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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线《不良》——一念心软留余善,以身饲狼余生伴,1

小说: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游戏《饿殍:明末千里行》同人 2025-08-25 08:30 5hhhhh 5150 ℃

(一)不忍

......

嗒——嗒——

急促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这里只有两个人,良很快意识到,是那个小哑巴在奔跑着接近自己。

他猛地回头,只见小哑巴手中持着一把巴掌大的短刀,银亮的刀刃在月光反射下闪着森冷的光。

万般念头在良心中快速闪过,最终只剩下最后一个——她要杀我!

来不及细想,他凭借多年的厮杀经验,侧身避过刀尖处,而后压低身体一记铁山靠撞在她身上。

小哑巴被这一肘打得重心不稳,向后踉跄了几步,掌中的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她连忙转过身,想要去捡那把刀。

可良哪会给她这个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上了她,而后粗壮的右手臂环住她的脖子用力箍紧,紧接着左手一把抓住她那两只因为缺氧而下意识去抓良右手臂的小手。

她的手腕很细,几乎是一层薄而软的皮包裹着两根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骨头,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其折断。

尽管突然遭遇刺杀,良此刻惊怒中带着后怕,但好歹留有一丝清醒,压下了活活生撕这小崽子的冲动。

不过死罪可不可免尚不可知,活罪肯定不能少。

他直起身体,右手臂夹着小哑巴的脖子将她提起来。

因为个子小,她连脚尖都触不到地面,整个人处于悬空状态,两只小脚像被人薅住后颈的猫一样胡乱扑腾。

“呜......呜......”

小哑巴拼命挣扎着,只是那瘦小身体的力气与良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她的脸逐渐变红,张大嘴巴却呼吸不到一点空气,唯有唾液抑制不住地从嘴角流下。

等到她蹬腿的力度越来越小,泪水也从眼眶溢出,良才让她双脚站回地上,并放松了一点钳制力度。

“哈——哈...咳咳咳——”

小哑巴大口呼吸着,脸上带着死里逃生的惊惧,快要涣散的瞳孔缓缓恢复聚焦,瘦削的身体微微颤抖。

良对此冷眼旁观,只是等到她快要恢复时,再度收紧手臂。

“饶命、良爷饶命啊!”

见方才那濒临死亡一般的感觉马上又要再来一遍,她连忙赶在身体被提起来、完全说不出话之前开口求饶道。

骤然听到她说话,良愣了一下。

“你能说话?你不是哑巴?!”

而后再度收紧手肘,却没有提起,只是将她勒得能勉强喘上气的程度。

“你装成哑巴是何居心?快说!”

良连声逼问道。

“良爷......我喘不上气了......没法说......”

小哑巴断断续续地求饶着。

然而良根本不为所动。

“你这不是还能开口吗?少跟我讨价还价,快点说,不然老子直接勒死你!”

他恶狠狠地说道,同时还配合着紧了紧手臂。

小哑巴似乎是被吓到了,连连告饶:

“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接着,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洛阳有一豚妖好食人、姐姐因此被害、托梦求她替自己报仇、以及她装哑巴骗过尹三以此接近豚妖的事。

“......呵。

“这世上没有妖也没有鬼,没有神也没有仙,你说那些天生富贵的大人物里有喜欢吃小娃子的孽畜,这个我可以信!”

良冷笑了一声,再度收紧手肘。

“不过这托梦一事你必然诓了我,好叫你吃点苦头,别再跟我打马虎眼!”

“饶......”

求饶的话还未出口,小哑巴就被再次提起来,又勒了个七荤八素。

放下后,她连继续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呆愣愣地看着前方,仿佛傻掉了一样。

良索性放她坐倒在地,接着一双大手摸遍全身,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藏着其他凶器。

然而除却一身硌手的皮包骨外,只搜出来一个荷包。

这个荷包是红色的,用料缝缝补补,上面绣着浅色的“安”字。

看起来应当是携带这荷包的人名字里有“安”,或是希望能通过这荷包“保平安”。

然而良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这荷包他似乎在哪见过。

是在哪呢......

他托着荷包细细思索着。

就在他感觉自己只差最后一点、却不管怎么绞尽脑汁都始终想不到的时候,小哑巴终于回了魂。

“还给我!”

她急急忙忙地扑过来,想要抢回荷包。

她此时惊怒的脸与良记忆中某个被他杀掉的男人的脸重叠在了一起,令他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良任由她将荷包抢回去,手搭在刀柄上,缓缓把刀从鞘中拔出来。

“你想杀的根本不是什么吃了你姐姐的豚妖,而是杀了你爹的我!”

“......”

或许是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也逃脱不掉,大抵是活不了了,她破罐破摔一般双手将荷包捧在胸前,愤怒地看向良,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杀了我爹爹,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为何不能杀你?”

“......你确实有理由杀我,这点我无法反驳。

“但我不想死,因此理应在这里将你杀掉,斩草除根。

“不过......我还不想破戒杀妇孺,所以你如果答应我放弃复仇,我也不是不能饶你一命。”

“收起你的伪善,该死的恶狼!

“即使今天你不杀,送到洛阳后我也是死,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在这,还能让你少拿一份报酬!”

她恶狠狠地叫骂道。

良听后反而皱起眉头,惊疑不定地问:

“什么意思?豚妖的事是真的?你们四个当真是要送去当‘菜人’?”

识破小哑巴的身份后,他便下意识将她先前所有的话都当成假的,没有过多在意了。

“......尹三对我放松警惕后就再没绑过我,这事是我某天夜里偷听到的。”

她犹豫了一下,才解释道。

但紧接着她又恢复了先前那幅咬牙切齿的摸样。

“你要杀就杀,想让我放弃杀你,绝对不可能!”

“......你当真不求饶?”

良双手握柄,高高举起长刀。

“哼!”

她冷笑一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良,仿佛要将他的摸样刻进脑海中,只等死后化作厉鬼再来找他索命。

“那你就...去死吧。”

良用力挥下手中长刀,刀口如同闪电般朝她纤细的脖子砍去。

这一刀若是砍实,小哑巴的脖颈、锁骨、以及半个胸腹部都会被斜着切开。

良甚至连她躲闪的动作都考虑进去了

然而她对此不闪不避,唯有眼睛死死地盯着良。

“......”

刀刃落在她身上之前停住了。

“......为什么要停下?别告诉我你这杀人无数的恶狼下不了手?”

小哑巴皱起眉头。

“那倒不是,只是突然觉得就这么杀掉你然后随便挖个坑埋了有点浪费。”

“......浪费?就算你打断我的四肢,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去洛阳!”

“哦,我可惜的不是那一百两银子,是你这一身好肉。

“你本身就是尹三挑选出的要送给豚妖当‘菜人’的小羊,肉的味道应当不差。

“反正杀女娃是破我的戒了,那不如干脆破得更彻底一点,学那豚妖把你的肉吃下去。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能吃肉吃到饱的大餐了,你这一身皮囊虽然看起来没二两肉,但绝对够我和舌头吃饱还有剩,到时候吃剩的存起来当干粮,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给其他小羊尝尝鲜。”

良捏着下巴,好似打量牲口一样上下扫视了小哑巴的身体一番,把她看得一阵恶寒,连忙用双臂抱紧自己的身体,妄图用这种方式规避他的视线。

谁知这还没完,良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目光转到她的小脑袋上。

“脑不能吃,听说吃了会害病,不过舌头啊眼珠啊耳朵啊倒是没有禁忌,还有脸上的肉...说实话你的脸挺好看的,是个美人胚子,不过烤熟了大抵会变样,要不就试试洗干净后直接生吃好了。”

“......没人性的畜牲!”

她抱臂骂了一声后,便撇过脸不再说话,仿佛对于良描绘的场景并不害怕。

“当真不求饶?”

“......哼!”

“好吧,那就把下巴抬起来一点,我这次只砍脖子,免得弄坏了肉,后续不好处理。”

“......”

大概是想图个痛快,小哑巴如他所言抬起下巴,露出纤细的脖颈。

良一刀横斩,而后又在触及她脖子前再次停下。

“......又怎么了?”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算上刚开始的两次勒脖子,这已经是她今天第四次死里逃生了。

这种在阎王面前反复横跳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让她隐隐觉得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同时感觉自己在精神上被狠狠玩弄了。

“反正都是要杀,正好我还没碰过女人,就想着要不再顺便帮你死前破个身,也算了了你人生的一大缺憾。”

“快点杀了我啊你这登徒子!”

小哑巴气急败坏地扑上来,然后被良轻而易举地摁住,掰转身体将她全身上下唯一有肉的小屁股朝向自己,锁喉。

“求不求饶?不求饶的话我就只能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了。”

“......你就这么不愿破戒吗?”

事到如今,小哑巴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先前的所有恐吓只有一个目的——让她知难而退。

“是啊,你就当我心软了,对你这么小一个女娃子下不了手吧......即使你想杀我。”

良叹了口气,呼在小哑巴的头顶,弄得她头皮痒痒的。

“......你对我心软,那你当初为何没对我爹爹心软?”

“我也没有办法,你以为我天生就喜欢杀人吗?还不都是因为这狗操的世道。

“那一年京城大爆炸,不管好人坏人、男人女人、大人小孩,还是我爹,一下就给炸没了!

“我失去了一切,之后便是漫无目的逃荒,直到失手杀了第一个人,拿他身上的钱去久违地吃了一顿饱饭。

“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天道是无常的,好人不一定长命百岁!坏人也不一定会遭报应!世上的一切,人说了都不算,只有老天爷说了算!

“既然不管好人还是坏人都是不知道哪天说死就死,那我为什么不为自己而活?如果只有杀人能让我活下去,那我就会去杀人!”

他越说越激动,手臂不自觉用力,勒得小哑巴感觉脖子快断了,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拼命拍击良的手臂。

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她放开。

“咳...咳咳咳......既然你下定决心从此为了活下去而杀人,为什么干脆不杀了我。”

小哑巴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将眼角带泪的眸子转向他。

“好问题,但是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心软了。”

良平复了下心情,而后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在寻找原因。

“......你该不会是...不,就算抛开这个不谈,你把我们送去洛阳,我们也会被那豚妖吃掉,到时候说不定还没死在你手上痛快。”

“那就做掉舌头,换个地方卖,之后我拿着钱远走高飞,让你想杀我也找不到。”

“......你们不是同伙吗?”

听了他的打算后,小哑巴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随即看向良的目光又多了一份鄙夷。

同伴说出卖就出卖,没有半点心理负担,果真是个无药可救的恶人。

“只是一起做事而已,谈不上同伴,倒不如说当初是他先想杀我的。”

良耸了耸肩,将自己当初被舌头带着两个人截杀、接着以一敌三杀了两个人身受重伤、最后被舌头看上实力邀为同伙的事一一道明。

小哑巴听后收回了先前的鄙夷。

当然厌恶还是有,毕竟良无论如何都是个恶人。

“那你想将我们卖到哪去?”

“自然是人牙子店。”

“不行,人牙子店间或多或少都有联系,你把我们卖回给人牙子店,说不定尹三用不了多久就会得到消息,并判断出是你杀了舌头,昧下了我们。”

“没事,反正那时候我已经拿着钱跑远了,他们找不到我。”

“......”

对于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疼的屑样,小哑巴也没什么办法。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跟一心寻死的她有什么关系?

“我可没答应要向你求饶。”

“那你把衣裙脱了,让我破个身。”

“......”

她转身朝先前被打飞的短刀跑去,妄图用自我了断保住自己生前的清白。

然而还是被早有防备的良三两步追上,锁喉。

“你不开口的话,我就直接勒晕你然后捆起来扔马背上了驮着走?”

“......杀了我吧。”

“既然你开了口,那我就当你求饶过了。”

良松开她,捡起先前在小哑巴扑过来的时候扔到一旁的长刀插回鞘中,然后又捡起她的短刀扔进湖里。

“走吧,该回去了,让舌头发现了可不好。”

“......”

小哑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脚主动走在前面,朝营地方向走去。

“对了,你既然会说话,那想必也有名字吧?”

“......满穗,穗是吃的那个穗。”

满穗脚步顿了顿,背对着他冷冷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吃的那个穗啊......嗯,确实,是用来吃的那个‘满穗’。”

“......”

满穗回过头,像试图用目光在其身上剐肉一样再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二)不愿

......

“......不是这么弄的。”

正当良随意摆弄着木箱里有关影子戏的道具时,身旁传来满穗的声音。

他先是看了一眼舌头,确认他睡着了,然后又看了一眼睡熟的其他小羊,最后才看向满穗。

“你会弄?”

“至少比你会。”

“你要弄?”

“......总不能看着你这样糟蹋它。”

“那行。”

良走到她身后,帮她解开腰上的绳子。

然后又拿起木箱,转头对她说:

“你拿根火把,我们换个地方弄,这样不管是你来杀我,还是我反击‘吃’了你,都不会吵醒他们。”

“......”

满穗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着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在五十步外的一个山崖旁把木箱和火把放下,又拾了点柴火重新升起火堆。

看着她搭起支架,甚至知道补上两根树枝把支架抬高,良才确定她真的会弄。

“你还是个戏班子出身?”

“爷爷就是弄影子戏的,爹爹也学过,后来教了我。”

“你会多少?”

“基本都会一点。”

“那尹三可赚大了,一个会唱戏的小女娃主动送上门......啧啧啧,你说要是豚妖在吃之前看过你弄影子戏,或者干脆在你演影子戏的时候吃你,会高兴得赏尹三多少钱?”

良估计今年肯定不是那豚妖第一次吃女娃子,因此常见的那些说不定都见过了。

这会唱戏的见没见过不清楚,但肯定够稀罕。

毕竟同行的另外三只小羊,一对农家姐妹、一个良家女娃,都普通得很。

“......你说过不会把我们送去洛阳的。”

“我是不会送,但舌头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是他先把我做掉呢?”

良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

满穗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对影子戏感兴趣?”

“以前我爹还在的时候,我老喜欢看影子戏了。”

良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

“现在呢?”

“六年没看过了。”

“......我回去了。”

满穗感觉自己又被他耍了,于是将手伸向白幕。

“不用拆,你不弄的话就直接烧了吧,反正我不会弄这玩意,留着也用不上。”

“......你干脆连我一起烧了吧。”

“那不能够,这玩意里面总共没多少东西,烧你估计连外皮都烧不熟......不过烤你的舌头肯定是够了,反正你要装哑巴,少了舌头别人也看不出来。”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割了吧。”

说完她将那条舌头吐出唇外,朝良伸过去,意示他动刀。

“好啊,但是如果缩回去就算你求饶了,到时我再看心情要不要放你一马。”

良擦了擦手,接着用拇指、食指与中指捏住这根粉嫩湿滑的小舌头。

先是轻轻向外拽了拽,确认已经伸长到极限后,抬起食指,用指甲在那柔软的舌面上挠了挠。

“......”

敏感的舌苔被指甲刮弄带来的些许瘙痒与刺痛感,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舌头,但紧接着便被她硬生生止住了。

于是良用另一只手拔出刀,竖在两人之间。

“我数三声,你不求饶我可就真割了。”

“混(哼)!”

她维持着吐舌的姿势,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不屑地冷哼。

“一......”

于是良一边开始数,一边更加用力地动起食指。

“二......”

他在用食指刮的同时,拇指和中指也捻着舌尖向外拉。

温热、晶莹的唾液不断从满穗闭不上的口中分泌出,有的从嘴角流到下巴,有的从舌头流到良的手。

但它们最后无一例外的,都会拉着丝落到地上。

“三...哎呀手滑了。”

良手指一错,满穗那表面满是口水的舌头就从指尖滑了出去。

“都怪你的口水害我手滑,所以今晚也算你服软了。”

一面说着,良在衣服上擦掉口水后,把刀收了回去。

“......”

即使如此,满穗依然倔强地吐着舌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还要我帮你放回去?行吧行吧。”

他抬手再度接近满穗的嘴,这时满穗突然收回舌头,然后伸头朝他手指咬去。

好在良早有防备提前收手,不然在吃掉满穗前,就要先被她咬一口了。

不过他对此也没太在意,直接将差点被咬到的手摁在满穗头上,阻止她继续扑过来。

“真是的,想留下那些东西就直说嘛,何必跟我置气那么久。”

“我才不需要你放过我!只要我还活着,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你!”

她抓住头上的大手用力扯下来,仰起头冲良咬牙切齿地叫喊道。

“那跟影子戏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能靠影子戏杀我不成?”

“......”

“行吧,难得心情不错,你给我演一段,唱得好就继续放着,唱不好便没必要留了。”

“......”

满穗沉默地坐回白幕后。

她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对良的杀意都压制下去,才拿起竹竿连着的小人。

轻轻晃动手指,白幕后先是出现了张翼德的影子小人,小人晃了两下,挥舞着手里的丈八蛇矛。

紧接着,她深呼出一口气,轻声地唱了起来——

“白袍——乌甲素包巾!丈八蛇矛——手中握哎~”

“今与~吕布~去交战,贼命难逃张翼德�G~”

“催马来至两军中,叫骂贼人来交锋~”

满穗继续轻声唱着,张翼德挥舞着手中的丈八蛇矛,他在战场上叫阵,等待着即将登场的吕奉先。

小人的影子在晕染成一片的白幕之后晃动着,仿佛活了过来,丈八蛇矛转动,一束强光自矛尖迸发而出晃到了良的眼里......

“啊——”

良惊叫一声,腾的一下站起来。

“......你怎么了?”

看到他那不似作假的茫然无措的样子,满穗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良才慢慢回神,只是额头依旧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我......看你演影子戏,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当初和我爹一起看的那场戏......那时我透过白幕看到了天启大爆炸,接着...我就一无所有了。”

他一手捂着额头,看向白幕的目光惊疑不定,仿佛在一次次确认它的后面会不会也突然炸开。

“......那还是烧了吧。”

说着,满穗便将支架往火堆的方向推。

眼看白幕就要倒在火上时,良闭着眼睛挡住了它。

“算了,你唱得挺好的,留着吧。”

他将支架推回去,让其重新立住,然后仿佛丢了魂一般,头也不回地往营地走去。

“......”

满穗沉默地看着他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树丛中,才转过头看向一点没被火燎到的白幕。

......

“舌头,算啦算啦,一只一百两呢,咱们跟小羊过不去也就算了,别跟银子过不去啊。”

“断只手也不行啊,人家大肥羊家大业大,哪看得上残废的小羊?”

“罚罚罚,都可以罚,不过咱们现在粮食不多了,若是因为罚过头导致小羊走不动路,那可就因小失大了不是?”

......

等其他人睡着后,良来到满穗身边,正要把她拍醒,她就睁开了眼睛。

不过良的手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继续摸向她腰间......的绳子上。

她没有制止,只是低下头一直盯着他的手,看到直到解开也没有过分的动作才收回目光。

接着良对她使了个眼神,意示出去聊,她便起身跟着走到营地外。

“我还以为你会趁机向那伙官兵举报我们呢,没想到竟然帮我们圆谎。”

“他们不像好人,像逃兵,不能信。”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是好人、值得信了一样。”

良轻笑了一声,嘴角挂着三分讥讽、三分薄凉,以及四分的漫不经心。

“......你当然是恶人,只不过相比于不知根底的他们,我好歹知道你坏在哪里。”

“你又懂我了?那你说说,我坏在哪里?”

“......”

满穗沉默许久,才声若蚊呐地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

“他们不会像你一样对我们心软。”

“说话大点声,我听不见。”

良侧过头将耳朵朝向满穗,手掌拢在耳畔。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说罢她转身欲走,随即被良一把拉住。

“急什么,离换班还早着呢,再陪我唠会。”

“......还有什么事?我不想同你多说闲话,要舌头的话随你拿去。”

她张开嘴,像几天前那次一样吐出粉舌。

“算啦,会唱影子戏的舌头还是留着吧,割下来当肉吃也太暴殄天物了,我可不做那豚妖。”

良捏着她的小舌头将其放回口中,又抬了一下下巴帮她把嘴合上。

“......你还要听影子戏?自从那天听了之后,你就一直都魂不守舍的。”

“哟呵,你这么关心我?”

良调侃道,同时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你多虑了,我只是怕你不小心死在半路上,连累我们被舌头送到洛阳。”

“我死了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大好事吗?至于去洛阳...反正你也不想活了,仇人死后自己死在哪、死法如何又有什么区别?”

“......你当真要看影子戏?”

满穗撇过目光,避开了这个话题。

“看,当然要看,说不定多看几遍就习惯了......我可没有留着致命弱点的习惯。”

良摆了摆手,正要回营地去拿那木箱,随即又想到该说的话还没说完,于是再度转个身。

“对了,还有一件事。

“白天的时候,你有跟琼华说过话吧?不然以她的性子,断然没这胆量帮我跟舌头作伪证。”

“是,而且红儿和翠儿也听见了。”

“呵,她们倒是信任你,几句话的功夫就随你安排了。”

“你若觉得我的舌头多余,割了便是。”

她再一次吐出舌头。

“让你留着你就安心留着便是,老提这茬干嘛......不对,你该不会是拿我的心软在蹬鼻子上脸吧?”

良死死盯着她,眉头逐渐皱起。

“......是又怎样?你割......”

满穗还想嘴硬,然而紧接着就被来自耳朵的触感打断了。

满是粗糙老茧的手指拂过耳廓,带来的异样刺激感竟比舌头还要强烈。

“相比起舌头,我现在对你这不听话的耳朵更感兴趣,你应该不会舍不得吧?”

“拿去......便是......”

满穗极力克制着身体地颤抖,咬紧牙关将声音从喉咙中挤出。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良弯下腰,将头凑到她脸颊左侧,张开大嘴将那精致小巧的耳朵一口含住。

“——咿呀!”

纵使满穗再怎么严防死守,面对局部地区的全面进攻时,依旧忍不住发出幼兽般的可爱惊叫。

而良听到她的叫声后,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动作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舌尖一圈圈扫过耳廓内侧,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上下牙时不时轻咬住耳轮,像拉锯一样左右摩擦;湿热的吐息不断呼出,给满穗不间断带来这股热气仿佛穿过耳朵直达大脑的错觉与刺激。

“不要、不要这样......”

她紧紧攥住双手,妄图以此遏制来自体内的冲动,但不断颤抖着的瘦小身体将其暴露的一览无余。

“你求我啊。”

良松开她的耳朵,看着那红得仿佛渗血一般的外表,轻佻地用舌尖刮去表面自己的唾液。

“......求求你......”

她低下一直高昂着的头颅,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求饶道。

“......”

“今晚没兴致了,你回去睡觉吧。”

明明是第一次从满穗嘴里听到求饶,良却觉得索然无味。

先前说好的看影子戏的事他也不再提了,转身回了营地。

满穗站在原地,抹干净眼角和耳朵上的水迹后,才低着头回到床铺上,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一夜无话。

(三)不让

......

“分粮?开什么玩笑!我看你们是饿昏头了?收粮的官老爷都不管你们死活,你们竟然指望盗匪?”

“滚!都他妈给老子滚开!谁再来抢,老子定叫他人头落地!”

......

商量好接下来的路线和干粮规划后,舌头先去睡了,留良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守夜。

他有些怀念满穗求饶之前的日子,毕竟那时候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欺负强装硬气的她。

现在倒好,她脊梁骨弯了,自己也连叫她起来扯会淡的心情都没有了。

真不好玩。

唉......这小崽子怎么就不能多撑一会呢?

正当良在心里唉声叹气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转头望去,竟然是满穗。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不停摸索着试图靠自己解开背后的绳结。

良揉了揉脸,然后嘴角带着略显轻佻的上弧走过去。

“睡不着想找我聊聊?”

“解手。”

她看也没看良一眼,冷漠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哦,那你身上有刀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借你一把。”

先前刺杀自己时,她用的便是解手这个理由。

“......”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停下手上动作,闭起眼睛躺了回去。

看她双腿微微夹紧的样子,应当是真的要解手,而且已经忍了有段时间了。

于是良将她翻个身,让她背朝上趴着,露出绳结。

绳子解开后,满穗爬起来,自顾自地朝营地外走。

良放下绳子,紧随其后。

走出大概二十步路的距离,她回过头,一脸厌恶地看向良。

“你跟着做什么?想看我解手?”

“你愿意让我看的话也不是不行......哦不对,是担心你怕...担心你一时想不开,借解手的机会死在外面,而我跟着能趁肉还新鲜及时把你的身体带回去吃。”

在满穗愈发冰冷的目光中,良一时口不择言,连番改口之下险些把实话给说出来。

“......”

满穗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才转回头继续向前走。

“还没有杀掉你,我怎么可能会寻死。”

“那样最好,不过你这小崽子嘴里假话多,我可不敢全信,还是看紧点好。”

良呵呵一笑,也不在意。

两人走到五十步外,满穗再次停下脚步。

“停下,转过身去,不许看。”

良耸耸肩,照办了。

接着她离得远了点,解开裙裤在一处草丛中蹲下,接着一道微不可查的水声传入良耳中。

过了一会,她解完手,返回良背后。

“好了吗?我可以转过来了吗?”

“......回去。”

她从良身边走过,眼中的冰冷似乎跟随体液排出去了一些。

“守夜怪无聊的,你当真一句话都不打算同我聊?”

“......”

她转过身,仰头看向良。

“你和舌头在那间屋子里看到了什么?”

“哦,应该是一间屠宰牲口的地方。”

“里面有什么?”

“没什么好看的。”

“到、底、有、什、么?”

满穗无视良的搪塞,一字一句地追问道。

“......满地的血和骨头,还有一些乱扔的下水。”

“是人的?”

“这你也能猜到?”

良有些诧异。

他一直以为满穗对自己时常用来吓唬她的“吃人”言论不感到害怕,是因为她没有亲眼见过人吃人的场景。

同时她也早就知道尹三安排的这趟活运送的是“菜人”,因此有了最坏结果的心理预期。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我逃荒的时候遇到过两个想吃我的饿鬼,白天那些村民朝我们冲过来时的样子,同那两个饿鬼一模一样。”

“两个饿鬼?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良更惊讶了,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满穗这小胳膊小腿,能打两个饥民?

饥民相比于正常人,力气和体力自然是远远不如,但也因为饥饿,他们的攻击性大大提高,行为也更趋向野兽。

白天那村人足有十多个,倘若真的一拥而上,良倒是有自信能跑脱,不过小羊们必定是没了。

“他们抓到我时锅里还有‘肉’,所以没有马上杀我,我趁他们睡着后磨断绑手的碎布条,把他们杀了。”

“那你的运气可真不错,落到饥民手里还能有替死鬼;当然我的运气也不错,若你死在别人锅里,这美味就轮不到我来尝了......不过你这话倒也提醒我了,看来以后睡觉前得把你绑紧点,免得步了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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