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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的小故事

小说:時光販賣機 2025-08-25 23:03 5hhhhh 8070 ℃

風鈴在任何季節都能發出響聲。

櫻遙用手背揩掉額頭的汗水,把布條系好繩結,大功告成就從梯子上一躍而下。他貪快的行為被煞白了臉的榆井秋彥好一頓唸:櫻哥就算身手敏捷也不可以用跳的!多危險!商店老闆感謝他們幫忙掛布條,送了五盒醬油糰子給他們當謝禮。

五盒。櫻遙訕訕接過時按人頭數了一下,少了一個。蘇枋呢?去哪了?他問。一個關西腔驀地跳出來喊他知道,是柘浦大河。他剛剛才把梯子搬回店內,從店門口探出頭來解答說看見剛有個女孩子找蘇枋單獨說話,在那呢。櫻遙順著柘浦大河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不遠處的風鈴造型街燈下找到了蘇枋隼飛的身影。

只瞧蘇枋隼飛身前的女學生雙手緊緊攥著一封信,好似說了什麼,最後一鼓作氣塞到他面前,摀著臉逃開了。

少女漫畫般的典型告白。接收到戀愛訊號的櫻遙竄紅了臉,桐生三輝看好戲似地說哎呀呀,蘇枋被告白了呢。榆井秋彥拿著筆記混亂起來,直嚷這種時候該怎麼辦?我們應該先過去嗎?反正都結束了——柘浦大河晃著食指制止榆井秋彥,打擾別人有違他的美學。

「榆井不用太顧慮蘇枋啦,我想他應該很習慣這種事了。」桐生三輝靠著牆一面打起手遊,漫不經心說。

這種事?櫻遙下意識想問,然而在開口之前,蘇枋隼飛早已跨越街道來到這裡,仰頭看商店剛掛好的廣告布條,彎起眼角看向櫻遙。

「嗯,這次沒歪。櫻君做得很好喔。」

別老是誇小孩一樣的口吻啊。櫻遙撇過臉,臉皺成一塊。蘇枋隼飛哈哈笑他臉又紅了,真不經誇。手裡明晃晃拿著象徵戀愛的粉色信封,顯然明白櫻遙臉紅的原因,卻隻字未提。

桐生三輝掃過來一眼,打了打哈欠,催促趕緊完成巡邏,他要留點時間打大魔王。柘浦大河跟著表示他最近加重鍛鍊項目,榆井秋彥跟上前兩名我行我素的伙伴,沒有人提及五分鐘不到以前的事情。

蘇枋隼飛悠哉邁開幾步,回過頭,流蘇耳墜好似風鈴搖曳的擺錘發出響聲。

「櫻君不走嗎?在發呆?」

說不上是什麼心情,櫻遙悻悻說沒有,大步越過蘇枋隼飛,不再去看他接著把信收進了制服外套內裡。

來到風鈴後,櫻遙接收到太多前所未有的好意,有些他是當事人,有些他是旁觀者,他認為還很遙遠的東西,今天他近距離目睹了。愛情是很私密的情感,再要好的兄弟都不能分享。他可惜嗎?他不知道,可是這種無知令他無所適從。

問蘇枋隼飛打算怎麼回應,要比一塊橡皮擦的難度高了不只一點。即便他今天拿出電擊測謊機,蘇枋隼飛大約被電了都能面不改色。

「櫻君?」

蘇枋隼飛的聲音冷不丁在耳邊響起,櫻遙唰地從座位上跳起來,像一隻受到黃瓜驚嚇的貓。

蘇枋隼飛拾起被櫻遙碰掉的課本,垂著眼沉默一瞬,隨即眼帶笑意提醒:「下一節體育課,櫻君也別發呆了,快點換衣服吧。」

櫻遙愣愣眨了眨眼睛,越過蘇枋隼飛瞥見他身後提起運動褲的榆井秋彥,環視四周一圈,全班上下就只剩下他一人還沒換運動服。同學們一一經過取笑櫻遙,上下課都要被點名發呆,真是讓人不放心的級長啊。他紅著脖子在哄笑聲中光速換好運動服。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太陽被藏在厚厚的烏雲背後。這樣的天氣對夏日的體育課來說正好,但對於櫻遙來說就不是那麼回事,天氣預報就和他的手機一樣是個待開發領域,他理所當然沒帶上傘,只能祈求天公作美放他一馬。

他的擔憂在放學後應驗,沒有巡邏的下課路上,一場暴雨將他們三人分開,榆井秋彥的折疊傘只能堪堪容納得下他自己,於是將級長護送到家的任務由蘇枋隼飛接下。雨水兇狠地拍打著傘面,像激動的心跳聲,櫻遙滿腦子想的是那個粉色信封,一段體育課的對話鮮明地自動重播,那會和他一般毫無幹勁跑在最後尾的桐生三輝毫無原因向他提及:蘇枋不是喜歡冥想和品茶嗎?像那種老派的書信告白,他說不定意外吃這套呢。

「不過寫信我還是Pass算了,現在手機明明很方便。」桐生三輝伸完懶腰,毫無預警加快速度甩掉了櫻遙,一時間所有人都加速穿過終點線。

喜提最後一名的櫻遙落了個收拾器材的下場,當然他的左膀右臂記得過來搭把手,三人俐落地完成了懲罰。

老不老派的,說到底櫻遙根本也不懂現在流行什麼樣的告白方式。好像是聊著聊著就傳個訊息開始了第一天,或者口頭上問問對方要不要在一起,諸如此類,榆井秋彥是這樣說的。不過他們這樣慾望降低的悟世代,不少人對於書信告白感到太正式沉重,甚至其實不需要愛情。

可從外表就處處彰顯個性的蘇枋隼飛不一樣,顯然是不一樣的。櫻遙能想像他是那種三次約會才提出交往的紳士,最初的肢體接觸要從牽手開始,再來或許輕擁、碰觸嘴唇,然後——然後他會怎麼樣?缺乏經驗以致想像力到了極限,他三天前看蘇枋隼飛收了告白信,鬱鬱寡歡到今日。他是準備答應才收下的嗎?還是那是一種自己不瞭解的禮儀嗎?不明不白的事情太多,櫻遙感覺腦袋又脹又昏,幻想和憂愁充盈整個胸腔,一口氣提不上,想吞又堵了。

愛情適合與蘇枋隼飛相提並論,且不提他偶爾壞心,這樣一個帥氣、強大,對所有人平等溫柔的人,櫻遙想不到任何愛情拋棄他的理由。

「風很大呢,櫻君你小心點走路。」

「嗯……」

瓢潑大雨挾帶著強風幾乎要吹翻他們的傘,進水的布鞋總算抓住櫻遙的心思,他踏進一個淹沒腳踝的水坑,才看到蘇枋隼飛濕透的褲管,連帶著才發覺他靠馬路那側的半身,其實早有不同程度的水痕。

櫻遙抬頭一看傾斜的傘面,「蘇枋!你——你怎麼,你都濕成這樣了!」他伸手去扳傘柄,意圖導正歪斜的角度。

「不要緊,快到了。」蘇枋隼飛撐傘的手文風不動,「哇喔,看到櫻君的家了,大風大雨的更像鬼屋了。」

「……現在是吐槽的時候嗎你!」

手腳快過頭腦,櫻遙抓住蘇枋隼飛撐傘的手往自家方向奔跑,失去傘面偏心的庇護,大把大把雨滴落到他的臉上,他被雨打得生疼,深陷於大風底下的浪潮裡,感覺就要溺死了。終於他們的身影得以藏身於屋簷底下,在這裡,在這方陰影之中,許多晦暗的情緒忽然變得明亮,櫻遙看向蘇枋隼飛,不可思議地預感到,這是一個再也不會有的獨處的放學後,只要說一聲,讓他進屋裡擦擦身子,他就可以藉口問道,輕易解決掉那些連日困擾他的心事。

可是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涼絲絲的風挾帶水氣捲過脖頸,櫻遙瑟縮了下肩膀,搶在他問出口以前,蘇枋隼飛筆直地瞅著他問:「我能上樓借用櫻君的毛巾嗎?」

我比想像中濕得更離譜了。他笑著說,頗無奈地。櫻遙滿口答應下來。這是一個絕佳的換氣口,他得喘息。可是蘇枋隼飛又問他,剛剛想說什麼?他搖頭,卻得不到諒解,被瞬間揭穿:櫻君真不擅長說謊呢。一看就知道了。

「櫻君是在意那天的信嗎?」

櫻遙木然點頭,視線掃過簷下風鈴,幾不可察地搖晃,細如蚊蚋的響聲為大雨所完全掩蓋。

「櫻君想知道什麼?」蘇枋隼飛問得很慢,「……例如我會怎麼答覆?」

「是,是又怎樣……」倔強的口氣。「我只是想,蘇枋有女朋友了,就——就不好意思老是強拉你一起巡邏了。」

「櫻君,你這話說得不對。我是你的副級長,那是我的分內之事。」蘇枋隼飛輕吐一口氣,「抱歉,我這樣說好了。」

「……?」

蘇枋隼飛靠近了一點,鞋尖似有若無地輕抵在貓咪的警戒範圍外。

「櫻君,如果今天換做是榆井,或是桐生和其他人,你也會像這樣猶豫該不該問嗎?」

「這……這我當然也會想干擾人家談戀愛不好,猶豫肯定也會猶豫,畢竟是個人的私事。」

「真的?」蘇枋隼飛的語氣變得稍嫌迫切,「櫻君難道不是滿臉通紅站在人家面前欲言又止?就像之前那樣?」

櫻遙想起了第一次和桐生三輝並肩作戰的那天,「……好像是。」

「那為什麼櫻君對我沒有那樣,反而有些避著我,櫻君,你——想過為什麼嗎?」

「我……沒有想過。」

「你想想看?」

「我不——我不知道……」

「櫻君。」

櫻遙咬著下唇答不出來,抬眼,正對上蘇枋隼飛的視線,他垂下的目光近在咫尺,右眼一概藏在眼罩抵下,左眼也在淺淺的陰影之中。

「如果說有那麼一點,櫻君產生了……」

算了。古怪的間隙被不自信延長,最後未盡的話語被草草遺棄。櫻遙挪不開眼,怔怔看蘇枋隼飛緊皺的眉心。這可能是他第一次見到他壓抑的樣子,那對眉眼平日裡總是舒展,從未因為任何人事物而失去他原本的平靜。

「蘇枋……」一個念頭悄悄形成,櫻遙把心一橫,全盤托出,「我的確是很好奇蘇枋會怎麼答覆……可是我好像,更多的是討厭。」

「討厭?」

「討厭……蘇枋會去接受的這件事。我知道那可能是蘇枋喜歡的告白方式,或許你會答應,我想知道你怎麼回答,卻也不想知道你怎麼回答。」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了。櫻遙心虛低下頭,勇於面對過錯但恥於面對當事人。這當然是一個錯誤,他應該要為好兄弟好朋友收穫愛情而感動,而不是——不是什麼?忌妒?羨慕?抑或是幼稚的佔有欲?櫻遙,你到底想要什麼?

「真不敢相信,櫻君你……誤會太大了。」

「啊?——唔哇!」

蘇枋隼飛猝不及防向前一步抱住了櫻遙,讓他冰涼的臉頰緊緊貼在自己同樣濕冷的制服前襟上。

「信我已經退還回去了。」

「退還——為什麼?」

「還能是為什麼……」蘇枋隼飛懊惱地嘆息,「不管是書信也好,當面也好,如果不是我喜歡的人做的,我都不喜歡。這樣還不懂嗎?」

「欸……欸?蘇枋有喜歡的人?——」

「櫻君。」蘇枋隼飛打斷櫻遙,一手將他抱緊了,另一手深深扣著他按向自己,「你仔細聽好,拜託了。」

風鈴和愛情一樣不問季節,只需要風和一處屋簷。

他們都不可避免地被淋濕了,分明濕冷的身體卻在接觸面漫開一股暖意。櫻遙感知到陌生的顫動,是蘇枋隼飛按在自己背上的輕微顫抖的手掌,還有他胸膛間喧嘩的心跳聲。

他突然想起那天被順走的煙管,想起橡皮擦無厘頭的傳說,想起他們共同的名字縮寫,再想到蘇枋和他約定要第一個告知他卻沒有說明原因的事情,想到他每一次細枝末節裡的偏愛和注視——那諱莫如深又無處不在的喜歡啊,櫻遙向來對外不對內的天線總歸是接收到了。

勢不可擋的颶風刮起,無以復加的鼓動響得人震耳欲聾。

他凝視蘇枋隼飛的眼睛,顫抖著仰起嗡嗡作響的腦袋,小心翼翼去碰他冰冷的嘴唇。充其量試探性的接觸,算不上吻,但一個欣喜若狂的回應立時覆蓋,屋簷下匯聚的一處水漥,倒映兩道錯位交疊的身影。

應該如何,或不應該如何,此刻都不重要。

他確實聆聽到了愛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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