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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枝头凤凰是个断翅(1-20),2

小说: 2025-08-25 13:49 5hhhhh 2990 ℃

  「我不是,不是故意这样的!」他慌张的摆手:「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考虑这么多,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实在抱歉!」

  他低头往下鞠躬,徐潇笑:「没关系,下一次就别这样了,现在快点离开。」

  「好,好的!」

  徐潇关上化妆间的门:「卿姐,水。」

  「谢了。」

  「没事。」她拿起化妆棉帮她卸妆:「那个少年,您打算怎么办?看样子一直赶也赶不走。」

  她闭上眼,轻抿着杯口。

  「我曾经还是个无名群演的时候,出手帮过他一次,大概就是那一次让他记住了我,他看样子一直想报答我。」

  「那倒是挺麻烦的。」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尽量多拦着他,别让他私下逮到机会靠近我。」

  「好的。」

  徐潇端着那杯姜汤准备去卫生间处理掉,路上又看见那少年蹲在布景的井口旁边,往下望着里面的泡沫塑料。

  转过头来时,徐潇不小心跟他对上了视线,下一秒再想离开已经晚了,他起身朝着她跑了过来。

  「你好,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可以做!」他伸出双手去接她手里的杯子,里面的姜汤差点洒出来,徐潇只好松了手。

  「那个姐姐,你姓什么啊?」

  「双人旁的徐。」

  「那我以后就叫你徐姐姐吧!可以吗?」

  徐潇只当做是他未经人世险恶的清纯,也不好拒绝他,笑笑而已。

  「那这杯东西就麻烦你倒入水槽里以后,将杯子放回原处了。」

  「好的!」

  少年冲她摆着手送她走,匆匆去了男厕所。

  左顾右盼着没人,他打开一个隔间门进去,干净的厕所没有异味,他捧着杯子小心翼翼凑近去闻。

  似乎还能闻到宓卿身上传来的那甜美香水味,陶醉般地眯起了眼睛。

  「姐姐,对不起。」

  他一边愧疚,捧着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紧紧闭着眼,忽略了那些苦涩的味道,喝的连渣也不剩。

  当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桌子上的这杯姜汤,一定是被她喝过的,大概是嫌苦没有喝完吧。

  但是到他的嘴里却如此的甜美,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底,忍不住咧开嘴角灿烂笑了。

  宓卿拉了拉脸上的口罩和帽子,穿着臃肿的咖色大衣,接通了电话。

  「石助理。」

  「您在机场C口十六号等。」

  「我知道了。」

  她握紧手机,抬头看着头顶的D口,朝着指示牌的方向走。

  找到位置时候,出口的马路旁边停着一辆GMC黑色商务车,不怎么低调的车牌号,不用想也便知道。

  她走去后车门前,车门自动打开,然而后座并没有人。

  只有开车的石助理。

  她犹豫着该如何上车。

  「连先生说,您不用跪。」

  帽子下她的眉头在皱,可又很快抚平,弯腰踏上了车。

  「连先生,在什么地方。」

  「连先生在南云陂的工作出了些问题,大概要在那里待上一周,所以命我来接您过去,您的通告要推迟一周。」

  宓卿握着手机犹豫了。

  她只剩下两个戏份就杀青了。

  可面对的是连胤衡,不得不尔去推迟请假,拿着手机,给徐潇发了短信。

  很快收到那边的回复:好的。

  有点无助,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帮助她,她也不能决定,自己想做的一切。

  靠着柔软的真皮座椅,取下了帽子和口罩,贴着防窥膜的玻璃上,看向外面一片灰暗,整个都被蒙上了一层灰纱,跟她现在的心情也差不了多少。

  「您如果饿的话,抽屉中有连先生吩咐给您准备的食物。」

  宓卿一愣:「给我准备的?」

  「是的。」

  石助理透过镜子往后看去,她眉间的那点奇怪和匪夷所思,不言而喻。

  「连先生很关心您。」

  宓卿笑而不语,拉开抽屉,里面是几盒不错的糕点和低糖饮料。

  补充能量,好跟他在做爱时卖点力吗?还是为了不被他扇昏过去?

  6、不怕要被皮鞋抽。紧身衣play。

 

  南云陂这个城市是很著名的旅游市。

  顶楼的总统套房,能够将下面的城市一览无遗,就连远处的大海,都能尽收眼底。旁边竖立的高楼,灯光闪耀站在顶处令人纸醉金迷,奢侈糜烂的环境,宓卿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回头,看着茶几上放置的一套衣服,认命抬脚走过去,掀开盒子,这次是一件开臀的黑色紧身衣。

  宓卿看着便笑了。

  衣服真多,他也是真的会玩,想着办法来折腾她。

  能做的除了只有屈服,她也没一点招。

  刚拿起衣服大门便被打开了。

  男人刷卡而入,看着她抱起衣服站在那。

  宓卿跪了下来,面对着他格外压抑,轻声喊道:「主人。」

  「衣服都没换,跟我在这玩什么呢?」他沉声说:「站起来,在这换衣服。」

  「是。」

  高层的酒店房间用的都是特殊玻璃,她并不担心会被其他高楼里的人看到,即便是站在宽敞的客厅,那些羞耻感早就被他折磨完了。

  男人放下房卡,朝她走来时脱下黑色风衣,宽肩窄腰的大长腿,是再标准不过的身材比例,越是靠近,那点星星酒味,没有逃过她的嗅觉。

  宓卿拉下裙子侧边的拉链,见他坐在了沙发上,从鼻腔中闷沉吐出了一口气,疲惫捏着眼角,下颚紧绷,呼吸变得沉稳冗长,似乎是喝了很多酒。

  还是白酒。

  衣裙掉落在她的脚边。

  连胤衡抬眸看去,眼神流转在她柳腰花态身姿上,寡淡的目光,随着酒精的作用在土崩瓦解,变得越来越深沉,暗黑。

  紧身的皮衣很不好穿,通常里面的皮肤是要抹一些橄榄油,但现在显然不会给她准备那些工具,只能小心翼翼拉扯着往上提起。

  还好这个皮有些松紧度,可光是穿上一条腿就足够费力,呼吸都乱了,耳边的发丝垂下来,凌乱的粘在嘴角和鬓角汗水上,微红的苹果肌镀着水光,唇齿张着急速呼吸,任人揉捏的模样,不难以遐想。

  男人微微昂首,好整以暇,手臂交叉抱起,鼻梁秀挺,下颌骨界限坚硬与柔软之间,收至耳垂,流畅柔美的恰到好处,眯着眼细细欣赏。

  终于将双腿穿上,上半身也方便了许多,只要将两个胳膊都套上,拉好胸部中间的拉链,皮衣中能漏出来的地方,只有胸口的乳沟,和下体那开档形式羞耻的暴露着私密处。

  姣好的身材,曲线丰满有型,前凸后翘被紧身衣包裹的尽显妖媚,黑色与裸露出来的冰肌玉骨,有着强烈的视觉差。

  「过来。」

  男人拍着大腿,声音都半哑的沙沙颗粒感。

  不用他重复,便张开大腿,坐了上去,小心翼翼搂住他的脖颈,故意将乳沟挤压在他的胸膛前揉蹭,闻到了更加汹涌的酒味。

  「连先生。」

  「游戏开始了。」

  她白齿轻咬了咬唇:「主人。」

  宽大的手心直接掐住了她肥沃的臀肉,用力挤压在手心中,宓卿忍不住在他怀中娇嗔一声,语气又软又矫情,一声便让他下体直愣愣的硬起来。

  他喉中轻哼,继续细揉着臀部上的那些嫩肉,在手心中不断摩擦,茧子剐蹭在柔软皮肤,略长的手指,在她的唇瓣处刮蹭。

  「骚啊。」

  耳鬓厮磨的话语,宓卿忍不住闭了眼,连抓住他的衬衫力道都紧了些,音调变得颤巍:「主人,喜欢就好。」

  「那我若是不喜欢呢?」

  「那我改……」

  「怎么改?」

  他一声声套路把她往陷阱里面引诱,指尖挑开了阴唇往里塞入,插入的力道很轻很浅,刮着嫩壁流出来淫水,折磨的溃不成军。

  「嗯?倒是说说看。」耳边温热的呼吸让她仰着头,意识混浊,只能紧紧攀附着他,任由索取。

  「呜,贱狗,不,不知道。」

  「不知道?」他笑的很是薄凉。

  「你好像很喜欢我这么浅浅的折磨你,水流的比平时插进去都要多。」

  「喜欢,只要是主人给的,贱狗都喜欢。」

  当他举起那根食指放在她面前时,上面挂着晶透的淫液,叫她脸红了又红。

  男人手指修长的过分好看,掌骨凸起,血管分明,可挂着的淫液,也格外诱惑。

  宓卿张开干燥的口舌,像只小狗一样,眯起眼,伸出舌头要去舔。

  啪——巴掌来的火辣刺痛,她身子软弱无力没有准备,整个人从他腿上被扇了下去。

  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脸连爬都爬不起来。

  「允许你舔了吗?」

  眸光微虚,不禁半分笑意,唇角向下耷拉,漆黑眼底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对不起!贱狗知道错了!」

  宓卿慌张喘着呼吸,从地上爬起跪在他的脚下,除了粗喘的呼吸导致她肩膀耸动的极快,一动也不敢动。

  刚才那瞬的温柔,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消失的极快。

  喝过酒的男人,哪会性子大变,要变也是变得凶狠。

  下巴被他撚起,攻击性的五官,特别是那双眼睛,流淌在她脸皮肿起来的宽度上,宓卿害怕,眼眶都多了湿润在里面翻滚转动,生怕他下一秒再给她来一巴掌。

  「这泪痣的确是不错。」指腹摁了上去,那块正是被打肿的地方,宓卿闭上眼,一滴泪也浸湿了睫毛,从眼眶落下。

  「哭什么,委屈你了?」

  「没……没有,贱狗很感谢主人。」可她的哭腔,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感谢我什么了。」

  「没有主人,就没有贱狗的今天,贱狗所得到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主人。」

  「可会好好报答?」

  「会的,贱狗会的!」她不停点头。

  低磁的笑声悠长,寡冷轻佻,他微微倾着身,胳膊撑住膝盖,高度压低与她平视,黑色的眼珠子那是深渊,宓卿眼神都在颤,不敢与他对视,牙齿上下触碰,发出咯咯异响。

  「有这么怕我?」

  很怕,她真的很怕。

  如果可以,现在就想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把能挨打受伤的地方,降到最低。

  「问你话呢!」男人语气突然加重。

  「我……贱狗,贱狗不怕主人,不怕!」

  「被我打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不怕,看样子是没打够啊。」

  宓卿难以置信,紧接着看到男人一手脱下皮鞋,朝她脑袋上猛甩过来!

         第07章:温柔是真的还是幻象(H)

  额头剧烈疼痛,她被皮鞋抽的又一次躺在了地上,无助的双手抱着脑袋,将自己身体蜷缩成了一团,裸露在外翘臀,撅的更诱人了。

  「勾引我?」

  「贱狗……没有。」她说话声在打颤,却不敢跪起来了。

  「打算就在那里一直躺着?」他轻甩动着手中的皮鞋,拍打她的翘臀,每一下拍上去都能看到她身子在害怕的抖动,男人着实笑了。

  听到话中委屈的说:「贱狗害怕主人打贱狗,请主人手下留情。」

  「我打你,不应该是正常的吗,怎么今天的小狗变得一点也不听话了?」

  「不,不!贱狗听话。」

  「听话还不跪起来!」他语速加快,声音寡冷,是要发怒前的征兆。

  宓卿捂着被抽肿的那半脑袋,一边吸着鼻子,匆忙撑着手心在地上跪起来,服从在他脚下低头。

  皮鞋被他手握宽大的手心里,随着他动的每一下,宓卿都害怕的要命。

  这抽起来简直比巴掌还要疼。

  「把手放下去。」

  宓卿觳觫,僵硬把手放在大腿上。

  下一秒就见他迅速扬起了黑色皮靴,一声尖叫,她又抱头把自己蜷缩起来。

  头顶传来一声冷呵。

  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笑,还是生气前不愉悦的感叹。

  「主人对不起!对不起!贱狗是本能反应,对不起!」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助的哭着,害怕疼痛,手刚放下来,男人又甩起手中的皮鞋,朝她脑袋上啪啪抽了两下。

  还是刚才的位置,脑袋鼓起来一个大包,令她痛不欲生。

  「主人,主人不要抽了,啊!」

  皮鞋朝她紧身衣的胸前甩,比打在脑袋上的声音还要清脆,她弓起腰背捂住胸口,哭的很惨,涕泗滂沱,甚至开始打嗝。

  连胤衡用皮鞋指着她的脸,令她毛骨悚然。

  「我向来讨厌不听话的,下次再敢躲,你不会好受。」

  「不敢!不敢!贱狗不敢!」

  换来的又是一鞋底,这次朝她脸上抽,他的力道很重,甚至胳膊扬起的弧度比之前的都要大。

  啪的过后,宓卿倒在了地上,还没却没有等到她跪起来,连胤衡甩下手里的皮鞋,朝她欺压而上,高大的身体从她上面压了下来,一同倾斜灌入的,还有刺鼻的酒味。

  皮带抽开,动作迅速。

  「唔啊。」

  细小的声音混合着疼痛呜咽,小小的抗议声紧接着被荒淫的啪啪声所掩盖,朝着两侧大大分开的双腿,还要忍着疼痛去夹紧他精壮的腰身。

  鼻子中所能闻到的酒气越来越强烈,她的呼吸都开始乱喘,没有节奏,想歪头躲,避开这些难闻的酒气,始终是无能为力,男人趴在她的脖颈间,不停吸咬着柔软的肌肤,甚至用整齐的牙齿去咬住一块肉,死死在嘴中啃。

  宓卿痛的死去活来,鬼哭狼嚎声音让他连强奸都带上了些动力,把她摁在地板上,抓着黑皮紧身衣裹住的奶子,快顶到胃的肉棒,干的子宫口捅破。

  「主人,主人啊!要被操穿了,肚子额,坏掉了。」她脸青额肿,这副残花败柳。暗色翻涌的眸,心中被灌了一阵火气,直烧到胸腔,势必要把她给千磨百折!

  肉棒操到了尽头,脖子也咬出了血。

  野狼牲畜在她身上无尽索要。

  此起彼伏,一深一浅。胸前的紧身衣也被掐爆了,烂开一条缝隙,她最后痛苦歇斯底里惊叫,喉咙里面都出了血。

  窗外面亮了一瞬,雷雨紧随其后,炸出震天动地的一声,犀利的狂风暴雨拍打在窗户上。

  酒店高层的电忽然一眨而灭。

  男人的脸怒发恶煞,邪孽五官,不寒而栗。宓卿张着口喉咙却失声叫不出声,全都归功于脖子上的那只大手,捏住一只猫的脖子那么简单,手劲再大一点,可以随时断掉。

  闪电后,雷雨声又一次爆炸的响彻天空。

  电来了,灯光倏然照亮,地上的人不省人事。

  「对,叫他过来,速度快些,买最近的机票。」

  电话切断,他转过身时,床上的人眼皮病恹恹睁开,脸半边即使青肿着,也遮不住她浮红的整个脸蛋。

  窗外雨声拍打的凶烈,阴云遍布在白日的天空中,外面整个颜色都变成了灰。

  「你有点发烧。」身旁突兀的男声,她唇瓣哆嗦了两下。

  连胤衡走到她的身边,又摸了摸额头,烫人的温度从手背传遍,垂眸扫下她脸的目光,好似笼罩着一层薄凉的雾,依然改不了那一股子的冷淡。

  宓卿平时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或许是这次发烧昏了大脑,眼神怎么也移不开,虚弱的拼命呼吸着,生怕下一秒氧气就不够了,脑子迟钝,根本控制不住。

  西装加上黑色风衣,灰色的衬衣领口,扭下了两颗纽粒,若隐若现的锁骨,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隽雅斯文,令她完全遗忘了昨日在她身体上蛮横的野兽。

  他的大手从额头移下,捂住了她的嘴巴,说道:「慢点呼吸,还怕有人给你抢空气不成?」

  开玩笑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么严肃。

  「我明天出国,会去两周左右,你就在这养伤随便逛逛,卡给你放在衣服口袋里了,有事跟石硕打电话。」

  她却只顾着呼吸了,连点头都显得那么费力。

  连胤衡看了眼腕表,显然他是有什么事情,手机也在不断传来铃声。

  他调成了静音,坐在床边并没走,有一搭没一搭抚摸她的脸蛋,指尖冰凉,对于她来说格外舒服,烧的已经神志不清了,眼皮不停的想要闭上,在下一秒却又忽然睁开,持续不断重复着这一个动作。

  她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手好像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从冰凉的温度被她的热烧给感染成暖的。

  直到外面传来门铃声。

  身边人窸窸窣窣的起身,脚步声渐远。

  而再进来的人,是戴着眼镜的秦医生,他已不见了踪影。

             第08章:想守护的家人

  「伤有点严重,我先给你退烧。」

  宓卿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呼吸急促快要睡着了,一只手被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冰凉的液体涂抹在皮肤上,紧接着,扎入了一针。

  她就这么睡了过去,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脑子烧的让她理智不清不楚,身子时不时的就开始打冷颤,房间温度调高,她还是那样。

  从早晨一直睡到黄昏,外面雨都停了,她总算是醒了。

  「秦医生。」

  干燥嘶哑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的突兀,坐在那里打瞌睡的秦学义,被这一声唤醒,捏着疲惫的眼角,撑着沙发扶手起身。

  「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她咽着口水来缓解自己干涸的喉咙:「好多了,鼻子也通畅了。」

  「那就行,把这药吃了。」

  宓卿撑着软弱无力胳膊,艰难坐起来,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连胤衡的黑色衬衫。

  接过药的手都在打颤,闷头扔进嘴里,拿着水杯咕咚咕咚下咽,干渴的状态总算是缓解了不少。

  秦学义从桌子上拿过方形眼镜戴上:「做噩梦挺严重的吧。」

  她拿着杯子的手一抖:「我说什么梦话了?」

  「反正,我是挺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本就没几分红润的脸皮变得更白了,脸颊打肿即便涂了药,还是很明显的鼓包,整个人病恹恹的垂着头,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他干笑:「犯不着,我以前也听过几次,你被他弄发烧的次数还挺多的,今早六点钟就被他助理叫醒,给我买了一张最近的机票飞过来,算你好运,没烧坏脑子。」

  宓卿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他把从药箱里拿出来的药膏放在桌子上:「这个抹在你的私处,一天三次,两天就能好了,肚子疼吗?」

  「有点。」

  天赋异禀的男人,能把人给折磨成这样,真是不容易。

  「那我再给你开点药,有什么不舒服的打电话问我。」秦学义合上药箱:」

  烧退了就没什么大问题,药一个小时后,我托跑腿给你送过来,我的任务完成了,走了啊。」

  「秦医生。」

  「嗯?」

  她困乏的半阖眼,无精打采状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这,被他用皮鞋抽出来的伤,你看到了吗?」

  「连先生又有新武器了。」他从咖色大衣里拿出手电筒打开,轻轻拨开她的发丝去照亮观察,指腹摁在伤口周围,听到她从喉咙中发出一阵细微娇嗔。

  「额,抱歉。」

  「没事。」

  拿过门口酒店管家从跑腿那里接过来的药袋,宓卿又拨通内线电话,叫了一些清汤寡水的饭菜。

  她穿着宽大的黑色衬衣,下面套着十分不和谐的酒店睡裤,高挑纤瘦的身材,仿佛被风一吹就倒,随手盘在脑后的长发,只留下来杂碎的几缕拂过脸颊。

  坐在宽大的餐桌前,拿着手机打开一部电视剧,立在盘子和盘子的棱角中间,刚吃了没两口,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

  她拿起手边的茶杯咕咚一饮而尽,咳嗽两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才接通。

  「妈。」

  「宝贝,现在忙吗?」她语气有些小心。

  「不忙,我在吃饭呢,怎么了?」

  那边的声音顿时轻松了许多:「没事,我跟你爸在看你今年初的颁奖典礼呢,这个叫什么,最佳女配角!最近好多朋友打电话跟我来问,能不能问你要些签名。」

  「但你别担心,妈都给你拒绝了,你平时忙,一日三餐可不能落下,你喜欢吃炒尖椒,你爸给你买了好多尖椒,放在家里也没人吃,看看你住在哪,给你寄过去,要不……你回来吃也行。」

  她笑,看了眼窗外耸立的高楼大厦,疲乏的眼中多了温柔:「我最近不忙,后天我就回家。」

  「真的,真的啊?」那边的语气是遮掩不住的激动:「那我可得让你爸多做些,你还想吃什么告诉妈!」

  「不用那么费心,一点家常菜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这次不准再说不回来了啊,一定得回来!我们大半年没见你了。」

  「知道了。」

  隔着电话,她也能听见另一边她爸在笑。

  的确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想起家里面的饭,再看看面前的山珍海味,食不甘味。

  她推迟了一周的通告,伤好之后还剩下三天的时间,宓卿打算用这三天回家,走的那日穿上来之前的那件臃肿大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出了酒店打车到机场,要付钱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张黑卡。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爸妈在家等了她四个多小时,饭菜不知道加热了几次,太久没回来了,发现客厅的墙上都挂满了她的个人海报,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她参演的一部古装电视剧。

  宓卿看着墙上的那些自己觉得有点瘆人,他们很兴奋的跟她说会用了手机,加入后援会每天都在打榜,拿着手机滑动,给她看她贡献的功劳。

  「妈,不用那么费力的,那些打榜都是公司操纵,况且在上面我也没有自己的帐号。」

  「就是你没有我才要帮你看看的,每天那么多人说你坏话你不知道啊!看这个气坏我了,说只是长着一张脸没本事,我呸!我生出来的女儿有多大本事我知道,再说这张脸长得漂亮别人还没有呢!」

  她用筷子抵着额头苦笑:「你别这么在意,气坏身子怎么办啊。」

  对面的男人用筷子敲了敲盘子:「行了!宓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那谁家的爸妈见得自己女儿被别人给说坏话啊,我们女儿有本事,别人就有一张嘴!」

  宓卿夹着一块肉放进她的碗里:「就是这样我才不想让你们上网看到这些,那些新闻都不要信,都不是真的,可别被人带了节奏。」

  「你女儿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她托腮笑,撒娇的蹭上她的肩膀:「好啦把手机放下,吃饭重要。」

  女人乐的眼角细密的皱纹往上挤,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你啊,别给我学的那么单纯,外面花花世界这么复杂,万一看见有钱的男人被拐跑了怎么办!那些都是图你的长相。」

            第09章:没有他就不会受伤

  晚风渐凉,秋季纷飞的落叶在树下卷起一阵小型龙卷风,环绕着一块地方转圈,吹来吹去的树叶,脱离风的那一刻滑翔在地面上飞了很远。

  凉风吹过裸露在外的脖颈,宓卿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灰色斗篷。

  家里住在教师职工家属院,六层的楼从外面看着很破旧,有些年代了,一半墙上还爬满了绿色爬山虎,卧室的窗户往下望去便是几棵葱绿的大树,不过这个季节,树叶都变成了焦黄色。

  房子虽然老旧,但却都是她从小到大在这里生活的回忆,好久没回来了,窗外近黄昏的景色,一时撇不开眼。附近的车子进不来房子周围的狭小巷子,只听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弓背的老人步履蹒跚,肩膀上架着扁担。

  都已经这么多年,还能看到这些东西,她好奇的趴在窗户往下探头,瞧着那老人扁担里卖的是糯米糕,两个穿着校服的孩子跑过去围住了老人。

  宓卿舔着唇,也有些想吃。

  床头放着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思绪打断,她转头看去,是连胤衡的电话。

  「连先生。」

  「今天都做什么了。」那边的嗓音有些沉,像是刚从很累的地方解除疲惫。

  「我今天回家,想多陪陪爸妈。」

  「什么时候走。」

  「后天回剧组,只剩下两场戏就杀青了。」

  「嗯。」

  电话里无尽的沉默,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的耳鸣声。

  宓卿连呼吸都收了起来,抓着手机,越来越紧,掌心沁出了一层热汗。

  「连先生。」

  「伤如何了。」

  「已经好了。」

  那边紧随着又是一声嗯,正当她苦恼的没话说时,嘟的一声,被挂断了。

  她看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这通电话打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今天也没有用他给的银行卡,只是来询问她的伤吗?

  卧室的木门被敲了两下:「宝贝,你爸煮了牛奶,来喝点。」

  「来了。」

  石硕拿着电脑走过来,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将屏幕转向了他。

  「这些都是给宓小姐发来的邀请,这部剧杀青之后,她后面的档期就已经空了。」

  男人滑动着屏幕过目,眉间皱着的疲惫不言而喻,掐着眉头,叹气声沉重。

  时间差的原因,他自从来到这边没怎么休息过,见客户吃饭签合同,已经连续工作二十七个小时了。

  「其实这些事情您可以交给徐经纪人,她对打造艺人很有经验。」

  男人没说话,烦躁的情绪,动作不温柔扭开了衬衣的两粒扣子,忖度片刻,指尖点在一个古装玄幻剧上。

  「这个。」

  石硕看过去,快速敲打着键盘记录,眼睛撇过里面的内容,一个只有十四场戏份的配角。

  「以及这部剧。跟这导演说,把她换成女四号。」

  「好的。」

  「告诉她那个经纪人,不准对她演绎的角色和剧本有任何插手,只有我选的才能交给她。」

  「好。」

  连胤衡敛了眉,靠在皮椅上摁捏着眉头,见他没有吩咐了,石硕才抱着电脑出去,沏了一杯咖啡给他之后,开始将刚才的行程发给徐潇。

  那边很快回复收到,接着是她的一通电话打进来。

  「徐小姐。」

  石硕声音不苟言笑,一副例行公事的态度。

  「我不太明白,确定要把这个女一号换成四号吗?这部剧导演编剧制作班底都很不错,题材也比较热门,宓卿能演好女一号,如果她来是稳赚不亏的。」

  「这是连先生吩咐的,我无从给您解释。」

  沉默了片刻后。

  她说道:「那我挺好奇的,连先生开始那么费尽心思的将宓卿捧红,只是为了把她当做一个背景板来使用吗?这样假红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如果她再拿不出一部有实力的剧,掉台是迟早的事。」

  「抱歉,连先生的命令,不是我能做主的,他让我告诉您,不准对宓小姐演绎的角色和剧本有任何插手,只有连先生选的才能交给她。」

  徐潇看着电脑,不愉悦皱了眉。

  她是一个艺人经纪人,打造路线和捧红就是她要做的事,眼睁睁看着这么有希望的艺人埋没,不是她愿意做的。

  「我知道了。」

  但也不是她能说做就做的。

  徐潇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编辑着回复邮件,难为的咬了咬大拇指甲。

  以她现在的名利趋势,已经能跟女一号的片酬达到匹配的程度,却要降低标准来出演女四号,一个人间熟知的「背景板」,虽说也能引来流量,可并不长久。

  怎么有种错觉,连先生根本没想让她持续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宓卿刚下飞机,上了保姆车,便接到了徐潇给她新的台词本和剧照宣传工作时间表。

  她摘下帽子和墨镜:「是新的剧吗?」

  「对的,您先熟悉一下剧本,我待会儿给您详细说说工作时间。」

  台词本薄的只有五页,宓卿笑的有些勉强。

  徐潇看到她的脸色:「这部剧题材还是很新颖的。」

  「一个古装玄幻剧和警匪剧,还算可以,有我表演的空间,台词怒张力比较强。」

  「我还以为,您会不喜欢。」

  她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凄凉:「不喜欢有什么用。」

  徐潇张口,话卡在喉咙里,安慰的也说不出来,瞥到了她手腕上的一串小雏菊手环。

  「您的手环很好看,怎么以前没见您带过?」

  「这个啊。」她捏了捏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雏菊,嘴角微扬,眉眼染上笑意,耸动起颧骨上的那颗泪痣:「是我妈绣出来的,特意量了我的手环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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