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睦斯林的割礼(下),1

小说:睦斯林的割礼睦斯林的割礼 2025-08-25 08:30 5hhhhh 7700 ℃

25

每当面对盛大场合,祥子总是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抽离感,仿佛从容待客的只是副躯壳,而她的灵魂正从高空俯视着一切。

婚礼。本应是幸福的代名词。她曾无数次畅想过睦穿婚纱的模样,练习着如何一脸矜持地向全世界夸耀自己的另一半。可到了今天她却提不起兴致,无数琐碎事项在脑子里挤来挤去,恨不能有个一键跳过把这乱糟糟的几天快进掉。

当成大型演出就好,她劝慰自己。为了满足大众对模范情侣的幻想,也为了给自己这些年一个交代,必须把这场戏结结实实给演下来。无论背离初心有多远,无论实情是怎样残破不堪。她像往常一样,登台前递给睦一杯水:“今天是我们重要的日子,打起精神来。”睦也默默点头接受了。一切都平稳地运行着,今天也什么都不会发生。

司仪的声音是如此铿锵热情,仿佛他才是得遂所愿的人一样。祥子在心里吐槽,眼睛却谨慎地观察着宾客席。似乎并没有一位鸭舌帽带墨镜的来宾,也就是说,初华今天没有出席。这样也好,她暗自松了口气。对那天的擅自行动她已经后悔了,不该触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该在熨得温热的心上狠狠扎一刀。她固然有许多理由可以申诉,但这不能改变一切动机都是出于自私。

“你会遭报应的。”她在心里在自己下了裁决书。

忽然,她看到大型盆景后站着一个人。从身形上判断,毫无疑问是女性,这一发现令她的呼吸停滞了几秒。那个人似乎也正观察着她,见她的视线转向这边,甚至示威似的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头亚麻色长发来。

祥子听见气流从喉咙里冲出造成的咯声。这是莫大的挑衅!一切祸患的罪魁就站在那里,嘲笑她被困在台上动弹不得。这个人没有受到邀请,她是怎么混进来的!一瞬间她真想冲下去给素世两个嘴巴,然后拎着主事的领口告诉他他被开除了。但她的脚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她的灵魂仿佛又在头顶窃笑:真正的懦夫,永远只敢伤害亲近的人。

她麻木地致谢,麻木地宣誓,麻木地走上红毯。自己的人生已经毁了,毁在她曾经最期待的那天。宿敌贴脸竟然一言不发,这样窝囊的人一辈子不会做成事。她要颜面,她怕睦的事抖出去,她不能接受自己维护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被撕得干干净净。素世的目光炙烤着她,她很清楚自己刀枪不入的外表在对方眼里和裸奔无异。

她牵着睦的手,昂首挺胸。两个伴娘在后面托裙角,两个花童在前面撒花。

我完了。祥子沉浸在自己的绝望里,没有注意到睦越来越抖的手。她们的每一步都在向着命运之门靠近,幸福的终点是面带笑容的长崎素世。终于,睦扑通一下跪在红毯上,浑身颤抖不已。素世则踩着高跟,一步步向她们走来。睦膝行而前,挣扎着拜倒在她的脚尖。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骚乱不知持续了多久,等到世界略微平静下来,丰川祥子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有血迹,而且很疼。自己应当是用拳头攻击了素世,好像还打落了一两颗牙齿。有人叫了警察,她们都被各自带到休息室冷静了。护士替她包扎了手上的伤,几个医生在外面讨论着什么,似乎情绪有些激动。

一个人悄悄走过来对她道:“若叶小姐的伤情比较复杂,鉴定报告一会就出来了。”她愈发困惑:什么伤情?受伤的不是素世吗?

她将报告单翻过来倒过去,上面的字似乎都变成了不认识的图案。

乳腺导管损伤;大腿内侧瘢痕长度超10CM;处女膜陈旧性破裂;两侧阴唇缺失;尿道挫裂伤;外阴创口超4CM……综合鉴定为轻伤二级……

她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嘴里。一定是做梦。是做梦的话一切就对了,什么都没有发生,醒来她还是高中生,没有破产也没搞什么乐队,哈欠连天地抱怨早起,一边刷牙一边想象成年后不受管束的生活。

油墨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发狠地嚼着,仿佛那就是转生苹果。

26

也许是霓虹灯能驱寒的缘故,东京的冬天总是比周边更暖一些。站在张灯结彩的冷杉下,长崎素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今年也没有下雪。”

她挥手拦下一辆出租。摇上车窗,灯红酒绿的城市立刻被隔绝在外。“带我回宝格丽。”她随口吩咐道。司机闷闷地应了一声,似乎是为了掩盖自己不善言辞,他打开了车载广播。

“……日元汇率再度逼近150大关,大藏省财务官表示,日本负利率时代已经结束,外汇储备依旧充足。为确保汇率稳定,不排除动用更多财政工具的可能……”

一天到晚的,就没一个好消息,素世不满地靠在座位上。长崎电气受到负面舆情影响,股价已经折去三分之一,股东们正在讨论利用海外资金回购的事。现在汇率又跌成这个鬼样子,真是没兴一齐来!她决心不再去想这些晦气事,掏出化妆镜观察起新装的烤瓷牙来。老实说,祥子的愤怒超出了她的预计,她也为自己的轻浮付出了两颗门牙的代价。所幸睦依旧什么都没透露,警方证据不足,只能让她先保释就医了。至于丰川祥子,大概已经身败名裂了吧?在一天之内,就被迫曝光了所有不忍直视的一面,今后的人们再谈论起她时,都只会带着猎奇的目光。想到这她畅快极了,真想亲自问问被拉下神坛的感觉如何啊?像这样落魄的小狗,应该很容易就能收服吧?

想象着自己的细高跟踩在祥子高傲的脸上,素世忍不住笑出了声。司机瞟了后排这个花枝乱颤的女人一眼,冷淡地提醒道:“乘客请系好安全带。”

“真无趣。”素世抗议道,却还是摸索着关上了卡扣。听到一声脆响,司机嘴角似乎现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坐稳,我要加速了。”

这辆出租蛮横地变道加塞,不一会就穿越了拥堵的车流。高楼大厦渐渐被抛在身后,素世似乎觉察出不对劲来。“去酒店的路,不是这么走的吧?想绕弯子可以加钱,我的时间你可耽误不起!”

出乎意料地,司机并没被吓住,一边往偏僻的地方开去,一边悠然地说:“长崎素世,莫非你还没有看清现在的形势?你以为还能回到那个世界,继续做你的总裁?”

冷汗沾湿了后背,她这才发现这辆出租的不寻常。崭新的外壳,整洁的内饰,停在路边不拉客,自己一问却立刻同意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司机,即便是冬天穿得也太多了些。

“你究竟是谁?你的老板要你干什么?”

“呵呵,”司机干脆地甩给她一打明信片,“自己犯下的罪孽,这么快就忘干净了么?”

素世心中一动,捡起一张翻阅,只见上面写着“胴切”,还有几行细碎的说明。再捡起一张来,写的是“芥子气”。又换了一张,是“磨盘碾”。虽然不能理解这些词的含义,但她心里升起一种不祥预感。

“这些是……”

“出发之前,我洗劫了家里的二战博物馆,从里面挑了一些……嗯,有意思的东西。那上面印的是俘虏的各种死法,你把它理解成犯罪声明就行了。”

素世终于完全理解了事实。眼前的这个人想要杀死她,以最残酷的方式。她拼命拍打着车门,希望能有过路人发现自己。

“没用的,安全带和车门都焊死了。也别想着用手机求救,这辆车上没有信号。广播是提前录好的,没能注意到过期新闻是你身为社长的失职。”

素世陷入了绝望。每种可能性都被考虑过了,这种滴水不漏的作风,在她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能办到。

“想不到是你亲自出马。”

“我还不想把无关人士卷进来,不过,也许是还没到那一步。”祥子打了个响指,“在到站之前,你,想好自己的死法了吗?”

27

变故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当祥子给素世戴上手铐,拖着她往地下室走去时,腰上忽然挨了一记重击。她意识到大事不妙,但素世已经甩脱了她的手,举起金属手铐往她脑后砸去。

“呃!”祥子闷哼一声,捂住了受伤的头部。素世几乎是用整个身体把她撞倒在地,祥子奋力挣扎着,两个人在积满灰尘的车库里乱滚一气。终于,身高和体重都更占优势的素世跨坐在她身上,亮闪闪的手腕锁住了她的脖子。

没想到自己布的局居然还能被反杀,祥子憋得满脸通红,两条腿胡乱地在地上蹬着。素世的力气异乎寻常地大,她感到全身血液都被挤到了头部,大脑里的血管一跳一跳。再这样下去连眼珠都会爆出来的,她悄悄握住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盯着身下完全被自己制服了的猎物,素世喘着粗气,眼神却越发明亮。动弹不得的小祥也很可爱呢,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有这么听话该多好?虽然如此,她却一点也不打算放松。被祥子抓住然后处刑的结局固然很好,可素世还是习惯以自己为主导。真是细嫩光滑的脖颈啊,她能感到脉搏在自己手心的跳动。祥子红扑扑的脸蛋像醉酒般格外诱人,如果自己有四只手的话,真想用刀在这张脸上划开一个十字,再伸舌去舔那最新鲜最无可救药的血。布满血丝的眼球也很诱人,好想用叉子叉出来吃掉。啊,吸管从小祥的鼻孔插进去的话,是不是能直接吸到脑髓呢?……

素世的狂想曲被刺破了。针蜇的疼痛从小臂的某处蔓延开来,甚至隐隐有麻痹的感觉。她吃惊地缩回了手,祥子咳嗽着说道:“这是蓖麻素,几毫克就可以致人于死地。毒针一直藏在我的戒指里,因为是一次性装置,我本来不打算用的……”

她边说边观察素世的神色,希望能吓唬到她。事实上那只是普通麻药,连蒙翻一个人的剂量都不够,毕竟真正高端的毒药她也没有渠道。不过素世显然缺乏药剂知识,当她现出思考的神情时,祥子猛地掀开了她。祥子往地上跺了一脚,靴子尖端竟然冒出一块尖锐的铁片来,她飞起右脚狠狠地把铁片嵌进了素世的小腿肚里。这一击直接瓦解了长崎素世的战斗力,使她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来。祥子还嫌不够,她抓起素世栗色的长发,拖着她往车库的立柱走去。柱子上附着极粗的铁皮管道,她按着素世的头往铁管上砸去。一下,两下。管道像要挣脱螺丝的束缚般振动着,凸起部分留下了暗红的血迹。祥子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把已经昏死过去的素世踢到一边。手掌酸软到撑不住身体,她歇了足足四五分钟才站起身来。

28

“醒过来了?”带上棉帽的祥子靠在座椅上,摆出尽可能悠然的姿态招呼着素世。

素世稍微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的很紧。她环顾四周,略带不满地说道:“就这些?”

“什么?”祥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刑具就这些吗?我还以为会有更大件的。”

“嘁,死到临头还在嘴硬。”祥子抻了抻手上用来增加气势的鞭子,“你对睦做了那么残酷的事,难道就没有想到今天吗?”

“哈哈哈!”素世忽然大笑起来,“你的品味还真是有够差劲的,难怪得不到睦的心。这么多年,你对她的心思竟然一点都不懂呢。”

“胡说,”祥子断喝道,“我跟她在一起已经十三年了!论过往的经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就是你这份自负,才会看不到那孩子的需求啊。就算再过三十年又怎样?眼盲的人一辈子也不会看清事实的。”

“这不可能!”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祥子又换了口气道:“我们俩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呵呵,是吗?她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夜晚,可是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哦。”

祥子几乎要七窍生烟,头顶伤口一跳一跳地疼,似乎马上就要裂开了。本来是想留到婚后……中间那么多机会都忍住了……没想到被你给夺走了!她愤而起身,挥起鞭子朝素世身上抽去。

一声脆响,素世的身体抖了一下,脸上却泛起病态的嫣红。“呃!”又是一下,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再来!”祥子的皮鞭如冰雹般砸落在她脸上、身上、腿上,素世尽情地扭动着,像一条发情的蛇。

“咳咳……当时,我也是这样抽小睦的,现在想想,真怀念啊……”

“你这变态,人渣,畜生,你对睦还做了什么!”

“我?我们啊,在一起做的事可多了,有你想的到的,也有你听都没听过的。小睦真是绝佳的发泄对象啊,真的无论多么疼痛都不会躲一下呢!看着她委屈巴巴把眼泪吞进肚子里的可怜样,真想把皮都剥下来油炸之后放进嘴里好好品尝呢!”

“你……你……”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祥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素世却越说越起劲了:“你大概还没尝过小睦淫液的滋味吧?和处女血混在一起,真的又腥又黏,我只尝了一点,剩下的全让睦自己吃下去了。她真的很像块木头耶,床上什么姿势都不会做,就这样还拼命想着取悦我,为了我她连自己的眼珠都可以奉上哦?这么一只小病猫,占有欲却格外地强,听说我在其他女人身上施行过割礼,还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眼神来,我好说歹说才哄好的。这样的睦,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吧?”

听到这些可怕的话,祥子已经跌坐在地上。不,不是真的,她说的一切都是造谣,睦绝不可能在素世面前卑躬献媚成那个样子!但是,心里却并不能肯定自己的反驳,尤其是那张铁盒里的相片,始终提醒自己睦的异心。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她抱住脑袋痛苦地蹲了下去。

“想不想听更多呢?比如,睦高潮的叫声,睦穴口的形状,还有她满口爱液含混不清的吐息,这些美景你都无法再见到了哦。不过嘛,即便我不出手,你也不见得能让她高潮呢,像你这种古板无趣的女人。小睦要排尿时,我可是用嘴接着,一口一口地全都咽下去了呢。嘛,再怎么说你也不会懂的吧。”

“别再说了!别再说下去了!”祥子崩溃地大叫。

“所以说小祥就是不行嘛。总是把对方想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自己像个修士一样谨小慎微,完全无视了她心底的欲望。人本来就是粗俗的生物,脱掉了衣服大家的丑态便暴露无遗。可有些人竟然以为衣服是长在身上的,总以为自己遇到的那位会不同流俗。拜托,在扮演正人君子前,能不能多想想自己是怎样出生的?”

祥子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并非不懂素世所说,可听见这些刺耳的话语,还是感到了脸皮被剥下般的疼痛。

“这还只是最基本的道理呢。世界上还有另一种人,他们活着就是为了享受痛苦——不,这么说太浅薄了。他们通过折磨自己来取悦他人,沉浸在圣教徒般的自我感动中。‘只有我能给予你这么多’,他们必须将自己的整个身心交由对方凌辱,然后才能感受到生存的价值。‘不付出就没有意义,没有意义就活不下去’,多么善良又扭曲的想法啊。睦是这种人,我也是这种人,所以我们能够相互理解,而你永远不能。”

她轻轻踩着瘫在地上的祥子:“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带你领略这种风光哦?一辈子都没有真正活过一回,就这么结束也太遗憾了。我会用我的生命,手把手地教给你什么是爱。”

祥子抱住她的小腿,颤抖着默不作声。素世轻轻地笑了:“先帮我解开吧。不放心的话,挑断我的手脚筋也可以,反正早就决定把整个身子都献给你了。”

魅惑的话语仿佛有种魔力,祥子觉得自己不能不照做。对着素世的脚腕举起了刀,看她驯服地闭上了眼睛。这是何等的温柔善解人意!她在尽力减小给我的压力,祥子想。用自己的心尖去熨刀锋的每一道纹路,这样的丰采实在不能不令人为之倾倒。

“你做的很好。”素世悦耳的声音传来,“接下来,帮我把衣服脱掉。”

“全脱吗?”祥子征询地看着她。

“嗯。我不希望在小祥面前有丝毫保留。”

片刻之后,素世双手掩胸,羞赧又得意地向她展示自己的身材。“还可以吧?我每天都有健身。平时一块糖也不敢多放,为的就是被切开时,截面也能肌理分明。”

“啊……”祥子震撼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摸一摸也没关系哟。”素世拉起她的手,在自己腰侧滑过。冰凉的触感提醒她室内的温度很低,她忍不住关切道:“素世不冷吗?”

“这种时候就不苛求那么多了。”素世掩面笑道,“只要血流出来,很快就会觉得暖和的。”

“嗯……”祥子贪恋地看了素世的大腿一眼。

“不做吗?我对我的技巧还是很有自信的。虽然不能给你第一次了,不过,如果只是想让我的那里流血,方法也很简单。”

“不用了。”祥子下意识地说。她已经做好保持清白之身死去的准备,即便眼前的身体确实诱人。

“可惜了。”素世有些寂寞地说。“那就步入正题吧,首先,把我的手指砍下来。好处是出血量不会太大,彼此都能有充足的时间适应。至于顺序就由你喜欢了,右手这两根是罪魁祸首,不如就从它们开始吧?”

祥子抬起铡刀,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理论上来说她在为睦复仇,可现在她似乎成了素世的工具。虽然结果都是一样,但这微妙的落差感令人难以克服。

看出她的犹豫,素世柔声鼓励道:“不怕,第一次下刀总有个适应过程。即使切歪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铡刀落下,奇怪的,并没有鲜血飞溅。祥子看见断面是粉色的,不断渗出血珠,然后才是血流如注。

素世脸色惨白,却并没有发出惨叫。

“我爱你,祥。”她喃喃地念着,仿佛那是止痛的咒语。“世界第一地爱着你。”

祥子死死地咬着牙,不让情绪崩溃。她遵从素世的指挥,先把胳膊扎住,然后再锯断手臂。

做完这些,素世的气息已经很不均匀了。她叹息道:“可惜这里没有血袋,我撑不了多久。祥,你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被我逮住呢?我在家里给你准备了好多器材,绝对能让你获得最完美的体验。”

“抱歉……”祥子低下头。

“先不说这个,我们得抓紧时间。大块的骨头必须切断,胫骨和腰椎可以等我死后分割,你先把我的两条腿锯下来。”

祥子抱着条光洁的大腿,鲜血染红了她的发梢。

“然后呢?”

“剖开肚子。你可以近距离感受一下内脏的温度,凉了就不美味了。”素世嘶哑地说。

祥子用手捞起一把肠子。“这个圆圆的是子宫吗?”

“那是膀胱,子宫还在后面。剪开胸腔,快!我随时会休克。”素世催促道。

祥子把手放在肺上,感受着素世急促的呼吸。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祥子慢慢地把脸贴近她的心脏,希望能听出些什么。

扑通,扑通。赤红的器官还在奋力工作着,将所剩无几的血液泵进渐渐失温的身体。祥子握住了那颗心,逐渐用力收紧。素世在她手中跳动着,仿佛无声的抗议。

祥子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看了一会。“我明白了。”她轻声说,随后俯下身,用牙齿咬住了心脏尖端。

咬破了一点点,鲜血灌进了喉咙。说实话,这种猛烈的味道并不好受,但祥子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喝起血来。她吃掉了素世,从各种意义上把她的灵魂摄入了体内。这里面或许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宗教情结,不过她无暇去想,只是连汤带水地啃完了整颗心脏,如同真正的肉食动物一般。

29

初雪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祥子踩在新鲜的、未经人踏足的街道上,怀着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情瞻仰眼前的高楼。

这便是素世的居所了,她将潜入这里收拾残局。至少,要把睦身上的部分拿回来。话虽如此,她知道此行的目标并不如此轻松——这里很可能就是她的最后一站了。

她按了按口袋里的勃朗宁手枪,硬邦邦的。并不打算接受审判,即使未必能到死刑。她只是对这残酷的世间绝望了而已。与其被千夫所指,不如自己审判这个世界。

她用素世的卡刷开了门禁。幸运地,途中一个人也没有碰到。惴惴不安地随着电梯上行,她忽然有些寂寞起来:不会有人记得她最后的时刻。你至少还有我看着呢,她抚摸着钱包里微笑着的素世。

钥匙轻轻拧开了门,她惊讶地发现屋里几乎所有的灯都是亮着的。即使是晚上离开的,也没必要如此浪费电力吧?或许,她只是害怕阴影。想象着那个人抱着膝盖独自蜷缩在沙发上,祥子露出一丝笑意。她似乎没那么恨素世了。

“书房桌上,从下往上数第二个抽屉……”她上了楼,依着记忆翻寻着。唯一一间什么字画都没有挂的屋子,书架了摆满了音乐和人体相关的书籍。她依次拉开抽屉,果然找到了那个透明的小罐子。两片软嫩的肉静静沉在瓶底,甚至还有牙印的痕迹。她把瓶中液体倒在半枯的盆栽上,取出了那些碎肉,托在掌心。当然,它们并没有活过来跳跃爬行,依旧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如果有,那大概也是福尔马林的味道。祥子翻来覆去地捻着一块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已经不可能物归原主了,可是,也不想让别的人得到它。她用指甲掐着,试着一点一点把她们撕成碎片。

破絮状的人体组织显得越发可怜了。祥子取出打火机,用胸针串起仔细地炙烤着。变焦,变硬,变成一碾就碎的黑灰,轻轻地吹到窗台上去。

那些凶器该如何处理?算了,待会一起烧掉吧。她环顾四周,想看看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物,忽然发现桌前放在本书,书签还夹在里面。

是三岛由纪夫的《春雪》,以清新隽永的爱情故事闻名。想不到素世还喜欢看这种,她轻轻翻开,忽然看见红笔圈出一句。

“所谓女人,不过全都是爱说谎的、有着淫荡肉体的小动物罢了。此外便是妆容,便是衣服。”

愕然。即便在这样唯美优雅的书里也要挑出这么刁钻的一句来,简直是把无骨海鱼唯一的脊椎拔出来一样不可理喻。素世眼中的世界,终究还是和常人不同吧?

不愿惊扰盘桓于此的亡灵,祥子悄悄退出了房间。她去厨房搬了桶食用油,倒在客厅的沙发和窗帘上,随后点燃了窗帘。起初,火苗稳定地成长着,在某一刻忽然炽盛起来,伴着难闻的化工纤维烧焦的气味。直到确定火势已经无可挽回,祥子头也不回地往消防通道走去。

30

她并没有逃离,相反,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天台。楼顶积起一层薄薄的雪,再过不久它就会被烈焰烤化,和自己的生命一样。祥子巡视一圈,在靠近街道的那侧翻过了护栏。说来好笑,坐在肮脏落满灰尘的地方,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从小所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做出任何可能被认为“没教养”的举动。而现在,她不仅穿着裙子坐在高处,而且两条腿堂而皇之地悬在空中。

太好了,不,简直他妈的太棒了。她不仅想说脏话,还想朝路人头上吐口水。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么好玩的事,非得安安静静地受人摆布不可?她从包里取出了那支保养得很好的勃朗宁手枪,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最经典的M1911款式,11.43毫米口径,一次七发子弹。磨花了的握柄和依旧棱角分明的线条,无不显示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杀器。不过,赋闲了几十年的宝刀,如今真的还能担起杀人的重任吗?

她不禁想起这把枪的主人,一个阴郁的瘦小的老头来。他总是坐在宽大的橡木桌前,很费劲地用放大镜读许多年前的报纸,任谁来了也不理。听父亲说,他原是自卫队的士官,他父亲则参加过二战,刚活到本世纪的开头就死了,留下的一些遗产被他收集起来展出。年幼的祥子时常抱着一个疑问:博物馆理应是了解知识的地方,可当她去询问展品的由来,那个老头只是瞪着眼不说话,要不然就是起身到窗边大口大口地抽烟。这个脾气古怪的家伙一年前中风去世,由于没有子女,钥匙交给了他的侄子,也就是祥子的父亲保管。

她记起有一次去看望他,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头竟然喝得满脸通红,他大声问祥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为了躲他身上的酒气,她退后一步摇摇头。对方继续嚷道,三岛死了!他是为天皇陛下而死,可恨我晚生了几年,没能在那时就追随他的步伐……说着竟捶起桌子大哭起来。祥子虽然不懂,也觉得他这副模样有些骇人,道个歉便准备告辞。这时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叹道:“你不是常问那些藏品是干什么的吗?我告诉你:用来杀人!要杀得多,杀得快,杀得好,杀得干干净净;杀不了别人就杀自己,手里提着刀,不由自主地就想见血,所有大英雄都是杀人魔王!……”

老人的话语仿佛还在枪管中发烫。她将子弹上膛,退膛,又重新填好弹夹。从一百多米的高楼望去,车辆也不过是移动的火柴盒。她将枪口对准了地面。

附近的居民已然发现了火灾,许多人聚在周围观看。消防车还没有到,有热心群众在楼下拉起了床垫床单。目木先生的视力格外好,他注意到楼顶正坐着一位身着长裙的少女。少女也注意到了她,她从怀里取出了一件什么东西,然后——

毫无征兆地,身边的车窗破碎了。他呆呆地盯着蛛网状的裂痕和中间的圆形空洞,好半天都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枪,有枪啊!”人们并不明白他在叫喊什么,只是看到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拼了命地往面包车车底钻。好事者如潮水般涌来,直到其中一个在地上捡起一枚黄澄澄的弹头。

望着街道上野兽般奔逃的人们,祥子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意。“把公文包举在头顶作为屏障,未免也太可怜了。”她将手臂摆成一道直线,尽可能瞄准了自己的猎物。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她虎口疼痛,她却一刻不停地射击着。

“为什么,总是打不中呢?”祥子喃喃道。她将目光投向远处,看见了姗姗来迟的红色消防车。她眼睛一亮。“如果是固定靶,自然会好打许多。还是说,即使死亡的威胁也不能让他们退后呢?”

当全副武装的消防员抬起高压水枪开始工作,祥子的准星已经锁定在他身上。嘭!没有任何人倒下。只是身后的水箱却破了小小的一个孔,路面渐渐地晕开一团。

还真是让你蒙羞啊,祥子自嘲地笑了笑。没有经受过任何专业训练,果然战绩一塌糊涂。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会扛一挺加特林重机枪;不过太容易被拦下,也许开氢能源车冲锋会靠谱些?

果然我还是喜欢轰轰烈烈的结局。祥子仰起头望向蓝天,年幼时她也梦想过成为飞行员,在祖国的领海上毫无顾忌地飞翔。但现在她只想掉头回东京湾,在被f22击落前一头扎进人声鼎沸的银座大楼。

毁灭和创造具有同等的魅力,她终于理解了素世为何癫狂。根植在人类血脉中的毒素,对暴力毫不掩饰的崇拜,掩盖在文明外衣下的野性和百万年前毫无不同。即使用宗教来恐吓,用律法来惩戒,也丝毫不能改变嗜血的本质。人就是这么一种,看到同类被残酷对待会产生快感的无理生物,从始至终都是这样。

因此,必须消灭。肉体被抹除的同时,心灵上的恶也随之消散。为了让全人类得到救赎,就必须对全体降下神罚,圣经里难道不是这样说的吗?上帝杀的人远比撒旦多得多,正因如此他才被称为上帝。从来没有一位宽恕仁慈的神得到崇拜,每一代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受虐狂。

换上新的弹匣,祥子一边漫无目的地扫射,一边思考高深的哲理。爱与被爱是人的基本需求,同样地,杀与被杀也是人的本能需要。憎与爱是天平的两端,一端意味着给予,而另一端则是剥夺。如果有些人的需要就是被剥夺,那么杀戮也就成为一种给予,刽子手也就成了天使。善恶本无定性,因缘际会时举起屠刀便可以杀证道!她忍不住狂笑起来,所谓明心见性也不过如此吧?生命的最后还能体验到这般喜悦,作为回报,难道不该狠狠地拥抱这个世界吗?

最后一枚弹夹,她仔细地、缓慢地挑选着猎物。她已完全确信这不是残忍,而是出于善意;是“解脱”,是“结缘”。结下了如此之深的缘分,千百劫后再相遇,一定也能相亲相爱,骨肉为泥。

小说相关章节:睦斯林的割礼睦斯林的割礼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