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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绯色游轮 2025-08-25 08:29 5hhhhh 3510 ℃

Chapter 21

片刻,场中嘈杂定息。田中环视左右,将手掌抚于胸口,向前迈了一步。有不少人发现,舞台后方的黑暗中,几个人影也紧随着向前几步,他们刻意保持着和田中的距离,其中戒备的意味显然要超过护卫。

田中清了清嗓子,朝着老板大致所在的方向点头致意后,直言不讳地称自己直来直去惯了,既不喜欢也不擅长臃冗的发言和客套——众人不禁联想起老板每逢重大场合陈词滔滔,仿佛无休无止的做派。纵然是道上定力过人,德高望重的前辈也难免颇有微词,只是大家顾虑到老板的面子,心照不宣罢了。如今田中此番言说听上去显然是有点针对老板的意味,不过现场轻快的气氛配上他声情并茂的发言,让众人只觉得这顶多就是一个善意的玩笑。那些来自欧美国家,习惯了美式幽默的黑道人士们更是不吝笑声,鼓掌喝彩。

可紧接着,田中话锋一转,抱着万分惋惜的心情解释道,因为本次船宴的时间所剩无几,他只好仓促间单独呈上主菜,以最快的方式直入主题,恳请各位不要怪罪。

虽然仍有不少眼力欠佳之人尚在言笑,一部分人却突然品出了些醍醐味儿来。田中言辞恳切,饱含歉意,看似极尽谦卑,暗地里却是赤裸裸地讥讽老板——毕竟本次船宴意外频发,老板难辞其咎,田中此番受人推举来当这个主持,没占到半点便宜,反倒像是替老板背了黑锅,有些不忿也是人之常情。

如此一来,席间气氛就颇耐人寻味了。坐在前排的人都清楚地听到,老板哼了一声,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的的场面又倾斜了些许。

“虽然时间宝贵,但还是容在下简单介绍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

舞台后方,巨大的白幕上闪过一张张幻灯胶片。虽然内容简短,但有心人一眼便知,这些临时剪辑的胶片绝非粗制滥造,想必是昨晚田中带着伤连夜赶制的——想到此处,众人不免暗暗赞叹。

田中不时对照片中的情境加以描述,用辞简短精炼,将莫馨绮的性格特征与人生过往说得头头是道。因为五年前的影像资料遗失,田中便巧妙地加上了部分当年莫嫣然身受酷刑的资料,又刻意绘声绘色地描绘她们母女熬刑受辱之事,使这对母女的形象重叠起来,在唤起众人的回忆同时,又大大地勾起了他们的欲念与兴致,直说得众人有如身临其境,热血涨涌。

当最后一张胶片放映完毕,会场的主灯亮起,尚沉浸在田中描绘的臆象中的众人才发现卓妍不知何时已经手捧着几根皮鞭现身,立在田中身侧。

“按照寻常的法子未免太无趣了——”田中一掌拍在莫馨绮臀后,嬉皮笑脸地面对众人说道,“所以,请大家享受这额外的环节与乐趣。”

田中随手抄起一根皮鞭,在空中划过半圈,挥打在舞台的地面,发出一声巨响——鞭子的材质绝无水分,是堪作凶器的硬革鞭。

“不知哪位贵客愿为大伙代劳,扒了她身上的这层皮。”

往年此时,只怕众人还在假意推让,或是自恃身份,放不开手脚。可田中话音未落,台下已经有好几位大佬顾不得体面,起身举手,表示自己愿为众人先。这一方面是台上田中紧凑的节奏与巧妙的诱导所致,另一方面,是因为在刚刚亮起的舞台主灯光线下,他们察觉到此刻正从台上那位绝色佳人毫无惧色的双眸中倾泻而出的,居然只有憎恶和愤恨而已。

——是怎样的女人才会在这种时候依旧如此 “不识时务”?

对这些习惯了接受奉承与服从的黑道大佬们而言,这种眼神是“错误的”,甚至是“不应该存在的”,是无异于赤裸挑衅的开战宣告,是点燃暴力与征服欲望的火种——突然间,他们发现自己并不厌恶这种陌生的感觉,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合乎他们的胃口了。

见身边不时有人举手,前排剩下的几位仍在故作矜持的元老们终于也有些坐不住了。与战后新生代的大佬们不同,这些黑道界的元老级人物之间多有嫌隙,乃至刻骨铭心的仇恨(大都是战争年间结下的旧怨),此时的他们个个气势逼人,一副势在必得之相,互不相让。

来自哥伦比亚和墨西哥的两位大佬脾气火爆,口角秽语很快升级,他们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令手下提出几只装满了美金的提箱,打开后放在舞台上,推到田中身前——此举几乎激怒了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可没等众人发作,一位前排角落里甚是低调的中东贵客轻轻抬了抬手,他的几位秘书将一只装满金条的皮箱打开放在了舞台前,其寓意不言自明。

“要出事了。”正当众人为整箱黄金的光辉所摄,一时惊得哑口无言之际,老板第一个警觉起来,“素察,去调佣兵队——”

“诸位!”

并不高亢或尖锐,田中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到让白热化的宴会厅突然间阴沉得有些不寒而栗。

田中朝身边一摊手,一触即发的众人旋即将注意力转向卓妍的方向——在她手中陈放的东西,此刻比黄金更夺人眼球。

卓妍双手一举,将一大把各式皮鞭捧过头顶,众人不禁哑然,直到老板干咳了几声,剑拔弩张的气势才算松懈下来。

“还请各位克制——咳咳,在下已安排妥当,为了节省时间,诸位可以站在不同方向同时行刑。下面就按照行刑的方向,分成……”田中不慌不忙,取出一张卡片照本宣科。虽说莫馨绮此刻“人人得而鞭之”,但要所有人同时执鞭还是不太现实——冷静下来的众位大佬在田中的引导下不太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饶是田中圆场及时,内场刚安稳下来,外场又传来骚动。有人大声抱怨,说是行程被砍,才会发生这种闹剧,顿时便有不少人齐声附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接着又有几位来自美国和俄罗斯远东的客人推搡升级,双方在大厅门口就地取材,抄起挂在墙上的救生圈和灭火器,眼看便要起手。

“砰!”

高举起的救生圈被击飞到远处,相对封闭的船舱里传出一声巨响。赶忙捂住耳朵的众人循声望去,台上的田中手里竟多了一把尚在弥漫硝烟的手枪。

“各位,得罪。但既然诸位朋友和本次船宴的主办方给予信任,将主持一事交于在下,那在下就不得不公事公办,否则下一次射的就是你们手里的灭火器了。”田中将手枪收入怀中,向前排来自美苏两国的黑道首领微微点头示意。

见田中当众表态,二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何况刚刚的骚乱对他们来说也颇感意外,此次带来的手下干部中不乏性格沉稳之人,怎么会有人像市井之徒般当众撒泼?

场中,老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禁又惊又疑。这个田中,昨天击退海盗后竟然没有上交军火,私自留下了一把手枪——鬼知道他还私藏了些什么武器!

见素察仍未按自己的意愿去呼叫佣兵队来控制场面,老板气得直用拐杖猛戳他的脚背。

素察忍着痛,一言不发,示意老板望向台上。老板抬头望去,田中正将众人的视线收拢过去——

“这支手枪是老板特许我今天随身携带,用以弹压场面,诸位若再有异动,便是不给老板面子。”

田中的面子或许还不够大,但作为世界最大海洛因产源地的实际控制者,老板当然有这个面子——面子越大,责任越大,田中这一出搞得他骑虎难下,只得板起面孔,就势替田中将场子硬生生接了下来。

事到如今,再要呼叫人手来镇场就是昏招了,那样做只会让众人愈发生疑,搞不好反而会引燃这个大炸药桶——老板皱着眉头望向一脸微笑的田中,田中却朝他眨了眨眼——待场面平息,浑身不自在的老板悄悄吩咐素察,至少先让佣兵队做好准备,将警戒程度提到最高,以防不测。

就该是这样才对——表面上波澜不惊,田中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什么黑道志士同聚一堂,为了共同的利益,齐赴船宴,共商未来大事,统统都是狗屁。

田中早就看透了——除了利益一无所求的人们,又怎可能会拥有所谓的“共同利益”呢?

这些愚蠢、暴戾、傲慢、虚荣、嗜虐、自私的活化身,只要有一丁点的缝隙,都会迫不及待地钻出来,彰显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中文的“面子”一词真是个神奇的字眼。

“下面有请——”

田中将手枪插入上衣内左腋侧的枪套,对着手中的卡片大声念出了四个名字,之后又念出四个。最先被念到名字的四人依次上台,他们中的三人是来自世界不同地域的黑道名宿,另一人则是昨晚那位将告发他的女人虐杀,并即将返回政坛的泰国高官。之后四人的成分也差不多,他们被安排在第二批登场——紧接着,田中还宣布了一长串的名单。

虽然依旧有人不满,但田中的安排已经最大限度地照顾到了势力、名望、阶级、辈分和财富种种因素,总的看来已经是相当平衡了,大佬们纷纷点头,就连在外场中也不乏有明白人忍不住暗暗叫好。

“诸位,我有一个提议——”

已经迫不及待登上舞台的四人不自觉地将手中的鞭子放了下来,台下的众人也一并收声静听。突如其来的静寂,让素察不自觉地感到了些不安,他在座间环顾一圈后突然明白,就在刚刚度过的那须臾间,这个会场已然彻底镀上了田中的色彩,而它真正的主人已经不知不觉地被推挤到了场边。

“我提议,请第一轮上台的四位前辈为我们开个好头——请四位用手里的鞭子,帮大家把这个婊子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就像剥鸡蛋那样,把她自以为坚固的外壳敲碎,一点一点扒下来。”田中又恢复到那种隐隐带着些兴奋和不正经的年轻人独有的状态,他侧过头,弯着腰,把手搭在嘴边,凑近麦克风小声嘀咕起来,他捏着嗓子,仿着女人的腔调,用日文念道,“这些罪犯,他们竟敢这样对待一个警察,对了,说不定这件衣服还挺结实的?让他们来好了,不过是几个养尊处优的老男人使出的鞭刑而已,挠痒罢了。”

还不等他身旁的卓妍将这段话完全翻译成英文,众人便大笑起来。日文独有的发音规律配上田中的腔调,充满了戏谑感。

田中反倒是一脸冷峻,他转身将麦克风递到莫馨绮的嘴边,一本正经地问道:“莫小姐,你准备好了吗?有什么想说的吗?”

莫馨绮早就羞愤交加,憋得满脸通红的她“呸”的一声,用中文大骂了好几句。在场的大多数人自然是听不懂,但也能从她的言行神情间猜到大概的意思。还不众人有所反应,田中又将话筒收回,他活脱一个丑角般,夸张地前倾着身子,尖着嗓音念道:“呸,尽管来好了,我才不怕你们的鞭子!不过,要是打在我的大奶子上一定吃痛得紧。”

面对莫馨绮的叱骂,各人的反应本有不同,有人愤怒不已,不禁要拳脚相加,也有人置之一笑,只等着轮到自己时要让这女人好好吃到苦头。可田中这么一闹,就只有哄堂大笑的份了。

满场言笑间,田中举起手掌,冲着莫馨绮的双乳左右开弓,只听啪啪两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皮衣的紧紧包覆下,一对玲珑毕现的的豪乳被抽打得四下摆荡,翻飞不止,而田中却捂着自己的手掌夸张地皱起眉头。

他一脸苦色,朝着莫馨绮的乳房一指,对着麦克风郑重其事地说道:“手好疼啊~真结实啊?请诸位好好抽打这里,拜托了。”

之后,他深鞠一躬。

近乎歇斯底里的狂欢中,老板招呼素察靠近自己。

“你觉得他在做什么?”

“这,我想,这说不定是他在美国求学时从西洋人那学来的风格……”

“哼,芭萨丽在哪儿,我醒来时没看到她,押回刑房了?”

“不,虎哥不在,我就——安排她去吃了些东西,还有上厕所,之后洗了个澡。”

“……”

“之后我让弟兄们把她押回您的卧室,这会儿,她正被拷在您的床上。我想……”其实素察早早地就察觉到了老板对芭萨丽的真情实感。他总是趁着阿虎不在的机会自作主张,私下为芭萨丽提供治疗,安排洗浴和休息的机会,否则芭萨丽绝不可能撑到今天。

“……谢谢。”老板回过头去,轻轻拍了拍素察正搭在椅背上的手背。

谢谢,这是一个老板从未对下人使用过的字眼。

素察突然发现,老板正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有些舒心,又有些叫人不自在。

“这,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这里交给你了。”

“是。”素察有些诚惶诚恐。

“素察啊。”老板的声音很轻。

“在。”素察绷紧了神经,这样的老板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留下……接下来,会是你人生中,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次抉择,不要让我——不,不要让你自己失望。”

老板再没有向素察吩咐什么,他独自起身,悄然离去。从偏门离开会场前,他回首看去,除了目送他离开的素察,场中竟无一人发现他离开。

那些饥渴的,期盼的,满足的,愤恨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舞台上那个看似毫无破绽的年轻人身上。

如同一个告负退场又不受欢迎的拳手,老板掩上角落里的侧门,就这样转身离去。

素察回头,望着空荡荡的原本属于老板的专用座椅,又看向台上——刚好看到田中悄悄投来的眼神。

看来只有田中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素察尚在思索老板的诫言到底是何用意,他虽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刻也只得对田中笑笑。

啪!

开始了——鞭声响起,田中不禁暗暗皱眉。就在刚刚和素察对视的瞬间,台上就失去了控制。

来自苏联远东的头目率先失去了耐性,他大吼一声,高举手臂从背后朝着莫馨绮纤细的身躯挥出了第一鞭。鞭子斜扫过,呼啸着割裂了空气与莫馨绮腰部的衣衫。裂帛声响,薄薄的皮装难堪如此冲击,劣质的人造革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展示出其下的雪白肌肤——即使被极紧身的连身皮装包裹,莫馨绮露出的侧腹皮肉也没有丝毫外溢的迹象,足可见其身材之紧致。

一道黑影掠过,然后是眼前一黑——莫馨绮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倒吸一口冷气,绷紧了四肢,迎来了这场噩梦的序幕。虽然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剧痛还是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她的承受力,迫使她高高引颈,闷声低呼。

——不过是鞭刑,没问题,莫馨绮暗暗为自己注入信心。

身为一名长久作战于一线的警察,虽然意志力不会输给海莉那样的军人,但莫馨绮很清楚,自己肉体的忍耐力始终还是略逊一筹。她可以承受住漫漫无期的煎熬,却做不到在种种酷刑的折磨下始终保持屹立不屈的姿态,用冷淡和沉默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尤其是经受了五年前那段非人的折磨后,她的身体已经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变化,面对如今变本加厉的报复与凌虐,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坚持下来,熬过足够长的时间,直到田中所说的“救兵”到来。

只要这群恶魔不急于在性方面做文章的话——莫馨绮的思维到此为止,豪雨般的鞭刑容不得她有任何侥幸与余裕,周身传来的剧痛拨动着神经,无情地将清醒与理智从她左右飘摇的肉体中剥离。

见别人拔了头筹,其他三位上台的客人也赶忙举鞭行刑。两个来自黑道的大佬固然卖力异常,那位来自泰国的政客也不遑相让。自从昨晚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虐杀了仇人后,长年蛰伏在他完美公众形象下的本能便蠢蠢欲动起来,将没能完全消退的愤恨悉数发泄在这个绝色的可人儿身上。

鞭响四起,观众中不时响起口哨,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响不断,闪光灯频频亮起,将这令人心潮激昂的一幕幕映射下来。那位泰国的政客,居然在奋力挥鞭时不慎把遮挡自己脸孔的面具都扯下来了。面对镜头,他急忙掩住面孔,匆匆躲闪至台下。继昨晚因下手过重而第一个离场,此刻他竟然再次成为了第一个退场的客人。观众席间年轻黑道扎堆的那一侧顿时嘘声一片,毫不客气地讥讽着这位道貌岸然,成事不足败兴有余的“不速之客”。

挥鞭的众人争先恐后,如堕魔障,恨不得拿出吃奶的力气要将这朵傲立的鲜花用最短的时间摧残到枯折,他们野蛮地一拥而上,将丰厚饱满的花瓣一片片撕下,急迫地要让花蕊的部分暴露到空气中。不过,这群疯狂的暴徒之间似乎也共享着某种默契,他们有意无意地避免了对花蕊的残害——莫馨绮倾国倾城的容颜绝大部分时间处于鞭子的落点之外,只有极少数没能控制好方向与力道的鞭打轻擦过她的脸颊。

二十鞭,三十鞭。

纵横交错的鞭痕早已遍布雪白的肌肤。

沉重的鞭击或如利刃,或如重锤,切削、锻打着莫馨绮的意志,她默默地记着数——虽然这毫无意义,但她别无可为,唯有依靠这种渺小到微不足道的抵抗来维系自我中名为坚强的那一部分。

来自四面八方的轮番鞭打无论是力度与角度都各不相同,且快慢不一。后方两人的鞭打又快又沉,前方的两人要慢些,可似乎又更恶毒些,他们总是趁着自己利用有限的挣扎空间向前缓冲挺起身的刹那挥出手里的鞭子。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逐渐适应这种节奏——

“基连科夫先生,二十鞭已到,该换人了”

“妈的!这么快?”

不情愿地丢掉手里的生牛皮鞭,临走前还狠狠地多贪了一鞭子。走下台前,他回望了田中一眼,比划了个手势,重重吭了一声,又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大家这才意识到,田中居然可以条理井然地一边处理司仪的工作一边数着每人挥舞皮鞭的次数。

单凭一口不愿屈服的硬气,莫馨绮咬紧牙关,苦苦支持,可当她望见一根全新的硬橡胶鞭被交付到另一个即将占据对自己行刑有利位置的男人手中后,她立刻就放弃了先前天真的念头——咽下一口涌上喉头的鲜血,莫馨绮猛瞪向这套恶毒刑法的炮制者,可田中似乎完全不在意来自她的责难,他热情又周到地将各式长短鞭具派发到一位又一位客人手中,然后又指引他们站到的莫馨绮身边。

四十鞭.....五十?

皮肉绽裂,鲜血飞溅,莫馨绮已经迷失在了这错乱交叠的痛感中,足以摧垮一个人意识的火辣剧痛逼迫她将被搅成一团乱麻的注意力转移至其他方向。

又一个人离开了自己的身边,排在之后队伍的两个身材较肥硕的男人走上前来。迷蒙的视线中,正对着自己邪笑的男人正是邢老大,而第二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邢先生,您看哪种鞭子更趁手?”田中适时迎了上去,刚好挡住了莫馨绮的视线。

“来根带劲儿的。”邢老大看似痛快,声音里却满怀怨愤,“不能便宜了这个婊子——居然敢骗到老子头顶上!”

观众席间传来几声偷笑,不少人正等着这一幕——想要看看平日里以玩妞儿手法暴虐而闻名的邢老大是如何对付这个莫馨绮的。

“既然如此,这一支如何?”田中招呼卓妍,将一支鞭身看起来较软,但握柄处较粗硬的熟牛皮鞭递了过来。

邢老大一看便大笑——这种鞭子对人体的伤害较小,在外行人手里只能听个响儿。可行家操使起来,造成的疼痛相比正经的刑讯用鞭却丝毫不打折扣。“好,就这个。”他朝身后招招手,一个体型比他稍微小上一圈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田中老弟,昨晚算是运气不错,枪子儿没要得了我的命,偏偏膝盖和肩膀上的旧伤发作——就让我的秘书代为行刑吧。”

田中点点头,很自然地转过身,悄悄朝莫馨绮使了个眼色,同时手指在身前轻点了几下。

朋友——这是田中打出的信号含义。

被俘之前与田中在船舱里商定的计划并没有这一环节,这让莫馨绮一时有些疑惑。趁此之际,谭文祖则借着田中的掩护,与莫馨绮擦肩而过,站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佳人那曼妙的身姿背后——本该洁白如玉的脊背此刻一片疮痍,高缚的双手暴露出两侧脥下的视野,丰硕的乳房外缘不时进出谭文祖的视线,它们正在众人的迫使下跃动不止,左右摆荡,挥洒出点点鲜血。

强行营救海莉的计划注定会失败,事态的发展与田中的推演分毫不差——莫馨绮不禁回忆起之前与田中在房间里商议的那些细节。

田中的计划很复杂,逻辑却简单得自私与无耻之极——他做下这一切,只是想要取得处刑大会的主导权,之后就可利用莫馨绮取代纱纪成为处刑大会的“女主角”——作为交换,田中承诺会在“尽可能实现的前提”下营救出海莉。并且,如果可能的话,会尽全力帮助莫馨绮实现她梦寐以求的复仇。

此外,田中与莫馨绮还约定了暗号,用以应付种种意外横生的枝节。当计划有变,田中会通过暗号向莫馨绮交代必须的应对之法。

只是,完备的计划、及时的预警与心灵上的宽慰并不能缓解肉体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啊!”

密合的皓齿终于松开,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叫和绵长不绝的呻吟。

一道鞭击横扫过莫馨绮的丰臀,将那里的皮衣撕开了一道口子,这是莫馨绮上台后首次迫于痛楚而迸发出的呼喊。

因为出鞭的时机“恰巧”与其他三人的鞭打错开,谭文祖看似平淡无奇的一鞭顿时显得与众不同,当他挥出第二鞭,袭向莫馨绮的后腰时,另外三人都不由地将视线投向了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

先前,因为莫馨绮身边的空间有限,行刑多是以自上而下的纵向鞭打为主,而谭文祖却出手不凡,他迈出厚重的皮靴,向后踏步稳住身形,将鞭子拖到身后,然后猛力向前甩出,当鞭身在空中飞射出过半时又向后急扯,令整条鞭子的力道与速度聚集在鞭尾的末梢,横贯左右,力透皮衣,在莫馨绮丰满的双臀上结结实实地留下了一道赤红的印痕。

经过处理的熟牛皮鞭与皮肤交击,发出与实际造成的伤害并不相符的惊人巨响,随后是自鞭刑开始一声不吭的莫馨绮发出的更加高亢的惨叫——其他的行刑者齐刷刷地停下了手中的活,不约而同地默默注视着这位邢老大的部下。

伴着凄厉的哀鸣,莫馨绮的身体大幅度地向前弓起,几乎弯成了一道月牙。谭文祖毫不手软,他反手一勾接连着正手一扬,鞭子尚未落地便在空中舞出一个横“8”字型的鞭花,旋即在莫馨绮暴露的脊背上雕出一个肉眼可见的“X”型鞭痕——上台行刑的客人不乏用鞭的内里行家,这般花式炫技的鞭法固然赏心悦目,但一般不会有太大威力,而谭文祖的鞭技却颠覆了这一常识。

眼前一阵昏暗,莫馨绮吃痛不已,方才来自背后的鞭打完全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这还不过是开场,便险些支撑不住,回过神来的她既忧虑又恐惧。

田中叮嘱过,处刑大会上,一旦受刑者展现出任何形式上的屈服,处刑大会便会进入下一个阶段,直至处刑。

“你见过莫嫣然的尸体吧,我想具体的刑法不必我详说,你的母亲直接上只坚持了不到一日。”之前商定计划时,莫馨绮忍无可忍,给了田中一个耳光。但田中的意思很明白,真正的处刑远远超出性虐的范畴,势必比鞭打火烙还要残酷万倍。

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捉住了莫馨绮的思绪。也许是错觉,但从身后传来的鞭打不再那么难熬,凌厉的鞭打之下,火辣的触感痛彻心扉却短暂得异常,很快便消退得无影无踪——她想起刚才田中的暗示,这个人果然是“朋友”。此外,跟着邢老大上船前并未对此人有特别的印象,也就是说田中是临时安插了这样一个内应在邢老大身边,这么说来,邢老大可能也是田中一伙的……

“哦啊啊啊——呃啊啊啊!”剧痛伴着伤痕游走在身边表面,现实毫不容情地中断了莫馨绮的思考。

因为挥鞭角度的关系,一直较少承受攻击的大腿内侧竟然也鞭如雨下。众人望去,只见谭文祖上下甩摆手腕,长鞭便如蛇立行进般起浪,一股股地被送向莫馨绮只不过分开了约六十度角大小的双股之间。

轰鸣般的叫好顿时淹没了莫馨绮的听觉,还不等她调整呼吸有所应对,又是三道鞭击袭来,其速度之快,间隔之短,如同齐发,分别击中了后背,臀沟,和膝里三处上下颇有不短距离的敏感处。

“这人真的是‘自己人’吗?”莫馨绮苦持的矜守被鞭得烟消云散,昏头涨脑的她怒视前方——田中却只是笑脸应对宾客,不吝美言赞词,丝毫不把莫馨绮的安危与情绪放在心上。

一般而言,受鞭刑者如果不是被拘束得动弹不得 ,多多少少都会通过调整呼吸,适时绷紧肌肉,或是顺着鞭打的势头挪动身体来缓解伤害与痛楚。但要真的将受刑者牢牢拘束,以至于其没有丝毫挣扎空间的话,那么复杂的拘束器具势必又会限制鞭打的角度,阻碍行刑。作为应对,行刑者往往会采取多人轮流挥鞭或是从受刑者看不到的方向挥鞭,又或是干脆将受刑者的双眼蒙上的方法来实施阻扰。失去视觉的支持,受刑者就无法得知自己应当何时吐纳,自然也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肌肉,进而只得在规律莫测的鞭雨中随鞭逐流,任由痛苦洗礼而不得消解。

莫馨绮暗暗叫苦——现如今,她就正处于这样无可奈何的境地,同时来自四方的鞭打就已经无所适从,其中的一半还来自于身后的视线死角。更不用说,其中一个鞭法出众的行刑者正在大肆攻伐她摇摆不稳的心防,令她惊疑交加。

下一鞭会打在何处?何时袭来?勇敢与坚强固然是个人的优良素质,但在面对未知的恐惧时心生退怯却是大多数人类所固有的弱点。

莫馨绮一遍又一遍地自问,答案总是如期而至——伴着饱含撕裂感的痛楚和相对并不那么严重的擦伤,这也许是受刑者唯一的宽慰,但对一个日程表上排满了各式酷刑的女人而言,相对完好的肉体反而是那些残忍至极的男人们可以摧残她更久的理由和前提罢了。

受到谭文祖的影响,多半是抱着猎奇的心态,其他人的鞭打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但黑色皮革裹成的狂风骤雨依旧笼罩着莫馨绮的身影。从田中的角度望去,但见一片纯白在密不透风的暗影中翻涌,红色的薄雾时不时钻出黑网,从中弥漫出来。

脸颊传来点点微热,旋即又冷却,面露微笑的田中抬手拭去沾在侧脸的几点鲜红。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以免礼服沾上血点,卓妍却背其道而行之,欣喜不已的她丝毫无惧四散狂舞的皮鞭,反向着莫馨绮一步又一步地不自觉地靠近。

不知有意或无意,来自谭文祖的一记鞭袭先是重重地划过莫馨绮已经暴露在外的大腿,力道稍缓后又擦过卓妍的手臂,与针对莫馨绮只痛不伤的鞭打相反,这一鞭看似轻描淡写,却反而在卓妍的臂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血痕。但她没有任何退缩,只是挂着一幅痴醉的笑容,将沾着混合了自己与莫馨绮的鲜血的手指放在口中吮舐。

“枪、鞭、棋,可是师座年的三绝……”退回观众席的邢老大,暗自坏笑,悄悄嘀咕着,“这个小警妞儿,可有得好受了。”

和田中达成协议后,虽说与莫馨绮站在同一阵线,但邢老大始终还是有点不痛快,毕竟莫馨绮可是让他上了个大当,丢了不小的面子。于是,他顺水推舟地向谭文祖提议,不如今天的行刑环节由他代劳——考虑到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后无来者,谭文祖也就欣然笑纳。

自从孤身潜入这艘船,到先前与海盗一战,谭文祖不禁大为感叹,行将步入暮年的自己竟还有这般唤醒热血的际遇。枪炮、陷阵、厮杀,都不如此刻从这位自己觊觎多年的美人儿口中唤出的嘶鸣来得更直接刺激,更激昂心胸。

啪!

一声脆响,鞭子的中段来势凶狠地着落在莫馨绮的腰肢后仍未停止势头,鞭梢卷过她向前避去的腰身,又缠上了她身体另一侧的臀后与大腿外缘。

趁着鞭势尚未褪尽,谭文祖手腕一收——粗糙的鞭身刮擦着早已千疮百孔的皮衣径直拉出一长条不甚连贯的裂口。

哦——台下的男人们顿时呼声一片。

如果“顺利”的话,这一下应该是可以扯下一大截莫馨绮身上的皮衣的,可惜这廉价皮衣的材质很不均匀,撕开的裂缝断断续续,歪歪扭扭,没有达到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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