冲向四楼。

　　四楼，三楼，都是一样。可是朱楹穿过了她们，打开了她们伸过来的手。她跑着，哭着，终于开始嚎啕。

　　直到她冲出自家大门，终于，跪在了门口。

　　大街小巷上，开车的，骑车的，路上的，店里的，都是轩榥。

　　她们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可爱，她们曾经都和朱楹在一起。马路边，出租车的后座，商场的人群中，还有电梯里，浴室里，床上。

　　她们买东西，吃饭，散步，洗澡，还有……挠痒痒，做爱，睡觉。

　　她聪明，有创造力，有趣，调皮，贪玩，又那么在意自己，护着自己。

　　她是那么的爱她。

　　“我的世界里……明明都是你啊……”

　　她瘫坐在自家公寓门口，坐在无数个路人轩榥的中间。她满脸的泪水往下滴着，在柏油马路上印出无数个点。

　　她猛然抱住了一个轩榥的腿。

　　“五年了，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爱你……无论多少次都爱，无论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我都爱……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她泣不成声地倾诉着一切。至此，她的记忆之海也变得愈加明朗，直到海天相接的地方升起了一轮蓝月亮，照亮了一切。

　　五年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她违心地拒绝着一切，却始终在为此而煎熬。

　　她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找挠痒痒的视频看，偷偷想着，也许当初她就喜欢上这些，结果会不一样吗？

　　她每天都看她们的聊天记录，她们一起摸过的东西。她们一起待过的地方，她会在那里发呆，想象着她还在。

　　她记得……轩榥和她说过，有时候，她也想试试反过来玩玩呢。

　　她那时摇摇头，说没兴趣。

　　她现在是有名的写手，她的每一个角色里都有她的影子。

　　现在她学会了，可是她不在了。

　　“小榥，小榥……”她紧紧抱着怀里的路人，“如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保证不会再逃了，不会了……”

　　“不会了？”那个轩榥轻轻说。

　　路上的自行车和汽车都停了下来。

　　“嗯。”

　　“那回答我一个问题。”

　　“……倘若回到起点，我会说爱你。”她抽噎着说。

　　“再说一次？”轩榥莞尔一笑。其他的轩榥也开心地笑起来。

　　“倘若回到起点，我会爱你，我会的！！”

　　朱楹擦干眼泪，近乎开始呐喊。

　　“好哦……”

　　轩榥呵呵笑着。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那种异样的扭曲，却多了几分狡黠。

　　“喂……什么意思，你要怎么送我回去啊……那边公交车下来好多你，等等，怎么这些你都过来了，诶诶，别扯我衣服，喂，把乳液和撸猫手套放下，我要喊安全词了啊……别，别，呀啊啊啊啊……！！……”

　　……

　　滴——

　　轰鸣，苏醒，挣脱，反制。

　　“我不会再逃走了，小榥！”朱楹压着床上的猎物，“现在轮到我了！”

　　她喘息着，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她说的酣畅淋漓。

　　“呜喂？在你乱来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唔！”

　　轩榥的问题还没有出口，就被朱楹俯身一个吻封在了嘴巴里。

　　“是的，我爱你！回到起点多少遍，我也爱你！”

　　她兴奋地说着，撕扯着轩榥的睡衣。

　　“每天晚上我都有学的，五年来每天都有！亲爱的小榥，我的，我的爱人，我梦里思念的人，我抓住你了，你完蛋了，我要吃掉你……”

　　“哈……楹……”轩榥在她身子下面可爱地扭动着，“真的可以吗……”

　　“是的！我要为了这一切和你报仇，你这个小家伙，我要，我要痒死你……”

　　朱楹笑着，也哭着。她的手在轩榥的腋下蠕动，就像一开始那样。

　　“嘻哈哈哈哈……呼……楹……痒痒……哈……”小榥软糯地挣扎着，轻柔暧昧地笑着。

　　“多可爱啊……我的小榥，多可爱。”朱楹笑眯了眼睛，“现在轮到我啦，你的小脚丫能坚持多久呢？”

　　她把乳液倒在手上，涂抹在小榥柔软玲珑的脚丫儿上。她趴在那里，两只脚也在小榥脑袋旁边——于是小榥就张开小嘴，咬住朱楹的脚丫，轻轻伸着小舌头，舔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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