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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小说:Note: The Seeker 2025-08-25 23:03 5hhhhh 6750 ℃

我正在准备一次旅行。

我打算从宁姆格福东部出发,途经风暴山丘,穿过史东薇尔城东面的山谷,接着往西,环绕湖之利耶尼亚,然后直奔向卡利亚城寨。

我目前正在宁姆格福东部一片山丘上的废墟当中休养生息。这地方曾是个驿站,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以及游荡的野兽。驿站的地下室是唯一保存较好的地方,它四壁修得牢固,有着一扇厚实的石板大门。由于年久失修,无数树根穿透了石壁和天花板,像蠕虫般爬满了墙壁。此外,这里的每一寸地面,墙壁,以及天花板上都长着散发腥臭的苔藓,使得空气污浊,潮湿,地面也黏滑得令人难以放心走动。在夜里,我不仅不能点火,还得按照地下室主人的安排,躺在一块铺在如此湿滑的地面上,还沾有某种类似烧焦的气味的粗布上面。尽管如此,这里也已经比那个黑暗的半岛要好上许多。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回到那个岛上。

为了尽快启程,我需要将太阳落山以前的时间全部用在物资的收集上。我曾试图为自己弄得坐骑以缩短旅行的时间,结果数日下来也未能在这一带发现马的踪迹。地下室的主人,也就是魔法师瑟濂,知道了我的想法后便说:“听说过葛瑞克的事迹吗?你若不想单枪匹马和一支军队作战,那就隐藏自己的踪迹。”

瑟濂就是安德烈曾提到的,那个盘踞在啜泣半岛出口以北的驿站当中的魔法师。她的房间里有着不少的书籍和卷轴,以及成箱的闪烁着微光的不可思议的石头。瑟濂似乎毫不反感这个地下室,也不在意霉菌和苔藓对纸张的威胁。她穿着深蓝色长袍,颈上挂着圆形的吊坠,肩上披有一条绣着精美花纹,长度足以垂到地上的红布。她身材瘦小,却把一个看起来十分沉重的头罩套在头上。这个头罩几乎和瑟濂的肩膀一样宽,也几乎和她的胸腔一般高。如此庞大的头罩严实地盖住了瑟濂的面容,连一丝毛发也不放过。它看起来像是一尊女性头部的雕像,用一整块石头精雕细琢而成,上面刻着的一张平静地微笑的脸,有着低垂的双眼,高挺的鼻梁以及波浪般的卷发。与之不协调的是,在头罩的顶部那嵌着一颗巨大的绿色石头,其四周的衔接处使得这石头看似从头罩内破壳而出。我不能理解这样的设计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考虑,同时也为瑟濂的脖子感到一些担忧。然而瑟濂却说:“我已经像这样生活了数千个日夜。另外我喜欢这个头罩。”

她是个怪人,但至少比安德烈的故事里描述的要更加友好。为了活着见到这个魔法师,我在前往废墟途中试着收集物资,结果除了一根从路边尸体上捡来的火把以外一无所获。这火把上的布已被烧得发黑,里面几乎没有油脂剩余,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于是我借着这一点可怜的装备,鼓起勇气前去搜查废墟里的每一个房间。结果我并没有发现传闻中的巨大花朵,也没有听到沉重的呼吸,并顺利地在一堆被挖开的碎石后面发现了这个地下室。

我擅自闯入地下室,这里的主人却似乎毫不在意。“我看得出来,你是褪色者。你有什么事?” 她的巨大头罩里传出了这样的话语。

我简单地表示了我的意图。瑟濂听后便说:“我确实知道不少关于卡利亚的事,因为我是他们的敌人。你可曾听说过魔块魔女的事迹?”

她自称为魔块魔女,曾经是雷亚卢卡利亚魔法学院当中的一员。我并不了解那个拗口的称呼其背后的含义,而瑟濂也不打算详细说明。她说话时会习惯性地用右手托住头罩的下端,那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一块模仿人类思考的石头。

接着我向瑟濂展示了那张画着奇怪符号的羊皮纸,后者随意地扫视了一眼便说:“你觉得它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对吧。可是很遗憾,我必须告诉你,这只是卡利亚的骑士们发明出来的基本魔法。它的背后仅有一套对于那些习武之人而言,十分受用的理论。”

说实话,这个解释令我有些失望。我对那羊皮纸上的内容曾有过太高的期待,例如来自某个贵族的传令,之类的。好在,所有的线索依旧指向那个位于遥远的利耶尼亚,坐镇在大湖之畔的戒备森严的城堡当中的卡利亚皇室。因此我打算告辞并离去,然而神秘的魔法师瑟濂在这个时候突然说道:“你看起来像是失去了记忆。我猜得对吗?”

辉石魔法师瑟濂,虽然被硕大的石膏头罩遮盖了耳目,但她的洞察力敏锐得令我心惊。“我曾接待过另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你们两个都一样,擅自闯入魔块魔女的领地,还用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和这里的主人攀谈。”

我不能理解她反复提起魔女这个称呼的用意。不过她那平静的声音和看似静止的站姿当中没有一丝畏惧,并不像是在虚张声势。另外她提到的那个失去记忆的第三者也使我有些在意。

“可惜我不做免费的买卖。” 女魔法师如是说道:“我叫瑟濂,曾经是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魔法师。陌生人,无论你想寻找你的记忆,还是想见我的徒弟,我都可以尽一份力。但我要求一些回报。我需要有人帮我寻找两个魔法师。他们当中的一人位于西北的火山,另一人位于东边的平原。如果你愿意效劳,那么这个歇身之处的大门将向你敞开。”

我已经描述了这个所谓的歇身之处的环境有多么令人不堪,因此并不期待所谓向我敞开的大门。但我还是接受了她的提议,仅管我赌上的只是像风一样轻浮的一丝信誉。我想对于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而言,这个肮脏的地下室也许并不那么糟糕。另外,仅管对方自称魔女,但说白了也只是个瘦小且手无寸铁的书生。

我们所处的这片废墟其四周的环境,虽然比啜泣半岛上的情况要好上许多,但也完全没有一丝生机蓬勃的迹象。根据我从安德烈那抄得的地图,这块名为宁姆格福的土地是一片位于啜泣半岛北面的大陆。很明显,这里有过规模可观的文明,仅管如今它们只剩些颓废能展现在我的眼前。我在宁姆格福的地表上未曾发现完整保留的建筑,除了破败的教堂与各种各样的废墟,就是一些巨大的,下沉并倾斜的独特的方形建筑。曾经的人们为宁姆格福的道路铺设了石板,当中还不乏一些刻有纹路的艺术品,如今它们早已被野草和树根侵蚀得支离破碎。行走在这样的路上,我必须抬高膝盖,以免被隆起的石块绊着。

由于某种原因,这里的山丘上与道路旁偶尔可寻见一些木架。它看似刑具,呈十字形,横木形似新月,月牙朝上,使得被绑在上面的那些受害者们的双臂得以向上展开。我听说这些人背负某种诅咒,不可与生者为伍,亦不得长眠。他们的嚎叫在夜里令人毛骨悚然。说到这里的人文,我有些在意自己在寻找废墟的途中,曾经躲藏在树林里以规避的那支路过的车队。如果没有巨大的车轮,这载具看起来就像个巨大的黑色棺材。这棺材的缝隙中封着蜡,前方是两个步履蹒跚的巨人。巨人的脸上留有手臂长的胡须,它们的肚子上有个触目惊心的大洞,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掏空。更令人发指的是那比大腿还粗,贯穿巨人腹部的石桩。通过两根沉重的铁索,两个巨人就这么和载具连上,像牲畜一样拖着这棺材前行。

我意识到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能够交谈的人是少之又少,像安德烈那般热情的人则更是凤毛麟角。除了瑟濂,我曾在一段从啜泣半岛出口往北延伸的道路上遇到了另一个神智清醒的人。那段道路的风景独特,两侧高耸着陡峭的岩壁,上面还像是别有意味地插入了一块又一块的碑石。那天,在那道路中途的某个方形建筑脚下驻扎着另一个流浪商人。他的奇特打扮令我想起了安德烈的袍子和帽子,唯一的区别则在于灰白的主色调。

然而这一位商人完全不像他的某个族人那般好客。当我前去招呼他,后者看似完全不打算回应。他擅长拉奏某种乐器,但奏出的是一段荒凉而哀伤的旋律,使得周围的气氛完全留不住顾客。于是我把右手伸向商人面前的地毯,让一律金光从手心滑落。这金光就像是一把沙子一样地落在了地毯上。

此物名为卢恩,被认为是生命力量的结晶。安德烈的故事里提到,鼎盛时期的黄金树曾让交界地的人们忘记了饥饿和死亡。那来自黄金的源源不断的恩惠在空气中流动,附着并融入万物,就像有生命的水。获取卢恩只需要简单的工具:手,或者刀。“在过去,杀人夺取卢恩是犯法的事,但战争改变了一切。我希望你还记得怎么使用武器,尤其是…” 安德烈说这话时抹着自己的脖子:“如何毫不犹豫地干掉你的敌人。”

卢恩落在地毯上的瞬间,那商人手中的弦便停了下来。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去检查路边那些还未被啃食干净的尸体。当我蹲在地上时,安德烈正在狩猎野鹿。“时代变了,山妖的晚餐比公子哥的更丰盛。只因它们更加强壮。” 我听见他如是自言自语说道。

卢恩的确有效地改变了局面。但商人用手中的弦敲打着地面说:“你为何不去问问那个罗德尔来的老爷。他正徘徊在那废墟附近。” 他的样子像是故意有所隐瞒,直到我洒下更多的卢恩之后才有所改变。

商人用手在地毯上一抹,就像擦掉灰尘一样地带走所有卢恩:“我曾经路过那个废墟。那里面只剩些破烂,以及带有剧毒,比人更高的植物。米兰达花,据说是承受古老诅咒折磨的人的化身。传言说那驿站里藏着一个危险的家伙。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听到那里面传来了很重的喘息声。听起来就像一只野兽。”

他对瑟濂的事情其实毫不知情。至于他提到的罗德尔老爷,只是个徘徊在驿站废墟往南的一堆巨石附近的无家可归之人。他的牙齿已经剥落,脸颊消瘦有如骷髅,颤抖的双手几乎要握不住法杖。要不是那身绣着精美花纹的图案,我绝对不相信他也是黄金树脚下那些长生不老的氏族中的一员。我试图向他搭话,可他只用嘶哑的声音和魔法来回应我。他的魔法像是从法杖的顶端甩出发光的石头,幸好不难对付。于是我躲躲闪闪地离开,嘴上唠叨着不好听的话。难怪安德烈会怀念他过去的时光。

如今我已在瑟濂的地下室中停留数日。我试着收集了食材,但苦于无法维持它们的品质。我也习惯了从腐烂尸体上摸得卢恩,以及清洗掉赃物上的蛆。我甚至学会了掠夺。相比那些三五成群,携带长剑和弩箭的步兵,那些骑在马上的落单骑兵则显得更好对付。虽然他们手持大刀,残暴好斗,但胯下的坐骑在黑夜中显得破绽百出。相比过去,我已更加习惯于在黑暗中卖弄短刀,可惜马匹在飞奔中摔倒后的嘶鸣在黑夜当中实在是有些刺耳,以至于让我往往没有充足的时间去搜刮战利品。要知道那些摔在地上的骑兵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他们拼起命来的样子像极了战场上的一份子。

目前我的赃物中已有些许火石和武器。在我反复确认到宁姆格福的居民们几乎不怎么依赖新鲜的食物以后,我也算是理解了瑟濂如何在地下室中滴水不沾地活着。据说交界地的住民们仅仅依靠黄金树的恩惠生活,这恰好让他们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省下了不少功夫。瑟濂也正是以这样的方式活着,仅管她的身材已有些过于枯瘦,以至于让她身上的长袍像是垂挂在一杆架子上。

当我醒着的时候,瑟濂总是托着自己的头罩,摆出一副沉思的姿势,像一尊雕塑一样地站着。我从未见过她松懈的样子,有时甚至想上去试探这位魔女,看她的外皮下是否掩藏着用石膏做的底子。夜幕降临以后,我在瑟濂的房间外靠着墙坐下,盯着墙壁上仅有的照明,也就是那种发光的石头,直至倦意袭来。而当我难以入眠的时候,会和瑟濂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瑟濂对地下室外面的世界颇有了解,但对除了辉石魔法以外的任何话题都不感兴趣。至于我,这个彻底的门外汉,在谈及魔法的时候,除了沉默,也只能做到不懂装懂地应和。即便如此,每当我扯上一个关于辉石魔法的话题,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石膏头罩毫不犹豫地转向了这边。我从不在瑟濂面前掩饰自己对魔法的漠不关心,以至于有时连自己也担心这是否显得傲慢。瑟濂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她总是说:“你说的只是表面的现象。我想听听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她的期待当然毫无回应。无论她是否有过期待。

记得有一天,我随意地附和道:“大师。如果你是这么相信的,那么去实践不就好了。何必高谈阔论。”

这句无心的话让瑟濂表现出了不寻常的沉默。她从不在讨论魔法的期间表现出长时间的安静,以至于让我开始审视自己的言行。随后,那石膏头罩里突然传来了笑声。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瑟濂的笑声,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头罩底下有着人类的灵魂。

“我已有多年未能听到这样的意见。但是你真的理解我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从未能够理解她的理论,甚至毫不客气地说,我对这些为了讨好地下室主人而提起的话题早已有些反感。当瑟濂讲起理论的时候,我能够察觉到在她那外壳下藏有一个喜欢说教的灵魂。

“我曾经在书堆里待过好多日子。那都是离开学院之前的事了。” 那天的瑟濂突然自顾自地提起一些旧事,在我看来这也不大寻常。女魔法师唠叨了一些难懂的话后,突然话锋一转:“陌生人,我想这可能很唐突。你在离开以前,想不想跟我学一些辉石魔法?”

那确实是令我始料未及的提议。

“的确,这并不在我们的交易当中。但你若是对辉石魔法有兴趣…或者说你需要手段以应对威胁,那不妨考虑跟我学几招。顺便,我不收学费,只是想打发时间罢了。”

我不知道这个怪人原来也有着无聊的概念,我也更加确定她是那种喜欢说教的类型。俗话说技多不压身,所以从那天起,我就成了魔法师瑟濂的学生。由于目不识丁,我在一开始出过不少洋相。记得自己仅仅只为了学一个能隐去身形的招式,就花费了两个人的一整天时间。

“干得漂亮,我愚笨的徒弟。” 太阳落山后,瑟濂的语气中充满了疲惫:“接下来你要想办法为自己弄得一根法杖。”

于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我向瑟濂展示了一根棍子。这根棍子的本质是一根缺失石头的法杖,是一位横尸路边的无名之人的遗物。棍子的顶端有些被蛮横地切割后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像是由某个无知的偷盗者所为。在这之前,瑟濂曾向我透露了一根优质法杖的去向。她提到那个徘徊在巨石附近的长生者,说他身为王室权贵,持有优质法杖,在失去心智以前,似乎还对魔块魔女的恶名有所了解,并有备而来。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带着武器来到那块巨石附近。然而我失败了。当我对着那个权贵举起刺剑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他的悲鸣,看着他摔倒在地上,把双手举过头顶,接着爬起并踉跄着逃离。结果我就这样错失了获得那根法杖的机会。

那头罩里的声音变得哭笑不得:“的确,这宁姆格福从古到今就不是魔法师们爱去的地方。只不过…” 她用手指头捏住法杖的顶端:“这一根法杖,它失去了辉石,就像是永远不能开花的野草。”

此时我才注意到,瑟濂那身严实的外衣下掩盖着的皮肤显得冰冷而细腻。由于缺少血色,她手背上的皮肤看起来苍白而剔透,下面隐约显现着一些细小的血管。我对医学几乎和魔法一样地一窍不通,但也难以想象这居然是一双长期生活在霉菌与湿气当中的人所拥有的手。之后我还在留心观察中发现,这位魔法师的手臂和小腿上缠绕着粗制的布料。我曾在对话中得知,这些布条对于瑟濂而言是她作为辉石魔法师,从远古时期继承下来的无可替代的遗产。她是心甘情愿地用赤手去抚摸各种结晶,并用赤足站立在那些湿滑肮脏的苔藓之上。

我记得,那些令她如此着迷的辉石,根据她自己的说法,是一种来自遥远的虚空,与某种未知生命有所联系的结晶。在某个古老的事件以后,大量的辉石出现在地底,被矿工们采集,被广泛用于法杖,武器以及各种装饰。辉石中蕴含的力量,被观星者们,以及后来的辉石魔法师们所研究和开发。“群星陨落以来,魔法师们前赴后继地研究辉石,但他们至今仍未理解辉石背后的秘密。” 瑟濂如此说道。形状各异的辉石充斥在瑟濂的生活当中。它们满满地堆积在箱子里,装饰在她右手中的法杖顶端,也镶嵌在她那巨大头罩的顶端。当我在日落时分从外边归来,在地下室的入口处瞥到瑟濂那弱不禁风的身影时,偶尔会对那颗庞大的绿色辉石抱有一丝怪异的幻想。的确,那无机的东西有时却像是活着的,像是某种未知而恐怖的生物。我偶尔怀疑,这个紧紧地抓住了女魔法师的脑袋的东西,是不是正在贪婪地榨取宿主身上仅存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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