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预警：大绫小托的年龄差捏造文学，同时也是双方共同的成长史，注意避雷，感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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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之时，云层盖住皎洁的月光，似乎连一丝丝的微光都不想让它透出来。月亮被包裹着，可是云雾缝隙间却总是有清辉逃离，不是所有事物都能被隐藏掩盖的。

如此安静，明明是什么也不会发生的时刻，但是那样的天象却让人不禁遐想联翩，在世界的角落是否正在发生着什么？如果发生了什么，人可以得知吗？

没有人知道神里绫人何时离开的伊藤府邸，正如没有人知道他何时来到此地，又做了些什么。那一晚的谈话成了恒久的秘密，也许会被当事人带进坟墓中不见天日。

中村银翼向天领奉行讨要说法，九条孝行只能以不得妨碍正当审讯为由搪塞回去。他并不关心中村家的死活，不如说这起案件本身的意义远没有其带来的政治影响要大，只要能平稳解决，尽快平息将军的怒火与愚人众方的施压才是正确出路。

中村银翼却不可能善罢甘休，爱子之死固然令他痛心，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神里绫人居然能活着逃离。他得知中村雅健的死讯时天领奉行已经将案发现场控制了起来，所以他并不知道绫人到底用了何种手段，竟能硬生生杀出重围。这意味着中村家已经暴露，先前所做的一切筹谋都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不，不会的，中村银翼想。他的准备很充分，证据在手，无论如何神里绫人杀害中村雅健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更何况中村家和神里家家主叛国案并没有直接联系，他完全可以将中村雅健攻击绫人的动机说成是急于协助伊藤家捉拿要犯。如此一来，神里绫人先后杀害愚人众尉官与中村家次子的事情便可串联在一起，说不定对中村家更有好处。

他已经等不及看到神里家倒台的那一天了，胜利仿佛就在眼前，只是九条孝行暧昧的态度让他略感不安。时间拖得越久对中村家就越不利，谁知道神里绫人还能想出什么狡猾的诡计。

中村银翼与九条孝行在天领奉行门口前前后后僵持了许久，到最后天色甚至都有些微微发亮，看样子是已经熬了一整个晚上。先前是顾及中村家的面子才一直没有拿出强硬的态度，但是九条孝行担心天亮之后这边会引发众人侧目，对天领奉行的威望产生不好的影响，只能冷硬地威胁道若是再堵在天领奉行门口便将所有人按妨碍公务罪处理。中村银翼也不甘示弱，淡淡地说：“一个晚上过去了，审讯都没有出结果吗？九条大人莫非是想偏私？”

“中村大人此话可不止是在污蔑天领奉行，更是在驳斥将军的面子！”九条孝行严肃道，“稻妻律法规定嫌疑人从审讯到送检的时限有四十八个小时，天领奉行遵守将军颁布的法律，怎么在中村大人嘴里就成了徇私舞弊？若是有什么不满，还请中村大人去向将军大人请示。”

中村银翼表情十分难看，此时天领奉行一位同心上前向九条孝行耳语了几句，九条孝行眼神一转，看向中村银翼：“办案流程正常进行，今日会有天领奉行的人登门拜访，还望中村大人回去做好准备，配合调查。”

无法，中村银翼只得在路人聚集起来之前离开天领奉行。在众人散去后，一位年轻的女子走上前来，步履稳健有力，一看便是参军之人。

“父亲，您找我有什么事情？”九条裟罗行了个礼，低着头恭敬地问道。

九条孝行摸着花白的胡须，斜视自己收养的天狗女儿，说：“近日在军中情况如何？可有好好训练？”

“一切事宜都按照父亲的意思，能为父亲和将军分忧是我的荣幸。”裟罗说。

“很好。”九条孝行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将来是要在天领奉行作一番大事的人，也该让你提前历练历练，眼下这桩案子便是个很好的机会。”

九条孝行吩咐了几句，裟罗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低声应下后迅速离去了。

将一切处理好之后，九条孝行再次来到审讯室，神里绫人已经在屋内坐下，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

“约好十二个小时，你只用了六个小时就回来了。”方才属下已经告诉他绫人归来，九条孝行微眯双眼，“你去做什么了？”

“只是去找证人证词证据了而已，既然答应了九条大人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我作为小辈可是万万不敢怠慢啊。”绫人笑道。

“小子，你可想清楚。”九条孝行说，“我听信了你的建议，不通知中村银翼就提前派人前去调查中村府邸，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若是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中村家少说也要在将军面前将天领奉行申饬一番，到时候老夫可是大大的丢脸啊。”

“九条大人派出的是您的义女吧，我记得裟罗小姐十分精明能干、正直果敢，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不会无功而返。”绫人说。

九条孝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然后问：“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你要如何解决？”

“约定的十二个小时不是还没有到么？”绫人浅笑一声，“九条大人等着便是。”

九条裟罗领了一支小队隐秘疾行，中村银翼几乎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听到了天领奉行请求搜查的通知。

“什、什么？怎的来得这样快？”中村银翼小小地惊诧了一下，然后迅速调整过来，“天领奉行先前不着急，怎么现在又风风火火地来查案了？”

“中村大人，得罪了。”九条裟罗没有多说话，出示搜查令后便闯入府邸，并未理会中村银翼的质疑。她令人将中村家所有人全部集中在中庭，分一部分人去搜索房间，自己则留下来询问相关人员。

中村府上的家丁并不算多，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数量，背地里是否还豢养了其他人员却是不得而知。当然这都是题外话，或者说——只是一些心照不宣的秘密，只要未对稻妻的安稳造成影响，上头往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九条裟罗细细地盘问，从中村雅健的人际关系、生活习惯，再到近日做了哪些事、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无一纰漏全部记录下来。她当然知道中村雅健的死因，可是她更需要知道为什么，稻妻的安稳和外交上的局势都是天领奉行需要考虑的事，尽管父亲大人在这起案件的处理上态度似乎总是有些暧昧。

前去搜查房间的下属回来禀报，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裟罗垂眸沉思，却发现中村家的长女，中村千代在听到他们的搜查结果后，神情略微有些奇怪，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九条裟罗示意下属不要跟上前，只自己一人靠近中村千代，沉默地盯着她。

九条孝行没有功夫一直等，便按惯例将神里绫人关押起来，绫人也没有提出异议，还是那副微笑着的模样，未曾觉得自己受了什么苦。

只是他先前离开天领奉行时，终末番告诉他，他安排在甘金岛的人并未等来托马。也就是说，少年没有选择离开稻妻。

该高兴还是失落？说不清楚。不如说更多的是担忧。绫华有八重神子的庇佑，自是不用担心，但是托马呢？行踪不明，不知道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绫人本想派终末番暗中保护少年，可是人手不够，太不够了。父亲将一切交到自己手上时，一切都已开始，却也只是刚刚开始。神里家过去失去的太多，他来不及补上，便遭遇这许多变故。

稻妻是有神的，唯一的神便是将军。而那位深居简出，有限的几次见面中只能察觉到无边的淡漠与杀伐之气，并非一般民众臆想中普渡众生的神，神里绫人也想象不出雷电将军保佑子民的慈悲模样。绫人并不信神鬼之说，对将军的忠诚更多只是基于对稻妻安稳的考量。可他此时竟在暗自向将军祈祷，祈祷雷之国土的神明能稍微注视某位少年。稻妻的神会护佑外来之人吗？绫人不知道。可是将军啊，看在托马身体里流淌着一半稻妻的血液，恳求将军护佑他平安无事啊。

绫人猛然发觉，托马在他心中居然已经占据了此等重要的地位。重要到让他相信神明护佑，相信那些虚无之物。

审讯室除了墙上的那一扇高窗，便没有任何能与外界沟通的地方。绫人观察着日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投影，默默地盘算着时间。预计时间差不多了，他略微抬头，果不其然听到了审讯室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九条孝行站在外面，表情有些古怪。

“九条大人，发生什么事了么？”绫人微笑。

“伊藤老头来了。”九条孝行似笑非笑，“说是要……指明愚人众尉官被害案的真凶。”

“嗯，我知道了。”绫人点点头，见九条孝行没有离开的意思，眯着眼问，“九条大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事关你的案子，你居然不好奇？”九条孝行表情越发奇怪。

“九条大人，我是嫌疑人吧。”绫人仿佛叹了口气，调笑道，“就算您想对我网开一面，可是在证人面前让我出席，只怕是外人要诟病您的办案方式呢。”

本想给绫人留个“私自打探证人消息”的小把柄，没想到绫人并不上套，九条孝行冷哼一声，关上门拂袖而去。

伊藤悟史站在天领奉行的庭院中，有人请他进去，可他岿然不动，说是事关重大，偏要九条孝行亲自来请，才肯进屋。

见九条孝行半天没来，伊藤悟史也不管旁的，直接在中庭扯着嗓门大声喊：“老夫请罪，老夫被奸人所蒙蔽，冤枉了神里家家主！”

九条孝行不过是和神里绫人说了两句话，晚了片刻，刚一到门口就听见伊藤老头弄出的动静，差点一个趔趄摔了。路过的民众见此阵仗，纷纷围在天领奉行看热闹。九条孝行怕出乱子，差人去疏散人群，可是看热闹的人是拦不住的，在一众武士的隔离圈外，民众非但没有散开，反而聚集得越来越多。

“伊藤老爷。”九条孝行倍感压力，“有什么事不如进来谈。”

“九条大人，老夫冤枉了好人，实在于心不安哪！”伊藤悟史痛心疾首，见周围人群聚集，目的达到，便不再纠缠，随九条孝行进了屋。

在天领奉行门口大喊，只是和绫人的约定而已。他本是拉不下这张老脸的，可是形势所迫，为了伊藤家的未来，他不得不面对晚节不保的风险。

“伊藤老爷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天领奉行绝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也绝不错放任何一个有罪之人。”九条孝行说起套话来丝毫不感觉违和。

“神里大人没有杀害谢尔扬（尉官的名字），完全是有人栽赃陷害，而那书信也是莫须有的捏造……”伊藤老爷顿了顿，“真正的幕后主使，是中村家——中村银翼！”

虽然对伊藤悟史指证的人选有所准备，可是听到中村银翼的名字，九条孝行的眼皮还是跳了跳。“伊藤老爷请继续。”

伊藤悟史随后开始叙述这一切的经过。那天清晨，中村雅健喊伊藤秀良去海滩散步，伊藤秀良对于自己未来的小舅子还是很敬重的，爽快地答应了，顺便想和他商议一下关于自己和千代婚礼的事情。没成想二人在海滩上发现了一具死状奇惨的尸体，中村雅健仿佛一脸被吓坏的模样，伊藤秀良稍微镇静点，当机立断上报了天领奉行，伊藤悟史知道后也着手协助天领奉行展开调查。当天夜里，中村银翼就找上门来，偷偷告诉伊藤悟史，说有此案恐怕与神里家有关。

中村家的势力在社奉行中并不算大，多年来依附伊藤家生存，一直充当的是伊藤家幕僚的角色，并且中村银翼还将自己的爱女许配给伊藤悟史的儿子，因此伊藤悟史对中村家十分信任。果不其然，天领奉行随后就在谢尔扬的住处找出了此人与神里绫人暗通款曲的书信，怀疑是神里绫人与愚人众暗中勾结，因分赃不均而导致的杀人灭口。

中村银翼煽动他，如今神里绫人罪行板上钉钉，伊藤悟史不如当机立断抓捕神里绫人，此乃大功一件，说不定还可以成为伊藤家竞争社奉行一职的有利筹码。

伊藤悟史不疑有他，随即便围堵了神里屋敷。可是随后却听说了中村雅健和他的一队手下被害的消息，而他们身上，却穿着伊藤家的制式盔甲！

伊藤家从未给过中村家这种东西，也就是说，这些都是伪造的。伊藤悟史回过味来，不禁冷汗直流，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无限生长。是啊，中村雅健为何莫名其妙带伊藤秀良出去散步，还恰好发现愚人众的尸体？中村银翼为何怂恿自己积极调查此事？中村家为何提前得知愚人众之死与神里家有关？中村雅健为何要伪装成伊藤家的人？

只怕中村家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他们费尽心力安排好这一切，然后将伊藤家推出去。若是诬陷成功，伊藤家立了功，中村家在伊藤悟史这里也有辅佐之功；若是诬陷不成，中村家也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反正一直在查案的是伊藤家，和中村银翼又有什么关系！

“老夫想明白后彻夜难眠，思来想去，实在是不忍心冤枉神里大人，于是前来上报，希望九条大人秉公处理。”伊藤悟史愧疚地说。

九条孝行的太阳穴跳了跳，沉声说：“伊藤老爷莫急，你说这些，可有证据啊？”

伊藤悟史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没想到天领奉行外突然喧闹起来。

九条裟罗从中村家搜查回来了，面色凝重，身后是中村家的千金中村千代，而中村银翼也被几个同心押着，送到了天领奉行来。

“父亲——”九条裟罗喊道，见有外人在场，随即改口，“九条大人，我搜到了些东西。”

“冤枉啊九条大人！”中村银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老夫抓起来了！”

九条裟罗示意手下将中村银翼的嘴堵起来，然后开始汇报搜家的成果。

是一封信，写信的对象是愚人众尉官谢尔扬，落款是神里绫人，信的内容是神里绫人严辞拒绝了愚人众的拉拢，并且苦口婆心地劝说谢尔扬不要在稻妻做背弃雷电将军的事情。

伊藤悟史似乎微不可见地愣了一下。

中村银翼听到后瞪大了双眼，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同时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似乎很是着急。

“这信是在哪里找到的？”九条孝行问。

九条裟罗望向中村千代，千代不敢看父亲，闭了闭眼，低声说：“是在我父亲的书房里找到的。”

中村千代当时进入书房，捡到了这封信，粗略扫了一眼，顿时五雷轰顶。

她当然知道最近在稻妻闹得沸沸扬扬的神里家家主叛国案，还听到了天领奉行查到神里绫人与愚人众勾结的事情。可是这封信是怎么回事？信里的内容，全然与“勾结”二字毫无关系。更重要的是，这封信怎么会在父亲的书房里？

中村千代当时的第一反应，便是将此信偷偷藏起来。不、不可能的，父亲怎么会和这个案子扯上关系呢？不是一直都是伊藤家在调查么？难道说父亲只是在协助？可是这封信明明证明了神里绫人的清白啊？

中村千代的眉头越皱越紧，没想到又传来了天领奉行搜家的消息。她的神经顿时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绷断了。千代将信件放在怀里，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平静。

可是她又想起了昨晚偶遇的那个帮助了她的少年。

“如果说……自己至亲的人，比如说兄弟姐妹、长辈之类的，做了一些坏事，伤害到了其他人，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千代说，自然是相信啊，连自己都不相信他们，还有谁相信呢？

可是现在，证据就在自己怀里。

千代闭眼，神经濒临崩溃，此时听到了一个冷静的女声。

“千代小姐，您有什么话要说吗？”九条裟罗平静地问。

中村千代知道，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中村银翼剧烈地挣扎起来。当他听到信的内容时，他就隐隐感觉不对；而在听到这封信是女儿在自家书房捡到的时候，顿时明白坏事了。

他的书房里的确有一封信，但不是这一封。

当初他得知神里绫人曾与谢尔扬有过私下交集，便派人跟踪谢尔扬，发现谢尔扬居然妄图染指稻妻产业，因此想以“企图勾结愚人众”的罪名在神里绫人那儿敲诈一笔。没想到神里绫人压根不理他，恼羞成怒的中村老爷于是杀害了谢尔扬，开始计划栽赃给神里绫人。中村银翼煽动伊藤悟史插手愚人众被害案，并且板上钉钉地告诉伊藤老爷，凶手是神里绫人，只是证据不足，再加上苦于神里家的地位，真相恐怕难以水落石出。

伊藤悟史向来信任中村银翼，并且他本身也对神里家多年担任社奉行一职颇有微词，因此同意协助天领奉行查案，并且提出以伪造信件的方式坐实神里绫人与谢尔扬的关系。他让中村银翼去草拟要伪造的信件，然后去民间找了个模仿字迹的大师，用神里绫人的字迹对着信件誊抄了一遍，然后将誊抄好的信偷偷放在谢尔扬的住处，而原版的信件则做了个副本存放在中村家。

中村银翼虽不悦伊藤悟史把副本存在自己这里的行为，但转念一想，万一事情败露，他大可将一切都推给伊藤悟史，说自己女儿被伊藤家胁迫，若是不协助伊藤悟史，便要对他女儿不利。

可是没想到天领奉行说搜家就搜家，而查出来的信，根本就不是自己存在书房的那一份！

中村银翼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伊藤悟史，没想到只得到了一个嫌恶冰冷的眼神。

“九条大人，证据这不就来了么。”伊藤悟史慢慢地说，“中村老爷杀害了那愚人众，还伪造信件替换了神里大人原本写给谢尔扬的那份，企图嫁祸神里大人。而他的好儿子，更是伪装成我伊藤家的人，好把一切都推给老夫！老夫也是糊涂了，被他蒙在鼓里，竟是忠奸不辨！”

若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中村银翼便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主。伊藤悟史他居然反水了！

怎么会这样？谋划得好好的，伊藤家怎么会突然反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书房里的那封信，又是何时被调包了？中村银翼百思不得其解，而九条孝行已经将他押了下去，等待后续的审问。

绫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成功了。来吧，来做个了结吧，他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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