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夜中飛鳥(R),2

小说:散熒|單篇完結甜文散熒|單篇完結甜文 2025-08-25 13:46 5hhhhh 2460 ℃

  散兵這一消失就是兩週,原因是舊疾復發,請了病假。然而從「鳴鳥」的好友動態提示來看,他還是有好好完成任務,每天「Aether」都會和「Lumine」一起出國。

  熒曾經試著傳訊息問他,身體好點沒?什麼時候回學校?散兵總是快一天才已讀,然後敷衍地丟一張扮鬼臉的貼圖。

  五月底的太陽逐漸毒辣起來,班導出於熱忱和義務,擔心散兵的課程進度跟不上,拜託熒送考卷跟講義過去。

  散兵沒透漏過自己的私事,熒從班導手上取得了他的個人資料,得知他的寄養家庭是下城區的一間民宿,店長叫作丹羽久秀。

  熒推門而入,這間民宿走的是工業風,大廳隔出一角,架上販售許多手作飾品。

  散兵正在櫃台邊幫人打耳洞。

  他穿著黑色薄衫、外罩白色襯衫,底下是圍裙和長褲,看起來閑散而輕鬆。照散兵這種反骨的個性,長期耳濡目染,身上有多少洞都不意外,身上竟然不戴任何飾品,乾乾淨淨的,連刺青都沒有。

  「日行一善小姐,來得比我想像中得晚。」

  散兵比她想像得還要坦然,他要她隨便找地方坐,結完帳送走客人之後,他進廚房洗淨雙手,出來時端了兩杯冰茶,一杯放在熒面前。

  兩週不見,他似乎又長高了。

  「既然都來了,要不要打個耳洞?我可以幫妳,不收費。」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散兵嗤笑一聲,「父母?如今誰還管妳這些?」

  「……你真會做生意,既然你這麼有精神,為什麼不回來上課?班導的私訊和班群的公告,你都沒看?」

  「有這回事?我怎麼不知道?」

  「……」

  「我沒撒謊,一封訊息都沒收到,不相信的話妳自己看。」

  散兵解鎖手機後拋給熒,她差點沒接住,「你把手機給我幹麻?」

  「怎麼,妳怕不小心看到我的裸照?我都不怕了,妳怕什麼?」

  ……一陣子不見,他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熒打開通訊錄,聯絡人寥寥無幾,熒、神子、丹羽、納西妲,這就是全部了。熒的名字前綴被加了個A手動置頂。

  他竟然連影的聯絡方式都沒存。

  「你怎麼沒加班導跟班群?」

  「沒加犯法?反正有什麼動靜,妳都會傳給我。就像現在,妳不是來了?」

  「……雷電國崩,你以為我是沒脾氣的嗎?」

  「別叫我那個名字。」

  「你改成散兵這個名字,是因為討厭自己的母親嗎?」

  「這樣好了,妳不趕時間的話,我跟妳說一個故事吧。」

  散兵拿出自己的身分證,背面註記了生母的姓名,生父則是一條橫槓。

  這個故事很長,可以追溯到十七年前。

  

  

  他是稻妻市最高執政者雷電影,以基因合成技術懷上的試管嬰兒。

  

  

  雷電影懷孕到八個月,產檢時發現胎兒心臟有缺陷,活不過十歲,但因懷孕週數已高,不適合進行人工流產,還是生了下來。

  雷電影對於不完美的脆弱繼承人很失望,潛心投入開發研究人工智慧技術,對散兵不管不問,將他交給閨蜜八重神子扶養。神子同樣無心照顧這個孩子,只把他當成用來跟影聊天的話題,母子見面時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散兵因先天性的心臟缺陷,需要住在醫院接受治療,也是在那時認識了兒童醫院的主治醫生多托雷。在多托雷的醫治下,散兵十二歲時,終於能夠摘下維生設備走到戶外,與常人一樣就學上課。

  但雷電影依然沒有來看過他半次。

  也是在這時,他將自己的名字改為散兵,加入了多托雷的罕見兒童疾病臨床實驗計畫,替他提供了不少實驗樣本。

  散兵撿到一隻瀕死小鳥,多托雷說小鳥傷勢過重,沒有醫院願意收治,便替他使用實驗中的藥劑,但小鳥最終還是挺不過副作用,死在實驗臺上。

  他剛滿十五歲不久,渾身血跡走進警局,自首說自己殺了人,多托雷大腿和腹部被猛刺數刀,所幸他自行止血及時,念在散兵年紀尚輕也並未提告。

  雷電影得知此事後,動用權力封鎖新聞消息,交給相關部門處置。社工人員詢問他為何要傷害多托雷,散兵只是死死咬著唇不發一語。

  由於散兵尚未成年,就他的家庭背景及身心狀態進行綜合評估後,社福機構經過雷電影同意,將他送到寄養家庭安置。散兵卻因適應不良,從寄養家庭逃跑數次,直到他住進丹羽久秀的家裡,情況才穩定下來。

  散兵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站到陽光下,所以熒吸引他的部分絕對不是「太陽」,他想拉著她去見識黑暗,熒在知道事情真相後,會怎麼看待他?

  

  

  「--為了與社會接軌,丹羽久秀替我辦了插班入學,後面的妳都知道了。」

  熒還在消化散兵說的故事,「為什麼現在要跟我說這些?」

  「怎麼?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現在後悔了?」

  「你突然跟我交代這些事情,我以為你接下來就要跟我告白了。」

  散兵輕咳幾聲。

  「妳少往臉上貼金,不過是現在民宿裡剛好沒人,丹羽受傷住院,桂木跟長正去載客人,閒著也是閒著……況且,妳不是很在意我瞞著妳嗎?如果還有問題,想問就問吧,我看心情回答。」

  熒看著水珠沿著玻璃杯身墜落。

  「你真的為了『小鳥』,對醫生動手?」

  「熒。」

  散兵難得直呼她的名字,「在妳眼中,生命是否有貴賤之分?如果一隻小鳥孵化時翅膀就有殘缺,註定無法飛翔,是否一開始就該放棄牠?」

  「散兵,你會這麼問,是因為『小鳥』他是人類,對嗎?」

  「是啊,『小鳥』因為我而死了。回答我,如果結果不會改變,妳還會去救他嗎?」

  散兵的詰問,乍看是為小鳥發聲,其實也是在指代他自己。

  熒深吸一口氣,「自救也好、尋求協助也好,我們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在每一次嘗試的過程,結局的意義都會截然不同,這不代表我們只能袖手旁觀。」

  「我不信任人,有些人口中的『幫助』不過是欺瞞的幌子。如果不是我,也許『小鳥』還能走得體面一點。因為遇上了我,他淪為實驗臺上的犧牲品。」

  「『小鳥』的死不是你的錯,你不該為此懲罰自己。以前的你孤立無援,但是現在不同了。如果有什麼狀況,也可以跟我們說的。散兵,回來上課吧,納西妲老師、溫迪老師都很想你。」

  「他們?關我什麼事。」

  熒放下冰茶,握住他的手,冰塊漸漸融化,涼意傳遞到溫熱的指尖,為這令人煩悶的酷夏捎來一絲涼意。散兵眼眸微顫,反握住了她的手。

  「那我如何?我也很想你。」

  「是想念我的聲音吧。」

  一路走來,他確實遭受許多冷眼和惡意,但風向是會轉變的。

  散兵垂眼一笑。

  「……好吧,勉為其難。」

  

  

  

#03

  

  即使知道了散兵的真實身分,熒和他的互動依舊如常。兩份便當、催交作業、交流「鳴鳥」的飼養心得、家具和禮物,一點也沒有因為他是當今稻妻執政官的兒子而忌憚或不自在。

  散兵曾問她為什麼能平常心看待,熒則說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每天都要吃我做的便當。

  有一次體育課,熒因為生理期坐在岸邊休息,散兵稱身體不適從沒下水過,兩人坐在看臺上,看著同學們暖身踢水。

  散兵拿出手機,畫面上是一款開放世界遊戲,熒看了一眼,說她也有在玩。加了好友後,熒才發現對方竟是滿命滿精大佬。

  「……家裡有礦真好,可以任性。」

  散兵睨她一眼,「我花的是自己打工賺的錢。」

  他最近格外準時下課,是因為民宿老闆住院,人手不足,他必須回去幫忙。丹羽不想占他便宜,故還是有支付基本時薪。

  「上回你說丹羽先生車禍住院,身體好些了嗎?」

  散兵垂下目光,「手術後恢復得很順利,這禮拜就可以出院了。」

  隨著暑假的到來,田徑隊的練習時間也增加了,散兵的體質跟溫迪一樣,怎麼也曬不黑,在一群體育生中格外突出,在高強度的訓練下,成績突飛猛進。

  不管是練習或正式比賽,散兵都會把場次資訊發訊息給熒,而她也總會煮上一個保溫壺的麻薏湯給他,煮多的便送去不卜盧,七七總是很高興,說跟椰奶一樣好喝。

  有次在醫館門口,巧遇散兵來回診,熒得意地叉腰,「看吧,我就說白大夫的醫術很好。」

  「……是啊,確實很好。」

  從那時起,說也奇怪,熒就經常在社區附近巧遇散兵,說是回診,次數未免多得異常,更像是來看她的。

  看她?為什麼?

  熒坐在公園鞦韆上,喝著彈珠汽水,開門見山地問散兵,「你該不會是因為學校放暑假,吃不到我做的便當寂寞了?」

  「想太多,我只是在配合白大夫進行療程,順便看妳有沒有胖成球。」

  「別咒我啊。」

  但這是第一個沒有哥哥在的暑假,她確實有些不習慣。在散兵偶爾為之的巧遇下,這個夏天也沒有這麼酷熱難耐了。

  九月開學後的某個週末,熒一個人走進便利商店,買了兩個正在特價的起司蛋糕。超商內不可以點火,她用紙畫了蠟燭,意思意思點綴一下。

  今天是她跟哥哥的十八歲生日。

  熒剛插上紙蠟燭,便有人在對面的椅子落座。穿著便服的散兵神色如常,手上是剛結完帳的商品。

  「……你怎麼在這?」

  「來幫丹羽買醬油,正好看到妳,一個人吃蛋糕怪可憐的。」

  熒忍住吐槽的衝動,下城區距離這裡有將近二十分鐘路程,依照稻妻市的超商密集程度,除非那一帶都停電了,不然散兵沒理由跑到這裡來買醬油。

  「那是我哥哥的位置。」

  這是張四人桌,於是散兵挪動身體坐到隔壁,空出了蛋糕對面的位置。熒決定不問他為什麼跑這來,改問他怎麼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

  「『鳴鳥』會顯示好友動態,最近有多少人生日都一清二楚。」

  熒養的小鳥「Aether」甚至戴上了壽星帽,散兵看到動態才知道,原來Aether是空的英文名字。她用這種方式,與死去的至親繼續同行。

  當散兵回過神時,他已經帶著錢包跟手機,搭乘公車來到熒的社區附近。上回來不卜盧,熒有跟他提過自己住在隔壁大樓。

  總不可能打電話叫她下來吧?

  他心想自己真是中邪了,準備回家時恰好看見熒走進便利商店,從架上挑選了兩個即期的特價蛋糕結帳。

  明明是值得紀念的十八歲生日,她卻用這麼寒酸可憐的方式渡過。

  這回換熒禮尚往來,跟他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哥哥墜湖失蹤的前一天,空摸了摸熒的頭,親吻她的額,說他想去湖邊散步,晚一點再一起去看星星……

  但熒卻再也沒等到哥哥回來。

  

  

  「有時候我很恨哥哥,恨他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

  「明明沒有打撈到屍體,但大家都說哥哥死了,在他的葬禮上,我一滴眼淚也沒流,如果他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呢?我總覺得,他或許只是去異世界旅行了。」

  「我查看留下來的手機紀錄,空在出事的一週前,幾乎不怎麼碰『鳴鳥』任務,顯然他出了什麼狀況。為了瞭解他的心情,我開始幫他完成每日任務。」

  「哥哥喜歡火史萊姆,不怕熱;我呢,喜歡冰史萊姆,所以不怕冷。也許是這種差別,豐富的情感,在父母過世後逐漸壓垮了他。」

  「回到學校後,我成了輔導室的重點關懷對象,但我表現得太冷靜了,一開始讓納西妲老師很苦惱。可是一個合格的死者家屬該怎麼表現呢,悲傷的有效期限到什麼時候?整日痛哭不行,安靜度日也不行。」

  「如果我跟著他去死,是不是就不用面對這些困惑和痛苦了。」

  

  

  

  

  但熒知道,這個世上有許多事情是沒有正確答案的。懸在那邊的填空題,成了心中補不上的洞,冰冷風雨從中穿過。

  儘管孤獨痛苦,人還是得往前走。只有往前走,才會與其他結局相遇。就像她透過明鳥的任務,與散兵相遇了一樣。

  熒閉上眼,「抱歉,自顧自說了這麼多。跟你比起來,肯定小巫見大巫吧。」

  「這種事是無法量化的,不需要跟我道歉。妳想說就繼續說,我時間很多。」

  熒聊起與哥哥相處的瑣事,一邊把蛋糕分給散兵,他嘗了一口便皺起眉頭。

  「……甜死了。」

  散兵說是這麼說,卻還是把熒分給他的那半塊蛋糕給吃完了。

  「你生日幾號,我下次幫你過吧。」

  「我生日早就已經過了。」

  「還有明年啊。」

  熒像是想到什麼,從口袋掏出一個小盒子,「對了……這個給你。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麼多。我母親是坎瑞亞人,在坎瑞亞有個傳統,生日時,壽星會送禮物給朋友們,分享這一天的快樂。」

  散兵擰眉,「這是妳原本要給空的禮物吧。」

  「啊……有這麼明顯?」

  「妳有點分寸好嗎?既然不是給我的,我可不收。」

  「那……就當作替我保管吧,等我有勇氣去面對空時,我再拿回來。」

  「也行,那麼這段時間裡,我會跟妳收保管費。」

  「你還說自己家裡有礦,怎麼一下子要收鐘點費、一下子要收保管費?」

  「我這是在提醒妳,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可不提供免費勞力。」

  熒失笑,「知道了,要多少你到時跟我算。」

  散兵雖然沒有額外準備禮物,但對熒來說,他的出現跟陪伴,本身就已經意義非凡。

  ……

  晚上熒臨睡前,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突然響起。

  散兵?不是才剛見過面嗎?

  平常傳訊息居多,這還是他第一次打電話給她。

  熒心中忐忑地接起電話,「喂?」

  「還醒著?」

  跟哥哥酷似的聲音從話筒中傳過來,散兵照理說不認識空,此刻的語氣卻讓熒彷彿見到了懷念的血親。他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喊熒任何稱謂,散兵讓熒自行去定義要怎麼看待這通電話。

  散兵不言而喻的體貼讓熒眼角微熱,她闔上眼。

  「……生日快樂。」

  熒是在對自己,也是在對已經不存在於此世的血親說道。

  「嗯,生日快樂。」

  兩人沉默了半晌,熒問道,「電話可以不要掛斷嗎?」

  「……少得寸進尺。」

  散兵嘴巴上這麼說,卻沒有掛斷電話,就這麼保持通話直到熒睡著。隔天早上起來,通話時數還在累積。熒握著發燙的手機,輕輕喚了聲,「早安。」

  話筒響起微微疲倦的嗓音,「早。」

  散兵跟空的聲音還是有些微差別,尾音會比空還飄,勾得人心癢癢的,忍不住去想像他現在是微笑還是冷笑。

  「這幾個小時,要收費嗎?」

  「不用了,就當是生日禮物吧。」

  生日過後,兩人的距離親近許多。了解了彼此的故事,在家人關係上他們遍體鱗傷,卻用各自的方式振作起來。即使雨雲仍未散去,但已經有勇氣踏入雨中。

  秋季是藝術的季節,在藝術季上,依往例將辦話劇比賽,每一班都要進行演出。在男女主角投票環節,長相出眾的散兵跟熒,自然被同學們起鬨寫上黑板,獲得高票當選。

  熒出演男主角,散兵出演女主角,劇本則是抽到的睡美人。

  散兵面若寒霜。

  「要不……我們還是換人吧?」班長怯弱地問。

  「不,我願意演出。」散兵看向熒,似笑非笑,「妳呢?」

  「既然你都同意了,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就不要為班長了。」

  雖然散兵有時態度頑劣、也不喜歡與他人分組合作,但看在熒的面子上,散兵還是盡量配合了演出。

  負責服裝設計的同學,替散兵縫製了藍色系紗裙禮服,還替他找來一頂直長假髮,他五官本就精緻陰柔,試裝時驚豔全場;而熒也不負眾望,穿上英挺的王子服後,班上許多女生紛紛找她合影拍照。

  他們對了幾場戲還算順利,關於接吻的鏡頭,導演在排練時說好借位、點到為止即可,到時會適時關燈讓舞臺佈景進行轉場,不需要真的親下去。

  演出當日卻出了意外。

  女裝散兵美得惹人憐愛,演技精湛地扮演起備受呵護、不懂紡錘為何物的純白公主,除了少年嗓音無法改變以外,幾乎毫無破綻,就連熒都忍不住有些心動。

  劇情來到高潮,公主散兵因為詛咒陷入沉睡,王子熒手持寶劍一路披荊斬棘,來到了被保護在城堡深處的公主身邊。

  散兵雙手在腹部上交疊,面容平靜地沉睡著。熒坐在他身側,輕撫臉頰。

  「美麗的公主啊,不知你因何而沉睡,但你的悲傷深深吸引了我……」

  佈景底座在旋轉時震盪一下,還沒來得及站穩的熒,就這樣跌在散兵身上,披風飛揚,四唇相貼。

  雖然燈光霎時暗下,但在場大多是觀眾還是清楚看到了那一幕。

  臺下一片尖叫聲。

  --他們竟然來真的!

  --為了比賽名次,他們可真是拚了……

  唇上的柔軟觸感令散兵睜開眼,與驚慌失措的熒四目相交,她雙頰紅得跟蘋果一樣。

  ?!

  ??!!

  --不准慌,妳還在舞台上。散兵用眸光傳遞這個訊息。

  為了演出順利,兩人只能先當作沒有發生過這個意外,繼續演繹劇情。

  眾演員舉手謝幕時,男女主角一起站在中央,散兵笑容親切地將熒的手握得死緊,跟她約了待會後臺見。

  然而直到演出撤場完畢,熒都迴避著散兵,脫下戲服後就匆匆消失在出口。她的心臟狂跳,對與散兵接吻一事,竟然不覺得討厭……

  散兵追上去,在樓梯口握住她的肩膀,逼迫她轉過身來。

  「妳忘了是我練短跑的,敢在我面前逃跑,是在挑釁我?」

  「我不是故意親你的,是舞臺故障、我沒踩穩,只是意外而已。」

  「只、是、意、外?」

  散兵一字一字重覆她的說詞,有些咬牙切齒。他握住她的下巴,拇指輕輕磨蹭她的唇。為了舞台效果,他們都化了濃妝,王子熒的唇膏色澤是淡櫻色,比他這個公主要淺幾個色號。

  他用吻將熒染上了自己的顏色。

  「現在這個就不是了。」

  熒的臉頰紅透,「你、你什麼意思……」

  「妳覺得呢?」

  雖然沒有正式告白,但那個吻卻在一夜之間改變了兩人的關係。

  這樣的改變,主要體現在散兵在她生理期時帶來的一杯熱可可,又或者是散兵便當中偶然出現的愛心火腿,他甚至還會主動幫熒收繳作業。

  課業、社團和戀愛多頭燒,日子過得很快,一個學期即將進入尾聲。

  為了辭舊迎新,年末時稻妻城連放七天假,散兵了傳訊息邀熒去看鳴神大社賞雪看日出,他在丹羽那打工攢下的錢,足夠訂兩張來回車票、以及溫泉旅館兩天一夜的套房。

  「這是邀我一起逃家?」熒問。

  「不是逃家,妳可以先跟監護人報備,取得同意了再來,我可不想被通緝。」

  「如果我舅舅不肯呢?」

  「那我就自己一個人去享受溫泉了。」

  「--決定了,我還是逃家吧。」

  戴因面對熒外宿的詢問,並沒有多說什麼,一樣是那句話,「好好保護自己,如果發生了什麼事,就跟我說一聲。」

  他見過散兵幾回,少年本性不差,只是生不逢時、命運多舛。熒跟著他註定會吃些苦頭,但他看得出來,散兵非常珍惜熒,以那種成長環境來說,還能保有這樣的溫柔,已經相當不容易。

  從稻妻市到鳴神大社的火車需要三個小時,他們在車上閒聊、吃點心、看影片、玩手機遊戲,然後靠在一起小睡直到抵達目的地。

  就像是私奔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

  兩人在溫泉旅館check in,散兵掏出證件核對身分,熒知道跨夜後就是他十八歲生日,以稻妻的律法來說,兩人已經什麼都可以做了。

  散兵瞧出了她的緊張,眼中染上笑意,「緊張什麼?怕我對妳做什麼?」

  「我就怕你什麼都不做。」

  散兵訂的是景觀套房,落地窗正對著東方,山間雲霧繚繞,景色美不勝收。熒看到軟呼呼的大床,本來要學別人跳上去彈跳一番,卻被散兵制止了。

  「髒死了,先去洗澡。」

  熒乖乖進了浴室,泡在檜木浴池裡,把玩著自己的金色碎髮。池水乳白,有淡淡硫磺味,徹底洗去了舟車勞頓帶來的疲累。熒差點在浴室睡著,是散兵的敲門聲叫醒了她。

   「妳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跟妳一起洗了。」

  「我、我快好了……」

  「我還以為妳會期待共浴呢。」

  「……」

  熒換上旅館的浴衣走出來,便看見散兵雙手環胸倚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熒再次意識到兩人離家獨處的事實,將臉埋進毛巾裡。

  「在禮堂舞台上,當著五百多人的面吻我都不害臊了,如今害羞什麼?」

  散兵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貼上,舌尖與她交纏。在這個沒有人認識他們、遠離所有悲傷與紛擾的夜晚,此刻心與心的距離無比相近。

  他們徹夜閒聊、賞雪直到凌晨,相擁著坐在落地窗前的蛋型吊椅裡。日出的第一道陽光灑在兩人身上,熒啄吻他的喉結,對他說了聲生日快樂。熬了一整晚,她累極了,但此番的美景卻很值得。

  「希望你的未來能被春天擁抱,你走的路會有繁花盛開。」

  「我這樣的人,也可以看到花海嗎?」

  「一定可以的,如果沒有,那我來種也可以。」

  熒本以為今天會有突破性的進展,但散兵除了接吻跟擁抱以外,並沒有其他舉動。她的困惑全寫在臉上,散兵捏了捏她的臉頰,「看不出來,原來妳是這麼大膽奔放的人。」

  「不做的話,特地跑到旅館還做什麼?就真的單純看日出?」

  「不是妳要我看看太陽嗎?」

  散兵笑出聲,尾音帶著甜,「現在我已經跟妳一起看到了。」

  陽光照亮他的眉眼,這樣乾淨清朗的模樣,勾得熒忍不住捧頰索吻,喘息聲逐漸急促起來,浴衣腰帶被誰鬆開,衣物鬆垮落在了腰際。

  熒看到散兵身上的多道疤痕,尤其是胸口的縫疤,從左肩一路延伸到腹部,觸目驚心。這想必就是他說過的,小時候體弱多病,多番進出醫院的原因。

  難怪他游泳課從不下水。

  「可怕嗎?」

  「不,這是你努力活著的證明。」

  熒垂首啄吻他的胸口,舌尖掃過疤痕,他身體敏感輕顫、摁住了熒的腰。

  「妳……」

  熒的聲音像滲了蜜一般甜,「散兵,你不想要嗎?可我想跟你更密切一些……」

  散兵自嘲坦承道,「不是不想,是做不到。」

  任憑體內欲望瘋長,他依舊沒有有任何反應。他解釋這是藥物帶來的副作用之一,那次暈倒後,為了活下去,他繼續服用多托雷的實驗藥物。

  雖然白朮有試圖替他調整療程方向,但短期內成效有限。是藥三分毒,他服用實驗藥物近八年,有些身體機能早已受損,沒有這麼會改變。

  「白大夫說,不是沒有康復的可能,但需要一段時間。妳要是不能接受,可以去--」

  「雷電國崩!」

  熒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鎖骨,這還是散兵第一次看到兔團子如此生氣。

  「你該不會要說我可以去找別人吧?你休想,我就算要一輩子吃素,也不會因為這樣嫌棄你的。」

  散兵心頭一熱,將熒抱進懷裡。他確實想像過許多可能,也許熒會因此對他失望,提出分手,但她的回應再度點燃了他的希望。

  「……我做過功課,即使不進去,也還有很多方式可盡興。」

  散兵伸手滑入熒半解的浴衣內,順著腰部曲線往下,握住她的臀瓣揉捏,一股燙意湧出,沾了他滿手的愛液,連她自己都沒有碰過的秘境敏感不已。

  熒被他放倒在床上,散兵埋在她的雙腿間,舔舐著凹陷處的花瓣,唇舌浸泡在豐沛淫液中,水聲嘖嘖作響。

  「嗚、散兵……啊!別舔!」

  「再把腿張開一點。」

  「啊……不行咬那邊、別吸了、嗚啊!不行了……」

  散兵找到了花瓣中的陰核,因為酥麻快意而充血挺立,舌尖由下往上彈壓,抿唇吸啜,熒打直雙手捧住他的後腦勺,他咬了熒的大腿內側一口,接著舌尖滑入甬道,另一手繼續撥弄陰蒂,初經人事的熒很快就被送上浪顛,不住抽搐。

  「好舒服……麻麻的、裡面一直、有水一直流出來……」

  熒因為過多陌生的快感而哭出來,「我是不是尿了……?」

  「……不是,這表示我找對地方了。」

  散兵的回應因情潮而低啞,舔舐大量湧出的清液,舌頭被抽搐的陰道擠壓,抽插的動作受阻,他便換成中指,順著已經足夠潤滑的窄道插入,直抵舌頭碰觸不到的深處。

  隨著長指抽送的步調,掌心摩擦拍擊著脆弱的陰核,熒的喘息呻吟破碎,尾音飄揚發顫,斷斷續續喊著他的名字。

  「散兵、啊……那裡、嗚!停下來、……啊、哈啊……」

  熒扭動著腰,雙手揪著床單達到第二次高潮,全身泛紅疲軟,從雲端落下後,歡愉的餘韻還在體內迴盪。

  她紅著眼向散兵索吻,動手去碰他腰帶以下的部位。即使做到這個地步,那裡確實仍然沒有反應。但被碰觸的時候,他還是會發出難耐的喘息。他不是沒有感覺,慾望無法宣洩,反而讓他更加敏感。

  「我也想讓你舒服。」

  熒俯身埋在他的雙腿間,舔舐陰莖和囊袋。女孩的動作生疏而笨拙,但卻取悅了散兵。隨著她的吸舔,酥麻快意攀上背脊,散兵扣住她的後腦勺,精液落在她的舌尖上,被她全數嚥下。

  「妳……!快吐出來。」

  熒坐在他的懷裡,淺淺笑道,「我不想浪費,等你徹底康復之後,再把它射進我體內吧。」

  「妳想懷我的孩子?」

  「生物課學過,異卵雙胞胎的基因會在家族中遺傳下去……怎麼,你不想生?」

  以他們的年紀來說,談論生育還言之過早,但對散兵來說,熒繪製的未來藍圖包含了他,無疑是給他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他想活下去,想跟她一起迎接未來的每個日出。

  

  

  

  

  

  

  

  

  期末考後,學校的專板炸開了鍋。

  一則有關於轉學生殺人未遂的貼文流傳開來,說散兵因身體缺陷遭家人拋棄,長期住院治療,發瘋捅了醫生好幾刀,走進警察局自首。

  簡單幾句話就已經夠讓人浮想聯翩。學校雖然在第一時間就撤下貼文,但阻止不了輿論發酵。

  所幸恰逢寒假,人類是很健忘的,尤其是高三學生們,在升學的壓力下,這件事濺起的水花,很快就只剩下漣漪。

  散兵跟熒相約在公園見面,他們站在飲料販賣機前投下零錢。

  「不是我說出去的。」熒說道。

  「妳以為我會懷疑妳?我母親封鎖了消息,沒人敢碎嘴。」

  飲料砰咚一聲掉下來,散兵把熱紅豆湯拋給她。

  「熒,有人盯上妳了。」

  散兵說起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那是在故事背後的真相。

  「我因為心臟有缺陷,長期住在醫院,透過多托雷的臨床實驗,身體有了顯著的好轉。同時,他也提取我身上的細胞進行研究,試圖在缺少心臟的情況下維持生命跡象。」

  「多托雷需要更多的實驗品,但他的身份不方便拋頭露面,便由我在公園找尋目標,我也是在那時認識了小鳥。我本以為多托雷是在救助沒錢就醫的貧困孩童,後來才知道他是在進行器官買賣。」

  直到小鳥死在實驗臺上、多托雷摘除他的心臟,散兵才從真正醒覺--自己在為虎作倀,他的健康是透過一場場殘酷實驗中換來的。他曾試著阻止多托雷,卻換來了一針見血的直問。

小说相关章节:散熒|單篇完結甜文散熒|單篇完結甜文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