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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鲤】宴桃源(3)

小说:【棋鲤】宴桃源 2025-08-25 08:29 5hhhhh 8350 ℃

作为商贾世家,鲤家的继承人不仅要精通数理,还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还得修习方术——即所谓画符布阵之类的杂学。

算数与天文地理暂且不论,画符布阵之类的事儿怎么听都是天师才干的,鲤氏的下一任继承者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学这些。

“父亲也会画符么?”他问道。

“会一些。”

“那也会用铜钱剑?”这显然不合情理,若是家里还有其他人用这东西,父亲又何必取出一盒铜钱与金线来叫他自个儿编制一把呢?

“不,”他的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只是,你比较特别些。”

“特别?”幼龙眨了眨眼睛。

“是的,虽说‘我们’本就与常人不同,但即使作为鲤家的龙,你也太特别了……我和你妈妈都不想失去你,”鲤家现任家主停顿了一下,摸了摸儿子的头,“所以你要好好学,知道么。”

“好——”幼龙拖着长音应道,又低下头去编那把铜钱剑。

尽管他尚且年幼,但勉强也算心灵手巧,不多时就编完了,高高兴兴地拿去给父亲看。父亲却忙着跟人商谈事情,脱不开身,叫他去给他母亲看看,于是他又跑到大宅另一头,去寻他那常年卧于病榻的母亲。

他的母亲总是很高兴见到自己的孩子,可每每打起精神,过不多时,身体便吃不消了,一副病恹恹模样。于是幼龙也懂事,不常来打搅她,这次端着铜钱剑过来,到门口时又开始踌躇,听见门里一声进来,才松了口气,推门进去,向她展示这个下午的成果。

“——母亲说这剑是铜钱配金线,怕太刚直,就又给挂了个玉佩。”

“不错。”梦中人这样应他。

幼龙听了这句不痛不痒的夸奖,笑了笑,又把那柄铜钱剑收回怀里,看对方下棋。

日子已经过去好久,不知不觉间,他坐在梦中这把椅子上时,脚已经能踩到地面上了,长长的尾巴也足以拖曳在地,可对方还是与最开始时一样,只顾着下棋。

或许不该继续管幼龙叫幼龙了,他已经不再年幼,身形舒展开些,面容也多了些棱角,发间的龙角也伸长了,露出少年人特有的锋芒来。他站在那儿,像一块留待打磨的璞玉,透着柔软的光。

账房的先生管他叫少爷,外头的人管他叫公子,他倒更喜欢别人管他叫鲤——他的父母叫他,都叫“小鲤”,外人听着有些生疏,他自己倒不觉得。

毕竟此事也是事出有因。

这还得说回那所谓的“特别”上,据说鲤氏本就与水有缘,命中易得富贵,却又带着阴气,鲤家的大宅又特地选了个聚水聚财的址,更助长了这股阴气,所以鲤家人才要修习方术。而到了小鲤身上,这阴气又更甚,不仅得穿黑衣镇着,还要随身携带铜钱剑和墨斗辟邪,甚至连名字都不能常说,免得叫“什么东西”听去了,把他带走。

所以他鲜少对别人说起自己的名字,只说姓鲤。

小鲤知道这些事儿的时候并不吃惊,只是后知后觉地想,难怪他会做那样的梦,遇见那样的人。

可实际想来,他也不觉得遇见对方是什么坏事。虽说只是梦境,但待在对方身旁时,他总能平静下来,而且自从梦到对方,他再也没做过噩梦。

“也没做过美梦。”对方面无表情地在他的话后边补充道。

“您要是神仙呢,这就该算美梦了,”小鲤弯起了嘴角,“那些话本里都有梦见神仙的故事呢。”

“少看些闲书。”

“怎么跟先生说一样的话。”小鲤撇撇嘴。

纵使他不算愚笨,可从早到晚学这个学那个的,不管是哪家的孩子都会厌倦,而他不过是抽空看些闲书,还要被对方这样说一句,自然不会服气。

别人在话本里梦见的都是神仙姐姐,怎么到他这儿,就梦见个臭棋篓子呢。

对方也从来不说自己姓甚名谁,看他这阴沉样儿,万一哪天突然说自己其实是十殿阎王之一,小鲤估摸着自己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

可是又过去许多日子,对方仍旧没说过自己是谁,小鲤也赌气般把自己的名姓都憋在肚子里。这还真不是防着对方像所谓鬼怪一般把他的魂勾走,而只是出于一种少年人心气,非得较这种没必要的劲。

临到家里请的先生再没有东西能教他,父母要他出门求学时,小鲤才忽而松了点劲,半夜坐在床边,对着行囊叹了口气。

他有种预感,若是离开了鲤家这片地方,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梦见那人了,既然如此,不如去好好告个别,毕竟他们姑且也算朋友……吧。

若是在他还小的时候,他大概会很高兴且理直气壮地说,对,我和那个臭棋篓子是朋友。可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却有些搞不清自己和对方的关系了。

梦中人与他之间总像是隔着什么东西,不能像同龄的孩子们一样嬉戏打闹,也不能像对待长辈时那样恭敬。与对方相处越久,那距离感便越明显,又或许是因为小鲤长大了,年岁愈长,愈发明确地知道对方不在此处,而是在梦里,或在比梦更遥远的地方。

那人似乎也不太想与他扯上关系,说话也总是不咸不淡的,不主动提起话题,可那人又从未拒绝他的要求,这就让对方的态度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果然,还是该好好谈谈。

他合上眼,落入那片熟悉的大雾中。

雾仍是那片雾,寺仍是那座寺,从小鲤第一次误入这里到现在,那些东西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唯有他自己逐渐长大,变了形貌,梦中人则对此无动于衷,夜复一夜地落子。

这次也一样,对方没有对他的到来做出任何表示,只在发觉他迟迟未在桌边落座时发出一声鼻音。

“我明日就要启程前去求学了,”小鲤看着对方终于抬起来的脸,“今日是来告别的。”

“嗯,”对方应了一声,安静好半晌,又像才反应过来一般续道,“坐。”

“你当真明白么,”小鲤叹了口气,没坐下,而是向对方走去,“这可不是出门闲游,一去就至少得一年半载才回来呢……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种奇怪的燥热袭击,险些摔倒在地,还好梦中人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却又错估了他的重量,踉跄一下,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抱歉,嗯……”小鲤道了歉,却发觉自己连口鼻中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怎么回事,难道是发烧?

不,不对,他又不是没染过风寒,这感觉不像感冒发烧那般让人昏昏沉沉,倒更像是中了什么邪,有一股燥热催促他做些什么,可他又全然不得要领,徒劳地挣扎着,试图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缓解一下。

梦中人倒也由着他胡来,又或者,这人也以为小鲤发了什么病,才不质问他在做什么,由着他在怀里磨蹭。

少年人的身子很热,体温透过睡衣,将梦中人冰凉的皮肤也染得温热,而磨蹭着磨蹭着,梦中人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龙族的寿命比其他种族漫长得多,以至于算起日子来对方早该成年,看起来却仍是少年人身量,连某些早该到来的日子也迟了许多。

把人抱在怀里时,他才发觉对方确实长大了,骨架长开,身形也有了起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软乎乎的,且某些地方也变得坚硬起来。

“怎么,回事,”小鲤呼出一口热气,显然搞不清状况,“有点难受……”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热,脑海深处却有什么东西在指使他去做些什么……究竟要做些什么?

梦中人倒像是比他清楚些,很镇定地将他扒在自己身上的手扯下,引至他腿间那处不知何时鼓起的小丘,解开睡裤,握住那坚硬的阳物,胡乱摸了两下。

这动作确实潦草,可初经此事的小鲤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有某种酸胀的快感,激得他整个人抖了一下:“嗯!唔——”

对方没再继续动作,而是将他抱住了,臂弯里还特意留了些空隙。

“你自己摸。”梦中人这样说着,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小鲤喘了几口气,那股燥热还在袭击他,方才的快感将他的脑子搅混了,叫他再想不到别的细节。

否则,无论如何,即使彼时思维混乱的小鲤还不知道这种行为的意义,他也不会就这样坦诚地在梦中人怀里自慰,甚至顺着炽热的情潮射在对方身上。

那燥热终于在高潮后平息,他这才后知后觉地看见对方外衣上那点白浊痕迹,一时慌了神,也不顾自己浑身覆着层薄汗,抬起脸来要向对方赔礼道歉。

可当他看向对方,却只看见一双异常平静的异色眼睛,太平静了,像是空无一物般,叫他忽而害怕起来,连自己本想说些什么都忘了。

对方见他这样,也不以为意,只把他松开了,自己从地上坐起来,随意地把外衣解下,搁在椅背上。

“走吧,”梦中人背对着少年说,又停顿一下,续道,“别再来了。”

少年人忽然从梦中醒来,身边没有雾,没有棋局,没有梦中人,身上的汗被似水的夜拂过,浑身冰凉。

很久很久之后,已是老鲤的老鲤再思及此时,只觉得大概不会有人的春梦比他更荒谬。

而现在,少年人只是匆匆去浴室洗了把脸,冲个冷水澡,对着镜子里自己微微泛红的脸呆滞半晌,又想起梦中人说的话,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他的预感确实正确。

他不会再梦见那人了。

他笑着笑着,却发觉自己心里有什么地方像是被拧了一下,又忽然松开了,酸涩感来得猝不及防,连他自己都没明白这莫名其妙的委屈究竟从何而来。

临行前夜,少年做了人生中第一个春梦,结束了人生中第一次暗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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