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囚笼

本田菊收拾好行装，现代人，本来就是一张身份证加上手机就可以出门，为了不引起王耀的注意，他就仅仅也带了这两样东西，穿着常服，戴了鸭舌帽，打开了门。

王耀果然在外面，他正坐在院子里的小几旁，怡然自得地为自己倒上一杯凉茶，见本田菊出来了，还在笑着说，语气温和如三月春风：“阿菊是准备去哪里吧？”他偏偏头，长发顺着一边滑落，明明是美如画的场景，本田菊却自心底感受到了恐惧，是他自复生以来不曾感受过的恐惧。

王耀的言语却略显凉薄：“逃跑是不可以的哦。”他站起身，闲庭信步一样向本田菊走了过来，本田菊却被摄在当场动弹不得，他这才发现这个他理应认识了二十多年的男人陌生到让他感到害怕，这似乎已经不是他的堂哥，而是另一个披着他恋慕着的堂哥的样貌的怪物。

王耀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来了，他试图推开王耀，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修炼，本田菊的力气早已大过寻常的男人，王耀却纹丝不动，反而抓住本田菊的手腕。

本田菊挣脱不得，莫爱恨怨憎百感交集，最终使他愤怒地吼道：“王耀！你够了！”

“哎呀，阿菊是不听话的坏孩子。”王耀轻飘飘地说着，将本田菊打横抱起，本田菊拼命在他的怀中挣扎着，而王耀的面上再无半点表情。

很冷，本田菊惯常见他的笑容，几乎少见他没有表情的样子，连本田菊这个僵尸都感到发寒，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王耀更加真实的一面，冷静、理智、残酷、锐利。

王耀把本田菊抱进自己的卧室，自言自语着：“还好我早就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况，阿菊。”本田菊曾很好奇为什么王耀的床不仅是双人床，而且四角的床柱比一般的床都要粗壮，他也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那些床柱都是空心的，里面存放着沉重且粗长的锁链。

本田菊只是很冷静地说道：“王耀，不要让我恨你。”他隐隐约约察觉到王耀想做些什么，只见王耀把本田菊放在床上，死死抓住他的脚踝，一只手抬起本田菊的一只脚，将锁扣卡在了本田菊的脚踝上，口中念动咒语，另一只手单手结印，锁扣扣合发出咔哒的一声，王耀才自冰冷的神情转自柔和，眉目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

“那就让阿菊恨我好了。”王耀看着本田菊，往日里的澄澈眼眸中充满了野兽一般的侵略性意味：“接下来我会让阿菊更恨我。”

王耀维持着捧着本田菊脚踝的动作，在他的脚踝以上落下一个轻吻，接着如法炮制一般地为本田菊的另一只脚卡上锁扣，本田菊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心中蓦地生出巨大的惶恐，他不由自主地回应着王耀，甚至是恳求：“哥哥，你放我走好不好？”

“坏孩子就应该受到惩罚。”王耀撑在本田菊的上方，双手扣住本田菊的手，插入他的十指，单腿插入本田菊的双腿之间，抵着他那沉睡的分身，如果本田菊尚有呼吸的话，王耀的凝视几要让他喘不过气。

“为什么要逼我呢？阿菊。”王耀与本田菊说着：“我也不想这样。”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带着未竟的遗憾之意，随即欲吻在本田菊的唇上，本田菊死死抿着双唇，偏过头拒绝王耀的亲吻。

两个人此时离得极近，却只有王耀一个人的温热呼吸落在本田菊的脸上，王耀的吻落在了本田菊的唇边，这显然对渡来阳气是徒劳的，他曾无数次在本田菊的睡梦中亲吻过他，那是不含任何情欲的、单纯的、只是为了让本田菊能够继续“运作”而进行的亲吻，用亲吻来形容或许不太恰当，是渡气而已。

本田菊发现面前男人的眼神愈发陌生且危险，面上仍是挂着招牌的笑容，宛如太阳一般耀眼，与他眼神中的冰冷格格不入，本田菊这才意识到，他仿佛从未认识过王耀，潜藏在那份温柔与开朗下的，从来是一片不可测的深海。

巨大的惶恐蔓延过了本田菊自身，他开始觉得难以呼吸，本田菊本身是没有呼吸的，甚至不可以称作活着，可是他却觉得他几要溺死在这片名为王耀的深海之中。

既是他的救赎，也是他的囚笼。

王耀又为他的双手戴上了镣铐，随着本田菊的挣扎带动着锁链哗啦啦的声响，当四肢都受镣铐所限时本田菊终于张了张嘴，干涩地说出一句话：“我本来就已经死了。”

此时外面仍然是白天，王耀的房间落入一半的阳光，落在王耀的脸上，夏日的阳光分明热烈，本田菊不知为何从王耀面上读到一种孤独和茫然，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让他甚至想改口，不如就这样一直两个人装傻充愣心照不宣地活下去。

可惜那不可能，他不愿用王耀的生来交换自己的生。如果王耀死了的话，王耀为他而死的话，那他的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让我走，好吗？堂哥？”

王耀摸着本田菊的脸颊，活着的温热与死亡的冰冷交织在一起，缱绻而又温柔。即将再次失去的不安与恐惧在王耀的心上不断放大，若他从一开始便未曾成功，那便只是怀着期望度过余生，偏偏他成功了，他不择手段地维持着本田菊的生。当然渡阳气还是有另一种方法的。

本田菊以为自己说服王耀了。

王耀开始自本田菊衬衫的第一粒纽扣解开他的衣服，本田菊总是爱穿衬衫的，生前是，死后也是，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衬着黑色的柔顺的短发，看起来总是干净柔软，宛如三四月缀在枝头的樱花一样。本田菊很白，又像纸一样，白纸上落了两点茱萸的红，王耀的手一路向下，本田菊下意识地感觉不太妙，他似乎从王耀那一直未变的可怕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他猛烈地挣扎起来，两条腿不住地踢蹬着，又被王耀用腿压住。

“王耀！你疯了！”

“比起你的死，”王耀似乎明亮的如盛夏的阳光：“那我还是疯了吧。”

本田菊眼见无法劝说他，便去咬他的手腕，他记得王耀与他说过僵尸是有毒的，几乎要撕下王耀的皮，带着汩汩的鲜血流出，王耀甚至笑着说阿菊真是狠心，接着舔舐鲜血，简单粗暴地直接渡到了本田菊的口中，牙齿磕碰在一起的感觉绝对算不上美妙，铁锈一般血腥的气息蔓延，鲜血的红把本田菊原本苍白的唇色衬得艳丽异常，宛如他真实活过来了一般。

挣扎之中，本田菊本来妥帖穿好的裤子已然破破烂烂，算是勉强挂在了腿上，露出少年白而细瘦的大腿，白色的棉质内裤质量倒是好上很多，不过那也没有关系，王耀按住本田菊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脱下他的内裤，使本田菊的下半身，连同他半裸的上身暴露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本田菊面上没有血色，如果有的话，那应该是愤怒到通红，王耀不无惋惜，但是看他不服的眼神也另有一番意趣，他直接抬起本田菊的一条腿，展露出一朵伶仃的菊花，没有多做扩张，长驱直入地侵入进去，甬道显然是紧窄干涩且冰冷，王耀一寸寸破开这些滞涩的冰，并直接顶到了最深的地方，方才发出一声满意的长叹。

疼痛刺激着本田菊的每一条神经，他甚至不敢相信王耀对他做了些什么，他看见天花板上光怪陆离的影像如走马灯一般，看见王耀的面容如桃李盛开，也看见自己在王耀的身下，被王耀在应当属于本田菊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如同女人一样被对待着。

王耀疯了，这世界疯了，本田菊想，他们都疯了。

他奇异地在这场粗暴的赤裸的欲望之中获得了快感，在被王耀刺激到某点的时候浑身痉挛了一下，王耀立刻集中精神往那一点冲撞而去，本田菊的手不自觉地搂住王耀的脖颈，喉咙里散逸出隐忍而又克制的呻吟，却又甜又腻，他本不应该耽溺于其中，大腿同样无意识地紧紧扣在王耀的腰间，也仅仅是为他出入更加方便而已，被镣铐锁住的明明是本田菊，本田菊以身体为笼，又好像锁住了王耀。

本田菊被顶得向上，眼圈泛着红，眼角几要沁下泪水：“太快了，太深了。”这句话之中带着几分哽咽嘶哑的哭腔，隐隐有埋怨之意，前所未有的极乐占据了本田菊的理智，他却还间歇性地记起，指责着王耀：“我们不能这样。”指甲却在王耀的后背拉下几道血痕，勉强在狂风骤雨之中稳住自己。

王耀则掐住本田菊的腰身固定住他，少年的腰身绝对不能称得上粗壮，很容易便留下青紫的痕迹，他落在本田菊身上的吻痕，本田菊挣扎时冰冷的铁链与肉体相撞的痕迹，王耀像个白纸上肆意挥毫泼墨的画师，本田菊身上的这些与那些，都是他不经意间绘上所赋予。

最终王耀和本田菊同时到达了高潮，与僵尸的体温格格不入的热度落在了本田菊的体内，炽热得如岩浆一般，一直烫到了本田菊的心中，在他的身心都打上了属于王耀的烙印。

很烫，本田菊想，又很温暖，似乎自他复生以来，身心都是冰冷的，为了修炼运转的月光也是冰冷的，此时此刻那温暖流淌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前所未有的温暖使他不自觉地呻吟出声。

“好舒服。”

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渴求着更多的温暖，精怪的本能最终战胜了所有理智，使他开始主动向王耀索取，他们从床上做到床下，王耀站着把他抵在墙边从背后侵犯他，让本田菊夹在冰冷的墙面与温暖之间。

而王耀抽插着顶到最深的地方，却蓦地不再动作，本田菊觉得酸涨，不由得扭动腰身，渴求着王耀的进一步动作，王耀将头搭在本田菊的肩上，此时他束着长发的头绳早已不翼而飞，随着汗液一绺一绺地耷拉下来，黏上本田菊原本白纸一般的身体，像是蜿蜒的黑蛇，他在本田菊耳边轻语，喷洒着湿润温暖的气息：“不要走好吗？阿菊。”

本田菊现在的残余意识哪里管得了这些，只是渴望难耐，模糊中答应着：“好。”

王耀像是得了嘉奖的孩子一般，紧紧抱住本田菊，与他赤裸地贴在一起：“我好高兴，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若王耀是箭，是发出的箭，本田菊便是他御下的猎物；若王耀是本田菊的太阳，本田菊又是被迫受着他炙热的生灵；若王耀是暴风，本田菊便只能是和着的骤雨了。

王耀是个理智的人，既不纵欲也不重欲，他却一次又一次侵犯本田菊，把种子尽数撒在他的体内，尽管深知不可能，却甚至恶劣地想过如果本田菊能怀上他的孩子有多好，用这种方式把本田菊束缚在自己身边。听本田菊甜腻的呻吟，听本田菊带着哭腔求他操进来，他用这种方式确定本田菊的存在，而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确定本田菊还在他的怀里。

恍惚间本田菊似乎看到一双清亮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很美，干净明澈，足以让本田菊在这双泉水一般的眼睛中看到自身，眼睛的主人声音中却带有浓到消不去的欲色，出尘却又凡俗，融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他告诉本田菊这是他的元阳，本田菊是他的道。

本田菊清醒过来的时候王耀已然不在他的身边，勉强起身坐着，带动锁链哗啦啦的声响，他现在的情况的确算得上糟糕，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衫，被揉得皱皱巴巴，纽扣当然是一粒都没有扣上，前襟大开，白纸一般的皮肤上落满了欢爱过的痕迹，掐痕、吻痕，像是烙印一样烙在本田菊的身上。大腿根处净是白色的浊液，连带着小腹都带有微微的饱胀感，本田菊暗骂一句混蛋，也不知道最后做了多少次，竟然射了这么多。

他现在算是什么呢，他就好像是王耀的一具性爱的玩偶，偏偏本田菊面对王耀的侵占不余理智只余本能，想要被王耀贯穿得更狠一点，他苦笑着又暗骂了一声自己，感觉自己的后庭正在不断地流出些什么，右手干脆按到自己后庭的地方，尝试摸索着探了进去想要让那些流得更快一些，冰冷的镣铐与自己冰冷的皮肤摩擦的感觉绝对算不上美妙，仿佛在不断地提醒着本田菊现在的自己有多么屈辱。

本田菊专注认真地、艰难地清理着后庭，听见门口处传来一声笑，抬头见着王耀正倚在门框上，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手上还在把玩着什么，莫大的耻辱感涌上本田菊的心头，他本应该愤怒，本应该做些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闭上眼躺下来，认命一般地张开双腿。

王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硬生生的疼，疼到他想告诉本田菊，他好疼，他好想本田菊能够活着。本田菊，他疼啊，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他可以与老板娘像往常一样闲聊，随意捏造一个借口告诉她为什么这么久他的弟弟都没有出现，他可以照常下山做法事，在一片悲戚之中为死者祝祷，但是一想到本田菊再度死亡的可能性，想到他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血，他便浑身发冷，尤其是在当下，他知道自己爱上本田菊的当下。

“怎么，耀君，不继续吗？”本田菊躺着，闭着眼与王耀说道，以一种决绝的、惨烈的态度如此说道。

王耀眸中微动，面上却还是继续勉强扯出笑容：“这是我的元阳，对你的身体有益。”他不再把玩手中的东西，而是径直向本田菊走了过来：“所以还是留在你的身体里更好。”

本田菊沉默着看王耀将那东西，应当称为肛塞更为合适的塞到自己的后面，似乎是察觉到了本田菊的心思，王耀还贴心地解释着：“我在上面刻了术法，你取不下来的。”

于是本田菊再度闭上眼，疯狂吧，沉溺吧，疯狂到一切消逝的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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